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易钗而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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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平没想到冷无双会说向自己赔罪的话,不觉脸上一红,说道:“在下一时气愤,冷女侠不见怪吧?”

冷无双娇笑道:“你虽是一派掌门,但还是个大孩子,我怎么会见怪呢?”

冷雪娥直到此时才含笑道:“她是上官掌门人表妹的师叔,算起来还长你一辈呢!”

上官平大笑道:“钟老哥哥还是姑娘和我表妹的师尊呢!但钟老哥哥不是和在下平辈论交么?”

冷无双目光一溜,格的笑道:“你这意思也是要和我平辈相称了,那好呀,小兄弟,来,你坐到老姐姐边上来,老姐姐有话问你呢!”

上官平被她调侃得脸上不禁赧然,在钟大先生边上坐了下来。

钟人先生含笑道:“宇文靖是著名的魔头,他找老弟定然是不安什么好心的了。”

他这话仍然是问上官平,宇文靖要你到黑龙山庄去,谈了些什么?但他问得比较技巧,其实他不问,上官平也会说出来的。

上官平笑了笑道:“钟老哥哥说得极是,宇文靖和小弟谈的有两件事”

钟大先生哦道:“不知是两件什么事?”

上官平道:“第一件是要小弟加入他朝阳教。”

“他一定是答应把女儿嫁给你了。”冷无双的一声矫笑,眼波一溜上官平,接着道: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宇文靖居然也使起美人计来了。”

钟大先生问道:“老弟答应了没有?”

上官平道:“小弟自然不会答应。”

钟大先生道:“那么第二件事呢?”

上官平看了他一眼,迟疑的道:“至于第二件是他要小弟来劝说钟老哥哥入教”

钟大先生呵呵一笑道:“妙极,他因老弟不肯入教,就要你来劝说老夫,他凭什么”

刚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口中叫了声:“不好!”接着目注上官平,问道:“老魔头和你说话之时,可曾拂起衣袖或者用手拍你身上什么地方?”

上官平想起自己不肯入教,宇文靖站起身来之时,确曾拍过自己肩膀,这就说道:“小弟记得拒绝他入教之时,他曾呵呵一笑,拍了小弟两记肩膀”

“唉!这老魔头果然在老弟身上做了手脚!”

钟大先生急得顿顿足,忙道:“你快运气试试,身上可有不适?”

上官平道:“小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冷无双“嗯”了一声,点头道:“不错,他不可能这么好说话,就放小兄弟回来,小兄弟你还是再运气试试的好。”

她居然眼波流转,露出了关切之色!

上官平想起宇文靖拍自己肩膀之时,宇文兰曾焦急的叫了声“爹”莫非他真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不成?心念一动,倒也不敢大意,依言正身坐定,闭目凝神,运气检查全身,这样足足花了一盏热茶工夫,气运全身,发觉体内气机畅通,并无异处,才缓缓睁开眼来。

钟大先生急不及待的问道:“老弟怎么样了?”

上官平微微摇头道:“小弟并没感觉什么?”

“这就奇了!”钟大先生攒着浓眉,不信的道:“这和宇文靖平日为人不像,如果他没在老弟身上下手,又何用拍你肩膀?”

冷无双道:“这老贼‘无极尺’伤人无影,小兄弟你是不是没有检查出来?”

她和宇文兰都被宇文靖衣袖一拂,就中了“无极尺”暗算,三日之内,不能妄动真气,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对“无极尺”的厉害,也犹有余悸。

上官平道:“小弟检查得很详细,确实没有什么。”

钟大先生沉吟道:“这只是一种解释,莫非老弟练的功夫,不惧他‘无极尺’”

冷无双道:“这不可能,即使练成了护身真气,不到八成之上,仍难挡得住敝门‘九转掌’,昨晚我使出‘九转掌’,还是挡不住他的‘无极尺’,何况宇文老贼拍小兄弟肩膀之时,小兄弟毫无戒备,自然不会运功抵御,怎么能把他‘无极尺’消解的呢?”

