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修罗教主(2/2)

“九阴爪!”白云燕听师傅说过“九阴爪”是旁门中最厉害杀手,一种专抓头盖,一种专抓人心,都是十指直伸,可以一下抓碎脑袋,也可以一下抓出人心来。

他乍见杜老道使出“九阴爪”脸上不觉有了怒容,大声道:“在下和你无怨无仇,你居然使出‘九阴爪’来了?”

杜老道厉笑道:“好小子,你居然还识得‘九阴爪’!”

他这下出手何等神速,话声未已,灰白十指已经触及白云燕胸前衣衫!

白云燕身子不闪不避,根本连动也未动,直等对方手指快要触及衣衫,才左手掌心一摊,五指并拢如叶,朝前轻轻一抬。

这一抬,看去根本丝毫不曾着力。

杜老道简直连看都没看清楚,但觉一股奇大的力道涌上身来,一个人就应手飞起“砰”的一声,背脊撞在六尺外一堵砖墙之上,虽然并未负伤却撞得他血气翻腾,不觉大大的喘了两口气,双目直视,一脸俱是惊骇之色!

白云燕冷傲的朝他一笑,说道:“你还想再试么?”

杜老道在江湖上也算是成名人物,他做梦也想不到今天会栽在一个初出江湖的白衣教门人手下,不觉厉声尖笑道:“好,好,白衣教的小子,你记着,杜老道”

他话声未落,白云燕双眉一挑,截着他话头,朗声道:“我说过我不是白衣教门下,你怎么说不清的?”

说完,正待朝门口走去。

这一抬头,瞥见门口当门站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一身翠绿衣裤的小姑娘,微微鼓起的胸前垂着两条乌油油长辫,辫梢结了两朵小红花,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咭的笑道:“杜老道,人家相公既然说不是白衣教门下,那就不是白衣教门下了,你干嘛说都说不清?”

杜老道见到绿衫小姑娘,不禁神色大变,一脸俱是惶恐之色,连连躬着身道:“是、是,月月姑娘,小道该死,小道无能,你你老说得是,他是不是白衣教门下,不是不是的”

绿衫姑娘抿抿嘴,道:“你要死快哉,怎么叫起我‘你老’来了,我几时老了?”

“是、是,不老,不老”杜老道头上绽出了青筋,额头上不觉也有了汗水,不住的打揖躬身道:“月月姑娘原谅,小道该死”白云燕看得好生奇怪,杜老道见了这绿衫姑娘,怎会像老鼠见了猫一般,怕得如此厉害?心中想着,不由得朝绿衫姑娘看去。不料绿衫姑娘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也正好朝他看来,四目相投她嫩靥上蓦地飞起两朵红云。

白云燕因她挡在门口,这就含笑道:“姑娘请让路。”

绿衫姑娘口中“啊”了一声,忽然娇笑道:“这位相公,小婢是奉教主之命,来请你的。”

“教主”这两个字,听得白云燕心头微微一怔,心中迅速忖道:“这月姑娘和杜老道似乎极熟,杜老道硬指自己是白衣教门下,可见他一定和白衣教的人,并不认识,月姑娘口中说的‘教主’,当然也不是白衣教主了,那么这个‘教主’又是什么教主呢?这一想,不觉问道:“姑娘说的是什么教主呢?”

杜老道忙道:“教主请你去,你就该快去。”

绿衫姑娘横了他一眼:“谁要你多嘴了?”

杜老道连忙应道:“是,是,老道不敢。”

绿衫姑娘俏目一转,朝白云燕嫣然一笑道:“相公见了面,不就知道了么?”不待白云燕开口,就转身道:“相公请随小婢来。”

白云燕心中觉得好奇,就举步跟着绿衫姑娘身后走去。

杜老道在后躬着身道:“还望月姑娘在教主面前”

绿衫姑娘没有回头,只是边走边道:“放心,教主不会要你命的。”

“是,是”杜老道连连称谢道:“多谢姑娘成全。”

绿衫姑娘只轻轻哼了一声,连头也没回,一路俏生生的朝前行去。

白云燕跟着她穿过一个小天井,又折入一条迥廊,再跨进一个月洞门,这里好像是一座跨院,院子里放着十几盆兰花,幽香扑鼻!

正面石阶上,湘帘低垂,静悄悄的不闻一点人声。

两人刚走近石阶,就听到屋中传出一个娇脆无比的口音问道:“月儿,来了么?”

