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难不死逢奇缘(2/2)
这一次巨蟆首尾并功,将艾同那矮小的身于围在当中,蟒尾猛挥,蟒首猛射,将饿得四肢无力的艾同逼得叫苦连天。
所幸他功力高绝,又一直撑了大半天,谁知偶一失慎,却被巨蟒缠上。
别看巨蟒是畜牲,它亦深知艾同身上有辟毒之物,它缠上艾同之后,立即一动也不动,存心活活束死他!艾同想不到自己称尊武林一生,却会被一条巨蟒缠得无法动弹,只有眼睁睁的准备送死,不由长长的一叹。
巨蟒似乎存心要与他过意不去,他只要一挣动,巨蟒立即施压力,他一安静,巨蟒立即一动也不动,气得他破口大骂不已。
奈何双方语言不通,巨蟒有听没有懂,照缠不误。
一人一蟒又对峙了一天一夜!艾同心知全身力道逐渐消失,必已不久人世,正在怨叹自己命苦之际.柳年的身子都自崖上直接砸中了巨蟒身上。
只见他的身子迅又弹了上去。
那般庞大的冲力,不但令艾同‘哎唷’狂呼之声,当场晕倒,更令巨蟒身子剧颤,蟒嘴一张,一颗拇指粗大小的红球,自那蟒嘴中射了出来,疾射向崖底上空,慌得巨蟒嘴大张,疾吸向那颗红球。
柳年身具‘六阴绝脉’,方才陡遭柳连含怒一劈,经脉一窒,立即气息全无,怪不得李宛英母子会以为他已经死亡。
此时这一巨撞,无巧不巧的将他的经脉撞开了,气息一通,他的口不由一张,‘呃’的一声,正好吞进了那颗红球。
此时,他的身子正由高处落下,巨蟒张口一吸,他的身子立即直朝那张巨口坠下,眼看着就要被巨蟒吞下。
那知,那条修为数百年,已近通灵的巨蟒一见柳年朝它的口中坠落,立即合上巨口,用力朝柳年一顶!敢情它心知自己的巨口必然承受不住那股冲力!只听‘砰’的一声,柳年的身于被顶得重摔在地,立即晕厥!待他恢复知觉,只觉全身骨头似被拆散,疼痛难忍,偏偏腹中又是剧烈的绞痛,痛得他疯狂的滚着、跳着、拍着!以柳年那‘六阴绝脉’的体质,岂堪蝮蛇内丹那股至阳气劲之催逼,怪不得柳年会籍着胡拍乱打来稍减全身之剧疼!自古以来,有‘天地至宝’之处,必有‘奇禽异兽’在旁窥伺,只要至宝被它得去,立可脱胎换骨,飞升上天。
蝮蛇在此守候数百年,近一甲子一直以丹气喷出毒雾,就是心知崖底之‘万年灵芝’已将近出土之时。
那知,万般自有天定,却让身世坎坷的柳年不知不觉之中得到了‘万年灵芝’不但化去焚身之危,更脱胎换骨,‘六阴绝脉’不但再也无法威胁他的生命,相反的使他可以更轻易的修练天下任何一项技艺。
须知,任何一名武林高手,修习天下之武技,囿于体质之限制,总有一个极限,到了那个极限,再也无法突破了!柳年略一打量崖底,陡然发现艾同那具枯骨,略一翻视,除了胸口那块掌心大小的‘万年碧玉’之外,别无所见。
‘万年碧玉’入手生凉,柳年心知必非凡物,他打算籍由这块‘万年碧玉’查出这名老丐之身份,便将它握于手中。
柳年大难不死,立即在崖底寻找出路,崖底只不过二、三十丈长宽,半晌之后即已走遍,柳年不由怔住了。
全是石壁,怎么出去呢?所幸他仗着‘内丹’及‘万年灵芝’之助,一时也不觉得饥渴,不过,抬首瞧及那陡峭的石壁及不见天的云雾,他深深的发愁了!
且说李宛英自柳连离去,唤出八名下人,立即佯作伤心的哭泣,使得下人们也随意欲泣啜泪!好半晌,只见一位年约卅五、六,怒峰蜂腰圆臀的下人打扮中年美妇走向李宛英身前,柔声安慰道:“夫人,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节哀为重!”
