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2)

摩达尊者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们居然还有人从后进偷入?”一面回头道:“了一,你去后进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摩迦尊者一摆手道:“不用去了,人家已经来了。”

话声甫落,果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殿后转出一行人来!

那是少林寺达摩院住持慈惠大师,率同十八名身穿灰僧衣的和尚走了出来。

慈惠大师单掌当胸,行了一礼道:“贫衲少林慈惠,来得鲁莽,请三位尊者原谅了。”

他身后十八名青衲和尚每人手中各持两支镔铁禅仗,在慈惠大师说话之际,已和众人合在一起,把手中镔铁禅杖分给下保护道善法师的六个和尚,和跟随通济大师而来的八名护法。

(他们进入天竺寺来,当然不好携带禅仗)

这时“护法堂”前面大天井中,也正有一行人朝阶上走来。

这一行人为首的是瘦金刚知本大师,太一道长、守一道人、禅弹子贺德生、常慧,和戴珍珠的随身四婢四香。

他们由前面走入,可见站在两廊的僧人,已经全解决了。

摩达尊者一眼看到知本大师,不觉一怔,怪笑道:“原来是瘦金刚知本大师!”

摩迦尊者目光一动,问道:“哪一个是瘦金刚知本大师?”

知本大师合十道:“老衲知本,这位大概就是天竺三尊者之首的摩迦尊者了。”

摩迦尊者合十答道:“贫僧正是摩迦,知本大师乃是少林唯一仅存的知字辈高僧,贫僧慕名已久,今日能和少林高僧晤面,真是贫僧之幸。”

知本大师道:“尊者好说。”

摩迦尊者又道:“大师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想必定有见教,贫僧洗耳恭聆。”

“见教不敢。”

知本大师合掌道:“不过老衲想奉劝尊者,佛门弟子,慈悲为怀,一统门为恶武林,是中原武林的公敌,三位尊者”

“啊!”他突然“啊”了一声,脚下踉跄后退了三步,目中精芒如电,直注摩迦尊者,喝道:“尊者一派宗主,如何在老衲说话之时,乘人不备,出手暗袭老衲?”

“哈哈!”摩迦尊者厉笑一声道:“你是少林寺唯一仅存的长老,中原武林大概只有你算是老僧的对手,兵不厌诈,你已公然和老僧为敌了,老僧不乘机把你除去,更待何时,这只能怪你太不小心了,如今你已中了我一记‘无形大天罗印’,功力再高,只怕也难能再接我三掌了!”笑声中,果然又是一掌,直劈过来。

他这一掌,依然无声无息,不见一点掌风!

丁建中、戴珍珠听到知本大师口中惊啊出声,立即一左一右抢了出来,挡在知本大师面前。

摩迦尊者杀心已动,岂肯罢手,口中厉喝一声:“小狗还不滚开?”

左手拍出一掌,直竖不动,左手大袖突然朝丁建中迎面拂来。

丁建中大喝一声,双掌平胸推出。

戴珍珠怕丈夫一人不是摩迦尊者对手,也一声娇叱,双掌同时朝前推去。

丁建中拍出的双掌,一掌拦截摩迦尊者直伸的右掌,志在迎击他劈向知本大师的一记‘无形大天罗印”一掌却是迎向他拂来的左手衣袖。

双掌甫发,顿觉对方两股千钧压力,奇重无比,凭自己一人之力,几乎无法抵挡得住!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戴珍珠的双掌,也已拍出,又是两道掌风,朝前冲去。丁建中本来已觉独力难支,这下得到戴珍珠两道掌风的加入,自己的掌力,在无形之中,陡然增强了几乎一倍,内力暴长,朝前反卷过去!

要知丁建中、戴珍珠在天香之宫合籍双修,练成了“三阴、三阳玄功”两人同时出手,三阴真气和三阳真气,相生相辅,威力自然陡增!

