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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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愈来愈复杂了,世上还有多少个这样的人?

大神官道:

“本来应该,只是,二神官,神会否信我俩一面之辞?”

原来那个个子较矮的唤作“二神官”二神官一愕。

大神官笑道:

“不用傍惶,我忽然想出一个邀功的方法。”

二神官问:

“哦?大神官有何方法?”

大神官不语,仅是邪邪一笑。

神州有七个地方唤作“西湖”惟独,却以杭州的西湖最负盛名。

杭州的西湖,一片灵山静水,宛如一个温柔文静的美人,令人醉生梦死。

苏堤,是西湖上自南至北的一条长堤,曾由才子苏东坡所修建;若说西湖艳如美人,那苏堤就是美人的柔长秀发

暮春三月。

西湖两岸,柳翠烟浓,桃花遍野争艳。

阿黑与阿铁经过一日辛劳,所采的草药亦已把两人背上的草萎塞个半满,此时又近黄昏,阿铁拭了一把汗,道:

“阿黑,时候不早,我俩还是早点动身回家,免得娘亲又蹲在门外苦候,老人家蹲得太久并不太好。”他很有孝心。

阿黑默然点头,二人遂沿着苏堤一起归家。

天色虽已渐黯,惟仍未大晚,阿铁心想:今夜娘亲该不用在门外蹲坐苦候他们了。

然而正当家门渐渐映人眼帘之际,他俩远远已经发觉,一条人影又已蹲在门外了。

阿铁随意一瞥,便对阿黑道。

“唉,娘亲真是!也不用这样急着等我们回来”话未说完,他忽然止声。

因为,他与阿黑发觉,蹲在门外的原来并非娘亲。

蹲坐在门外的,竟是一条婀娜的少女身影。

阿铁旋即步近细看,但见这名少女一身简朴衣前早已侵尘,且还抱着膝不住在他们家门外瑟缩,由于她一直低着头,阿铁怎样也瞧不见她是何模样,他惟有轻声问。

“姑娘,你不舒服?”

少女摇了摇首,头垂得更低。

“那,你为何会瑟缩于我家门外?”

少女这才断续的答道:

“我我已无家可归”她的嗓子异常温柔,惟听来带点沙哑,似曾落泪。

“哦?”阿铁一瞥阿黑,不明所以,继续问:

“难道姑娘是给家人赶了出来?”

少女听闻阿铁如此一问,并没作答,却忽然轻轻饮泣起来。

阿铁一愕,心想这姑娘定有许多伤心往事,否则也不会夜来无家可归,瑟缩于另。

家门外,又见自己追问之下,竟弄至她泣不成声,私下甚为内咎,柔声道:

“对不起,姑娘,请别怪我出言冒味”

那少女摇了摇头,道:

“不,我多谢两位相问还来不及,只是我在这里真的并没有家”

阿铁开始有点明白,道:

“姑娘,你的家不在西湖?”

少女微微点头,道:

“我本姓‘白’,单名一个‘情’字,原居于杨州,后来父母先后亡故,我又无兄弟姊妹,只好远来杭州投靠指腹为婚的夫家,岂料寻亲不遇,至此,我亦盘缠用尽,难返杨州,椎有惟有飘泊街头

哦?原来她唤作“白情”?

又是寻亲不遇的故事,惟这个故事经由这少女的嗓子幽怨道来,借觉凄凉,阿铁与阿黑互瞥一眼,阿铁叹息道:

“好可怜,只不知,姑娘指腹为婚的夫家是谁?”

“他?”那少女终于把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看着阿铁与阿黑,道:

“他叫一一”

“步惊云!”

此语一出,阿铁陡地一愕,阿黑向来冷静的脸上亦有一丝愣色。

那个唤作“白情”的少女亦已抬起头来,原来她竞有一张异常好看的脸,和一双清澈脱俗的眸子。

而这双清澈的眸子,此刻虽隐泛泪光,却定定凝视着两个魁梧汉子的脸,似要找出适才“步惊云”那个名字,会在他俩脸上得出何样反应。

可惜,她本预期只有一个他听闻这三个字后会有反应,却未料到二者皆是一愣。

她始终找不出。

阿铁沉吟道:

“步惊云,他不正是当年赈济乐山灾民的人?他好像是什么雄霸的弟子!”

啊,原来他兄弟仙为之愕然,仅为了曾经听过这个名字,而不是为了这名字勾起了他们更深的记忆,

这个唤作“白情”的少女似乎有点失望,她轻轻摇首道:

“不,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我的夫家并不是那个步惊云。”

说时忽然目露惊奇之色,像是方才看清楚眼前二人的容貌,诧异问:

“啊!你们长得真像,你们是孪生兄弟?”

阿铁一瞄身畔的阿黑,颇以阿黑为豪,答:

“不错,我们真的是兄弟!”事实上,他确视阿黑如亲弟。

阿铁继续问:

“白情姑娘,既然你寻亲不遇、今后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我夫家的邻里说他全家已不知迁往何州何方,人海茫茫,我又与他素未谋面,如何去找?”少女六神无主地道:

“只希望能找得一户人家好心把我收留,大恩大德,我一世也会

为奴为婢报答”说着说着,忽然又潸然泪下。

眼见弱女飘零,阿铁一时手足无措,阿黑则默然无语。

倏地,阿铁心中在仓促间下了一个决定,他道:

“白情姑娘,你身世如此可怜,若不嫌弃我们家屋狭菜少,就先住下来再从详计议吧,只是”

“我俩上有娘亲,还须一问老人家的意见。”

他说得异常诚恳,应此时,门内蓦地传出一个声音,慨然叹道:

“娘亲没有意见。”

语声方歇,屋门徐开,正是阿铁他们的娘亲——徐妈。

原来徐妈早在门内把一切听得一清二楚,老人家心肠向来很好,此时更是不顾家中贫困,先帮了这个楚楚可怜的孤女再说,她慈和的道:

“白情姑娘,我刚才已把一切听见了。他兄弟俩也是我早年收养回来的儿子,你若不见弃,就把这里视作自己的家好了,只不知你意下如何?”

