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荣登掌门(2/2)

西岳派华清辉含笑朝钟大先生和祝南山招招手道:“钟兄、祝兄两位请先。”

东岳派石敢当祝南山缓缓站起,走下场去。中岳派钟大先生手柱藤杖,也随着走去。

站在铁打罗汉右首的南岳派掌门人高声宣布道:“现在第二场开始,是由东岳派对中岳派,两位掌门人可以请了。”

他话声甫落,突听有两个人同声说道:“且慢!”

这两个叫“且慢”的,一个是中岳派掌门人钟大先生,另一个则是从下首几排中站起来的老妇人。

钟大先生叫停,必有说词;但坐在下首的老妇人也站起来叫停,不仅使得铁打罗汉和钟大先生一怔,连所有在场的人,一双双目光,无不望她投来。

铁打罗汉是各大门派推举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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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出来的公证人,他看到坐在下首的老妇人站起身来叫停,他没问钟大先生,先朝老妇人双掌合十门道:“这位女檀樾不知有何见教?”

老妇人大声道:“石敢当祝南山,只能说是东岳派的人,并不是东岳派掌门人,他以东岳的人和南岳派掌门人钟大先生动手则可,以东岳派掌门人的身分和钟大先生动手则不可。”

石敢当祝南山棱棱目光朝老妇人望来,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妇人道:“祝大侠不用问我是谁,你说,你几时得到东岳派上代掌门人的薪传,指定由你继承东岳派掌门人人的?”

祝南山被她问得老脸一红,怒声道:“难道你会是东岳派的人?你得到本门上代师祖指定,继承东岳派掌门人的?”

老妇人哼道:“我不是东岳派的人,但自然有人得到东岳派上代掌门人指示继承掌门人的了。”

铁打罗汉合十问道:“女檀樾说的是那一位?”

老妇人回身叫道:“让贤,你站起来。”

上官平本来不想在论剑大会上去争名份,但想到师父临终要自己到泰山来,也许就是这个意思,此时再经老妇人一说,不得不依言站起。

老妇人一指上官平,大声道:“继承东岳掌门人的就是他,他叫上官平”

接着朝上官平道:“你把面具取下来。”

上官平依言伸手从脸上揭下一张面具,露出本来面目。这下直看得中岳派随同钟大先生而来的冷雪娥、冷雪芬两位姑娘脸上不期流露出欣喜之色。

随同祝南山而来的祝士谔也有了喜容,他只知上官平忽然不别而去,并不知道爹设计陷害上官平之事。

祝南山看到上官平,脸色不禁一沉,哼道:“原来是你小子故意在会场上和老夫捣乱。”

上官平听他指斥自己和他捣乱,不觉脸容一正,拱拱手道:“祝老伯,这称呼是在下和令郎士谔兄订交,你是长辈,在下才以子侄之礼相见,才这样称呼你的,但在下继承本派掌门人,是奉本派二十六代掌门人留示,担任第二十七代掌门人的,老伯怎能说在下故意和你捣乱呢?”

祝南山怒哼一声道:“好小子,你拐诱小女出走,又来论剑会上冒充本派掌门人,你是何居心?”

上官平听得一愕,说道:“祝老伯怎能如此含血喷人?在下几时诱拐令嫒了?”

祝南山哼道:“你夤夜不别而行,和小女私奔,还是假的么?老夫正在到处找你,你倒自己送上来了。”

老妇人接口道:“上官平,当着天下各大门派掌门人,都在这里,你不妨把经过情形说出来,让天下英雄评评理看。”

再不稀接口道:“是啊!大家把事情弄弄清楚,拐诱人家大闺女私奔,这可不是光彩的事儿,古人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他自己要扬,那也没有法子的事。”

老妇人喝道:“人家在说正经事,你少噜里八苏的插口。”

“是,是!”再不稀连连点头道:“小老儿不插口就不插口”

忽然“啊”了一声道:“不好,小兄弟留神,那祝老儿不怀好意呢!”

话声未落,只听祝南山怒嘿一声道:“小子,你一再和老夫作对,老夫今天毙了你。”

他蓄势已久,突然欺上一步,右手推出一掌,势如奔雷朝上官平胸口印来。

祝士谔看得大骇,急叫道:“爹,你老人家不可”

他话才说到一半,祝南山一只巨灵般手掌已经端端正正印上了上官平的陶口。

这一掌祝南山早已存下了杀机,上官平却丝毫不曾防范,身不由主的被推得后退了一步。

老妇人睹状大惊,急忙问道:“上官平,你快运气试试,可曾伤到那里了?”

上官平只是没有防备,才被他手掌印上胸,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但却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道:“姑姑,我没事。”

老妇人目注祝南山,怒哼一声喝道:“祝南山,你一大把年纪,应该是老江湖,总该知道以下犯上,偷袭掌门人,该当何罪吧?”

