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金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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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儿扬拳欲打

竺瑞青仍然笑着道:“或许,桂林城于老伯府上,那位曾与你手牵手的玲玲姑娘呀”萍儿一拳打下,却不禁怔得一怔,随即苦笑道:“别人是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怎会跑到这里来哼!你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满脑子尽是些女孩子的影子!”

竺瑞青一听“糟!”无意中记起这么个人,想用以逗逗她,没想反因此挨了一记闷棍,当下那里还敢罗嗦!

竺瑞青忙将石子从方洞中抛了出去,随即竖耳凝听“咯落咯落”石子落地停了,可是一等再等,渺无回音。

竺瑞青得意的一笑,道:“我说呢!这根本不可能是找我!”

萍儿脸泛欣慰的甜笑,唱道:“如若是找你,我就不与你干休!”

竺瑞青一吐舌尖,心道:“好个醋娘子,万幸无事!”

二人又是说笑一阵,和衣而卧,两夜来,二人虽是同榻而眠,除了互相拥抱,倾诉衷情外,始终未及于乱。

这一夜,竺瑞青忽觉心血来潮,似有不祥预感,辗转难侧,终难入梦,睁眼看萍儿嘴角挂着盈盈浅笑,香梦正浓,又不忍扰醒她,不得已歙神静气,再次阖眼,好不容易进入梦境。

似乎就只一瞬间,竺瑞青突觉有异,梦中惊醒,从榻上一跃落地,方洞中射进微弱的光亮,正是黎明时分。

竺瑞青英目一掠,毫无所见,亦无动静,还以为心情不佳,疑神疑鬼,可是,当他回眼扫向石榻上时,却见石榻上已空空如也,与他三夜同榻而眠的萍儿,却已不翼而飞了。

这一惊,三魂七魄齐都跳出了泥丸宫,什么人有这等惊人的身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身边将一个大活人盗走?

竺瑞青正感心神幌幌,魂魄悠悠之际,蓦听一声大笑,笑中“铿铿锵锵”震耳贯心,骇人十分。

竺瑞青一听就知发自无门岛岛主龙天升,心中大怒,厉声骂道:“龙老贼,你这算那门子好汉,有种现身较量较量!”

即听龙升天的声音道:“姓竺的,你现在还不是老夫的对手,再过三年吧!三年后,三年后你纵然不来找老夫,老夫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来找你?”

竺瑞青日前于雁峯断崖上,曾被龙升天一招扣住手腕,虽说当时大意疏忽,又非正面为敌。

可是回心一想,武功究竟是要此对方略逊一筹,要强也强不出来,只得忍气吞声的道:“你们究竟要把那高姑娘怎样?”

龙升天笑道:“哈哈哈,随便怎么样,也是丫头她自己乐意,能怨得了谁,你假如不相信可以自己看!”

说声甫毕,石壁上一块径尺见方的石块,突然退了进去,露出一个方洞,顿闻乐鼓喧天,丝竹齐鸣!

竺瑞青见方洞长达丈余,透过方洞即见一座布置得美奂美仑的喜堂,堂上红烛高烧,喜气洋洋!

只是却看不到一个人影,竺瑞青心火如焚,忙施展开缩骨奇功,准备从径尺方洞中穿过去!

岂料,功行一周,奇功失效,方记起童贞已失,奇功亦散,心中不由大恨,恨自己的大意疏忽,也恨那人妖黄衫艳,害他落到这般地步。

一突听一阵嘈杂人声,紧接着一个瘦长青年,身着美丽的吉服,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堂上。

竺瑞青只看得双眼血红,心火狂冒,因为正是他掌底游魂,死里逃生的甘茂亭,没想到却痊愈得这般迅速!

接着一个头罩红巾的艳装女子,也同时出现堂上,既没人掺,也没人扶,已逐渐的与甘茂亭并肩站在堂上。

竺瑞青心肺欲炸,想起萍儿忍痛牺牲一生幸福,无不是为他着想,他怎能如此无情无意,陷人于水火而不顾。

再说,两枚派令纵然交出,恢复了自由后,尽快的夺回也就是了,何苦害人害己,心中主意打定,立即朗声叫道:“龙老贼,你要我怎么样?”

龙升天一声断喝,堂中一切声音立即静止,霎时鸦雀无声,既听龙升天道:“只要你答应,一切中止,说出来吧!那两枚派令现在何处,老夫这就派人去找,派令寻到,立即恢复你二人自由!”

竺瑞青恨恨的道:“你说话算数!”

龙升天哈哈笑道:“老夫向无戏言,说一不二!”

竺瑞青又道:“你对那携有二令的人又如何?”

“不伤她一根毫毛!”

突地,那位新娘一揭罩头红巾,露出珠冠下经过一番修饰的俏脸,只可惜已挂满了泪水,却听她尖叱道:“青哥!不准你说!”

竺瑞青怒道:“难道你甘愿做此淫贼的妻子?”

萍儿尖声惨笑,倏然一晃肩,顿时抖落一身吉服,连同头顶珠冠也抛跌出远远,只见她手中已抓着一把晃晃的匕首。

却听她惨笑道:“我何至甘为贼妇,只是你破坏了我的复仇计划,同时又不能信任我,我只有剖心以示”

他这一语未毕,顿见银光一闪,手中匕首,直往胸口落去!

竺瑞青大惊失色,口中刚叫得一声:“萍儿”

随听“叮当”一声,竺瑞青惊目急掠,却见萍儿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似的,手中匕首已跌在地上。

龙升天哈哈笑道:“无知贱妇,岂能容你破坏老夫大事,姓竺的,速速招来!”

处此情形之下,竺瑞青那里还有考虑的余地,冲口而出道:“在黑”

竺瑞青话到舌尖,又觉不妥,因为一旦说出,虽保住了萍儿一命,他也因此恢复了自由。

可是,他又怎对得起黑妞姑娘呢?别人本是一片义胆侠心,结果反因此毁在他的手上,他以何面目见人?

“什么黑?快说!”

“黑就是一个“黑”字,顿时提醒了正感左右为难,计无所出的竺瑞青,只听他道:“在我同伴小黑子身上!”

