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霞被困(2/2)

宇文兰变色道:“玄女针竟有这么厉害,那么上官平他会到那里老了?”

燕儿愤然道:“巢天成三人追了出来,没追上掌门人,现在这里只有玄女门和你们魔教在明争暗斗,掌门人会到那里去了?还不是给你们截去了?”

宇文兰眨着眼睛,摇摇头道:“我不会骗你,朝阳教没有人劫持上官平,真的,我可以发誓,上官平绝不会是我们截去的。”

燕儿道:“这么说,掌门人失踪得好不奇怪?”

宇文兰偏着头,想了想,才道:“这样好不,我们也分头去找?如果找不到的话,今晚初更,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去探探碧霞宫,说不定上官平给老妖婆抓去了,我们就设法救人,至少也要把老妖婆的什么一阳丹偷出来,你看好不?”

燕儿摇摇头道:“不成,你既然和掌门人是朋友,我就直说了,今晚我要去黑龙山庄瞧瞧。”

宇文兰笑道:“我说过上官平不是朝阳教劫去的,你若是不放心,那就这样好了,你到黑龙山庄去,也探不出什么来的,还是我回去一趟,仔细查查,你相不相信我?”

燕儿道:“你是掌门人的姑姑,我自然相信你了。”

宇文兰笑得很甜,说道:“一言为定,我这就赶回黑龙山庄去,今晚初更,我在这里等你,如果黑龙山庄没有劫持上官平,我们今晚就去探碧霞宫。”

燕儿道:“好,那就这么办。”

宇文兰道:“那我走啦!”她和钟大先生一样,担心上官平的安危,走得很快,几乎是一路奔掠而去。

燕儿刚待举步,忽听身后似有极轻的脚步声走来,心头不禁一动,立即转过身去,只见一身面目冷森的灰衣老者正从松林间缓步走出。

这老者燕儿见过几次,正是玄女门的三个护法之一,只是不知他的名字,此人既然躲在林中,自己和宇文兰说的话,很可能已被他听去了。

燕儿年纪不大,人却机伶得很,急忙转身,要待开溜。

那知这一转身,不知何时也有一个面目冷森的灰衣老者一声不响站在身后,挡住了去路。

燕儿暗暗吃了一惊,故意说道:“你干嘛一声不响的躲在我身后?”

对面灰衣老者阴恻恻道:“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一开口,燕儿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宇文兰叫自己燕儿,他们不知道自己名字,那就是说他们没听到自己和宇文兰的谈话了,一面说道:“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告诉你?”

对面灰衣老者道:“你方才和那小魔女在说些什么?”

“小魔女?”燕儿故作不懂,问道:“谁是小魔女?”

背后灰衣老者哼道:“好小子,你是故意装羊?”

燕儿道:“你们在说什么?”

对面灰衣老者道:“老夫是问你,刚才和你说话的小姑娘是谁?”

燕儿道:“我也不认识她,方才我坐在大石上玩,她从树林子里出来,问我可曾见到一个穿青衫的上官公子往那里去的?”

对面灰衣老者没待他说完,急着问道:“你看到穿青衫的上官公子了?”

“没有。”燕儿道:“我根本没看到穿青衫的什么上官公子,只有一个穿古铜长袍的老伯伯,手里拿一支藤杖从这里经过,那姑娘哼了一声,还恨恨的说:她明明看到什么上官公子是从这里来的,说我为什么没有看到?我说: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青衫公子从这里经过,她踩跺脚,就很快的跑了。”

背后灰衣老者道:“小子,你没撒谎?”

燕儿翻着一双小眼,回头道:“我为什么要撒谎?我师父从小就不许我说谎话,做人要规规柜炬,说一句谎话,就要重罚”

他只是一个大孩子,说来倒也使人深信不疑。

那两个灰衣老者听说:“上官公子”曾在这里出现,自是大喜过望,急着跟着宇文兰身后追去,对面灰衣老者说了句:“老四,咱们快走。”

两人身形如电,飞掠而去。

燕儿望着他们背影,暗暗好笑,自己说的没一句真话,这两个老东西居然深信不疑,跟着宇文兰身后追了下去,她是赶回黑龙山庄去的,你们追了去,就有你们瞧的!

