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霞被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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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先生忙道:“启禀圣母,上官小兄弟年轻不懂事,他既是来看属下的,还是由属下劝劝他,再服不迟,不知圣母意下如何?”

玄衣圣母道:“不成,我不是怕你徇私把他放了,因为一心丹必须在我面前服下,以示忠诚不二,不能假手于人。”

说到这里,冷声道:“上官平,老身劝你仔细考虑考虑,给你一个机会,比照方才钟大先生的办法,你只要胜得过无双,就不用服一心丹,任你离去,你如果败在无双剑下,就得服一心丹担任本门副总护法,这是胜负各半,机会均等,你敢不敢试?”

上官平道:“各凭艺技,以决胜负,这个在下同意一试。”

玄衣圣母心中暗道:“好狂的小子!你这点年纪,难道还高得过钟大先生?”一面朝冷无双道:“师妹,你去和上官平较量较量。”

冷无双心中暗道:“大师姐也真是的,上官平这点年纪,要雪娥和他过招也就够了,还用得着我出手吗?”

但大师姐既然说出来了,只得站起身,欠欠身道:“小妹遵命。”

她目光一抬,娇笑道:“上官平,你是雪芬的表哥,我是她师叔,算起来也是你的长辈了,你要和长辈动手吗?”

上官平笑道:“冷女侠这话,在下不敢苟同,不错,在下和冷雪芬是表亲,但师门究竟并非亲戚,再说,在下忝掌东岳一派,照说该和圣母动手才对。”

冷无双方才原是戏言,不料上官平说和圣母动手才对,那不是说她不配和一派掌门的他动手吗?

冷无双听得娇笑一声道:“上官平看不出你不但有一身傲骨,还有一张不肯输人的利嘴呢!好,你要怎么比试法子?”

上官平道:“咱们既是比照方才钟掌门人的办法,方才钟掌门人说过,这是一场胜负之争,不限于那一种,除了使剑,还可以使展拳掌指法,在下虽然不使暗器,但冷女侠也可以使出暗器来,会什么,使什么好了。”

冷无双笑道:“哼!看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托大得很!”

玄衣圣母坐在上首,眼看上官平说话之时意气飞扬,丝毫不把师妹放在眼里,心中暗暗奇怪,忖道:“这少年人好像有恃无恐,看他眉宇之间隐现紫气,如说内功已臻上乘境界,又只有这点年纪!”

冷雪芬看到上官平要和师叔动手,心头不禁大为担心,她自然知道,师叔的“九转掌”

火候胜过大师姐甚多,(上官平曾伤在冷雪娥的九转掌下)而且听大姐常说,师叔还练成了“阴极指”方才钟大先生的长剑就是被她“阴极指”震飞的,平哥哥怎么会是师叔的对手呢?

这时,上官平已经走到厅前方才钟大先生立身之处,往右边一站,抱抱拳道:“冷女侠可以赐招了。”

冷无双站到他对面,两人相距六尺,她盈盈秋波一转,嫣然笑道:“你果然大有一派掌门人的气概,好,亮剑吧!”

纤手抬处,呛的一声掣出了长剑。

上官平缓缓从剑匣中抽出一柄青莹耀目的四尺长剑,横剑当胸,抬目说道:“在下这柄斩云剑,能斩金切玉,削铁如泥,冷女侠动手之时,不可和在下此剑交击,以免毁了宝刀。”

冷无双点头大笑道:“我看得出来,上官掌门人手中宝剑,光华有异,不是寻常之物,承你见告,足见襟怀光明,盛情可感,你请出手吧!”

