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剑主之争(2/2)

上官平连忙翻身拜了下去,说道:“你老和先师很熟,那就是晚辈的前辈了。”

“不,不。”再不稀一把把他拉了起来,说道:“你叫老哥哥没错,我不能说是你前辈。”

上官平道:“这怎么说呢?”

再不稀道:“老哥哥说没错,就是没错,你何用多问?”

上官平道:“那么老哥哥是不是本门的人呢?”

“唉,你这人实在噜苏!”再不稀摇着头道:“要说是,老哥哥也只算和东岳派是自己人,却并不是东岳派的人,这就是说我和东岳派渊源很深就是了。”

上官平道:“老哥哥,今晚你非和我说个清楚不可。”

再不稀道:“这话咱们有机会再说不迟,今晚咱们是找人来的,去得晚了,人家已经睡熟了,再把人家叫起来,总不好意思吧?”

上官平问道:“我们去找的是什么人呢?”

“这话你方才也问过了。”再不稀道:“让老哥哥费一番口舌和你说,你自己去看不是更好吗?何况这人你也见过。”

说着,当先朝前走去。

上官平跟着他穿林而出,但见湖光山色,群峰环绕,波影澰滟,湖边垂柳成荫,一片浓绿,明月在天,银光洒地,使人感到说不出的清幽脱俗,好似进入了另一天地!

再不稀踏着碎石小径行去,上官平正想开口问他这是什么所在?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上官平听得不由一怔,他如今内功已有相当火候,自然听得出这说话的声音是从远处转来,相距尚遥,此人竟是随口说话一般,就传过来,尤其自己两人出林之后,一句话也没说,此人身在远处,居然就听到脚步声了!

再不稀嘻嘻一笑道:“是我领着新任掌门人,拜见老叔来了。”

那低沉声音呵呵笑道:“这几天辛苦老哥哥了。”

上官平听得好生奇怪,一个叫他“老叔”一个却称他“老哥哥”细听声音,却又有几分耳熟,心中暗暗忖道:“这人会是谁呢?”

石子小径沿湖而行,走了约莫一里光景,才看到背山面湖,一片柳荫之间,有三间茅舍,屋中隐隐透出灯光。

再不稀回头道:“到了。”

他刚走近茅舍,两扇木门呀然开启,迎出一个童子,欣喜的道:“老哥哥来了。”

再不稀笑着问道:“燕儿,你师父在做什么?”

那童子道:“师父和大先生正在下棋。”

“下棋不如喝酒,喝酒使人陶然自乐,下棋只有伤脑筋”再不稀摇着头道:“咱们进去吧!”

上官平随着他跨进茅舍,只见客堂中点着一盏油灯,正有两个人对面坐着奕棋。

这两人上官平都认识,左首一个身材高大的红脸老人,正是中岳派掌门人钟大先生。

右首一个个子瘦小,两须花白的秃顶老者,手里拿着一支竹根烟管,嘴里喷着烟,赫然是在伏虎庙同桌吃饭的别老人家,只是在伏虎庙看到他时,弯腰驼背,一副龙钟老态,现在腰干挺得笔直,身材就高了许多。

“哈哈!”别老人家打了个哈哈,站起身道:“咱们约好了你今天来的,怎么到这时候才来?”

再不稀耸耸着肩道:“你是坐着等人,我们可要一步一步走来的。”

别老人家道:“燕儿,快去沏茶。”一面朝钟大先生笑道:“兄弟给你们介绍”

再不稀抢着抱抱拳道:“这位钟大先生,小老儿早就认识,只要小老儿自己介绍就好了,小老儿叫再不稀,再不稀就是再也不稀罕的意思。”

钟大先生也连忙抱拳道:“兄弟久仰。”

再不稀笑道:“小老儿只会喝酒醉不死,大先生不可久仰了。”一面一指别老人家,朝上官平道:“来,来,掌门小兄弟你快来见过二十六代掌门师叔。”

上官平听得一怔;急忙朝别老人家拜了下去,说道:“弟子上官平叩见师叔。”

别老人家含笑道:“很好,你起来,现在你是本门二十七代传人了,我对师兄总算有了交代。”

