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抑浊扬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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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辉朝上官平拱拱手道:“兄弟还没向上官掌门人道谢赐药大德,若无上官掌门人的解药,西岳派只怕从此沦入魔爪了。”

上官平连忙还礼道:“华掌门人好说,在下这解迷丹药,乃是七星会楚会主所赐,大概身中朝阳教和玄女门迷失神志的,只怕人数很不少呢!”

铁打罗汉沭然道:“朝阳教和玄女门同时并出江湖,看来武林中又将引起一场大风暴了。”

上官平道:“大师说的甚是,目前各大门派中,很可能还有人中了他们的迷神药物,只是此时尚未发现而已。”说着又取出三颗药丸,递给了铁打罗汉,说道:“据在下所知,当日在斗姆宫中毒的,还有伏虎寺方丈智通大师和法善、法慈二位师父,这三颗药丸,请大师收下,设法让他们服下。”

“阿弥陀佛。”铁打罗汉接过药丸,合十道:“老衲拜领了。”

他们说话之时,趺坐地上的杜东藩微微睁目,看了上官平一眼,很快又阖上眼皮。

修罗门主呵呵一笑道:“老夫当时不知上官老弟身为一派掌门,更不知上官老弟身怀绝艺,本来还要大师兄暗中寻访,予以保护,但大师兄把上官掌门人请来之后,却替敝门解了一次极大危难,正是冥冥中有天意在焉。”

上官平连忙抱拳道:“修门主言重,在下只是江湖末学后进”

“哈哈!”矮弥勒大笑一声,吸着旱烟,说道:“若非老弟及时解了能远大师和华掌门人贤伉俪的迷神药物,试想今日黎佛婆原有十二成把握而来,结果却锻羽而去,光凭能远大师、华掌门人这几位,敝门只有门主和老夫两人,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哦,哦,贤侄女,上官掌门人救了你,你还没有向上官掌门人道谢呢!”

修罗公主从蒙面紫纱中透出一双幽怨的目光,说道:“侄女已经谢过他了,上官掌门人好像不认识我呢!”

上官平一怔,还没开口,修罗门主早已呵呵一笑道:“上官掌门人可知老夫请大师兄找你,究是为了何事吗?”

上官平抱拳道:“在正想请教。”

修罗门主一手拂着垂胸黑须,含笑道:“上官掌门人可知小女是谁吗?”

上官平还未答话,修罗门主回头朝修罗公主说道:“你取下面纱来,让上官掌门人瞧瞧。”

修罗公主答应一声,伸出玉管似的纤纤玉手,从发际取下了一层蒙面紫纱。

这下,呈现在上官平眼前的,竟是一张熟悉而美丽的娇靥,柳眉含轻颦,凤目凝幽怨,她竟会是祝茜茜!

上官平目光和她一接,自然大感意外,口中不觉咦了一声道:“会是祝姑娘!”

祝茜茜粉脸一红,秋婆生雾,缓缓低下头去,说道:“上官掌门人还记得我吗?”

说出这句话来,已经盈盈欲涕!

矮弥勒大笑道:“现在你老弟明白了吧?”

上官平自然明白了,修罗门主要他大师兄暗中保护自己,和把自己约来,自是祝茜茜的意思,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当上了东岳派掌门人,是她不放心自己。但也教上官平不明白的,她怎么会变成了修罗门的公主?

此时正好杜东藩、祝南山两人服下解药,经过一阵调气行功,也各自睁开眼来。

“阿弥陀佛。”铁打罗汉合十道:“二位施主清醒了,可喜可贺。”

杜东藩当先一跃而起,朝上官平拱手道:“多谢上官掌门人慨赐解药,不然兄弟一直沉沦魔教手中,为虎作伥,如今想来,当真恍如一梦。”

上官平连忙还礼道:“杜掌门人好说”

话声未落,祝南山也已站起,走了过来,忽然朝上官平跪拜下去,说道:“祝南山拜见掌门人”

上官平吃了一惊,慌忙双手把祝南山扶了起来,说道:“祝老伯怎可行此大礼,岂不折煞小侄了?”

祝南山大笑道:“小兄弟乃是本派掌门人,祝南山参拜掌门,自然礼不可废,只怪我当时神志为魔教迷失,作出对不起掌门人之事,此时服了掌门人赐予的解药,万幸恢复清明,心头内疚实深,还望掌门人宽恕才好。”

他这番话,是说当日谋夺“紫气神功”口诀,并非出于他本心,神志受迷,行动当然不是自己的意思了。

这时,上官平自然深信不疑,忙道:“事情已经过去,祝老伯又何用放在心上?”

祝南山道:“掌门人能够曲予见宥,老朽就放心了,唉,当时老朽神志迷失之事,连小儿、小女都不知情,茜儿也就是为了此事,才负气出走的呢!”

祝茜茜及时走到祝南山面前,盈盈拜了下去,说道:“爹爹在上,女儿当时不知您老人家被魔教迷失神志,请爹爹恕罪。”

祝南山惊喜的目含泪光,一把把祝茜茜拉起,说道:“乖女儿,你不恨为父了吧!”