心中想到得意之处,不觉咧嘴大笑,也就顺着山径往山下走去。

这时山道上已有不少游人,他不好跑得太快,约莫走了十来里路,只听身后嘶的一声,一道灰影泻落到面前,他,正是方才站在自己对面的灰衣老者,他们去而复回,显然对自己走了疑心,但那灰衣老者挡住了去路,只好脚下—停,口中故意咦道:“你”他刚说了个“你”字,突然一只手掌已经搭上肩头,背后有人冷冷的道:“好小子,你故意要老夫兄弟?”

这一下五指有如铁爪,抓得燕儿肩头好不疼痛,燕儿口中啊了一声道:“你抓得我好痛,快放手。”

他这一尖叫,有不少游客停下步望来。

对面灰衣老者道:“老四,放开他,咱们好好的问他,别把他弄痛了。”

背后灰衣老者手抓一松,xx道:“小子,你再要撒谎,老夫就捏碎你的肩骨。”

燕儿道:“我几时撒谎?”

背后灰衣老者道:“你说过穿青衫的上官公子是打林前经过,那小魔女就追了下去

嘿嘿,小魔女明明是回黑龙山庄去的,上官平会到黑龙山庄去?”

燕儿睁大双目道:“这是谁说的?你们不怪自已听错了,反怪起我来了。”

背后灰衣老者道:“咱们怎么听错了?”

燕儿道:“我说那姑娘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青衫的上官公子?我说:没看到。那姑娘说:她明明看到上官公子往这里来的。这是那姑娘说的,我几时看到什么公子。”

背后灰衣老者忍不住点点头道:“老四,他是这么说的,这就不能怪他了。”

燕儿笑道:“对啊,是你们自己听错了,我可要走了。”

话声一落,突然一低头,从对面灰衣老者身旁闪出,纵身就跑。

他一直自认为轻功很好,这下再也顾不得什么,立即展开身法,没命的往山下飞奔。

他跑,两个灰衣老者问清楚了也不会难为他了;但这一逃,两人发现他使的居然是陆地飞行术,不由口中轻咦一声,不约而同双脚一顿,两道灰影像飞鸟展翅,疾如鹰隼,衔尾追了下去。

燕儿虽然自以为轻功很好,他奔行得也确实疾如奔马;但轻功不光是脚下跑得快就行,它需要提着一口气,身子才能轻,提气,就需要内功来支持。

燕儿不过是大孩子,内功还只在学步的阶段,自然不能和积数十年修为的阴谷门下相提并论。

不过盏茶工夫,燕儿正在奔行中的人,只听嘶的一声,一道人影从头顶越过落到前面,那正是方才站在自己对面的灰衣老者,心头方自一惊,突觉一只手掌朝自己肩头重重的按落燕儿为人机警,没有对方身后那人手指抓实,肩头一沉,身形一侧,锵的一声已经掣剑在手。

一招“飞短流长”短攻面前的灰衣老者,长攻身后的灰衣老者,身形展动,使出“乱石穿孔”身法,已从两人之间闪了出去。

两个灰衣老者不觉一怔,对面一个阴森一笑道:“好小子,居然还滑溜得很。”挥手一掌,斜拍而出。

身后那人一下抢到燕儿右首,抢手抓来。

燕儿更不待慢,短剑连挥,他个子瘦小,身随剑走,剑随势发,这一展开身法,一个人忽左忽右,忽进忽退,忽而从两人中间闪出,忽而从他们掌下钻过,一柄短剑居然开阖有度,攻多守少,盘旋如风,着着都走险招,但见剑光像萤虫般乱闪,煞是凌厉!

两个灰衣老者四掌挥舞,尽管记记掌风如涛,只是擦着他身子而过,看去虽极惊险,但东岳派“乱石穿孔身法”就像逆水游鱼,穿来穿去,一记也打不着他,有时反而被他剑锋划过,差点削中。

只听左首一个阴嘿一声道:“老四,你看清楚了没有,这小子使的剑法,和上官平一个路数!”

左首一个道:“没错,这小子也是东岳派的人了。”

燕儿几招下来,心头也定下来了,哼道:“我是东岳派的人又怎样?”

左首一个阴声道:“咱们要找的是上官平,你只要说出上官平去向,咱们就可以饶了你。”

燕儿冷笑道:“饶我?你们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哼,凭你们两个脓包,也想找掌门人?”