他刚说这里,燕儿端着两盅茶走出,放到几上。

别老人家道:“燕儿,这是你师兄上官平,本门二十七代掌门人,你快上去见过了。”

燕儿慌忙走上一步,作揖道:“燕儿见过掌门师兄。”

上官平连忙还礼。

再不稀道:“上官小兄弟你也来见过钟大先生。”

上官平抱拳道:“晚辈见过钟大先生。”

钟大先生已经听出他是东岳派新任掌门人,连忙还礼道:“不敢,上官掌门人请坐。”

再不稀和上官平一起坐下。别老人家问道:“此次论剑大会,想必竞争得很激烈了。”

再不稀道:“完全给老叔料中,一点也没错。”

别老人家吸了口烟,点头道:“剑主落在玄女门手中?”

再不稀点着头道:“来,小兄弟,论剑会上的情形,你来说吧!老哥哥走了半天路,口干得很,要喝茶了。”

说罢,端起茶盅,就喝了一口。

上官平就把论剑会上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别老人家攒攒眉道:“七星会只是一个江湖帮会,也想来争剑主?奇怪,西岳华清辉一向淡薄名利,这次怎么也会出来竞争呢?”

再不稀道:“这个老叔就不知道了,华清辉竞争剑主,只怕并非出于自愿。”

别老人家道:“难道还会是别人硬把他拉出来的?”

“非也。”再不稀道:“看情形是他别有苦衷,因为有一个老尼姑,来历极为可疑”

别老人家道:“老哥神通广大,这老尼姑是何来历,你会弄不清楚?”

“老叔这是给我戴高帽子了。”再不稀耸着肩道:“老实说,这老尼姑江湖上并没见过,我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他不待别老人家开口“唔”了一声,接着又道:“这老尼姑本来已经摸不清她底细,现在更复杂了。”

别老人家道:“此话怎说?”

再不稀道:“起先她在斗姥宫现身,以‘五合一’奇毒,在很多人身上下了毒,包括华清辉夫妇,少林铁打罗汉能远、七星会主楚子奇,后来又在钟大先生身上也下了”

钟大先生一直听着他们谈话,并未开口,此时忽然抱抱拳道:“对了,兄弟还没向再老哥拜谢解药呢!”

“那是小事情。”再不稀续道:“本来可以猜想得到她向这些人下毒的用意,很可能是胁逼他们出面争取剑主,但后来才知道她原来是七星会的副会主”

别老人家道:“七星会本来就罗致了不少黑道人物。”

“不!”再不稀道:“我看这情形不简单,她这七星会副会主,可能是七星会主楚子奇中毒之后才干上的。”

别老人家道:“老哥的意思,是她以七星会副会主来掩饰她的身分而已?”

再不稀点头道:“我看可能如此。”

别老人家道:“这么说,这问题果然愈来愈复杂了。”

“不过”再不稀嘻嘻一笑道:“线索可给我找到了一些,这可要落在上官小兄弟的身上了。”

别老人家道:“这和上官平有什么关系?”

“自然会有。”再不稀耸着肩,笑道:“不过要慢慢的来。”

别老人家道:“你就是喜欢卖关子。”

再不稀道:“这叫天机不可泄露哦,老叔,咱们现在应该谈谈钟大先生的事了。”

“明天中午,上官小兄弟要应那位西贝大先生之邀,到碧霞宫去呢!”

钟大先生嘿然道:“那贼子夺得剑主,自然希望多几个附和他的门派,说不定对上官老弟别有用心。”

“这还用说?”再不稀耸着肩得意的道:“我要让他们都争取上官小兄弟,所以在会场上,要上官小兄弟当众露了一手飞剑绝艺。”

别老人家笑道:“是你老哥哥露了一手‘纵鹤擒龙功’,难道在场的人,没一个识得的人?”

“没有?”再不稀嘻嘻一笑道:“这些人那能识得破?”

钟大先生吃惊的道:“原来再老哥竟是昆仑派的高人,恕兄弟眼拙,还把再老哥当作东岳派的人呢?”

再不稀笑道:“小老儿和东岳派是不分家的。”

钟大先生道:“兄弟方才听别掌门人称你老哥哥,你却称呼别掌门人老叔,这笔账把兄弟都听糊涂了。”

上官平心想:“是啊!我正想弄个明白呢!”

