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不多说(2/2)

他抿了抿唇,才颤声道:“我记得清楚,那些侍卫均是御前侍卫,专门保护陛下的御前带刀侍卫。”

御前带刀侍卫,手段比暗卫还要高强,而当时青云殿因为温妃之事无人在旁看管,更别说在外独守的楚帝。

许是楚帝信任于暗卫,也许是当时情况较为紧急,若是有一个不对劲,那青云殿上下都会被陪葬。

这样一看,楚帝对于温妃,心中怕真有些情谊,若是不然,怎会没察觉被人钻了这么大空子。

不过情谊终究只是情谊,相比天下跟皇室威严来讲,这样的情谊,显得略有微不足道。

“御前带刀侍卫大部分都是皇帝亲选,家世位分高重,却是听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话跟在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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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要知道在大内擅自离职的侍卫可是死罪。

楚西辞当时才多大,不过十二岁,却是能掌管当时的御前侍卫,可见心思极重。

宿风云点头,神情有些恍惚:“我不过只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我身后的太监便就大声嚷嚷……”

“那太监以为对方是叛变,带着拂尘就往外走,却被一道魅影掠去,我再抬头时,那人已经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毫无声息。”

他手中过的尸首无数,也见过任何武功高强的人,却从未见过这么一个孩子,竟能将人一刀毙命,连声音都叫不出。

宿风云再望过去,那群侍卫已经离开视线,而身后长短不一的声线刺入他心间。直到药童为他倒下。

宿风云悲痛倒地,醒来之际便是宿家屋门,平静至极。但那夜的桩桩件件,却是深深印在他脑中。

八年过去,药箱都有了痕迹,抹了层岁月的折光。但那日的场景,他记得清楚,男孩深谙的眼眸,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怀中一片浓稠……紧紧坠入心中,挥之不去。

身为开创皇商的宿家主宿风云,他的一生充满勾心斗角算计,看过所有是非人心。身为太医院院使刘任,他救治数人,并未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反倒助人不少。

而身为无名无份的老郎中安于,他得到平名百姓的爱戴敬重。远离是非,清心寡欲。

这是他最喜欢的身份,也是他最不想要的身份。

“只是一眼?”

宿清云紧蹙眉头,眼底已然有了怒意:“仅仅一眼,那怀王便就让您离开故土八年!?”

一眼,却也能包含很多含义。

当时楚帝的贴身太监都能看得出来对方是要叛变,不过那条是离宫的路,楚西辞当时应当是遇到什么不对,才半路返回。

原本要收拾行装走人,却不想被发现,便是杀人灭口。

太监都能看得出来,堂堂皇商宿家主怎会看不出来,只是聪明,并未像对方那样大声嚷嚷,才没被一下毙命。

宿清云常年在外,自是不懂这一眼的含义,现在得知这八年所思竟是这样的结果,心绪难免有些不稳,怕是杀了楚西辞的心都有了。

“清云,你坐下,有些事回头我慢慢给你细说。”宿风云将人拉下,哑音掠去对方身上的烦躁,以免他真的去找怀王。

姜月柒坐在下面沉思,她不知楚西辞花费多少心思才能将御前侍卫尽收,也不知对方为何在反叛之际又收手。

她更不清楚,不过十二岁的楚西辞,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才能让那些侍卫甘心跟与,而听从前后,说进就进说退就退,言听计从。

要知道,当时齐兵才不过刚签下协议,朝中局势还尚且不稳。若楚西辞出手将楚帝刺杀与青云殿外。

就算不被人发现,到时候就算再立王,也不会是他,而是太子。

楚西辞这样做,除了惹人心疑,后人乘凉,并没有什么好处。他是个瞻前顾后谨慎的人,心中有极大的野心。

怀王绝对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一旁的男子却是没有耐心,正说服着宿风云去报官。

也不能说他幼稚,是实在太过气愤,理智自然散了不少。毕竟面前是他的亲祖父,八年的时光,这样偷偷见面的日子不知还要什么时候。

宿清云不怕什么,家族也好,婚姻也罢。

他怕的是若有一天,宿风云年老走不动,送不出信,或是记忆损失忘了自己。在外一个孤寡老人,真真正正失去联系。

若是一个人,连死后都无法回到家中,那才是真的害怕。

“清云,报官不仅没用,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宿风云深叹一声,双眸浑浊:“你也不想让祖父八年的心思白费了吧?”

