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蜃君(2/2)
为首之人简短道:“暂作休息。”
三人便都停下,寻了出隐蔽的洞穴,以藤条遮蔽洞口,暂住了进去。
“此次外出,终有收获,以火种放于一密室,让九名弟子共同修炼,希望我楼中能再多出十一境强者。若是失败了的,便是让他去做个正道武林盟主吧。”
“也是师兄力量强大,才能引开那些火妖,给了我们采摘火种的时间。”另一名白衣女子露出微笑,此处已到了劫地边缘,自然不大可能再遇到火妖了。
“当然也多亏庄师弟能够洞察先机,否则我们在劫地地域可是寸步难行。”
为首之人笑道:“庄师弟可是得了楼上的玄功——天声地音,有此功法,师弟能够听到周围数百里的声音,如果不是师弟,在这混乱的劫地,还真是步步艰辛了。
可以说,这一战缺了我可以,缺了师妹也可以,但决不能缺了庄师弟这等能探查地形,料敌先机的人。”
那少年忙道“师兄,师姐,过誉了”。
三人正谈谈笑笑,缓解着绷紧的神经,以便放松休息。
洞口藤条静静垂着,
远处静谧而安宁,
不是传过些风过花草的沙沙声。
若不是此处是劫地,还真算是个可以享山水之趣的地方了。
骤然间,
一股诡谲的气氛浮现了起来,
一切的花草树木忽然焚烧。
但诡异的是,
无论是从外看,还是身在其中,
竟都无法看到这“焚烧”的景象,
也无法感受这“焚烧”的高温。
山河日月楼的三名精英弟子正谈谈笑笑,他们根本没有发现洞窟前的绿藤条被掀开了,也没有发现高温。
那白衣女子说着说着,忽然觉出一种古怪:“师兄,师弟,你们为何在流汗?”
为首之人忽地一愣,他急忙抹了抹自己的额头,这一抹,竟是连同前额的头发全部抹了下来,他猛然侧头看向洞窟入口,
绿藤条还在,
藤条外依然是绿叶红花。
他心底产生了一抹惊惧,急忙运气,这一运,他简直是面如土色了,
因为,他的气流已经无法运转了。
这人急忙道:“庄师弟,你听一下,到底怎么了?!”
背靠洞口坐着的庄师弟,他也是下意识地抹了抹额头,然而,一同抹下的除了成流的汗水,头发,还有他的眼珠子,鼻子...
白衣女子忍不住发出恐惧地尖叫。
下一刹那,她看到了真相:
末日一般的世界里,
一道黄焰如袍的诡谲身影,
正踏步在幻景重重的火焰世界里。
这黄焰身影看到一切都已经被燃烧成灰烬了,才满意地转身,
这身影看了看东南方向,那里似乎有人,于是这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极远处,如此闪烁般前行。
这黄焰身影身后,那如是铺出了火焰地毯的空间里,诸多时隐时现的模糊火妖身影正紧紧跟随着,
那些隐形的火妖正疯狂地舔舐着这黄焰身影残留的火焰。
也许这火焰温度极高,也许这火焰根本不是它们能承受的,甚至有的火妖在吃下了一丁点这种火焰,就会全身焚烧,灰飞烟灭。
但它们依然如飞蛾扑火般,如眷属一般,跟随着这黄焰身影,吞吃着那些静谧燃烧在树木或是泥土上的丁点儿黄焰。
这些火妖已经具备了狩猎本能,它们可以蹲伏在火种旁,也可以感知到猎物所在,甚至它们能够吞下吴四公主这种层次强者的眼珠子。
燃烧一切吧。
把一切化作灰烬吧。
世界,本就该是焚烧的模样。
...
...
越是强者的打斗,越是简单。
摒除了各种花里胡哨。
就是简简单单的,不停有金色佛掌飞出。
然后不停地躲避。
无论夏极还是黑影,都丝毫不觉得厌烦,他们可以打到海枯石烂。
但这种平衡即将被打破了。
因为无论是夏极,还是那黑影都察觉了一些异样。
但之所以是“即将”,这是因为,夏极根本没准备撤退,他不撤退,黑影也是无奈地被束在这空间里,不停地闪现。
静谧之间。
一切已经改变。
似有神秘而诡谲的未知降临了此处。
一切花草泥土尽皆开始焚烧,
一切生灵犹然未曾察觉,
一切死亡已于无声无息之间降临,
一切隐形的火妖已随着那可怖的存在而来。
夏极对火的感知力极强,而且,他不会被火给烧死,但是这会让对手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空出两只手,默默地抓出两块提前准备好的令牌。
令牌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作用,而在其上刻绘了“辟火”两字。
这简直看的那黑影“心惊肉跳”...
祂已经感到有什么东西来了。
但无论怎么算,那庞大的悬浮于半空的金佛,都必定是来者首当其冲的攻击目标。
但他居然还不跑?
那两块令牌,却不知是何法器,竟然让自己感知不到威力,当真是强大而神秘。
啪!
啪!
夏极一丝不苟地打着鼹鼠。
周围,风卷,叶动,发出诡谲的“沙沙”声,似乎在嘲笑着他竟还不赶紧逃跑。
黑影也是疯了,但祂如今是幽魂,祂无法说话。
如果能说话,祂早就说了。
因为,祂已经有了某种预感,祂已经猜测到来者是谁了。
无论是谁,在劫初都不可能与这位来者交锋。
啪!
啪!
夏极依然专注且一丝不苟地打着鼹鼠。
黑影心底忍不住要骂娘了。
此时,
四周一切景象开始出现扭曲与不真实感,那是欺骗感知、剥离了真实之火焰。
一道黄焰如袍的诡谲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两人眼前,从远踏步而来。
黑影心底确定了,忍不住吼了声:“蜃君!”
他再也不等了。
哪怕拼着伤筋动骨的重伤,也得跑了。
一声尖戾的长嘶,黑影如是强行使用了未知秘法,而消失在了原地。
虚空里,那把实体的黑刀却未能带走,而是啪嗒一声插落在地面,在滚滚袭来的黄焰里,犹然未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