83、机会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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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雪林不是贸然找了成教授,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对成教授也算是有几分了解，这个人是啥样, 还是看的出来的。所以许雪林知道消息就直接过来这边。

当然，谨慎如他，也是做好了一旦遇人不淑的准备的。

好在，他是没有看错人的。

成教授确认了东西还真是许雪林说的之后, 立刻就联系了起来。没两天的功夫，就商量妥当了。他竟然为许雪林引荐了这次商贸会的总负责人。

要说起来, 除了成教授真的人脉广, 另外也是因为许雪林这个人。

事情要从许雪林的报道说起，第一年恢复高考，各省对高考状元都是重视的。各省的报纸也都没闲着, 几乎都上报了。但是, 许雪林的画风相当独树一帜。一般来说, 不管是城市的孩子还是农村的孩子, 一般的报道来说，都是主打写：家境贫寒, 学习刻苦，即便是这样也要不懈的努力和奋斗。

即便是有几个条件实在太好, 没法儿这么写的, 也要写学习遇到了多少的困难, 又是如何的克服。

中心思想，基本都是卖惨。

但是，在诸多的卖惨之中，许雪林这篇报道就相当的画风清奇了。

这家人十分乐观。

你说住在农村贫穷吧？人家自己不觉得穷；你说学习刻苦吧？其实人家也点出，自己本来就聪明。聪明, 并且勤奋。但是要说十分刻苦，那肯定是没有的。

如果有，也不至于搞了个补习班给大家讲题划重点。

如果是一个考上的人给大家讲题不新奇，问题是，他自己也要下场考试的，就敢这么做。可见除了有信心，也是一个十分豁达的人。

就连爱好，都跟其他人不一样，大家的爱好，十个有九个是看书。当然，也不排除有喜欢琴棋书画之类的，但是现在这个环境，谁敢这么说呢。既然现在恢复高考重视高考，那么肯定是要说看书的。

唯独许雪林，人家说闲着没事儿消遣喜欢修理东西，鼓捣一些七七八八的。

总之，他这篇报道是十分奇特的，总之看完其他的，你会觉得感动，但是大家都差不多，倒是说不出哪个最能令人印象深刻。但是许雪林这个人，你一提，就立刻会想到他。

许雪林本来就是一个会让人记住的人，而他开学才不到三个月，就鼓捣出了电水壶，这就令人更加印象深刻。所以，正是因为这个人已经在他这儿挂了号，所以这次成教授提出来，他反倒是决定亲自见一见许雪林。

要是搁了一般人，见到大领导那肯定是要紧张的，雪林倒是还好，毕竟，他也是殿试见过皇帝的人，那可是古代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所以再回来，他心态都是蛮好。

他家的底子禁得住调查，他东西的来源也禁得住调查，所以都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这可不是古代那个动不动就掉脑袋的狗屁地方。

这次商贸会的总负责人姓姜，成教授叫他老姜，他身边的副手称呼他姜主任。

姜主任预想过的许雪林是什么样儿，但是一见到许雪林就感慨，还别说，虽然的这跟自己预想的很不一样，但是又觉得，印象中的许雪林，还真该就是这个样儿。

白净，消瘦，温文尔雅，脸上挂着笑。

姜主任观察许雪林，许雪林自然也是观察姜主任的，他的总结，一看就是一个老狐狸。不过，老狐狸和小狐狸的沟通倒是一切顺利，你来我往，谁也没有吃亏。

虽然姜主任是希望把这件事儿全权揽下来，但是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人藏品。而且，据说是许雪林用了一年多自己修好的。不管值钱还是不值钱，这都是人家的东西。他们总不能让人家无偿上交，这不管怎么说，都没有这么个道理的。

