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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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天仁等四人守在神女宫右首一片树林之中,已经快有一刻之久,依然不见温九姑前来。

易云英新近学会了“传音入密”虽然只能和较近的人说话,但这时正好派上用场,回头朝金澜道:“她再不来,真是闷死人了!”

金澜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大概快了,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二更天。现在已快到二更了。”

只听丁天仁低喝道:“有人来了,大家注意!”

易云英等了一会,依然听不到一点声音,也没见人影,不觉朝丁天仁以“传音入密”问道:“大哥,他们人呢?”

丁天仁也以“传音”答道:“他们是从北首绕过来的,现在正朝我们这里走来。”

易云英心想:“难怪我一直注意着林外,没见到半点鬼影子。”

突听温九姑的声音在数丈外传了过来:“就在这里吧,大家不妨坐息一会,时间也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忽然“唔”了一声,尖声道:“林内有生人气味,是什么人躲在林中,还不给老婆子出来?”

丁天仁听得暗暗一怔,忖道,这老婆子果然名不虚传,自己等人和她相距少说也有四五丈远近,她居然嗅出入的气味来了!

一面应声道:“是在下兄弟路过此地,在林中休息,不想惊动了贵宫的人,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当先举步走去。金澜、易云英、王小七三人也一起跟在他身后走去。

温九姑先前还当隐伏林中的是神女宫的暗椿,此时眼看走出来四个一式穿着紫色长衫,脸如淡金的青年,听口气只是过路的人,还把自己四人当作神女宫的人。

神女宫座落在山麓之上,并不靠近大路,这四个紫衣青年说是路过此地,就不对了,但看他们身上却并没携带兵刃。

当然,四个年轻小伙子那会在温九姑的眼里,她坐在一棵大树根上,只抬了下眼皮,就毫不在意的问道:“你们四个是那个门派的弟子?”

丁天仁道:“岭南金家。”

岭南只有温家是武林世家,那有岭南金家?温九姑水泡眼一翻,射出两道寒星般的目光,沉声道:“岭南金家?老婆子怎么没听人说过?”

易云英哼道:“你不是岭南的人,当然不知道了。”温九姑道:“老婆子正好是岭南人。”

金澜道:“大概老婆婆不是江湖上人,所以虽是岭南人氏,不知岭南金家了。”

温九姑尖笑道:“老婆子正好也是江湖上人,几十年的老江湖了,你们四个小伙子别再在老婆子面前装佯了,说,是什么人派你们守在这里的?”

丁天仁道:“在下兄弟确实是岭南金家的人。”

“好!”温九姑道:“你说,你爹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老婆子也许知道。”

金澜冷声道:“我爹的名字,凭你也配问吗?”

易云英哼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哼,你听了不吓上一大跳才怪,我爹就是岭南金天王,我们是金家四太子,你现在总知道了吧?”

温九姑真还不知道,岭南几时出了个金天王?还有金家四太子,但看他们说得甚是认真,不像有假,一时真把温九姑搞得满头雾水,点头道。“好吧,就算你们是金家四太子吧,今晚在这里有什么事?”

金澜抱抱拳道:“我们奉父王之命,要在这里捉拿一名岭南温家的叛徒,和贵宫无关,四位请吧!”

她既说要捉拿岭南温家的叛徒,却又硬把温九姑当作神女宫的人。

这下可把温九姑激怒了!她一直和两个兄弟不和,只当是两个兄弟勾结了岭南的什么金天王来和自己作对,丁天仁、金澜、易云英三人,都已学会变音术卜是以她丝毫听不出来。

闻言不觉双腮鼓动,发出一阵呷呷尖笑,尖笑声中,人也霍地站起,一指四人,喝道:“好哇,你们四个小子原来是冲着老婆子来的,那好,你们都给老婆子留下。”

“原来你就是温九姑!”

丁天仁凛然而立,大笑一声道:“哈哈?你使迷药,对咱们并不管用,要是不服气,不妨和咱们放手一搏,看看咱们兄弟是不是能把你擒回去?”

他们说的这番话,乃是磨剑老人授意的,温九姑是个喜欢人家奉承的人,不顺耳的话只要几句就把她激怒了,只要把她激怒了,你就已有半数赢面了。

温九姑当然已在喝声中施放了“闻风散”但她身边的“闻风散”已经由石破衣掉了包。不过温九姑是目前武林中使迷药的第一把高手,她外号“九寡十八迷”这句话涵意就是温九寡妇有十八种可以把人迷翻的手段。(这“十八”

字并不是确实的数目十八种迷药,而是和十八般武艺一样,泛指多数而已,就是说温九姑身上纵然没有十八种迷药,大概八九种总是会有的)石破衣虽然从她身上搜到了“闻风散”、“迷信丹”等最主要的迷药,但未必全数都搜出来了。

因此丁天仁等四人早就预服了专解迷药的“温氏清灵丹”不怕她施展任何迷药。

温九姑白发飘飞,怒极而笑,一手抓起鸩头杖,厉声喝道:“好小子,你有多少能耐,来,来,你们四个一赶上吧!”

