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三女同荀家门(2/2)
卢龙老人猛提丹田真气,长啸入云,叱道:“疯和尚,老朽可晓得你这种因陀罗邪功的门道,只能维持一刻之久,一刻过后,周身功力涣散,那时!哼!”魔圣气得双目暴睁,面上青筋突起,连连怒吼道:“卢龙老鬼,老衲不信你还能支持多久,只怕你我之间,未必是我先栽下去!你准备着把你一副老骨头拆散了吧!”
但魔圣也暗暗心惊,如果一刻时光之内,不能击败对方,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拼了八十年修为之力,逼使全部真气进震涌注周身,决心以死相拼。卢龙老人叹口气,知道这疯和尚倔强到底,无法善了!
双方在很短的几分时光内,又连连急扑猛撞了十余次。
卢龙老人功力再深,也累得口中微微喘吁。
而魔圣旋转之势,也渐渐缓慢下来,显然内力已衰了两三成。儒圣目注老人背上石剑,凝眸不瞬。
魔圣猛然醒悟,他缓缓在一边调神摄气,却向夏侯怒喝道:“酸儒,揭开天窗说亮话,可不许你趁火打劫!”
夏侯老人呵呵弄须大笑道:“疯和尚,老夫公正无私,从不做负人亏心的事!老瞿,你放心干吧!”魔圣却又怒目横向荀际,他也知道荀际是个可怕的劲敌,倘若和卢龙老人拼了个两败俱伤,不测这少年是否乘机下手?
但卢龙老人却怒气冲天,厉声叱道:“酸秀才,我看你们还是一齐上吧!别让疯和尚多心!”
荀际朗声长啸,声震天地,若裂金石,道:“假如在下想要那柄石剑,刚才到了我手,还会交还给你,奉劝卢龙前辈,少使挑拨离间之计吧!”
夏侯老人对于荀际光明磊落的言谈举动,大为敬服。
卢龙老人突然双手取下石剑,向夏侯老人招招手说:“过来,老朽相信你,暂时把剑诀交你拿着,做个公证!现有四人为此各存野心,老朽恕只和疯和尚拼这一场!胜了此剑仍归老夫保有,不许任何人再有异议!”他这篇话,当然是不愿于力敌魔圣之后,再和儒圣,荀际交手。
夏侯恕欣然纵过去,准备先把剑接过手里再作计较。
瞿昙长老见有机可乘,也如一股龙卷风般扑向卢龙老人,出掌如风,猛向石剑攫去。夏候老人的手也同时伸至。
瞿昙长老贪心大炽,所以暂时收起因陀罗神功,身形停止了旋转之势,两人同时各抓住了石剑的剑锋。
卢龙老人却早施展了手脚,以武林中极为阴毒的传力粉物奇功,力透石剑全身,夏侯老人手指一粘石剑,就知道了上了大当,石剑应手而碎,立即分为三段,握在手中的一段石剑,也倏然化为粉末,却有一股奇热如焚的奇怪力道,透指而入,夏侯老人急运内力遏阻,又急急运指点封手腕穴道。
再一看,一只右手手掌五指已全部变成了乌黑色!
原来卢龙老人,炼成一种奇毒的阴沉龙掌,他把阴沉毒龙掌的毒性,全部传入石剑之中,因此儒圣不免上当。
瞿县长老当然也不能例外,两截石剑已化为粉末,四散飞扬,魔圣也很快发觉中毒,忙自点脉穴,阻住毒性发展上侵。
他怒吼一声,又旋成一团红影,向老人猛扑过去。
卢龙老人早有准备,随手一挥,石剑把手的一截,也随风四散,他立即双掌齐推,以全力迎住魔圣厮拼。
魔圣怒叱道:“老鬼,居心如此阴险,卑鄙无耻已极!”
儒圣也怒冲冲,功运左臂,浩气神功,化为一股巨大无伦的狂飚激流,一掌震空劈了上去,立时呼隆隆响起数声爆震!
