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商山四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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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雪君自然知道青师太脾气燥急,此时急于想知道详情,这就婉转的道:“师伯先容侄女解了穴道,因此事说来话长,而且牵连极广,待会再由侄女禀明罢!”
青师大眼珠转动了一下,表示答应,吕雪君又告了罪,才如法泡制,伸手轻拍青师太“脊心穴”
青师太略为闭目运功,果然觉得自己拚耗真气,未能冲开的穴道,此时已然解开,腰骨一挺,全身骨节,发出一阵阵连珠暴响,人也随着跨下榻来,双目乍睁,便向吕雪君问道:
“雪君,这解穴手法,不是你师傅路数,你从何处学来的?”
吕雪君躬身道:“庵中师傅,全都被制,容侄女解了穴道,回头再禀明经过罢!”
说着,翩然往房外疾走出去。
静因师太瞧着吕雪君身形,笑道:“原来道友和吕姑娘还是素识?”
青师太点头道:“她是离尘庵主的传人!”
静因师太失惊道:“难怪方才吕姑娘喂小徒的那粒碧色丹药,贫尼觉得十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原来就是离尘庵主的‘碧灵丹’!”
说到这里,不由微微叹息道:“要不是吕姑娘适时赶来,我们这些老老小小,真不知落个如何结局呢!”
青师太白发飘动,愤怒的道:“昨晚全庵悉遭暗算,这贼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静因师太摇头道:“说来惭愧,贫尼根本连敌人影子都没瞧到,只觉‘心坎’穴上,似乎被人轻轻点了一下,便尔受制,这类‘隔空点穴神功’,失传已久,贫尼真想不起江湖还有此等人物。”说着,回头问方玉琪道:“孩儿,这位青师太,和师叔多年好友,你也叫一声师叔罢!”
方玉琪连忙过去,行礼道:“弟子方玉琪叩见师叔。”
青师太还了半礼,回头道:“此子就是苍松子道友门下?”
静因师太黯然点头道:“他是大师兄的二弟子。”
青师太打量了方玉琪一眼,点头道:“此子骨格果然不错,噫”
突然双目一睁,精光暴射,一霎不霎地注视着方玉琪,脸上似乎露出不信之色,徐徐的道:“此人英华内敛,居然蕴而不露,内功修为,少说也在二三十年以上,宁非奇事?”
静因师太给青师太这么一说,不由也往方玉琪瞧来,姜青霓更觉奇怪,她时常听师傅说青师太目空四海,平日极少对人嘉许,这会居然说方师哥内功修为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以上,她心头觉得暗暗好笑,他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总共才只几岁年纪?心中想着,一偏头,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不期而然的也往方玉琪瞧去。
方盖琪俊脸微微一红,心中也着实佩服青师太眼光厉害,一面黯然的道:“师叔神目如电,弟子修为日浅,那有如此火候,只是蒙归驼子归老前辈在临终之时,把毕生功力,都输在弟子身上”
“什么?你说恶穷神归驼子,他果然死了,死在何人之手?”
青师太话声才落,吕雪君已回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两鬃花白的老婆子,小脚跨着急步,气急败坏的跑进禅房,向青师太和静因师太两人,合十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这这会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邪门,连个鬼影子都投瞧见,就着了人家的道。咱老婆子虽然算不了什么,这口气,可也咽不下来,两位老师傅都在这里,就替我老婆子出个主意,他们这批贼子到底是什么路数”
青师太皱了皱眉道:“驼姑婆,你且别忙,这批贼子,胆敢找上菩提庵来,咱们好歹也得斗他一斗,不过详细情形,我还没弄清楚。
雪君,你把知道的说给我听?”
吕雪君望着方玉琪嫣然一笑道:“师叔,这事他知道得比侄女还多,玉弟弟,还是你来说罢!”
青师太点头道:“原来他也知道,那么就让他说好了。”
这时静因师太正指着驼姑婆向方玉琪道:“琪儿,这是驼姑婆驼老前辈,当年以一双肉掌,扬威中原,黑白两道,无人不知,你还不快去见过?”
