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四路分兵(2/2)

楚子奇喝道:“给我拿下!”

宇文兰、冷雪芬等四人,立即站起,围了上去。

曹继善大喝一声:“让开!”

双掌倏地朝两边一分,以他想来,这三个少年一个小孩绝拦不住自己。那知双手堪堪朝左右横推出去,突觉双腕骤然一麻,两条手臂登时垂了下去,再也提不起来。

燕儿一下拦在他前面,笑嘻嘻的道:“楚大哥叫你坐下,你就得坐下。”

右手连点了曹继善三处大穴,把他身子扳了过去,双手朝他肩上一按。

曹继善双手动弹不得,任由他点了穴道,这一按,就把他按到凳子上坐下。

楚子奇看他们出手迅捷,一下就制住了曹继善,颇为嘉许,点头笑道:“你们使的不错。”接着从怀中取出玉瓶,倾了一颗解迷丹,递给燕儿,说道:“小兄弟,你把这颗解药让他服了。”

燕儿接过药丸,一手揑开曹继善牙关,把药丸纳入他口中。

楚子奇抬头道:“请罗堂主进来。”

门口青衣使女答应一声,传了出去。

接着只见一个身穿青布长衫的汉子走了进来,躬身道:“属下白虎堂罗绍基见过会主。”

他从门外进来,只看到曹继善面向会主而坐的背影。

楚子奇一摆手道:“罗堂主请坐。”

罗绍基因曹继善已经坐在下首,只好走到右首的一把凳子坐下,这一坐下,才发现曹继善闭着双目,一动不动,不觉吃惊道:“会主,曹兄怎么了?”

楚子奇道:“曹堂主和罗兄,都已在不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略更小说网 www. LueGeng.com,一剑小天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迷失散,此种毒药,无色无味,即使运气检查,也不易发觉,这是本座师门的解毒丹,罗兄快服下了,只要有一盏茶的时光,即可把体内毒物解去了。”

罗绍基纵然心头暗暗怀疑;但一来当着会主的面,不敢违拗,二来眼看曹继善已经服下,此刻正在闭目养神,别无异处,略为迟疑,果然伸手取过桌上药丸,纳入口中。

他本来还想把药丸先藏在舌底,等过了一盏茶的时光看看曹继善服药后的情形,再作道理,那知药丸入口,立刻随津化开,一股清香也随津而下,头脑立时感有清新之感,心知会主说的不假,也就一口咽了下去。

楚子奇手托茗碗,轻轻喝了一口,还未放下茗碗,只见青衣使女匆匆走入,躬身道:

“启禀会主,卓堂主有事面禀。”

楚子奇放下茶碗,说道:“请她进来。”

青衣使女躬身退出,只见卓剑兰急匆匆走入,躬身道:“启禀会主,西岳派掌门人夫妇和少林罗汉堂铁打罗汉能远大师、武当派元真子道长来了。”

楚子奇喜道:“他们人在那里?”

卓剑兰道:“已由南道长陪同他们到书房去了”

楚子奇点点头,但看她好像还有话说,又似因有罗绍基、曹继善二人在座,把话咽了下去,这就含笑道:“卓堂主,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曹、罗二位堂主已经服下解药,不要紧了。”

卓剑兰应了声“是”才从怀中取出一卷纸条,说道:“这是钟掌门人传来的消息,请会主过目。”

楚子奇接过纸卷,只看了一眼,就双手一搓,纸卷立时变成了纸屑,纷纷落地,他目光一抬,沉吟道:“玄衣圣母也率人往南而去,奇怪,他们和朝阳教几乎是同一方向,哦,卓堂主,你要南道兄立时派人去调查仔细,朝阳教和玄女门去的方向,目的地在那里?随时以最迅速的方法向本座报告。”

卓剑兰应了声:“是。”

楚子奇一指宇文兰等四人,又道:“宇文妹子等三人,配属你总务堂,担任巡逻本会总坛,另有一位柳姑娘,也配属你总务堂,担任接待宾客事宜,燕儿可随南道兄担任巡视庄院外十里方圆,你们都随卓堂主去吧!”

卓剑兰看了曹、罗二人一眼,说道:“曹、罗二位堂主呢?”