丁天仁朝前跨出一步,做然道:“对付你温九姑,在下一人就够了。”

温九姑看他空着双手走出,心中暗生疑惑,她在刚才说话之时,已经连使了几种迷药,这四个小子果然若无其事,没被迷翻,看来他们当真是有备而来!口中说道:“小子,你亮兵刃。”

她究是出身岭南温家,(岭南温家虽以迷药闻名于世,他们虽非名门正派,却也以白道自居)不肯对徒手的人出手。

丁天仁朗笑一声道:“在下兄弟纵横江湖,从不使用兵刃,你只管使杖好了。”

温九姑看着这淡金脸年轻人,呷呷尖笑道:“好。老婆子倒是不信,你能接得下几招?”呼的一杖,迎面直劈过来。

丁天仁不避不让,直等杖头离头顶三尺光景,才身形一侧,右手五指并拢,由侧面朝杖身上挥去。

这下温九姑鸩杖笔直压顶而来,势道何等强猛,但丁天仁这微一侧身,便已避开正面,他右手挥出之时,也就是鸩杖一击落空,擦着他肩头疾落之际,手掌一下拍在杖身上,这一下使的是巧劲,把一支直落的鸩杖,拍得直荡开去。

丁天仁却在此时身形直欺过去,左手五指如钩,奇快无比朝温九姑执杖右时抓去。他这一抓使的乃是“截经手法”因他曾和温九姑交过手,怕温九姑认出他的手法来,故而改指为抓,他练成“先天气功”之后,功力比从前增进何止倍藩,是以身法手法快速到令人目不暇接。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何殊电光石火?温九姑一杖击出,陡觉手上一震,杖势已被荡开,心头方自一惊,她究是久经大敌,杖势荡开,岂非门户大开,就在此时,丁天仁已经一闪而至,欺近右侧,探手抓来,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匆忙中猛吸一口真气,一个人离地数寸,往后斜退三尺多远,口中尖喝一声:“好小子,真有你的。”

一退即进,鸩头杖疾挥,顿时幻起七八条杖影,宛如七八条乌龙张牙舞爪,朝丁天仁扑攫而来。

温九姑虽以迷药成名,但她一身功力和威势凌厉的杖法,确也足可列名一流高手之间!

就在丁天仁和温九站刚交上手,金澜朝王小七悄声道:“小七,我大哥说过,他一动上手,我们也该出手了。”

王小七问道:“我们和谁动手?”

金澜用手指了指金少泉,白少云二人,说道“你找姓金的,我找那姓白的。”

王小七点头道:“好!”金澜道:“我们上去。”

两人立即分向金少泉,白少云走去。

王小七服了“迷信丹”神志似清非清,人还未到已经“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大喝一声:“姓金的看剑!”抖手一剑刺了过去。

金少泉同样被“迷信丹”迷失了神志,但武功未失、一见有人举剑刺来,反应丝毫不慢,及时抽剑,口中同样大喝一声:“来得好!”剑光一闪,顿时响起一声金铁狂鸣,双剑交击,两人各自斜退半步,但一退即上,就各自展开抢攻。

金少泉使的是家传“流金剑法”一剑出手,攻势如流,源源不绝!

王小七使出来的却是一套大杂碎,各门各派的剑招,应有尽有,好像经他串连之后,去芜存精,不但上面一招,和下面一招,衔接得恰到好处,因此威力也比原来某一派的剑法,增强了许多!

两人这一交上手,当真旗鼓相当,各无多让。

金澜欺到白少云面前,刚喝了声:“姓白的,我们也来较量较量。”

白少云也是被“迷信丹”迷失神志的人,但他反应也相当灵敏,他看到金少泉拔剑,也右手抬处长剑出鞘,口中哼了声:“你要和本公子动手?”

长剑一圈。一片剑光朝前推来!

金澜早有准备,也几乎有凑手不及之感,身形一偏,左手疾在胸前划了个圈,手捏剑诀朝前划去。

这一下是迎着对方剑锋划去,万一“混元一气指”无功,姑娘家两根纤纤玉指也就会保不住了,但她坚信磨剑老人说的绝不会错。

这原是眨眼间的事,金澜左手一圈,就有一圈飞旋的潜力应手而生,朝前推出,把对方刺来的剑势挡住,再也刺不过来,等金澜两根纤纤玉指敲在剑脊上,顿时响起“当”

的一声,把白少云连剑带人震得向左跨出了一大步。

这下真把金澜看得大喜过望,暗想:这一记如果自己内力再强一些,岂不可以把对方长剑震断了?白少云虽被震得横跨了一步,但他心志被迷,不加思索,口中大喝一声,抡剑扑上,右手挥洒之间,剑光闪电般刺出,快捷无比,辛辣已极!