卢龙老人以双掌分敌东西二圣,居然只被卷退数步,仍然不露败象。当然二圣中毒之后,功力也略为减色。
卢龙老人狞笑,喝道:“酸秀才、疯和尚,剑诀老朽早已研究过了,现在石剑已毁,你两个老不死的家伙,还苦苦纠缠些什么?”
魔圣怒吼道:“老魔,今夜不把你这败类宰了,岂能泄老衲心头之恨!谅你再有鬼计也使不上了!”
荀际却依壁而立,始终不曾移动过一步。
他心里暗说:“卢龙老人未免过于阴毒,但不知他手上藉物传出的毒性,能否伤及东西二圣?”他又想石剑毁去,却省了许多麻烦!正邪各方高手,云集昆仑冰岩,又岂知玄门至宝,竟落了这样一个收场!
魔儒二圣,又双双以全力猛扑,声势之盛,威力之大,真是武林罕见的一场恶战,二小在上面看得惊心动魄,咋舌不已。
室中旋流激荡,爆响不绝,荀际的衣角也猎猎摇摆。
三个人都像疯狂了的野兽,六目尽赤,展开一场生死火并!当然卢龙老人,凭真实功力,是难以敌禀二圣的合攻的。
他被震卷得身形摇摆,脚步踉跄,口中连连喘气。
而三人脚步所过岩石、地面上,竟现出许多纵横交错的脚印。
儒圣浩气神功,发挥到了极处,威力也不亚于因陀罗奇功,而且虽是一只左手,发出招式却神奇变幻,莫测虚实。
卢龙老人瞥了荀际一眼,他佩服荀际的恢弘大度,没有联手进攻,否则他就更加难以支持下去了。
他心想:剑诀真假难断,只有将来再逼荀际,说出内中的秘密,光棍不吃眼前亏,何苦死拼下去,不如见机逃走为上了!
卢龙老人心念一动,猛地长身而起,以极快的身法,跃穿天窗而上,但儒魔二圣吃了暗亏,气忿难泄,忙一同紧紧尾随着纵了上去。荀际恐二小吃亏,忙也急急向上纵去,飘然跃上峰顶。
只见远远三道身影,如流星赶月一般,闪闪而下。
原来察玲玛峰,竟另有一条捷径,可通山下,无须经过冰川天险,这是卢龙老人住在冰岩上面,查勘出来的一条路。
当然察玲玛峰,高出云表,这条山后险径,也非常人所能攀登上下的。荀际再看二小,却已沿冰壁滑下去七八丈外。
云贞利用手中的毒龙角,很轻巧的在冰壁上面,凿了许多坎凹,可以落脚而下,她们是躲避卢龙老人等冲上来之势,只听得峰咀下面,巨石滚落之声隆隆不绝。荀际轻功已臻凌空步虚阶段,两个纵落,已至二小身旁。
云贞一指下面冰谷雪地上五条人影,道:“苟哥哥!他们坏透了!他们劈下无数石块填封了那座石洞!”
荀际目力超人,二三十丈距离,由于雪光反映,已看出下面坐的是天目一奇,婆娑老人,但另外两个番僧,一个红衣奇丑老妇,却不认得。荀际遂用辟寒犀,挥掘岩壁,手掌扬处,岩石也纷纷滚落下去。
比及他三人飘落冰上,天目一奇等已纵出很远。
却听得原来岩洞的方位,发出数声爆响,冰块向外呼呼飘飞,已现出个三尺直径的冰洞,嗖的自内窜出三条人影。
正是凌姥姥和小涵冷萼二女。
众人相见之下,凌姥姥等不禁错愕了半晌。
她们被双丑等震塌冰壁,又推落无数岩石,填塞洞口,仗着两只毒龙角,无坚不摧,从里向外掘出一条路来。
荀际略加说明进入冰穴的经过。
凌姥姥叹息道:“玄门至宝竟尔毁去,殊为可惜!只不知石剑上面所刻的剑诀,是真是假?”荀际含糊应着。
依小涵云贞,要追过去惩戒双丑和番僧大兰多等,凌姥姥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让他们逃生去吧!”
