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难言之隐(2/2)

sp;  白敏中微微点了点头,即便这是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结果,但事实就是如此,但凡涉及此案的人都已先后被杀,凶手更是行踪难觅,似乎一切都在对方掌控之中,而三司不过是被对方戏耍于股掌之间的玩物。

这是白敏中的难言之隐,也是三司的难言之隐,既是难言之隐,那么便不足与旁人道之,即便是皇帝也不能。

否则,除了能凸显自己以及三司的无能之外,又能说明什么呢?

便是刚直如封敖,此时此刻都选择了沉默,他能做到也只是与白敏中一并,将这难言之隐继续“隐”下去。

至于大理寺卿刘蒙,他刚刚被李忱从浙西调至京城,取代马植的大理寺卿,其急需的是政绩,无论如何也不是这等的“难言之隐”。

显然,这是三司首次并肩站在了一条沉默的线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破的线。

“哦......”李忱也点了点头。

出人意料的是,李忱似乎并没有生气,甚至原本阴冷的语气也渐渐变得缓和起来。

李忱将身子向后靠了靠,而后又拿起案上的一道奏疏。

那是李浈奏请降罪于杞王的奏疏,其言辞之激愤,让李忱觉得似乎自己这儿子才是那个最想将杞王置于死地的人。

李忱随意翻看了几眼,而后当着群臣的面将奏疏一撕为二。

“也许朕还真是多心了呢!”李忱将奏疏随手扔在殿前,“既然查不出个什么,那便到此为止吧!你们也好腾出人手来彻查秦椋一案!”

闻听此言,白敏中并没有抬头,而是转过头看了看封敖与刘蒙二人,显然二人同样对此大感意外。

“怎么?白相莫非有何难言之隐么?”殿上传来李忱的声音,只是语气似冷非冷,似笑非笑。

“不不,不敢,陛下圣明!”

白敏中连连摇头,竟不自觉双膝跪地,心中顿时如蒙大赦般的轻松。

......

青龙寺。

二人相对而坐,二人中间是一副残破棋局。

李德裕眉头微皱拈子不定,盯了许久始终不曾落子。

李浈笑道:“文饶公为何还不落子?”

李德裕摇了摇头,将手中黑子放了回去,而后缓缓说道:“方才那一着走错了,能不能......”

“您已悔棋七次了!”李浈提醒道。

“那又如何?只要能赢,便是悔个十次百次也是值得!”李德裕说得理直气壮,全无半点羞愧之色。

李浈苦笑,喃喃自语道:“不要脸啊!”

显然李德裕并不清楚这四个字的含义,只当是李浈胡言乱语,紧接着却是将棋盘一推,道:“今日你来此地,不止是为了赢老夫几局吧!”

李浈点了点头,直接说道:“阿耶不再追究延庆与杞王了!”

李德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李浈。

见状之后,李浈恼道:“罢了罢了,我便直说了吧,尽管阿耶不再追究,但延庆毕竟有谋反之实,所以这罪还是要领的!”

李德裕依旧沉默。

“以后延庆怕是要在三清观待一辈子了!”李浈直接说道。

“然后呢?”李德裕问。

“我不知如何与她说才肯答应,毕竟以她的性子,与其在三清观待一辈子,还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