楚子奇含笑道:“他们二位,本座另有差遣,你们先去就是。”

卓剑兰又应声“是”宇文兰、冷雪芬、祝茜茜、燕儿四人随着站起,和卓剑兰一起退出。

她们走后不久,曹继善首先睁开眼来,忽然一脸惶恐,朝楚子奇躬身拱手道:“属下该死,竟然误中奸计,为虎作伥,多蒙会主明察,不见怪罪,反而赐予解药,挽救属下于迷失之中,此恩此德,属下粉身碎骨,难以图报”

楚子奇大笑道:“曹堂主恢复清明了就好,你是本会老人,如果不是被入迷失本性,怎肯听命于黎佛婆?本座岂会怪你?”

曹继善续道:“属下尚有一事,要禀报会主,属下当时鬼迷心窍,曾奉黎佛婆之命,把一小包药物,暗置罗堂主茶水之中,使罗堂主在不知不觉间投向朝阳教,听命于黎佛婆,追本溯源,罗堂主的受人利用,背叛本会,实是属下一手造成,还望会主开恩,如要论罪,罪在属下,罗堂主只是受害之人,与他无关”

恰在此时,罗绍基也及时睁开眼来,惶然起立,拱手道:“属下该死,这是属下志节不坚”

楚子奇一摆手道:“你们都不用说了,黎佛婆使的‘迷失散’,出之西域,无色无味,被下在茶水之中,只要喝上一口,不论你内功如何深厚,一样会被迷失本性,就像中岳钟大先生、西岳华掌门人也同样入其彀中,而不自觉,被迷的人,对黎佛婆唯命是从,心志即失,当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本座如何会责怪二位,好在二位身中之毒,业已解去,目前本座倒有一件要事要二位去办”

曹继善、罗绍基同声道:“会主若有差遣,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子奇含笑点头道:“如此就好,二位解去迷失散之事,黎佛婆自然不会知道,二位仍须继续扮演神志受迷,听命于黎佛婆她有什么指示,务必接受,这样她有什么行动,咱们就可了如指掌,岂不比和她明仗叫阵,对咱们更为有利?”

曹继善欣然道:“会主此计大妙,属下自当依计行事。”

罗绍基道:“只是万一她要属下报告咱们这里的行动,该当如何呢?”

楚子奇笑道:“这个容易,罗堂主可以避重就轻,有真有假,使她不至起疑就好。”

罗绍基道:“属下悉遵会主指示。”

楚子奇笑了笑,就和两人低低的说了一阵,两人连连点头,就立即起身告退。

口口口口口口

楚子奇回到书房,西岳派掌门人华清辉、夫人阮清芬,率同女儿华小芬、门人李传光、荣显宗、少林寺罗汉堂首席长老铁打罗汉能远也率同罗汉堂十八名护法弟子、武当派元真子率同八名弟子同来。

此刻正在和修罗门主、一掌开天、上官平等闲谈,就连连拱手道:“华掌门人、阮夫人、大师、道长,惠临敝会,在下正因有事羁身,未克远迎,实在失礼之至。”

华清辉、阮夫人、能远大师、元真子等人也一齐站起身来。

华清辉含笑道:“兄弟该当先向楚会主道谢赐药之德,不然,愚夫妇此刻还被迷失神志,让黎佛婆率着鼻子走呢!”

能远大师接口道:“正是、正是,贫衲受迷事小,如果黎佛婆要贫衲把迷失散带回寺去,下在敝寺僧侣身上,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楚子奇含笑道:“华掌门人、大师言重,大家本是武林同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有诸位莅临,在下已是深感荣幸了。”

大家各自落座。

能远大师合十道:“贫衲赶回敝寺,已把此行经过,面禀方丈,既由五岳剑派钟掌门人、华掌门人和上官掌门人三位出面邀约和各大门派,共商大计,敝寺忝属武林一脉,自应稍效棉薄,就命贫衲率同罗汉堂弟子,听候调遣。”

武当元真子接着道:“华掌门人月前亲上敝派,已将近日江湖动乱情形,和敝派掌门师兄作了一次长谈,朝阳教、玄女门的重出江湖,各大门派如若再坐视不问,等他们羽翼渐丰,就不可收拾,因此要贫道随同华掌门人前来,若有用得着敝派之处,敝派自当全力支援。”

