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白道前辈纷遭殃(2/2)

阴冷的笑声再起,蒙面怪人垂目而冷冷地道:“盛五,你敢不乖乖的纳命,本公子非把你苦胆吓破,再取你狗命!”

盛义鸣发了狠心,咬牙道:“没有血性的东西,姓盛的但有三寸气在,也不教你称心逐愿。”

蒙面怪人耸声狂笑道:“本公子只要一伸手,那还有你的命在,你仗着一只扁毛畜牲,能够腾空逃命!哈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逃出多远去,若不叫你活活的累死,那才叫怪呢?”

盛义鸣惊怒之余,不由大骂道:“匹夫,你枉练了一身武功,却专门作此赶尽杀绝的事,你我素不相识,竟而横下毒手,天道有回,姓盛的必能看到你扬骨飞灰,死后连尸骨全保不住!”

蒙面怪人桀桀一声怪笑,厉声喝叱道:“大胆的东西,你敢咒骂本公于,看掌!”

声出袍袖一拂,凌厉的狂飙一起,疾往盛义鸣胸前撞去,盛义鸣斗志早失,眼见蒙面怪人身形一动,便佯作挥掌便接,暗中凝神提气,掌风乍接,立即借势腾身窜起,蒙面怪人见而怒叱,幌身飞扑疾进。

盛义鸣人既飞出,灵隼也不待指挥,自为它主人接脚再起。

一连三个抖臀上拔,盛义鸣已高入空中十余丈,身形一侧,一个‘流星赶月’的身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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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法,朝着西北方向飞跃逃去。

连着二三次,盛义鸣俱都靠着灵隼之助,脱出蒙面怪人的毒手,他到了这时,对这只小小的鹰隼,感到了无比的重要。

飞出没有十里地远,便落地施展轻功赶路,他茫无目的的奔跑,近四更时,已赶到了大洪山脉的南麓下,瓦庙集的附近。

他紧走几步,欲待穿集而出,身形将要闯进街口,屋檐下人形一幌,一个黑影倏即飞落在街口,盛义鸣惶然侧身一跃。

耳中便听到阴冷的语声道:“纳命吧!”一股潜力撞来,盛义鸣凌空的身形立被撞得远出了五六丈,‘砰’的摔倒地上。

尚幸未受什么内伤,势急顾不了身上疼痛,手肘撑地,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踉跄奔出丈余,再奋力施展‘潜龙升天’的身法。

第四次又被他侥幸脱身逃走。

盛义鸣这次脱身之后,真可说魂惊魄散,他没敢再奔西北,转而折奔正西,近过汉水之后,天色已渐渐发白,晨晓迷蒙中二山巍然屹立于汉水之滨。

盛义鸣一眼看到此山,骤即记起,这山名叫‘内方’,山虽并不高大,但上面却有一位武林中前辈高人在此隐居。

论起来,这位武林前辈乃武林五老中,老三追云叟卢莽的本门师叔,但两人年龄却相差无几。

盛义鸣在早先也常与此人往来过,在私交上来说,也算得上融洽,如今他感到了势孤末路,既已到此,就顺便探望一下,也可把老三的恶耗告诉他,能否由他出面,邀齐武林中正义之人,共同来对付蒙面怪人。

是故,盛义鸣就在旭日将升时,落身在内方山之巅,他身形一站停,内方山上因江雾与本山蒸发的水气,拟结成一片浓雾,目力所及,远不出丈,盛义鸣整夜奔波,已累得气浮心燥,既有浓雾障身,倒可暂避一时,他不先找寻老三的同们师叔,却找了一处山穴,靠壁坐下养神歇息了。

盛义鸣一坐停,混身骨节全都感到酸痛,而且,也觉得饥渴难忍,他伸手从怀中摸出那十个肉包来,胡乱地往嘴里塞去。

但口渴劫难下咽,吃了三个便再也吞不下了,于是,在筋疲力尽下,他迷迷糊糊地睡了。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盛义鸣突被一片响声惊醒。

他睁眼急看,山上浓雾如故,但离开存身的山穴下,又传来一个苍老的语声道:“尊驾大清早跑上山来,找老朽有什么指教吗?”

