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仙人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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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她还年轻,还没结婚生子,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林深说这话的时候,另一只手紧紧搂着我,院长把诊断结果拿了去,脸色也很沉重。
主治医生摇摇头:“病人已经休克,腹腔内严重出血,当然,这是最坏的一种情况,因为病人身体较弱,又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在病人亲属未到场的情况下,我们必须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你们。”
我听着有些不解,拉着林深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宛有生命危险吗?没得救了?还是需要输血?”
林深摁住我的双臂,眼神盯着我:
“小若,你先冷静,这种情况在医学上说是孕卵在子宫腔外着床发育的异常妊娠过程,也就是宫外孕。陈宛的情况比较特殊,医生说她之前有过意外怀孕并且流产没多久,本来身子就十分虚弱...”
宫外孕!
我记得大一时有个学姐宫外孕,因不敢告知家人,男友又在此时拿走了她的生活费,绝望之下学姐跳楼自尽了。
我不敢想象这样的场面,惊恐问道:
“你们所说的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林深看了看主任,主任很直白的跟我说:
“卵巢是分泌卵子的器官,病人是受精卵附着在左侧卵巢上,现在情况严重,要切除左侧卵巢,需要亲属签字。”
切除左侧卵巢,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像是要炸掉了。
林深安慰着我:
“就算是摘除了左侧卵巢也没关系,还有右侧卵巢,不影响以后受孕,只是主任,能不能尽量保全?”
我完全说不出话来,但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主任接下来的话犹如一盆冰水将我全身淋了个通透:
“病人只有左侧卵巢,右侧卵巢摘除的时间不超过半年,像病人这种情况,我们医院还是第一次遇见,现在你们做个决定吧。”
我怎么忍心让医生摘除了她仅剩的左侧卵巢,一个女人要是失去了生孩子的权利,我不敢想象她要怎样面对以后的生活。
林深咬咬牙:
“救人要紧,请主任尽全力保留吧。”
在手术室等待的漫长的几个小时里,我浑身都在颤抖,手脚冰凉,就好像随时都要停止呼吸一样,林深好几次问我要不要告诉周晓拂,我都是摇头的。
杨靖把陈鱼带来的时候,陈鱼在手术室门口就瘫了。
我们都在隐忍着内心的愤怒,甚至没人问一句始作俑者是谁,凌晨一点,主任疲惫不堪的从手术室出来,我几乎是踉跄的奔过去,还没开口问,主任就摘掉口罩露出笑容对我们说:
“恭喜你们,手术很成功。”
成功的意思是?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深。林深用力的抱着我几乎要瘫软的身子,在我耳边解释:“陈宛没事了,放心放心。”
手术确实很成功,左侧卵巢保全了,连主任都惊呼这是一个奇迹。
短暂的欢喜过后,我们在病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宛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躺在病床上,我不知道她醒来后要如何面对我们,周晓拂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来,我知道瞒不了她太久,但我实在无力招架,一个愤怒的陈鱼已经让我们三人竭尽全力才压制住,如果周晓拂来了,她肯定是第一时间把陈宛的手机翻个底朝天。
手机对于我们而言,有太多的隐私和不可告人的小秘密了。
真的翻出结果之后呢?
思忖良久,我还是向周晓拂撒了谎,说是今晚想跟林深好好培养感情,就不回去了。
周晓拂骂骂咧咧的把我训了一顿,说我身体还没好就开始纵欲,但说着说着又笑了。说是能够纵欲就证明身体正在慢慢好转,还交代我不用急,爸妈那儿有她陪着,蔺翌和蔺洵已经回家了,明天睡醒后回家吃中饭。
她还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我却耳朵里嗡嗡的,完全听不进去。
挂断电话后,林深让我去医院附近的酒店先睡一觉,有陈鱼和杨靖在这儿守着就行,陈宛醒了陈鱼会随时给我电话的。
我是太了解自己的身体了,虽然高烧已经退了,但我吃了药浑身无力,而且咳嗽一直都没好,我在病房呆着冻一晚上很可能会加剧病情,而且咳嗽也会影响陈宛休息,所以我听从了林深的意见,对陈鱼是再三叮嘱。
我是信不过陈鱼的,他年轻气盛又容易浮躁。
但杨靖还不错,看着很内敛又沉稳,对林深的话也是言听计从,相信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一到酒店我倒头就睡,是林深给我洗的脸,我也不管什么男女共处一室之类的,或许在潜意识里,林深早就成为了能够让我信赖的人,我对他没有戒备心,所以他的存在不会让我产生不安全的因素。
醒来时是九点多,一睁开眼林深就坐在床头微眯着,窗帘没有拉紧,外面的日光照进来,映着林深浓密而又修长的睫毛,煞是好看。
其实他应该是个安静的美男子,奈何痞痞的时候居多,给容易给人一种玩世不恭放浪形骸的错觉。
我就多看了两眼而已,林深嘴角一扬,未睁眼就开始调戏我:
“小妞儿,多看两秒本少爷是要收费的啊。”
我踹了他一脚,差点把他踹下床去:
“动不动就收费,你是出来卖的啊,都几点了你还在睡,陈宛醒了吗?陈鱼打电话来了没?今天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我们得抓紧时间揪出那个让陈宛出事的男人,否则等小猪出手,毕竟伤亡惨重。”
说白了就是怕周晓拂一冲动就不顾场合的宣扬,陈宛还是个未婚少女,又是个接连遭遇不幸的病人,我怕闹腾起来对陈宛的打击会很大。
林深开了房间的灯,指了指我,并不说话。
我拿了枕头朝他丢过去,林深敏捷的接住:
“妞儿,难道你没发现你身上穿的...”