方玉琪依言向驼姑婆行礼。
驼姑婆眯着一双老眼,笑道:“方少侠别听你师叔给老婆子脸上贴金,还是快些说正经罢!”
方玉琪应了声是,便从师傅仙逝,自己瞧到遗书及在案头发现一片金边丹枫说起。
静因师太听得面色一黯,惨然的道:“大师兄仙逝的消息,我到了黄山,才听有此传说,不想果然死在红叶妖妇之手,那片红叶,你可曾带在身边?”
方玉琪摇头道:“弟子当时虽觉那片红叶,来得突兀,但师傅只说他老人家‘心脉枯竭’,弟子未疑有他,是以并没留意,后来归老前辈临死,弟子就在他身边,这片红叶,弟子倒带在身上。”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把那片金边丹枫取出,双手递过,一边把自己从天台动身,拟上九华报讯,途中巧遇归驼子,和归驼子临死之前,把内力贯输自己身上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青师太和静因师太两位见多识广之人,此时瞧着那片金边丹枫红叶,反复察看,也说不出它的采历。甚至连“飞叶催心掌”这个名字,也从没听人说过!
青师太将信将疑的道:“如此说来,近日江湖传言的红叶教主,倒真确有其事?”
吕雪君插口笑道:“近日江湖传言,乃是侄女和玉弟弟临时编出来的。”
姜青霓觉得好奇,忍不住问道:“师傅,那又为了什么?”
静因师太向自己徒儿微微一笑,道:“这就是虚虚实实,吕姑娘不过想用‘玄天秘笈’,引出那女魔头来罢了!”
此时吕雪君已接着说到方玉琪身中恶道人墨无为“黑煞爪”幸蒙百草仙翁慨赐“百草丸”自己抱着他向庵中投宿
驼姑婆笑道:“老婆子当时就看出两位不类游山之人”
青师太全神贯注倾听着吕雪君述说,一面却横了驼姑婆一眼,好像嫌她不该在此时插口。
驼姑婆说了一半,连忙住口,吕雪君就把前晚上所见,一字不漏的说得十分详尽。
青师太听她说出五个古怪老头,不由突然脸色大变,回头向静因师太道“雪君说的,莫非就是四十年前曾在江湖上突然出现的商山四异?”
静因师太点头道:“贫尼曾听先师说过,好像他们就叫什么赵矮、田驼、孙残、李跛,虽然他们当年只在黄山剑会上昙花一现,但因他们连闯少林寺僧和武当弟子布在山腰的‘十八罗汉阵’和‘五行剑阵’,才到达始信峰,接着又连伤长白、终南、邛崃三派掌门,而声名大燥,尤其他们手法古怪,与会之人,几乎无人能够说得出他们来历。”
青师太道:“道友说得不错,他们后来被一位自称神州剑客公冶玄的所败,从此就毫无声息。”
姜青霓依着静因师太轻声问道:“师傅,神州剑客是神州一剑司徒昌明老前辈的什么人?”
静因师太摇头道:“神州剑客公冶玄,^看武侠,请到清风阁^是神州一剑司徒昌明的师傅,据说他那套剑法,神奇莫测,剑气所及,数丈方圆,草木全折,那时他还没练到家,就把商山四异打败,但他也因勉强使用剑气,力敌四异,伤及内腑,虽然博得武林第一剑美号,不久就归道山。
那时他徒儿司徒昶才十几岁,那套神妙无方的剑法刚刚学会第一招,因为那套剑法太难练了,他眼睁睁瞧着门人,含恨死去,无法传下。”
姜青霓奇道:“唉!师傅,那么神州一剑,以剑术驰誉武林,后来他跟谁练的?”
静因师太叹息道:“霓儿,司徒昶在武林中,名列一剑双拐三奇四恶,但他只会一剑啊!”姜青霓瞪着大眼,越发惊奇道:“师傅,他只会一招剑法?”