双手掌力乍然一接,摩迦尊者但觉一股巨大无伦的压力,朝自己撞来,身躯不由一震,一个人竟然被震得站立不住,往后退出了一大步。

这下直把摩迦尊者惊得不知所云!在他想来,中原武林,除了少林寺硕果仅存的瘦金刚,是他唯一的劲敌,只要先伤了瘦金刚,其余的人,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哪知丁建中、戴珍珠两人合掌,不但拦截了自己劈向瘦金刚的一记“无形大天罗印”而且还把自己震出了一大步。

这当真是使他无法相信之事“大天罗印”是西天竺最上乘的佛门奇功,比之“大手印”还要厉害,普天之下,没有任何掌力,可与它比拟,如今居然被人家硬接了下去,这叫他如何不惊?

“好!”摩迦尊者虽被两人合力震退,但他内心自然万分的不信,口中厉笑道:“你们再接老僧一掌试试!”

双手一举,两只蒲扇大的手掌,分向丁建中、戴珍珠两人拍来。

丁建中、戴珍珠联手合击,不但接下了对方的掌势,还把对方震退了一步,两人心中登时明白,这是“三阴、三阳玄功”的威力。此时眼看摩迦尊者又发掌击来,两人各自相顾一笑,丁建中左手一伸,握了戴珍珠的右手,口中大笑道:“来得好,大和尚那就教你再试试愚夫妇的掌力吧!”

右手一掌,迎着拍出。戴珍珠同样左手一抬,纤纤玉掌,同时拍了出去。

他们方才只是两股掌力在拍出之后的中途结成了一起,威力最多也只能发挥到三四成光景,因为那是无意之间的巧合,这回两人一手互握,体内三阴三阳真气,互相流通,掌力之强,自然和方才迥然不同!

三人两掌,很快就接实了,既无蓬然声响,也没有如涛风声。

但摩迦尊者立时感觉到不对了.他双掌拍向两人,两人迎击过来的掌力,恰如春风般柔和,使人有暖洋洋的感受!

摩迦尊者心头蓦然一惊,自己这两记掌力,用上了八成力道,分向对方两人击去,双方如果功力相等,攻和拒的力道,就该抵消,对方掌力如果不如自己,就会被自己击伤;但如今是对方的掌风拂上了自己!

莫非是自己的掌力挡不住对方的掌风?

这原是心念一动之间的事,就在此时,突觉自己拍出去的两团掌力,被迫反击过来,同时在自己两团掌风后面,还有一大片和风,像在春天的原野上,漫无边际的吹来!他心头感到无比的骇异,赶忙双手一招,把掌力收回,然后再次平胸推出。

大家都可以看得到丁建中夫妇只是轻轻拍出一掌,摩迦尊者却手忙脚乱,收掌再发,才接下了丁建中夫妇的一掌,但还是被震得僧袍往后飘飞,一个人往后连退了两步。

摩迦尊者脸色变得煞白,一阵嘿嘿厉笑道:“好,好,中原武林果然高手辈出,人才鼎盛!”随着话声,回头吩咐道:“你们把为师的兵刃取来。”早有一名黄衣僧人,应声而去,接着只见他手捧一支降魔金轮,急匆匆走出,送到摩迦尊者面前。

摩迦尊者接过降魔金轮的同时,矮胖凸肚的摩罕也取出一柄嘎章嘎,瘦小如猴的摩达也迅快从他项上取下了金圈。

这边少林寺僧和相国寺八名护法,早巳手握镔铁禅仗,严阵戒备。此时眼看对方三个尊者都亮出了兵刃,太一道人、破山剑客、飞霜剑等人也纷纷掣出了长剑。

瘦金刚知本大师在毫无防范下,被摩迦尊者暗暗发出一记“无形大天罗掌”一身真气几乎被他震散。

差幸瘦金刚练的是禅门中最难练的“枯禅神功”和“般若禅力”因此虽在毫无防备之下,但“枯禅神功”就是没有主人施为,也会自生反应,在体内布成一层防护力量,当时虽被震得后退了两步,这层防护力量几乎全被震散,对知本大帅而言,却丝毫并未负伤。

达摩院住持慈惠大师手提禅杖,急步走上,低声问道:“师叔是否伤到哪里了吗?”