龙升天一声怪笑道:“老夫岂是三岁小孩,任你谎言相驱,你同伴浑沌愚昧,你岂肯将此宝物交他?何况他身上只穿一条短裤,此二物又改藏何处?”

竺瑞青一听大骇,这个谎可揑造得漏洞百出,一下就被对方拆穿了西洋镜,正感无法圆场!

蓦听一声娇笑:“那一位要少林、武当的派令,在木姑娘身上!”

竺瑞青仓卒间,还只道说话的是黑妞,又不禁惊骇魂飞。

然而,他这还没理会过来,已听一连声怪叫叱暍,紧接着红光耀眼,血影一晃,萍儿已被耀眼红光卷走。

堂上一阵大乱,且有人惊叫道:“铁血旗!铁血旗!”

竺瑞青无需听到惊叫声,双眼一触到红光血影,就知是“铁血旗”他心中更感惊骇莫名,这是什么人?竟也有一杆与他相同的“铁血旗”?

而且挥卷之下,威势比他毫不逊色!

竺瑞青又惊又奇,心中却也急如火焚,此刻他要能钻出去,相劝来人一臂之力,虽不能尽歼众贼,亦可将萍儿救走,逃出山去!

竺瑞青正感加热锅上蚂蚁般。

忽听身后微响,转身一看,只见石榻下露出个黑洞,缓缓探出个一脸黑灰的小脑袋,两只乌珠溜呀溜的!

竺瑞青一怔已悟到萍儿也是被人从这劫走的,遂暍道:“什么人?”

那小黑脸裂嘴一笑,道:“白哥哥!该走了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竺瑞青一听,竟是曲剑舟的声音,心中大喜道:“小舟!是你?”

竺瑞青口中问着,已躬身钻了下来,下面是一个黑暗的甬道,可是竺瑞青却能明察秋毫,遂抓住曲剑舟的手臂,急急往外纵去!

竺瑞青边走边问道:“小舟!小黑子也来了!”

曲剑舟“嗯”了一声。

竺瑞青又问道:“还有谁?”

曲剑舟道:“你猜!”

这般时候,曲剑舟还要寻开心,卖关子。

竺瑞青急也急死了,道:“小舟,别开玩笑,说吧!”

曲剑舟道:“你不猜,我就不说!”

此刻已转了三四个弯,逐渐的听到了叱暍呼呼厉风之声。

竺瑞青心中正急,一听曲剑舟放刁,遂道:“你不说,我就不管你了!”

曲剑舟道:“我才不要你管呢!”

说毕一挣,抢先纵去。

竺瑞青尾随曲剑舟,奔出甬道,却见小黑子守在甬道口,铁捧舞得风雨不透,阻住了八名黑衣大汉的猛攻。

小黑子一见竺瑞青脱险,即朝他傻笑。

倏听一声厉暍:“看!”

一道青虹,刺在小黑子肩胛上。

他一身先天混元气功,身体何异钢浇铁铸,这区区凡铁,又怎能伤他?只是对方功力似亦不弱,竟也刺得小黑子一裂嘴。

但听他一声怪叫,铁棒抬起“叮”的一声,一柄青钢长剑顿时断拆。飞上半空。一剑刺在小黑子肩胛上,而未能将他刺伤,已使人惊讶万分,小黑子再一发烕,那六名大汉那里还抵挡得住,立被逼退寻丈。

忽听曲剑舟叫道:“黑哥哥!我来了!”

“呼”的一声,一条小人影,直落小黑子头顶,双脚一跨,已稳坐在小黑子的双肩上了。

竺瑞青一见,心中大定,有小黑子驮住他,准保万无一失。

忽听曲剑舟又叫道:“哼!此贼可恶,打他脑袋!”

“拍”!的一声,一名汉子脑袋顿时开花,烂如西瓜,连叫也没叫得一声,已然一命呜呼。“海!你还想跑吗?黑哥哥!扫他双腿!”

“噗通”!一声,又是一名汉子应声倒地,半点没还价,当真是双腿齐拆,总之,曲剑舟怎么叫,小黑子怎么打。

竺瑞青可没有功夫去理会他们,英目一掠,却不见龙升天,爱凤妖妇及鬼婆婆等人的影子,另一旁血旗飞舞,红光夺目,竟是四位老人围着一个女子厮杀。

竺瑞青纵近一看,那女子赫赫竟是采虹姑浪,只见她一手挟着萍儿,一手挥舞着铁血旗迎敌。

那四位老人其中有两人执剑,一人手执判官笔,还有一个舞动着链子鎚,收发随心,长短自如,简直防不胜防!

采虹姑娘迎敌之外,又得担心伤了肋下的萍儿,是以逐渐的已被四老围困,落了下风,频频遇险!

竺瑞青一见,火冒三丈,一声龙吟长啸,怒骂道:“你们这般无耻老狗,今天就是你们的报应临头!”

他这叫声未已,忽听采虹姑娘叫道:“这里不用你管,你接人往外冲!”

“呼”!的一声一条人影,迎面射来,竺瑞青知道是穴道被制的萍儿,忙伸手接住。

又听采虹姑娘叫道:“还你铁血旗!”

血影一闪,迎面罩来,竺瑞青猿臂一伸,已将铁血旗抓住。

立听“霹霹帕柏霹霹帕帕”有加一长串鞭炮声般,响个不停,越听越响亮,越响越清脆。

竺瑞青转眼望去,却见四位老人正在互相撕拚,乱杀乱刺,可是,却有一条矫若游龙,快如电闪的人影,在其中穿来绕去,忽焉在东,忽焉在西,随着人影的晃动,那“霹啦”之声即不绝于耳。

这行云流水,穿梭似的人影,除了采虹姑娘还会有谁,可是,这惊人的轻身提纵术竺瑞青也不禁深为钦服,当下看得痴了!

陡听采虹姑娘叫道:“你还不快速往外闯,等什么?”