静因师太点头道:“只此一招剑法,已是天下无敌,唉,司徒昶后来改名昌明,数十年遍访名山大川,就是希冀昌明失传剑道。”
方玉琪、吕雪君全被这段往事吸引,听得出神。
青师太却一直思索着商山四异四十年前已是无人可敌,何以竟会多出一个令主来,使桀傲难惹的四个怪人俯首听命?尤其那个令主身后,还有一个夫人,那么由此推断,那被叫作夫人的人,岂非武功更高?
她想到这里,忽然问道:“雪君,你那解穴之法,又从何得来?”
吕雪君笑着向方玉琪一指,道:“那是他教侄女的咯!”
她此语一出,大家全都一怔,八道眼光,一齐往方玉琪瞧去,方玉琪一张俊脸,骤然红了起来。
吕雪君用手轻轻一推,低声笑道:“这会该你说了呢!”
方玉琪因吕姊姊方才并没提及简小云,生似这段话,故意要留给自己来说。
此时只好把自己在狮子林前遇见简小云,后采自已如何碰上公孙泰、白云子,简小云如何震住峨嵋三云,如何赠自己人皮脸罩。
以及突然出手,指着自己“心坎”、“脊心”说了一句“将心比心”一五一十,说得极为详尽。
姜青霓站在一边,听他述说和简小云相遇经过,似乎特别关心,小姑娘面上神色,绷得紧紧的,连半丝笑意都找不出来。尤其听到简小云说着“将心比心”她情不自禁,轻轻冷哼了一声。
但此时大家都在听方玉琪讲话,谁也没去注意到她。
有!她这一神色,却落到一个人眼中,她就是吕雪君,心中不期凛然一动,但她故意装作不见,急忙把目光移开。
“将心比心?”
青师太突然抬起头来问道:“雪君,你的解穴手法,可就是这一招吗?”
吕雪君点头道:“侄女当时也只是一种臆测,不敢决定,但因少林寺古月大师,一到黄山,就遭了毒手,只好回来冒险一试。”
青师太浑身一震,急急问道:“雪君,你说什么?古月大师怎么了?”
吕雪君就把自己两人因无法解开这古怪手法,想起少林寺有七十二种绝艺,指望古月大师一到,也许知道解救之法,才匆匆赶去,以及后来在林中看到,听到之事,一一说出。
静因师太愤然道:“又是红叶妖妇,她果然在黄山出现!”
青师太疑虑的道:“五大门派,到底和她结了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赶尽杀绝?”
驼姑婆道:“还不是想称雄武林,先拿五大门派掌门人开个头刀罢了!”
青师太闭目摇头道:“以此人武功来说,即使不杀害五派掌门,天下也无人能敌,除了归驼子是泄漏她当年机密而死之外,她下手,却似乎只限于五派掌门,其中也许另有缘故,”
微微一顿,续道:“不过,她此次在黄山出现,倒似乎并非专为古月大师而来。”
静因师太瞧了昌雪君一眼,道:“道友之意,是说她风闻‘玄天秘笈’载有克制她的武功,才赶来的?”
青师太点头道:“道友说得不错,依据雪君方才所说,‘莲峰之钥’已经落到商山四异那一拨人手中,看来双方立即会引起惨烈之争,目前我们对双方之人,全都不知根底,最好避免照面,等摸清双方来历再说!”
静因师太笑道:“阿弥陀佛,道友这几句话,脱尽火气,贫尼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
青师太正色道:“这两方之人,全是武功高不可测,他们既然各有所为而来,我们目前自然不宜妄动,前人所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两虎相争,正是我们隔山观虎斗的最好良机。
莲花蜂形势,恐怕普天之下,没有比贫尼再熟之人,午饭之后,大家不妨各自运功调息,今晚你们随着贫尼同去,决不误事,一面也可探探对方动静。”
这时青师太门下的两个女弟子,也一齐进来,哭拜于地,说大师姊不治身死。
吕雪君心头一阵难过,因为这正是自己一时鲁莽所致。青师太脸色微微一黯,口中念佛道:“阿弥陀佛,为师早已知道,慧珍在劫难逃,你们就把她火化了吧!”
