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朝教主(2/2)

“会有这等事?”白衣中年人道:“好,你叫你老哥哥起来。”

再不稀双手蒙头,尖声道:“小老儿这样很好。”

就在此时,扑倒在地的黑白双扇,正好醒了过来,他们听到白衣中年人的话声,不由蓦地一惊,急忙一跃而起,一齐神色恭敬的躬身下去,口中说道:“属下聂大成、聂大器叩见教主。”

“教主?”冷雪芬心头不禁一动,暗道:“难道这白衣中年人会是魔教教主不成?”

白衣中年人一摆手,然后门道:“是你们两个人互相缠斗昏倒的么?”

穿黑衣的聂大成依然躬着身道:“属下兄弟方才发现这小姑娘,才一出手,就有一股极大力道推着属下朝大器撞去,接着大器又挥着扇朝属下撞来,就这样,属下兄弟就身不由己的撞来撞去,但因属下两人从一开始就已使展扇招,不得不互相拆解,这就一来一往,没有休止,欲罢不能的缠斗上了。”

白衣中年人道:“你们没看到那暗中把你们推来推去的人么?”

黑白双扇齐声道:“没有。”

白衣中年人一指再不稀道:“就是他,他不肯和老夫相见,伏在屋瓦上的,你们去把他扶起来,让老夫看看是何方高人?”

黑白双扇如今有教主在场,自然不怕再不稀了,同声应“是”正待纵身扑起。

“不高,小老儿一点也不高。”再不稀没待两人飞身上屋,就尖声道:“小老儿自己会坐起来的,不用他们来扶。”

他知道躲不过了,只好自己坐起身来,荡着双脚,耸耸肩道:“你就是教主爷,小老儿久仰得很。”

白衣中年人目光一凝,问道:“老夫面前,用不着再装作了,你老哥究是什么人?”

再不稀耸着肩道:“小老儿再不稀,就是再也不稀奇的再不稀,也有人叫小老儿醉不死,酒喝多了也醉不死的。”

白衣中年人哼了一声,朝黑白双扇问道:“你们认识他么?”

聂大成回道:“属下在论剑大会上看到过他,他是叫再不稀,和上官平一路的。”

白衣中年人突然朗笑一声,目光寒光如炬,朝再不稀投来,缓缓说道:“你是戴老哥,咱们果然是老朋友。”

再不稀连连摇手,说道:“不是、不是,小老儿真的是再不稀,不骗你的。”

白衣中年人笑了笑道:“你老哥方才露了一手昆仑绝学‘纵鹤擒龙’神功,天下除了你戴希风戴老哥有此神功,那里还有第二个人?”

“小老儿真的不是。”再不稀把荡在檐下一双脚缩了上来,站起身道:“小老儿刚才练的是巫峡‘牵线功’,你教主爷怎么会不相信小老儿的话?”

白衣中年人点点头道:“好,老夫不管你是戴希风也好,再不稀也好,今晚遇上了,也是难得的很,你老哥既然有人称你醉不死,自然是嗜酒如命的好量了”

“量是马马虎虎!”再不稀给他提起酒,就伸着脖子咕的咽了口口水,陪笑道:“是,是,小老儿从小就嗜酒如命,教主爷这‘嗜酒如命’四个字,真把小老儿一生都说尽了。”

“那好。”白衣中年人面含微笑,抬抬手道:“老夫请你老哥去喝一杯如何?”

再不稀色然心喜,但立即摇摇头道:“教主爷请小老儿喝酒,这是正中下怀,叫做不敢请耳,固所愿焉,但教主爷如果只请小老儿喝一杯,小老儿就不敢了,一杯酒,正好把小老儿肚里的酒虫引出来,如果没有第二杯,第三杯下去,那些酒虫一生气,就会咬小老儿的肚肠,那不是要小老儿的命吗?”

“哈哈,你再老哥妙语如珠,果是解人!”

白衣中年人笑道:“老夫请你,当然不止一杯的了,你老哥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妙极、妙极!”再不稀越听越高兴,耸着肩,谄笑道:“教主爷果然大方得很,小老儿只要有酒喝,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计,不知教主爷要小老儿到那里去喝?”

白衣中年人笑了笑道:“再老哥善说笑话,老夫请你喝酒,怎么会要你上刀山,下油锅?”

再不稀陪笑道:“小老儿也不过说说罢了。”

白衣中年人一抬手道:“请。”不见他脚下动一下,一个人就像轻云一样飘落地面。

再不稀连忙一拉冷雪芬,说道:“咱们下去。”

两人跟着跃落天井。冷雪芬道:“老哥哥,平哥哥他”

再不稀笑道:“事大如天醉亦休,管他呢?”