竺瑞青愕然惊觉,正好小黑子驮着曲剑舟,已来到身旁,竺瑞青有意无意的回首瞥了一眼。

好家伙,八个大汉一个也没留,或伤或死全都躺下了。

竺瑞青心中一怔,暗叫不妙,小黑子愚昧无知,曲剑舟说什么他听什么,正好做了他的杀人工具,似如此无故滥杀,太过残酷,实有违人道。

可是这时候他也不便加以训斥,忙察看萍儿身上何处穴道受制,这一看方始发觉萍儿浑身僵直冰冷,异于寻常,一时间却那里察得出伤在何处,若非心头尚有微温,还只道她已魂归离恨天了!.此刻采虹姑娘又在频频催促,不得巳一手挟起萍儿,一手挥旗,领先的往外冲出去了!

竺瑞青直奔至洞口,未见有人现身相拦,洞外乃是一条狭长的山谷,两面山壁削立千仞,鸟兽难登。

出奇的寂静,再看到这洞口形势,立使竺瑞青惊觉情况不妙,顿时加紧的往谷外奔去!

尚未奔出半里之地,已听谷口传来一阵震天价的“隆隆”巨响,地为之震,山为之摇,声势骇人已极!

竺瑞青心中一凛,已意识到谷口被封,对方欲将他们困在狭谷里,他虽明知出路已断,仍冀图万一,脚下更是加速狂奔。

片刻后,已逐渐接近谷口,远远的尘埃弥漫中,果见谷口巨石堆聚如山。

越石而过,并非不能,一旦再有巨石落下,零乱堆聚的小石,因此滚动崩泻,那时可是危险万分。

如一个不妥,就得葬身乱石堆中,河况,他肋下还挟了个人,如若没有萍儿,他还敢冒险一闯!

竺瑞青刚刚停住脚,即听身后的采虹姑娘的声音道:“将人交给我,你们领头闯!”

竺瑞青回首一看,可不是采虹姑娘已来至身后,凭采虹姑娘的一身武功,他是相信得过的,遂将肋下萍儿抛过去,道:“虹弟!”

只叫得一声,他就接不下去了,因为采虹姑娘已回复女装,他这一声“虹弟”就叫得不伦不类。

何况,采虹姑娘脸罩寒霜,神色严肃至极,不怒含烕,且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

竺瑞青本就愧对采虹姑娘,这一见,纵然有话,也说不出来,于是,回身招呼小黑子,道:“小黑子!闯!”

竺瑞青领先纵跃而登,一连十数个起落,已逐渐接近顶端,无意中回首一瞥,却见采虹姑娘挟着萍儿,正从另一边纵跃攀登。

她起步虽较迟,转眼间已超越他与小黑子,抵达顶端,竺瑞青心中大喜,只要采虹姑娘挟着萍儿安然脱险,他就放心了!

正当其时,蓦听一声尖啸,紧接着对面山壁上,巨石如雨纷坠,竺瑞青一见大惊,采虹姑娘立身顶端,首当其冲,稍一不慢,就有性命之忧!

而且顾上还要顾下,诚然惊险万分,只看得竺瑞青心胆皆颤,冷汗直冒,猛然提气一连两个起落,亦已抵达顶端!

突见一块巨石,正朝采虹姑娘迎头砸下。

这颗亘石,少说点也有三五千斤重,凌空坠下,势若流星,其重何堪冲量,可是,采虹姑娘视若无睹般,仍然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竺瑞青一见,魂飞千里,魄散九霄,骇然惊呼道:“虹妹”

叫声未毕,忽见采虹姑娘掉头朝他一笑,笑得那样妩媚、矫甜,好不迷人。

竺瑞青大骇,这岂非自己找死?

忽见她玉掌扬空一劈,那巨石还离寻丈高下,就像突然遇到什么阻碍般,立即往外横飞而出。

竺瑞青倒抽了一口冷气,紧提的心还未松下,又见采虹姑娘横里斜纵,直朝那巨石撞去!

眼看堪堪撞上,就这一升一落之际,错眼不见,采虹姑娘肋挟萍儿,已稳站巨石上,竟借那巨石飞坠之势,往下落去!

竺瑞青这一见,不禁转忧为乐,也亏采虹姑娘想得出这等好策。

这时,小黑子驮着曲剑舟,已纵落过半,竺瑞青忙也腾身往下纵去!

待他落至谷口时,峰上仍然不见有任何动静,他奇怪对方竟对他这般礼遇!

下面,只有小黑子和曲剑舟等着他,采虹姑娘己然不见竺瑞青忙朝着曲剑舟问道:“你师父呢?”

曲剑舟道:“她骑马先走了!”

说着,顺手一指,竺瑞青立即叫道:“快赶!”

他三人直赶出数十里地,已远离了雁荡山谷,但却始终没追上采虹姑娘!

眼看日正中天,已是午牌时分,遂觅一僻静之地,坐下稍歇,小黑子不待吩咐,已四出猎取食物,因为他巳饿了!

竺瑞青问起曲剑舟,方知当日黄花谷中,是采虹姑娘前来相救,他与萍儿被囚石牢中,所接到的石子,也是采虹姑娘所为。

不过,曲剑舟也说不大清楚,他知道暗中另有一人相助,却不知是谁?

二人正说话间,蓦听一声“哇呀!哇呀!”惊骇怪叫,划空传至。

竺瑞青循声望去,却见小黑子如风驰电掣般,急奔而至!“哇呀!哇呀!”惊骇怪叫的居然是他!

竺瑞青心中一凛,什么人能使小黑子如此惊骇怪叫?如若小黑子非人敌手,他也就不见得定能稳操胜算!

他这凛震未已,倏见一道绿影,凌空射至,迅捷如流星般,眨眼之间,已然临头了。

竺瑞青惊目一瞥,已认出凌空射下的是那名笑鹦的绿鹦鹉,却听它笑叫道:“咯咯!你好!你好!”竺瑞青一见绿鹦鹉,只道是那哭公与笑婆一对老怪物来了,心中大骇,这两个老怪物确是莫测高深。

如以他与小黑子二人,不定真非两位老怪物的敌手,遂对绿鹦鹉道:“笑鹦!你好!”说毕,就欲牵起曲剑舟,尽速离去!

