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求之不得(2/2)

殷寂离气呼呼来了一句,“不准去!”

众人都一愣,看殷寂离,贺羽也白他。

殷寂离道,“一入宫门深似海,那什么地方,你去干嘛?回家种地!”

贺羽抬脚踹了他一脚。

“哎呀……”殷寂离一脸郁闷地抱着小腿揉,边不满地看贺羽。

众人倒是都愣了愣,莫名觉得,踹殷寂离还是件很过瘾的事情。

“你横什么?”贺羽白了他一眼,“再说抖你老底!”

殷寂离戳着点心不说话了,不过众人对殷寂离的老底倒是非常的感兴趣。

说话间,酒菜上来。

殷寂离边吃饭,边望外面的街景,戳了戳身边的辕冽,问,“唉,我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好些人家门口,都扎一根红和一根黑的绸子?没见过这种风俗啊?”

“哦,那不是风俗,是为了方便。”辕珞帮着辕冽回答,“那些人,都是家里有子女想要找人提亲的。”

“哦?”殷寂离觉得有趣,“还有这种事?”

“对的。”辕珞点头,“你看,扎一个结的,表示家里是姑娘,扎两个结的,表示是小子。专门有一些媒婆去看那些绸子,上头大多写着名姓和生辰八字,都抄录了,到对家去传,若是有觉得合适的,就让男女见上一面,算是对亲,见面了看不上眼不要钱,看对眼了成事儿了的,给媒婆五十钱。”

“有趣有趣!”殷寂离大赞,问,“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

“季相。”辕冽回答。

“好主意啊!”殷寂离啧啧称赞,“季相果然老狐狸,不可小觑!”

众人都想笑,不知道季思听到殷寂离如此夸他,是喜是悲。

吃着菜,殷寂离就见有几个媒婆模样的人,拿着牌子挨家挨户敲门,突然问,“这些媒婆是哪儿来的呢?”

“都是家里闲着的,喜欢撮合人的老人。”辕冽回答,“她们都错在一起,每天忙着赶这事。”

“哦?”殷寂离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喝茶,却是时不时,偷眼看看那几个媒婆。

贺羽在一旁看见了,就问,“怎么?看上哪个媒婆了?”

“噗……”殷寂离一口酒喷出来,捶着胸口咳嗽,贺羽对着他坏笑,众人也大有些解气的感觉,果然,对付殷寂离就要贺羽出马啊。

“嗯。”殷寂离皱了皱眉头,道,“总觉得……这几个媒婆怎么一股风尘味呢?”

“什么风尘味啊。”辕珞笑道,“都是些能抱孙子的老妈子了,走路都这样吧。”

“呃……”这话,贺羽也似乎觉得不对了,他凑到窗台边看了看,摇头,“那两个媒婆没生过孩子。”

“这也能看出来?”箫洛笑问。自从坐下吃喝,贺羽虽然坐他身边,却是对他极为冷淡,似乎并不热络,让他觉得有趣。

“嗯,生过孩子的女人胯骨都大些,走路姿势也不一样,她们那种身段,的确有些风尘味道,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对吧?”殷寂离笑了笑,端起酒杯喝酒。

这是,就听天香阁里头热闹了起来,人们拍手叫好,殷寂离等转眼看过去,就见在正中间,用一圈珠帘围出来的香阁里头,袅袅婷婷走出了一个女子来,手里抱着一张琴,款款落座,轻抚琴弦,也不说话,就是弹奏了起来。

曼妙琴声流出,清雅动人,那女子的容颜隐在珠帘后面,若隐若现,好不勾人。

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一个个心驰神荡。

辕冽他们那一桌大多是武人,不太爱此道,辕珞虽然喜欢,不过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什么都喜欢,但是又什么都不会喜欢过头。

更特别的是殷寂离,他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对过的住户,似乎很在意。

琴弹到一半,殷寂离突然一皱眉,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离席,往楼下走去。

众人都一愣,楼上众人吃惊不已,从来听天香姑娘弹奏都是件天大的事情,竟然有人半途离席?

连天香姑娘都是一愣,手指一抖,弹了个错音,赶紧收拾心神。

辕冽等人更是不解了,朝窗户外面看,只见殷寂离出了酒楼,径直往刚刚送走了媒婆的那户人家走去,到了门口,伸手敲门。

似乎没人答应,他便一直敲。

辕冽皱了皱眉,站起来,一个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落到平地,走到了殷寂离身边,问他,“怎么了?”

殷寂离只说,“嗯……有些不对。”

辕冽看了看他,见他久久敲门但门内之人就是不应,摇了摇头,抬脚,一脚踹开了房门。

殷寂离被他惊了一跳,辕冽背着手进了院子,殷寂离也赶紧跟在后头进去。

进去就听到,屋里传来女子哭声。

而踹门的声音也引来了里头人的主义,就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冲了出来,问,“你们是谁啊?怎么擅闯民宅?”

辕冽看殷寂离。

殷寂离往屋里瞄了瞄,就见一个老妇人,护着一个年轻女子赶紧往后头跑,就摇了摇头,问那男子,“是否因为对亲,被人劫财劫色?”

那男子一愣,脸上一丝悲痛外加一丝不甘,辕冽何等聪明,一看便心中了然,“真有此事?”

“不……不关你事,别诋毁我妹妹清誉,那是没对上眼的。”说着,那年轻人跑去墙边拿着锄头,赶两人,“你俩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殷寂离微微摇头,说了声,“蠢极。”说完,拉了辕冽一把,出门。

“不管了么?”辕冽看那年轻人愤愤地将房门关上,问殷寂离。

“如何管?”殷寂离无奈,“如今女子名节比性命重要,若是让人知道他妹子失身又失财,一辈子嫁不出去不说,还要被人笑话,一世都抬不起头来。倒不如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说不定还能再定一门亲。若是对家是个老实孩子,还未必发现得了新娘子不是完璧。”

“那你刚刚说什么蠢极?”辕冽不解,“他们也是没办法吧。”

“我说的是世人这种女子名节重于性命的观念蠢极。”殷寂离问辕冽,“对了,那些媒婆有没有一个特别的聚集地?”

“有!”辕冽点头,“寒梅馆。”

“呵,好名字。”殷寂离笑得略带嘲讽,问,“在哪儿啊?”

“西面,要去?”辕冽问。

“嗯。”殷寂离指了指西面,对辕冽说,“带路。”

“你去做什么?”辕冽往寒梅馆走,不解地问殷寂离。

殷寂离挑了挑嘴角,道,“还能去干嘛?自然是去踢馆。”

“那里都是女人!”辕冽不忘提醒一声。

殷寂离挑眉,“女人怎么了?来个舌战群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