盛义鸣听了一怔,这语声正是老三的师叔,他在同人答话,莫非那魔头当真已经找到这里了?一点也不假,苍老的语声才落,另一个阴沉的语声即起,但听得他傲然地喝道:“老废物,快把姓盛的交出来。”

盛义鸣一颗心腾的一跳,自己往那里逃,他全能丝毫不错地找到,幸亏山上有雾,自己没有立刻找这位老前辈,不然的话,岂非又撞着了?但是,他又担心老人的安危,因为恶魔的语气太横,一个成名的老前辈那能忍受吗?诚然不错,这老人听了蒙面怪人的话,似乎略为一怔之后,使大笑道:“哈哈尊驾大清早到我这里来,一见面没把详细情形说明,就像条疯狗似的狂吠,老人家老了,也早没有了火气,但是没有个交待,想来你这见不了人的人,也舍不得离开这个荒山呢,也好,待老夫吹个曲子给你听听吧!”

乐声随苍老人语声而起,其声悠扬,如高山泉流。

盛义鸣听来烦恼顿失,辨音细听,老人所吹者非箫非笛?似笛而音章较多,‘喔!’盛义鸣想到了,这乐器与笛类似,但多一孔,名叫‘笙’。

盛义鸣精通音律,听出老人所吹之曲,乃以之劝人息争,因此,音律中多和平为善之声,聆之使人气爽神明。

盛义鸣暗暗摇头叹惜,心忖:“恶魔若有人性,怎能无故起杀,连伤我四位义兄,再使何游两人死于魔爪之下,老人一番苦心,也将白费。”

一曲既终,狂笑随起,阴沉的语声充满了不屑之意道:“老废物沽名钓誉,自承清高之士,说穿了这不是一文不值,告诉你,有姓盛的在就交人!”

老人似乎也有些动怒了,钉紧了反问道:“没人呢?”

狂傲的笑声骤起,蒙面怪人专横的道:“拿你的命抵!”

此话乍落,随间老人响起一片清越的长笑。

阴沉的语声在老人长笑未停又道:“老废物不用小家气,你的一条老命在本公于眼中,跟一只蝼蚁相仿,但本公子言出如山,绝无半点挽回,这样吧!随你划出道来,准教你死得心服口服!”

这类话在蒙面怪人口中说来,似乎都很成理,但听的人心里,却有气恼不得之感,老人笑声一落,反显得很沉着地道:“尊骂横得可爱,狠得可怕,老人家七十多啦!江湖上的是非已有十年不加过问,十年以来,一个人在这荒山上,也感到顶孤独的,也好!既然你一定要我划道吗?老人家就跟你比比谁的目力强。”

老人一提出比试的项目,蒙面怪人便‘哼’了一声道:“比目力?谁看得远吗?怎么比法?”

老人哈哈大笑道:“尊驾不是认为姓盛的来这山上了吗?”

蒙面怪人又‘哼’了一声,老人便激忿地道:“那尊驾必定是看到了,现在你就自己看吧!你看到他,算我老人家输,我这一条老命不值钱,随着尊驾动手,如果你看不见姓盛的人呢?”

蒙面怪人‘嘿嘿’地冷笑道:“本公子看到他飞落此山,老废物也敢用此打赌,若姓盛的没来,挖掉我一对眼珠。”

盛义鸣伏处山穴,听得来心里急煞,老人不明虚实,自信若有外人来必能发现,而自己却就在他附近不远。

再者,蒙面怪人说出他看到自己飞落此山,盛义鸣更是吓得泠了半截。

他怔呆了一下,耳中隐闻魔头答了一声‘好!’盛义鸣骇然抬头,更发现山上浓雾渐散,他心里急得要命,自己若被发现,那真是害人害己,因此,盛义鸣匆匆地潜出存身的洞穴,插到后面,仓忙地离开了内方山。

从内方山下来,尚幸并未碰着那蒙面怪人,他暗自庆幸,至少老人的命是保住了,对于魔头赌输后挖掉眼珠的事,盛义鸣也没敢存着奢望,下山后,浓雾并不比山上稀,阳光被浓雾所遮,天色更显得阴沉沉地。