绿衫姑娘这回却恭敬的应了声“是”举步跨上石阶,一手打起湘帘,欠欠身道:“相公请进。”

白云燕不知方才说话的人是谁?只当也是侍候教主的使女,心中暗道:“这位教主倒是风流得很,身边侍候他的人,都是娇滴滴的俏使女!”

当下也就不再客气,举步跨了进去。目光一转,只见这间屋中,极似客室,上首放着几把木制粗劣的椅几,和一张八仙桌,但却阒无一人。

绿衫姑娘跟着走入,娇声道:“相公请坐,小婢进去通报一声。”

说完,翩然往里进走去。

白云燕就在下首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过没多久,只见另一名绿衫姑娘手中托着一个银盘,俏生生从后面一道门户中走出,一直走到白云燕面前,才把银盘往几上一放,取起一个白瓷描金茶盏,放到几上,轻启樱唇,低低的道:“相公请用茶。”

白云燕道:“多谢姑娘。”

那绿衫姑娘粉面微酡,低声道:“不用谢。”

取起银盘,匆匆退去。

白云燕独自坐着无聊,就捧起茶碗,一手掀开碗盖,轻轻喝了一口,只觉入口就有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他只知道这是极上等的茶叶,却叫不出名称来。

就在喝茶之时,耳中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唧唧哝哝的低声说话,好像是两个少女的声音,只是她们声音说得极轻,听不清她们说话的内容。

这已是白云燕内功精纯才听得到,换上一个人,隔着一堵墙,那会听到里面的人低声交谈的声音?接着里面传出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先前那个绿衫姑娘搴帘走出,迅快的打起了门帘,口中娇声说道:“相公,教主出来啦!”

白云燕慌忙站起,目光随着一抬,朝里投去。

这一瞬间,白云燕但觉眼睛一亮,从里间跨出来的,竟是一个身穿浅紫曳地衣裙的长发少女,看年纪最多只有十八九岁,生得粉脸桃腮,明眸皓齿,艳光照人!

“教主!”这貌美如花的紫衣少女竟然会是教主?她是什么教的教主呢?白云燕实在感到难以相信,一时不觉睁大双目,有些怔怔出神!

紫衣少女被看得脸上微微一红,姗姗走近上首一张木椅,轻启樱唇,娇声道:“白相公请坐。”

白云燕经她一说,才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抱抱拳,说:“在下见过

教主”

紫衣少女已在椅上坐下,微笑道:“白相公请坐了好说。”

白云燕发觉自己不知怎地,竟然举止有点失措,口中应着“是”就回身坐下,他又偷偷的看了她一眼,觉得他们教中怎么会让一个恁地年轻的少女,来担任教主的?教中的人都会服从她么?”

紫衣少女抬眼道:“我听说白相公第三招上就胜了杜护法,白相公身手非凡,不知是哪一门派的高弟?”

她说来又娇又脆,声音好听极了。

白云燕道:“在下没有门派。”

紫衣少女道:“那么白相公的尊师,一定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高人了?”

白云燕道:“家师方外之人,不在武林之中。”

紫衣少女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偏头问道:“白相公是不是因为姓白才穿一身白衣的呢?”

“那倒不是。”

白云燕道:“因为在下是白衣侠,自然要穿白衣了。”

“白衣侠?”紫衣少女忽然展齿一笑,说道:“这名称很好听,只是我怎么从未听人说过?”

她这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晶莹的编贝般牙齿,更觉得甜美动人!

白云燕脸上一红,说道:“在下大哥江湖上都称他白侠,在下是他兄弟,所以自称白衣侠”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那么我穿的是一身紫衣,也可人称紫衣侠了。”

绿衫姑娘在旁道:“教主该称紫衣女侠,如果换上男衫,才能称紫衣侠。”

“嗯”!紫衣少女轻嗯一声,说道:“我几时要嬷嬷给我缝制一身男装,去行走江湖,大家一定会叫我紫衣侠了。”

白云燕道:“教主见召,不知还有什么见教?”

紫衣少女道:“自然有了,杜护法因为怀疑白相公是白衣教的人,才用了些手段,把你请来,但方才我听月儿说,白相公真的不是白衣教门下了。”

“自然不是。”

白云燕道:“就是为了这身白衣,在下已经一再被人误会,遇上很多麻烦,也和白衣教结下了梁子,在下所以要自称白衣侠,就是要表示和白衣教的区别。”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紫衣少女说的杜护法用了些“手段”才把自己“请”来,不觉心中一动,问道:“在下记起来了,树林间那一片白雾,就是杜老道使的手法?”