别老人家笑道:“这叫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初老哥哥的尊师年事甚轻,比无师小了二十年,他叫家师前辈,家师称他小兄弟,但他却比我们师兄弟大了十来岁,大师兄和我都称他师叔,他硬要我们以兄弟相称,后来他收了老哥哥作弟子,年龄只差了十岁,实际上老哥哥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但别老哥客气,要叫我们老叔,我就称他老哥哥,现在更不对了,他只许燕儿称他老哥哥,上官平也叫他老哥哥,咱们这笔账,就是到再下一代,也是算不清的。”

钟大先生捻须笑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江湖上说的各交各的了。”

“对,对!”再不稀道:“就是各交各的,咱们已经交了三代了。”

别老人家道:“你说除了玄女门,那老尼姑也会找上上官平么?”

“一定会!”再不稀道:“这个包在我再不稀身上,我刚才说的,这件事要落在上官小兄弟的身上,也是指此而言。”

别老人家道:“你老哥把上官平造成了他们两方面都要争取的对象,你可估量过他们双方的能耐?上官平现在是本派二十七代掌门人,若是有个差错,就要你老哥完全负责了。”

“好,负责就负责”再不稀忽然笑道:“还有你老叔呢?总也不能袖手不管吧?”

别老人家笑道:“有你老哥哥拍了胸脯,还不够么?”

再不稀嘻嘻一笑道:“你是东岳派的老掌门人,事到临头,你也绝不会袖手的了。”

别老人家道:“咱们莫把事情说远了,眼前大先生的事,咱们得先计议计议。”

“这有什么好计议的?”再不稀嘻的笑道:“只要钟大先生回去当现成的剑主就成了。”

别老人家一怔,问道:“你老哥想必已经胸有成竹了?”

“成竹不敢。”再不稀耸着肩嘻嘻一笑道:“我想最好还是即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

别老人家一拍巴掌,大笑道:“妙、妙,不过要大先生委屈一时了。”

钟大先生道:“两位既然觉得武林大局,有着重大变故,兄弟委屈一时,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对大局能稍尽棉薄,这也是应该的了。”

再不稀耸耸肩道:“如此就好,小老儿的意思,明天让上官小兄弟先去会会他,看他们有些什么企图?反正他们能够把钟大先生换了个人,咱们自然也可以把他偷天换日,换了过来,只要钟大先生忍耐一时,咱们在玄女宫等于安了一个人,再就是那老尼姑了,这人可有点费脑筋,好在他们也会来找上官小兄弟,慢慢的总可摸清他的来路。”

别老人家点头道:“不错,目前咱们只有一步一步的来。”

钟大先生拱手道:“兄弟悉听两位调度。”

“调度不敢。”再不稀嘻的笑道:“有钟大先生和咱们合作,古人说得好,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哦,老叔,我想借你燕儿一用,不知你肯不肯?”

别老人家笑道:“你老哥要借调人手,随时都可以要他随你去。”

燕儿听得大喜道:“老哥哥,燕儿一切都听你的。”

再不稀道:“好,那你今晚就跟我走。”

别老人家道:“你跟老哥哥去,不准顽皮,对老哥哥要对为师一样。”

燕儿喜得满怀高兴,连连点头道:“徒儿知道,徒儿遵命。”

再不稀拱拱手道:“咱们那就走了,钟大先生请静候消息,一有机会,小老儿会命燕儿前来送信的。”

上官平叩别师叔,又向钟大先生作别。

三人出了茅屋,循着原路退出。

上官平道:“师叔他老人家住在这里,倒是清静得很。”

再不稀耸着肩笑道:“这地方除了由老哥哥领路,什么人也休想进来。”

上官平道:“这里是很冷僻,像是世外桃源。”

“嘿嘿,岂止冷僻?”再不稀道:“外人摸上一年也摸不上来,不信,你来过一次,第两次试试看?”

燕儿道:“掌门师兄,你还不知道呢?这地方从前是师祖住的,在前面那片森林中,布了奇门遁,不照一定的路线走,就休想走得进来。”

上官平想到来时再不稀东转西转的,忍不住问道:“老哥哥难道朝树缝里挤过来,也是师祖布的奇门遁吗?”