两个年轻女尼,答应了一声,立即退了出去。
驼姑婆也因时已近午,忙着出去打点。
静因师太师徒和方玉琪、吕雪君等人,仍继续研讨红叶妖妇和商山四异的来历。
一会工夫,驼姑婆端上素斋,大家用过之后,因晚上有事,就各自回转禅房运功。
方玉琪却因早晨自己和公孙泰动手,无意发现小时候在海岛上学会的捉迷藏的步法,竟然是一种奇妙无比,转弱为强的对敌身法,这就一人找到菩提庵后园,独自练习起来。
凡是小时候练过的东西,一生之中,最不容易忘记,再经一番揣摩,自然就纯熟无比,而且也越练越觉得变幻不穷,神妙莫测!
“嘻!”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娇笑,方玉琪正当全神贯注在捉迷藏的步法之上,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娇笑,惊了一跳,赶紧回过身去。
“方师哥,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做什么呀?”
方玉琪定神瞧去,说话的正是自己师叔的唯一传人姜青霓,她此时头包青绢,背插长剑,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不由脸一红,嗫嚅的道:“哦,我练习捉迷藏!”
他练的本来就是捉迷藏咯,如果这捉迷藏是一种武功的话,当然有它的名称,可是方玉琪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是捉迷藏用的,是以随口说了出来。
“咭!”姜青霓又是一声娇笑,纤手在红馥馥的脸上括了一下,道:“不害臊,这大一个人啦,还要捉迷藏?怪不得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方玉琪被她笑得俊脸更红,结结巴巴的道:“姜师妹找寻小兄,不知可是师叔有何吩咐?”
姜青霓樱唇一噘,白了他一眼,道:“只有师叔才可以找你,我就找你不得?”
方玉琪听得微微一愣,暗想这小师妹当真给师叔宠坏了,刁蛮得紧,口中连忙笑道:
“那么不知师妹有何见教?”
姜青霓瞧着他那副拘束样子,忽然贝齿一露,粲然笑道:“我想找你较量较量剑法!”
方玉琪听得又是一怔,忙道:“师妹久得师叔老人家亲炙,剑法一定高明,愚兄也只是初学乍练,怎好献丑?”
姜青霓生气道:“不成!你就是瞧不起人!”
不待方玉琪回答,呛的从肩上撤下长剑,寒着脸又道:“何况这原是师傅的意思,她老人家不是要你和你那个姊姊,有空给我指点指点吗?这时候你不是正空着?”
方玉琪暗暗叫了声糟,原来小姑娘把师叔那句话认了真,敢情是她心中不服,找自己量来的?心中想着,还没答话,姜青霓已等得不耐,娇嗔道:“方师哥,你快撤出剑来呀!”
话声未落,蓦听围墙外面,响起一声暴喝、惊呼和“砰”然大震!
方玉琪心中一惊,低喝了声:“姜师妹,我们快去瞧瞧。”
双足一点,人已纵身往墙外飞出!
方玉琪纵身出墙,只见围墙后面,是一处隐僻的山坳。林前泥土飞激,陷了一个大坑,离坑三四丈处,却有一个长发披散,双足一手,全被剁断的老道人,右手支地,倒卧在血泊之中。但双月圆睁,虽然满眼血丝,但凌威逼人,宛如负伤猛兽,余威犹在!
林外,除了老道,却闻无一人。
方玉琪瞧得心头一阵恻然,飘身落地,口中喊道:“道长”
断腿老道猛然抬头,目光之中,含着无比怨毒,大声的喝道:“小子,你当山人毙不了你”他右手一撑,上身霍地坐起,手掌做势欲发!
方玉琪凛然一惊,立刻想到那个尘土飞扬的大坑,敢情正是他方才含愤劈出,那么此人功力,当真非同小可!心念一转,身子后退了几步,骇然的道:“道长不可误会,在下实是好意”
断腿老道厉笑道:“小子,你们认为山人这般容易可欺?嘿嘿!你再敢走近一步,山人”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阵猛喘,右手迅速按上小腹,似乎拚着他深厚的功力,强行遏住内伤!