钟大先生道:“那么他真的没向上官老弟下手了。”

冷无双道:“他要小兄弟入教,小兄弟拒绝了,第二件,他要小兄弟来劝说你入教,他如果不在小兄弟身上做了手脚,这不是空口说白话,你会理他吗?依我推测,老贼不但在小兄弟身上做了手脚,而且也计算好了发作的时间,小兄弟抵达碧霞宫不久,就应该发作,至于小兄弟中了他‘无极尺’,何以会若无其事,就令人想不通了。”

钟大先生点着头道:“你这推测,大有道理。”

冷无双举手掠掠须发,嫣然一笑道:“好啦,小兄弟既然没事,那就不用多猜想了,宇文老贼要钟掌门人加入朝阳教,你说该如何呢?”

钟大先生呵呵一笑道:“上官老弟既然没事,他就威胁不了钟某,何用理他?”

冷雪娥道:“雪芬师妹还在他手里呢!”

上官平摇摇头道:“宇教主曾说表妹不是朝阳教掳去的,以他身为一教之主,可能不会说谎。”

冷雪娥道:“不在他们手里,师妹会到那里去了?”

上官平知道冷雪芬和老哥哥在一起,但这话他不好说出来,是以并没作声。

大家沉默有顷,冷无双忽然柳眉一挑,侧脸朝钟大先生道:“我倒觉得钟掌门人不妨将计就计,答应宇文老贼,加盟他的朝阳教去。”

钟大先生神情一动,呵呵笑道:“冷女侠想必有什么高见,兄弟洗耳恭昤。”

冷无双格的笑道:“贱妾只是想到钟掌门人如果答应加盟入教,是将计就计之计,那有什么高见?可惜小兄弟即没有中他的暗算,否则倒是最好的借口了。”

上官平道:“当时宇文教主要小弟前来说服钟老哥哥入教,小弟面有难色,无法应承,还是楚会主说的,他愿意从旁协助,后来小弟出来时,曾和七星会楚会主一同去他的住处,他告诉小弟,明日中午邀请钟老哥哥赴宴,他会帮同小弟说服钟老哥哥的。”

钟大先生道:“老夫和楚子奇只是在论剑大会才认识的,平日并无交往,他要如何说服老夫,投入魔教去?”

上官平道:“这个小弟就不知道了。”

冷无双问道:“楚子奇也投到魔教去了?”

上官平点点头,应了声“是”

冷无双又道:“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钟大先生道:“此人年事不大,江湖人没人知道他来历,也没人见过他武功,三年前七星会崛起武林,他就是七星会会主,只要江湖上有什么集会,七星会主是一定会参加的,白道中人把他视作旁门左道,但七星会却也并不黑,时至今日,还没人说得出他们是邪是正。”

冷无双道:“果然神秘得很”

刚说到这里,只见春梅手中拿着两个大红信封走入,欠身道:“启禀掌门人,七星会派人送来两张请柬,一张是掌门人的,另一张是上官掌门人的。”

说着双手呈上两张请柬。

钟大先生把一份递给了上官平,随手抽出请柬,看了一眼,问道:“送信来的人呢?”

春梅道:“还在外面等待掌门人的回覆。”

钟大先生道:“好,你去告诉他,老夫准时赴宴。”

春梅躬身应“是”悄然退出。

冷雪娥道:“师父,我看楚子奇说不定有什么诡计。”

钟大先生一手捋须,呵呵笑道:“为师还伯楚子奇使什么诡计不成?”