祝茜茜粉脸一红,说道:“女儿不知道咯!”

祝南山脸露慈祥,问道:“茜儿,你怎么会当上修罗门公主的呢?”

祝茜茜低下头去,幽幽的道:“女儿那天是追上官大哥出来的,想到爹会对女儿如此绝情,就不敢回家后来遇上修罗门主收留了女儿,女儿就拜认门主作了义父”

祝南山慌忙转身朝修罗门主连连抱拳道:“小女幸蒙门主收留,这份高义,在下无任感激。”

修罗门主朗朗一笑道:“祝老哥令嫒,也是兄弟的义女,再说感激二字,岂不见外了?”

一面抬手道:“大师、华掌门人贤伉俪、杜掌门人、上官掌门人、祝老哥,大家快请坐了好说。”

此时矮弥勒已把后院几个使女和前面几个修罗门弟子,被制了穴道的人,一一解开,回进屋来,大家重新分宾主落座。

两名白衣使女(修罗门使女本是穿白衣,黎佛婆门下是假冒修罗门使女,才换上白衣的)

给众人沏上茶来。

华清辉因方才被黎佛婆门下破解了华山剑法,心头甚是愤怒,愤然道:“朝阳教重出江湖,即在咱们等人身上暗使迷药,又把咱们各派的剑法,破解无遗,足见处心积虑,已非一日,实乃江湖一大隐患,不可等闲视之,不知能远大师和各位老哥有何打算?”

铁打罗汉道:“华掌门人说得甚是,朝阳教和玄女门同时并出,又以药物迷失各派人士,如今朝阳派又精擅各派剑法破解之法,确实非同小可,眼看江湖劫运已迫眉睫,老衲认为各大门派再不精诚合作,团结一致,势必被他们各个渗透,逐一颠覆,尽入魔掌,好在今日这里,已有几位掌门人在此,共商对付之策,老衲也拟尽快回少林寺去,禀报方丈,敝寺自当追随诸位掌门人之后,为武林稍效棉薄。”

杜东藩面露微笑,朝上官平道:“上官兄弟,你可有高见?”

上官平连说“不敢”接着站起身道:“请各位掌门人、大师,在下对华掌门人、能远大师二位说的,极表赞同,各派联合之事,确也不能再缓,因为朝阳教和玄女门下在积极拉拢各门各派的人,只要他们认为时机成熟,就会发动,各大门派之间,至今犹是一盘散沙,他们一经发动,仅凭一二门派,实在不足与之抗衡,好在华掌门人、杜掌门人和大师等人,现在皆已恢复清明,中岳钟掌门人虽在玄女门中,他也已服过解药,形意门宋掌门人、八卦门许掌门人、五行门侯掌门人三位也已投入玄女门,由钟掌门人暗中施救,大概也都已恢复了迷失的神志,目前因各大门派各自为政,没有人肯出面对付朝阳教和玄女门,只有七星会主楚子奇早已看出朝阳教和玄女门的野心,正在多方奔走连络,在下这解药,正是楚会主所赐,在下之意,我们下妨和楚会主取得连系,共同对付朝阳教和玄女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华清辉沉吟道:“上官掌门人说的原是实情,只是七星会主楚子奇靠得住吗?”

杜东藩接口道:“华掌门人顾虑极是,联合各大门派,是何等重大之事,楚子奇创立七星会,介于黑白之间,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如果他也包藏祸心,另有阴谋,岂不与虎谋皮,贻笑江湖?所以兄弟认为和七星会联手之事,咱们应该郑重考虑才好。”

上官平道:“杜兄说得极是,只是关于楚会主的为人,在下可以向各位保证,绝不会是包藏祸心、另有阴谋的人,因为中岳派钟大先生和楚会主会面之后,经过一次长谈,对楚会主极为推崇,以钟大先生的身分和经验,想来还不至于看走了眼,我们今日最重要的是如何团结各门各派,对抗朝阳教和玄女门,不可再有门户之见,在下年轻识浅,武林末学,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请诸位多多指教。”

华清辉一手摸着垂胸的黑须,微笑不语,心中却在暗道:“真是少不更事!”

只因自己夫妇迷失神志是上官平解救的,不好多说。

铁打罗汉接口道:“此事依老衲之见,咱们这里,不妨以今天在座的各位掌门人为基础,由各人向外连系,争取其他门派,由上官掌门人负责与七星会楚会主连系,以收互相策应之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祝南山道:“大师这意见甚好,只是蛇无头不行,咱们也该推举一二位总负责人才好。”

杜东藩道:“华掌门人、修门主二位都是望重武林的人,咱们就请华掌门人、修门主二位为总负责人,不知大家赞成不赞成?”

他提出来了,大家自然没异议,一致赞成,并由上官平担任和七星会的联系事宜。

祝南山含笑朝祝茜茜道:“茜儿,为父从前被药物迷失神志,现在总算恢复清明了,你对为父也应该误会冰释了吧?”

祝茜茜粉脸一红,愧首道:“女儿不是早就跟爹爹请过罪了吗?”

祝南山一手拂须,洪笑道:“那么你是不向修门主请示,跟为父回去一次,家里的人都惦挂着你呢!”