姜青霓也赶紧跃出,走近方玉琪身边,娇声说道:“方师哥,这人真可怜,我身边有师傅的伤药,喂他几粒!”
断腿老道双目一转,喝道:“可怜?谁要你们可怜,快给山入滚!”
姜青霓被他吓了一跳,娇躯不自主的靠近方师哥,瞧了断腿老道人一眼,觉得对方目射凶光,脸色狰狞,不禁微生怯意,慌忙低声说道:“方师哥,他恐怕不是好人,咱们走吧!”
她不待方玉琪回答,拉着他衣袖,转身后退!
“站住!”
断腿老道这声大喝,方玉琪倒还不觉什么,姜青霓似闻焦雷,娇躯蓦地侵入方玉琪怀中!
方玉琪连忙轻轻一揽,低声道:“师妹,你别慌!”
一面回身道:“道长有何见教?”
断腿老道怒容满面的道:“谁说山人不是好人?这话可是那丫头说的?”
姜青霓挺身说道:“姑娘说了又待怎样,瞧你临死还穷凶极恶的,难道是什么好人?”
这几句话,宛似一柄利刃,插入断腿老道的胸口,他俯首望着地上被人砍断了的左臂和一双断腿,脸上绽出无比痛苦,长叹一声,道:“披发大仙一生纵横江湖,临死之前却被黄毛丫头视为恶人,难道这就是盖棺论定”
“披发大仙”这四个字钻进师兄妹两人耳中,不由同时一惊。
披发大仙,不就是名列三奇,和百草仙翁葛长庚、东海桃花岛离尘庵主齐名,此人以一支“真武旗”横扫武林,黑白两道闻名丧胆。
他就是披发大仙?啊!敢情他是被仇家所害?
方玉琪心念转动,不由缓缓走前几步,躬身道:“道长原来是披发老前辈,请恕晚辈师兄妹失礼!”
披发大仙目光炯炯,向方玉琪、姜青霓两人一阵打量,问遣:“你们是何人门下?”
方玉琪躬身道:“晚辈方玉琪,先师道号苍松子,这是师妹姜青霓,敝师叔静因师太门下,不知老前辈中了何人暗算?”
披发大仙一阵喘息,神情稍定,长叹道:“山人因风闻传言,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红叶教主,神出鬼没,天下无敌,只有莲花峰石室,前人遗留的‘玄天秘笈’所载武功,可以克制。
因此我猜想红叶教主,定然会在黄山出现,山人要瞧瞧她到底是何等人物,这就兼程赶来。
哪知才到莲花峰附近,就碰上一个身材矮小的绿袍老头”
“啊!”方玉琪心头一紧,不期啊了一声。
披发大仙却并不理会,续道:“那条山径,只容一人可走,他从峰上下来,山人是要往峰上去的,两人不期相遇,照说凭双方武功,原可侧身而过。
“哪知绿袍矮鬼,却忽然停步,挥手道:‘回下去,让我老人家走路。’“此人口气虽大,但我却瞧不出他有何惊人之处?是以也挥手道:‘回上山,让山人上了蜂顶再说!’
“那矮鬼斜睨了我一眼,冷冷的道:‘瞧你大概也是闻风赶来之人,红叶教主不是要你们一日之内,撤离黄山吗?老夫叫你回去,原是好意,免得冤枉送命。’“山人大笑道:‘山人就是特地要瞧瞧红叶教主来的,老儿你还是赶快让开的好!’“那矮鬼听了丝毫不动,冷笑道:‘咱们几个老头四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连区区一点野狐禅也自称大仙起来,嘿嘿!看来倒真有点不知进退。’“山人听得勃然大怒,喝了声:‘原来你就是红叶教主的爪牙,可惜还不配跟山人动手,去罢!’
“山人喝声之中,大袖一丢,使出六成力道,存心把矮鬼卷飞出去,略加惩戒,哪知矮鬼身形一动不动。等我掌风拂到,口中冷冷的道:‘难为你只用六成为道,老夫饶你一死吧!’
