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21日的在这里(2/2)
霍榷再道:“侯爷传我和海棠过去,正是把太皇太后的遗诏给了我们。”
在场的人都一愣。
“而我在赴军中前,又把遗诏给了海棠妥善保管,这窃取的罪名从何而来的?”霍榷回头向霍?p。
霍?p吞吞吐吐道:“这……外头怎么如何,我就如何听的。”
“所以大哥是在人云亦云的?”霍榷的声音沉了几分,“可大哥怎么不把外头所云的全数告诉老太太和太太的?若不是海棠进宫宣读遗诏,侯爷和我定等不来援军,早马革裹尸亡在前了。”
霍老太君和霍夫人这下一惊不小,都看向霍?p。
霍?p狡辩道:“自侯爷出征我便一直在府里,那里知道朝廷的动向。”
“对,对,没错,他不知道的。”霍老太君忙道,“是我让他告了假。”
“但袁氏隐瞒库银到底不假,不然当日皇上也不会将她拿办了。”霍?p理直气壮道。
霍榷冷声道:“当年袁大人不过是户部尚书,他有多大的能耐布下这般大的一个局?袁大人的遗书原由五页,可皇上手中却只得四页,你当朝中百官都是瞎子,瞧不出这里头的不对?”
霍夫人问道:“那是为何会失踪一页?”
霍榷仰头闭目,声音微微发颤,“因那一页里头,有我们家,有侯爷。”
这话一出,霍老太君等人都倒吸冷气一口,骇然难止。
“是海棠抽了出来,一身承担起所有罪过,献上库银,才让大军得以粮饷充足,无后顾之忧。”霍榷再睁眼,平复了不少。
霍?p却乍然蹦起,“既……既然她知道那么多,那就更留不得她了。”
霍榷一拳将霍?p打倒在地,冷声道:“我是人,不是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畜生。”
霍老太君只呆呆地看着地上霍?p,她是偏心的,可还能看清三个孙子里头谁好,谁歹来。
对于霍?p,霍老太君除了失望就别无其他了。
霍榷看向霍夫人,“所以,让我休妻,绝不能够。”
这时,霍榛跑来急急让请大夫,一时又闹得人仰马翻的,但霍榷已经不去理会了,他只身回到西院。
漱墨阁已恢复了七八分,霍榷挥退屋里所有的人,坐在东梢间的书案后,呆坐了许久,忽然拿出一把匕首来,割开手腕取血,写下一封血状。
翌日,霍榷着朝服,持血状,早朝时在千和殿外跪告血状,所告之人正是当朝天子祯武帝。
满朝文武震惊之余,都出来痛斥霍榷是持功而骄,目无天子。
祯武帝一直未做声,望着殿外月台上的霍榷。
以往祯武帝自视过高,一直刚愎自用,听不进任何的劝谏,哪怕是太皇太后的,所以太皇太后才压制了他。
如今镇远侯霍荣用事实告诉了他,太皇太后一直以来的担忧非虚。
虽让大汉胜了,可其中有多少是侥幸,从镇远侯一封封事无巨细的战报中,他看得清清楚楚。
事到如今他再不懂太皇太后的苦心,再不懂镇远侯的苦心,那他就真是昏庸无能,不配再端坐在这龙椅上了。
而袁家,就像是韩施巧所说的,“是袁家用一家大小的性命守护了大汉这点根基,如今又是袁家的最后这点血脉,将大汉的根基交还到皇上手中,袁家满门一心为国,为汉室江山,死而后已。”
祯武帝叹了一气,是呀,如今的汉军尚且如此,更遑论那时候了。若是当年没有袁胤舍命亦要保全大汉的根基,那年他必败了这片天下。
想罢,祯武帝走下龙椅,亲至殿外,两手接过霍榷手中的血状,郑重其事道:“朕,会给太皇太后,给袁家,给卿一个交待的。”
后,霍榷被御前总管太监王永才领着上了一辆车,车一直往城外去。
霍榷自然有问到底去哪里,并一直警惕着。
只是王永才一路只笑说:“霍大人安心就是了。”
马车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小农庄。
农庄虽小,可田地辽阔,秋时丰收了的佃户正在田间地头边的土地庙里酬神。
霍榷无意中竟发现佃户中有一人,同锦衣卫指挥使顾敏十分相似,以为眼花,不想那人竟笑着同他点头,后隐入人群中再难寻得踪迹。
王永才将霍榷领到一处院子,院子外围没墙,房子都是土夯的,不见半块青砖,正房坐北朝南,下头左右厢房,正中是农户晒谷晒粮的地方,还有一石碾停放在院中。
霍榷不解地看着王永才,王永才却早站正房门口候着他了。
王永才的意思,霍榷懂,迟疑了片刻便进了正房。
正房里的摆设简陋,除了必备的家什,就一从梁上悬下的打竹篮引起了霍榷的留意。
竹篮子被悬得很低,几乎和土炕同高,里头一个刚睡醒的虎头虎脑的孩子。
孩子很小,穿得一身圆滚滚的,就像一个团子。
团子正在使劲蹬开盖他身上的宝蓝撒花小被褥。
团子好不容易把小被子给蹬开了,伸出他白嫩嫩的,手背上四个小窝的,肉呼呼的小手,一把抱住自己穿着小虎头鞋的脚丫子,就往嘴里送。
一口咬到鞋上的虎头,许是觉着和平时脚丫子的味道不同了,团子不乐意了,一抿嘴就要哭,这时,团子发现霍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