合众人之力,又把原先的冰洞挖得可容人出入了,三女方始簇拥着荀际走回洞内,荀际却默然盘膝端坐,阖目凝神。
三女以为他过度疲乏需要静养,大家也都卷意袭来,遂各各倚壁假寐,只公孙隐还伏身洞口,以防那五个邪道人物偷袭。
荀际却是仔细回忆石剑上面的文字,和八个奇妙剑式,潜心研究,幸喜均尚牢记胸中遂与璇玑玉图中善机玄功,合并参修,方悟天遁剑诀行动之妙,竟是一种精妙无比的法门,剑气合一,排空驭气,堪与大浩然神功相比。
荀际只缺一口好剑,尚难以空手试演。
公孙隐冻得连连呵气暖手,他跳进来推推云贞说:“贞姐姐,你倒睡得很香,该你出去站班守卫了!”
云贞睡眼惺忪,嗔道:“三更半夜,还有什么妖魔敢出来现魂!别吵闹别人的睡眠咧!”
小涵却睁眼欠伸而起说:“待我出去了望了望。”
她探头洞外,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红衣双丑和番僧等,又蹑手蹑脚走下冰丘,他们正在叽叽喳喳,不知商议什么?小涵忙撮唇清啸,提醒众人。
凌姥姥冷萼,立即霍然惊醒,双双纵了出去。
荀际却正在潜心研究天遁剑诀摄气行动的妙用,他轻轻挥动玄元玉柱和辟寒灵犀,试演剑诀的妙用,并未起身。
公孙隐也着实累了,竟自倚壁呼呼入睡。
云贞揉揉眼睛,诧问:“荀哥哥,你原来没有睡,你在做什么?”
荀际研通了剑诀一半妙用,欣然张目微笑道:“我正在研究剑诀,云妹还不出去协助凌姥姥抵禀群魔?”
云贞方才提了毒龙角,懒洋洋的向洞口走去。
只听凌姥姥厉声叱道:“何物妖僧,竟敢暗器伤人!”
接着呼隆隆响起一片掌声。
云贞钻出洞口。只见小涵已倒在一旁,颤声呻吟不止。凌姥姥和冷萼已和两个番僧交上了手。
凌姥姥雄浑无比的摩诃萨神功,掌风所过,宛如惊涛骇浪,石破天惊,但大兰多、喀尔喀功力也非同等闲。
红衣双丑和拙叟,却狞笑站在一旁,尚未出手。
刚才大兰多等,掩近洞口,骤然打出一蓬喂毒的夺魂飞芒,凌姥姥等猝不及防,几乎受了大害,幸而姥姥反腕震出一蓬真力,漫天飞芒被卷得向侧面飘落,不幸小涵提着龙角纵身而出,迎个正着,无从闪避,她虽舞起龙角护身,仍然肩头着了几丝飞芒。
夺魂飞芒,乃以印度五种毒蛇毒涎制成,细如牛毛,只要划破皮肤,立即剧毒浸入肌髓,不出一天一夜必死无救。
小涵虽觉肩头一麻,立即猛点肩头穴道,仍然毒发倒地。
凌姥姥不及营救,她先向二番僧猛攻上去,冷萼也挥动毒龙角从旁夹攻,云贞跳出来,吓了一跳。忙把小涵搀扶起来,只见她双目微阖,脸色如土,浑身颤动不已,她急急把小涵抱入洞中,大声嚷道:“荀哥哥,你快些宰那些番仔,替涵姐姐报仇!涵姐姐已经中毒受伤了!”
荀际吃了一惊,忙取出仅余的少许茯苓乳犬,递与云贞说:“快给她服下去,待我去收这几个恶煞!”
荀际和公孙隐双双纵出洞外。
只见凌姥姥和二番僧恶斗方酣。公孙隐一挥手中寒光飒飒的宝剑,跳过去帮着冷萼,双战喀尔喀喇嘛。
天目拙叟和双丑见荀际现身来至当场,他们也飘然跃来.婆娑老人伤势已略为减轻,拙叟朗声喝道:“双方且请停手!姓荀的小子,请问剑诀是否已落你手!”