冷雪芬听得不禁有气,暗道:“原来你有酒喝,就不管平哥哥了。”转身冷冷的道:

“那我走了。”

再不稀连忙伸手一把把她拉住,说道:“小表妹,老哥哥去喝酒,你自然一起去才对。”

冷雪芬“我下去”三字还没出口,只听再不稀以“传音入密”说道:“你表哥落在魔教手中,咱们找不到他的下落,既是魔教教主请老哥哥喝酒,只要他一高兴,说声放了,还有谁敢不放人,这是机会,不能错过。”

白衣中年人又朝再不稀抬了抬手道:“请。”

他口中说着“请”却大模大样的走在前面。

再不稀缩着头,耸着肩,也说了声:“请”但人家教主爷已经走在前面,他回头朝冷雪芬笑嘻嘻的道:“小表妹,咱们快走吧!教主爷请老哥哥喝酒,难得的很。”

冷雪芬只要能救平哥哥,龙潭虎穴她都不怕,走就走,当下就随着再不稀行去,黑白双扇则跟在两人身后而行。

从方才进来的那道腰门出去,就是第三进的大天井。

白衣中年人昂首阔步,由回廊登上石阶,迎面是第三进的厅堂,阖着六扇雕花落地长门。

黑白双扇此时迅速登上石级,分左右站定,口中同时大声喝道:“教主驾到。”

两人喝声甫出,中间两扇雕花门缓缓开启,透出明亮的灯光,望进去极为深邃。

白衣中年人也不逊让,虎步龙行,潇洒的走在前面。

冷雪芬和再不稀一同跨进大厅,不,这里并不是什么厅堂,入门不远,就是一道往下的石级,两边壁上,都有精致的古铜壁灯,石级宽阔平整,坡度不陡,走来不会使人吃力。

冷雪芬看得暗暗称奇,忖道:“这第三进的厅堂,昨天自己和祁护法也来看过,两扇厅门,还是自己推开的,里面摆设和前面两进不多,也放着一套黑色的椅几,而且积尘甚厚,怎么会变成一道石级了呢?”

“对了,自己和祁护法找遍整座宅院,都没见人,这石级往下延伸,可见黎佛婆等人都躲在地下石室中了,平哥哥也一定是在下面了。”

宽阔的石级,一路往下,差不多走了百级之多,前面豁然开朗,已是一片宽广的平地,约有十数丈见方,宛如一个大天井,越过这片平地,迎面是三级石阶,走廊上矗立着四根青石抱柱,阶上是一座厅堂,有六扇雕花落地长门,中间两扇敞开着。

冷雪芬到了这里,在感觉上,好像他们把第三进厅堂移到地下来了一般。

白衣中年人大模大样的进入大厅,厅上桌椅茶几,当然都是黑色的,他走到上首,在中间一张高背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下,然后朝再不稀抬抬手道:“再老哥请坐。”

再不稀回头道:“小表妹,咱们就坐下来。”

就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冷雪芬坐到了老哥哥的下首。

三人刚刚坐下,就有两名青衣少女手托黑色茶盘,分别送上茶盏,当然也是黑瓷的了。

白衣中年人吩咐道:“贵宾莅止,你们去吩咐厨下,准备酒筵。”

再不稀耸耸肩,连连拱手,谄笑道:“贵宾不敢,嘻,嘻,小老儿只能算是酒宾,小老儿只要有酒喝,有一些花生米就够了。”

两名青衣少女看着再不稀这副寒酸相,想笑却又不敢笑,躬下身,应了声“是”双双退去。

白衣中年人伸手取起茶盏,侧下了些碗盖,抬目起:“再老哥请用茶。”

茶碗是黑瓷的,里面当然是新沏的茶叶。

再不稀用双手捧起茶盏,有些迟疑的抬头望望白衣中年人,才道:“这茶可以喝?”

白衣中年人豁然笑道:“你说这茶可以不可以喝?”

再不稀嘻嘻的点着头道:“可以喝、可以喝。”

低下头咕的喝了一口,连茶叶都嚼着吞了下去。

白衣中年人看着他笑道:“你可是怀疑老夫要她们在你茶水中做了手脚吗?老夫还不屑对人下毒。”

“没有、没有。”再不稀嘻嘻的道:“宇文教主怎么会使江湖下五门的玩意?”