知本大师缓缓纳了口气,说道:“还好,老衲这几年面壁枯坐,还有些心得,他这一记‘大天罗印’,还伤不了老衲。”

“阿弥陀佛。”慈惠合十道:“师叔神功盖世,佛法无边,区区邪魔外道,自然伤不到你老人家了。”

知本大师正容道:“少林武功,半多出自天竺,天竺武功,应该是佛门正宗,怎能说它是邪魔外道?只是摩迦等人,心术不正,武功也练得渐渐入魔罢了。”

慈惠大师合掌道:“师叔说得极是,弟子总觉得他出手之际,透着几分魔道。”

丁建中抽出了寒光如水的倚天剑,戴珍珠也从身边取出两把晶莹夺目的羊脂白玉折扇。

摩迦尊者手持金轮,看了两人一眼,缓缓说道:“两位能接下老僧两记‘大天罗印”普天之下,只怕也屈指数不出几个人来,因此老僧颇想看看两位的庐山真面目,再行动手,两位可肯答应吗?”

丁建中大笑道:“当然可以,咱们既已动手,自然要正大光明的和尊者放手一搏了。”

话声一落,两人同时以手搓脸,很快的洗去了脸上易容药物,回复本来面貌。

摩迦尊者目睹两人竟有如此年轻,不禁呆得一呆,问道:“两位是贤伉俪么?”

丁建中道:“正是。”

摩迦尊者怔怔的道:“合籍双修,你们练的是玄门仙家功夫了?”

丁建中笑道:“三教原来是一家,尤其在武学上,红莲白藕,同根同枝,殊途同归,万法归一,何曾有玄门、佛门之别?”

“有。”摩迦尊者道;“玄门仙家之学,才有合籍双修,阴阳交泰,万物化生,和佛门清净寂灭,自然大大的不同了,好,老僧多承指教,两位小心,老僧要出手了。”

手中金轮一转,缓缓朝丁建中推来,他金轮推出虽缓,但一道令人窒息的压力,居然重逾千钧!

丁建中凝神壹志,竖剑当胸,缓缓吸了口气,长剑跟着缓缓劈出。

他使的是昆仑“少清剑法”一剑出手,就划出一大片剑气,嘶然有声,双方兵刃未接,两股劲气,已经乍相交接,丁建中劈出的剑气,在独力和摩迦尊者抗衡之下,自然要稍逊一筹!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丁建中剑势甫展,戴珍珠双手扬起,人也跟着翩然起舞,两柄白玉折扇,犹如蛱蝶展翅,化作两道晶莹白光,朝摩迦尊者金轮上飞砸过去。

说也奇怪,丁建中刚感到自己劈出去长剑,受到强大压力,剑身起了一阵轻颤,等到戴珍珠一出手,突然压力一松,剑光暴长,劈出去的剑势,既轻且快!

这一段话,只是三方兵刃出手之际,丁建中个人的感觉而已,其实这三人,兵刃一经出手,势道何等迅速?

但听“噹”的一声金铁大震,丁建中直劈的长剑,正好迎上了摩迦尊者的金轮,他以一支长剑,居然架住了势道沉重的金轮,而且毫无半点逊色!(丁建中夫妇练的“三阴、三阳玄功”必须同时出手)。

这下直把摩迦尊者看得大为惊奇,他当然也有感觉,丁建中一个人明明不是自己之敌,如何硬接了自己的一轮?

这时戴珍珠身形一个飞旋,(天香仙子四十九式“霓裳扇舞”折扇出手,身形就翩然起舞)就欺近摩迦尊者身侧,两枘白玉折扇也闪电般划到!

摩迦尊者手中金轮刚和丁建中长剑交接,突觉戴珍珠日玉扇划到身后之际,竟然把自己护身真气,划开了一尺有奇,扇招直递而入。

这下更使他惊骇已极,匆忙之间,左手大袖一挥,拂出一团劲气,身形向后暴退!