其他的下人闻言,亦纷纷止住暗泣,上前安慰李宛英!李宛英拉住那名中年美妇双手,感激的道:“香珠,多谢你们的安慰,可是,年儿死得太冤枉了,我家怎么向老爷交代呢?”
说完,又放声痛哭。
那位名叫‘香珠’之中年美妇安慰的道:“夫人,大少爷平常喜欢出外游历,有时候也曾两、三天没回家呀”
李宛英会意的道:“香珠,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这只能瞒骗一阵子,日子一久,老爷一定会迫问的,届时”
香珠接道:“夫人,届时再说吧!”
言讫,未待李宛英续言,香珠神色凝重的朝众人道:“各位,咱们皆已跟随老爷及夫人十馀年了,想不到却会发生这种意外。”
“这些年来,老爷将全付心力全部放在大少爷的身上,若让老爷获悉今日之事,二少爷一定无法活命!”
“老爷行侠仗义,不知积了多少功德,别说咱们不忍心令柳家绝后,相信上天也不会降下这个祸事的。”
“因此,香珠恳请各位合作,当作完全不如今日之事,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说完,香珠竟双膝一曲朝众人跪下!众人慌忙避开身子,只见一名中年健妇,上前扶起香珠道:“香姐,你苦心孤诣为柳家着想,咱们岂会做出不义之事!”
李宛英热泪簌簌直流,哑声道:“各位如此之心,请接受宛荚一拜!”
说完,就欲盈盈下跪!香珠慌忙架住她,道:“夫人,别折煞咱们这些下人!”
徒见柳连身形自屋后掠到院中,李宛英立即唤他过来,只听柳连低声道:“娘!孩儿已经办好啦!”
说完低垂着头,状甚惶恐不安李宛英叹了一口气,道:“连儿,希望你能终身牢记今日之事,凡事宜多忍耐,以免一时冲动,种下无穷的祸根!”
“连儿知道了!连儿再也不敢了!”
“唉!连儿!你可知道几位叔叔伯伯婶婶,为了留下你这条小命,决心瞒看你爹,你自己绝对不可对不起他们!”
柳连心思灵巧,立即朝八位下人,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晌头,泣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婶,连儿知错了,连儿今后绝对改过自新,若是再有误伤人命之事,愿意接受上天的惩罚,不得好死!”
激情柳连虽然年幼,但自幼耳儒目染,闻知不少的武林典故,因此才会发此重誓,以表示自己的诚心!李宛英却没来由的浑身一颤。
香珠诸人在柳连下跪之时,早日避了开去,此时听完柳连之誓言,香珠立即上前扶起柳连道:“少爷,你干嘛发此重誓呢!”
柳连却泣道:“我对不起大哥!”
说完,放声大哭!毕竟是赤子天性,作不得假,众人亦陪着掉了不少的眼泪
当天夜晚,子时未,只见一条纤影自玉龙堡后院掠出墙外,纵跃数下,立即消失于寂静的黑夜中。
好俊的轻功!只见那道黑影速驰数里之后,立于一座树林前。
她正向四周打量之际,倏听林中传出一声:“香珠!”
“属下在!”
“时机已近成熟,随时要准备动手!”
“属下遵命,回禀主人,玉龙堡今日发生一件大事”
林中人听完香珠之叙述后,桀桀低笑半晌,倏然静止。
却见香珠专注凝听半晌,恭声道:“属下遵命!”
“去吧!”
“是!”“桀桀柳天杨,你的家数已尽,看我如何令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桀桀”只见林中冲出一道黑影,迅即消失于夜色中。
三日之后,一向平静无波的玉龙堡突然忙碌不已,八位下人进进出出,院中除了李宛英母子之外,尚卓立着一位俊逸中年人。
只见他满脸焦急,却强自按捺着,聆听下人们之回报。
找不到,完全找不到柳年的下落。
这位俊逸中年人正是柳天杨,他风尘仆仆的赶回家中后,获悉柳年已经外出三日未回,立即吩咐八位下人出去寻找!此时,已经先后回来了七人,均无柳年的消息,柳天扬心里陡的一沉,神色更加的难看,开始在院中徘徊了!李宛英诸人见状,内心充满了惭愧,纷纷低垂着头。
陡听一阵衣袂破风之声,柳天扬身子一震,抬目一瞧,是香珠回来了,立即迈前三步,道:“香珠,有没有少爷的消息。”
却见香珠双目含泪,泣道:“老爷,奴婢在烈女崖远处看见一双短靴,好似是大少爷平常所穿之靴”
柳天扬急道:“香珠,你怎么不将那双短靴取回呢?”