盛义鸣一心只想着快些离开,也不辨方向,其实雾这样浓,也辨不出方向,他一路上乱闯,走了很久,觉得地势渐渐往上,这时,浓雾也渐渐散了,阳光透下来.他这才发觉,时间已快到中午了。

同时,他也同时觉得饿了,伸手往怀里一模,却摸了个空,他记得十个肉包,自己才吃了三个,身上应该还有七个啊?但是肉包呢?盛义呜皱眉苦思半晌才惊叫一声‘不好!’因为,他想起在内方山洞穴中吃了三个之后,忘了把肉包收起来.离山时太匆忙,根本没想到它!‘唉!’盛义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握着拳敲自己的脑袋?他并非把七个肉包看得这样重要,乃为了被蒙面怪人看见后,岂非能证明自己确实到过内方山了?如此,老人的打赌便算输定了。

盛义鸣一念至此,五内俱焚,由于自己一时大意,害了他老人家一条性命:“该死!该死!”

蓦地不远处语声传来:“盛施主如到了该死之后,老尼当为你念经超渡,啥啥看盛施主行色匆匆!身上已全跛露水沾湿,以老尼来猜,昨夜可能已赶了一晚的路,大该有什么急事来找老尼吧?”

盛义鸣闻言惊喜万状,抬头一看,一个山坡下,蹬道的石级上,悠闲地站着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尼姑,只见她长得庞眉童颜,身穿葛布僧抱,左手持拂尘,右手打问讯,正含笑望着自己。

盛义鸣认出这位老尼乃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不老神尼明法大师,然而,盛义鸣却怔着不声不响?这位不老神尼讶然地走上两步,微带着不悦地道:“盛五侠,多年不见,你倒是显得疏远了。”

盛义鸣深怕一招呼,又给老尼带来祸害,但老尼显然已有误会自己之意,追得长叹一声道:“唉!你我是武林中数十年的道义之交,那有疏远的道理,实在是盛五身有重大的急事,怕扰了神尼的清修。”

不老尼听了盛义鸣的话,两道长长的白眉一扬,反而更生气的道:“盛五侠,你的话明显着并不是由衷而发,既然承认你我有数十年的道义之交,为什么有了急事,反而怕见故人?”

“所谓‘怕扰老尼清修’,那更是不成其理由,武林中人谁不知道我半路出家,除了像个女和尚外,那曾礼佛念经了?说真的,盛五侠,你我非泛泛之交,看你行色仓惶,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啊?”

盛义鸣很为难,他对于老尼的武功机智,那是相当钦佩的,以目前的形势来说,也很需要她相助一臂之力。

至少,也可以请她分途邀请武林名家,大举对付蒙面怪人,然而,那对头神出鬼没的行动,别帮手没请到,反害了人家,因此盛义鸣就有了顾忌,如今老尼姑语锋逼人,再不实说!她就能动怒翻脸了。

是故,盛义鸣无奈地先看看来路,然后道:“这件事关系匪浅,为此而死的人已不少了!”

不老尼闻言一惊,再看到盛义鸣惊恐的神色,知道事态一定很严重,当下神色一缓,对盛义鸣道:“五侠,这里谈话不便,请随老尼上山一叙。”

盛义鸣无奈地点点头,跟着老尼身后上山,他这时又一反方才吞吞吐吐的态度,迫不及待的把前后经过全部对不老尼说明。

老尼姑一听之下,突然神色凝重地停住脚步,望着盛义鸣道:“这一连串事仅在短短的三四天中发生的吗?”

盛义鸣茫茫然地点点头。

不老神尼神色显得益发凝重了,她沉思半晌,慎重地对盛义鸣道:“五侠,你与老尼,相交非暂,这件事关系太重要了。”

“老尼也无需作做,五侠,以你们武林五老之力尚不能与此魔相抗,老尼出面,也只是多一个冤死之鬼而已。”

“为今之计,应该赶快邀人,若能把各派名家邀齐,以大家的力量来对付这厉害的魔头,方才能够避免武林中一场浩劫!”

盛义鸣点点头,含愧道:“大师之言甚是右理,但是惭愧得很,我在这三四天之中,已被这魔头追赶得马不停蹄,何况,每至一处,便有人身遭惨死,我还敢上人家门前去邀人吗?”