修罗门主微微一笑道:“茜儿,令尊既然如此说了,你应该回去一次才对。”

祝茜茜盈盈拜了下去,说道:“女儿多蒙义父收留,恩重如山,女儿跟爹爹回去,不知义父要去那里?”

修罗门主笑道:“此次联合各大门派之事,大家推举了华掌门人和为父二人负责,修罗门自然得尽一份力量,你只管回去,哈哈,你现在有了两个家,爱住那里,就住那里,只管放心,要找为父,还不简单,只管留下本门记号,自会有人前来接你。”

祝茜茜回头朝上官平问道:“上官大哥,你要到那里去呢?”

上官平道:“在下负责和楚会主连络,自然要找楚会主去了。”

祝茜茜眨着眼睛问道:“我们是不是同路呢?”

祝南山没待上官平答话,就笑着道:“自然同路,楚会主可能还在泰山呢!”

杜东藩连忙接口道:“兄弟和楚会主也是熟人,想和上官老弟同去看看他,咱们正好同行,路上也有伴了。”

大家就这样决定。

修罗门主因自己和华清辉负责连系各大门派,四女庙地点适中,又极隐僻,就决定暂时以四女庙为中心。

华清辉夫妇因女儿和门人还留在故城客店之中,怕被黎佛婆劫持,急于赶去把女儿等人接到四女庙,就匆匆和大家作别,先行走了。

铁打罗汉原是奉方丈之命参加泰山论剑来的,不想中途被迷失神志,尤其此次朝阳教和玄女门重出江湖,事关重大,也急于赶回寺去。

杜东藩、祝南山和上官平一路,修罗门主不放心祝茜茜,要平日侍候她的秋月、秋云二婢随行,大家别过修罗门主,就各自上路。

这一路上,祝南山不但解了身上迷药,又找到了女儿,自然老怀弥慰,本来对上官平继承本派掌门人一事,心中不无怏怏,现在反倒觉得掌门人理该由上官平来担任,是以对上官平神色恭敬,一口一声的“掌门人”而而叫得上官平有点不好意思。

祝茜茜的心情也开朗了,不再像在修罗门的时候,平日悒郁寡欢,一路上几乎和上官平形影不离。

北岳派掌门人杜东藩,对上官平也是竭力拉拢,处处讨好,他也一口一声的“老弟”叫得挺亲匿。

上官平是不擅心机、不念旧恶的人,觉得杜东藩、祝南山二人,迷药解除之后,对自己极为友善,那自然是真心和自己结交了。

只有随侍祝茜茜的两名修罗门使女秋月、秋云,总觉得这杜、祝二人,一脸老奸巨猾,讨好上官公子,落于虚伪,使人感到讨厌;但一个是北岳派掌门人,一个是公主的生身之父,两人心头纵然不齿其人,也不敢说出口来。

第三天傍晚时分,来到长清,这是黄河右岸的要冲,商业鼎盛,一行人找了一家招安老店歇脚,盥洗完毕。

祝茜茜吵着要去街上买男装,说是走在路上不方便,秋月、秋云听说公主要扮男装,觉得又新奇、又好玩,公主改扮了男装,她们自然也要改穿男装了。

祝南山拗不过女儿,只得笑着道:“好吧,你们上街去吧,待会回来,可要店伙给你们准备晚餐好了。”

祝茜茜和两个使女喜孜孜的一阵风般往外奔去。

杜东藩摸着下巴,笑道:“南山兄,她们走了,咱们也该走了。”

祝南山哦了一声,笑道:“杜掌门人想是要去喝两盅了?”

杜东藩道:“难道你不去吃饭了?”

祝南山耸耸肩道:“你杜掌门人吩咐,兄弟自当奉陪。”一面朝上官平道:“掌门人请。”

上官平道:“我们不等她们回来吗?”

祝南山道:“她们回来自己会叫的,咱们不用去管她们,何况丫头们又不会喝酒,去了也只是坐着,咱们走好了。”

三人离开客店,走没多远,大街十字路口,正有一家兴隆居酒楼,三开间门面,甚是气派,上得楼来,已是酒客满座,呼酒豁拳,闹哄哄的满堂人声。

一名酒保赶紧趋了过来,陪笑道:“客官就是三位吗?请随小的来。”

他穿行人丛,把三人引到一张空桌旁,拉开板凳,伺候着道:“三位请坐。”

三人落座之后,酒保送上茶来,又放好三副杯筷,一边问道:“三位要些什么?”

杜东藩道:“上官老弟要喝什么酒?”