白衣中年人目光一注,射出两道棱棱寒光,说道:“再老哥知道老夫来历?”

他果然是宇文教主,但冷雪芬却从未听人说过。

再不稀陪笑道:“教主爷大名垂宇宙,小老儿总算在江湖混过几天,自然听人说过了。”

白衣中年人睑上微露异色,说道:“老夫二十年不出江湖,还有人提起老夫吗?”

“现在没有。”再不稀道:“那是从前,对、对,有二十年了。”

白衣中年人看了他一眼道:“再老哥,老夫真想不起江湖上有你这么一个人。”

再不稀耸耸肩,嘻的笑道:“小老儿只是个小人物,你教主爷怎么会知道?就像你教主爷,本来是天字第一号的人物,但有二十年不出,江湖上也同样的会想不起你来。”

“哈哈!”白衣中年人大笑一声,问道:“再老哥哥可知老夫怎么又重出江湖来的么?”

再不稀道:“教主爷好久没有出来了,自然要出来走走了。”

冷雪芬坐在一旁,觉得无聊,他心里只惦记着平哥哥,看他们只是闲聊着,老哥哥好像很怕这位司马教主,除了随声附和,平哥哥的事,他连提都不敢提,忍不住说道:“教主,你和平哥哥没怨没仇,为什么要把他掳来呢?”

白衣中年人道:“小姑娘,你说老夫掳了你的平哥哥?你平哥哥是谁呢?”

再不稀连忙接口道:“她平哥哥就是小老儿的小兄弟,她的表哥,昨晚失了踪,小老儿这小表妹心里着急得很,随便问一句的,嘻嘻,随便问问,教主爷是大人物,怎么会掳小兄弟呢?嘻嘻,没把他掳来,那就算了。”

他原是抢着替冷雪芬回答,但他唠唠叨叨的说着,反而叫人越听越糊涂。

“慢点!”白衣中年人道:“她是你的小表妹,她还有一个表哥,是你的小兄弟,给老夫掳来了?”

再不稀道:“教主爷没掳,那就算了。”

冷雪芬听得心里有气,暗道:“这人怎么了,明明来找平哥哥的,却反而帮着人家说话了。”一面说道:“不是教主掳来的,也是教主手下掳来的了,我们是找平哥哥来的,怎么就算了?”

白衣中年人皱皱眉道:“老夫手下,怎么会无缘无故掳你表哥的呢?”

冷雪芬道:“因为平哥哥是东岳派的掌门人。”

白衣中年人口中“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说的是上官平,老夫听人说过他的名字,正想见见他。”

冷雪芬道:“所以你要黎佛婆把他掳来了。”

白衣中年人道:“老夫只想见见他,并没要黎佛婆把他掳来,黎佛婆有没有把他掳来?

老夫也是刚刚才到,并不详细,待老夫问问她。”

说到这里,举手轻轻击了一掌。

一名青衣使女慌忙走入,躬身道:“小婢在。”

白衣中年人道:“你去叫黎佛婆来。”

青衣使女躬身领命,迅快的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只听阶上响起黎佛婆的声响,说道:“属下黎佛婆晋见教主。”

白衣中年人道:“进来。”

黎佛婆走入大厅,立即躬下身去,说道:“属下见过教主。”

冷雪芬看她恭敬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心中暗暗哼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人!”

白衣中年人道:“老夫要见见上官平,是不是你派人去把他掳来了?”

黎佛婆依然躬着身道:“属下奉到教主金谕,要见见上官平,但上官平和钟士元已和玄女门的人沆瀣一气,属下怕他不肯前来,是以去把他请了来”

冷雪芬哼道:“说得好听,你明明是用迷药把平哥哥迷昏了,劫持来的。”;白衣中年人间道:“他人呢?既然把他请来了,那就叫他到厅上来见我。”

黎佛婆身躯微微一颤,惶恐的道:“属下该死,属下还没向教主禀报”

白衣中年人道:“你只管说好了。”

黎佛婆道:“属下是昨晚三更把上官平请来,没想到天亮之后,发现上官平不见了。”

冷雪芬急道:“他会到那里去呢?”

再不稀嘘道:“小表妹,教主爷在问话,你别插嘴。”

白衣中年人一手摸着他垂胸的黑须,问道:“你们给他闻了‘桃花散’?”

黎佛婆不敢抬头,只应了声“是”

白衣中年人道:“你们可曾给他闻了解药?”