两个灰衣老者因他只是个小孩,不好使出“阴风玄冰掌”来,使的只是普通掌法,但燕儿这句“两个脓包”可把他们激怒了,阴谷门人,原非正派中人,心头这一怒,那还管你孩子不孩子?

右首一个口中嘿了一声道:“不知死活的小子!”

呼的一掌,直劈过去。这一掌,风势飒然,一道奇寒阴风席卷而出,和方才的掌势,就截然不同!

燕儿身形一偏,从横里闪出,虽然避开了掌风,但觉冷飙搜空,身上不禁感到一寒,口中咦道:“好冷!”

右首一个阴笑道:“冷的还在后头。”同样一掌,横臂拍出。他这一掌是横扫而出,奇冷阴风如横澜般涌到。

燕儿不知他们使的是什么掌法,急急旋身退避,一般寒气还是朝身旁四散开来,侵袭上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

两个灰衣老者掌势虽没击中燕儿身上,但他们还是一左一右的抡掌猛劈,一记又一记的掌风又扫过,澈骨寒气逐渐弥漫,扩及一丈方圆,冻得燕儿嘴唇发黑,手脚身子,尤其是牙齿,都禁不住起了一阵阵的抖动,身法也渐见拙滞,没有方才的灵活了。

“阴风玄冰掌”就是有这样古怪,纵然不击中你身子,也使你血脉逐渐冻得凝结,不需他们下手,你就会受制。

燕儿只感到愈来愈冷,心知不妙,右首一个一探手夺下了燕儿手中短剑。

左首一个五指弹动,一连点了燕儿五处大穴,沉笑道:“小子,乖乖的跟咱们走吧!”

一手挟起他身子,两人一前一后,朝碧霞宫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两句词,对今晚倒是很切合;但只是和词的本意有些不一样。

弯弯的月亮,确实挂在树梢头上,人也约好了在初更见面的,只是不是情人而已!

宇文兰一个人坐在大树底下的一方大石之上,已经有好一会了;但宇文兰却左等右等,始终连鬼影子也没见到。

现在,她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站起身,在大树前面走了一圈,自言自语的道:“燕儿怎么还不来呢?明明和他约好了的,难道这小鬼头忘了不成?”

只听头上有人接口道:“他不会来了。”

宇文兰吃了一惊,急忙抬头喝道:“什么人躲在树上,还不给我下来?”

那人轻笑道:“姑娘就是不叫我下来,在下也要下来了。”

嘶的一声,一道人影从树上笔直飞落。

宇文兰脚下不由后退了一步,举目看去,这人生得唇红齿白,玉面蓝衫,甚是风流俊美,手中摇着一把折扇,含笑朝自己望来。

他,不就是七星会会主文曲星楚子奇,他来作甚?

宇文兰脸色一沉,哼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楚会主。”

楚子奇朝她含笑道:“宇文姑娘,在下守在这里,已有一顿饭的时光了”

宇文兰道:“你守了一顿饭的时光,与我何关?”

楚子奇朝她笑了笑道:“姑娘不是和燕儿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吗?他已被玄女门两个护法请去了,在下怕姑娘尚未知晓,在这里枯等,岂不虚耗时光?二来”

宇文兰听得一怔,问道:“二来什么?”

楚子奇笑道:“二来姑娘一人涉险,无人作伴,不但救不出上官平,只怕是有去无返,所以在下要在这里等候姑娘了。”

宇文兰撇撇嘴道:“姑娘一个人走南闯北,怕过谁来,哼,姑娘还要你作伴,没问你,我就会有去无返,咱们就走着瞧!”

说完,举步就走。

楚子奇道:“宇文姑娘且慢。”

宇文兰回头道:“你还有什么事。”

楚子奇道:“上官平是在下口盟兄弟,姑娘北行是要去救上官平的,那么咱们应该是友非敌,救人总不可打草惊蛇,不但救不出人”

宇文兰没待他说下去,哼道:“我偏要打草惊蛇,你管得着?”

说完,身形掠起,如飞而去。

楚子奇望着她背影,脸上浮起了笑意,说道:“我就是要你去打草惊蛇,其实你只是去投石问路罢了!”

身形跟着掠起,远远的尾随着宇文兰身后,往碧霞宫而去。

宇文兰是个任性的人,她明知楚子奇说的是实情,但他说她有去无返,这句话使她再也不愿和他同行,何况她一向逞强惯了,岂肯听人劝告?