毕竟现在可不是那个混乱的时期了。

他们也做不到那么的无赖。

最后，双方商量好了，在交流会的最后一天，会给他机会牵线搭桥出售这台唱片机。按理说，现在是绝对不允许投机倒把的。但是许雪林这个情况，跟以往的情况又是有些不同的。他提出来的“买卖”，那是有可能给国家换来外汇的。而这是他们现在十分需要的。所以，这一次他们是肯定会为这件事情让步。

至于说许雪林试图狮子大开口，姜主任觉得有点异想天开。可虽然姜主任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是还是没有阻拦许雪林，他还乐意许雪林多努力的。

如果能从歪果仁那里咬下来一块肉，那他可真是半夜都要笑醒了。

至于说为什么是最后一天，这个也是有讲究的。倒不是为了显示自己多重要的压轴出场。而是，许雪林需要一段时间准备资料。他难得腼腆的笑了笑，说：“成教授，能帮我找个外语好的同学帮忙恶补一下吗？”

他英语其实也挺好的，但是虽然挺好，毕竟扔下那么多年了。虽然穿越回来之后他有心捡了捡，但是在第一次穿越的时候，真是想不到以后还能用得上，几乎算是扔下了十四年。

捡的，很辛苦。

又没有什么书，所以他自认为跟他第一波穿越之前的水平根本没法儿比了。

那就，慌得一批。

姜主任：“你就剩下一周时间了，来得及？”

许雪林点头：“应该行吧，我也不要求说的多么好，能把自己想要说的说清楚就行。”

——想说的说清楚。

这看似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但是实际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是多么难，这就不言而喻了。

“这样，不用老成找人了，我小女儿读北大的，她英文不错，让她来教你。到时候不行还能给你做个翻译。”姜主任不知道许雪林是个什么水平。但是不相信他一周可以学到啥也是真的。有个帮手，总是会好很多的。

许雪林：“那就谢谢您了，哦对，还有一件事儿，我想咨询一下，我想找一些类似于国外的资料，该去什么地方？当然，我对其他的也不感兴趣，我就想找有关古董唱片机的资料。最好是有国外的交易价格。”

姜主任：“国外的交易价格？”

他蹙了蹙眉头，摇头说：“交易价格这个不用想了，肯定是找不到的，除非有些懂行的人会提供资料。但是我们国内这么多年……”他一切尽在不言中，不过也说：“这一批外商也许有人会知道一些，不过他们肯定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许雪林：“他们吃住，都是咱们负责的吧？”

姜主任：“对的，你想……？”

许雪林：“能安排我过去吗？我不住，就吃饭。”

他举手保证：“我花了的钱，等我卖了唱片机，都还给你们。”

姜主任和成教授都哭笑不得，原本觉得这孩子很沉稳，但是这个时候倒是又多了几分孩子气与天真。不过再一想，许雪林这人从小到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又聪明学习好，没有太多心机，也是正常的。

一时间，还有点担心这娃让那些狡诈的歪果仁给坑了呢。

姜主任：“行，我给你安排，钱的事儿就不要提了。至于唱片机资料，这些你去市图书馆吧，如果那边都没有，你再各个大学的图书馆转转，不过这么些年，很多书都被嚯嚯了，你该懂的。”

许雪林叹了一口气，说：“我懂。”

双方商量好了，许雪林也见到了姜主任的小女儿，这位叫姜梓琪。别看姜主任是个矮胖子，姜梓琪倒是高挑的大美人。只不过，冷若冰霜。

好在许雪林正事儿是四合院。

哦不，正事儿是赚歪果仁的外汇，姜梓琪是个啥样儿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有才华。

为了这个事儿，许雪林专门请了一周的假期。不过姜梓琪倒是没有请假，许雪林根据她的课程补习，剩下的时间，他还要跑各个图书馆，还有每次饭点必然出现在外商住的那家酒店，早中晚，一顿不差。

这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蹭饭。

当然啦，他每次也没有闲着，都会跟人寒暄几句，不是找这个，就是找那个。不管人家嫌不嫌弃，许雪林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儿样儿。这搞得很多商贸部的工作人员都暗戳戳的蹙眉，觉得他实在是太影响形象了。