冷无双道:“不错,钟掌门人不去赴宴,岂不示弱了?但去赴宴,却也不能不加小心。”

钟大先生道:“这个兄弟省得。”

事情就是这样决定。

上官平在碧霞宫中,自然不好单独和钟大先生交谈,反正明日中午再和钟大先生说明不迟。

当天晚上,上官平入睡之后,钟大先生自然要向冷无双、冷雪娥请示,三人密谈了甚久,对钟大先生明午赴宴,也有了重大的决定。

口口口口口口

第二天中午,上官平陪同钟大先生来至七星会主歇脚的关帝庙。

刚到门口,只见两扇庙门开启,文曲星楚子奇呵呵大笑声中迎了出来,连连拱手道:

“钟剑主、上官掌门人惠然莅止,兄弟迎迓来迟。”

钟大先生含笑还礼道:“楚会主召邀,钟某焉得不来叨扰。”

楚子奇潇洒的一笑,抬手肃客,宾主三人一齐进入庙门,楚子奇引着两人一直进入第二进密室,分宾主落座。

一名青衣少女端上三盏茗茶,返身退出之时,随手掩上木门。

上官平朝楚子奇笑笑,先开口了:“楚大哥,你要小弟把钟老哥哥约来,现在小弟已经把他约来了,小弟蒙钟老哥哥不弃,许以忘年论交,兄弟相称,小弟和楚大哥,也是口盟兄弟,你们一个是我老哥哥,一个是我大哥,在两位面前,小弟应当推心置腹,知无不言,现在小弟想问问楚大哥,你对钟老哥哥知道了多少?”

楚子奇听得微微一楞,笑道:“钟大先生是中岳派掌门人,一向嫉恶如仇,久为愚兄所钦佩,如今又荣膺剑主,正是众望所归,所以愚兄今天特地奉邀钟大先生前来,一来”

上官平没待他说下去,笑了笑道:“楚大哥知道的那就没有小弟多了,钟老哥哥从前是中岳派掌门人,一点也没错,但到了泰山,就被玄女门护法祁天寿所假冒,取得了剑主的头衔”

他就没说下去。钟大先生却呵呵笑起来。

这下直把楚子奇听得脸色大变,任他如何机智,一时之间却也半晌说不出话来。

钟大先生适时伸手从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面具里面当然是祁天寿的面貌了。

楚子奇缓缓吸了口气,就依然恢复了他的镇定,勉强笑道:“这倒是出我意料之外的事,不知上官兄弟把这内幕告诉我,有何用意?”

钟大先生含笑道:“这是钟某在路上要上官小兄弟告诉楚会主的。”

楚子奇脸上飞过一丝怀疑之色,问道:“祁老哥这是什么意思?”

钟大先生道:“钟某听上官兄弟说,楚会主要把钟某拉到朝阳教去,而楚会主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朝阳教拉拢钟某,却是为了拯救武林,这岂非交浅言深?楚会主不了解钟某,和钟某不了解楚会主一样,钟某先把自身向楚会主坦白了,也希望楚会主能坦白说出来,咱们如果志趣相同,自可合作无间,如果道不相同,今日之言,也只有咱们三人知道,绝不向任何第四个透露,钟某这话,可以有上官兄弟以东岳派掌门人的身分作保证,不知楚会主意下如何?”

楚子奇道:“这么说,祁老哥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钟大先生笑道:“钟某说过,钟某之事,上官兄弟可以一力保证。”

“好!”楚子奇道:“在下恩师早在十年之前,就已发现魔教宇文教主不甘寂寞,又有东山复起的企图,同时玄阴教也改名玄女门,暗中在江湖活动,如果这两股势力,逐渐形成,也就是江湖浩劫的来临,因此几年之前,就命在下行走江湖,结纳不在各大门派的武林黑白两道人物,创立七星会,在江湖上人的目光中,好像敝会是介于黑白两道之间的一个帮会,而家师的原意,也就是为了让黑白两道的人尽量不入于魔教和玄女门这两者之中,藉以减少他们两股势力的力量,这些年来,如果没敝会,江湖同道不入于赤,则入于黑,他们羽翼早就成了。”

钟大先生点头道:“楚会主这番话,钟某至为感动,也极为钦佩,只不知楚会主的尊师,是那一位前辈高人?”