少林、武当,在武林中一向领袖群伦,有两派支持,自然是可喜之事。

“这真是太好了。”楚子奇欣然拱手道:“能得少林、武当支持,咱们实力就够了,而且华掌门人、大师、道长来得正是时候。在下方才得到的消息,朝阳教和玄女门两路人马,同时朝南而去,目前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却朝同一方向去的,这两个门派,始终冰炭不相容,而且据在下所知,近二月来,他们已有过数次冲突,此次双方大举出动,有可能会在某一地点,作一了断,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咱们如能不动声色,在他们两败俱伤之时,予以围歼,必可事半功倍,以目前咱们的实力,足可把两股危害武林的势力击溃,就可省去日后不少力气,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一掌开天柳五道:“楚会主,朝阳软和玄女门朝一方向而去,他们会不会携手合作,共商对付各大门派之策?”

楚子奇笑道:“这个似乎不太可能,朝阳教主宇文靖一向自视甚高,朝阳教重出江湖,只有他称雄武林,岂有让人家分庭抗礼?玄衣圣母更是玄阴余孽,同样是不肯迁就的人,这两股势力的同时出现江湖,这只能说是巧合,虽然他们有同一目标,志在消灭阻碍他们发展的各大门派,但绝不可能妥协,平分江湖的。”

华清辉道:“楚会主这一分析,颇为中肯,如果他们两股势力确是前去了断过节,这一机会,倒是百载难逢,咱们不妨分头上路,暗中跟踪下去,如能下手,趁机把他们一鼓歼灭,确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修罗门主一手摸着他垂胸黑须,沉吟道:“如果他们此次南行,是约期比拚,了断过节,那么何地不可拚斗?为什么要一路南行呢?”

能远大师道:“这倒确是一个疑点,他们两股势力,一向势如冰炭,联手既无可能,约地比斗也似乎不像”

武当元真子道:“贫衲认为华掌门人方才说的办法,倒是可行,咱们不妨分作几拨上路,远远尾随他们下去,一来可以监视他们行动,二来他们真要是双方火拚,对咱们来说,确实是一良机,如果发现他们双方有联手对付各大门派的企图,咱们也该在他们实力尚未形成之际,先予迎头痛击,粉碎他们的阴谋。”

上官平道:“道兄说得极是,事不宜迟,咱们如何分配人手呢?”

修罗门主道:“咱们把人手分成几拨,是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注意,和策应灵活,因此兄弟认为分作四拨就差不多了,第一,少林能远大师率同十八名弟子一共已经有十九个人了,可以自成一拨。第二,武当元真道兄率同八名弟子同来,和华掌门人贤伉俪一行,加起来共为十四人,也可成为一拨。第三,柳老哥(一掌开天柳五)祖孙、(柳凤儿)上官掌门人、赵燕儿、宇文姑娘、冷姑娘、再加上兄弟、闻师兄、(矮弥勒闻子贤)茜儿、(祝茜茜)和她四个使女,共为十三人,成为一路。第四,可由楚会主率领七星会精锐,自成一路,并负责四拨人马的联系和消息递送工作,不知诸位认为如何?”

楚子奇笑道:“修门主这一分配,已经面面顾到,最好也没有了。”

接着大家也纷纷称好,一致决定就这样分配,分作四拨上路。

正在计议之际,卓剑兰俏生生走入,说道:“启禀会主,刚才接获报告,朝阳教的人昨晚在老冢集打尖,今天继续向南行去,不过他们行踪极为隐秘,好像也是分拨上路的。”

楚子奇问道:“玄女门可有消息?”

卓剑兰纤纤玉手一扬,说道:“第二个消息,就是有关玄女门的,她们从虞城,毫县而来,昨晚在胡冈店打尖,和朝阳教的人,距离已是极近,但双方的人并未照面,同样往南奔行,至于他们究竟目的地在何处,目前还看不出迹象来”

楚子奇点点头道:“卓堂主传令下去,本会弟兄,饭后整装待命。”

卓剑兰愕然道:“咱们要出发吗?”