荀际冷冷叱道:“剑诀之事,你不配问我!刚才尔等丧心病狂,封塞石洞,现又暗器伤人,罪不容诛,首丘岩中辱及先师法体,还没有治你应得之罪呢!”
天目一奇冷笑喝道:“小子,休得猖狂,我再问你,酸丁和疯和尚现在何处?”
荀际又冷声叱道:“这你更管不着!”
荀际一指二番僧叱问道:“快说,这两个番仔是什么东西!”
莎罗夫人呦了一声道:“小子,你倒蛮横得很!这是西藏红教大藏法王喀尔巴图两位同门师弟,喀尔喀和大兰多大喇嘛,疯和尚和酸儒如果已丧命冰穴,那小子你们这一干乳臭孩子,今夜就难免丧身冰岩了,看还有什么人来援救你们!”
双丑等却怕魔儒二圣出来帮助荀际等人,魔圣的因陀罗奇功,先后击败拙叟婆娑老人,所以刚才他们商议了一阵。
大兰多却主张采取偷袭手段,闯进洞去,用独门夺魂飞芒,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双丑却见荀际出现,想从荀际手中夺来毒龙珠藏珍图群寒犀三件宝物,以便探寻剑诀,怂恿番僧等又来掩洞口。
大兰多喇嘛,硬接了凌姥姥两掌,被震卷得连连倒退,胸前逆血上涌.猛见荀际站在一旁,他认出荀际手中的辟寒灵犀乃是一件宝物,恰巧凌姥姥又一掌呼隆震空劈至,他不敢再接,乘机向侧面飞纵。
大兰多喇嘛,看不出荀际身怀绝技,以为十几岁的年轻人,能有多大来头,遂双掌齐出,猛向荀际手腕抓来。
他大喝一声:“小子,还不把辟寒犀乖乖献上!”
荀际痛恨两个喇嘛,暗器伤了小涵,见他飞扑过来,立即闪身微让,双掌分揉,青罡玄功,轰隆劈了个正着!
大兰多过于轻敌,欺身逼近了荀际,这一掌如何躲避得开,山崩地裂一声爆震过处,大兰多一条巨大身影,已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一直抛出四五丈远,惨叫一声,七窍溢血,脏腑崩裂倒地而死!
喀尔喀喇嘛吓得魂飞魄散,忙掉头飞纵,抱起大兰多的尸体,热泪直流,没命的狂奔而逃,跃过两重冰丘晃眼不见。
拙叟也哧得心惊肉颤,暗说:这小子青罡玄功,威力竟不亚于瞿县长老的奇功,加上凌姥姥和这一干女孩子。个个功力超群,颇难讨得便宜。于是他招呼二丑,三人纷纷逃窜,狼奔豕突,飞纵而去。
凌姥姥顿足叹道:“可惜没有擒获那个番仔,他身上必有解药,天目一奇利令智昏,竟和双丑狼狈为奸,殊为可恨!”
荀际拦住冷萼公孙隐,说:“不必追赶他们,且看看涵姑娘的伤势!”过一场恶斗,残夜已尽,东方微现曙光。
他们走回洞中,小涵伤势已略为好转。
云贞以掌心太乙三元功劲,吸出她肩上所中夺魂飞芒,伤口只三粒芝麻大的黑点,向外渗出丝丝浓臭的腥液。
凌姥姥用手掌抵住小涵命门穴,以本身功力,助她逼出体内余毒,看来已无大碍,不过小涵精力尚一时无法复原。
逍遥游子悠悠醒来,荀际忙近前问候。
逍遥游子长叹一声道:“贤侄,老夫命虽然保住,但内脏受伤过重,而且心脏裂而复,今后功力已难望复原了!公孙隐这孩子,功行尚未大成,只有赖贤侄替我指教他再求上进了。”
荀际失声落泪,安慰道:“师叔多多保重,谅来还可复元!”