再不稀笑道:“从你师祖布下奇门遁,到现在少说也有百把年了,从前没生树的地方,都是长成了大树,不从树缝里挤过来,你要从那里走?”

上官平道:“那么那一片水沼呢?”

再不稀笑道:“水沼也是你师祖布置之一,有人进来,看到水沼,一定会绕路,这一绕,就走入歧路去了,真正的走法,就是要从水沼上笔直过来。”

上官平哦道:“原来如此。”

口口口口口口

初更时分,斗姥宫后进三间精舍中此时还有着灯光。石阶上站着两名身穿天青衣裙的少女,秀发披肩,腰间挂一柄柳叶刀,左首一个绣花百宝袋,她们正是不知来历的老尼姑门下。

忽然,阶前像风飘落叶,吹起一阵轻风,登时多了一个手持折扇的青衫文士。

两名青衣少女一齐躬着娇身道:“楚会主请里面坐。”

原来这青衫文士正是七星会会主文曲星楚子奇,他含笑朝两名青衣少女微微颔首,就潇洒的举步跨上石阶,往屋中行去。

屋中早已点燃着两盏纱灯,两旁八把椅几,但却不见有人,楚子奇只是目光略为一动,就在左首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他刚一坐下,一名身穿天青衣裙,长发披肩的少女已经手托银盘,俏生生的从屏后走出,送上一盏香茗,放到几上,轻启樱唇,说道:“楚会主请用茶。”

楚子奇目光一抬,含笑道:“多谢姑娘。”

青衣少女低着头道:“不用谢。”

楚子奇续道:“在下奉召而来,请姑娘进去禀报尊师一声。”

青衣少女道:“楚会主请宽坐,家师马上就会出来了。”

说完,一手端着银盘,悄然退去。

楚子奇等了一会,依然不见老尼姑出来,这就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只见门口大步走进一个人来。

楚子奇慌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拱拱手道:“华掌门人请了。”

进来的正是西岳派掌门人华清辉,也拱着手道:“楚会主原来已经先来了。”

楚子奇道:“兄弟也刚到,华掌门人请坐。”

华清辉就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青衣少女又端上一盏茶放到几上,便自退去。

“你们来得倒准时。”

老尼姑的声音从屏后传来,接着缓步走出,在上首一张椅上大模大样的坐下。

华清辉抱抱拳道:“老师太见召,不知有何见教?”

老尼姑嘿了一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说道:“华掌门人,老身要你们争取剑主,是换取解药的条件,你华掌门人身为西岳派一代掌门,‘太白真气’为内家玄功,‘太白剑法’在各大门派中,也是剑中翘楚,怎么会输给中岳派一个女弟子剑下的?”

话声说得极为严厉。

华清辉淡淡一笑道:“华某和那冷姑娘动手的情形,老师太一定看得很清楚了?”

老尼姑道:“老身自然看清楚了。”

华清辉道:“那冷姑娘一手‘中岳剑法’使得极为精纯”

老尼姑哼道:“她剑法使得再精纯,也绝不会高过在剑术上浸淫了数十年的华掌门人。”

华清辉道:“不错,如论剑法,华某可在三十招之内,把她击败”

老尼姑道:“你们已经打出三十招以外,华掌门人怎么没有把她击败呢?”

华清辉道:“打到第十八招上,她和华某接连三剑,互相交击,华某忽然发觉有一缕阴寒之气从剑上传来,由掌心一直渗上手腕,使剑之时,就有僵硬的感觉,华某大为惊诧,立即运起‘太白真气’,准备把侵入手腕的阴寒之气逼出。怎知‘太白真气’由臂而腕,由腕而掌,从剑尖透出,也休想把停留在关节间的阴寒之气逼出,尤其她使列最后三剑之时,阴寒之气愈来愈重,最厉害的还是她那一掌,使人避无可避,封无可封,被她推中肩头,全身感到一阵奇寒,手足都为之僵麻,长剑才被击落。”

老尼姑听得脸色凝重,问道:“你有太白真气护身,也无法抵挡么?”