上官平道:“在下不会喝酒,二位要喝什么,在下奉陪就好。”

杜东藩朝酒保吩咐道:“那就来三斤竹叶青吧,味淡一点,下酒菜你要厨下去配,拣拿手的做来就是。”

酒保一听口气,知是老食客,连声应是,就吩咐了下去。

不多一会,酒保送上酒菜,祝南山一把取过酒壶,先给杜东藩、上官平面前斟满了酒,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含笑道:“杜掌门人、上官掌门人,兄弟先敬二位”

杜东藩低声道:“祝老哥,咱们还是兄弟相称的好,酒楼茶肆,耳目众多,你可别再叫掌门人了。”

“是,是。”祝南山连连点头,拿着酒杯道:“兄弟那就敬杜老哥、上官老弟,先干为敬。”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干了。

杜东藩连说:“不敢。”和他干了一杯。

上官平只好也举杯干了,一面说道:“两位老哥哥,在下真的不大会喝。”

杜东藩笑道:“上官老弟不用怕,兄弟是为了你老弟才叫的竹叶青,这是绍兴酒中最温和清冽的一种,你一看就知道,色浅味醇,后劲不大,多喝几杯,也绝不会醉,来,你先吃些菜。”

祝南山在他说话之时,又斟满了酒。

杜东藩举杯道:“上官老弟,来,这一杯我敬你。”

咱们国人,自古以来,称之狄礼义之邦,你在别的地方,也许还看不出来,但只要一喝上酒,礼数就全出现了,他敬了你,你必须回敬,于是他再回敬,你还是要回敬他,只要只有两个人还好,若是三个人,那就敬来敬去,永远也不会休止。

普通人尚且如此,何况三个都是武林中人,渐渐杜东藩嫌酒杯小了,和祝南山都换了饭碗装酒,大碗的喝了起来。

还好,他们知道上官平不善饮酒,没叫他换大碗;但两人喝的时候,你小杯总得陪上一杯。

酒保已经添了两次酒,一次三斤,三次岂不喝下九斤?

九斤之中,上官平至少也奉陪了一斤以上,一张俊脸已经被酒精烧得通红,杜东藩和祝南山似乎还兴犹末尽!

这时,正有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的汉子,缓缓走到他们的桌子前面。

楼上食客正多,打从桌前经过也是常有的事,但这青衣汉子却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

这下三人都发觉了,杜东藩、祝南山也及时都把酒碗放了下来。

青衣汉子面笑肉不笑的抱抱拳,目光落到坐在左首的上官平身上,冷冷说道:“这位大概就是东岳派的上官掌门人了?”

上官平点头道:“不敢,在下正是上官平。”

祝南山抬目道:“朋友是什么人?”

青衣汉子道:“在下只是无名小卒,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杜东藩道:“那么朋友有何贵干?”

青衣汉子道:“在下奉命是给上官掌门人捎口信来的。”

上官平道:“朋友奉何人之命,给在下捎的又是什么口信?”

青衣汉子冷冷的道:“今晚初更,请上官掌门人移驾固山,有三位熟人在山麓恭候大驾。”

上官平道:“不知邀约在下的三人是谁?”

青衣汉子笑了笑道:“三位都是上官掌门人的熟人,在下来的时候,他们再三关照,不准在下多说,上官掌门人看到了自然认识。”

杜东藩道:“上官老弟不去呢?”

青衣汉子冷声道:“上官掌门人去不去,在下不便置喙,反正在下口信捎到了就好。”

说完,又一抱拳道:“告辞。”转身朝楼梯下去。

祝南山面现怒色,嘿了一声,虎的站起身来。

杜东藩慌忙一把拉着他坐下,说道:“祝老哥要做什么?”

祝南山沉声道:“这厮话没说清楚,就让他走吗?”

杜东藩笑道:“让他去吧,酒楼上吵起来总是不大方便。”

祝南山还是气呼呼的道:“这里已是泰山脚下,那容得他放肆?”一面朝上官平道:

“掌门人去不去呢?”

上官平道:“人家既然背了口信,在固山山麓相候,在下自然非去不可。”

“对!”祝南山道:“我陪掌门人去,倒要看看究是那一条道上的朋友,居然找上咱们来了。”

杜东藩笑道:“也许真是上官老弟的熟人,这样故弄玄虚,好使上官老弟惊喜一下也说不定,但不论是友是敌,咱们三人自然一起都要去,难道凭咱们三个,还伯什么人不成?”

凭他们三个,当然不怕什么人了,只是这一来,酒兴也没有了,其实他们酒也喝得不算少了。

这时离初更也已不远,祝南山起身会了酒帐,就一起下楼而去。

固山离城不过几十里路,三人展开脚程,不过顿饭工夫,便已赶到固山西麓,但见一棵覆盖如伞的大树之下,果然有三条人影站在夜风之中。

这三人,上官平全都认识,那正是江湖上人称三才手,又叫关洛龙虎驾的向成龙、风从虎、苟啸山。

向成龙迎前一步,抱着拳道:“上官掌门人果然信人,惠然光降,在下兄弟恭候多时了。”

上官平还了一礼,说道:“三位见邀,不知有何见教?”

向成龙道:“在下三人是奉总管差遣,要上官掌门人随咱们去见总管的。”

上官平微哂道:“又是黎佛婆,她要见我怎么自己不来?”

向成龙阴恻恻道:“总管因上官掌门人和咱们公主有旧,亲自来了反而诸多不便,才要咱们兄弟来请的。”

上官平道:“在下若是不去呢?”

“这个总管也有了交代。”向成龙阴笑道:“能把上官掌门人请去最好,若是请不动活的,嘿嘿,就是把死尸带回去也好”“住口!”祝南山嗔目喝道:“凭你们洛阳龙虎狗的字号,还唬不倒人,你们敢对掌门人如此说话?”