陡听曲剑舟叫道:“白哥哥!这鸟儿会说话,多可爱,你捉来给我玩好吗?”

竺瑞青心道:“你想要,我还想要呢!只是谈何容易!”遂劝道:“小舟,这鸟儿已有主人,往后白哥哥再另外捉一只给你玩!”

曲剑舟道:“不要!不要!我要这只!我要这只!”

叫着,叫着,蓦地小手一扬,一粒石子,直朝凌空盘旋的绿鹦鹉射去!

绿鹦鹉咯咯一叫,似笑非笑的,非但不避,反迎着石子亮翅一扑,石子顿时反弹而回,其势较去时更为快捷的朝曲剑舟迎面击落!

曲剑舟那想到这只扁毛畜生如此刁钻,一时闪避不及,竟被那石子擦耳而过,火辣辣的好不恼火!

倏地,一声大喝,双掌齐扬,一粒粒石子连环击出!

竺瑞青忙喝斥,曲剑舟那里肯听,正当其时,蓦听一声娇叱:“你敢伤我笑鹦!”

接着银光绸带一闪,直朝曲剑舟卷来。

竺瑞青猿臂一伸,已将曲剑舟抓住带过一旁,回首看时,见来的竟是笑女一人,却不见那两个老怪物,心中暗奇,就凭她,也能将小黑子吓得“哇哇”怪叫?

却听那笑女格格娇笑道:“原来你还没死,今天就叫你见识见识我笑女的厉害。”

随着笑声银绸带盘空飞舞,疾卷而至!

竺瑞青一晃肩,平飘丈余,叫道:“笑姑娘,我和你远日无寃,近日无仇,不战也罢!”

他并非畏惧对方,而是对那两个老怪物不无忌惮,惟恐二人隐身暗中!

笑女媚眼一笑道:“无寃无仇,又有何妨!捉住你最少也可以换个十箱珠宝,或许还值得更多,与你无干,与我可是大大的有利!”

说毕,银绸带二次挥卷,拦腰缠至。

竺瑞青一听大怒,这真是自私自利的龌龊卑鄙小人,竟视别人生命于不顾,只为自己的财富打算,实令人齿冷。

竺瑞青虽然恼怒万分,但他仍然强行抑制住,晃身退出半丈,叫道:“笑姑娘,你若想要宝物,在下也有,我这宝物,价值连城,别说十箱珠宝,纵然百箱珠宝,也难值其一,你想要吗?”

笑姑娘一听,当场住手,笑道:“为什么不要,不过,究竟是什么宝物,拿来我笑女看看!”

竺瑞青道:“给姑娘看看,自无不可,不过,得有条件!”

笑女道:“什么条件?”

竺瑞青道:“换取姑娘的项上粉头!”

笑女道:“只要确是价值连城的罕世异宝,项上人头,姑娘也愿”

仓卒间,她似没体会过来,语至此方知受愚弄,不禁勃然大怒,娇声叱道:“你这该死的家伙,莫是吃了豹胆熊心,竟敢调侃木姑娘,今天要不抽你的筋,剥你的皮,难消本姑娘心头火恨!”

语音未毕,绸带猛挥,疾扫而至。

竺瑞青久久未见二老现身,心知二老未曾同来,遂朗声一笑,探怀撤出“铁血旗”顺手一抖一挥,血影射处,已将银绸带荡飞。

笑女一声惊“哦!”叫道:“原来你就是新近名震武林的南宫门下,小铁血旗!”

竺瑞青嘿嘿一笑道:“正是区区在下,难得姑娘也有个耳闻!”

笑女一怔,笑容顿敛道:“为什么不早说呢,早知道是你,我也不要你哭啦!”

竺瑞青纵声大笑道:“现在告诉你也不为晚,纵然你一切条件颠倒过来,我也不会娶你为妻的!你尽管放心!”

笑女眉头一蹙,道:“为什么?”

竺瑞青道:“为什么?因为我不爱你,我不能娶一个毫无爱情的人做妻子,我也不能与一个没有情爱的人厮守终身!”

笑女仰眉一扬,媚眼送俏,道:“我笑女怎能没有爱,我可以将我全部的爱都送给你,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愿意,连我的身子也可任君为所欲为!”

她说时,俏脸甜笑盈盈,大胆至极,竟无丝毫羞耻之态!

竺瑞青反被她说得俊脸一红,不禁“呸”了一声道:“我也不愿用言语来污辱你,不过我可以规劝你一些话,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情,也不懂什么叫做ài,你也从没体味到什么是痛苦,更不知幸福是怎么会事,你满脑中尽是俗不耐的“金银珠宝!””

如若你要想得到个如意邓君,寻求真正的幸福,必须抛除一切错误观念,学习怎样去关心别人,体贴别人!帮助别人,爱护别人!

要知道爱的力量,是凌盖一切的,它最能引发一个人潜在的美质,它能令人产生信仰之心,清除抗拒之念,它能合怨愤平复,能使顽强得解;当你能体会做到这一切时,你方能从中获得你所要的。

姑娘!欲得真幸福,不是扩张财富,而是缩减私欲,没有尝过人生苦酒的人,是体会不出幸福的滋味的。

你假如不做到这一点,你将永不知什么叫快乐,幸福的生活也不会临到你的身上!”

竺瑞青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至此,终于停止了,他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兴致,竟使他大发议论,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话,然而,这其中都也不无至理名言,说得合情合理,头头是道。

笑女自小被婆婆与爹爹,娇纵惯养,溺爱成性,虽如此,却也不免为竺瑞青的一席话,震荡了她少女的心湖!

引发了她潜在的美质,也同时唤醒了她沉溺于无知的灵魂,竟使她深深感动,顿时陷于苦思中!

竺瑞青见她凝神沉思,心知其已然受到感动,若能凭他这一席话,而拯救了一个无知而可怜的女子,那真是一件无上的功德!

不过,也确实出乎他意料之外,是以,他不再出声打扰,间首探视身后的小黑子,见他仍然惊恐万状,瑟缩的蹲在地上,双眼睁得大大的凝视半空。

竺瑞青仰首一瞥,原来竟是那只绿鹦鹉。

至此他方悟到,小黑子原来怕的是这只鸟儿,只不知他怕的原因何在?