而许雪林倒是十分按部就班。

其实，他也没想着真的能从谁的嘴里打听到什么，这些人不管是金发碧眼的歪果仁，还是一些从国内出去的。现在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即便是真的打听，这些人也不屑于告诉他。

所以，许雪林根本不是真的想从他们这里知道。

他是需要一个途径，一个知道消息的途径。不然他一个乡下出身的小子，上来就对外面的事儿知根知底，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其实，他依稀是记得的，那时候他几个同窗感慨唱片机卖出天价。其中一个同窗还专门百度了一下，说是威廉唱片机在七十年代中就能拍出两万美元的价格了。

可见好东西啥时候都是值钱的。

现在已经是七十年代下，雪林的心里价位，就是最低两万美元，也许这在别人看来是疯了的天价。但是许雪林反而觉得，这个价钱真的很厚道了啊。

他要是不厚道，完全可以要的更多的。

如果是他本人私下来卖这个东西，许雪林是不会要这么多钱的。真的太容易惹来麻烦。这不是他做事情的风格。而且，他私下卖东西，也很难卖到这个价格。但是现在他背后依托的不是自己，而是强大的国家。所以，他肯定是打算咬下来这些人一块肉的。

所以，他现在找人说话，无非是给人一种感觉，他的信息，是这些人其中之一提供的，如此就好。至于到底是谁，就让他们互相怀疑去呗。

所以态度好不好，轻蔑与否，一点也不重要。

他都看在钱的份儿上，不跟这些人一般计较了。

可他虽然不计较，外贸部倒是有几位十分的不满意，多少有些风言风语。但是这些话没有穿到许雪林的耳朵里，许雪林也不理会这些事儿。

许雪林虽然没有听说，但是蒋主任倒是听说了，他敲打了一下下属，心中反而是对许雪林更加好奇了不少。

姜主任好奇，作为许雪林老师姜梓琪就更好奇了。

她原本觉得，许雪林作为从乡下来的学生，英语应该是十分差。这倒不是她看不起人，而是教育如此。像是她的很多同学，都因为初高中没有学过英语，所以现在英语学得很吃力。即便是学的能跟上，口语也不行。

但是她接触许雪林，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他虽然确实看得出来生疏，但是这人很容易就开口，而且熟悉的特别的快。当然，她发现许雪林一些语法用的很不严谨。如果按照正常来说，肯定是要纠正的，但是现在时间紧。

这样其实又不影响，所以姜梓琪心里倒是有点为难了。

既怕他养成习惯，又怕耽误了他的事儿。

姜梓琪是本地人，并没有住校，其实也不是说本地人就一定不住校，住校还是大部分。姜梓琪是纯粹觉得在家更方便，她吃过晚饭，就拎起了自己的小背包，准备出门。

他爸妈都忙得很，自然也没人管她。

她晃到宿舍楼，拦住一个男同学：“同学，麻烦你给我叫一下306的许雪林同学。”

男生脸红了一下，立刻说：“好的。”

雪林这几天忙得一身臭汗，刚从澡堂子出来，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姜梓琪：“姜同学。”

姜梓琪没想到他从后面出来，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着人头发湿漉漉的掉水珠儿呢，笑容灿烂，她抿抿嘴，说：“我在家没事儿，过来看看你用不用补习。”

许雪林：“行啊，你等我回宿舍拿东西。”

姜梓琪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许雪林的头发，提醒：“头发擦干吧，不然容易感冒的。”

许雪林：“谢谢哈。”

他甩甩头，水珠儿溅出来。

姜梓琪立刻后退一步，雪林：“对不起对不起哈，我没想到……”

他说：“我这就上楼拿东西。”