苟啸天冷喝道:“难道你石敢当唬得倒人?”

杜东藩道:“三位来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晚之事,看来多说无益,只好在手下分个高低了。”

向成龙抱抱拳道:“咱们奉命行事,而且今晚之事,本来和杜掌门人、祝大侠二位无关,江湖道上讲究的过节清楚,二位如能给咱们兄弟一个面子,置身事外,自然是最好了!”

杜东藩大笑道:“承情、承情,别说咱们五岳剑派谊如一家,祝老哥还是东岳派的人,就黎佛婆吧,她暗中在杜某和祝老哥身上暗下迷药,还是上官掌门人施救的,你说,杜某和祝大侠能置身事外吗?”

向成龙大笑道:“二位一定要陪上老命,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祝南山怒喝道:“你们果然狂得很,好,咱们正好一对一,来,苟啸天,祝某就伸量伸量你的摧心拳有几成火候了?”

他对面正是苟啸天,喝声出口,呼的一拳,迎面击去。

苟啸天怒嘿一声,不避不闪,挥拳迎击出去。

两人这一拳上都用上了七成力道,祝南山十数年一直以东岳派掌门人自居,对东岳派“一拳石”浸淫数十年,力尚刚猛。

苟啸天以“摧心拳”得成,拳中震力特强。

两拳相击,发出一声蓬然大震,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大步。

祝南山洪笑一声:“好家伙,真有你的。”

喝声中,一退即进,揉身而上,又是一拳直捣出去。

苟啸天岂肯退让,也大笑道:“来得好。”同样挥拳迎击。

两人这一展开互攻,虽然每人拳上只使出七成力道,但“蓬”“蓬”之声,连续响起,好像打得十分激烈。

就在两人动手的同时,上官平和向成龙,杜东藩和风从虎也分别动上了手。

风从虎使的是双爪,每一记双爪并发,纵身扑击,出手如风,当真有猛虎般威势。

杜东藩也不使兵刀,只以双掌应敌,脚下左右不出三步,完全以静制动,任他风从虎扑攻如何凌厉,他总是从容应付,显见这位北岳派掌门人掌上功夫极为炉火纯青。

向成龙猛地逼上一步,朝上官平狞笑道:“上官掌门人,兄弟上命所差,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右手立掌如刀,笔直推出。

上官平冷笑道:“向老哥只管请。”右手同样立掌当胸,朝前推出。

两人虽然同样立掌如刀,但上官平使的是“风雷掌”起手式“风起云涌”向成龙使出来的是“破天掌”中一招“一掌开天”

照说“风雷掌”的“风起云涌”掌势一经推出,真气应掌而发,就有一片掌风,像扇面般朝前推出,正好可以迎住对方的“一掌开天”因为有这一掌挡住对方攻势,就是给第二掌出手作准备的,第二掌当然是攻敌的掌法了。

反过来说,向成龙的“破天掌”这一招既然名之为“一掌开天”天上当然有的是云层,一掌要破天的话,这一掌的力道,自然也可以把云层剖开。

综上所说,两人这一掌上,就要看各人功力的深厚才能分晓,譬如上官平功力深厚,发出的掌力,便可以把向成龙的掌力摒诸门外,然后可以从容发第二掌攻敌。反之,向成龙功力深厚的话,他就可以一掌震开上官平的掌力,发挥他“一掌开天”的威力。

按说上官平练成“紫气神功”足可和宇文靖、玄衣圣母相抗衡,以向成龙的武功,不可能会是劲敌,在上官平心里,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那知手掌堪堪推出,陡觉对方一道锋棱无比的掌力,直逼胸臆,自己这一招“风起云涌”竟然一点也抵挡不住!

不,上官平只觉自己推出去的掌势,竟然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一身功力会在不知不觉问全散了,心头不禁大骇!

要知双方一经出手,一来一往,快速何殊掣电,等到你手掌推出,没能接得住对方的掌势,发觉自己发掌使不出力道来,人家的掌势自然已经直逼胸口,再待闪避,那还来得及?

上官平但觉胸口中如巨斧,耳中听到“砰”的声,登时两眼发黑,一个人应掌飞起摔出一丈开外。

向成龙没想到会有如此顺利,口中沉笑一声,跟着纵身飞起,落到上官平身边,俯身看去,上官平嘴角血迹殷然,已经昏死过去,这就手指疾落,连点了他四肢八处轻穴。

这时杜东藩、风从虎、祝南山、苟啸天也及时住手。

向成龙朝风、苟二人挥了挥手,三道人影同时疾快的退去。

杜东藩朝祝南山笑了笑道:“可以了,你抱着他,咱们快些走吧!”