再看那童子曲剑舟,却见他也一样的凝视着盘旋半空的绿鹦鹉,只是二人的心事各有不同,竺瑞青心道:“你别想这鸟儿想痴了,那可害人不浅!”

忽听笑女幽幽一叹,道:“我一时也想不明白,我还得回去好好的想想,不过,你既然说爱是如此伟大,你为什么不可以将你的爱分一点给我呢?或许我会因你的爱,而转变成另一个人,这岂不是好?”

竺瑞青闻言一惊,万料不到对方突然爆出这么一句话来。

掉首一瞥,笑女满脸迷惑,神色凄然,美目中深情款款,凝视住他,与前确是判若两人,脑中电似的一转,忙答道:“我的爱并不是不能给你,不过,你必须先懂得爱人,方能接受别人的爱,你还是先回去想一想,认清了爱后,方能谈其他!”

笑女微微一笑,道:“好!我就听你的话,笑鹦!回去吧!”

说着,朝竺瑞青一扬手,飞纵而去!

竺瑞青望着笑女逐渐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没想到只凭一席话,就轻易的将这笑女打发走了!

回首见小黑子已然立起,正望着他傻笑,遂问道:“小黑子!你怎么会怕那鸟儿!”

小黑子一扁嘴,道:“它!它!它啄我眼睛!”

竺瑞青心想,不错,小黑子一身刀枪不入,唯有这一对眼睛最为脆弱,绿鹦鹉异种灵鸟,袭敌时啄爪齐施,袭人双眼,确是防不胜防!难怪他怕成这个样子!

三人寻了些食物填饱五脏庙后,竺瑞青立即领着二人,择一高峰,纵上峰巅,极目远眺,寻找采虹姑娘的下落!

此刻,他倒不耽心采虹姑娘会遇险,只耽心萍儿身上伤势,不知如何?

可是,放眼崇山峻岭,层峦叠幛,千岩竞秀,怪石嶙峋,那里去寻找采虹姑娘的影子!

他多么希望这时能听到那鸟云盖雪宝马的嘶叫之声,也好寻声追寻,偏偏那马儿此刻就是不叫!

眼看日巳西坠,山中暮色渐起,他心中更是忧烦不堪!

忽听曲剑舟叫道:“白哥哥,那鸟儿又飞回来了!”

竺瑞青循着曲剑舟指处望去,果见一点绿影电射而至,他心中虽惊奇曲剑舟目力之强,可是,紧随着那绿影飞奔而来的两条人影。

更使他吃惊不已,因为他已认出来的正是那两个老怪物。

眼看二人如两缕轻烟般,疾飘而至,已意识到内中必有蹊跷,忙嘱咐小黑子与曲剑舟就峰巅隐蔽身形,他则纵下峰腰,察看那二老的动静!

片刻工夫,那绿鹦鹉已飞至午间竺瑞青等歇足处,即听那鹦鹉叫道:“是这里!是这里!”

鸟儿叫声方毕,哭公笑婆已同时纵至,那笑婆此刻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轻轻一跃。

纵上一株三丈来高的树梢上,探首四望,显然正在寻找他们。

竺瑞青心中暗叫不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以笑女离去的情形而论,决不会有对他有什么不利的言语。

可是,二老此来,目的何在?

忽听那笑婆道:“他们已经走了!”

哭公哭丧着脸道:“是走了!该走了!该怎么办?”

笑婆道:“怎么办!追呀!我呀,笑鹦你往高处看看!他们打从那方向走了!”

那绿鹦鹉“咯咯”一叫,立即振翅冲天而起,飞越峰头,直升半空。

竺瑞青心中暗叫不妙,小黑子与曲剑舟一个不惯,被鸟儿发现了,那真又是一场麻烦!

那绿鹦鹉凌空盘旋一阵,飞了下来,叫道:“没有人!没有人!”

笑婆道:“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绿鹦鹉道:“有马!有马!”

竺瑞青一听心中一喜一惊,喜的是鸟儿所指的马,定是那匹乌云盖雪宝马;惊的是何以不见人?

这时的他,全神贯注,只待鸟儿道出方向,偏偏那鸟儿又不叫啦!

却听笑婆道:“笑鹦!你回去照顾笑女,就说婆婆与爷爷找人去了!”

绿鹦鹉咯咯一叫,当即往回飞去!

竺瑞青心中大急,这鸟儿可恶透顶,连方向也没说出来,随见那两个老怪物却没即刻离去,反坐了下来,低声细语,似在商量什么?

竺瑞青虽在半山,却也不敢稍事大意,转身上山。

第一、二老武功深不可测,怕恐一动被二老发现,其次,他要看二人打从那个方向离去,也好避过他们,免生事端。

眼看夜色已逐渐的笼罩了整个大地,天空中星光烂烁二一老仍坐着没离去,竺瑞青心想:“他二人莫不是守株待免,这下可不妙,我们乾脆耗吧!”

随后一想不妥,小黑子与曲剑舟不明原委,一旦出声叫唤于他,岂不弄巧成拙!

他这主意尚未打定,忽见对面一座峯头,飞起一道蓝光,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直射上三数十丈高下“嘭!”一声炸了开来,爆发出一蓬火花,随即熄灭不见。

接着,从左边一座峯巅,亦飞起了一道红光,也拖着一条尾巴,同样的高下,同样的爆出一蓬火花!

竺瑞青忽然见此一蓝一红两道光亮,已觉惊诧不已,不知是些什么人,玩的什么把戏?

随见金光一闪,右面一座峯巅,也飞起了一道金光,峯后还有没有什么光亮射起,他看不到,就只这三道光亮,已足够他大费猜疑的了!

金光一现,即听峯下的笑婆叫道:“好啦!金龟也出现了,我们快去!”

笑婆叫毕,即朝发射金光的峯头奔去!

竺瑞青至此方知,二老原来另有所待,只不知笑婆口中的金龟,是人还是什么动物,而这蓝光红光又代表什么?