许雪林刚一上楼，就被同寝室的几个一把薅住，“你小子什么时候搞对象了？这都找到学校了，这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李文坚定：“不是，咱们学校长得好看的我都眼熟，这个不是。”

许雪林被他们勒的喘不过来气，不断的伸手投降，总算是被放开。他喘息一下，说：“我没处对象，我最近不是有点事儿要突击一下外语吗？这是成教授给我找的老师。北大的学生。”

他都是没提的姜主任。

“卧槽，还有这好事儿，我也想学外语，现在去巴结老成还来得及吗？”

大家都笑了出来，许雪林简单收拾了一下本子：“我还要去学英语，先走了哈。”

虽然好奇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许雪林最近很忙，学校都给假期，可见还是挺重要的事儿。所以也没耽误他的事儿，只是说：“你可别借着学习的机会勾三搭四谈恋爱哈。”

许雪林：“滚犊子。”

他匆匆出门，果然见到狼多肉少的学校，多少个人都趴在窗户上默默的看着清丽少女，许雪林：“你站在这里，就跟一朵花似的。”

姜梓琪蹙眉。

不过眼看许雪林就是没话找话的寒暄一句，并不是真的想说什么，她默默的望天，随即说：“你最近整理材料整理的怎么样了？”

许雪林：“还挺好的，我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我打算开价两万美元底价，然后让他们自己竞拍。”

姜梓琪一个刺溜滑儿，整个人就向前甩过去，许雪林：“我的妈！”

他飞快的拉住姜梓琪，两个人往前窜了好几步，咣当一下，一同摔在草丛。不过许雪林到底是个讲究的男青年，摔倒的时候，主动做了肉垫子。

这个时候天还没黑，又是五月下旬的天气正好，校园里很多人来来往往的。这俩人这么一摔，搞得大家也都愣在当场，都忘了扶人了。

姜梓琪脸色爆红，简直是见不了人了，一时间也紧张的不知道干啥了，麻爪。

许雪林戳一戳姜梓琪的胳膊，哀嚎：“大姐，你赶紧起来啊，你这么沉，都要给我压骨折了还不赶紧起来。我的这个腰啊！”

许雪林的声音不大，但是，架不住周遭太安静啊。

姜梓琪的脸色，瞬间从羞涩不好意思的爆红，转变为恼羞成怒的怒火红。她麻溜儿的站起来，又把许雪林拉起来，问：“你哪儿不舒服？我送你去医务所？”

许雪林：“走吧，要不，你背我吧。”

姜梓琪：“！！！”

她气得颤抖：“背不动，我扶你！”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许雪林深深看了她一眼，说：“我开玩笑的啊。”

姜梓琪：“！！！”

姜梓琪背上了许雪林的背包，扶着他，往医务所走，等两个人走开了，这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刚才，许雪林说什么来着？”

其中另一个人面无表情：“他说人家姑娘家沉，能给他压骨折。”

周遭几人倒吸一口气，缓缓说：“那姑娘的脸色，想掐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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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雪林这人，这辈子能找到对象吗？”

几人彼此交换一个同情的眼光，随即幽幽感慨：“大概是找不到了吧？哪有这么跟女同志说话的。”

其中一个怅然：“你们就别同情人家了，人家虽然找不到对象，但是脑子好长得好，总有不计较的。我们脑子没人家快，长得没人家好，还跟他一样不会说话。这才是注定的单身……”

这就，很心酸了。

姜梓琪扶着许雪林一起往医务所走，许雪林：“你不重的，我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

姜梓琪正生气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大概……气自己太胖太不经事儿？这就摔了还连累人。突然间，就听到许雪林这么说，她诧异：“为、为啥？”

许雪林一副超懂的样子：“你想明天男男女女的新闻，还是无伤大雅的笑话？”

姜梓琪恍然想到，自己刚才确实是摔在许雪林的身上，如果说起来，真是很不好听的，但是现在，好像就不会有人议论这个。她意味不明的看着许雪林，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