祝南山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点点头,俯身抱起上官平身子,两人一路朝山径上奔去。

黝黑的夜色之中,疏林间,正好有一座小庙。

祝南山在泰山脚下住了几十年,附近百里的地理自然极熟,他抱着上官平一路奔到小庙前面,右脚抬处“砰”然一声,把两扇山门踢开,急急奔了进去。

杜东藩却并末跟入,就在小庙前一方大石上悠闲的坐了下来。

小庙的小天井中,草长及腰,隐然是一座荒废号己久的庙宇。

祝南山把上官平放在石阶之中,然后动手把上官平腰间斩云剑解下来,老实不客气的挂到自己腰间,挺了挺腰,这一瞬间,他脸上神采飞扬,踌躇满志,虽在黑夜,但顾盼之际,俨然已是货真价实的东岳派掌门人,嘴角也不禁绽出了微笑!

但他只是苍茫四顾了下,放到上官平身边,然后双手扶着上官平身子,让他坐起,再以一手按住他背后“灵台穴”上,缓缓把真气度了过去。

那知真力一吐,忽然发觉手上一震,被弹起一寸多高,心头不禁大奇,暗道:“这小子伤得如此之重,难道他内力还没消散?”

心中想着,再度运起功力,朝上官平“灵台穴”穴上按去,手掌按下,又被震起一寸来古同。

只听上官平口中发出一声呻吟,缓缓睁开眼来。

祝南山脸上流露出一片关切之色,凑近身子,低低问道:“掌门人,你觉得如何?”

上官平目光散漫,吃力的道:“在下真气好像散了胸口很疼”

话末说完,张嘴又吐出一口血来。

原来他真气痪散之际,中了向成龙一记“破天掌”胸骨已被震裂,伤势原极沉重,但他自小练的“紫气神功”消散得很慢,经祝南山两次运功攻穴,激动他体内真气,才清醒过来,祝南山扶他坐起,只说了两句话,伤处受震,一阵剧痛,又昏了过去。

祝南山心想:“看来这小子快要死了,自己得赶快问他才好。”把上官平身子放下,搔搔头皮,一时不知如何才能把他弄醒,一手按在他头顶“百会穴”上,再缓缓把真气度去,这回却没有把手掌震起,只是仍然有着阻力真气还是度不进去。

这下真把老奸巨猾的祝南山看得一筹莫展,心头更恨得牙痒痒的,切齿的道:“这样岂不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紫气神功’心法带到地府去了?”

正在懊丧之际,上官平又眼皮抬动,吃力的睁开眼来。

祝南山心中一喜,急忙装出一副悲伤之色,说道:“掌门人,你伤得如此重法,这如何是好?万一万一唉,你正当英年,这真教兄弟痛心”

他居然说得滴下老泪来。

上官平喘息着道:“生死有命,在在”

祝南山忙道:“掌门人,你伤势如此重法,本派‘紫气神功’心法,乃是本派历代相传的绝学,关系本派盛衰,不能到了掌门人这一代就此失传,因此兄弟认为掌门人不妨把口诀告诉在下,如果掌门人邀天之幸,伤势得以复原,那是最好不过,万一不幸,本派绝世神功也不致因此失传,不知掌门人意下如何?”

他说得很婉转,但却眼巴巴的望着上官平,流露出不自觉焦灼和渴望。

上官平只是喘着气,微弱的道:“祝伯父,紫气神功”

祝南山以为他要说口诀了,急忙凑过头去,应道:“是,是,掌门人说好了,兄弟会记得的。”

上官平断续的道:“它只有本门掌门人才能练师叔尚

在在下不敢私相传授”

祝南山气急的道:“你说什么?你不肯说?”

上官平喘息道:“不能”

祝南山怒声道:“小子,你已经快断气了,还不肯说?嘿嘿,老夫”他猛地面露狞笑,说道:“在你未断气之前,老夫若是逼不出你心法口诀,老夫也不姓祝了。”

突然右手疾发,连点了两下。这是两处五阴绝脉,他没敢连点五处,是怕上官平重伤之后,吃不住,他当然不能立时让上官平死去。

何以他方才手按上官平“灵台穴”度气,被上官平体内未散真气把手掌震了起来,何以这回点他穴道,却并没震起来呢?

要知上官平一身真气正在消散之际,手掌按上去,面积较大,自可被体内真气震起,但手指点下,只是一缕指风,集中在一点上,上官平体内真气布散全身,自然容易被突破。

上官平身躯突然一震,一双已无神光的目光,望着祝南山,说道:“原来你为了紫气神功才在我身上下了散功药物你”他话未说完,身躯剧颤,触动碎骨,但觉剧痛攻心,大叫一声,又昏了过去。

祝南山迅快从庙后进找到了一个破木桶,舀了半桶水,朝上官平头脸上泼去。

上官平经冷水一泼,又悠悠醒转,望了祝南山一眼,又闭上眼睛,不予理睬。

祝南山厉笑道:“小子,你还装死,老夫念你身负重伤,只点了你两处绝脉,你再不说,我就再多点你一处。”

话声一落,果然又振腕一指,点了下去。

上官平已经负伤极重,那里还经得起他点下三处绝脉,三处经络逆转攻心,身子一阵痉峦,又昏死过去。

祝南山早已有备,把小半桶水又朝他当头泼下,口中狞笑道:“小子,老夫不会让你很快死的。”

话声甫落,突听身后响起一个严厉的声音说道:“你们果然在这里害人!”