楚子奇笑了笑道:“祁老哥已经够坦诚了,照说在下也应该事无可不对人言,只是在下奉家师之命,不准泄漏他老人家的名号,在下就不便奉告了,不过有一点在下可以说的,家师曾参与三十年戡平玄阴教之乱,和二十年前协助过各大门派围剿魔教之役,我想日后祁老哥也许会知道家师是谁了。”

钟大先生心想:“三十年前戡平玄阴教和二十年前围剿魔教,参与的人,除了各大门派,也有不少前辈高人,看他说的倒似乎不假了。”一面颌首道:“令师既然不欲人知,楚会主自然不便说了。”

楚子奇道:“祁老哥既是玄女门的护法,又取得了五岳剑派剑主之尊,何以”

钟大先生不待他说下去,哈哈一笑道:“上官老弟,你现在可以说第二个故事了。”

他老于世故,眼看楚子奇双目神光湛然,正而不邪,已可确信他方才说的都是真话,自己身分也不用瞒他了。于是又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他又从祁天寿恢复了钟大先生。

楚子奇看看他,惊异的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平接着就把祁天寿在黑龙山庄负伤退下之时,钟大先生得友好协助,暗中以真易假,又掉换了回来,只是没提到再老哥哥。

楚子奇听得目光一亮,大笑道:“这件事妙极了,他们以假易真,你老哥又给他们来了个以真易假,上官兄弟,你把大哥都瞒得好紧。”

上官平笑道:“这是钟老哥哥吩咐的,小弟一边是老哥哥,一边是大哥,真叫做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

钟大先生拂髯笑道:“好了,现在大家都说清楚了,楚会主奉邀,不知有何高见呢?”

“不敢。”楚子奇道:“钟掌门人有这两重身分,那是最好不过了,朝阳教拉拢老哥,老哥不妨答应,而且老哥不妨说是受到玄女门的胁迫,要你卧底去的,宇文教主自然不会起疑,一面老哥又是玄女门的护法,也不妨把朝阳教的机密,稍稍透露,凭你老哥丰富的阅历,可以在两者之间加以运用,而真正的钟掌门人,又可以给在下指导策划,挽救这场尚未形成而正在逐渐形成的杀劫。”

钟大先生笑道:“楚会主青年才隽之士,领导七星会,已经卓有成就,这件事老朽只能从旁协助,指导两字,如何敢当?”

上官平笑道:“你们一个是我老哥哥,一个是我大哥,小弟一切都听两位的就是了。”

正说之际,只听门外有人轻轻叩了两下。

楚子奇起身道:“杜掌门人来了,钟大先生,咱们外面坐吧!”

三人回到客厅,过没多久,果见杜东藩已经走了进来。

楚子奇急忙站起身,迎着道:“杜兄怎么这时候才来,钟大先生和上官兄弟已经来了一会了。”

杜东藩脸色阴晴不定,口中却呵呵笑道:“楚会主还不知道呢!宇文教主亲自来了。”

楚子奇听得方自一怔,只听朗笑一声,宇文靖青衫飘逸走了进来,含笑道:“老夫来作不速之客,楚会主想不到吧?”

楚子奇抱抱拳,笑道:“教主大驾莅临,倒是真出在下意外。”

宇文靖转脸朝钟大先生含笑道:“钟老哥二十年不见,也依然健朗如昔。”

钟大先生大笑道:“钟某已经老了,不如宇文教主参透玄功,二十年后,依然翩翩风度,不殊年少,真教钟某羡煞!”

“哈哈!”宇文靖笑得得意,一面掀须笑道:“但年龄总是无法改小的了。”

他目注上官平,眼中飞过一丝异色,含笑问道:“上官平,你没事吧?”

