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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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天仁感觉到有人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一下,身上顿觉如释重负,倏地睁开眼来自己好像躺卧在一处黝黑的殿宇上,身旁还站着一个黑黝黝的人影,心头不由一怔,暗道:“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躺在这里的呢?”心念未已,人已翻身坐起,脚跟再一用劲,就已站了起来。

现在,他可以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头面蒙着黑布的黑袍人,这就脱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徐徐说道:“丁天仁,你不用问老夫是什么人,因为你是老夫从某处救出来的,你不用问老失为什么救你,你只要记着老夫说的话就好,从现在起,你不可再叫丁天仁,老夫已经给你易了容,想一个什么名字都好,因为只有这样才可免杀身之祸,好了,老夫话已说完,你自己多保重。”说完正待转身。

丁天仁叫道:“老丈请留步。”

黑袍人住足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丁天仁问道:“在下两兄弟,不知现在那里?”

黑袍人沉声道:“他们不会有事的。”

丁天仁道:“他们是我兄弟,是不是被人囚禁起来了?”

黑袍人不耐的道:“老夫说过他们不会有事,就是不会有事,你目前千万不可去找他们。”

丁天仁伸手一摸,大哥送给自己的紫虹剑不见了,忍不住道:“我的剑呢?”

黑袍人“唉”了一声道:“你身上的东西,自然被人搜去了,老夫能把你救出来,已是花了好大的力气,你身上的东西,已被搜走,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老夫真的要走了,但愿你记着老夫的话,方可保住性命,好自为之!”

说完身形闪动,一下掠了出去,立即隐没不见!

丁天仁觉得疑信参半,说不出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竭力思索着过去一两天之内的事,只觉头脑一片混乱,几乎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心头更觉奇怪,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种情形呢?哦,可能是被人下了蒙汗药,还没有十分清醒!

他仔细看了四周景物,已可确定这里是一座荒废的破庙,殿宇还算完好,只是久无香火,到处都是瓦砾。

他缓缓走出殿堂,眼看今夜月色甚好,清光皎洁,使人有清新之感,这就缓步走下几级石阶,就在石阶上坐了下来,双手抱头,慢慢的想起来了。

自己三人走出山区,找到一处茅屋,那小姑娘红儿,她奶勿竟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迷药高手温九姑,她以易云英威胁自己,要小红点了自己三处穴道就是她在自己身上下了迷药,无怪头脑昏昏的。

如此看来,方才黑袍人说的话似乎可信,他是从温九姑手中把自己救出来的。他要自己不可再用丁天仁的名字,还给自己易了容,这是为什么呢?哦,不知他给自己易的容,变成怎样一个人?

他还说自己不可去找他们,金澜是自己的口盟兄弟,他有危难,自己断无坐视之理,易云英乃是自己师妹,师叔临行前托付自己的,自己更不能不管,何况她又是女的,一念及此,心头不觉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伸手往怀中一摸,取出几张摺叠的纸来,心中觉得奇怪,打开一瞧,竟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就是无能师叔送给自己的手抄点穴法,居然没有被他们搜去。

哦,上面还附了一张小纸条,凝足目力看去,纸条上有两行字,写着:“此是昔年五行门截经手法,失传已久,如已练会宜毁去,不可放在身边。”

这字条和两百银票大概是黑袍人留给目己的了,看来他果然是一片好心。

正在思忖之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嘻的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在想心上人,想得这么出神?”

丁天仁急忙站起身,霍地回过身去,喝道:“什么人?”

只见从暗处走出一个缩着头的瘦小人影,笑道:“小兄弟,是我,假道士。”

他正是非道非俗的邛崃石破衣。

丁天仁看到他,心中不觉一喜,在自己一筹莫展之际,忽然遇上熟人,就会使人精神一振,连忙抱抱拳,惊喜的道:“石道长,是你!”

石破衣走到他身边,偏着头在他脸上一阵扫量,点点头道:“这老小子一手易容术真还不赖!”

丁天仁问道:“道长怎么知道的?”

石破衣耸耸肩笑道:“我假道士一路找你们来的,自然都看到了,怎么会不知道?”

丁天仁心中一喜,忙道:“石道长,你既然知道,我两个兄弟现在那里,是不是还被他们囚禁着,道长带我专,设法把他们救出来才好。”

石破衣连连摇头道:“小兄弟,你不用急,急也没用,那老小子不是说过,他们不会有事的吗?”

丁天仁道:“但”

石破衣不让他说下去,就拦着道:“小兄弟,你稍安毋躁,这档子事,目前还是刚起头呢,你两个兄弟,不过是许多失踪的人中之一,他们绝不会有事的。”

丁天仁问道:“目前既然有许多人失踪,他们连我两个兄弟都不肯放过,怎么会放过我的呢?”