祝南山有杜东藩代自己守在门口,不防有人会在身后说话,心头猛然一惊,要待转身,已经迟了,但觉腰上一麻,身子已经被人制住。

就在此时,一下抢进来几条人影,只听莺声燕语,含着惊悸的呼声,随着响起:“是上官平!”

“啊,表哥!”

祝南山身子不能动弹,眼睛却是睁着,这回看清楚了,抢到上官平身前的是两个少女和一个十几岁的童子,童子他不认识,这两个少女,他都认识,一个是宇文教主的爱女宇文兰,另一个则是玄女门的冷雪芬!

他作梦也想不到会在如此荒僻的小庙之中遇上宇文兰,不由暗暗叫了声:“这回完了!”

她们堪堪奔近石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叫道:“你们不可碰他。”

这句话,当真比圣旨还灵,宇文兰、冷雪芬快要扑上上官平身子的人,立即闻声刹住,两张人此花娇的脸上,都流露出无比关切和焦急的神色,回身朝自己身后望来,好像只有他才能救得了上官平似的。

祝南山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谁?”

这答案马上就揭晓了,从祝南山身后走出的是一个文士打扮的青衫儒生,他正是七星会会主文曲星楚子奇!

那童子急得要哭,惶然道:“楚大哥,大师兄还有救吗?”

楚子奇一言不发,走近上官平身边,蹲下身,仔细察看了一阵,又附耳贴近他前胸,静静的听了一阵,一张本来清俊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而苍白,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揑碎蜡壳,把药丸纳入上官平口中,倏地站起身,一下转过脸,举手一拂,两道目光宛如寒霜一般盯在祝南山的脸上,严厉的道:“祝南山你如何害了我的小兄弟?快说!”

他衣袖这一拂,业已解开了祝南山的穴道。

祝南山方觉经穴一松,但和楚子奇目光这一对,他陡然感到从心头冒起一股凉气,暗想:

“天底下竟有这般使人不寒而栗的眼光!”

“啊!是你害了上官平!”宇文兰身形只一闪,举手之间,祝南山脸上就被重重的掴了两个耳光。

一面气急的道:“祝南山,楚大哥问你,你还不快说?看我不把你活生生的剑剑分尸!”

话未说完,右手一抬,一道白影奇快无比的缠上了祝南山的脖子,那是一条冰凉白练蛇祝南山又惊又怕,扑的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姑娘饶命,在下说了。”

冷雪芬看到上官平昏死在地上,一动不动,心头不住颤抖,但楚大哥说不能碰他,她就不敢去碰他,只是含着珠泪,静立不动。

燕儿用力在祝南山屁股上踢了两脚,说道:“你还不快说,跪下来叩头有什么用?”

祝南山头颈上缠着冰凉的白练蛇,伸长脖子一动也不敢动,口中说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这是黎佛婆的主意”

“又是黎佛婆!”宇文兰切齿道:“你们怎么害了上官平?快说呀!”

祝南山还是直挺挺的跪着道:“是她要杜东藩和在下在他酒中下了散功散”

“该死的东西。”宇文兰道:“还有呢?”

祝南山道:“后来要关洛龙虎狗约上官掌门人到固山来,由向成龙出手,用‘破天掌’把他击伤”

楚子奇问道:“击中他何处?”

祝南山道:“好像是胸口”

楚子奇道:“后来呢?”

祝南山道:“后来他又点残了上官平四肢筋脉”

宇文兰脸色铁青,切齿道:“这三个狗东西,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楚子奇冷冷的道:“说下去,你要杜东藩守在门外,又再如何向上官兄弟刑逼?”

“我”祝南山望着楚子奇,底下的话那敢说出口来。

宇文兰叱道:“你还不实话实说,我就要小白咬你的眼睛!”

祝南山到了此时,那敢不说,只得嗫嚅的道:“因为宇文教主答应过,由在下担任东岳派掌门人,上官平就要死的人了”

燕儿听得大怒,又是一脚踢在他尾脊骨上,气愤的道:“你才是快要死的人了,你敢诅咒我大师兄?”

祝南山痛得不敢哼出声来,楚子奇伸手一拦,说道:“燕兄弟,快听他说下去。”

祝南山道:“我要上官掌门人交出本门‘紫气神功’心法口诀,他不肯说在下

在下一时气愤”

冷雪芬尖声道:“你把我表哥怎么了?”

宇文兰道:“快说呀!”

“好个恶贼!”燕儿听得心头又气又急,朝着他兜心就是一脚。

这一脚他是急怒攻心,用上了十成力道,踢得祝南山直挺挺跪着的人,口中“呃”了一声,凌空飞出,摔落在天井草丛之中。

冷雪芬娇躯一颤,哭出声来道:“楚大哥,这该怎么办?”

楚子奇道:“知道了他们如何下手的就好办了。”一面回过身去,搓着双手,然后在上官平身上,几处大穴慢慢的推拿起来。

宇文兰、冷雪芬、燕儿三人站在一旁,六只眼睛一霎不霎的只是望着楚子奇双手,谁也没敢说话。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楚子奇才收回双手,又迅快的弹落一指,点了上官平睡穴。

冷雪芬道:“楚大哥,好了吗?”

