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二百一十九章（2/2）
便反驳道：
“这后宫中有?多少早夭的皇子？若非本宫，贵妃也不?会放过他们母子！”
皇贵妃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不?无道理，到了最后，甚至逐渐开始理直气壮起来：
“况且这些年?本宫自认为做到了一个母亲该做的所有?事?情，如何?就不?配了？”
说完，皇贵妃甚至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又是说自己在深宫中的不?易，又是说收养秦戮后自己曾经为了秦戮所做的种种。
若换一个人在这儿，恐怕还真能被?皇贵妃的这番说辞给打动。
只可惜，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顾砚书?。
末世里，顾砚书?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就皇贵妃这样的，甚至还排不?上号！
“够了！皇贵妃娘娘真是好口才，莫不?是谎话说多了，就连自己也信了吧？”
终于，在皇贵妃说到自己曾在秦戮的病床前不?眠不?休地照顾其十二个时辰的时候，顾砚书?到底没忍住将其打断：
“皇贵妃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极为可笑吗？”
对上皇贵妃不?服的目光，顾砚书?扬了扬下巴，开始逐条反驳道：
“什么叫若没有?你，王爷也不?会有?今日？王爷的今日，是王爷自己刀口舔血从战场上挣来的！”
“什么叫不?是你，贵妃也不?会放过王爷？若非你们这些所谓的高位相争，又怎么会有?如此多早夭的皇子？”
“什么叫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所有?，给予了王爷母爱？娘娘莫不?是忘了，您所谓的母爱，那是王爷本就拥有?的，并且那份本就属于王爷的母爱，更为纯粹！”
说到最后，顾砚书?已?经出离愤怒了。
在末世之前的华夏，拐卖儿童便是重罪，并且买卖同罪！
顾砚书?至今犹然记得，在这条法案立法之前，网上便曾因是否应当?买卖同罪而引起过不?小的讨论。
而其中一方的观点，也让顾砚书?记忆犹新——
“通过买卖来获取孩子的养父母，不?叫养父母，而叫买家，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养父母给被?拐儿童的所谓亲情，那是本就属于被?拐儿童，却因为他们的利益关?系，而被?无情夺走的东西，这不?叫给予，这叫归还！”
而皇贵妃十余年?前所做之事?，甚至比后世的“买家”更为可恨。
至少买家，不?会在夺走孩子之后，再夺走孩子父母的性命。
故而现在，顾砚书?听到皇贵妃所打出的感情牌，诉说着自己的劳苦功高，顾砚书?内心不?仅没有?丝毫触动，甚至还想缝上皇贵妃那一张满口胡言的嘴！
越说，顾砚书?便愈发心疼自家小鹿。
不?过是因为天资聪慧了一些，便惹来了如此大祸，也不?知当?初那场大火，给自家小鹿带去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而顾砚书?的这一番话，同样也堵得皇贵妃哑口无言，原本那些准备好的说辞，在顾砚书?的驳斥之下，仿佛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但是这样的皇贵妃，却没有?得到秦戮哪怕一丝的关?注。
此刻的摄政王，正?在低声安慰着自家气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王妃：
“好了，不?气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也算是为母妃和父皇报仇了。”
秦戮轻柔的语气，的确让顾砚书?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同时，顾砚书?也注意到了秦戮话语中不?同寻常之处：
“父皇？”
这与先皇又有?什么关?系？
“邱道长是皇贵妃的人。”
邱道长的事?儿，皇贵妃的确做得十分高明。
但有?道是人过留踪，雁过留痕。