“老爷,烈女崖上空全是红雾,好似传闻中”
柳天扬未待香珠说完,早已疾掠向烈女崖。
李宛英吩咐下人守住家,立即随后追去!她尚未抵达烈女崖,却见仰天杨以一只树枝,贯穿一双短靴,虎目含泪,神色凄然的走了回来。
“老爷”
柳天扬置若未闻的兀自走着。
李宛英心一虚,默默的随着柳天杨走回玉龙堡。
只见柳天扬迳自走回房中,房门深锁。
李宛英只觉心若刀割,悔恨自己为何一直宠溺连儿,任地欺侮柳年,以致于才会发生这种惨事!泪水再度自她的凤目之中簌簌直落。
当天夜晚,柳天扬出房用过晚饭之后,立即又独自回房!名震武林的玉龙堡恍似罩了一层惨雾!
早春的夜晚,还带看一丝凛寒。
亥时未到,整个玉龙堡已是灯火全熄,李宛英和柳连坐在房内相对默默无言,却充满后悔及愧疚!柳连想不到因为自己一时之任性,劈死了哥哥,使整个玉龙堡陷入了愁云惨雾,他真想去向柳天扬坦陈一切!想至此,他方欲向娘提及此事,陡听院中传来‘桀桀桀’阴笑声,母子二人急忙推开房门,朝院中掠出。
却见柳天扬早已神色肃穆的和黑衣人对峙着!半晌,八名下人亦已掠了出来,院中四角迅速燃起火把!只见四位黑衣汉子及一位体态曼妙的中年美妇,好似石人般凝立在院中,又目紧盯著柳天杨。
柳天扬沉声道:“诸位夤夜来此,为何贵干?”
只听屋中那名汉子狞声道:“贵干?桀桀”
柳天扬方欲再言,却听身后传来‘砰’之人体落地声,转身一瞧,只见香珠身形似电,已经拍倒了四名下人。
李宛英叱道:“香珠,你干嘛?”
香珠又拍倒另外三名下人之后,风姿万千的立于苑英面前,笑道:“姓李的,我干嘛?你自己看不懂呀?”
柳连叱道:“香珠,你放肆!”
言未讫,已扑了过去。
那知香珠轻轻一闪,顺足一踢,将他踢翻在地,格格笑道:“小鬼,你说我放肆,我再怎么放肆也比不上你亲手毙了兄长!”
柳连身子一颤,五目喷火,可惜身子穴道受制,只能喝道:“住口!”
香珠理也不理,朝李宛莫笑道:“夫人,要不要我说出真相?”
李宛英神色惨变,道:“香珠,做人别做得太绝啦!”
“格格我太绝?你们母子联手欺侮一个没娘的孩子,就不会太绝?哼!只许官家放火,不许民家点灯!”
柳天扬早已睑色铁青的瞧着李宛英,香珠那些话好似利箭般剌向他的心房,令他痛苦又紧张!李宛英内心充满了惊惶及痛苦,不知如何应对?香珠撤揄道:“夫人,你说话呀!”
李宛英缓缓的垂下了头!柳天扬沉声道:“香珠,你说!”
香珠瞧了他一眼,格格笑道:“老爷,这可是你自己要我说的,届时如果受不了,别怪我香珠太饶舌!”
“你说吧!”
“出事那天一大早,大少爷正在偷偷练武之际、却被二少爷发现,二少爷半句不说的出掌劈死了大少爷,然后将尸体抛入烈女崖”
柳天扬身子踉跄后退了三大步,弱声道:“夫人,这会是真的?”
李宛英羞愧的点了点头。
柳天扬神情痛苦的道:“夫人,你太过份啦!居然还瞒着我!”
香珠笑道:“老爷.夫人是担心你一怒之下将二少爷劈死,届时不但她要心疼,连你们柳家也要绝后!”
柳天扬毕竟是修养过人,只见他吸了一口长气,朝香珠问道:“香珠,柳某待你不薄,你为何会有此异举?”
香珠笑道:“这就要问香珠的主人啦!”