上官平道:“还是冷女侠请先赐招。”

冷无双虽然已知上官平不仅是冷雪芬的表哥,而且还是一对情人,她是冷雪芬的师叔,年纪也比上官平大了八九岁,不可能对他发生情愫,但她究竟是云英未嫁之身,遇上了俊俏少年,自是难免心生好感,何况上官平不仅是俊俏少年,而且又是东岳派一派掌门,为人彬彬有礼,就是生性高傲,也傲得可爱,更难得的是他手中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尽可乘自己不备,把自己长剑削断,不是就可以获胜了吗?他却心地光明,事先说了出来。

这些都使平日里目空四海,孤芳自傲的绿娘子冷无双对他青眼有加,口中轻笑一声道:

“上官掌门人既然客气,不肯发剑,我就有僭了。”

口中虽然说着“有僭”身形倏然跨上,长剑一摆,使了一招“分花拂柳”剑势只是向右挥出,并未真的攻向上官平。

上官平身向左移,斩云剑仰空一振,发出嗡然轻响,再竖剑推出,同样没有攻向对方,不是虚招,而是礼让,仍待冷无双先攻。

冷无双当着大师姐不好再让,喝了声:“小心了。”脚踩之字步,皓腕伸曲,剑似灵蛇乱颤,从斜侧攻出。

上官平长剑摆动,身随剑走,也随着使出了“十八盘剑法”

冷无双使的是一套“玄女剑法”柳腰款款,步法轻盈,真似仙女凌波,手中长剑随着她娇娆款段的步伐,一路飘洒出缤纷剑花,簇簇星芒,令人神为之夺,目为之眩!

上官平展开“十八盘剑法”剑势翻胜,开阖如风,周身剑光缭绕,绕场疾走。

两人好像是在各练各的剑法,除了有时偶而碰上,也似电光一闪,各自轻轻错开,不闻半点兵刀击撞之声,自然也没有凶狠的厮杀场面。

但在场的人都是使剑的高手,自可看得出来,两人防守严密,无隙可乘,有时只要对方稍露破绽,另一方就会乘隙进招,但对方一动,另一方立刻就把破绽弥补了起来,是以一往一来,往往只使了半招,你变一招,他自然也非跟着变招不可。

因此在外人看来,两人只是互相游走,轻身过步(剑术语),攻势不多,实则各以变化取胜,走青而不沾青。(走青,是躲闪敌锋,毋须用剑格挡也,沾青即不能除闪干净之谓)

玄衣圣母一双炯炯目光,透过蒙面黑纱,凝注着两人,看得不住点头,她真想不到上官平轻轻年纪,一手剑法居然如此精纯,几乎不在师妹之下。

两人这一展发剑法之后,冷无双剑势愈出愈奇,也愈见她身法婉娩娉婷,柔媚多姿,每一剑搦搦生风,柔细而长,令人目不暇接。

上官平泰山“十八盘剑法”一共只有十八式剑法,但他近日来阅历多了,见闻渐广,眼看对方剑招变幻莫测,他在封解攻守之间,居然触类旁通,因势利导,从十八招剑式中,领悟出许多变化,越打越觉得精神抖擞,先前还要稍作思索,渐渐把“十八盘剑法”精义,豁然贯通,随手挥洒,悉中要领,寓攻于守,剑剑奇险。因为东岳派这套剑法,以雄浑奇险著称,属于阳刚一路,冷无双使的“玄女剑法”却以阴柔擅胜,正好以阳制阴。

当然,也有人说柔能克刚,阴柔可以克制阳刚,这要看谁的功夫深了,阳盛,则阳能制阴,阴盛,则阴能克阳。

上官平练的是“紫气神功”乃是一切旁门阴功的克星,他剑势展开,紫气神功递注百骸,而且在不知不觉中贯注剑身,是以剑势开阖,宛如长江大河,气势极壮,动手过招,只要一方气势大壮,另一方必然会被抑制下去。

现在冷无双的剑势就已感到有些缚手缚脚,施展不开了。

冷无双先前因对上官平心存好感,剑势出手,纵然在大师姐面前,不好显著的留情,但也难免每一招只使到八九分为止,那知时间稍久,对方剑势愈来愈强,竟然把她的剑势压了下去,一时之间,要再扳回来,又谈何容易?