闻言,怒火心头的宿清云一怔,放松身子,垂眸看地。

对方说得没错,若他一时冲动过去报官,就算那官员得知又能如何,不过区区五品或六品官,怎敢上去弹劾皇子。

再者朝堂阴暗,就算宿清云到了御前,可能也会被颠倒。最后落个诬陷皇子的下场,到时候楚西辞再报复。

那么宿家,宿风云一生的心血,便就彻底毁去。

宿清云抿唇,有些不甘:“那、那就这么放过他?祖父,那可是你八年的时间啊!”

“报官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我们找个清正廉明的官员,或是谏院…对,谏院!”

他托着那双满是皱纹的手,双眸发亮,眼底满是心疼:“我们去谏院,让怀王付出代价!”

没用的。

姜月柒摇摇头:“谏院是怀王的人,你到时候过去,怕是自投罗网。”

谏院、右相、镇国大将军等,都是楚西辞的人。缘由那场逼宫,着实将人推上高位,现在的他,怕是若没有大事,难以动得。

而宿清云不过是宿家次子,平时合作琐事都落不在头上,怎样能动得了他。就算进宫,没有切确的证据,怕也会成为他人的刀刃。

“大人说的没错。”老者深叹一口气,对人淡然道:“且看看崇大人的建议,他清正廉洁,不会害你。”

“他既然说没用,那自是没用。”

“崇大人?”宿清云眼底有一瞬的呆愣,随即看向她。姜月柒则是面无表情,心底略有些紧张。

她看着对方张口却又不知该怎么言语的闭口,微微撇开视线,看向窗外,似在感叹外面天气可真冷。

就算不说出口,姜月柒也知道他要问些什么。在这个年代女扮男装的女子已是少数,而女子入宫做官爷的更是在没有。

“崇大人为人刚正不阿,老夫可是看在眼里。”宿风云深叹一声,许是一同处理过事情的缘由,对人很是信任。

正也是因为这样,在听到谏院一事时,他情绪也渐渐落下,毕竟在这里,怕没人比她更清楚楚西辞了。

姜月柒默默无言,轻抿着茶。空气中有一瞬清宁,只听旁边老者口不择言一直夸奖,来自内心的赞许。

得到别人的承认这是件好事,但对于现在来说。姜月柒更希望对方能停一停,好好看看身边的孙儿,那双眼发亮得快要在她身上移不开。

待人走后,果不其然,宿清云一下俯首,开头便是:“在下眼拙,竟不知姑娘……公子是宣抚使,还请公子不要在意。”

别说你想不到,若换做是我,我也想不到。

姜月柒笑吟吟的将人扶起,示意不必放在心上。交谈良久,从开朝聊到现在,古今中外,若不是姜月柒前世学富五车,死啃古书的话,怕是要露馅。

最后,宿清云深叹一声:“大人是个聪明人,在下也不多说……”

兄台,你醒醒,外面已经快黑了!?