不老尼毅然道:“既然如此,急不如快,老尼也不用回庙了,就此跟五侠一起动身走吧。”

盛义鸣也不再客气,两位武林名家,顺看一条荆山山脉一直往下走,饿了呢?山中摘些松子野果,或向猎户山农人家随便化些米饭杂粮等物充饥。

走了整半天,入晚时坐下来休息间,盛义鸣忍不住问道:“大师,我们现在先往那里去呢?”

不老尼沉思半晌,突然问盛义鸣道:“五侠与武当派的老道们很熟吧?”

盛义鸣明白神尼与武当派有前隙,因此答道:“虽有交往过,但并不太熟.何况武当派的人向不愿管他人闲事。”

不老尼摇摇头道:“五侠会错意了,老尼与武当虽有些小过节,那只是一点意气而已,目下却是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存亡,老尼岂能因私人小嫌,而误了正事。”

“为今之计,能够直奔武当山,邀请武当派的人为主干,再联合各派名家,比较上安全得多。”

“若不可能立时赶去,老尼倒有两位方外知交可以一邀,提起来五侠也总有个耳闻,这两位离此也不远,江湖上称为‘神仙双侣’,五侠认为这两位还行吗?”

‘神仙双侣’在江湖确是难得的名家,这两人本是一对夫妇,男的叫‘飞龙’高翔,女的叫‘玉凤’常秋。

两夫妇博学多才,一身武功,兼有武林中各门各派之长,生平不好名,行道江湖时,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识得‘神仙双侣’真面目者,普天下不出十人。

因此,不老尼一提到‘神仙双侣’,盛义鸣立即一扫满面愁容,扬眉色喜地道:“若得他两位出山相助,以目前四人之力,定能克制这残暴的魔头,问题是这两位显不愿淌这场浑水?”

说完,目光盯住了老尼,充满了希望之色。

不老神尼严肃的脸上,显露了异常的自信,简截地道:“那么我们就赶往隆中,以免夜长梦多。”

这两位商量决定,便连夜往隆中山紧赶,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那蒙面怪人倒并没有再出现过。

盛义鸣暗中庆幸,一心在想,到了隆中山后,只要‘神仙双侣’答应出手,就不难义兄们报仇,为武林中除害了。

赛流星盛义鸣与不老神尼以一夜的时间,赶了一百多里地,第二天天色将明,已到达隆中山麓。

神尼一到山下,便当先领路登山,同时,慎重地告诫盛义鸣,途中若有所遇,决不可轻易出手。

皆因,这两位夫妇视此山为禁地。轻易不愿外人侵入,虽然有她相随,或可不致有何意外。

盛义鸣在以往时,也是个相当狂傲的人物,但目前为形势所迫,傲气已荡然无存,既有神尼预先知照,他还能不唯唯而应,两人施展开熟练的轻身法,一路上轻蹬巧纵,往隆中山上飞跃疾上。