这下可把冷无双逼急了,心中还在犹豫,暗自忖道:“自己如果施展‘九转掌’,上官平一个接不下来,势必伤在自己掌下,那么自己还是用‘阴极指’吧!方才和钟大先生动手,不是一指击中他长剑,就把剑震飞脱手了吗?”

心念这一动,就已打定主意,发剑之时,故意卖个破绽,诱使上官平进招。

上官平一见有机可乘,果然刷的一剑趁虚而入,他因自己斩云剑削铁如泥,不好用剑刀去削她宝剑,手腕轻转,用剑脊去拍冷无双的剑脊,希望荡开对方长剑,对方就会门户大开,自己可以指取她穴道了。

双方在这一招上,各自存了心机,冷无双一见上官平用剑脊拍来,心中一喜,左手立即骈指如戟,朝他剑脊上点去,一缕指风应指激射出去,口中就娇笑一声:“上官掌门人撒手吧!”

喝声未已,两柄长剑剑脊交击,发出“铮”的一声轻响,上官平左手也猝出一指朝冷无双右肩“肋池穴”点出。

双方出手何等迅速?冷无双一记“阴极指”点上了上官平剑脊,作者前面已经说过,上官平展开剑势“紫气神功”早已贯注剑身,这“紫气神功”正是旁门阴功的克星,冷无双“阴极指”遇上“紫气神功”就像雪花飞进火炉,化得无影无踪,那有半点征兆?但两支长剑剑脊相交,冷无双突觉一股极大力道从对方剑上传来,把她长剑震得直荡开去,心头不由大吃一惊!

她究是久经大敌,虽然弄不清自己“阴极指”何以会突然失灵,但自己长剑被对方荡开,岂不门户大开,敌人就会乘机出手,仓猝之间,那还犹豫,左手迅速一圈收回,纤纤玉手,轻盈转动,朝前推出。

此时为了自保,她不得不使出“玄女九转掌”来了。

冷雪芬看到师叔忽然使出“九转掌”师父面前,不敢出声,但一颗心却不由得猛然一沉,几乎昏倒。

这一段话,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上官平一指堪堪点出,冷无双的“九转掌”也正好及时推出,两下里接个正着,这就是说上官平一指正好点在冷无双匀红如玉的掌心。

“玄女九转掌”布满了“玄阴真气”击中人身,阴寒之气入骨,不但令人血脉凝结,而且阴柔掌劲专震内腑,虽然没有“阴极指”、“玄女针”厉害,也是非同小可。

上官平上次被冷雪娥“九转掌”所伤,差点送了性命,何况冷雪娥的“九转掌”比起师叔冷无双自然差得远了。

双方掌、指乍接,突听有人惊“啊”了一声!

冷雪芬连看都不敢看,乍闻惊“啊”一颗心几乎涌上了喉咙,要跳出口腔来,但细听那“啊”声,声音极尖,不像是上官平的声音,急忙举目看去,原来果然是师叔——冷无双,她一脸惊愕,面色发白,一条左手软软下垂,似乎还负了伤,这可把冷雪芬看得呆了!

原来冷无双使出“九转掌”正好和上官平点出的一指接个正着,上官平虽是随手点出,使的也只是普通点穴手法,(他这一指原是朝冷无双左肩“肋池穴”点去,经冷无双圈掌推出,正好点在她掌心),但他练成了“紫气神功”举手投足“紫气神功”自然随指而发。

一下就破去了“九转掌”的玄阴真气。(他从前伤在冷雪娥的“九转掌”下,是还没有练成“紫气神功”)

冷无双但觉对方这一指点在掌心,掌心骤然一麻,一股阳和之气由掌心迅速渗入,自己贯注手掌“玄阴真气”立时散去,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啊”急急往后跃退,但一条左臂已经软软垂下,再也抬不起来!

上官平看她伤在自己指下,不禁脸有愧色,急忙走上一步,歉疚的道:“冷女侠,对不起,在下一时失手,你不要紧吧?”

冷无双苍白的脸色渐渐娇红,凝视了他一眼,本有怨怒之意,但看他似是出于无意,就这轻嗯了声道:“不要紧,你已经胜了。”

上官平还剑入鞘,朝玄衣圣母拱拱手道:“在下可以走了吧?”