祝南山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凝聚了十成功力,又端端正正的击在他胸口上,这小子居然会若无其事!

这时铁打罗汉和北岳派掌门人杜东藩也一齐劝道:“祝大侠有话好说,在事实真相未明以前不可出手伤人?”

老妇人哼道:“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使用卑鄙手段对我侄儿,已经不止一次了,若非我侄儿机警,早就被他姓祝的害死了。”

说到这里,朝上官平喝道:“上官平,他一再对你下毒手,你还不把他的卑鄙阴谋在大会上说出来么?”

祝南山气得一张脸色若猪肝,锵的一声,翻腕掣出剑来,右手同时抽出一支四尺长的纯钢无缨枪,沉喝道:“小子,你亮剑,老夫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老妇人冷笑道:“你想动武?凭你这点伎俩,还早得很呢!”

再不稀也夹杂着道:“真理愈说愈明,你祝大侠是不是伯上官平小兄弟说出来呢?”

铁打罗汉和杜东藩也拦着把祝南山劝住。

上官平本来不想多说,说出来了,对祝士谔脸上也不好看;但方才这一掌,不禁把他打出火来了,差幸自己有“紫气神功”护体,不然这一掌岂不送了性命?这就走上两步,抱抱拳道:“各位掌门人,各位武林前辈,在下上官平,月前奉先师遗命,前来泰山,寄住伏虎庙,后来在无意中认识祝士谔兄妹和祝老伯,蒙他们不弃,知道在下是泰山派的人,就邀在下到祝家小住”

接着就把祝士强如何支出一个姓李的人伪称蒯乐山,接来庄上,如何骗取本派“紫气神功”口诀,后来差幸给自己看到他毒杀姓李的灭口,自己甚为愤慨,就夤夜不别而去,详细说了一遍。

祝南山大笑道:“好个刁滑小子,你居然编造了一套说词,把诱拐小女之事,却一字不提。”

上官平道:“那晚在下在你书房外看到你杀人灭口,回身欲走,看到令嫒就站在不远之处,在下看到的,令嫒自然也看到了,她想不到一向敬重的爹,竟有如此险恶,自然十分伤心,在下轻身掠上墙头之际,你和令嫒都在院中,怎说在下诱拐令嫒?”

祝南山厉声道:“她离家出走,难道不是和你私奔去了?”

上官平冷笑道:“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来,虎毒不食子,你身为人父,却硬说你女儿的坏话,差幸祝姑娘不在这里,否则她还能做人么?”

祝南山切齿道:“你敢说她不和你在一起?”

祝士谔目含泪水,站了起来,说道:“爹,上官兄不是那种人,你老人家不可说了”

他“不可”下面,不好说“冤枉了上官兄”是以顿了一顿,才说出“说了”两个字来。

祝南山一看连儿子都帮上官平说话,这一气非同不可,怒笑道:“好,好,畜生,你也帮著姓上官的小子和为父作对了。”

话声甫落,只听四周有人“嘘”了起来,也有人说:“他当不成掌门人,老羞成怒了!”

另一个人道:“泰山石敢当,原来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连他亲生的儿子都看不过去了。”

大家议论纷纷,都是指摘祝南山的不是,当然也有人大声叫嚣,本来肃静的会场,一时人声嘈杂,乱哄哄起来。

铁打罗汉连连摇手道:“请大家静一静,祝大侠和上官施主之间的是私人恩怨,老衲认为他们既然同是泰山一脉,应该各本息事宁人,江湖武林,以和为贵,不可再争执下去,但此事和本会无关,因为本会是论剑大会,百年来,论剑大会除了以切磋、观摩为基础的论剑外,从不涉及江湖恩怨之事,也希望两位遵守本会规则,至于两位究竟谁是掌门人?这一点百年来本会也事无前例,无法判断谁是谁非,这是贵派之事,也希望两位不妨心平气和的谈谈,作一决定,因为本会是由五岳剑派所发起,只有掌门人才能参加,两位决定了,告知本会,本会才能再继续开始。”

祝南山怒笑道:“十年前老夫就代表东岳派,出席论剑大会,你小子是今年才冒出来的,你到底受了何人支使,前来捣乱会场的?”

这话倒没错。再不稀耸着肩道:“十年前那次论剑会,是他冒充掌门人来参加的。”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老妇人瞪了他一眼,大声道:“上官平,你怎不拿出东岳派第二十六代掌门人的手示出来,这还会假的不成?”

上官平道:“在下并非要和你争掌门人,但在下是奉本派二十六代掌门人的留示才担任的,在下有本派第二十六代掌门人的手示为证。”

说完,果然从衣袋中取出那张字条来,说道:“大师,杜前辈请看,这是在下在泰山某处本派祖师修的石窟中得来的。”

铁打罗汉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又递给了杜东藩。

杜东藩看了,转身又交到祝南山手中,说道:“祝兄请看。”

祝南山看了一眼,哈哈大笑道:“第二十六代掌门人是谁,这字条上又没签名,若要假冒,随便写上一张字条,就可作为证据了么?”