但他怎知戴珍珠“霓裳扇舞”一经展开,两柄玉扇交替攻到。他大袖一挥之力,虽然挡住了戴珍珠左手一扇,但戴珍珠右手玉扇也已经随后划到,但听一声裂帛巨响,摩迦尊者左手大袖,登时被削断了一大截!

摩迦尊者乃是天竺三尊者之首,平日一向自视甚高,常说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接得下他三十六招金轮。没想到在出手第一招上,就被一个年轻女子逼得往后暴退,还被切下了一角大袖。

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之事,心头不禁又惊又怒,口中大喝一声,大踏步跨上,金轮转动之际,发出“噹”“噹”“啷”“啷”的声响,呼的一轮,朝戴珍珠当头猛砸下来,金轮未到,已是挟着一股疾风,声势极是惊人。

戴珍珠左手折扇一收,往上点出,右手折扇却向摩迦尊者当胸划来。

摩迦尊者看她仅以左手玉扇迎点自己金轮,心中暗暗哼道:“小丫头,你这是自己找死!”右手一沉,金轮加速下落!

“叮”戴珍珠左手玉扇,往上点出,扇头抵中金轮,发出一声悦耳的金玉脆响,她白玉折扇合起来,连同扇骨,不过一尺八寸来长,居然把一柄往下直砸而下的巨大金轮,顶个正着!

不,顶住在头顶之上,再也压不下来。

“叮”!又是一声轻响,丁建中的剑尖也在此时贴上了金轮!

还有,戴珍珠右手折扇同时划到了摩迦尊者的胸前。

摩迦尊者真没想到方才丁建中以长剑硬接了自己一轮,如今一个年轻弱女子以一柄玉扇,也挡得住自己雷霆万钧的一击!(他当然不知道“三阴、三阳玄功”只要两人同时出手,即可相辅相生)。

不!就在丁建中剑尖贴上金轮之际,摩迦尊者但觉从两人剑、扇传来了两股力道,突然合而为一,化作一股巨大无匹的力道,冲力奇强,手中金轮猛然一震,几乎被震得脱手飞起,一时哪还站立得住,脚下一个踉跄,往后连退了三步。

这一记,他本是朝戴珍珠压顶击下,在外人看来,戴珍珠、丁建中一扇、一剑,只是把他金轮架住而已,他这突然踉跄后退,自然使人大为惊奇!

摩迦尊者连退数步之后,低头看去,才发现大红僧袍前胸,已被戴珍珠玉扇齐胸划开了尺许长一条,差幸尚未划破内衣!

摩迦尊者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过来,脸光神光湛然,徐徐放下金轮,合掌当胸,口中连念了两声:“阿弥陀佛”

然后朝丁建中、戴珍珠两人,合十一礼,说道:“两位施主手下留情,老僧不胜感激之至,老僧年逾八旬,正应静参禅机,虔修佛学,不该轻信人言,远来中土,今日之败,辱由自取,老僧立即返回天竺,这方丈一职,仍请道善师兄接掌,罪过罪过。”

丁建中、戴珍珠总以为今日天竺寺之行,必有一番激烈苦战,却没想到老和尚交手甫及二招,就忽然说出把天竺寺让与道善法师的话来,一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伪?或者另有打算,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摩罕尊者忙道:“大师兄并未落败,如何把这里一片基业,轻易让与人家?”

摩达尊者接口道:“二师兄说得极是,凭咱们师兄弟三人联手,天下无人可以抗衡,咱们为什么要回转天竺去?”

“阿弥陀佛。”

摩迦尊者低喧一声佛号,说道:“两位师弟为何识见之浅乃尔?”他伸手一指丁建中、戴珍珠两人,说道;“就凭这两位施主,神功通玄,咱们师兄弟三人联手,只怕也难是对手。”

接着左手一举,把那被戴珍珠玉扇截去半角衣袖朝两人展示了下,说道:“你们都知道,愚兄练的‘金刚阿罗汉护身神功’,岂是普通刀剑截得断的?”