紫衣少女微笑道:“那是我们教里的‘七里雾’。”

白云燕怒声道:“杜老道把在下掳来,究是为了什么?”

紫衣少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柔声道:“你别急呢,我不是正在告诉你么?”

她娇柔的接着道:“后来你只用一招,就胜了杜护法,足见武功高强,我正有一件为难的事想和白相公商量不知白相公肯不肯答应”

她说话吞吞吐吐,更觉娇柔不胜之态,任何男人都会从心里升起我见犹怜!

白云燕心里就有着不论她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的一股豪气,一面问道:“教主有什么为难,但请明说,只要在下办得到,自当效劳。”

“谢谢你。”紫衣少女娇靥上绽出一丝喜色,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教里”

白云燕问道:“不知贵教是什么名称?”:“修罗教。”紫衣少女接着道:“我爹是本教的教主,三年前因练功走火入魔,教中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白云燕只是看着她,没有作声。

紫衣少女续道:“那是教中的一册武功秘笈无故失落,这点我先要加以说明,那册武功秘笈,叫做‘修罗诀’,一共有九诀,教中长老,只会七诀,只有教主才能练完九诀,我爹有两个同门师兄弟;也就是本教的长老,一向和爹不睦。自从爹走火入魔三个月前突然失踪,我们到处找不到他老人家,教中的钱护法和杜护法,就要我继任教主,十天前爹的一个对头给爹下帖,约爹到高林桥见面,我是爹的女儿,自然不能不来,我武功不如人家,如果我败了,我是本教的教主,修罗教也就永远在江湖上抬不起头来,我我为难死了,所以”

她娇靥又红了起来,低低的道:“所以我想请白相公帮忙”

白云燕道:“教主是要在下助拳?”

紫衣少女微微摇着螓首,说道:“修罗教的事,是不能有外人助拳的。”

白云燕道:“那么教主要在下如何效劳呢?”

紫衣少女抬起美目,盈盈的看了他一眼,才道:“我想不知你肯不肯?”

她欲语还休,似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白云燕道:“教主但说无妨。”

紫衣少女腼腆的道:“我想请白相公只说是我师哥,前去赴约”

白云燕和她眼神相投,就有使人无法推辞的感觉;但要他冒充修罗教门下,他不禁迟疑了,沉吟道:“这个”

紫衣少女望着他,她那美丽如画,天真无邪的脸上微有失望之色,说道:“白相公如有为难,不肯答应,那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的,这本来是我的事,不能烦劳外人的”

白云燕看着她那种失望的神态,心里竟然大是不忍,好像自己有帮助她的义务,她有什么忧患,竟和自己有什么忧患一般,自己和她虽然只是初次见面,就不忍拒绝,这是什么缘故,连自己也说不出来,就毅然点点头道:“教主不用担忧,在下答应了。”

紫衣少女惊奇的看着他,梨颊上忽然有了喜色,娇声道:“白相公,你真的答应了?”

白云燕道:“在下说出来了,自然是真的了,只是”

紫衣少女眨着眼睛问道:“只是什么”

白云燕道:“在下可以代教主去赴约;但在下不能穿这身白衣。”

紫衣少女浅浅一笑道:“是啊,你如果穿了白衣去,那就是白衣侠,不是我师哥了。”

“嗯!”她口中轻嗯了一声,回头道:“月儿,你快去请嬷嬷来,给白相公缝制一件衣衫,嗯,时间很急了,越快越好。”

月儿答应一声,转身往里走去,过不一会,领着一个花白头发身穿蓝布衣裤的老妪进来。

那老妪眨着一双三角眼,朝白云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阵,才朝紫衣少女福了福,呷呷尖笑道:“教主要老婆子给这.位白相公赶缝一件长衫?”

紫衣少女含笑点头道:“嬷嬷,白相公答应了,只是他不好穿着这件白衣去赴约,所以只好烦劳嬷嬷给他缝制一件长衫了,最好也是紫色的。”

她说到最后一句,粉脸不觉红了一红,呈现出少女娇羞神态。

蓝衣老妪又看了白云燕一眼,神秘一笑,点着头道:“老婆子省得。”

紫衣少女道:“那就请嬷嬷给他量量身材了。”

“这还用量?”

蓝衣老妪呷呷笑道:“老婆子只要看上一眼,就比量还准。”

“还有。”紫衣少女又道:“嬷嬷,你给他缝好了,替我也缝一件好么?”