荀际又问起璇玑玉图,逍遥游子微笑说:“玉图深奥难测,老夫为了探寻剑诀,未及细研!那图就在老夫身上。贤侄如研悟其中奥妙,亦盼不吝指教你隐师弟吧!”
荀际忙躬身应是公孙隐脱去逍遥客的长袍,那张玉图,却以针线密密缝在逍遥游子内衣背面,遂细心拆了下来。
荀际收起玉图,红日已涌升三丈,他为帮助师叔恢复功力,遂决定护送逍遥游子,同往河州卫家中,以便照料。
三女自不待说,都要跟着他去河州卫,凌姥姥也愿意和荀际一家人相见,为冷萼小涵主持婚事。
于是荀际背着师叔,凌姥姥抱着小涵,一同飞下冰岩,顺着冰川急流之势,翩翩纵回玄阴崖顶。
他们看了一下原来少林武当,四真四德和群魔血斗的战场上,所有丰林藏草,都叶落枝摧,地上血迹斑斑。
但却没有遗留下一具死尸。
荀际心幸没有酿成浩劫,岂知正邪两方死伤累累,不过早被同伴择地掩埋了,玄阴崖顶,山风料峭,却恢复了原有的寂静山谷。他们仍循原先东面崖下那条捷径出山。取了马匹,分别乘坐,腾出一匹马来,由公孙隐扶着他师傅乘马缓缓而行。凌姥姥抱着小涵,小涵毒伤也尚须几日调食。
所以他们放辔徐行,绕星宿海而东。
沿黄河下游东下,干余里草原,夜间仍支张帐篷而宿。
幸喜一路再未遇见邪派人物,数日后来至西宁卫。
时已初秋,在西宁城中客店休歇一天,逍遥游子伤后余生,又年事过高,功力只能恢复原先的五六成。
他自知已成一半残废,不能再和强敌拼斗,遂把广成八品玄经心法,倾囊传授爱徒公孙隐,荀际也从旁指点。
次日,尚未登程之际,倏自外涌进两个人来,一位是乱发披肩,手提青竹杖的老叫化——满天星黄骥。
另一位却是个像貌古极的绿袍老人,背上插着一柄奇形兵刃——绿玉菡萏,小涵一看是他父亲碧菡丈人周两峰,欣喜得跑过去,扑入老叟怀中,叫了一声:“爹爹!你怎么远来西宁卫?”
荀际也认得碧菡丈人,慌忙上前迎接见礼。
周两峰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道:“还不是为了孩子你!”
他又恭恭敬敬向凌姥姥施礼问好。
小涵说:“我跟着师傅她老人家,还会出了什么差错?”
碧菡丈人笑说:“丐帮黄帮主特地返回江南时,路过渭阳,通知我一声,昆仑山大冰岩争夺剑,我虽然没有野心去参与,但却惦记着你呀1”他又向荀际拱手称贺,说:“恭喜老弟一定剑诀到手!”
满天星也老弟叫个不停,说:“正邪两方,谣传纷坛,甚至有人说四圣三奇,已全部蒙难,而且说得煞有是事,所以周庄主也沉不住气了!”
大家相让着入室坐定,小涵忙招呼夥计送上菜来。
荀际叹息着,把争取剑诀经过略述一遍,道:“天遁剑诀,末了还是被卢龙老人毁去,一场龙争虎斗,谁也没有这种福缘,东海双丑也重现武林,从此多事了。”
碧菡丈人叹息道:“邪门左道盛传四圣均已受害,所以他们更加气焰嚣张,明目张胆的结合成了一个阴毒组织。准备迫使八大正派臣服他产旗号之下,同时也干涉丐帮的本门家事,声言使丐帮隶属他们的门下,黄帮主下在为此事十分焦灼!”
