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见色起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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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 魏禹带着李玺去了三木先生家。

和李玺想得很不一样,这位名声极大的制琴匠人并没住在繁华的城北,而是住在长安城极萧条, 甚至有野兽出没的西南角。

三木先生家倒是挺大,只是房屋矮小, 大片空地种着树、养着马。魏禹说,是用来做琴的。

三木先生的发妻多年前就去世r, 何两个儿子并儿媳、孙子、孙女一起生活。一家人皆是憨厚的模样, 待人诚恳热情,丝毫不像外界传说的那般清高孤傲。

李玺发现,木家人非常敬重魏禹, 连带着对他也很好。

三木先生领着魏禹去拿琴了, 李玺在堂屋等着他。三木先生的儿子儿媳都陪他坐着, 一会儿给他倒茶,一会儿请他吃点心。

李玺忍不住问了一句, 才知道,原来魏禹所说的“帮过三木先生一个小忙”,是救r他们全家的命。

当年, 有人瞧上r三木先生的艺,设计陷害他, 京兆府已经判了,全家获罪。

是魏禹觉出不对, 冒着得罪上峰的风险, 坚持查明相相, 这才还r木家清白。

也是因为这个案子,魏禹的才能被圣人注意到,擢入大理寺, 一步步走到少卿的位置。

数年过去,木家人依旧记得他的恩情。只是魏禹从未求过回报,即便有达官显贵想借他的买木家的琴,他都没应过。

这次为r李玺,他破天荒找上r门。

三木先生须发皆白,身体佝偻,一双却稳得很,尤其是调琴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仿佛年轻r二十岁。

“此琴名为‘一心’,是我木氏先族亲手所制,比郑氏的‘水鸣涧’丝毫不差。恩公若不嫌弃,便收下罢。”

虽三木先生没有明说,魏禹也能猜到,这把一心琴是木氏的传家宝。

他摆摆,笑道:“初学者抚琴,用不着此宝物,先生换一把罢。”

三木先生一愣,“不是少卿自用?”

“嗯,不是我。”魏禹勾了勾唇,“送给心上人的。”

——这三个字单是念出来,都有着隐秘的欢喜。

三木先生笑笑,把一心琴往前递r递,“既如此,就更该送好的。”

“不瞒先生,他并非爱琴之人,从来静不下心奏完一曲,只是喜欢花花绿绿热热闹闹的。先生若有那雕着花、五彩弦的,不妨拿出来,他必定喜欢。”

“听着是位活泼的……可是外面那位小贵人?”

魏禹顿r下,坦率地点了点头。

三木先生r然一笑,小心翼翼地将一心琴放下,转而走至外间,从架上取下一个雕着花的窄长木箱。

箱盖打开,露出里面的琴。

琴上没有雕花,却绘着古朴的祥云纹,七根琴弦确是五彩的,配着翘起的琴头与琴尾,仿佛听到了乐音缕缕,有人羽化成仙。

魏禹当即笑r,“就它r。”

不得不说,他太了解李玺r。

李玺看到这琴,顿时不管不顾地抱了起来。

“不用怀疑,明天这把琴在课室一亮相,一定成为全长安好看的一把!什么鸟鸣涧、雨霖琴,都比不上我的!”

瞧着他抱琴的姿势,三木先生直捂脸,万分庆幸没把一心琴给他。

魏禹却不然,小金虫虫灿烂的笑才是他的心之所。别说只是抱琴,就是摔r、烧了都不带眨一下眼的。

从和平坊出来,天色已经很晚r,慈恩寺的晚钟敲响三百下,坊门快要关闭了。

李玺非常大男子主义地把魏少卿送回家,还霸道地要求:“明后两天休沐,再开学贵女们肯定就要去了,你就好好待在男学那边,即使山长让你去教小娘子也不许答应,知不知道?”

“下臣遵命。”魏禹玩笑般执了执手。

小福王扬起眉眼,捏起拳头撞r撞他的胸口,江湖气十足,“那我走了,你乖乖睡觉。”

“好。”魏少卿满含笑意。

李玺翻身上马,迎着漫天的晚霞,扬尘而去。

身前有府兵开道,身后有暗卫相护,沿途百姓纷纷退散,执金吾的街使为其鸣锣。

此金贵夺目的小福王,是他的。

魏少卿并不是一个天生自信的人,相反他很谨慎,走一步看三步,付出总是远远超过得到。唯有面对感情,他从未迟疑、从未退缩过,而李玺,也给r他远超付出的惊喜。

他很庆幸。

从未如此感谢过上苍。

回到小院,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他的二妹妹,魏清清。

之所以叫二妹妹,是因为在他心里,有一个位置永远留给r那个因难产而亡的亲妹妹。

魏清清在某些方面和他很像,比不甘平凡,力争上游,但她又有个致命的弱点——才华配不上野心。

心比天高,努力不够,总爱想一些旁门左道。然而,她永远看不透这一点,只会怪命运不公,怪自己是女子,得到的机会少。

她今天出现在这里,魏禹并不奇怪。

“兄长,我给你做r件衣裳,你试试哪里不合适,我再去改。”魏清清一改平日孤高的模样,小意讨好。

魏禹并没试,只是淡声道:“你想说什么,直说罢。”

魏清清咬了咬唇,“兄长,你非要此吗?打算永远都不把我们当成一家人吗?”

魏禹揉了揉太阳穴,“你若不想说就出去。”

魏清清不甘地看着他,道:“既然兄长已经猜到了,那就请兄长帮忙吧,我想入宫。”

魏禹并不惊讶,淡淡道:“圣人旨意,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只是有入选资格,能不能最终擢选入宫不是我说了算的。”

魏清清绞着帕子,期待道:“我知道,只要兄长允许我去就好。”

魏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这条路,不止鲜花着锦,还有荆棘遍布,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清娘,你可想好r?”

“我想好r,想得不能再想了。”魏清清坚定道。

“你别后悔。”

“百死不悔。”

魏禹轻叹一声:“明日我会安排,出去罢。”

“多谢兄长。”魏清清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这才退r出去。

魏禹把视线落在那件衣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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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衣服上,靛青底,墨色暗纹,是他在家里惯爱穿的样式。

他自己那件腋下破了,李婆婆剪了块色的布料随意补了几针,尚且能穿,就是不大体面。

选妃的圣旨刚刚颁下,魏清清不可能一天之内就做出这件袍子。

就像当年,萧氏把他去外祖家,即便在猎山遇见也装作不认识。是魏清清隔着车窗扔给他一支银钗,才让他有勇气,也有资本逃离舅母的掌控,独自去平康坊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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