蓝衣老妪道:“教主要缝制什么样的?”

紫衣少女举手理理披肩长发,说道:“自然也是男装了。”

蓝衣老妪眨动三角眼,奇道:“你缝制男装作甚?”

“嬷嬷不用管嘛!”紫衣少女撒娇的道:“我要你也给我缝一件咯!”

“好!好!”蓝衣老妪呷呷笑道:“缝、缝,只要你想要,老婆子还不缝吗?”

紫衣少女欣然笑道:“谢谢嬷嬷,你就快些缝吧。”

蓝衣老妪应着“好”转身往里就走。

白云燕问道:“教主这对头叫什么名字呢?”

紫衣少女:“我也不知道,那张帖子上没有具名,只画了一个令牌,上面有一个狰狞的鬼脸,我问过钱护法,他跟爹有三四十年了,也说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钱护法这些天总是愁眉不展,一定是这人很厉害了。”

白云燕道:“他约教主到哪里去呢?”

“高林桥,离这里不算很远。”

紫衣少女说到这里,忽然含羞一笑,低着头道:“你现在是我师哥的身份,就不该再叫我教主,我叫修蕙仙,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白云燕听她叫自己“师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舒服,暗道:“我要是真有她这么一个师妹多好?”

修蕙仙(紫衣少女)看他只是楞楞的望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不觉一阵娇羞,酡红了脸,纤纤如玉的手指,只是绕着她一股秀发,也就没再说话。

不多一会,天色渐渐昏暗下来!

白云燕口中忽然“咦”了一声。

修蕙仙抬眼问道:“你师哥,你想到什么了?”

她改口叫他“师哥”了。

白云燕道:“怎么天就黑了?”

修蕙仙回眸一笑,说道:“傍晚了,天不会黑么?”

白云燕道:“今天好像过得很快。”

修蕙仙道:“师哥醒来,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了。”

她“师哥”二字已经叫得很顺口。

白云燕听她叫着“师哥”觉得有些飘飘然;但他“师妹”

或“蕙仙”就叫不出口来,可是心里早叫了好几声了。

月儿进来点上了蜡烛。

不多一会,另一名绿衫姑娘端着食盒走入,在木桌上放好两副杯筷,从食盒中端出四五盘菜肴和一个银壶,大概是酒了,一起在桌上摆好,才欠着身道:“教主请白相公用晚餐了。”

修蕙仙盈盈站起,含笑道:“师哥,请上座呀!”

白云燕道:“在下”

修蕙仙朝他抿抿嘴,娇嗔道:“人家已经叫你师哥了,你还是在下、在下的,那就不像是师兄妹了。”

白云燕点头道:“师妹说的是。”

举步走到上首一张椅上坐了下来。

修蕙仙嫣然一笑,也在左首的椅子坐下来。

月儿手执银壶,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修蕙仙举起酒杯,幽幽的道:“师哥,我不会喝酒,我敬你。”

只轻轻的沾了下唇。

白云燕看着她举杯的玉手,纤纤如笋,白腻如玉,不由得看呆了,拿起酒杯,竟然忘了喝酒。

修蕙仙粉脸一红,低低的道:“你怎么不喝酒呢?”

白云燕哦了一声,如梦初醒,忙道:“我喝!我喝!”

一口把酒喝干了。

月儿看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急忙捧着银壶,给他又斟满了酒。

白云燕举杯道:“方才是教师妹敬我的,现在我该敬你了。”

说完,又待举杯喝去。

修蕙仙道:“师哥,你吃些菜再喝呢!”

月儿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修蕙仙粉脸一红,说道:“你笑什么?”

月儿道:“教主和白相公敬来敬去,真是相敬如宾。”

修蕙仙听得脸上更红,娇嗔道:“你嚼什么舌根?”

月儿睁大美目,说道:“小婢并没有说错呀,白相公不是教主的贵宾吗?啊,对了,白相公是教主的师哥,那就不算是客人了。”

修蕙仙叱道:“你不懂就不会少说几句?”

一面红着脸回头道:“师哥请用菜了。”

白云燕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觉得这位“师妹”娇柔动人,一脸俱是天真无邪的模样,连吃在嘴里的酒菜,都不知是什么味道了。

月儿站在一旁,替他斟酒,几乎是酒到杯干,一小壶酒,转眼就喝完了,他一张俊脸,也红馥馥的更显得星目有光,玉面生春,俊美得使少女心动。

修蕙仙轻柔的道:“师哥今晚还要去替我赴约,酒不可喝多了,月儿给白相公添饭吧!”