剑门山白家以剑法驰誉武林,一套“闪电穿云剑法”就以快捷辛辣著称。

不论功力、剑法,金澜如果也使剑的话,都要输白少云一筹,但她此时使出来的却是刚学会的“混元一气指”先前还有些临敌生疏,但几招之后,渐渐发现这一记指法,可以分为前后两段。前面的随手一圈,可以抵挡住任何攻势,后面的骄指如戟,可点可劈,却是攻敌之用。

不论白少云“闪电穿云法”如何快速凌厉,只能攻到自己身前三尺,一点也威胁不到自己。她一回左手使出,一回右手使出,也越使越觉得熟练。

白少云是神志被迷的人,剑法处处受制于人,心头怒极,一张俊脸已经胀得通红,目射凶光,口中连声厉喝,发剑如风,形同拼命。

易云英目睹二哥和白少云动手的情形,老哥哥教自己两人的这一记指法,果然神奇莫测,心中暗暗高兴,也不时的用手比划着。

就在此时,只听金澜欢呼一声:“我得手了。”

白少云一片流动的剑芒随着消失,人也被制住了穴道。原来金澜和他久战不下,试着以剑诀荡开白少云长剑之后,飞快点出一指,果然一下就制住了对方穴道。

易云英见猎心喜,一跃而出,叫道:“二哥,现在该由我去帮王小七拿人了。”一面叫道:“王小七,我来帮你。”

人随声发,纵身跃起,朝金少泉扑去,人还没有落地,左手一圈,等到脚尖着地,急如星火的一缕指风,已袭上金少泉背后“正风门”随即朝王小七叫道:“你快住手了。”

王小七道:“我还没把他拿下。”

易云英笑道:“我已经点了他的穴道。”

王小七果然长剑一收,望着易云英道:“丁二兄本领真大,我和他打了三十几绍,还没把他拿下,你一举手就把他制住了。”

易云英道:“这是你把他缠住了,我才得手的,如果单打独斗,只怕我还不是他对手呢!”

王小七盯着她,说道:“丁二兄真是谦虚。”

红儿眼看金少泉、白少云先后被对方制住,心头甚是焦急,师傅没有吩咐,她自然不敢出手,但就是出手,自然也不是人家对手。

温九姑和丁天仁此时已经打出四五十招,眼看对方这淡金脸小子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居然以一双肉掌和自己鸩头杖力拼了四五十招依然丝毫不见败象,心头早感不耐,此时骤见金少泉、白少云二人先后被对方制住,更是怒不可遏,口中厉喝一声:“小子,我先劈了你!”

抖手一杖朝丁天仁当胸捣过来。这一杖她怒极而发,力道之强,呼然生风,果然十分霸道。

丁天仁突听耳边响起一缕细声说道:“小伙子,你不会也给她一掌,让她识得厉害!”

这是磨剑老人的声音。因为丁天仁和温九姑虽然打了四五十招,但他一直以闪避为主,没有和她硬拚过一招。

丁天仁心中想着:老哥哥这话好像要自己施展‘剑掌’了?但温九姑使的是一支粗如儿臂的枣木杖,可不是长剑”

他尽管心中想着,依然猛吸一口真气,双手掌心疾搓,右掌如刀猛向捣来的杖身劈去。

他这一掌贯注全力,原也只想把对方杖势架开而已,那“知手掌刚碰上杖身,耳中突然听到“喀”的一声轻响,六尺长的一支枣木鸩头杖竟然应掌而折,齐中断成两截!

这一下使得丁天仁大感意外,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一掌自己虽然也贯注了全力,但只是掌缘刚碰上杖身而已,绝不可能把鸩头杖截断。

他突然想起那天磨剑老人在茶园向温九姑兜售阴沉木杖时,曾用手摸了温九姑的鸩头杖一把,敢情是那时候做的手脚,所以刚才以“传音入密”要自己劈它一掌,给他瞧瞧颜色,其实只是要自己碰它一下,做做样子而已!

但这一下却把温九姑惊骇不已,急急后退了三数步之多,一双水泡眼紧盯着丁天仁,骇然道:“年轻人,你是磨剑老人欧阳休的什么人?”

红几自然大大感到惊异,他居然用一支肉掌劈断师傅的枣木杖,这人她突然感到这淡金脸青年的一双眼睛,自己竟然如此熟悉!

他难道会是他丁天仁淡然道:“你可以走了,但金少泉,白少云必须留下。”

他改变了口音,温九姑自然听不出来,要知一个人的声音,纵然学会“变音术”可以改变,但原来的口音,多少总会有一些。

红儿看他一双熟悉的眼神,心中已经起了疑窦,再一仔细聆听,淡金脸青年说话的后音,也和他颇为相似、心头不由一阵跳动,暗自忖道:如果眼前的淡金脸青年真要是他的话,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武功怎么会有如此高深了呢?温九姑自思绝非这年轻人对手,沉喝一声:“红儿,咱们走!”

红儿紧紧的盯了丁天仁一眼,才低下头转身跟着师傅身后而去。

金澜嗤的轻笑道:“大哥,看来红儿姑娘好像已经认出你来了。”

丁天仁道:“这怎么会呢?”

金澜抿嘴笑道:“你没有看到她临走时,看着你,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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