黎佛婆道:“没有。”

白衣中年人道:“没给他闻解药,在六个时辰之内,不可能清醒过来,他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黎佛婆惶恐道:“属下该死,属下心里也觉得奇怪,咱们这里外人是无法进来的,属下也检查过,各处又毫无异状,就平白的失了踪”

白衣中年人轻哼了一声,挥挥手道:“你且出去。”

“是。”黎佛婆平手不可一世,这回等直起身来,脸上已经有了汗水,躬着身道:“属下告退。”

冷雪芬心里大急,匆的站起,喝道:“慢点,你轻描淡写的说平哥哥失踪了,就这样算了吗?”

黎佛婆一呆,但在教主面前,她不敢多说。

白衣中年人朝她微微一笑道:“小姑娘,你不用着急,上官平既然到了这里,又忽然失踪,不论他去了那里,老夫自会派人查明下落的。”

一面朝黎佛婆挥了挥手,黎佛婆赶紧退后数步,匆匆退出。

再不稀虽然听得心头泛疑,但黎佛婆绝不敢在教主面前撒谎,这就朝冷雪芬道:“小表妹,教主爷说出来了,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正说之间,一名青衣少女俏生生走入,躬身道:“启禀教主,筵席已备,恭请入席了。”

白衣中年人微微颔首,站起身一抬手道:“再老哥,请吧!”

青衣使女急步趋向大厅东壁,白衣中年人也履声橐橐,朝东壁走去。

冷雪芬随着再不稀,自然也是朝东壁行去,她心中暗暗忖道:“东首这堵墙壁,又没门户,怎么会朝这里走来的呢?”

这时青衣使女已抢在前面,举手在墙上按了按,只见墙壁中间缓缓裂开,现出一扇门户,但低垂着紫红丝绒帘幕。

青衣使女迅快的退到边上,矫声说道:“教主驾到。”

喊声未了,紫红丝帘幕从中间徐徐开启,那是有两名青衣使女在两边拉着帘幕。

现在帘幕已经拉开,里面是一间十分宽敞的膳厅,中间已经摆好了一桌酒筵。

两名青衣少女一齐屈膝道:“小婢恭迎教主、恭迎贵宾。”

白衣中年人朝再不稀抬了抬手,依然当先朝里行去,等再不稀和冷雪芬行近,口中说了声:“再老哥请坐。”自己首先在主席上坐下。

再不稀也不客气,拉着冷雪芬一齐落座。

这黑龙山庄,凡是一应用具,竟然全是黑的,酒杯、筷子、碗碟,无一不黑,但又十分精致。

三人落座之后,两名青衣少女手执乌金酒壶,给主客三人斟满了酒。

再不稀闻到酒香,像是来不及了一般,急忙拿起酒盏,举杯道:“多谢教主爷赐宴,小老儿先干为敬。”咕的一口,喝了下去。

白衣中年人和他干了一杯,微笑道:“再老哥是海量,你们去拿大觥来。”

一名青衣少女躬身领命,朝屏后行去。

再不稀嘻嘻一笑道:“教主爷真是小老儿的知己,人逢知己干杯少,来,来,咱们应该先浮三大白。”举杯就干。

一名青衣少女执壶斟酒,他拿起就喝,那青衣少女几乎连斟酒都来不及,他一连就喝了三杯,举起衣袖,抹抹嘴角,口中啧啧的道:“真是好酒。”

另一名使女已从屏后走出,手中拿着两只黑色的巨觥,放到白衣中年人和再不稀两人面前。

这巨觥每只少说也可以装上半斤酒,两个青衣少女捧着酒壶,把巨觥装满了。

白衣中年人呵呵一笑道:“再老哥难得光临,老夫无敬你一觥。”

他口中说着,左手掌心轻轻贴在巨觥肚间,掌心堪堪贴上,但见从巨觥中飞起一道金黄色的酒柱,朝再不稀头顶激射过去,等到射到再不稀上头的时候,至少已经离他头顶高过三尺有余。

白衣中年人直到此时,才道:“再老哥接住了。”

再不稀忙道:“小老儿谢教主爷的酒。”

他话说得很快,接着仰起头张嘴一吸,那道酒柱本来已经飞过他头顶,正待朝外射去,经他一吸,酒柱忽然掉过头来,朝再不稀的嘴中飞了进去。

这下有如长鲸吸水,他直着脖子咕咕的连咽,一面还道:“教主爷觥里没酒了,小老儿给你换一个。”

他仰首吸酒,自然没看到面前的巨觥,只是用左手朝前一推,他面前装满了酒的一只巨觥,却离开桌面冉冉飞起,落到白衣中年人面前,随着五指一抓,本来在白衣中年人面前的一只空觥,同时自动飞起,到了再不稀的手中,这时他也正好把那道酒柱完全吸入口中。

