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乐毅白起各论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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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何确实说到做到，第二天就率军离开了大梁城。

离开之前，赵何拒绝了魏王假意希望自己留在大梁城之中的请求。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种道理赵何上辈子就很明白。

由于赵军后至，所以秦军就拥有了先行选择战场的权力。

赵何此刻就在注视着这片战场——的微型模型。

沙盘。

在电脑没有出现之前，沙盘绝对是最为直观而有效的纸上谈兵之术。

作为大王，赵何可以坐在宫殿之中和魏王吃吃喝喝顺便交流一下育儿经，但底下的赵国斥候们还是必须得要忙活的，再加上魏国方面提供的地理资料，让这一处的沙盘比起上次莒城那边的沙盘要精确许多。

“好多水啊。”赵何看着面前的沙盘，发出了感慨。

在后世有一个很著名的词叫做“江南水乡”，但这个时候所谓的江南水乡还是犀牛和大象横行，被断发黑齿纹身的诸越所占据的蛮荒地带。

说到水，中原才是这个时代水的主角。

除去华夏的母亲河黄河不提，魏国境内有济水、濮水、洧水、颖水、汝水、汜水、少水、睢水、浍水、丹水等诸多河流及其分支，有圃田泽和逢泽等大大小小的湖泊沼泽，同时还有著名的人工运河，在后世有“楚河汉界”之称的鸿沟。

由于水系四通八达，从大梁城坐船出发，走水路就可以抵达所有战国时代的华夏诸侯国（燕国需要走一段海路）。

所以，这个时代的魏国是当之无愧的“中原水乡”。

赵何叹了一口气：“寡人可一点都不喜欢水。”

对于骑兵而言，密布的水网绝对是非常让人厌恶的东西。

乐毅在一旁道：“魏国水军规模不小，或许可以在此战之中有所表现。”

赵何耸了耸肩膀，道：“希望如此吧。”

这么多条河流，当然不可能全部都聚集在战场这边。

大梁城外的护城河很有意思，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平躺的鸡蛋，线条椭圆的将大梁城围在中间。

这个椭圆的上半部分线条叫做大沟，下半部分叫做粱沟，这两条人工护城河是从西北部的黄河引水而至，然后连同东南部的鸿沟，最终将黄河、淮河、长江三大水系连在一起。

这个地形让赵何不禁微微摇头，难怪在几十年之后秦国人能够水淹大梁城，这种地形地貌，淹不死你才怪。

秦国人所选择的战场，就在大沟和粱沟组成的这个椭圆形西南部大约十里地的地方。

乐毅就站在赵何的面前，手中的指挥棒指着椭圆形正南边的地方道：“大王，这里是逢泽，若是我军骑兵想要效仿莒城之战那般从南部包抄的话，逢泽就是必经之地，可……”

赵何打断了乐毅的话：“可偏偏逢泽是一大片的沼泽地，根本就是骑兵的死地，根本无法让我大赵骑兵通行。”

乐毅默默点头。

赵何嗤笑一声，道：“所以当年魏惠王在这里称夏王就很没有理由嘛，这种地方一看风水就不行，难怪这家伙会被齐威王一通暴揍……北边呢，北边能不能想想办法？”

乐毅的指挥棒轻轻动了一下，很快来到了西边，道：“大王请看，这边是济水的上游，如果从北部迂回包抄的话，那么就要经过这里和圃田泽。”

赵何叹了一口气：“然后这个圃田泽偏偏还和逢泽一样是该死的骑兵死地，完全无法通过。”

乐毅道：“大王英明。”

赵何道：“所以，如果我们还想要像莒城之战中那样进行大范围的包抄，其实是很有难度的？”

乐毅道：“是的。如果再把路线绕大一些的话，就要进入楚国和韩国境内了。”

赵何点头：“然后这两个国家还都是这次战争之中寡人的敌人……有点麻烦，算了，先不提这个，说说正面吧。”

乐毅将指挥棒收了回来，在椭圆形的西南部轻轻点了一下：“大王请看，如果我军要和秦军对阵的话，这里就是大营的驻扎处。”

赵何看了一眼，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是要背水而战？”

从地图上来看，粱沟和逢泽的地形正好形成了一个“>”的模样，而唯一适合赵军扎营的地方就正好位于这个>号张开的嘴中间，看起来就完全是一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赵何道：“那我们要是真在这里扎营，岂不是等于被秦军利用粱沟和逢泽的地形给包围住了？”

乐毅脸色也有些不自然，道：“秦军……没有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空间。”

赵何道：“不能再找其他地方？”

乐毅道：“这是唯一一个能够给大军扎营的地方了，除非秦军会主动后退，又或者大王选择不和秦韩联军交战。”

赵何沉思片刻，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白起……还真是有点意思。所以说，寡人是别无选择了？”

乐毅忍不住道：“大王，其实我军完全可以拖延时间，如今时间对我军有利。”

赵何看了乐毅一眼，道：“何以见得？”

乐毅道：“秦军千里迢迢东出中原，补给困难，这是其一；大赵占据了齐地，时间越久越能够将齐地纳入治下，这是其二；在莒城大战之后大赵军士又接连行军，需要一定时间休息，这是其三。”

赵何笑着点了点头，道：“听起来很有道理。只不过……”

赵何神色古怪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把接下来的半句话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之后，赵何突然道：“不对。”

乐毅忍不住道：“大王，何处不对？”

赵何想了想，道：“秦军虽然占据河东，但毕竟时日不久，河东至少要等到今年秋天之后才能够向秦军运粮。但如果秦国走关中崤函通道的话，那这粮道就太长了，而且崤函通道地形险峻紧窄，根本不足以供应二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