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 15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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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见星料到木诚一定会有后续的报复, 但没想到,这报复会以这样一种形式到来。
许异有句话说错了,他的过往, 并没过去。
当初他不愿以子告父,才取道大同, 求助了朱成钧,其后宁藩起事, 事败,他运道极好地一直隐匿了过去,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运气, 终有用完的时候。
今秋实在多事,秋风卷地,卷歪了天子身边的格局, 卷来了瓦剌第二次的朝贡要求, 也卷来了, 对户部主事许异的一次重重弹劾。
这封出自都察院某御史手笔的弹章中,不但揭露了他的身世,连同教授过他的楚祭酒也捎带了进去, 这还没完, 遥在大同的代王朱成钧都跟着被扣了个知情不报居心叵测的罪名。
事一发, 在朝中引起了震动,人们的忘性其实很大,宁藩从前快把天闹翻, 时日一久,也就从众人的记忆中褪了色。谁也没想到,居然还能延伸出这样的后续。
许异与楚祭酒双双闭门在家。
这是朝官被参后的惯例,就算本人无罪,也需待调查清楚后,才能复职。
傍晚时,展见星走出文华殿去,预备出宫。
她在宫道上遇见了木诚。
“展谕德,”木诚带着微微的笑意,叫住了她,“看谕德这脸色,最近似乎有些不顺?”
展见星的面色确实不好看,那封奏本里虽然没有提及她,但她在朝中称得上亲近的人全被扫落进去,心情又怎么好得起来。
“木公公有事吗?”她冷淡地问。
“也没什么,不过前次蒙谕德点拨,说及风水之事,我投桃报李,如今也想提醒一声谕德,”木诚笑道,“世上不但风水流动不定,这背后的倚仗啊,一样是说不准的,今天还在,明天或许就没了。”
“我知道谕德不把我这样的刑余之人放在眼里,但是打根子上来说,你我又有什么不同呢?都凭着圣心讨口饭吃,一旦失了圣心,不论是手里的东西,还是脚下的路,都越来越少,越来越窄——最后,就完全绝了。谕德的学问比我好,一定也比我更悟得通这个道理,是不是?”
展见星盯着他,她本来没有心情理会木诚,但木诚的话太多了,多得不像他的为人——偏偏这么一大篇话又没什么确实的内容,但他却已经显得很得意似的。
他在得意什么?
别人参一参她的同门,都值得他这么一副不能忍锦衣夜行的样子吗?
除非——里面有他的杰作,他付出了汗水,当然要来验收成果了。
展见星点了点头,她悟通了:“木公公,原来是你。”
木诚笑容一顿,旋即加深:“什么是我?谕德这个话说得我不明白了。”
展见星已从他的表情上得到了一半答案,她也笑了笑,冷冷地:“那我就给公公一个明白。公公说错了,不论是圣心,还是别的什么倚仗,只有公公,才觉得不可或缺。”
说完她转身离开。
身后,木诚的笑容维持不住,整个阴了下去。
他知道为什么太监总是很难和文臣对付了,哪怕他与展见星之间没有旧怨,这样不识时务,不知死活的人,也实在叫人讨厌!
哼,这不过是个开始,他有的是招数,钝刀子一刀刀磨,等到真正孤立无援的那一天,他倒要看看他的骨头还硬不硬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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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见星出宫以后,变更了日常回家的路线,疾步往许家去。
许异不方便出门,一直在家,但来应门后,一见到她,眉头皱起,便将她往外推:“见星,你快走吧,别叫人看见,连你一块参了。我正写认罪的奏本,事到如今,也只好尽力把你们撇清了,九爷好些,只要我一口咬定他不知内情,这点事还伤不着他。你和先生就险了,恐怕多少要叫我连累——唉,都怪我贪心不足,还想回来做官。你回头见了先生,替我道个歉罢。”
展见星挤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才摇头:“许兄,不是你连累了我,是我连累了你。”
许异一怔:“这怎么说?”
“知道你身世的人,无非我与王爷,再有临川郡王及他身边有限的几个嫡系。”展见星一路走来一路想,此时已经抓住了那根隐隐浮现的线,冷静地道,“我与王爷不必多说。而倘若事泄在临川郡王那边,早就该发作了,当时无事,如今临川郡王那一系都已伏诛,便有漏网之鱼,躲着逃着都来不及,又怎敢冒头与你过不去?”
许异被点醒:“不错。那你的意思——”
“世上唯一还有可能知道此事,且要借此为难的人,是泰宁侯。”
“什么?”许异这下大为吃惊,“我跟他毫无渊源——对了,他倒是和九爷有过过节,但从我去拉扯九爷,也太远了罢?再者,他也没门路知道啊。”
展见星道:“他有。王爷与他有隙时,正是宁藩事败被锁拿进京的时候。他为了对付王爷,下功夫打听过,他没有打听出什么王爷的破绽,但是恐怕,把你的打听出来了。”
朱成钧那时以谣言治谣言,主动把铁牛大刚给散播了出去,泰宁侯固然上了当,但也可由此证明他确实往那个方向使过力——也许是事前,也许是事后,事后的可能性更大,当他发现消息有误的时候,当然会回头去求证一下。
他这一次求证,必然会小心细致得多了,以至于抓到许异把柄的时候,都没有马上用——因为许异那时候还躲着丁忧,他也不清楚,许异究竟是什么情况。
直到了这个时机,他才将这根引线点燃。
“至于说和王爷关系远,因为对付的重点不是王爷,是我。”展见星说着话,眼里闪着碎冰一样冷的光,“木诚刚才拦下了我,样子很不对劲——”
她将木诚的话和那种反常的得意都形容出来。
许异心头冒上一股寒气,他脑子转得也快,马上明白过来:“这么说,他居然预备先对付完你周围的人,再来对付你?这用心可真够恶毒的!”
然后跟着想道,“但是,你才又说泰宁侯——泰宁侯难道会替木诚张目?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搭上的关系,就算搭上了,木诚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使唤得动泰宁侯?”
展见星道:“使唤不动,所以泰宁侯与木诚之间,多半是达成了某种交换。泰宁侯不会白白将你的秘密送给他,他一定也有需要木诚替他办的事,等一等这个后续,就知道我猜没猜错,他们究竟有没有勾结了。”
许异呆了片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着了道,但老底都叫人掀了,也只好打算认了,没想到后面居然会有这么复杂的一串。他熟知展见星性情,至少有七八分把握,才会来对他明白说出。
他头就疼起来:“这还不如单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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