楚子奇道:“你只要传下我的命令就好。”

卓剑兰不敢多问,应了声“是”便自退去。

一会工夫,已是上灯时候,使女们在书房中点燃起四盏琉璃灯。

接着两名使女并肩走出,躬着身道:“启禀会主,请贵宾们入席了。”

楚子奇起身肃客,膳厅中一共设了两席,上首一席是西岳派掌门人华清辉夫妇、少林能远大师、武当元真子、修罗门主修潜夫、矮弥勒、一掌开天柳五、东岳派掌门人上官平,由楚子奇作陪。

第二席是华小芬、李传光、荣显宗、宇文兰、冷雪芬、祝茜茜、柳凤儿、燕儿,由卓剑兰作陪。

另外少林十八名弟子和武当八名弟子因是素斋,席设前厅,由南离生作陪。

席问大家商讨四拨人马如何先后上路?如何互相连系等事宜。

第一拨都是少林寺的僧人,自然由能远大师领队。第二拨是武当、西岳两派组成,由华清辉领队。第三拨由修罗门主领队。

第四拨是七星会的人,自然由会主领队。决定晚餐之后,第三拨人先行为中路,第一拨和第二拨相继上路,但分为左右两路,同时并行也就是这前面三拨人,都是向南并进,横里相距各五里,这样传于呼应。每拨均由七星会指派两名弟兄担任向导和连络事宜。

第四拨七星会的人在后,也分作三路,青龙堂主曹继善率二十名武士为左路,紧随第一拨少林寺僧人之后。白虎堂主罗绍基率二十名武士为右路。紧随第二拨西岳、武当两派的人后面,会主楚子奇亲率朱雀、玄武两堂四十名武士居中,紧随第三拨修罗门和上官平等人之后,这三路人和前面三拨,前后各相距五里。

大家计议定当,一席酒筵,也吃得差不多了。席散之后,大家又回到书房落座,使女沏上新茶。

修罗门主含笑道:“柳老哥、上官老弟,咱们名为第三拨,实是四拨人马中的先锋,咱们也该来计议计议。”

柳五笑道:“咱们已经推定门主当头儿,门主分派咱们工作就是了。”

“不然。”修罗门主道:“咱们人数不少,走在一起,容易被两方敌人发现,因此兄弟之意,咱们也该分成几个小组,分散人数,也就可以分散对方的注意,这要大家商量好了才行。”

矮弥勒道:“门主这话不错,来燕儿兄弟,咱们两个去当先锋如何?”

燕儿喜道:“只有前辈和我两个人?”

矮弥勒道:“先锋就是斥候,在于侦察敌人,有咱们两个自然够了。”

燕儿道:“好,就咱们两个。”

宇文兰道:“上官平,你和我们三个一起,人家看起来自们四个都是读书相公,你说好不?”

这许多人中,只有她一个叫“上官平”的,那是她从前叫惯了,改不过口来。她说的咱们三个,自然是经过易容的她,和冷雪芬、祝茜茜了。

上官平因她们三个都是女的,一时不好开口。

冷雪芬接口道:“表哥,你和我们一起,可得记住我们的名字,大姐叫甄文、三姐叫甄谦,我叫甄令,不能再叫我表妹啦!”

祝茜茜道:“你叫我们名字,我们还是叫你上官大哥。”

宇文兰道:“我才不叫他大哥呢!”

燕儿道:“你是大师兄的姑姑,自然不能叫大哥了,姑姑的大哥,那变成什么人了?”

宇文兰叱道:“小鬼头,你再乱嚼舌根,我就叫小白咬你。”

燕儿扮了个鬼脸,笑道:“你的小白,才不会咬我呢,前几天它还一直和我玩,它也会听我的命令,你信不信?”

修罗门主含笑道:“好,那就这样好了,大师兄人老心不老,他喜欢和小孩在一起,那就算是咱们第三拨的先锋。上官老弟和宇文姑娘等三人做一路,四人倒确有些像赶考的读书相公,那也没错。柳老哥祖孙和兄弟等人,看来只好押后了。”

矮弥勒拱拱手道:“门王既然同意了,燕儿兄弟,咱们当先锋的该出发了。”

燕儿随着站起,说道:“说走就走。”

两个人跨出书房,就嗖的纵身而起,两道人影一闪而逝。

修罗门主拂须笑道:“敝师兄就是这个脾气,他倒合了孔老夫子的一句话,不知老之将至云耳。”

柳五笑道:“闻老哥是乐天的人,终日笑口常开,所以他外号叫做矮弥勒。”

冷雪芬道:“大哥,他们两个已经走啦,现在该我们了。”

上官平点点头,朝修罗门主抱拳道:“修门主,在下四人那就先走了。”

三位姑娘早已抢着翩然走出书房,在门口等着他,上官平举步走出,宇文兰催道:“快些走了。”