上官平道:“在下没有什么。”

宇文靖点点头道:“那很好。”

说话之时,他已毫不客气的在上首一张雕花椅上坐了下来,目光朝四人一顾,续道:

“钟大先生虽非老夫好友,但对老夫应该知道得甚深,老夫为人,一向是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哈哈,如今老了,这个脾气却依然没有很多的改变”

他这番话,作用应该在于威胁,在座的四人,都以为他是对钟大先生说的。

楚子奇暗暗攒了下眉,心想:“钟大先生方才已经说妥了,他同意加盟朝阳教了,以他的个性,你这般面对面出言威胁,他总是一派掌门,又岂肯就范?”一面连忙接口道:“钟大先生已经来了一会,由在下和上官掌门人盛道教主颇希望中岳派加盟朝阳教。方才钟大先生已表同意。”

“哈哈!”宇文靖大笑一声道:“那真是太好了。”接着目注楚子奇,射出两道棱棱寒光,过了一会,才含笑道:“楚会主以为老夫这番话,是在威胁钟大先生么?老夫方才已经说过,钟大先生虽非老夫老友,但对老夫为人,他应该知之甚深”

楚子奇道:“那么宇文教主是”

宇文靖微嘿了一声,才道:“楚会主年事甚轻,老夫又已有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动,所以老夫要告诉你老夫的为人。”

楚子奇心中暗暗一动,依然若无其事的道:“宇文教主能把你为人,坦诚见示,以后互相合作,自可更能团结了。”

“合作,哈哈”宇文靖仰首大笑,发出龙吟般铿锵之声,然后徐徐说道:“楚会主只要不在暗中和老夫作对,就很好了。”

楚子奇一怔道:“宇文教主何来此言?”

宇文靖脸含微笑,说道:“老夫对朋友,一向一诺千金,说一不二,最恨的是反覆小人,老夫此次重出江湖,各大门派愿意加盟朝阳教,就是要奉朝阳教为宗主,不愿意加盟,也悉听尊便,但老夫必对次第加以征服,不接受朝阳教命令者,杀无赦。”

他说到“杀无赦”一张清俊的脸上已经渐渐布满杀气,续道:“楚会主加盟朝阳教,又嗾使手下潜入黑龙别府,救出上官平,可有此事?”

楚子奇已感事态严重,但还是镇定的道:“宇文教主如此轻信人言,咱们以后还能合作么?”

“加盟朝阳教,只有臣服,没有什么合作可言。”宇文靖断然道:“楚会主以为老夫是轻信人言的人么?”举手轻轻击了两掌。

只见从门外走入黎佛婆手下四个黑衣女子,两人在前,两人在后,中间押着两个也是一身黑衣的少女,只是神情呆滞,似是被制住了穴道。

这两个被制住穴道的黑衣少女,赫然是前晚潜入黑龙山庄地下室,领着上官平逃出来的两人,她们正是七星会主楚子奇的两个使女,不知她们什么时候被黎佛婆搜出那一身黑衣,穿到了她们身上。

接着后面又出现了黑白双扇聂大成、聂大器,也押着一个人走入,那是一身火红道袍的南离子。

楚子奇看得心头猛然一楞,但立时明白过来,以自己手下春风、春雨两婢的一身功夫,凭黎佛婆手下四个弟子要想把她们拿下,至少也得花费一番手脚,何况南离子的武功,更在她们之上,黑白双扇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那么显然是宇文靖在进来之前,亲自出手制住他们的了。

心念这一动,不觉朗笑一声道:“宇文教主是责怪在下不该派遣两婢潜入黑龙山庄去救出上官掌门人,这点在下并不否认,宇文教主可知在下和上官掌门人是什么关系?”

宇文靖问道:“什么关系?”

楚子奇道:“上官掌门人乃是在下的口盟兄弟,在下既已加盟朝阳教,不好向教主讨教,而且那时也不知道教主业已到了泰山,只当是黎佛婆的主张,把上官兄弟掳来的,因此只好命在下两婢潜入黑龙山庄去救人,这也是不得已的事。直到后来,才知教主亲自来了,在下如对教主存有二心,又如何会向教主自告奋勇,劝说钟大先生加盟朝阳教”

“哈哈!”宇文靖又是一声朗笑,说道:“楚子奇,你勾结玄女门,大概是要钟大先生到朝阳教卧底来的了?”

楚子奇点头道:“宇文教主那真是不相信在下了。”

钟大先生愤然道:“宇文教主,方才你说过一句话,钟某虽非你老友,却知你甚深,那么反过来宇文教主虽非钟某老友,也应该知我甚深了?钟某是这种人吗?”