上官平竟能以一指之力,击败冷无双的玄女“九转掌”不仅看得玄衣圣母耸然动容,深感意外,连冷雪娥也不敢相信,一个月前,他还伤在自己“九转掌”何以只有一个月工夫,他却能在师叔的“九转掌”下击败师叔了?

只有钟大先生心里有数,上官平练成“紫气神功”不惧魔教教主宇文靖的“先天无极尺”自然也不惧玄女“九转掌”了。

玄衣圣母一抬手道:“不错,你可以走了。”

上官平拱手道:“如此,在下告辞了。”

话声一落,转身朝外走出,故意作出昂首阔步之状,一面暗以“传音入密”朝隐身匾上的燕儿说道:“你暂时不可下来,务必等玄衣圣母等人离开之后,才能出去。”

但就在他话声甫落,突觉背后“羔肓穴”上似是被极细针尖刺了一下。

这一下针刺突如其来,居然突破他护体的“紫气神功”直侵筋骨!上官平不禁微微一愣,不,他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但觉这刺入的细针,竟是一缕极细的阴寒内力,心头登时明白过来!

他听杨老爹说过玄阴三宝,这缕极细极阴寒的内力,不用说是“玄女针”了。

上官平转身朝外行来,这背后出手的定然是玄衣圣母无疑,心中极感愤怒,这时他正好走近厅门,回头朗笑一声道:“圣母玄女针,在下领教了。”

举步跨出厅门,迎着晚风,只感身上起了一阵寒栗,心知自己中了玄衣圣母暗算,立即吸了一口气,纵身飞扑而起,身如离弦之箭,划空朝外飞掠而去。

再说钟大先生听了上官平临行时说了句:“圣母玄女针在下领教了”不由猛然一惊,失声道:“圣母对他下手了吗?”

玄衣圣母冷冷一哼道:“上官平,一举破去无双的九转掌,似乎练成了玄门某种至阳真气,留着此人,迟早终成本门之患,唔,钟大先生和他交情很深吗?”

钟大先生躬身道:“属下只是在论剑大会上和他相识,谈不上深交,只觉这位上官小兄弟不知为年轻一代的杰出人才,本门能够拉拢他,总比杀了他好。”

冷无双听说上官平中了大师姐一记“玄女针”心中不知怎的也有说不出的忧虑,只是不敢说出口来,经钟大先生一说,连忙接口道:“大师姐,钟掌门人说得极是,上官平年纪轻,武功高,这是难得的人才,何况他和本门又有两种关系,一是和钟大先生兄弟论交,一是和雪芬是表兄妹,拉拢他并非难事,只要用点水磨工夫,定可为我所用,大师姐这一记玄女针,不是要了他的小命吗?”

冷雪芬听得更急,尤其师叔这句“不是要了他小命吗”但觉头上轰的一声,几乎要昏倒过去,急忙走上几步,扑的跪倒地上,流泪道:“师尊在上,弟子愿以性命作保,劝上官平投到本门来,恳求师尊慈悲,赐以解药”说完,连连叩头。

冷雪娥也帮着道:“师父,三师妹既然这样说了,你老人家就答应了吧,拉拢一个上官平,胜过拉拢十个江湖上人儿!”

玄衣圣母连看也没朝她们两人看一眼,只是朝冷无双道:“他破了你的九转掌,你不恨他吗?”

绿衣娘子平日里心高气傲,惹上了她,就会和你没完没了,这回被上官平破了“九转掌”岂会不恨他入骨?

那知冷无双嫣然一笑,左手活动了一下,说道:“小妹不知上官平使的是什么指功,当时确实像破了小妹的九转掌,其实只是一时受制而已,并未被他破去,小妹说的,也只是为本门着想而已!”