话声出口,三位姑娘同时长身掠起,宛如三道青光,箭一般朝外飞去。上官平也只好跟着纵起,衔尾追去。

等到他们掠出庄外,一路往南奔行,前面的两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四人那肯停止,依然一路施展轻功,往前赶路。

三位姑娘都是个性好强,眼看一路上始终不见矮弥勒和燕儿的影子,谁也不肯停下来休息。

上官平觉得这样跑下去,跑得汗流夹背,呼吸粗壮,如果一旦遇上强敌,连应战的力气都没有了,举目看去,前端正好有一片起伏的冈陵,浓林如墨,这就住足叫道:“甄令,咱们在这里歇一会再走吧,至少也该等后面的人到了,咱们再动身,不然岂不距离得太远了?”

冷雪芬举手拭拭鬓边汗水,说道:“大哥走累了,咱们就歇会再走也好。”

宇文兰道:“燕儿他们走得这么快,还算什么斥候?”

祝茜茜笑道:“大概他们没遇上人,才会一路赶了下去,如果有什么情况,就会来通知我们的了。”

大家各自找了大石坐下。上官平在坐下之际,耳中听到左侧林中唰的一声轻响,心中不禁暗暗冷笑,他故作毫不经意,缓缓转过脸去,朝宇文兰道:“宇文姑娘,左侧林中藏著有人,你先放出小白去,再喝令他出来。”

宇文兰略为颔首,左手一抬,一缕白影朝林中一闪而没。接着只听有人惊“啊”出声!

冷雪芬、祝茜茜听到林中有人声,迅即站起,一手按剑,正待喝问。

宇文兰已经冷冷的道:“林中朋友,你已经被我白练蛇咬中,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全身麻痹,毒发而死,你还不出来?”

林中那人果然慌慌张张的踉跄奔出,连连拱手道:“在下不知什么地方开罪了公子,请公子饶命!”

他不但脚踝上被小白咬了一口,而且小白已经像项链一般盘在他颈上,吓得他伸长脖子一颗头僵直的连动都不敢稍动。

这人正是落魄郎中苏破衣。上官平认识他,宇文兰当然更知道,他是黎佛婆手下的人。

宇文兰故作不识,问道:“你是什么人?深更半夜躲在林中作甚?”

她跟江上风学会了简单的易容术,也学会了改变声音的技巧,因此已听不出她是女子声音了。

苏破衣直着脖子道:“回这位公子爷,在下是走方郎中,刚才从前村替人治病回来,一时内急,才到林中去解手,没想到被公子爷的白蛇咬了一口,还望公子爷救命?”

宇文兰道:“你说的是实话?”

苏破衣道:“在下若有半句虚言,就不得好死。”

宇文兰哼道:“所谓不得好死,就是白练蛇毒发身死了。”

苏破衣差点要跪了下去,连连抛着手道:“公子爷,你量大福大,就饶了小的一命吧?”

宇文兰道:“你是郎中,难道没有治白练蛇毒的解药?”

苏破衣道:“小的知是知道,只是不敢配”

宇文兰有了一条白练蛇,解药就是苏破衣配的,宇文兰警告过他,不准再配白练蛇的解药,给她查到,就要他的命,苏破衣自然不敢配制了。

宇文兰哼了一声道:“你敢在我面前满口胡言,难道不要命了?说,黎佛婆要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破衣大吃一惊,忙道:“公子爷说什么,小的真的不知道。”

宇文兰抬手丢出一颗药丸,喝道:“你再不服解药,蛇毒就快要攻心了,你做郎中的,自己应该明白,我先给你解药,你再仔细想想,该不该对我说实话?”

苏破衣双手接住药丸,这下他不禁怔得一怔,他自己配制的药丸,自己那会不认识?一时手捧药丸,望着宇文兰张张口,却又不敢多说,一口把药丸吞了下去。

祝茜茜喝道:“你还不快说?”

苏破衣望望宇文兰,口中说道:“你是”

宇文兰怒声道:“你已经服了解药,难道还不明白吗?”

苏破衣疑虑的道:“你真是”

宇文兰哼道:“天下白练蛇可以有二条,但苏破衣制的解药,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有吗?”