看看将至半山,行近一个山拗时,盛义鸣一个腾身飞跃,欲待随着不老神尼逾过去,谁知足尖方离开地面,左侧荒草丛中‘刷啦’一声。

盛义鸣这几天已成了惊弓之鸟,他随时都提防着蒙面怪人的出现,又深恐‘神仙双侣’突然现身相戏,响声一起,他立刻扭腰侧身,硬把前窜之势折向右方。

不料发声处灰影一闪,盛义鸣已斜着窜出,目光一带,方看出友影竟是一只被惊吓起的山兔!赛流星盛义鸣暗叫一声‘惭愧’。

又怕被前面的不老神尼发现自己,这种过度紧张的行动,因而身形才往一块突出的山坡上一落,便以迅捷的身法,抖臂往神尼去路飞去。

不老神尼似乎并未发觉?仍循着方向往上疾走。

盛义鸣这时已离着神尼有四五丈远,当神尼翻上一个不太高的悬崖,身形消失之时,盛义鸣也到了悬崖之下。

因为有神尼在前领路,再加上方才那只山免的出现,使他虚惊过一次,现在他一点也不加提防,点足之下,直往悬崖上窜去。

崖高仅三丈有余,以盛义鸣的轻功造诣,窜上去并不费力,所以,他根随便地运用了一个‘燕子穿云纵’的身法。

离崖不足一丈时,他陡然觉得左足腕一紧,那悬崖下竟藏着一个人,伸出一只手来,把他脚腕抓住。

这一招突然而来,把赛流昌盛义鸣惊得面色剧变,而且又因为敌友难分,他感到应付失策?谁知抓他脚腕之人,是那蒙面怪人呢?还是此山主人‘神仙双侣’?但是人在空中留不住,盛义鸣足腕被人抓住的刹那间,立即施展一个‘千斤锤’的身法,在身形陡地一坠之下,这力量不下五六百斤,在盛义鸣心中来想,他这样施展,暗中人若不松手,也必定被自己拖下悬崖。

谁料到盛义鸣‘千斤锤’身法一用上,抓住左足腕的手虽未松开,下坠之势却急如陨星般直落。

他一惊,方待抖臂缓势,左足陡地又是一紧,跟着又似被人往上一提,盛义鸣那防这个,一提之下,他在凌空中的身形立即如风车般翻了一个筋斗,上半身猛然倒栽下去,头顶离地尺余,尚幸并未受伤!然而,整个人却被倒悬在空中了。

盛羲鸣惊魂乍定,已发觉自己被人戏弄了,原因抓住他足腕的并非是人的手掌?那是一个纯钢打造的飞爪。

爪上尚拴着一根坚韧无比的鹿筋绳,绳的那一头,乃由悬崖下一个凹处垂下,由此,盛义鸣便给人吊在空中了。

赛流星盛义鸣又惊又气,自己从入江湖以来,如此遭人戏弄,还是破天荒第一遭呢,他气极之下,本想开口骂几声出出气的,但想到此行有求于人,只有蹩着一肚子的闷气,上半身翻上来,左手抓住鹿筋绳,用右手去摘开飞爪。

这种飞爪江湖上也有用来当兵刃使的,但大多数人用以翻山逾岭,或爬城等用,这是辅助轻功造诣较低的人之利器。

然而现在却用来戏弄赛流星盛义鸣,他正在把飞爪摘落的时候,蓦然离顶丈余外,发出‘噗嗤’一声窃笑。

盛义鸣骤然间又是一惊,猛地一抬头,目光中但见一个团圆脸,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的大脑一现倏隐。

盛义鸣气得变了色,心里已猜到戏弄自己之人,必是此山主人,‘神仙双侣’之一,‘飞龙高翔’。

为了不甘示弱,盛义鸣迫不及待的攀绳疾上。

当他右手才抓住鹿筋绳,整个身形尚未直过来,突然间上面传来一声‘哎呀!’并急叫道:“我拉不动啦,不好,要棹啦!”

叫声中这条鹿筋绳陡地一松。

盛义呜惊恼中抖臂欲起,那料到上面人故意损他,鹿筋绳才松又紧,一放一收之间,又把盛义鸣凌空之躯带了一个筋斗。

盛义鸣实在气极啦,怒啸中用力一拉,那知上面人就等他这个,一拉之下,上面人一松手。

盛义鸣身形立即往崖下急坠,头顶响起一声‘哈哈’大笑,人形一幌,一个身材臃肿,身着半截长袍的人陡从凹崖中飞出,跟着身子一曲,肥柚一甩之下,‘噗噗’两声,折向飞上了悬崖。

赛流星盛义鸣却在人家笑声中‘砰’的摔倒地崖下,坐起之后,一边在摘左足碗的飞爪,一边嘟嚷着道:“姓盛的若非这次事情的关系太大,拚着这条命,也得同斗地‘神仙双侣’究有多高的道行。”

事实上‘神仙双侣’的‘飞龙高翔’确是太过份了一些,盛义鸣背地理说两句怨言,那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他的语声方遏,离身二丈外一个大岩石上,竟然又有人发话道:“喔唷,肥老公,你把人家摔了可没要紧,但老婆子却必须待在这里听怨言,这那行,快下来看看人家摔痛了没有。”