竺瑞青一见二老离去,立郎回身上峯,可是,峯巅上找来找去,却那有小黑子与曲剑舟的影子?

竺瑞青这一发觉不禁大骇,他在峯腰没听到一丝动静,二人何以突然不见,若说遇险,无声无息的掳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小黑子一身先天混元气功,何等了得,怎会如此轻易受人所制。

要说被人偷袭杀害了,也得有尸身呀?何况峯巅找不到一丝打斗迹象。

竺瑞青越想越心烦,越想越莫名奇妙,显然这是他们自己离去的,只是,他们为什么呢?

若是只有小黑子,是决不会轻易离开他的,坏就坏在那曲剑舟。

啊!竺瑞青想到了,曲剑舟追赶绿鹦鹉去了!可是,小黑子对绿鹦鹉畏惧异常,他又怎会跟去呢,这不是矛盾吗?

一事未了二一事又发!

竺瑞青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呆呆的站在峯巅一时竟拿不定主意,不知该何所适从。

蓦地,一连三道蓝火,破空直上,彷佛发生了什么事故,眼看蓝光射处,正是绿鹦鹉去处方向,竺瑞青钢牙一咬,暗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际遇与祸福,谁也不能预卜未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的,就循这方向追去看看,目的找人,顺便也查探查探这蓝光是怎么回事!”

竺瑞青一口气奔出十余里,连越数峯,已逐渐接近那发射蓝光的山峯!

就在这时,倏听一声“希聿聿”怒马嘶鸣,竺瑞青闻声心中不禁大喜,赶忙停身掉首望去。

疏星微光下,果见一匹乌光闪亮的黑马,由一片白云托着,飞奔而至!

正是那乌云盖雪宝马,只是空鞍无人,那有采虹姑娘与萍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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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黑马奔至竺瑞青身旁,虽然已停下了,却仍然仰首嘶鸣不已,且频将身子靠向竺瑞青,就彷佛叫他骑上去般!

竺瑞青心知此马灵异,从它这反常的动态,已意识到采虹姑娘有难,赶忙飞身就上马。

那乌云盖雪宝马未待竺瑞青坐稳,已人立狂嘶“希聿聿”叫声未毕,已就掉过头来,发足狂奔,四蹄翻飞,但见白雪朵朵,去若流星飞矢。

竺瑞青看到它这般情形,心中更惊,不知采虹姑娘与萍儿有何凶险?

怒马狂奔,刚刚转过一个山坳,蓦觉迎面两条人影,疾奔而至,这两条人影,彷佛就是追踪这黑马,而被黑马遥遥抛在后面似的。

此刻,一见黑马回奔,马上且坐着有人,顿时一人抛出一块大黑巾,齐朝马头罩来若是常马,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块大黑巾吓住!

可是,这匹乌云盖雪白马,何等灵异,四蹄一撑,顿时跃起一丈五六高下,腾空飞越,落地时已出去五六丈远。

竺现青一眼之下,已认出这来的两人,正是千山一老,和四怪二先生门人得意弟子六狼。

他心中暗恨道:“好嘛!你这两个混蛋,日后千万别遇到我,一旦遇到我,我就要你们好看!”

片刻之工夫,黑马已奔出数里之地,又将随后追来的千山一老与六狼抛得老远。

正当其时,突闻一声断暍:“来者何人?”

竺瑞青见黑马狂奔如故,遂也不予理会,一伏身,紧靠马背。

立闻一声大叫:“放箭!”

“嗖嗖!”一阵乱箭破空之声,电射而至!

一遇弩箭袭击,竺瑞青那敢怠慢,他倒不怕受伤,弩箭无眼,一旦伤了宝马,那可是糟到极点。

于是,赶忙撤出铁血旗,猛挥狂舞,顿时护住黑马前后,人也藏在红芒血影中!

那黑马似知有人护它般,立施其威,顿如一缕青烟般,飞奔而去!

眨眼间,前面已出现一座山壁,且闻喝问之声急传。至此,那黑马终于停下了,仰首对着山壁狂嘶!

竺瑞青心知已到地头,采虹姑娘等定在山壁下,就马上一跃落地,手中铁血旗顺势一卷,已将浑身上下护住。

凝目一掠,见山壁下做半圆形状,围着十数人,全都凝注山壁下,仿佛正在候机攻击似的。

竺瑞青从背面,一时间也认不出是些什么人,可是这一见,心中大定,看这形势,采虹姑娘与萍儿仍然有惊无险!

忽听一人冷笑道:“哼!打不死的贼种,又来了!”

竺瑞青一听大怒,这是什么话?谁敢骂人贼种?回首一瞥,又是一黑衣蒙面人,竺瑞青扬声骂道:“你们这些没脸见人的才叫做贼,今天小爷开开恩,一个个送你们上西天!”

说着,血旗狂卷,怒扫而出!

黑衣蒙面人肩头一探,已撤出一对锢鞭,只是,他那钢鞭尚未执稳“铁血旗”挟着血影红芒,已如电般射至!

黑衣蒙面人一声“哎哟!”双鞭齐飞,虎口鲜血,汩汩而流,紧接着一声惨噑,飞跌出两丈来远。

倒在地上手足已黑如焦炭,显然是中了竺瑞青的摧枯拉朽掌而死!

竺瑞青监于眼前情势恶劣,敌众我寡,且欲在其中救人,不得不痛下杀手,一上手就施展威厉的绝招。

旗中挟影,只一招就结果了一个蒙面人的性命!

这么一来,顿使那围着山壁的十数人吃惊不已,因为这蒙面人分明认得出竺瑞青,既有胆出言喝骂,亮鞭欲斗,自非泛泛之辈可此。

岂料,一招未毕,已死在对方掌下。

就在那黑衣蒙面人被竺瑞青一掌震飞的刹那,又是两个蒙面人纵了过来,竺瑞青一声狂啸,正待大开杀戒,蓦听人群中一声低沉的声音叫道:“你二人退下,小艳!你去对付他!”

竺瑞青闻声即知发自龙升天,赶忙掉首寻找,却已见一位身形瘦长,白发盖脸的黄衫老者,从人群中闪了出来!