月儿答应一声,替两人装了饭送上。

白云燕连吃了三碗,修蕙仙只吃了一碗便自停筷,只是坐着相陪,等他吃毕,才一同站起。月儿送上两条热面巾,和另一个绿衫姑娘收过碗盘又沏上了香茗。

白云燕问道:“师妹,高林桥在哪里。咱们可以走了。”

修蕙仙道:“还早着呢,现在连初更都没到,那人约的时间是在三更,师哥喝口茶,可以好好的去休息一会。”

一面朝月儿吩咐道:“月儿,我也要进去掇拾一下,你领相公到房里休息去。”

月儿应了声是。

修蕙仙站起身道:“师哥,我先进去了。”

说完,款步往里行去。

白云燕拿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

月儿道:“白相公,时间还早,你也应该进去歇一会才是,小婢听钱护法说,那魔头很厉害呢,相公随小婢到房里去吧!”

白云燕说了声:“也好。”

随着站起。

月儿一手拿起烛台,打起门帘,等白云燕走入,才走在前面引路。

客室后面是一条走廊,和狭长的小天井,月儿领着他走到一间房门口,伸手推开木门,欠身道:“白相公请进。”

白云燕举步跨入,但觉得眼前一亮,这间房中,不但粉刷一新,连床榻桌椅,都极精美,窗前一张书案上,还有精制的文房四宝,床上锦帐衾褥,都是精工湘绣,不但十分富丽,而且房中还可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月儿把烛台放到桌上,又欠欠身道:“白相公请休息了,到时候,小婢自会来请你的。”

说罢,神秘一笑,退了出去,随手掩上了房门。

白云燕从腰间解下双剑,放到桌上,脱下长衫,就在床上盘膝坐下。

他一在床上坐下,但觉床铺上香味甚浓,敢情这被褥上都薰过香,一阵阵非兰非麝的幽香,隐隐约约的往鼻孔中直钻,要想坐息运功,一时哪想静得下心来?他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之中,一下认识了两位姑娘,第一个是沈红玉,人美如玉,带着几分脉脉含情的沉默,第二就是修蕙仙,美得娇柔,美得天真无邪,使人不忍拂她的意。

这两位姑娘,简直春兰秋菊,难分轩轾,如果一定要把她们分开来加以评章,那么也只能从她们的性格上来分析,沈红玉比较沉静,修蕙仙虽是修罗教的教主,却有些娇生惯养,娇而且嫩他心里想着,两张美丽的笑容,竟然不时的在面前浮起!

不,耳中隐约的可以听到一个娇脆的声音叫自己“大哥”一个娇柔的声音,叫自己“师哥”

知好色,则慕少艾,这是孟老夫子的名言。白云燕从小跟随师傅,从没和女孩子接触过,一下认识了两个美丽的姑娘,哪能不教他心生绮情,堕入情网?他坐了一会,依然无法摒除杂念,索性不坐了,横身躺下,哪知这一阵阵的幽香,竟是从枕上透出来的,越闻越香,幽而且甜!他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白云燕及时睁开眼来,翻身坐起,只见月儿捧着折叠整齐的衣衫悄悄走入,看到白云燕跨下床来,立即含笑道:“白相公没有睡么?”

白云燕道:“睡了一会了。”

月儿把捧着的长衫打开来,说道:“白相公穿穿看,不知合不合身?”

那是一件浅紫色的长衫,和修蕙仙身上穿的衣裙颜色相同,当下就由月儿伺候着白云燕穿上,扣好衣扣,试一转身,只觉十分合身,一面说道:“很好,很合身。”

月儿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俏眼,上下打量着,含笑道:“白相公身材好,人更生得英俊,穿什么衣衫,都很、合适,白色的蕴藉风流,紫色的温文尔雅”

白云燕双手结好束腰带,一面笑道:“你很会说话。”

月儿道:“小婢说的是真话。”

接着道:“时间差不多了,教主要小婢给她来拿东西哩!”

转身走近书案,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紫色绣花的小包。

白云燕问道:“这是谁的房间呢?”

月儿抿抿嘴笑道:“教主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你说会是谁的房间?”

难怪枕上有这么香了!

“啊!”白云燕惊啊了一声道:“该死,在下怎好在教主的房中休息?”

月儿低声道:“教主不让小婢告诉相公的,白相公见了教主切莫提起。”

月儿道:“时间差不多了,白相公佩上长剑,咱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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