只要做了，就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更别说邱道长曾频繁出入深宫，不?可能真的做到不?留一丝痕迹。
在皇帝驾崩之后，追寻邱道长也就成为了最重要的事?之一。
这些年?天齐在顾砚书?的建议下，将户籍制度完善了不?少，举国追寻之下，果然没多久便找到了邱道长的踪迹。
而从邱道长的口中，秦戮也知道了不?少曾经从未听过的线索。
譬如邱道长之事?，完全?是皇贵妃及其母家孟家所做出的圈套。
一开始先皇会有?追求长生?的想法，也完全?是因为受了皇贵妃及孟家的影响。
而后，皇贵妃便一步一步将邱道长引入了先皇的视线之中。
邱道长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获得先皇的信任，皇贵妃可谓是功不?可没。
至于先帝所服用的那些“灵丹妙药”，也全?都出自孟家之手。
甚至先帝会如此突然地崩逝，也都是因为皇贵妃见秦戮回京，提前动了手。
皇贵妃及孟家所做这一切，都是想将秦戮给推上皇位。
只是让他们也没想到的是，秦戮不?仅对皇位无意，甚至早就对皇贵妃所犯下的罪行一清二楚。
“他们竟然会让邱道长留下？”
弑君可是杀头?重罪，就邱道长这什么都知道的人物，孟家竟然没在成功之后杀人灭口？
“他们倒是想，”秦戮冷哼了一声，“就是没来得及。”
那邱道长也知道事?成之后自己活不?了，故而打了个时间差，抢在孟家动手前便跑路了。
可以说在先皇驾崩之前，孟家想要找到邱道长的心更加急迫。
秦戮也是顺着皇贵妃及孟家这条线，才查出了些微的蛛丝马迹，逮住了邱道长的。
“难怪，”顾砚书?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但却依旧有?一点不?解，“那这遗诏……”
“父皇驾崩前，曾有?片刻清醒……”
到底是当?了二十余年?皇帝的人，即便是被?蒙蔽了双眼，依旧能够从中察觉出蹊跷之处。
这道殉葬的遗诏，便是先皇在弥留之际，示意秦戮亲自所书?：
“父皇的意思，一日夫妻百日恩，殉葬，算是他能给皇贵妃最后的体面了。”
“孟家……”顾砚书?又问，能给皇贵妃体面，那孟家呢？
“夷九族……”
秦戮直接给出了答案，弑君乃重罪，无论什么时候，都逃不?过诛九族的命运。
秦戮与顾砚书?说这番话时，尚未离开皇贵妃的寝宫。
而原本还想垂死挣扎的皇贵妃，在这个时候，终于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任由王公公吩咐侍卫将其寝宫团团围住，脸上满是认命的挫败。
皇贵妃请宫中发生?的这些事?儿，外?人自然无从得知。
他们只知道，摄政王对殉葬的遗诏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甚至在皇贵妃殉葬之日，都没去送其最后一程。
而在皇贵妃殉葬后不?久，其母家孟家也被?以“弑君”之名给诛了九族。
了解其中内情之人，只说秦戮这是铁面无私，而一知半解之人，则大骂秦戮冷血无情。
还说秦戮这手腕作风，更甚从前。
更有?甚者，甚至提出了卸除秦戮的摄政王之位，以免天齐百姓生?活在其□□之下。
然而这些声音，却从未被?朝廷所采纳，同样也从未对秦戮造成丝毫影响。
接下来几年?，秦戮以雷霆手段肃清朝堂，不?仅解决了不?少先皇留下的沉疴，同时也推行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新政。
后据史料记载，摄政王秦戮在位十年?间，为天齐殚精竭虑。
在摄政王府的推进?下，天齐从经济到军事?甚至是科技，都前进?了百年?不?止，为后来天齐一统天下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而摄政王本人，手握重权却从不?居功自傲，身居高位却用情专一，一生?只娶了王妃一人。
后在帝王弱冠之年?，便主动交还政权，任由帝王百般挽留，依旧无动于衷，最终辞官，与其王妃归隐山林。
自那之后，天齐便无人再见过摄政王及其王妃，直到百余年?后，才有?人在一片竹林之中，窥得一片世外?桃源。
其间一座坟茔伫立其中，上书?——
“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夫秦戮、夫顾砚书?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