玄衣圣母淡淡一笑道:“你们有这么多人替他说情,倒是大出我意料之外的事,不错,我给了他一记玄女针,一来要杀杀他狂傲之气,给以薄惩;二来,我看他破了你的九转掌,似是练成了玄门某种至阳真气,故而拿玄女针相试,看他是否有能力抗拒,其实这一记玄女针,我不过使了三四成力道,以他目前的功力,应该不至于伤得很重,十二个时辰之内绝不碍事,明日一早,天亮之后,钟大先生不妨前去看看他,如果他冷得嘴唇发黑,全身功力若废,无法忍耐,你就把他领来见我好了。”

钟大先生躬身道:“属下省得。”

玄衣圣母这才回过头来,朝冷雪芬道:“你起来吧!”

冷雪芬拭着泪道:“多谢师父。”

玄衣圣母道:“时间不早,大家可以去休息了。”

说完,站了起来,侍立她身后的八名玄衣少女立即抢先走到前面,跨出西厅,簇拥着玄衣圣母一路往后面一座精舍行去。

玄衣圣母一走,冷无双和冷雪娥等师姐妹四人,钟大先生也纷纷散去。

躲在匾上的燕儿一见花厅上的人都已走了,慌忙纵身跃落地面,一路奔掠如飞,赶下山去。

口口口口口口

上官平一路奔行,但觉身上寒意愈走愈浓,渐渐脚步也沉重起来,心中暗暗吃惊,玄阴三宝的“玄女针”果然厉害,自己还是找个隐僻所在,运功试试,不知能不能把它逼出体外?

心念一动,正待朝路侧一片林中走去。

突然有人在身后叫道:“上官掌门人请留步。”

上官平回身看去,只见玄女门三大护法三个灰衣老者迎着自己走来,这三人正是阴谷子门下巢天成、姬天发、罗天义。

上官平不觉心中一动,抱拳道:“三位有何见敦?”

巢天成阴恻恻说道:“老朽三人奉圣母之命,来请上官掌门人回去的。”

上官平哼道:“上官平胜了冷无双女侠,才离开碧霞宫的,这是在下和玄衣圣母约好了的,她也是一门之主,怎么说过的话不算数呢?”

巢天成脸色冷森得木无表情,缓缓说道:“上官掌门人莫要误会了,圣母因上官掌门人中了她的玄女针,十二个时辰,就会血脉凝冻,只有圣母的独门灵丹‘阴极一阳丹’可救,因此才要老朽等三人赶来相请,务必要把上官掌门人请回去,方可得救。”

上官平微哂道:“玄衣圣母既乘在下不备,暗使玄女针,又何用再请在下回去,赐予解药,她不厌麻烦,在下却深感麻烦,三位代我覆上圣母,盛意心领,在下不需她的独门解药。”

巢天成为难的道:“咱们奉命来请上官掌门人的,请不动你,咱们如何回去向圣母覆命。”

姬天发跨上一步道:“所以上官掌门人非去不可。”

罗天义看姬天发跨了上去,也立即身形一晃,掠到了上官平左侧,这一来,三人像鼎足般把上官平围在中间。

上官平看了三人一眼,冷然道:“三位大概想用强了?”

罗天义阴笑道:“你说对了,圣母交代,你如果不肯回去,咱们三人就把你扛着回去。”

上官平冷笑道:“就凭三位,还未必能把在下扛着回去。”

姬天发道:“咱们三人如果不能把你弄回去,咱们还能称得上阴谷门下吗?”

上官平右手蓄势,凛然道:“那你们不妨试试看?”

他此时但觉身上寒冷澈骨,连说话都有点抖索!

罗天义目光一掠巢天成,说道:“老二,咱们还等什么?”