楚子奇直起身,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替上官兄弟解开了他三处五阴绝脉,他身中散功散,一身功力几乎全已痪散,而且胸口中了一记霸道的外门功夫‘破天掌’,胸骨碎裂,四肢又被他点残经脉,一时那有这么容易治疗,我是怕他内腑也受到剧震,所以先喂他服了一颗家师的治伤灵药,先护住他心脉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得解去他身上散功毒药,才能再设法替他疗伤。”

宇文兰道:“散功毒药是这两个老贼下的了,他们身边一定有解药了。”

燕儿道:“我去把他们抓进来问问。”

急步奔了出去,从门口挟着杜东藩走入,又转身跑到天井草丛中把祝南山像拖死狗一般拖了进来。

祝南山虽然挨了他当胸一脚,但他究竟功力深厚,运气护胸,伤的还不算重,他是躺在草丛中装死,只有这样,才能少吃些苦头,他颈上还缠着白练蛇,更是不敢稍动一下。

楚子奇道:“燕兄弟,你替姓杜的解开穴道。”

燕儿答应一声,举掌重重的在杜东藩身上拍下一掌。

杜东藩身子一震,他方才几乎连被什么人点了穴道都不知,此时倏地睁开眼睛来,看到石阶前站着的四人,心头登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就拱拱手,正待开口。

燕儿早已飞起一脚,踢在他身后腿弯上,喝道:“姓杜的,还不跪下?”

杜东藩穴道乍解,那有机会闪避,双腿一软,扑的跪了下去;但他刚一跪倒,足尖一点,又霍地跳起,那知刚一纵起,膝盖上一麻,又跪了下去。

宇文兰叱道:“燕兄弟叫你跪着说话,你就要跪下。”

杜东藩身为北岳派一派掌门,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自然脸上无光,不禁作色道:“宇文姑娘,杜某几时开罪了你,纵有得罪之处,也”

燕儿气道:“你们谋害我大师兄,还想赖吗?”他站在杜东藩侧面,说话之时,又是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记“拍”的一声,结结实实拍在杜东藩后脑和右耳之间,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心头不由大怒,双脚受制,双手并未受制,右手一抬,正待回身朝燕儿劈去,就在此刻,突觉双肩一麻,两只手再也抬不起来。

楚子奇目光冷峻,问道:“杜东藩,你身上可有散功散解药?”

杜东藩早就看清楚了,形势对他不利,他心知无法抵赖,应声道:“有。”

楚子奇道:“燕兄弟,你去把他身上解药取出来。”

燕儿答应一声,走到他身边,探手入怀,一阵掏摸,取出一大堆东西,有银票、银两,和三个瓷瓶,就把三个瓷瓶送到楚子奇面前。

楚子奇接到手中,凝目看去,瓷瓶上都贴有红纸标签,写着“散功散”、“散功散解药”

和“北岳秘制治伤丹”等字样,一面又朝燕儿道:“你再去搜搜祝南山的身上。”

燕儿又走至祝南山耳边,伸手在他怀中掏摸了一阵,也同样摸出几张银票,一些碎银子,另外也有两个瓷瓶,送到楚子奇手中。

楚子奇也凝目看去,那只是普通刀创药、伤药,并没有散功散和解药,这就抬目朝杜东藩道:“你的散功散解药,是真的吗?”

杜东藩道:“这是黎佛婆交下来的,她要我们在上官掌门人酒中暗下散功散,这瓶解药是给兄弟和祝兄预先吞服,以防上官掌门人起疑,兄弟和祝兄都预先服了,功力并未消散,应该不假了。”

楚子奇看他说得不像有假,沉哼一声道:“反正你们两人都在我手中,也不怕有假。”

宇文兰道:“杜东藩,你记着了,上官平若是吃错了药,哼,我会把你们手脚一只只的斫下来,你们等着好了。”

杜东藩身上不禁冒出冷汗来,急道:“解药绝对不假,兄弟可以拿性命保证。”

楚子奇问道:“要服多少?”

杜东藩道:“不用太多,挑上一匕,就差不多了。”

楚子奇足尖朝躺在地上的祝南山蹴去,冷喝道:“祝南山,你还装什么死?给我起来。”

祝南山经他一说,果然不敢再装死了,骨碌翻身坐起。

楚子奇出手如电,在两人身上迅快的连点了几点,然后又替杜东藩拂开了四肢受制穴道,朝两人冷冷的道:“你们两人,经我用特殊手法,闭住三处经穴,只要不和人动手,不妄动真气,就和好人一般,只是每天午时,须我亲自给你们解开经穴,如果妄动真气,或是届时没有人给你们解穴,就会立时逆血攻心而死,从现在起,只要你们跟着咱们,就可无事。”

说完,拿着解药瓷瓶,转身走到上官平身边,揭开瓶盖,挑着药末,纳入他口中,一面回身朝燕儿道:“你去看看,后进可有人住?”

燕儿答应一声,转身往后进奔去。宇文兰因楚子奇已经点闭了祝南山两人的经穴,也一招手,把缠在祝南山颈上的小白收了回去。

祝南山长长的吁了口气,果然和杜东藩站在一起,不敢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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