听着似是好心,却把盛义鸣挖苦了一顿。

人急了斗为不顾一切的,盛义鸣被戏弄得肝火直冒,足脸上飞爪适好摘下来,顺手一带鹿筋绳,嗖的一声,这只飞爪疾往大岩石上抓去。

目光中却看到一个全身穿着雪似白的瘦小妇人,带看尖锐的惊叫声,从大岩石上一冲而起。

盛义鸣在飞爪抓空之下,已激起了万丈怒焰,白衣老妇冲天飞起时,他跟着双臂往下一穿。

足点处‘潜龙升天’式跟踪疾起,身形窜起约二丈多高,随手一抖手中鹿筋绳,纯钢的飞爪二次甩出去,认准了对方的足腕就抓。

赛流星盛义鸣在激怒之下,不论起身出爪,全在一眨眼的功夫发动,上面的白衣老妇人将往悬崖边上一落,飞爪甩到,她似乎也见着一惊。

当场嘴还并不闲着,一声‘喔唷!’的尖叫,就在足尖一碰到昆上时,仰身弓腰,一个‘鹞子翻身’,巧妙地让过盛义呜甩来的飞爪。

而瘦小的身形,仍旧落在原来的崖沿上,瘪嘴一张,露着仅有的一颗特别宽阔的大门牙,对跟踪上来的盛义鸣一笑。

盛义鸣又气又好笑,但落身处都被瘦小老妇所占,他匆忙间一带抓空的飞爪,借此用力,上窜之势一横,一个半转弯.便往悬崖左侧飞去,等到他身形站停,不远处臃肿的人形一现,朗声大笑道:“老尼姑戎过可恶,给我夫妇俩带个生人来,又不预先招呼一声,闹了笑话可又怪谁呢?还好是盛五侠,算起来也不是外人,若换了其他人,不就跟我夫妇给上‘楔子’了,五兄别生气,高翔给你赔罪啦!”

盛义鸣原本一肚子的火,突然间的一闹,被弄得气不得恼不得,一睑尴尬地看着这位‘飞龙’一个长揖之后,堆满了笑扭头招呼瘦老妇人道:“老婆子,快过来给五兄赔个体吧!没的教人见怪啦。”

瘦老妇却瘪嘴一翘,不但心不甘情不愿,反而生气地道:“怎么啦,肥老公,你自己闯了祸,老婆子又碍着谁了?方才我老婆子已无事地挨了两飞爪,若不是老婆子没把功夫扔下,这会早残废啦!”

“现在还要我给人家赔罪,我老婆子那一根骨头残了啊,女和尚,咱们可得评评这个理呐。”

这‘神仙双侣’老夫妇俩,一阵嘻笑怒骂.似真又假,把赛流星盛义鸣闹得满面通红,窘得来只有瞪眼望着,嘴里出不了声,心里倒是服得紧,心村:“就凭这些个,我盛五就得甘拜下风,厉害!”

不老神尼慢吞吞从后面走了过来,装着生气似的,对瘦老妇人道:“老公闯了祸,老婆子就该给人赔罪,谁教你当初不听我老尼的话,跟着我一起出家啦,现在还让给你评理,哼!这是活该。”

瘦老妇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珠子一翻,走到飞龙面前,倏地一伸手,抓住她丈夫下颚上仅右的十几根花白胡鬃大叫道:“肥老公,我老婆子自从嫁了你之后,除了看到你这身满是油的肥肉外,我得到些什么好处了,临到你惹了人家,还得老婆子给他赔罪,得,咱们从此分手吧!”

她叫着嚷着,那只抓住胡鬃的手也狠命的拉着,但他的身材仅有飞龙的一半高,她可是真拉,不但拉,连整个人都吊着啦!不老神尼在一旁着了也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道:“得啦,得啦!你们这一对丑八怪,这台戏也可下场啦!尽肉麻当有趣的干啥,来来,你们既知人家的来历,也用不着老尼介绍了,但是见见礼总应当的吧!”

神仙双侣相视一笑,玉凤常秋人虽老,而性情仍一如娇蛮的少女般,紧紧地依偎在飞龙高翔身旁,首先对窘在那里的盛义鸣一福道:“五侠,我们老夫妇常居山中,野得连一点礼貌都没有了,方才只是跟你闹着玩儿的,你五侠是大人不见小人过!老婆子给你赔罪啦。”

说完再次久身,把盛义鸣搞了个哭笑不得,当时还不能不客气一下,抱看拳拱拱手,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