一路奔行之际,心中暗道:“楚子奇一定会随后来,哼,没有你相劝,我一样把上官平、燕儿两人救出来给你瞧瞧。”

宇文兰虽然任性,但却不是骄纵得少不更事的人。

当她渐渐接近碧霞宫,早已舍了大路,像小鸟投林一般,轻巧的闪入林中,然后悄悄穿林深入,从碧霞宫右侧绕了过去。

现在不过初更时分,但偌大的碧霞宫,已经只有后进几处院落,还隐隐透出灯光,大部分殿宇房舍,都是一片漆黑,不闻一点人声宇文兰很小心的一直绕到宫后,又很仔细的察看了四周情景,确定并没有人,才悄悄掠出树林,越过一道士垣,这里只是一个小天井,东首有一口井栏,背首是一排厨房,少说也有七八间之多,如今只有东首几扇花格木窗中,还有灯光。

这可能是小厨房,宫里来了玄女门头号人物玄衣圣母,说不定要吃些宵夜,厨房里自然得留下几个人伺候。

宇文兰只瞥了一眼,正待从走廊往前走去。

她当然可以纵身上屋,穿房越脊,要比从走廊上走,方便得多了;但她自然知道,厨房四周不会有什么暗哨,越往前走,屋上各处暗陬,说不定有玄女门的人值夜,监视严密,但如果从走廊上走去,她是一个女子反而不会引人注意,所以她没有上屋,只是从走廊走向前面,只要自己小心些,碧霞宫都是女的,黑夜里看不清楚,就不致被人发现。

就在她正待举步之际,突听厨房木门呀然开启。

宇文兰急忙身向后缩,隐入暗影之中。

只见从厨房木门中走出两个青衣少女,前面一个手中提着灯笼,后面一个提着一把铜茶壶,一望而知是一大壶开水,两人还在边说!

只听前面一个道:“他年纪虽轻,能够当上一派掌门人,当然不简单了。”

宇文兰心想:“她说的年纪很轻,就当一派掌门人,那不是说上官平吗?”这一想,就更留心倾听。

后面一个道:“我看他胆子也大得很,不但送去的菜饭原封不动,连三姑娘替他沏的一壶茶,也没喝过一口。”

前面一个笑道:“这就是他小心之处,他怕圣母在菜饭、茶水之中,下了一心丹,从此,就只好乖乖的听命了。”

后面一个道:“他一天不吃东西还不要紧,两天三天下来,看他还挺得住?”

宇文兰听说上官平已有一天没吃东西,心里不禁暗暗焦急起来。

前面一个道:“所以大姑娘要你送开水去。”

后面一个道:“是啊,大姑娘说,他怕茶里下了一心丹不肯喝,我要她们给你送开水来,开水里下了什么东西,都会混浊不清,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你喝井水总可以放心了吧?”

前面一个笑着道:“他怎么说?”

她们边说边走,渐渐从走廊进入一道门去。

宇文兰往后瞧了一眼,看看没人,就轻手轻脚的暗中跟了上去。

只听后面一个声音忽然学得粗了一些,说道:“好,你叫她们送开水来。”

这句话,她是学着上官平的口气,接着轻笑道:“他那知圣母的一心丹,无色无味,下在开水里一样看不出来。”

宇文兰暗暗骂道:“好卑鄙的手段,看来当真凑巧给自己碰上了,若是上官平喝了她们送去的开水,神志不是被他们迷失了?”接着想到:“这一来最好不过,碧霞宫几百间屋宇,自己正苦于找不到上官平被囚在那里,她们岂不是等于在给自己领路。”

两个使女一路低声说着话,不关上官平的事,宇文兰也懒得多听,只是一路耳目并用,打量着行经之处,可曾有人躲在暗处,但这一路上,居然毫无戒备。

走没多远,前面两个使女折入一个小院落,推门而入,后面一个因手中提着一壶开水,也没关门,宇文兰悄悄跟入,屋中依然没人。

现在她们已经走到左首一道门口,两人脚下一停,后面一个从身边取出一把铁钥,递给了前面提灯的,悄声道:“你给我开锁,我进去给他冲了水,就没事了。”

前面一个接过钥匙,迟疑的问道:“大姑娘不在里面?”

后面一个笑道:“难道大姑娘会陪着他关在里面不成?”