巢天成一抱拳道:“上官掌门人,老朽兄弟奉上差遣,情非得已,那只好得罪了。”

右手一掌迎面拍来,身子半旋,左手跟着五指箕张,抓向上官平左肩,两手交递,迅疾无比。

上官平身子一侧,让开他的一掌一爪,姬天发、罗天义同时出手从两侧攻上。

上官平身形一转,向左避开,那知啪的一声,后心已被巢天成一掌击中。

上官平但觉后心一震,一股阴气逼人体内,眼前一黑,几乎栽倒,赶紧纳了口气,藉着他一掌之势,往前冲出三步。

这一瞬间,突觉正在从“羔肓穴”散发的至阴至寒之气,此刻经巢天成掌上阴气渗入后心,两者迅速的会合“玄女针”的阴寒之气,得到这一记掌力之助,(巢天成练的是“阴风玄冰掌”和玄阴门同属旁门阴功)扩散更快,不自禁的接连打了两个冷噤。

巢天成等三人立时纵身围上,各自举掌劈到。

上官平奋起全力,双手一分,右手呼的一掌,迎向姬天发,左手握拳稍后发出一记拳风击向罗天义。

这回他右手使的是“风雷掌”左手使的是“一拳石”原是东岳派两记最刚猛的拳掌,怎奈他“羔肓穴”中了玄衣圣母玄女针在先,体内经至阴至寒之气侵袭,尚未消除,方才又经巢天成一记“玄冰掌”击中后心,助长了玄女针的阴气,阴盛则阳衰,紫气神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因此这一掌一拳,也无法发挥威力了。

但听“啪”的一声,首先在姬天发的手掌击个正着,接着左手一拳又和罗天义的手掌接触上了。

姬天发、罗天义两人练的当然也是“玄冰掌”

这两下,如果换在平时,他“紫气神功”足可把两人的阴功震散,但此刻“紫气神功”

力道已弱,对方“玄冰掌”的阴寒之气立即乘虚渗入!

差幸上官平在这一掌一拳上,几乎已用上全力,把姬天发、罗天义两人震得脚下浮动,各自退出了两步。

上官平只觉一掌一拳和对方击实,有如击在奇冷无比的寒冰之上,立时有两股寒气很快由手心渗入,循臂而上,他体内原已奇冷难耐,这下忍不住身躯一颤,又增加了几分寒意!

他忽然警觉,这三人出身阴谷,练的是至阴的“玄冰掌”自己每次和他们手掌接触,就会增加身上寒气,助长玄女针发作。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心头一转,乘着两人被自己震退,不敢恋战,慌忙施展“乱石穿孔身法”跟着向左掠出,突听“嗤”的一声,后心衣衫被巢天成一把抓下了一大块来,背上肌肉还被他指甲划破了几条爪痕,隐隐生痛。

经过这两番交手,上官平心知对方三人功力深厚,自为修为总究不如人家,如果事前不中玄衣圣母暗算,以一敌三,也未必能获胜算,何况现在身中玄女针,每一次和他们对掌,都会增强玄女针的阴气,再战下去,自己会吃亏更大,但你要不打,他们又岂能罢手?

心念转动,右手一探“锵”的一声掣出斩云剑来,青虹乍现,就绕身一匝,漾起一圈耀目虹光,向外推出。

这一招威势极强,拦腰平扫,逼得三人至后疾退,但他们在疾退之际,已很快撤出兵刀,那是一面掌形的铁牌,巢天成首先一冲而上,举起铁掌朝上官平剑上砸来。

上官平正待用剑去削,那知手掌一阵激颤,斩云剑不但没有削到铁掌,好像他那铁掌上含蕴着极大吸力“嗒”的一声,牢牢把剑脊吸住!

上官平心中暗暗吃了一惊,这自然是对方这只铁掌,是用磁铁铸成的人,他此刻体内阴寒之气正在逐渐发作,一阵冷过一阵,剑掌相贴,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挣脱,握着剑柄的右手竟尔发颤,不觉大喝一声,右腕用力猛力一挣,这下总算给他挣脱了铁掌。

但就在他长剑堪堪挣脱巢天成铁掌,左右人影一闪,姬天发、罗天义已迅快欺近过来,两只铁掌又“嗒”的一声,搭到了斩云剑上。

巢天成自然不肯放松,铁掌紧跟着搭上了剑脊。

这三只铁掌一齐搭上剑脊,吸力之强,几乎比方才增加了三倍,三人的目的当然是在夺取他手中长剑,而上官平长剑被他们三只铁掌吸住,长剑虽然未曾脱手,但是右手不住的颤抖,终将支持不住。