石破衣似笑非笑,摇摇头道:“他们并没有放过你,只是那老小子冒着天大的风险偷偷把你救出来的,所以要给你脸上易了容,而且还挟着你奔行了上百里路,远离他们范围才放下你来的,害得我假道士也遮遮掩掩的跟着他跑了这许多路。”

丁天仁道:“他为什么要救我呢?”

石破衣双手一摊,说道:“这个除了他自己,我怎么会知道?”

丁天仁道:“那么道长一定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石破衣道:“他用黑布蒙着脸,我如何看得出来?”

丁天仁又道:“但我两个兄弟被他门囚禁着,为什么不能去把他门救出来呢?”

“唉!”石破衣道:“小兄弟,你应该相信我假道士,他们没事的,老实说,失踪的人中,都比你两个兄弟重要得多,目前都只好往由他们去。”

丁天仁道:“那为什么呢?”

“兹事体大!”石破衣续道:“目前一个也不能救出来,原因是目前还查不出他们的目的,和幕后人物究竟是谁?我一路跟下来,也是如此,怎知今晚哈,我假道士从没如此胆颤心惊过!”

丁天仁好奇的问道:“道长看到了什么?”

石破衣道:“一个人。”

丁天仁道:“这人很可怕吗?”

石破衣道:“可怕极了,但这人依然不是他们的正主儿。”

丁天仁问道:“这人究竟长得如何可怕呢?”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以为他长相可怕吗?,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此人是昔年江湖上极其可怕的大魔头,但他竟然还不是正主,由此推想,这幕后正主,岂不更可怕了?”

丁天仁追问道:“道长说的这大魔头究竟是什么人呢?”

“不能说。”石破衣微微摇头道:“小兄弟知道得越少越好,哈,眼下还是先谈谈你的事。”

丁天仁道:“我?”

“不错!”石破衣道:“如今江湖上大乱已经开始,你小兄弟除了会使一招剑法之外,还有几手截经手法,本身武功,却差得很,但你将来的任务却又十分艰巨,这就是非常伤脑筋之事。”

丁天仁道:“在下将来有什么任务?”

石破衣道:“现在还言之过早,唉,我一时也和你说不清,方才我一路上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丁天仁看他说话吞吞吐吐,有些话又含糊其词,心中大感不快,说道:“道长有什么办法?”

石破衣道:“我假道士虽然比不上你大哥,但目前已经远水救不了近火,也只好将就将就了。”

丁天仁道:“道长,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请你不要打哑谜了好吗?”

石破衣两颗小眼一瞪,说道:“我假道士几时和你打哑谜了?”

丁天仁道:“道长说的话,在下一句也听不懂,难道不是打哑谜吗?”

石破衣哑然失笑道:“不是,因为我底下的话还没说出来,我是说,一时之间只怕找不到你大哥。”

丁天仁道:“我大哥说,要去长白,行止无定,自然找不到他了。”

“这就是了。”石破衣道:“如果能够找到你大哥,有他调教你,那就最好了,如今远水救不了近火,小兄弟只好先跟我假道士练上几天了。”

丁天仁道:“道长要在下跟你练武?”

石破衣道:“怎么?你不愿意?”

丁天仁道:“在下是峨嵋门下,已经有师傅了。”

石破衣耸耸肩,嘻的笑道:“傻小子,谁要你拜师了?”

接着又道:“这里地方偏僻,没人会来,后进正好还有两间破屋子可蔽风雨,咱们就在这里住几天再走,来,咱们到后进去打扫打扫。”

说完,兴冲冲的拉着丁天仁往里就走。

转过神龛,就是后进,一个小天井,三间矮小的平屋,中间一问,本来是起居室,还有一张板桌,左右两个房间,已是空洞洞的一无所有。

石破衣耸着肩回头笑道:“这里真是不错,没有家具,打扫起来也简单多了。”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黎明,石破衣研了一大把松枝,扎成一个大扫把,两人把三间屋里的灰尘,瓦砾打扫干净。

丁天仁直起腰,笑道:“道长打扫得这么干净,好像要在这里长住下去。”

石破衣笑道:“要住在这里打扫得干净些,看起来也清爽得多了。”接着又道:“好了,咱们忙了一个早晨,现在该吃早餐了。”

丁天仁道:“这里”

石破衣一摆手道:“别说话,本真人已遣六丁六甲去去镇上买吃的东西了,你这时候走出去,可在神龛前面的石案右首,把一包东西拿进来就好,但却不可出声。”

丁天仁看他说得不像有假,依言走出前进,果然看到神龛前面的石案右首放着一大包东西,这就双手捧着回到后进。

石破衣已经坐在石阶上含笑道:“你看,假道士的法术还不错吧?”

说着一乎接过,打了开来,里面有半支咸酥鸡、酱牛肉、椒盐徘骨、和二十几个馒头。

丁天仁笑道:“方才丁甲神告诉在下,说附近镇店上买不到吃的东西,这些是昨夜在一处大户人家的厨房里弄来的。”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怎么知道的?”