竺瑞青一眼已认出,来者是冒充他师叔的关外人妖黄衫艳!

这一次黄花谷中,他被黄衫艳所寃,受害不浅,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竺瑞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声悲啸,咬牙骂道:“你这万恶无耻的人妖,黄花谷中让你逃得一命,居然还敢在此为恶,今天要不手刃你这人妖,难滑我心头怨愤!”

人妖黄衫艳,就像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悠闲至极的一步步慢慢走了过来,直到离竺瑞青寻丈处,方始停下了。

就在他稳住身形时,那宽大的黄衫,已突然澎胀起来。

敢情,他是边走边运气提聚阴阳无极气功护身。

即听他道:“你要杀我,何难?只可惜你不该是我的师侄,你一旦杀了我,就成了以下犯上,欺师灭租的武林罪人”

竺瑞青“呸!”也一声,打断他的话,厉声骂道:“今夜你纵然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饶你,我恨不得暍尔的血,食尔的肉!”

骂声方罢,猛挥“铁血旗”一招“旌旗招展”疾袭而出!

人妖黄衫艳,只觉红光一闪,万旗招展,从四面八方猛袭而至。

他虽练就“阴阳无极气功”护身,那只能抵御竺瑞青的摧枯朽掌,却无法与这威震武林数十年的“铁血旗”相抗。

当下一晃肩,暴退寻丈,随即撤出铁骨摺扇,叫道:“你身为江湖怪侠的门人,何以舍弃师门兵刃不用,有种的亮出逍遥扇,让师叔看看你的成就?”

竺瑞青明知对方畏惧他手中威猛无俦的“铁血旗”故意激他使用逍遥扇,可是,他也有恃无恐,遂收旗撤扇,道:“就凭你这副长相,也配做人师叔,你拿面镜子照照,里外不像人,你既然怕了我这铁血旗,我岂能不叫你死得心服口服,要你得知什么才是真正的师门绝艺!”

竺瑞青语毕挥扇,虚飘飘的递出一招,人妖黄衫艳见他果然弃旗用扇,自以为他已上当。

尤其这第一招,虚飘飘的,丝毫不见功力,不由心花怒放,当下一声怪叫,铁扇开合闻,已一连递出三招。

竺瑞青追随恩师江湖怪侠毕宫弼,五年中,仅仅学得数招扇招,但却是扇招中的精华。

再加上美髯翁所授的“风雨八剑”“雷电七鞭”在邛峡山中悉心研读,精益求精,另创出十数怪招。

适才递出的一招,就是他自行创出来的怪招,名为“虚无飘渺”!

这怪招,看似虚飘飘的,毫无功力,其实内中却蕴藏着千变万化,乃是一招最不为人注目,而又最具威势的一招!

当人妖黄衫艳铁扇攻来时,竺瑞青猛然一抖手,招化美髯翁所授,风雨八剑中一招“追风逐电”

立听“叮叮叮”一连七响,顿时震开铁扇,只见银虹一闪,逍遥扇已递到对方胸前。

人妖黄衫艺共出同门,江湖怪侠毕宫弼当年且曾败在他的手下,对扇招中一切精妙招数,自是滚瓜烂熟。

他那知,竺瑞青身兼三家所长,且都融合于扇招之中,出手千变万化,突然使发这招“追风逐电”竟是他从未见过的威厉精奥招数。

非但将他铁骨摺扇震开,且逼近身来,扇尖已戮至胸前!

人妖黄黄衫艳这一惊诚非小可。

可是,他一身武功,确也非此等闲,尤其是黄花谷中,经十年苦练的“阴阳无极气功”更具威势。

就当这间不容发的生死关头,人妖黄衫艳猛一吸气,宽大的黄衫,顿时又澎胀了开来。

虽说这“阴阳无极气功”不一定就能抵挡竺瑞青掌中逍遥扇满注功力狂猛的一戮,最少也能将他阻得一阻。

就在他受阻一缓,而未能直戮而入之际,人妖黄衫艳倏然一晃,已如一阵疾风似的,飞身而退。

竺瑞青恨之切骨,岂容他轻易逃出手去,当下点足腾身,凌空飞扑,手中逍遥扇猛挥狂扫!

竟又施展开美髯翁所授雷电七鞭,猛罩而下!

人妖黄衫艳飞身退出两丈七八,立足未稳,又觉厉风迎头罩脸而来,似乎非将他置于死地不可。

不由惊骇魂飞,当下猛一塌身,手中铁扇“刷!”的一声,张了开来,举臂飞舞,顿见乌光盘旋,有如一柄大黑伞般,将他头身要害全部护住。

竺瑞青一见他挥扇护身,准备硬接他一招,不禁暗笑:“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显然是自取灭亡。”

遂不再犹豫,逍遥扇上又加了几分真力,原式不变,仍然凌空扑下。

“擦啦!”一声,竺瑞青手中逍遥扇,已突破如伞黑幕,且将对方掌中铁骨摺扇,亦震落在地。

然而,乌光黑幕下,却已不见了人妖黄衫艳的影子,竟不知他是怎么走的。

原来,这一招竟是人妖黄衫艳的救命绝招,与竺瑞青日前所施展的“八方风雨”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差者,他这一招只能借势隐身遁逃,而竺瑞青在“八方风雨”中,仍然可以寻找机会,加以反攻,败中取胜!

竺瑞青一见人妖黄衫艳已然借势遁逃,无影无踪,不由一愕,忽觉身后啸风骤起,一股阴寒之气,猛袭而至。

竺瑞青不知身后来者何人,不敢骤然接招,抬腿一跨,跨出丈余,急急回首一瞥究竟。

原来仍然是那人妖黄衫艳,只见她已拾起铁血摺扇,朝他冷冷一笑,道:“你这畜生!当真可恶,不给点颜色你看,你也不知道黄红白黑,还以为师叔当真如此好欺呢!”

语音未落,人妖黄衫艳已抢先出手,猛攻上来。

人妖黄衫艳曾于竺瑞青口中,得悉他的身世及一切遭遇,对其一身所学,知之甚详。

初时,他没料到竺瑞青已将一身所学全部融汇于扇招之中,是以大意轻敌,竟然险为所伤!