他这一手,不仅把坐在他边上的冷雪芬看得目瞪口呆,就是身为主人的白衣中年人也不期而然的面露惊佩之色。

要知仰首吸那道酒柱,已是不容易,(因为那道酒柱是白衣中年人以内力激发的,他至少要用白衣中年人还大的力道才能吸下来)既用内力把酒柱吸下来了,自然不能放松,他居然还能说话,(说话之时吸力岂不放松了)不但如此,他还能分出内力来,用左手把装满了酒的巨觥,推向白衣中年人面前,又把空觥摄了过来。

这一手,他至少要把一身内力分而为三,一股内力吸酒,一股内力说话,一股内力送出酒觥,又把空觥摄了过来,这等功力,又岂是一个普通会武的人所能办得到的?

白衣中年人看得目芒飞闪,呵呵大笑,站起身,拱拱手道:“老夫总算老眼不花,戴老哥也不用再装作了,当今之世,除了你戴老哥,还有谁能具这等旷世神功?”

再不稀听得直搔头皮,嘻嘻一笑道:“原来教主爷是存心试试小老儿的,难道小老儿这手喝酒的功夫,天底下只有戴希风一个会使?别人就不能使了?”

白衣中年人微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但老夫数十年来,在认识的人中,具此等手的人,大概只有戴老哥一个了。”

再不稀耸耸肩道:“教主爷一定要把小老儿认作戴希风,小老儿也没有办法之事,那就算小老儿是戴希风好了。”

白衣中年人大笑道:“好,好,咱们喝酒。”

再不稀摇着手道:“慢点,教主爷如果再要试小老儿的话,小老儿只好忍痛牺牲,不喝这一席酒,起身告辞了。”

白衣中年人微微一笑道:“老夫已经试过了,你老哥方才这一手,老夫已经甘拜下风,如何还敢班门弄斧?现在自然要好好的敬老哥哥几觥,聊表敬意了。”说完,举起巨觥,一吸而干。

再不稀道:“这还差不多。”也手捧巨觥,咕咕的喝了下去。

两名青衣使女捧着大酒壶替两人斟酒,另有两名青衣少女川流不息的上菜。

教主爷宴客,菜肴自然件件都是名厨精心烹制的名菜,色香味俱臻上乘。

白衣中年人眼看冷雪芬坐在一旁,不会喝酒,这就含笑道:“小姑娘,你只管请用菜好了。”接着回头朝再不稀笑道:“老夫如果早知你是戴老哥,就不会用这种普通的陈年女儿红飨客了。”

再不稀眼睛一亮,问道:“教主爷莫非另有佳酿?”

白衣中年人大笑一声道:“佳酿是有,只不过不知戴老哥敢不敢喝?”

再不稀霎着两颗豆眼,问道:“是毒酒?”

“差不多。”白衣中年人道:“那是二十几年前云南五毒教主送给老夫两坛五毒酒,老夫从未喝过,戴老哥如果有兴趣,老夫可以要她们取来。”

再不稀大笑道:“教主爷一直不敢喝,才留到现在,哈哈,小老儿只要是好酒,管它什么穿肠毒酒,也非喝不可,教主爷快快叫她们去取。”

白衣中年人回头道:“你们去把那两坛五毒酒一齐取来。”

两名青衣少女奉命退出,过没多久,只见两人慌慌张张的奔入,一齐屈膝道:“启禀教主,两坛五毒酒只剩了一个空酒坛,还有一坛不见了”

白衣中年人听得脸色微变说道:“会有什么人潜入本府,偷喝了一坛,把另一坛偷走了?”

两名青衣使女惶恐的道:“小婢不知道有什么人到这里来偷酒喝。”

再不稀道:“没有了,不要紧,小老儿不喝也罢。”

白衣中年人怒哼一声道:“老夫叫黎佛婆在此坐镇,她不但丢了人(上官平),又丢了酒,黑龙别府竟然让人家来去自如,还一无所觉,她手底的人,难道都是饭桶?”

他身为一教之主,重出江湖,自然要有大作为,那知他这座别府之中,居然任由人家出入,教他焉得不怒?

但就在此时,只听一阵叱喝之中,远远传来,好像有许多人在追逐什么人似的!

白衣中年人神色又为之一变,怒声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两名青衣使女急忙站起身,其中一人举步往外行去。

这时那叱喝之声已渐渐远去。

—请看第三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