再伸手一指胸前僧衣,接道:“这位女施主左手玉扇接住愚兄金轮,右手玉扇还划开了愚兄胸前僧衣,这是何等功力?再说这位丁施主他两次都以剑脊抵住愚兄金轮,若是他存心毁我金轮,愚兄这柄金轮,早就被毁了。”

他说到这里,朝丁建中抬目道;“丁施主可否把尊剑借与老僧一用?”

樊友泉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主人该把剑借给他,这老和尚已经觉悟了。”丁建中本来还有些犹豫,听了樊友泉“传音入密”的话,心知他说的绝不会错,这就含笑道:

“大师好说。”

双手把剑递了过去。

戴珍珠看得心头大急,摩迦尊者方才出手偷袭瘦金刚知本大师,这回岂会不再故技重施?

眼看丈夫把剑递去,她手中双扇暗暗作势,以防对方突然出手。摩迦尊者接过长剑,微微一笑道:“多谢丁施主,居然信得过老僧。”

他左手同时取起降魔金轮,朝他两个师弟,以及随侍左右的四个弟子(黄衣僧人)说道:

“你们都看出来了没有?丁施主这柄长剑,是何来历?”

他不待他们发言,就接下去道:“此剑名为倚天,为中国古代名剑之一,不仅削铁如泥,即使坚如金玉,也可一挥而断,丁施主只须贯注真气,数丈之内,可以无物不摧,他两次均以剑脊抵我金轮,就是不愿毁我法器,你们如若不信,可以让尔等开开眼界”

他说到这里,右手举剑,轻轻朝金轮上削去,这一削,但听“嗤”的一声,那金轮果然立被削去一角!

摩迦尊者右手连挥,一阵“嗤”“嗤”之声,不绝于耳,一柄重逾百斤的金轮,像卖瓜的削瓜一样,被削得片片下落,转眼之间,全已削完,只剩了一根轮柄,他把轮柄往地上一掷,含笑道:“你们现在都看到了。”

摩达尊者合掌道:“大师兄明知这柄倚天剑锋利无比,何苦自毁金轮?”

摩迦尊者大笑道:“愚兄回转天竺,从此一心礼佛,静参无上道,还要这凶器作甚?”

说完,两个指头,拈着剑尖,朝丁建中递去,说道:“多谢丁施主了。”

丁建中接过长剑,回剑入鞘,一面拱手道:“尊者大澈大悟,不愧是天竺高僧,愚夫妇无限敬佩。”

“阿弥陀佛。”瘦金刚知本大师走上前去,合十道:“尊者参透佛法,才能悟无上道,老衲深以为贺。”

摩迦尊者合十道:“老僧差点堕入魔道,还得感谢丁施主剑下点化之德。”接着又朝道善法师合十一礼道:“老僧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师兄多多原谅。”

道善法师没想到如此顺利,他就让出了天竺寺,一时连连合十道:“尊者好说,尊者好说。”

摩迦尊者回身道:“两位师弟,诸大弟子,立时随老僧回转天竺。”一面又朝罗无双合十道:“你给老僧转告令尊,老僧惭愧,不及面辞,罪过罪过!”

罗无双突然双膝一屈,跪了下去,说道:“弟子愿意随师尊回天竺去,还望师尊慈悲,准弟子随行,弟子不回洛阳去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摩迦双手合十说道:“你不是佛门中人,善男子,善女子,各有因缘莫羡人,女施主年事尚轻,前途无量,只是与我佛无缘。”

说罢,大袖一层,把罗无双一个人从地上托了起来,当先举步往寺外行去。摩达、摩罕眼看大师兄走了,自然只好跟着行去。

摩达尊者走了几步,回头道:“丁施主真有这般厉害吗?”