我低头一看,我竟然穿着...
“你个流氓混蛋,你竟然换我的衣服,我跟你拼了。”
我睡的时候只知道林深帮我洗了把脸,但我并不知道他把我的衣服也换了,而且身上穿的睡衣...
“喂喂喂,做人要讲良心好不好。你穿这么多衣服睡觉肯定会不舒服,睡得不舒服就会影响一整天的精气神,我大晚上的为了你能睡的舒坦亲自开车回去帮你拿睡衣,你还这样对我。”
我追累了,坐在床上直喘气。
林深蹲在我脚边,握着我滚烫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强迫你,你昨晚又说梦话了,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他说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都有隐藏的心理疾病,有的是因为失恋造成的,有的是现实压力太大,还有像陈宛这样遭受重大打击之后留下的隐患,妞儿,我不是说你是个病人,我希望你有时间的话跟我朋友聊一聊,这段时间你身边的人事物都在发生着变化,我希望你能安安稳稳香香甜甜的睡个好觉。”
他的双眼深邃且真诚,我低头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能承受,不需要看心理医生,而且这世上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人在承受着失恋失业别离或是更为残忍的变故,难道每个人都需要去看心理医生吗?”
我自认为自己的内心算是较为平和的,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表示接受不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林深蹙着眉:
“你越冷淡越平静,我心里就越害怕,我见过很多因为遭遇变故无法承受而大吵大闹借酒浇愁或是放纵自己的人,他们都有宣泄的出口,或许哭一场醉一回也就好了,可你是我见过最安静的人,我很害怕,我怕你心里的那一根浮萍突然间被大水冲走,我希望自己成为你心里的灯塔,就算你暂时找不着前行的路,也知道我就在不远处照亮着你,但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分量,太轻太轻。”
我很不习惯林深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这样的对白也让我无所适从。
我挣脱右手挠了挠耳朵:
“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我能理解林深的担忧,但我不知道林深为何会选择在这样的清晨跟我说这么沉重的话题,而且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向我表明,他是很认真的在给我提建议。
林深轻叹一声坐到我身旁:
“正好陈宛遇到了这件事情,我想你们姐妹俩可以一起去见我朋友,小若,你不要抗拒心理治疗,前期只是做个测试,如果你的心理很健康的话,那我们就趁着春暖花开带着爸妈去旅游散散心,如果需要接受治疗,我希望你能积极配合,好不好?”
我咧嘴一笑:
“可以把你的朋友介绍给陈宛认识,对了,你朋友多大年纪,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条件怎么样?性取向正不正常?”
林深掐了我一把:
“小坏蛋,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放心,如果有合适的对象,我会帮你的姐们好好留意的,但你现在能不能认真考虑我的建议,医生能做的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但是救人先得救心,身体上的疾病能够用药物来治愈,心理上的疾病要是放任自流的话,是会对生命产生威胁的,这种威胁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身边的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和思考对策,这远比身体上的疾病要可怕的多。”
我捧着林深的脸,郑重其事的对他说:
“你知道吗?你现在这表情像个受了惊吓的小王子,可让人心疼了,不过心疼不能当药吃,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不然你总觉得别人的心里都是扭曲病态的,好了,忧郁的小王子,哀家要洗漱去咯,你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顺便想想楼下哪家店的早餐最好吃。”
趁着林深还没反应过来,我起身去了卫生间,把门反锁后我长舒一口气。
我虽然不考虑林深的建议,但我想陈宛或许需要,我洗了个冷水脸,让自己精神精神,从卫生间出来,林深把床都整理好了,开了门在等我:
“走吧,我相信你不会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但我也不会逼你现在就做出决定,我的朋友下个月回国,我帮你们预约上门问诊的时间。”
我给了林深一个飞吻:
“爱死你了,热心的林少爷。”
就因为这个小举动,我进电梯的时候林深还跟一尊雕像一样的杵在房间门口,我喂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小跑进了电梯,然后整个人都像个流氓一样的挨着我,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馋嘴的小孩突然看见了零食的出现。就算没吃到嘴里,但那种欢愉已经难以言喻。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好多好多年了,爱情对我而言就像是昨晚吃的一个菜,咸了淡了爽口还是油腻,好像都没有多大影响,但我羡慕这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不管年华老去几千里,但青春始终和呼吸共存。
早餐吃的是包子稀饭,还给陈宛带了一份小米粥。
到病房时,杨靖靠在椅子上大睡,陈鱼趴在病床前,陈宛醒着,半躺在床上,眼睛无神的盯着窗外,神情忧伤,脸色惨白。
“宛儿,饿了吧?”
