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奈的血(2/2)

>     霍望不近女色,这方面自是没有那么通透细致的想法。

所以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一个男人无论经历多少坎坷,无论秉性有多么的倔强,最终也会被某个女人所改变。

这个女人或许是妻子,或许是情人。

亦或是姐姐,妹妹,母亲。

她们都有可能。

但终究会是一位女人。

男人能够义愤填膺的,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但绝不会为了朋友去有所妥协。

但却可以为了某个女人而一再让步,放弃所有的原则。

这就和杀人必须见血一样。

是一件极为无奈的事情。

“你为何还不出剑?”

酒徒剑客问道。

“我在等你。”

霍望说道。

“等我什么?”

酒徒剑客不解的问道。

“等你学会用剑。”

霍望回答道。

酒徒剑客咧嘴笑了。

他觉得霍望有些可爱起来。

在酒家里的时候,他还觉得霍望有些呆。

但现在,却着实觉得他很是可爱。

若不是自己一定要出名,一定要成为名扬四海的大英雄,他或许能跟霍望成为很好的朋友。

朋友和女人。

因为遇见的先后顺序不同。

结果也自然不同。

若是这酒徒剑客先遇到了霍望,那定然就是另一番光景。

可惜。

他先遇到的。

是那位赠剑的女人。

“怎样才算学会用剑?”

酒徒剑客问道。

霍望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不是他不想告诉,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都是半路出家,霍望也就比这酒徒剑客多拥有了一点点光阴而已。

却是算不上能当人老师

在一个问题上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

那他宁愿不说。

说错了,既害了别人,更害了自己。

误人子弟虽说看起来和他毫无关系。

但却总是能够让他的心性出现一丝丝微妙的变化。

而这一丝丝微妙的变化,就会体现在他手中的剑上。

心性变了。

剑招必变。

就像那位吹糖人的手艺人。

即便他没有修过武道,但在霍望眼里也是一位盖世高手。

因为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做着一件相同的事。

对旁的,不说没有追求。

但他总是能够摒弃这些杂念。

霍望做不到像他如此。

所以即便这手艺人没有任何武道修为,霍望也觉得他比自己厉害。

这样的人一旦握住了剑。

不出三五年,定然能将剑尖刺进霍望的咽喉里。

想到这里,他不知该庆幸还是应该惋惜。

庆幸的是,定西王域少了一个威胁。

惋惜的是,天下由此没了一名剑客。

剑道即是心道。

剑招即是心招。

心到了,何处不是剑?

心有了,什么不是招?

这般道理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可着实太难。

就连那天神耀九州的任洋,也不过是另辟蹊径,自创钓剑罢了。

霍望在等的,其实就是酒徒剑客的心。

只有他把为了那女人扬名四方的念头稍稍压制下来,他的心才能到,才能有。

到那时,才算得上入了剑之门。

酒徒剑客深吸了一口气。

双眼微阖。

霍望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正在一分分减退。

虽然明面上是在减退,但实际上却又一分分的扎实、沉淀!

不过,先前的那股子莽撞、冲动、嗜血、杀意,却已经在瞬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你还是明天再来吧。”

霍望说道。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

随即转身走向自己的王座。

“不,不是明天。”

酒徒剑客说道。

随即再度睁开了双眼。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浩瀚。

宛如黑夜中的大海。

海浪虽是一波波永不停息的,仍在朝着岸边涌去。

可是无数波海浪的涌起,都能在片刻间抚平大海的所有褶皱。

酒徒剑客的眼中,却是一片没有波浪的大海。

或者说,他将这波浪定格了。

定格在它冲上沙滩的最尽头处。

这也是大海最为舒展的一刻。

“那就后天。”

霍望说道。

“我不会再来了。”

酒徒剑客说道。

他竟然收起了剑。

霍望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似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霍望说道。

“叫什么很重要吗?”

酒徒剑客反问道。

“你知道我叫霍望,我却不知道你的。叫什么虽然不重要,但自报姓名起码是一个礼貌。尤其是在你已经对我劈了两剑又刺了一剑之后。”

霍望说道。

“我叫楚阔。”

酒徒剑客顿了顿说道。

“楚天的楚,开阔的阔。”

酒徒剑客接着说道。

“暮霭沉沉楚天阔……”

霍望念叨了一句。

人如其名.

那夜雾沉沉的楚地天空,竟是如此之辽阔,如此之一望无际。

虽说这楚地何在,时至今日早已无法考证。

但四海为家的酒徒剑客,又何必拘泥于楚地之所在?

只要人在。

何处不是楚地?

何处的天又不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