前面一个道:“门开了,他冲出来怎么办?”

后面一个吃吃地笑道:“他一身武功被圣母闭住了,还能冲的出来?只怕连我一个指头都受不住呢?你怕什么?”

前面一个道:“好,我来开。”

她打开了铁锁,推开木门。

就在这一瞬间,宇文兰已经一下欺到后面一个身后,一指点了她穴道。

前面一个并没察觉,推开木门,就道:“我在这里等你,你进去吧!”

宇文兰口中应道:“好。”好字出口,飞快一指,点了她穴道。

门内一片黝黑,宇文兰从前面一个手中接过灯笼,口中低低的叫道:“上官平,快些出来。”

屋中的上官平并没答话。

宇文兰那还怠慢,慌忙举着灯笼,朝里行去。

这间屋相当深,她提着灯笼照了照,依然没见到人,耳中依稀听到身后有人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入耳接着碰然一声,木门被阖了起来!

不!那声音似是极重的金属不是木门!宇文兰一怔,回身看去,门果然关上了,她在提灯四处一照,屋中空荡荡的那有上官平的影子?

“不好,自己上当了!”

她再向四处一阵打量,这屋中四面都没有窗,只有一道门户出入,急急回身奔到门口,举手一推,竟然是一道厚重的铁门,外面已经被人下了锁。

这时只听门上“嗒”的一声,打开了五寸见方一个小窗口,露出一张少女的脸来,娇笑道:“你就是宇文兰吧,既来之,则安之,你就委屈些住一夜吧!”

宇文兰听得大怒,右手一抬,一条白影箭一般朝小窗口射去。

但她手中提着灯笼,她的一举一动,人家看得清清楚楚,没待小白射到,又是“嗒”的一声,小窗口立时堵上了铁板,小白蛇“夺”的一声,碰在铁板之上。

宇文兰气得破口大骂:“小蹄子,你们使用诡计把姑娘骗来,还有什么了不起?是好的和姑娘比划比划,我不把你们舌根拔出来,就不叫宇文兰。”

小窗口已被堵起,你骂得再大声,她们也听不到了,何况她们可能已经离去。

被关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就算玄女门的人都走了,黎佛婆率着她门下十二金钗来救她,如果不知道她囚禁在这里,偌大一座碧霞宫,这样的房屋,少说也有数百间之多,逐进逐间的找来,没有一天时间也找不到这里。

宇文兰又气又急,直是跳脚,深悔自己不听楚子奇的话,若是有两个人一起来,就不至于孤囚无援,呼救无门。

心中暗道:“楚子奇今晚一定也会来的,只不知是不是跟在自己身后来的?他如果跟在自己身后,那就会看到自己受骗的情形了。”

啊,不,他最好没看到“有去无还”哼,我就是被关上一辈子,也不要他来救我,说不定他也被玄衣老贼婆抓起来了。

口口口口口口

就在宇文兰潜入碧霞宫后进的同时,离他身后另有一条人影,远远的尾随而行。

从进入玄女门所在碧霞宫三里之内,居然一路上毫无戒备,连暗岗也一个不见,来人几乎如入无人之境!

玄女门所在会如此松懈,一点没有防范,实在是一件出人意外之事。

这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玄衣圣母来了。玄衣圣母一向自视甚高,有她坐镇,还怕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潜入滋事?那是不要命了。

但这是外人的想法,玄衣圣母有没有如此托大呢?从宇文兰的被诱,可知碧霞宫看去虽然疏于防范,实则早已有人在暗中监视。

试想派上几十名身手不高的武士,到处布满了明桩暗卡,看去戒备森严,但只要来一个武功高强的敌人,这些明桩暗卡,岂非同样虚设?他打你身边掠过,只怕连人影也不会让你瞧到。

反而不如不设啃岗,让进来的人在心里上先有了轻敌之念。再派几个身手高超的人,只在暗中监视来人行动,那就无所遁形了。

跟着宇文兰身后的那人,显然身手极高,他一路行来,早已发觉暗中有人监视,他只是暗暗在心里冷笑,依然只作不知,身形闪动,往里飞掠。

在暗中监视的人,身手也极高,他们却不止是一个,看到那入之后,也不立即采取行动,只是前面的人,暗中知会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又暗中知会另一个人,如此把消息传递过去。