如今,二次出手,他那里还敢稍事疏忽,铁骨摺扇,劈、戮、点、打,无一不是狠辣异常的毒招,且尽往竺瑞青制命要害攻去!

竺瑞青仓卒间,竟也被他一阵猛攻,逼退寻丈,只是,十招未过,竺瑞青已然稳住势子。

耳听他开口师叔,闭口师叔,心中更恨,猛然一声长啸,声如龙吟,山响谷应,啸毕数招突变,反攻过去。

招数中一会儿是风雨八剑,一会儿又是雷电七鞭,其中又渗入他自创的怪招,眨眼间,又将对方扇势封住。

人妖黄衫艳一见对方武功,果然非凡,决非他所能敌,当下就欲打退堂鼓,觅机脱身。

不想,竺瑞青洞烛机先,已然施展开移形换位的上乘轻功身法,绕着他加紧猛攻,忽焉在前,忽焉在后,看似在东,眨眼在西,牢牢的将他困住!

人妖黄衫艳越战越气馁,忙于招架,那里还有机会寻隙脱身!

人妖黄衫艳不禁大为惊恐,越是惊恐,越不对劲,瞬息工夫,已然手忙脚乱,汗流浃背。

人妖黄衫艳为保性命,那顾得什么颜面,当下大声叫道:“龙岛主!救命哪!”

竺瑞青闻声一怔,侧眼一瞥,围在峭壁下的十数人,已分了一半,围在他们斗场四周,显然是救黄衫艳来的。

他心道:“你们不出手便罢!若然出手,我就撤出“铁血旗”大开杀戒!”

他这微一分心时,攻势无形中稍显松懈,心念既决,又复挥扇猛攻,当他稍稍松懈之际,人妖黄衫艳也趁机缓了一口气。

人妖黄衫艳,掠目外视,亦已发觉斗场外围着的七八个,不由心中大定,自以为临危必会有人出手相救!

心中既安,精神也来了,只可惜艺业此对方究竟差了这么一筹,只支持了十数招,又复陷入困境。

而且频频遇险,危殆万分,然而!始终不见有人出手相救!

“啪!”的一声,人妖黄衫艳左肩胛上,已捱了竺瑞青一扇,只打得他眼冒金星,痛澈心肺一个人在遇到有生命危险时,在不知不觉闻,也不知打从何处,会冒出一股想象不到的力量和勇气,用以维护自己的生命!

这时的人妖黄衫艳亦复如是,肩胛被对方击中一扇,受了伤后,突然间反变得疯狂勇猛异常。

就凭这股不知来处的力量,于数招中竟然又将竺瑞青逼退三步,可是,他要想趁机窜逃,亦不可能!

忽听他纵声大叫道:“龙岛主!你能眼看小艳死在这畜生手上吗?”

即听无门岛岛主龙升天的声音,阴阴一笑,答道:“这几天你够痛快啦!”

人妖黄衫艳一听,大惊色变,猛然挥扇,以两败俱伤的拚命打法,将竺瑞青逼退一步,方狂笑道:“哈哈!原来你吃醋啦?竟欲借刀杀人?”

龙升天一声怪笑,道:“你还不认为该死吗?枉我培植你这妖货一番苦心!”

人妖黄衫艳恨恨一哼,道:“好!黄衫艳今日留得命在,我们走着瞧!”

“啪!”的一声,人妖黄衫艳左臂上又捱了一记重的,直打得她踉跄退出三步,骨碎臂垂,疼痛不堪,尚幸没当场倒下。

却听他厉声叫道:“老二,你这该死的家伙,你也不念这数日恩爱之情吗?”

他这叫声未毕,蓦见一条灰影,扑入斗场,双袖飞舞,猛朝竺瑞青攻去!

竺瑞青挥扇招架,拆过两招,定睛一看,赫然竟是四怪的二先生,竺瑞青心中一怔,玉扇飞舞,力敌二人。

何以人妖黄衫艳此刻独独叫他?

而他也不畏龙岛主不悦,乖乖的扑出相助呢?

原来,四怪二先生本是个嗜色如命的色中饿鬼,只是他为人阴险,所做伤天害理之事,极端隐密,不为人知。

那日雁荡中,龙岛主夤夜将人妖黄衫艳召去为甘茂亭疗伤,二先生恰也在场,他久闻人妖黄衫艳之名,只是从未见过。

这一见他竟然是白发红颜,肌质晶莹,貌美如仙,不禁淫心大动,立即尾随人妖黄衫艳,冒雨而至。

巧不巧,人妖黄衫艳恰被竺瑞青所制,二先生见识过竺瑞青的厉害,那敢招惹。

待到竺瑞青离室,方敢潜入,将人妖黄衫艳救走!当时正值倾盆大雨,纵有微响,竺瑞青又怎能发觉。

二先生将人妖黄衫艳救出后,即将他安置在一个隐密的山洞中,随即回山报知龙岛主,竺瑞青在黄花谷中的清息。

他则又回到那洞中,与人妖黄衫艳、巫山云雨、颠峦倒凤,一连就是数日,避不见人!

是以人妖黄衫艳临危独独叫他,希望他现身相救,而二先生已为人妖黄衫艳所迷,遂不顾一切的纵出抢救!

这时,却听那龙升天阴阴一笑道:“姓竺的,你不是一而再的寻找你家的仇人吗?呶!这两个就是你竺家数十口的元凶首恶!你还不赶快撤出铁血旗,将二人收拾了,为你的亲人报仇?”

竺瑞青一听,事出敌人首脑之口,纵然仍有不实,也不离八九,当下一声悲啸,怀中撤出铁血旗一抖,血芒暴闪,右旗左扇,猛攻二人!

倏听二先生一声阴笑道:“岛主,这你就不对了,当年咱兄弟四人,也是受你之命而为,你如今怎能将此事推得一乾二净呢?

纵然你不承认,你也不该说这种话,尤其是对敌之际,咱们不该窝里反,同室操戈凭你这狭窄的气度,你又怎能敝武林盟主,领袖宇内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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