满天星也恨恨道:“老弟现下身分已与三星齐名并列,你可不能不援救卢帮的厄运!北支这一干无赖,欺师灭祖。均已投入这一派门下,狗仗人势,只得重九前来河州卫夺取金龙信符。他们有了有力的靠山,更加猖狂起来,只待小侠你们罗难的消息证实之后,就肆无忌惮了。”
荀际摇摇头说:“崆峒山下,当场约定,不是不许丐帮以外的人插手么?”
满天星气呼呼说:“这个新与起来的邪派,俨然领袖武林,根本就不承认上次的约定,到时难免他们要横加欺凌呢!”
荀际又问这一派组织的内幕详情,满天星道:“首领当然就是空亡老魔,邛崃一派和武林十二魔,做了这一派的骨干,据说还有许多久已归隐的厉害魔煞,也挺身露面,兴风作浪!小侠到了那时,必须多邀几位帮手,以免寡不敌众!”
云贞插口道:“怕什么,他们若蛮不讲理,看我这一只毒龙角,不一个一个把他们全都拾掇下来!”
公孙隐也跳起来嚷道:“很好,让这些魔崽子们出来受死吧!我们人手也不算少了。”
逍遥游子却摇头叹道:“公孙隐孩子,你未免太轻视那些人了!你也不想想一个喀尔巴图喇嘛,已拼得为师终身残废,应该让你荀际师哥多加考虑才是!”凌姥姥屈指算算道:“不错,红教还有喀尔喀那个孽障,加上东海双丑,实力也未可忽视!”
她又惨然一笑说:“还有卢龙老人,功力可敌东西二圣。设若也被他们连成一气,那就更大费周折了!”周两峰已听满天星说及,知道爱女心仪这位少年,而且荀际亲承隐者统绪,功力已跻四圣之列,心里更格外钦重荀际。
再看荀际龙章风姿,神俊不凡,越发心时欢喜得莫可言状,但荀际身边还有云贞、冷萼两个女孩子也都钟情于他。
碧菡丈人老年人膝下惟此一女,更是惟恐女儿错过了良姻,所以对于小涵的行动,任她去善自为谋。
荀际又问及红叶庄主叶天赐的行踪,满天星摇摇头说:“本帮弟兄和长老,都没听江湖上人言及他!但红叶山庄,一般人都知道是被梅花派挑了,只化身佛改头换面,偷偷隐藏在庄中照料,武当七真又去斗过一次,没有结果。”
荀际又嘱托丐帮,设法查明叶天赐的下落,以便为隐者雪仇,并说明准备在明春隐者忌日,王屋山正式以祭先师。
碧菡丈人欣然道:“老夫久仰北圣威名,届时一定去为小侠招待各方江湖同道,不过事前也应散发武林帖,通知八大正派一下!”
逍遥游子老泪纵横,叹息道:“荀贤侄这种作法,乃武林前所未有的盛事,但却恐激怒了长孙师兄生前的仇家,反而又是一场兵戎相见的波澜了!”
荀际正色道:“弟子决心召集江湖各方人士,就在会中把先师生前恩怨,作一彻底了断,师叔您勿须顾虑!”
凌姥姥也一力赞成此举。
她又和碧菡丈人,避开人密谈了一阵,谈的正是小涵终身大事。
云贞笑着走来,向小涵道:“你爹爹和你师傅,悄悄背开人谈论的,你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小涵当着慈父,举止更加端庄娴静,笑说:“坏透了的小丫头,你偷听别人说话做什么?莫非也牵扯上你?”
云贞已略为懂事些,竟不觉满红遍耳根,气恼地说:“好意告诉你,还不是你的事,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小涵心以玲珑,想着也回味过来,态度更加尴尬。
满天星却和荀际,又密谈了一阵关于丐帮金龙符的事。
荀际只愁满天星和南支诸长老,凭真实本领胜不了北友的人,遂细问满天星气功门路,黄骥皱皱眉说:“穷哥哥这一点五行气功造就,真是有限得很,本帮一向就是循着五行元功路子去炼,但可惜五行功残缺不全!”