苏破衣这回证实了,连连躬身道:“小的不知公子就是”

宇文兰立即拦着喝道:“我是问你黎佛婆要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是!”苏破衣没命的应是,说道:“小的是奉总管之命,在这一带查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跟踪。”

宇文兰道:“黎佛婆去了那里?”

苏破衣道:“大别山二郎庙。”

宇文兰道:“她去大别山二郎庙作甚?”

左手一招,小白倏地从苏破衣头颈上飞起,一下钻入她衣袖之中。

苏破衣舒了口气,说道:“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了。”接着道:“不过据小的听说,教主也来了。”

宇文兰道:“你知不知道二郎庙在那里?”

苏破衣道:“小的”

话声未落,突然身子一震,口中“呃”了一声,往后便倒。

宇文兰问道:“苏破衣,你怎么了?”

祝茜茜一下掠到他身边,俯身看去,只见苏破衣双目凸出,嘴角间缓缓流出血来,不觉吃惊道:“他已经死了。”

宇文兰一怔道:“有人杀他灭口!”

“嘿嘿!”一声冷森森的笑声,从林中传出,接着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此人一身黑袍,面色白中透青,神色冷漠,目无表情,看不出他究有多少年纪,但看他一副慢条斯理的托大模样,至少也是四十以上的人了。他两道森冷的目光盯着宇文兰缓缓说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上官平突然横跨一步,喝道:“你先说说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嘿然道:“你们四个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你急什么?”

上官平大笑道:“阁下可知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看来你是急着想先上路了。”黑衣人点着头道:“那我就先让你定吧!”他说来缓慢,但出手却十分迅疾,话声甫出,右手挥起,一掌朝上官平当胸印来。

上官平早巳发觉此人生相阴森,绝非易与,自然留上了意,此时看他右手一挥,好像他手掌才一递出,竟然就到了自己胸前,出手之快,当真迅若掣电,自然更不怠慢,右手一立,往前推出。

他一出手使的就是“风雷掌”但听“拍”的一声,双掌击个正着,这一瞬间,但觉一股极大压力,汹涌撞到,上身一晃,竟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那黑衣人也被上官平一记“风雷掌”震得脚下浮动,后退了一步,他目射奇光,嘿然道:

“小子出手倒是不慢!”

上官平,道:“你也不过”

他“如此”二字还没出口,陡觉紧随着对方掌风后面,竟然还有第二道掌风像婆浪般接踵而至,向自己涌撞过来。

对方只发了一掌,而有第二重掌风涌出,这是任何人都不会防到之事,上官平再待发掌已是不及,竟被对方掌风撞得往后连退了两步,差幸他练的“紫气神功”不需自己行功,遇上外来力道,自生反应,足以护身,才算没被对方掌撞伤。

宇文兰、冷雪芬、祝茜茜三位姑娘环立左右,忽见上官平退了一步之后,接着又连退了两步,心头各自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上官平道:“我没事。”

黑衣人看到上官平被自己第二重掌力击中,居然只被震退了两步,也大为惊奇,嘿然道:

“小子,你果然有点门道,再接”

冷雪芬早已轻哼一声道:“你有什么了不起?”身形翩然飞扑,左手一挥,朝黑衣人肩头拍去。

祝茜茜不会“锁云手”但她几乎和冷雪芬同时发动,口中喝了声:“你给我倒下!”

右手直立,凌空劈了过去。

她这一掌,含怒出手,使出来的正是修罗门的绝技“修罗刀”一道劲急风声,锐利如刀,掌风和空气接触,发出嘶然细响,奸像裁纸刀把空气都剖了开来。

黑衣人目中精芒飞闪,他自然看得出冷雪芬挥手之间,变化精妙,绝非普通招式,而另一个少年使出来的即是修罗门的“修罗刀”

他想不到眼前这四个少年人(宇文兰还没出手)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口中冷冷一哼,双手齐发,朝飞扑过来的冷雪芬,和站立不动的祝茜茜两人劈了过去。

冷雪芬一记“锁云手”还没拂上对方,一股凝重的掌风已经凌空涌到,把她“锁云手”

挡住。这该说冷雪芬对“锁云手”的变化,还没有使得纯熟,否则拂出的手势尽可接连拍出,她陡觉手势被涌来的掌风逼住,心头一急,右手很快转动,朝黑衣人拍去。

这是她从小练会的“玄女九转掌”使来自然比“锁云手”纯熟多了,但也幸亏她发现“锁云手”被阻,使出“玄女九转掌”来,因为黑衣人一掌出手,就有两重掌风,像波浪般重叠撞来,她“玄女九转掌”堪堪出手,就遇上了黑衣人第二重掌风,才算对消,但还是被震得连退了两步。