华清辉道:“那奇寒阴气,非敝派太白真气所能抵挡得住。”

“这就奇了。”老尼姑道:“中岳派戊己神功,功守中央,怎么会有奇寒之气呢?”

华清辉道:“她使的绝非中岳派气功。”

老尼姑道:“那是那一门的功夫?”

华清辉道:“这个在下也说不出来,似是旁门阴功无疑。”

老尼姑唔了一声,转脸朝楚子奇问道:“楚会主,你呢?”

楚子奇微微一笑道:“在下剑术、武功,不如华掌门人远甚,如果那位姑娘没练成那股极寒的功夫,在下自信还不致于败在她剑下,方才华掌门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位冷姑娘的纯阴功夫,极为厉害,只要和她剑剑相交,一缕寒气就循剑传来,停留在掌腕之间,冷得使人手腕生硬,无法运剑。”

老尼姑矍然道:“莫非她不是中岳派的弟子?”

华清辉道:“但她使的明明是中岳派剑法,一点不错。”

老尼姑冷然道:“两位现在该当如何?”

华清辉道:“竞选剑主,华某已经尽力而为,请老师太赐予解药,华某至为感激。”

老尼姑脸向楚子奇,问道:“你呢?”

楚子奇微微一笑道:“在下当然也希望赐予解药。”

老尼姑哼道:“你们并未能够取得剑主,就是没有履行咱们约好的条件,老身目前无法给你们解药,不过老身可以先给你们每人一颗解药,咱们以一月为期,一月之内,谁能替老身办成一件事,老身自会给你们解药。”

华清辉道:“老师太有什么事要华某去办的?”

老尼姑道:“一月之内,取中岳派钟士元的头来见我。”

华清辉脸色一变道:“这个华某办不到。”

老尼姑道:“你说什么?”

华清辉道:“华某说的话,老师太没听清楚么?”

老尼姑道:“老身希望你再说一遍。”

华清辉道:“华某办不到。”

老尼姑道:“华掌门人是有能力而办不到,还是不愿意的办不到?”

华清辉凛然道:“两者都可以说,第一、华某连钟大先生门下一个女弟子都胜不了,如何能胜得了钟大先生?更何况取他首级?第二、五岳剑派,渊源极深,数百年来一直亲如同门,患难与共,华某身为西岳掌门,岂可因我中毒,破坏先人遗规,同门自相残杀?所以纵或有此能力,华某也绝不会作出这等杀害同道的事来。”

老尼姑哼道:“华掌门人莫忘了西岳派中毒的并不是你一个。”

华清辉正容道:“不错,除了华某,我妻、女、门人,一共还有四个人都中了毒,华某顶天立地,俯无愧于地,仰无愧于天,老师太若要以我五人生命相威胁,那是看错人了,我西岳派纵然在我华某手中就此断绝,华某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很好。”老尼姑点着头道:“老身久闻你华掌门人是铮铮铁汉,果然人言不虚。”

她又转头朝楚子奇道:“楚会主,你呢?办得到办不到?”

楚子奇道:“在下也办不到,在下刚才说过,剑术、武功,不如华掌门人远甚,华掌门人都毫无把握的事,在下如何办得到呢?”他说得很圆滑。

老尼姑道:“好,办不到的事,老身且不勉强你们,那么老身就退一步,你们在这一月之内,都得听命于我,这一点总办得到吧?”

华清辉道:“那要看什么事而言。”

老尼姑忽然笑道:“你不愿残杀同道,我自然不会再勉强你去取钟士元首级的了。”

“好。”华清辉因自己五人,身中奇毒,也不好过分拒绝,能拖延一个月,就可另作一个月,就可另作打算,这就口中应了声好,说道:“华某暂且同意了。”

老尼姑叫道:“大丫头,取六颗解药来。”

一名青衣少女答应一声,取来了六颗解药。

老尼姑道:“你给华掌门人五颗,楚会主一颗。”

那青衣少女依言把五颗解药送给了华清辉,一颗解药送给了楚子奇。

老尼姑道:“一颗解药,能抑制毒发一个月,只要两位和老身合作,到时老身自会给你们解去身上奇毒。”

华清辉道:“老师太如果没事了,华某告辞。”

老尼姑道:“华掌门人请吧!”