说完,双手一搓,把字条搓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老妇人哼道:“你怎可毁去证据?”

祝南山大笑道:“这算什么证据?”

老妇人道:“五岳剑派五位掌门人中,除了这位以东岳派掌门人自居的祝大侠,定然有人认识东岳派掌门人之剑了?上官平,你把剑取出来给大家瞧瞧,你这掌门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上官平“锵”的一声,抽出斩云剑,高举过顶,说道:“这是敝派掌门人的信物,诸位前辈之中,总是有人认识此剑的了。”

再不稀又接口道:“泰山斩云剑,自然有人认得,就是没见过剑,也总听说过的了。”

“阿弥陀佛。”铁打罗汉合十道:“小施主手中,果然是斩云剑。”

杜东藩道:“兄弟不才,昔年确曾见过此剑。”

祝南山道:“斩云剑不假,确是本派掌门人的信物,但此剑遗失已久,小子,你是那里得来的?”

随着话声,人如奔马一般疾欺而上,右手一探,疾向上官平执剑右腕抓来。

老妇人一抬手,从她袖中射出一缕白影。大家因两人正在争夺东岳派掌门人,目光都集中在祝南山和上官平的身上,是以谁也没去注意到她。

白影一闪,祝南山抓出的手腕上,突然一凉,等他低头看去,只见手腕上已被一条纯白的小蛇缠住,一颗三角小头,吐着红线般的舌信,大有朝脉门一口咬下之意!

祝南山见多识广,这条白蛇,虽然只有筷子粗细,但三角蛇头上两颗细小如珠的眼睛,闪着红光,分明是一条罕见的毒蛇,不禁脸色大变,额上绽出一粒粒汗珠来,直伸着手不敢稍动,口中大声叫道:“这白蛇是那一位朋友的,快请收回去。”

老妇人哼道:“这条小白是老身的,谁教你想夺人家掌门人之剑,我不叫它咬你一口,已经是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说完撮口轻吹,那小白蛇居然十分灵异,一下从祝南山的手腕上飞起,白影一闪,窜入老妇人袖中去了。

祝南山气得满脸通红,仰首向天大笑道:“好,好,上官平,你有魔教神女撑腰,东岳派的掌门人自然做定了,祝某自知不敌,失陪。”

话声一落,朝铁打罗汉等三位公证拱拱手,又朝其余三位五岳剑派掌门人以及在座的各大门派掌门人拱了拱手,回头喝道:“谔儿,咱们走。”

正待举步离去。他这句“你有魔教神女撑腰”的话,可说恶毒已极,听得全场的人,莫不为之神色大变!

武当元真子、形意门宋景阳、八卦门许玄通等人不觉一齐站了起来。

元真子稽首道:“祝施主说的魔教神女,是那一位?”

祝南山看到有武当、形意等门派支持,顿觉胆气壮了,大笑一声道:“昔年有白娘娘之称的魔教神女,不是正有一条剧毒无比的白练蛇么?”

老妇人怒笑道:“姓祝的,你无中生有,说老身就是魔教神女,你简直是乱咬人的疯狗!”

武当元真子打了个稽首道:“女施主对这条白练蛇的来历,总有个解释吧?”

老妇人哼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从前魔敦神女有过一条白练蛇,天底下就不许有第两条白练蛇么?从前魔教中人使过剑,从此就不准天底下的人使剑了,那么我要请问姓祝的,从前魔教中人都是吃饭长大的,你姓祝的是不是不吃饭了?”

她一连串的话,说得甚是气愤,接着才朝元真子道:“我要请问道长,见过魔敦神女么,她那时有多大年纪了?”

元真子道:“贫道未曾见过,那是六十年前的事,贫道只是听先师说过那是魔教神女已是四十余岁的人了,望之犹如三十许人。”

老妇人道:“四十岁加上六十年,已是百岁以上的人了,老身看起来是百岁的人么?如果不像,那我是她女儿,还是孙女?总该有个凭据,岂能血口喷人?”

元真子稽首道:“据闻魔教神女并未嫁人,当然不会有女儿和孙子了。”

大家听到这里,已经觉得祝南山捏造是非了。

老妇人又道:“这条小白,是老身前年途经乌蒙,在一处草堆中发现的,白练蛇举世难得一见,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把它捉到,但又不擅驯蛇方法,还特别去找丐帮一位长老请教,才把它训练得指挥如意,可以当作暗器使用,方才我是看到祝南山趁人无备,出手偷袭我侄儿才出手的,我会是魔教的人么?”

