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逃兵处决（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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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米亚风的镜面瓷砖，海外群岛的绛红色帷幔，角落处恰到好处地点缀以绿色植被，朦胧的白色雾气从圆形浴池中缓缓蒸腾，在庞大的室内空间弥漫开来。一根根表面光滑的大理石柱，支撑起独具匠心的同心圆设计屋顶，据说设计师的灵感来源于夜间观星，层层叠叠的屋顶具有一定的催眠作用，从而达到彻底放松的效果。温热的浴池周边是递进的水下阶梯，中央一座充满想象力的魔兽雕刻，向四周的水池喷吐着新换的温水。

那是一头集优美、神秘和压迫于一体的上古永夜魔兽雕刻，它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北方的焦黑猎人们已经将它斩杀。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则是五名圣域强者，两名龙徽魔宗法师以及千名焦黑猎人，还有焦黑堡垒前的废弃城市群的统治权。如果不是那名焦黑猎人统领的杀伐果断，这头深潜主宰达贡哪怕是越过北境，闯入南陆内部也不是一句空谈。时至今日，深潜主宰庞大的遗骸依旧被彼尔海姆的魔法师和学者们日夜研究，有太多太多的秘密等待着他们去挖掘。与上古魔兽相比，得到陨星眷顾的人族崛起速度实在是太快。附魔武器，炼金火器，陨星符文，武技杀气以及彼尔海姆神秘的魔法，让人类足以忘乎所以的站在世界之巅，可在不久的千年以前他们还是这个世界的奴隶、拾荒者以及食物。

这样一种生存哲学的巨大变化，迟早会把整个人族带向灭绝。千年前的龙徽魔宗大法师拜伦赛尔曾下如此结论，于整个泰坦大陆引发无数争议。不巧，在对抗深潜主宰的猛烈袭击中，拜伦赛尔和同伴双双阵亡，这个带有一些警示意味的论断从此无人问津。

“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一身嫩白色肥肉的罗兰，此刻腰间围着一条洁白的大浴巾。一根黑棕色的手工叶卷雪茄在男子粗短的手指间，明灭着蒸腾醇香的烟雾。在罗兰对面，坐着一个高壮的大胖子，一身油光可鉴的赘肉有着奇特的弧度，仿佛在每一块赘肉蕴藏着可怕的力量，光秃秃的大脑袋下是眯成细缝的双眼“我欣赏你的勇气，罗兰?阿佐尔。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炼金技术的发展，让现在想要弄死一个人有了更多的选择方案。以前只能用钢铁的刀剑，无色无味的毒药，但你看看现在，”大胖子张开双臂，他脖子上披着一条浴巾仿佛高傲国王雍华的披肩，“我可以把你丢进维持这里浴池温度的炼金器械中等着吃一顿碳烤猪排，尤西斯喜欢看着人脑袋被铅弹打烂，我则喜欢拿着火铳枪塞到你的屁眼里。因此。罗兰?阿佐尔，你绝对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大胖子把双眼挤成一条缝，如乌鸦般的嗓音渐渐变冷。在大胖子身后，几名上身胸前刻着刺青的男子上前一步，一身横肉和罗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察觉到了大胖子冰冷的语气，几名一丝不挂的年轻侍女引领着几名客人前往其他包间，悄无声息地关上鎏金装饰的双开门。浴堂内的水雾蒸汽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粘稠、潮湿，仿佛一条巨蟒在皮肤上缓缓爬行。

“真可惜，”罗兰耸耸肩，剧烈的动作引得身上的肥肉一阵抖动，“水兽巢穴的确切位置和一批精钢刀剑的供应，都不能让我获得黑金贸易巨头波列昂斯基的信任吗？”

“在我眼中，你是个依靠投机取巧倒卖鱼油和木材发家的暴发户。”

“不值得信任。”大胖子波列昂斯基下了定论。

罗兰赌气似的抽了口雪茄，嘟嘴吐出一阵醇香的烟雾，迷醉地眯起双眸。眼前这个说话带有严重家乡口音的大胖子波列昂斯基，实在是出乎意料的难缠。相比前几天罗兰用名下最大的木材厂就换取合作契机的浮港大员安东尼，这个波列昂斯基从罗兰围着浴巾出现为止到现在，都没有放松丝毫的警惕。

这不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和安东尼完全不同。罗兰借着吞云吐雾的间隙，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谋划各种说辞。黑金贸易说白了，就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市场。抓住贩卖人口，倒卖军火和一系列血腥贸易的命脉，就可以彻底掌握浮港的地下市场。波列昂斯基从一个无名之辈一路爬升到今天的地位，期间自然少不了黑暗的阴谋和杀戮，但现在他依然能够大摇大摆的在浮港中心城区掌握这家“深潜主宰”豪华会所的营业权，足以说明他的势力已经触及浮港官方。前几天，罗兰和要员安东尼签订协议，借此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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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此换取浮港城防军的部分军火。浮港城防军的制式装备怎么说都是用精钢打造的，质量自然没得话说，但罗兰真正的意图并不只是如此。安东尼一直以为这些还未入库的军火，为自己赢得了采木场这棵巨大的摇钱树，孰不知罗兰早就为他准备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也许，适当地亮出一些自己的底牌，可以博得波列昂斯基的信任。

“我并非信口胡说，浮港管理狩猎这一块的要员安东尼，已经为我准备了五十人份的制式军火装备。如果阁下能够在人员上给予我一定的支持，那么配合上我的情报，相信是能够拿下告示板上‘水兽袭击’任务的赏金的。”罗兰平静地说道。

听到“水兽袭击”这几个字，波列昂斯基眼角跳了几下。他手下的好几艘船只都因为水兽的缘故，无法按时入港放货。黑金巨头只能一边提取库存，一边不断安抚愤怒的买家，其中一位亚人种族奴隶的大买家已经急不可耐，但是运输船只那边无论如何都不敢冒被水兽袭击的风险。

但是波列昂斯基犹记罗兰在市场如同未仆先知附体的精细操作，每次在他人看来不可理喻的大批进货，实际上都是为了下一个计划的准备。譬如罗兰几个月前掏空腰包买下成吨的鱼油，这种材料一向是能够让炼金机械成功运转的重要能源，但当时正是鱼汛，浮港经验丰富的渔夫正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大量捕获各种鱼类，因此谁也没有关注太多鱼油市场。谁知道，一种从未有过的病菌忽然在海洋中蔓延，导致海洋生物的大量死亡，一时间鱼油居然成为了紧缺商品，罗兰则奇货可居大赚一笔。不久以后，浮港官方出面查明原因，竟是如今这头肆无忌惮的水兽袭击的前兆。波列昂斯基从不相信巧合，结合罗兰那令人咂舌的发家史，更是让黑金巨头万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