濒临绝境,乍逢生机,这个唤作白情的少女还能怎样推辞、连忙向徐妈及阿铁兄弟深深一揖,眼泛泪光的道:

“婆婆,谢谢你们,你们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我一定

会好好报答你们的”言毕。霍地足下一软,似欲仆倒,可能已饿得太久了。

阿铁连忙抢前一手扶起她,少女羞涩地一笑,有气无力地斜瞥阿铁与呵黑,道:

“你们长得真的很像,恐怕即使假以时日,我也未必可分辨谁兄

准弟。”

“没办法了,不过日子还多着。”阿铁温然笑道。

是的!日子还多着,所以她虽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

但并不用太着急。

四人之中,只有阿黑,一直都是未有说过半句话。他斗然转身,先自步回屋内。

少女无言地看着他的背影、暗思:

“他很冷,难道是他?”

如是这样,这个唤作“白情”的秀丽少女终于在阿铁一家住了下来。

她很温纯。

人也很勤快,每一天,也自动抢着帮徐妈烧菜弄饭,还把屋子执拾得头头是道。

阿铁与阿黑每夜归家,总觉眼前一亮,因为屋子总给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惟一的遗憾,就是本来微薄不堪的饭菜因家里多了一人,更见微薄了。

不过徐妈与阿铁并不感到后悔,因为,她真的是一个很“乖”的女孩。

只有阿黑,从来都没表示任何意见。

她总是一天到晚忙个不休,像是不用休息似的,有时候连徐妈也看不过眼,劝她:

“白情姑娘,你这就歇一歇吧,别要给忙坏了。”

“婆婆,不用再如此客套,你就唤我作小情好了。婆婆,待我把竹篱芭执抬一下便会休息了,你还是先回房里歇一会吧!”她总是这样支吾以对。

于是当她把竹篱芭执抬妥当后,她又忙别的了。

而且,虽然阿铁一家每餐只得清菜白饭,但她似乎连青菜也不忍心分薄他们三母子,每次吃饭时,总是只吃白饭,绝不夹菜。

徐妈有时忍不住硬要夹菜给她,她最终总是千方百计夹回给她,无论怎样也不愿吃。

徐妈很感动,阿铁也很感动,他俩明白,她不想太负累他们一家。

只有阿黑,依旧没有半丝感动的表情。

西湖一带的人,也听闻徐妈收留了一个绝色少女,有些人闲着无聊,又基于人类的好奇心,闻风而至的逐渐的多,有男的,也有女的。

他们在阿铁家附近远远的看她,无不喷喷称奇,只因为,她实在太漂亮。

当然,也有些男人会对她存非分之想,极度垂涎。惟碍于阿铁的一双铁拳,和阿黑慑人的冷,大家都不敢造次,故亦不致招来太大麻烦。

“白情”这个名字,迅即不腔而定,传遍西湖。

徐妈看着这个温婉柔顺的女孩,只感到心满意足。

她和阿铁,简直把她视作亲人般爱护,开始唤她作“小情”对她更关怀备致。徐妈夜来还会起来看看她有否把被子盖好。阿铁,更经常在回家时采了不少她喜爱的香花给她配戴。有一次,还因为有流氓真的色胆包天,对她轻薄,阿铁便以一敌十,与他们打了起来,幸而终把流氓击退,纵然最后阿铁亦受伤。

她就像是古往今来、中国无数鬼狐神话里的妖魅女角,误堕红尘,突然的出现在寻常百姓家,任劳任怨。

目的,可能为了报恩,又可能是为了寻找心中所爱,更可能是

或许,她真的是这些妖魅中的——其中之一。

只是,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女孩,也有令人奇怪之处。

这点,于她在这里住了半个月的时候,阿铁便知道了。

每一晚,当他们吃罢饭后,她总会静静的坐于窗旁,幽幽的看着窗外万籁俱寂的黑夜;宛如在等待着一个人。她到底在等谁?

抑或,她在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阿铁十分好奇;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她,渐渐地,他就发现一件奇事。

小情的目光,竟出奇地、时常落在阿黑面上。

这可奇怪了,向来阿黑的冷面都是人见人怕的,为何她居然会看了又看?

许多时候,小情也会与阿铁闲聊,只是,说话之时,眼睛还是经常暗暗往站于阿铁身畔的阿黑脸上看去,阿铁开始瞧出一点端倪,她似乎十分欣赏阿黑的冷面。

“可惜,阿黑始终没有搭控腔,也从来没有和她说半句话,更没有看她。

他不看她,她偏偏要看他。

虽然看得如此含蓄,但即使连眼睛不大好的徐妈也察觉了,她只是会心微笑。

阿铁也会心微笑。

他虽不敢肯定为何她会这样看阿黑,然而他相信,可能是因为她看阿黑的第一眼。

一切爱情故事的开始,都因为那动人心魄的——第一眼!

阿黑向来皆人见人怕,村民们远远见他已争相走避,没有人愿意亲近他。

如今,难得来了一个对阿黑看了又看的女孩,阿铁心想,我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好应为阿黑感到高兴才对,若能够推波助澜,助他俩一把的话

想到这里,阿铁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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