“钟大先生应该不是这种人。”宇文靖朝他微微一笑道:“但阁不是钟大先生吗?”

钟大先生心头一怔,嘿嘿干笑道:“我不是钟某,又是何人?”

宇文靖刷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胸前摇了两摇,浓哼一声道:“天底下瞒得过老夫的事情,也不太多,你是玄女门护法祁天寿,假冒钟士元之名,志在攫取剑主,老夫说得不假吧?”

虽然眼前的钟大先生已非祁天寿,但钟大先生也不得不佩服宇文靖的消息,不能说他不灵通。

一个假冒钟大先生的玄女门护法,和一个出道江湖不久的七星会主,自然不会放在宇文靖的眼中,他缓缓站起,要待伸手去拉上官平的手,一面说道:“上官平,你随老夫回黑龙别府去吧!”

上官平一直坐在边上,没有说话,但目前的情形,已极明显,楚大哥、钟老哥哥和宇文靖已成为对峙之局,何况事情是因楚大哥为了救自己而起,他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因此宇文靖伸手拉来,他一时情急,身形一动,居然连人带椅向横栘开了数尺,口中说道:“我不想去。”

如果他只是身形闪开,那仅系身法快速而己,但连椅带人一齐移开,就非有高深的内功不可,何况这拉他的人,又是当今黑道上素有第一高手之称的魔教教主。

宇文靖伸手拉了空,看他连人带椅一齐横移开去,不由得目中神芒一闪,朗笑道:“上官平,老夫当真看走眼了,你小小年纪,一身功夫,居然大有可观,如果老夫猜得不错,你的‘紫气神功’当有七成左右了,无怪不惧老夫‘先天无极尺’了”

楚子奇看出宇文靖脸上神气不对,急忙叫道:“上官贤弟快到我身边来”

宇文靖话声出口,左手衣袖突然朝上官平拂去,一面哼道:“楚子奇,你自身难保,还能保得了上官平么?”

右手折扇一指,嗤的一缕劲风朝楚子奇身前射去。

他左右双手,几乎是同时发动,以他的一身武功而言,别说同时袭向十个人,也轻而易举,但作者可就得分开说了。

上官平连自己也不敢相信,坐着的人,看到宇文靖伸手拉来,身子一动,居然连椅子都移了开去,此时骤睹宇文靖衣袖拂来,他曾见到过绿娘子冷无双和冷雪娥伤在他衣袖之下,一时那敢大意,急忙站起,后退了一步,右掌一立使出“风雷掌”来,朝着对方衣袖迎击过去。

他这一掌早已运起“紫气神功”掌风迎出,和宇文靖一点袖角乍然相接,发出一声裂帛般大响,居然旗鼓相当,只是上身微微摇晃了下。

楚子奇喝声出口,眼看宇文靖折扇一指,一缕劲风朝自己袭来,心头不由一凛,立即吸了口气,右手五指舒展,手掌抬处,朝前迎出。

他手掌这一抬,立时有一股清风随掌而生,把宇文靖的一缕劲风,化解开去。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宇文靖看得目中金芒飞闪,呵呵大笑道:“好,好,上官平,你果然练成了‘紫气神功’!”

上官平只觉他目中神芒含着强烈的厉色,极为慑人,心头暗暗吃惊,突然耳边响起楚子奇的声音,以“传音入密”说道:“上官贤弟,快和我站到一起来。”

一时不敢怠慢,急忙身形一闪,掠到了楚子奇的身边。

钟大先生也在此时,横跨一步,和上官平站在一起,手中藤杖柱地,沉声道:“宇文教主也算一派宗主,怎地和两个年轻人动起手来了?”

宇文靖连正眼也没向他看上一眼,只是目注楚子奇,徐徐说道:“你使的是‘多罗叶掌’,你和息仙子如何称呼?”

钟大先生听他提起息仙子,不觉一怔,暗自付道:“不错,息仙子确曾参与过戡平玄阴教之乱,和围剿魔教之事,莫非楚子奇会是这位嫉恶如仇的前辈门下?”