他双手合掌当胸,随着话声,右手反手一掌,朝丁建中拍来。

戴珍珠看他突然出手袭向丈夫,她两柄折扇已经收起,此时再取已嫌不及,左手一挥,从她袖中飞出一道紫光,应手而起!

摩达尊者但觉手指一凉,五根指头,立被削断了四根,鲜血洒落一地,口中闷哼一声,踉跄行去。

原来戴珍珠袖中飞出来的,正是一柄紫玉匕,不但破了对方一记“大手印”还削下了他四根手指。

罗无双被摩迦尊者托起身子,呆得一呆,正待举步奔出。

丁建中叫道:“罗姑娘慢点走。”

罗无双脸上毫无表情的道:“你有什么事?”

丁建中道:“罗姑娘要去哪里?”

罗无双道:“我要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里,永远也不要看到你。”

“这不太绝情了么?”

戴珍珠悄然走来,笑道:“罗姑娘,你和丁郎是义结金兰,情同生死的结义兄弟呀!”

罗无双神色一黯,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相见不如不见,我走啦!”

戴珍珠叫道:“罗姐姐”

罗无双回过身来,一把握住了戴珍珠的双手,泪珠已经夺眶而出,咽声道:“戴姑娘,妹子,不用说了,家父杀了你们两家的大人,你们到洛阳来,自然找我家父不可,我是他老人家的女儿,我能和你们在一起吗?再说再说好啦,妹子,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能不走么?愿你们白头到老,幸福快乐,我永远在祝福你们。”

双手一松,一个转身,翩若惊鸿,疾掠而去。

丁建中目送她远去,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戴珍珠走近他身边,悄声道:“随她去吧,她说的也是实情,咱们不能不去找老贼算帐,她是老贼的女儿,岂不教她难以为人?”

这时所有摩迦尊者座下的黄衣弟子,均已跟着天竺三尊者而去。

先前和罗无双一起站在右首的两个俗家装束中年人眼看情形不对,正待跟着走出。

驼龙沉声喝道;“两位请留步。”

两人脚下不由一停,右首一个道:“姜大侠有什么事?”

樊友泉含笑道:“两位要到哪里去?”

右首那人道:“三位尊者走了,在下两人自然也要走了。”

樊友泉道:“三位尊者是回天竺去的,两位呢,回到哪里去?”

左首那人道:“咱们回家总可以吧?”

樊友泉笑道:“两位大概是给罗八爷报信去吧?”

右首那人道:“朋友大概倚仗人多势众,想把咱们两人留下吧?”

樊友泉笑道:“朋友说对了,两位非留下来不可,你们就是出了这里,也出不了天竺寺大门,出得了天竺寺大门,也进不了罗八的大门,现在两位总该明白了吧?”

右首那人已经有些气馁,问道:“你们要待怎样?”

樊友泉笑道:“咱们要对付的只有罗八一人,和解散一统门,你们没看到连罗八的女儿也放过了么?你们只要束手就缚,随咱们前去,破了一统门,就可以释放你们了。”

右首那人道:“你们可以放过罗无双,怎么不放过咱们两个呢?”

樊友泉道:“罗无双不会去通风报讯,你们会。”

驼龙已是不耐,挥手点了两人穴道。

这两人既是一统门护法堂的人,武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他们知道大势已去,逞强反抗,只怕连命都会丢了,因此只好接受了“束手就擒”任由驼龙点了穴道。

道善法师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来,就顺利收回天竺寺,登上了方丈宝座,对樊友泉自然感激涕零,一面双手合十,向瘦金刚知本大师,相国寺方丈通济大师,以及丁建中夫妇,驼龙,太一道长等连连躬身致谢,一直送出天竺禅寺。

这时奉命率领少林寺二十八名弟子,扼守天竺寺外的戒律院住持慈相大师,也赶了过来,和众人会合。

相国寺方丈通济大师因开封有事,先行率领八名护法告退。

这时,道旁早已准备了十辆马车,大家各自上车,由四名少林弟子押着两个俗家装束的一统门护法堂弟子乘上最后一辆,分批上路,赶赴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