他很郑重的自身上取出一卷黄绫写成的手册,递与荀际过目,原书共为六段,指示着真气回转运行的法式。
但每段似都残缺不完,文字突然中断,前后也有许多不大连贯之处。荀际任是天赋绝高,也无法悬揣那已散失掉的原文了。但是各家气功,总有许多相近的地方,荀际替满天星校正了许多诀窍,让他迅速改正过来。
荀际掏出那枚金龙信符,只见正面刻着一盘金龙,刻的栩栩如生,定是出于名匠之手,背面因年代已久色泽十分黯淡。本身乃是极粗的竹片,以故不免有些文络线条。
荀际把玩了一阵,却竟发现了一件蹊跷。
他且不说破,先暗自收起,细心加以研究。
大家欢聚一日,第二天清早,一同扬鞭东行。
不一日,来至河州卫,这儿也是个汉藏回族五方杂处的地方。明末戍守边疆的兵卒,很少更调,所以军容异常衰老。
凌姥姥周两峰满天星等,先找一家泰盛客店歇脚。
云贞却缠着荀际,要立即跟他去荀际家中,拜见荀侍郎老夫妇,荀际是缙绅人家子弟,恐父亲见怪,怎么便带来个小姑娘,遂婉言劝她暂留客店,待禀明母亲杜夫人.立即差人来迎接她们。
云贞双目盈盈,注视着她的荀哥哥说:“我真担心,你母亲会不喜欢我,我野惯了不像个——”
小函打趣道:“云妹妹,你是说不像个什么?打扮起来,保险像个花不楞登的小媳妇呢!”
云贞气得一阵厮闹说:“简直胡说!涵姐姐嘴忒凶了,我说我不像个大家闺秀!”
冷萼从旁,冷冷哼了一声。
荀际把三女安顿好,忽匆匆问明荀千户住所,跑回家去。荀际的父亲荀维明荀爽,宦囊不丰,两袖清风。
但地面官府却不敢怠慢,供给他一座很宽阔华丽的第宅,世仆升官、进禄,等也都带着家小,随主人戍边。
杜夫人年未五十,荀侍郎却已快花甲的人了。
荀际拜谒双亲,阖家欣喜自不待说。
荀际向父亲禀明也师长孙老人,乃一盖世隐侠,已逝世王屋山首丘石岩,并乘机禀明师叔逍遥游子也来至河州。
又偷偷向母亲禀明与云贞、冷萼、小涵三女相识的经过。杜夫人笑说:“小际,不要发愁,待我把他们接来家中,让你爹亲自相看一下,只要孩子你中意,我和你爹,还有什么话说!不过——”
荀际吞吞吐吐的说:“娘,她们都对我很好,只是欧阳姑娘和我最熟惯些,而且——”
杜夫人笑道:“而且什么,你答应过她吗?她父亲欧阳忍,性情固执,像咱们的官宦人家,岂能强娶别人的女儿!”
荀际急得说:“娘,你不能这样说,云妹妹”
杜夫人笑说:“孩子不要发急,有娘替你做主,只要我看了欢喜,就是两个三个,一齐替你娶过来,当然你不能负了她们女孩子的情意!”杜夫人支开荀际,把三女的身世一切,向荀侍郎略加说明。
荀侍郎年近花甲厌倦宦海浮沉,人到老年,都望子成名,望孙心切,但这位老人却顾虑的是女方的家世门户。
杜夫人立时派遣陛官夫妇,套车去泰盛客店,迎接凌姥姥师徒,欧阳姑娘,以有碧菡丈人父女。
不大工夫,三女已随着凌姥姥逍遥游子等花摇柳拂一般走进客堂,杜夫人看得呆了,他只觉宛如三朵鲜花,三颗仙露明珠,同时涌现眼前,三个女孩子各有她的风韵仪态,美妙无伦,个个都是倾城倾国的绝色。
只小涵衣裙楚楚,宛然大家闺秀。
冷萼和云贞,还是那一身风尘衣饰,全身劲装,不脱江湖儿女气息,这一点是首先使荀侍郎略为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