说完,指若当中那名汉子!柳天扬转过身子,凝视那名汉子,道:“尊驾是”
那人阴森森的笑了三声,道:“姓柳的,你可真健忘,怎么忘了姓胡的啦?”说完,只见他轻轻一揭,立即揭去一张薄皮面具。
只见一付满脸伤痕,神色狰狞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柳天扬后退一步,失声道:“你是胡武鹤?你没有死?”
“桀桀不错,我就是被你劈下巫山断崖,幸而不死的胡武鹤,这幅脸孔就是你的杰作,你该满意了吧!”
说完,重又覆上了面具。
柳天杨心知今日必难善了,正欲提聚功力,却觉丹田一阵绞疼,不由神色一骇,后退了三大步。
“桀姓柳的,别怕,我一时不会要你的命,我要你尝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之痛苦以后,才送你归天的。上!”
只见在他左侧之一名瘦削的汉子及那名中年妇人,身子闪电般一掠,场中相继传出七声惨叫声。
七名玉龙堡之下人皆是脑浆溢出,惨死当场!却见胡武鹤阴沉一笑,在他右侧的一畔一瘦两名黑衣老老,身子一掠朝香珠及那二名男女一挥。
只听三声惨叫,那三人皆已鲜血汪喷,栽倒在地。
二名老者右掌再挥,三具四袋皆已开花。
李宛英母子看得心神俱裂,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狠毒之人,不但杀人而且连自己人也灭口,看来今晚凶多吉少矣!胡武鹤阴笑净道:“柳天扬,那对男女就是你们的替身,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知道老夫之意吧!”
柳天扬默然不语!李宛英却尖声叫道:“不!不!连儿是无辜的!你不能害他”
胡武鹤不屑的冷笑道:“无辜的?柳年该死!哼!”李宛英不由哑然无声。
胡武鹤阴笑道:“姓柳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留下这娃儿的命,我要好好的栽培他,叫他为双亲复仇!”
“桀桀昔年害我的人,也就是杀死你们夫妻之凶手,皆是这娃儿的诛杀对象,老夫会带着你们欣赏这娃儿如何为你们复仇的!”
说完,仰首得意的长笑着。
好毒的计谋,若让他这阴谋实现,不但枉费柳天扬一世之清誉及声名,更会造成武林的腥风血雨!柳天扬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拼着耗损一身的功力,悄悄的提聚功力,准备出其不意的歼此恶獠!只见那名瘦削老老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龙眼大的白色药丸,轻轻一掠,到了柳连的身旁。
李宛英双手一张,挡住他,叫道:“不你不可以如此作!”
瘦削老老右足一抬,李宛英惨呼一声,身子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落地之后,迅速又挣了起来。
只见那名胖老者笑嘻嘻的站在她的身前,右掌一挥,李宛英身中剧毒,欲避不及,当场晕了过去!柳连身子受制一直躺在地上,神智却很清醒,心知自己只要服下那粒药丸,这辈子便、永远是这恶魔的刽子手了!此时一见瘦削老者持药走了过来,他心一狠,就欲咬舌自尽,可惜他的下巴方动,立即被卸了下来。
只见白线一闪,药丸入喉立化,迅速流入他的口中,人也晕眩!胡武鹤一见大功告成,不由仰首大笑!胖瘦二老亦陪着阴笑不止。
陡见柳天扬右掌徐抬,轻轻的朝胡武鹤胸膛一印。
别看他这只是轻轻的一印,却已运集他的五成功力,饶是东山复出的胡武鹤亦惨嚎一声,摔了出去。
胖酸二老心神一骇,正欲出手,柳天杨却力竭量眩了,胖老立即轻轻上前制住了柳夭扬的穴道。
胡武鹤迅速服下一粒灵药,叱道:“毁尸!”
半晌之后,熊熊的烈火,立即冲天亦起。
胡武鹤,瞧着地上的柳天扬三人,阴声道:“方圆里馀,布下无形之毒,趁机将河南李家‘大汉堡’之人歼灭。”
“是!”火势越来越旺,由于玉龙堡周围人烟稀少,居然没有人前来探视或救火,徒让恶獠逞凶。
半个时辰之后,胖瘦二老返回原处,默默的挟起柳天扬三人,随着胡武鹤的身形,迅速的消失于黑夜之中。
空际仍传来胡武鹤之‘桀桀’阴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