祝茜茜一记“修罗刀”也因功力尚浅,(否则可以把对方掌风剖开)被震得连退了两步。

上官平知道黑衣人一掌出手,后面还有第二重掌风,口中大喝一声:“甄谦,快退。”

振臂一拳,朝黑衣人直捣过去。

这一记是东岳派的“一拳石”一团拳风击中黑衣人向祝茜茜涌来的第二重掌风,发出蓬然一声巨响,黑衣人和上官平各自被震得站不住,后退了一步。

宇文兰一见三人全已出手,居然还只和黑衣人打成平手,也立即身如旋风,直欺而上,左手反拂而出,使的也是“锁云手”(她和冷雪芬、燕儿练的都是左手,这样留出右手仍可使用兵刃)。

黑衣人双手连番劈出,他掌力雄厚,却不带丝毫风声,劈出一掌,都有两重掌风接踵撞来。

如果你不知道黑衣人掌力的雄厚,和他初次动手,也许会伤在他毫无防范的第二重掌风之下;但你已经知道他劈出一掌有两重掌力,接过他一掌,只要及时避开,二重掌力也就无所施其技了。

上官平练成“紫气神功”一记又一记“风雷掌”劈得掌风呼啸,隐挟风雷,威势极猛,和黑衣人硬打硬拚。

宇文兰、冷雪芬左手施展“锁云手”右手施展她们自己的武功,一个使出魔教“天星指”一个使出“玄女九转掌”祝茜茜却一回使指,(修罗指)一回使掌。(修罗刀)这三位姑娘各出奇招,都是一门一派的绝艺,虽然本身修为尚浅,无法使出十成威力,却也够使黑衣人感到困扰。

他既要和上官平硬拚,又要应付三位姑娘的抢攻,真可把他斗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心头不由得暗暗凛骇,口中蓦地发出一声清啸,身如电旋,一下冲霄直上,斜飞出去。

上官平大喝一声:“那里走?”正待纵身扑起。

只听有人呵呵笑道:“他走不了。”话声堪堪入耳,就听到蓬然一声,两人已经硬接了一掌。

上官平听出是矮弥勒的声音,也就站停下来。

黑衣人和矮弥勒硬接一掌,震得他往后连退了三步,他自知不敌,连身向后转都来不及,上身往后一仰,足尖点动,一个人居然嘶的一声,往后倒飞出去,这一式身法怪异,但快得有如离弦之矢。

只听北首大路上有人洪笑道:“阁下走错路了,还不回去?”

这说话之人,正是一掌开天柳五,紧接着但听黑衣人的怒吼,和蓬然大震同时响起!

柳五爷在三十年前就有一掌开天之号,足见他掌力如何之强了,黑衣人连番遇挫,这回和柳五硬对一掌,一个人竟被震得连退七八步,才行站住,胸口起伏,只是喘息。他做梦也想不到一夕之间,竟然接连遇上这许多高手,急、怒、惊、骇,莫可名状。

这时修罗门主已经缓步而来,面含微笑,说道:“阁下应该知道,要想从咱们这些人面前逃走,那是绝无可能之事,不如放光棍些,只要老实回答老夫几句话,老夫也许可以放你回去。”

黑衣人道:“你要问什么?”

修罗门主道:“你是朝阳教的人?还是玄女门的人?”

黑衣人道:“都不是。”

修罗门主道:“那你是那一条线上的朋友?”

黑衣人道:“在下没有门派。”

宇文兰道:“那你为什么要杀苏破衣灭口?”

黑衣人道:“在下和他只是私人之仇,与任何人无关。”

宇文兰道:“朝阳教没有你这样的人,你一定是玄女门的人了。”

黑衣人冷然道:“在下说过不是,就是不是。”

修罗门主道:“那好,阁下既然不肯实说,咱们只有把你拿下了。”

黑衣人厉声道:“黑衣侍者,从无落败被擒之人,我和你们拚了!”双掌突发,朝修罗门主当胸劈去。

修罗门主微哂道:“强弩之末,也要和老夫动手吗?”举手一掌,直劈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