楚子奇拱拱手道:“多谢老师太解药,在下也告辞了。”

老尼姑道:“楚会主请稍待,老身还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华清辉拱拱手,当先跨出精舍大门,纵身掠起。

楚子奇站起的人,重又坐下,拱拱手道:“不知老师太还有什么见敦?”

老尼姑道:“老身前天和楚会主谈过,老身担任七星会副会主的事,业已蒙楚会主首肯,楚会主可知老身来历么?”

楚子奇大笑一声道:“老师太加盟敝会,屈就副会主,在下欢迎之不暇,至于老师太来历,在下也正想请教。”

老尼姑道:“老身姓黎,人称黎佛婆,这样够了吧?”

楚子奇笑道:“够了,江湖上有许多人只用外号,大家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姓氏。”

黎佛婆(老尼姑)一抬手道:“大丫头,叫他们进来。”

青衣少女答应一声,转身退出,一会工夫,领着两个脸型瘦削,神色冷森的青衫人,后面三人则是关洛龙、虎、狗、向成龙、风从虎,苟啸天三人。

老尼姑一指两个青衣人说道:“他们兄弟两人,已经在论剑大会上跟过楚会主,人称黑白双扇的聂大成、聂大器便是。”

接着又一指关洛龙、虎、狗三人说道:“他们是人称三才手的向成龙、风从虎、苟啸天。”

楚子奇含笑道:“咱们都见过。”

黎佛婆道:“老身从现在起,加盟七星会,担任副会主,你们从今天起,也是七星会的人,这位就是本会楚会主,你们去见过会主。”

黑白双扇和关洛龙、虎、狗,一齐抱拳道:“属下见过会主。”

楚子奇欣然抱拳道:“五位老哥追随黎副会主,加盟七星会,兄弟至表欢迎,七星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在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都表欢迎,因此在黑白两道中,都还有咱们七星会的一席,白道中人并不歧视,黑道中人引为同道,这就是本会的特色,如今有了黎副会主,更加强了本会的阵容,这是本会的荣幸,目前五位暂请屈就本会护法,俟兄弟返回本会,查明四堂是否另有实缺,当再行安置,不知副会主和五位意下如何?”

黎佛婆道:“很好,就要他们先当护法好了。”

黑白双扇和关洛龙、虎、狗五人一齐躬身道:“属下先向会主谢了。”

楚子奇含笑道:“诸位不用客气,现在咱们都是自己人了。”

口口口口口口

第二天清晨,上官平刚刚盥洗完毕,就听到云板之声“当”“当”传来,那是吃早餐了,赶去膳堂,再不稀已经坐在那里,看到上官平笑嘻嘻的自我解嘲道:“老哥哥只要听到吃,总是跑第一个的。”

上官平心中暗暗好笑,这位老哥哥当真是游戏风尘的异人,一天到晚,都是笑口常开,说话风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唠叨,那真是大错特错了。一面含笑道:“老哥哥早。”

这时谭玉山、玉琴兄妹也来了。谭玉山抱着拳道:“老哥哥,上官兄,已经先来了。”

谭玉琴玉靥晕红,一双秋水般眼睛朝上官平瞟来,低声道:“上官掌门人早,昨晚我和大哥去找你,你不在房里。”

上官平看她脉脉含情的模样,心头暗暗一怔,忙道:“真对不起,昨晚兄弟去看一个朋友,不在房里。”一面又道:“谭姑娘,我们认识在先,千万不可叫我掌门人,这样不是见外了吗?”

谭玉琴含情一笑道:“那教我叫你什么呢?”

再不稀道:“你叫我老哥哥,就叫他小哥哥好了。”

谭玉琴粉睑一红,啐道:“你少乱嚼舌根。”

上官平也给她问得脸上一红,连忙岔开话头,说道:“姑姑怎么到这时候还没来呢?”

谭玉琴道:“是啊!我今天一早起来,就没见到过她。”

上官平道:“会不会身子不适”

话声未落,只见一名和尚手中持着一封信走了过来,合十说道:“小僧方才据收拾女客舍的韩婆婆来说,有一位老婆婆,是上官掌门人的姑母”

上官平听得急急问道:“我姑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