“绿袍之中,忽然踢出一只黄澄澄的铜脚,来势极缓,但不知怎的,竟然一下就踹上小腹,山人只觉一阵剧痛,人便昏了过去。
“不知经过多久,忽听耳边好像有入说话,一个道:‘他是披发大仙,决错不了!’“另一个道:‘那么他仗以成名的‘真武旗’呢?’“先前一个又道:‘他身负重伤,昏死多时,不要被人家得去了,我们解开他穴道,问问清楚。’
“另一个急道:‘二师兄别忙,他虽然伤势极重,一旦解开穴道,又岂是咱们两人所能抵挡?不如先断去他手足,使他无法行动,就逃不出咱们手去。’“先前那个连连称妙,大笑道:‘三师弟,真有你的,这叫做无毒不丈夫!’话声一落,果然立时动手,山人因穴道受制,只得任他们摆布。”
姜青霓听得悚然动容,插口道;“老前辈;这两人如此狠毒,不知是什么人?”
披发大仙切齿道:“当时山人一阵剧痛之后,顿觉穴道骤解,睁目一瞧,只见身前站着两个手执单刀的小子,山人一怒之下,右手就跟着劈出,怎奈山人受创过巨,掌力出手,身子不稳,才被两个小子逃出手去。”
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喘息,突然右手袍袖一挥“嗒”的一声,手上已多出一支八尺来长的风磨铜旗杆,杆上挂着一面黑色三角小旗。
披发大仙随手—抖,旗杆骤然缩短,剩了一尺来长,他脸色也随着黯淡,苦笑道:“这杆‘真武旗’相随山人,纵横江湖三十年,从此就要永远离开山人了。
“少年人,你和山人最后相遇,总算有缘,山人就以此旗相传,七十二招‘地煞旗诀’,就藏在旗柄之内,乃是山人花去毕生心血,精研而来的绝技,有你这样的传人,山人虽死,也可放得下心了。”
方玉琪微微一怔,急忙躬身道:“老前辈如此厚爱,晚辈实是感激,只是晚辈师仇未报,怎忍见异思迁?此事请恕晚辈不敢遵命。”
这种奇遇,原是武林中人梦寐难求之事,披发大仙想不到自己开出口来,居然还有人拒绝,他怔了一怔,怒道:“山人只要传你武功,并没叫你背叛尊师,难道披发大仙还辱没了你不成?”
方玉琪惶恐道:“老前辈息怒,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披发大仙道:“那你还不过来,接过此旗?”
方玉琪道:“老前辈伤势虽重,只要调养一段时期,也不难恢复,老前辈厚意,晚辈却万万不能接受。”
披发大仙默然半晌,叹道:“山人被绿袍老鬼踢中丹田,内伤极重,此时不过仗着多年修为,勉强提住一口真气,为时实已不多,少年人,你既执意不肯,山人势难勉强,不过,你难道忍令山人一生精研而来的绝学,委顿荒山,或者甚至落人匪人之手吗?”
方玉琪听他说得有理,万一落入匪手,仗以为恶,岂不就是自己间接造成?心中不由一阵犹豫。
站在他身边的姜青霓,瞧着方师哥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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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师哥坚决不肯接受,心中大是替他可惜,这时插口道:
“方师哥,老前辈说得有理,你还是收了罢!”
方玉琪突然点头道:“晚辈暂时收上,且等老前辈伤势好了再说,此时让晚辈抱老前辈到准提庵休息罢!”
说着,走近几步,正待伸手去接。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小于接招!”
一股强猛掌风,裹着一团黑影,往方玉琪当头扑到。
不!另外还有两条人影,闪电掠出,其中一个,一把把“真武旗”抢了过去!
这当真变起仓猝,方玉琪心中一惊,后退不及,立即右脚斜猝,身形一旋,使出迷藏步,一下便闪了开去!
耳中只听披发大仙一声大吼,紧接着“砰”的一声,那个抢到“真武旗”的,已被他一掌震飞出去三丈来远,扑倒在地,立时了账,手上的“真武旗”也一下摔出老远,骨碌碌滚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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