“您也看到了,祖父已经八年未到家中,与亲人分离,久久不能回到故土。”他抬眸看向她,希望对方能够感同身受:“在下不求什么,只想让大人能好好问问怀王,能给我们宿家一个交代。”

姜月柒倒是一愣,原本以为对方会让自己去告怀王一番,却没想他只是要个交代。她看着面前温润面容的男子,终究是商人之子,待冷静过后还是能分清是非。

朝堂政事皆不可外传,姜月柒方才很有分寸把握,既没有贬低对方也没有抬高。但对于未来阳山一战,还是如实道出,毕竟这已然不是秘密。

但光是经过这些,宿清云便已经明了怀王不可动摇,便是没再出言去拜托姜月柒完成不可完成的事。

毕竟在现在,姜月柒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员,虽说能够上朝堂议事,但相对于皇子,她还是差得远。

怕是刚写好册书交上去,便会被谏院驳回,随后传入怀王耳中,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谏院这里,倒是能给楚西辞掠去不少麻烦。

“好的,我答应你。”姜月柒点头,清凉的声线让人安心,宛如柔和的手抚平心思般。

就算宿清云不说,她回去也会问上两句,不过,这次姜月柒能够保证,对方不会出手害他便是。

“你放心,怀王虽是心思谨慎,手段高明,心如蛇蝎,损人利己,满口谎言,心狠手辣的人。”

姜月柒面无表情看着他,续而又道:“不过从认识以来,我从未见过他对一个没心思攻略的老人出手。”

何况,这个老人还是救了他母亲命的人。

宿清云被这一大串说得有些发愣,也不知她到底是再夸还是在损,不过事情已经摆脱,姜月柒又是这里唯一能联系到对方的人。

“那就多些姑娘了,宿家上下对姑娘感激不尽。”

她这样做也全然不是为了对方,而是要给楚西辞铲除这个‘障碍’。宿家乃是皇商,以有三代,根深蒂固。

而楚西辞现在威胁了人家老爷子,无论他有再大的势力,怕也会遭人反击。倒不如现在给宿家上下一个交代,总好比未来上于高位,被人利用好得多。

外面天色微凉,屋内生着火炉,老郎中呼出的气打着雾,双手处于炭火上方,发出舒服的声响。

“陆丫头,来,尝尝这个。”

宿风云将烤得流汁的红薯放到对方眼前,上面冒着丝丝热气。陆临安先是无措看了姜月柒一眼,待人点头后,才红了耳根接过。

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已经将对方当成自家儿媳妇的宿风云心中惊起忧伤,他揉了揉那碎发。

老者的模样很是温和,在微弱的火光中简直欣喜得不像话:“陆丫头,以后想吃什么用什么就跟爷爷说!”

“待大人事物繁忙的时候你就来爷爷这里,怎么样?”

这是在吐槽她不会带孩子了?

姜月柒默默无言,好吧,她是真的不大会带孩子,这条不接受反驳。

连同知道真实性别的宿清云极其默契的没能打破这温馨的一幕,只是看着自家爷爷对他人比对亲生孙子还要熟悉。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后面捡来的…果然儿媳妇什么的最能讨老人欢喜。

可实际上他们只是想抱重孙罢了。

“公子身为宿家次子,为何会来到此处?”

商人之子,要比旁人努力百倍,哪里来得时间出来游历,而且看他这样,相比也不是一天两天。

分明都是嫡子,只是少出生几年,按常理将,不该是疼爱最多得是幼子。但这里无论是宫里还是外面,疼爱最多的都是老大。

楚西辞是这样,宿清云也是这样,后者还有祖父疼爱,可前者,却什么都没有,只有独自一人。相像却又不同。

她声线略小,旁边宿风云沉寂在自家‘儿媳妇’的绝世美颜中,自然是没有心思去在意这边。

肃清摇摇头,眼底并无想象中的伤心,而是淡然,以很淡然的语气回复:“大哥年少有为,情商甚高,家父家母将事情放在大哥那里也是为了宿家。”

“只是大哥不喜欢我这个弟弟,三番两次让我出去游历……”他对人淡淡一笑:“家里大事小事通常也不需要我,在下便就想出来陪陪祖父。”

宿清云声线清澈温和,似对这些不在意般,或者说是已经习惯。

宿家大哥三番两次让他出去游历,其实表面上说是游历,不如确切的说是想将人赶出家中。当宿清云渐渐脱离宿家,那么便与离开皇商路线,便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