同时暗中跟在那人身后的人,由一个变两个,两个变成三个,他们不立即动手,是为了要把来人生擒活捉,是以并没去惊动他,任由他从碧霞宫右侧越墙而入,落到第二进殿宇,再由长廊折入第三进。

那是钟大先生住的东厢,可见此人对碧霞宫的地形相当熟悉;不像宇文兰那样小心,要一直到了后进无人之处才现身。

这是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影,他悄悄跃落天井,略为四周打量,就一个轻旋,身形闪动,扑入一处暗陬,在一排没有灯光的雕花长窗前面,一间一间的侧耳谛听,敢情他是找人来的,房中没有人的气息,那自然是没人住的空屋了。

就在他逐屋倾听,闪近第三间窗口的时候,在他身后,已经悄悄出现了三个高大人影,远远的品字形包围过来。

只听中间一个冷冷的道:“朋友要找什么人?”

那人正在侧耳凝听,突然听到喝声,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转过身去,三个高大人影在这一瞬间,已迅捷的逼近到那人三丈距离。

中间一个沉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楚会主,嘿嘿,在下兄弟倒是失迎了。”

他们三人明明是跟着他身后进来的,但这话却好像他们刚才才发现的一般。

那跟在宇文兰身后来的正是七星会会主楚子奇,他目光如电,直注对面三个乌衣老者,朗笑一声道:“三位就是阴公门下,玄女门的三位护法了?”

巢天成(中间一个)嘿然道:“楚会主居然还不知道在下兄弟。”

楚子奇抱抱拳道:“兄弟对三位老哥久仰得很。”

姬天发道:“久仰也非把你拿下不可。”

罗天义道:“楚会主要咱们动手呢?还是自己束手就缚?”

楚子奇道:“三位老哥这么说,岂不有伤两家和气?”

“两家?”姬天发道:“你说的两家是那两家?”

楚子奇含笑道:“兄弟忝领七星会,两家,自然是指玄女门和敝会而言了。”

巢天成阴笑一声,不屑的道:“七星会只是江湖上一个小小帮会,岂足和玄女门相提并论?”

姬天发接口道:“所以楚会主最好考虑考虑。”

罗天义道:“老实说你还是束手就缚的好。”

楚子奇脸色一沉,敞笑道:“在下尊重三位,三位却如此小观七星会,那好,楚某倒要领教领教阴谷门下,有什么惊人之艺?”

他话声甫落,巢天成、姬天发、罗天义三人同时缓缓提起右手!

这当然是三人有同时出手之意,楚子奇早已听到身后有极轻微的风声,分明有人斯近,他只是暗暗运气,把背后穴道栘开了几分,一面故作不知,也同时提起双手,作出要和对面三人动手的模样。

此时突觉三缕指风闪电袭上背后三处穴道,接着人影一闪,从楚子奇身后闪出冷雪娥来,朝巢天成含笑道:“好了,你们把他押进去吧!”

巢天成答应一声,朝里挥了一挥手,当下由罗天义推着楚子奇身子,往后进行去。楚子奇心中暗暗好笑,故意僵直着身子,任由他们推着走动,不多一会,来至一处院落,姬天发首先走入,开启门户,罗天义就推着楚子奇走入。

姬天发又去左首开启铁锁,拉开一道铁门,罗天义把楚子奇推入,嘿然道:“楚会主,委屈你住一晚吧!”

他返身退出,姬天发又掩上铁门,下了锁,三人就退了出去。

楚子奇耸耸肩,心中好笑,他们这么容易就制住自己,居然一点也不起疑心,哼,我楚子奇真有这么容易就被制住,还用当七星会主吗?

他是有备而来,当然想得到一旦被人擒住,至少也会把随身兵刀搜去,因此除了腰间一柄折扇,并未携带长剑,但他却把一柄匕首藏在靴统子里,这就缓缓抽了出来。

计算时光,此时差不多已有二更,自己派人送信给魔教教主宇文靖,通知他宇文兰陷在碧霞宫,他差不多也该来了!

自己该行动了,这就走近铁门,用匕首在门上轻轻划了一个圆圈,他这柄匕首削铁如泥,这一圈就划下一块圆形的铁板,他不让铁板坠地,发出声响,用左手掌心吸住铁板,一下就取了下来,铁门上就剜了海碗大一个洞穴,然后伸出手去,用匕首削断铁锁,轻轻推开铁门,闪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