巢天成等三人各以一只铁掌,吸住了对方长剑,一时居然夺不下对方长剑,心头也是大为震惊,就各自凝立不动,运起内功,朝铁掌上贯输过去。

上官平“羔肓穴”上中了玄衣圣母一记“玄女针”经络被至阴至寒的“玄虫真气”所闭,几乎无法运行真气,被一只铁掌吸住,勉强还能挣脱,这回被三只铁掌吸住了,纵然全力拚持,右手所感到的压力已是愈来愈强,尤其从三只铁掌传到剑上的阴气也随着大盛,掌心一阵颤抖,斩云剑突然一震,脱手被三只铁掌夺了过去,连人都被这强有力的一吸之下,上身跟着朝前俯冲出去。

巢天成阴笑一声,左手三指已握住剑尖,剑柄往前一送“扑”的一声,点了他“将台穴”

上官平那里还有还手的机会,应指倒地。

姬天发大喜道:“大功告成了。”

话甫出口,突然从路侧林中飞出一团黑影,快到无以复加,一下落到上官平身边,俯身去抱上官平。

巢天成三人几乎连人影都还没看清,此人已俯下身去,双手一抄,抱起了上官平的身子,巢天成师兄弟三人都是久经大敌,反应何等快速?还没待他直起腰来,三只铁掌不约而同朝此人背脊上击落。

但听“啪”“啪”“啪”三声大响,三记铁掌端端正正击在此人背脊之上,但却震得弹起两尺多高,若非巢天威三人功力深厚,这一记反震之力,三只铁掌只怕早已被震得脱手飞出。

那人直到此时,才直起腰来,他一手挟起上官平身子,腾出右手,只一捞,便从巢天成手中夺过斩云剑,朝三人咧嘴一笑,就洒开大步,一路奔了出去。

巢天成等三人在他抬头之际,才看清这抢走上官平的是个矮胖老人,不,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张白净的扁圆脸,朝他们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就是一团灰影如飞而去,除了他一张脸,旁的什么也没看到。

罗天义喝道:“咱们快追!”

巢天成微微摇头道:“不用追了,就是追,也未必追得上。”

罗天义道:“咱们难道任由他把人抢走就算了?”

“不算又能如何?”巢天成苦笑道:“你也不想想,即使追上了,咱们能从他手上把人夺回来吗?旁的不去说它,方才咱们三只铁掌击在他背上,他依然若无其事,光是这份功力,咱们三人就远非人家的敌手了。”

他们只要一只铁掌,就可以把一方大石击成粉碎,如今三只铁掌击在人家脊上,却恍如不觉,此人功力之深,自然非同小可了。

姬天发道:“咱们这要如何去向圣母覆命呢?”

巢天成道:“只要实话实说,不知圣母是否知道这人的来历?”

口口口口口口

第二天早晨,钟大先生来至伏虎寺,刚跨进山门,知客僧就迎着合十道:“老施主早。”

钟大先生问道:“请问大师父,东岳派掌门人上官平住在那里,老夫是找他来的,请大师父领路。”

知客僧合十道:“回老施主,上官施主已有多日未曾回来,大概已经下山去了。”

钟大先生愕然道:“他不在这里,那会到那里去了?”

知客僧道:“这个小僧就不知道了。”

钟大先生说了句“打扰”回出山门,心中暗暗焦急,他并不知道昨晚玄衣圣母密令巢天成三人去拦截上官平之事,想到上官平身中“玄女针”有玄衣圣母“阴极一阳丹”可解,找不到人,这该如何是好?心中想着,不觉循着山径,一路朝山下行去。

上官平既然不在伏虎寺,现在唯一的去所,就是小镇甸上去找杨老爹了,他一定会知道上官平的下落。

正行之间,只见迎面奔来一人,叫道:“钟掌门人。”

钟大先生停步看去,来的正是燕儿,不觉喜道:“燕儿,老夫正要找你。”

燕儿道:“晚辈也正要去找大先生呢!”