丁天仁道:“这些东西明明是道长昨晚来的时候。就带来了,放在石案上的。”

“果然瞒不过你!”

石破衣呵呵笑道:“昨晚就是在他们厨房里顺手拿来的,为了一缸酒,差点就追不上那老小子,嘻嘻,差幸那老小子裹挟着一个你,咱们才算扯直。”

丁天仁问道:“道长,那缸酒呢?”

石破衣笑道:“就放在神龛里,你出去拿这包东西的时候,我也把酒缸捧进来了。”

转身从身后取出一大缸酒来,说道:“那老魔头只有一点好处,和假道士一样嗜酒如命,所以他门厨房隔壁的柴房里,堆了二三十缸二十年陈年老酒,可惜路大远了,这缸已经只剩了半缸,真想等这缸喝完了,再去弄他一缸来。”

丁天仁道:“道长不是说那大魔头很可怕吗?”

石破衣拿起酒缸、凑着咀咕咕的喝了几口,放下酒缸说道:“岂止那老魔头可怕,那里高手如云,少说也有一二十个江湖上名列一等一的高手,要去偷缸酒,真和赌命差不多!”

他看丁天仁只是说话,没有开动,又道:“你怎么还不开动,咱们时光宝贵,吃完早餐,就该上课了。”

说完,取起一块酱牛肉,往口中送去。

丁天仁也就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石破衣等他吃毕,从大袖中取出一截竹筒,说道:“你不会喝酒,吃了馒头,总要喝口水吧,把竹筒拿去,出庙门,朝右走没多远,就有一条山溪、水清得很!”

丁天仁取过竹筒,走出庙门,不到一箭来路,果然有一条水溪,水清见底,俯身舀了一筒喝了个够,然后又舀了一筒,准备带回去的。

突然想起那黑袍人给自己脸上易了容,不知变了怎样一个人?心念一转,就俯下身朝溪水看去,只见水面上照出来的自己,竟然是一个面貌端正,肤色稍见黝黑的少年,看来还算是顺眼,这就朝着自己影子笑了笑,取起竹筒,回到破庙后进。

石破衣己把食物包好,收了起来,看见丁天仁回来,朝他招招手道:“小兄弟,来,现在该上课了。”

他把丁天仁领到右首房中,要他席地盘膝坐下,突然双手齐发,接连点了他五六处大穴。

丁天仁骤不及防,口中只“啊”了半声,就出声不得,但心头依然十分清楚,石破衣由“承浆、天突、华盖、玉堂”一路点了下去,再由“任脉”转“督脉、冲脉、带脉、阴跷、阴维、阳维”等奇经八脉,再走手太阴经开始,连续点完十二经络,当真落指如风,奇快绝伦,每一穴道,经他手指一触,就有一缕滚热气流透穴渗入。

这一阵工夫,全身二百三十处穴道渗入的热流,已经汇在一起,试想体内灌进一缕热流,已经滚烫难耐,如今这二百三十缕热流,从不同的穴道,汇集到一起,热量自然也随着增加了,一时之间,但觉全身血液如沸如煎,整个人快被烫得要煮熟了。

就在此时,耳边突听石破衣的声音喝道:“宁神一志,依我口诀,导气运行。”

丁天仁经他一喝,迷糊的神志,顿时清爽了许多,强自忍着滚烫的热流,赶紧宁神一志,提聚真气,正好石破衣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要他如何引导这股热流运行。

丁天仁练过八年峨嵋的内功,运气法门,各门各派差不多大同小异,他依照石破衣的口诀,一句一句的做去。先前,这股滚热的气流,随着引导运行,流过之处炙热难耐,但做了一回,渐渐感到比方才似乎好得多了。

石破衣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他也一心一意的跟着做去。石破衣重复念了三遍口诀,丁天仁也跟着他重复做了三遍。

只听石破衣的声音说道:“你已经做了三遍。大概已经记住了,老朽注入体内的真气还要再运行上几遍,才能化为己用,好了,现在你自己练吧!”

丁天仁不敢怠慢,依照口诀,专心运气,又做了几遍,渐渐感到石破衣注入自己体内的气流,已和自己的真气一同运行,渐渐化去,不,果然完全化为己用。

这一来,启己的真气,就骤然之间无异增加十几二十倍,一呼一吸之间,真气在体内奔腾澎湃,隐挟风雷,尤其轻轻一吸,一个人好像要离地飞起,等到长长呼气,才又缓缓降落。

心中暗暗惊异,石破衣传自己的内功,竟然会有这般神奇;想到这里,自然更不敢松懈,一遍又一遍的加紧练习,也渐入佳境,每练一遍,都有不同的进步;这是自己可以从气机运转中感觉得出来的。渐渐,终于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浑然忘我,天人合一的境界。

等到运功醒来,缓缓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第一个感觉,就是精神清爽,四肢百骸、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耳中只听石破衣得意的笑道:“小兄弟,你练得不错,邛崃先天气功,本来要循序渐进,你终于在一个晚上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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