我走进去,把手中的小米粥放在床头柜上。
林深把杨靖和陈鱼都叫醒了。让他们先下楼去吃早餐。
陈宛见到我,两行眼泪宛如断线的珠子般,我轻轻的抱着她:“以后有事别自己硬扛,你还有我,有小猪,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姐妹的。”
听到小猪两个字,陈宛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小猪也知道了?”
看着她惊恐的眼神,我擦干她眼角的泪:
“我还没告诉她,我想你肯定害怕她知道后会为你出头,这件事情我们得慢慢来,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你先喝粥,别的事情等你好点了再说。”
陈宛抱着我的胳膊大哭了一场,护士来过,说病人不能大悲大喜,要好好休养,林深阻止了护士,我知道,林深早上跟我谈的就是宣泄,一个人内心的压抑如果不能及时的宣泄出去,心理的阴郁会比身体的崩塌会难以痊愈。
等她从大哭转为小声抽泣了,我才把小米粥端给她:
“什么都别说,先吃点东西,我什么都不会问,你愿意告诉我的,我就听着,你想让我帮你做的事情,我都会去做,还有,关于那个人,该给的教训不能少,你懂吗?”
陈宛点点头,听话的吃了小半碗粥。
而后,她惶恐的看着林深,林深秒懂,拿了病床上的账单说:“昨天晚上预交的费用有点少,我先去问问医生,看你这样的情况要住院几天,然后去缴费,你们聊。”
林深出去后,陈宛思索片刻才开口:
“舒若,谢谢你,还是你最懂我,其实我倒下的那一刻,我最怕的就是小猪,我怕她知道这件事情后会逼问我,会急着帮我出头,会为我打抱不平,可我现在需要的,是有个人听我说说心里话。”
进病房时,护士跟我们说过,陈宛半夜就醒了,没有吵闹没有哭泣,只是一个人睁着眼睛等着天亮,护士问她需不需要叫醒陪床的家属,陈宛说她想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现在的她应该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龚如新对不对?”
陈宛出事生病垂危。按理来说我第一个通知的应该是周晓拂,毕竟我们三人这么要好,毕竟周晓拂是名门闺秀,她的人脉远胜于我们当中的任何人,如果有她在的话,对陈宛的手术肯定会有更妥善的安排。
但我不敢告诉周晓拂,其中还有龚如新这个原因存在。
年会那晚我和周晓拂都察觉出了一些微妙的关系,之前我和周晓拂都怀疑过陈宛被人包养,只是碍于姐妹感情才没有直截了当的问。
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一根筋的周晓拂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龚如新的麻烦。
龚如新虽然算不上很出名的人物,但他风流成性,却话题不断。
如果周晓拂怒揍龚如新的消息传出,风言风语很快就会散播开来。
陈宛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他。”
我暗暗的握紧拳头,又问:“去年下半年,龚如新追了白蔹两年后突然就选择了放弃,是因为他看上了你?你的右侧卵巢是为了他摘除的吗?”
我问的比较直接,陈宛煞白的脸突然潮红一片,又羞又急的她五官都有些扭曲了。我握着她冰凉的手安慰:“我和小猪不同,她比较冲动,但我会更多的考虑后果,所以你大胆的告诉我,我会尽可能的帮你瞒着小猪,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再帮你出这口恶气,但我要劝你一句,龚如新是有几个臭钱,但他配不上你,这个世上找有钱人容易,可我们要找的是有心有情人。”
上大学的时候,陈宛做兼职也总是遭人欺负,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周晓拂,而在后面拉着她冷静的人永远是我。
并不是我不想为陈宛出头,而是我知道,比起鲁莽的讨要一时说法,陈宛更需要的是如何赚到更多自己的血汗钱。
面对着陈宛再一次的点头,就算是一向冷静的我都有些忍耐不住内心的躁动。
“为什么不戴套?你和他都是成年人,难道你们不明白安全套是拿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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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拿来干什么用的吗?”
陈宛低头抽泣:“第一次是个意外,那天酒局上我喝多了,他把我带去开了房,醒来后跟我说他有戴套的,我本来买了毓婷,但看了网上说的吃避孕药对身体不好,所以我没吃。”
这个单纯的姑娘!
我压制住内心的怒火:“那这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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