钟大先生目光一撇,说道:“咱们就在那边树下大石上坐下来憩息吧!”

两人走到大树下一方大石上坐下,钟大先生道:“燕儿,你可知道上官小兄弟在那里吗?”

“不知道。”燕儿道:“就是掌门人昨晚没有回来,晚辈才要找大先生去的。”

钟大先生攒攒眉道:“他会到那里去,真急死人”

燕儿道:“会不会被玄衣圣母擒去了?”

钟大先生道:“老夫就是奉玄衣圣母命找他来的。”

燕儿道:“晚辈知道,昨晚晚辈和掌门人一起躲在匾上,掌门人临走中了玄衣圣母的暗算,晚辈都听到了,晚辈是玄衣圣母和大先生等人离开花厅之后才出来的,晚辈下山之时,走没多远,就看到巢天成师兄弟三人,连袂回来”

钟大先生道:“巢天成他们又出去了?”

燕儿道:“晚辈怕被他们发现,就隐入一片树林里,他们脚下很快,匆匆从林前经过,晚辈只听其中一人说了一句话:‘这小子反正也活不成了’,晚辈心中一动,他口中的‘小子’,该不是说的掌门人吗?难道他们是玄衣圣母派他们追掌门人去的?晚辈赶回杨老爹的酒店,掌门人并没回来,等了他一个晚上,掌门人依然没回来,杨老爹也急了,掌门人中了玄女针,这可不是玩的,所以要晚辈赶来,找大先生问问。”

钟大先生虎的站了起来,说道:“上官小兄弟会到那里去了呢?巢天成三人就算是奉了玄衣圣母之命追上官平出来的,但据你所说,只有他们三人回去,那是没有追上上官平了?”

钟大先生又道:“燕儿,咱们只有分头去找了,上官小兄弟中了‘玄女针’,目前山上,只有玄女门和魔教两拨人,在明争暗斗,他会不会被魔教截去了?黑龙山庄你去过几次,今晚不妨去踩踩动静,看小兄弟在不在他们手中?”

燕儿说着站起,点点头道:“晚辈省得。”

钟大先生道:“老夫走了,黑龙山庄之行,务必小心。”

他心急上官平安危,一手提着藤杖,没待燕儿说话,就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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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燕儿望着钟大先生背影很快的在眼前消失,他抬头望望日头,还不过巳初时光,自言自语的道:“我到那里去找呢?”

突听身后响起一个女子声音说道:“你叫燕儿?”

燕儿听得一惊,急忙转过身去,只见从两棵松树之间,站着一个一身浅绿衣裙的少女,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霎不霎的望着自己,这就口道:“你是什么人?”

绿衣少女朝他嫣然一笑道:“我叫宇文兰,是上官掌门人的朋友”

燕儿哦道:“你就是假扮老婆婆,掌门人叫你姑姑的人?”

宇文兰被他说得脸上一红,问道:“你叫他掌门人,也是东岳派的人了?”

燕儿道:“你是魔教的人?”

宇文兰道:“我虽是朝阳教的人,但我也是上官掌门人的朋友,方才你和钟大先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燕儿道:“你听到了又怎样?”

宇文兰道:“我们应该是友非敌,我刚才说过,我虽是朝阳教的人,但我是帮上官平的,你不用疑心,我只是有许多地方不清楚,要想和你谈谈?”

燕儿道:“你要问什么?”

宇文兰道:“你和上官平昨晚一起去碧霞宫,上官平怎么会中了暗算?你说出来给我听听好吗?”

燕儿就把昨晚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宇文兰听得怒叱一声道:“这老妖婆好不要脸,双方说好了的,上官平胜了,她还用玄女针偷袭,哦,玄女针是什么暗器呢,很厉害吗?”

“玄女针并不是暗器。”燕儿就把从杨老爹那里听来的玄阴三宝和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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