心中忖着,不觉回目朝楚子奇投去。

楚子奇淡淡一笑道:“家师方外之人,从未在江湖上行走,在下并非息仙子门下。”

宇文靖道:“老夫不管你是何人门下,今日就算息仙子在场,老夫也非把你两人拿下不可。”

楚子奇、上官平听他说出“非把自己两人拿下不可”都是暗暗一惊,抬目看去,只见宇文靖两道浓眉微竖,仿佛就有一股浓重的杀气放射出来,使人不寒而栗。

楚子奇忍不住右手一抬“呛”的一声撤出剑来。

上官平因斩云剑不在身边,只得双手凝聚功力,蓄势以待。

宇文靖看得呵哥一笑,说道:“你们可是想顽抗么?那很好,你们只要在老夫扇下走得出二十招,老夫拍手就走,不再难为你们。”

上官平道:“二十招就二十招,谁还怕你不成?”

宇文靖微笑道:“真是初生之犊。”

楚子奇道:“今日之事,大概不动手也不成了?上官贤弟,你剑呢?”

上官平道:“小弟没有带在身上。”

钟大先生伸手握住藤杖杖头,轻轻旋转了几下“刷”的一声从藤杖中抽出一支青莹细长的长剑,说道:“上官兄弟,你试试还合手么?”

上官平不知他藤杖之中,居然还藏着一支剑,而且只要看那青莹剑光,便知是一柄好剑,急忙伸手接过,轻轻一拈,只觉这支长剑,不但细长而薄,锋芒吞吐,极为锐利,而且入手甚轻,剑身更是柔软,几乎可以把它卷起来,使用这等软剑,自非内功已臻上乘的人,就无法使展。

上官平微一注力,一柄长剑就挣得笔直,点点头道:“谢谢钟老哥哥,小弟勉强还能使用。”

宇文靖道:“老夫让你们先出手。”

楚子奇道:“宇文教主不是要我们接你二十招么?我们先出手,并没有什么便宜可占,应该由你先出手,我们才能接招。”

宇文靖哼道:“老夫先出手,你们接得住么?”

他说打就打,抬手之间,折扇迅快的朝两人点来。

上官平早就凝神注视着他,却没想到宇文靖出手简直比电光还快,话声甫落,一点扇影已经到了面前,距离咽喉不到三寸,一时连吃惊都来不及,赶紧施展“乱石穿空身法”身形一侧,不退反进,刷的一剑,盘身刺出。

“十八盘剑法”走的原是险招,他这一剑也是极快,攻敌之所不得不救,宇文靖这一扇却刺了个空,但他折扇一拨,就对上官平手中长剑拨得直荡了开去。

上官平“乱石穿空身法”原是乘隙而进,无孔不入的身法,长剑虽被荡开,他身随剑转,又欺近过去,剑光闪动,刷刷刷一连三剑,随势攻出。

宇文靖一个身子居然紧随着他剑势闪动,口中哼道:“泰山‘乱石穿空’果然很高明!”

折扇只是左右摆动了一下,就听“铮”“铮”“铮”三声轻响,把上官平刺去的三剑拨开,一点扇影直射上官平肩头。

上官平心中暗暗奇怪:“他明明是向自己和楚大哥同时出手的,怎么一动上手,只剩了自己一人和他动手,楚大哥难道退下去了不成?”

心念转动,抡目看去,楚大哥不是正在和宇文靖扇剑交击,同样交上了手。

就在他这一分心,陡觉人影闪处,一点扇影疾向自己执剑右腕戳来,等到发现,业已不及封架。

上官平真没想到宇文靖正在和楚大哥动手的人,竟会飘忽来去,有如此快法,百忙中左手握拳“呼”的一声朝宇文靖当胸击过去。

这一下正是泰山派绝艺“一拳石”一团拳风,出手如涛,如果宇文靖这一记扇头戳向他执剑手腕,不中途变招的话,那么上官平的一记“一拳石”自然同样可以击中对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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