她虽然没有说出丐帮长老是谁?但谁都可以想得到那一定是擒龙手季伦了,丐帮现任帮主的师叔,他就隐居在云贵山中。

元真子听到她是上官平的姑母,上官平有东岳派掌门人信物斩云剑,自是东岳派掌门人了,那么他姑母自然不可能是魔教中人,心念转动,还未开口。

七星会主楚子奇已经站了起来,说道:“上官少侠身有泰山掌门之剑,他姑母自然不可能会是魔教中人,这一点,大家应该可以放心的了。”

元真子正好无法下场,经他一说,就朝老妇人稽首道:“此事原是误会,女施主幸勿见怪。”

老妇人连忙还礼道:“道长好说,六十年前魔教猖乱,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各大门派均蒙其害,道长自该问问清楚的了。”

铁打罗汉忙道:“大家请回座,这是误会,说过也就算了。”

大家又纷纷落座。

祝南山道:“上官平,你说在泰山某处有一石窟,是本门祖修真之处,你这柄剑也是在那里得来的,这洞窟在何处?”

上官平尚未开口,再不稀尖声笑道:“所以你老弟没有资格当掌门人咯,泰山派历代祖师修真之处,自然只有继承人才能去得,各大门派都是一样,这道理你会不懂?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许多掌门人,小老儿虽没有当过掌门人,这规矩我可懂。”

祝南山怒声道:“你是什么人?”

再不稀笑嘻嘻的道:“你不是要走了么?怎么还没走呢?哦,哦,你问小老儿是谁?小老儿,嘻,嘻,叫做再不稀,再不稀?就是醉不死的意思,酒喝得再多也不醉,你老弟若是想请我老哥哥喝酒,我一定会上祝家庄去的。”

祝南山被他说得一腔怒火,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祝士谔紧随着爹身后离场。再不稀叫道:“喂,喂,祝老弟,你几时请我喝酒,小老儿我一定叼扰,嘻嘻,一定叼扰”

祝南山一句不说,带着祝士谔朝山下行去。

场中立时有人鼓起掌来,那是替上官平鼓的掌,祝南山一走,东岳派掌门人自然而然就是上官平的了。

铁打罗汉双手合十,朝上官平行了一礼,说道:“恭喜上官施主,你是东岳派的掌门人了,请到上面座。”

上官平俊脸一红,不知该不该上去。

老妇人喜道:“上官平,你是名正言顺的掌门人,自该坐到上首去了。”

再不稀更是耸着肩,笑道:“小兄弟,还不快上去,铁打大师在请你了呢!”

上官平只得红着脸走了上去。

五岳剑派的南岳派掌门人罗浩天、西岳派掌门人华清辉、北岳派掌门人杜东藩、中岳派掌门人钟大先生等四人首先迎了上来,向上官平道贺。

接着是武当派元真子、形意门宋景阳、八卦门许玄通、五行门侯世海、七星会主楚子奇、崆峒派余日休、丐帮帮主独臂丐干靖边和伏虎寺方丈智通大师等人,虽觉上官平只是一个乳臭末干的大孩子;但五岳剑派的四位掌门人都已承认他了,自然也纷纷过来和他握手道贺。

谭玉山、谭玉琴兄妹做梦也想不到新结识的平让贤,竟然会是东岳派的掌门人,心里自是十分高兴,尤其谭玉琴姑娘芳心更是兴奋,首先鼓起掌来。

全场的人,因为对祝南山的卑鄙行为,有了先入之见,对上官平的荣获东岳派掌门人,自然竭诚的捧场,一时掌声雷动,历久不息。

上官平朝大家连连抱拳致谢。

铁打罗汉等掌声稍息,才朝上官平合十道:“本来东岳派祝大侠报了名竞选剑主,现在上官施主以东岳派第二十七代掌门人身分出现,不知是否参加竞选,就要上官掌门人决定了。”

上官平神色肃然,朝铁打罗汉、罗浩天、杜东藩三人拱拱手,然后又朝武当、形意等门派的人同样拱了拱手,朗声道:“在下年轻识浅,本来只是东岳派门上的一名弟子,先师易篑之时,遗命在下前来泰山,只是命在下找一个人来的,不料进入敝派历代祖师修真洞府,才发现敝派第二十六代掌门人在石墩上留书,赐予斩云剑,命在下继承敝派门户,为二十七代掌门人,这在在下初来泰山之时,根本连想都想不到的事,以在下一个初入江湖的小子,

骤膺重任,已经深感惶恐,剑主是十年一次,推举武林中德隆望重的前辈,才为适宜,因为这是武林中无上荣誉,也是名至实归的人才可获得,小子何人斯?怎敢有和诸位前辈竞争之心?在下代表东岳派退出竞选,务请诸位前辈原谅。”说完,又拱了拱手,才行坐下。

他这番话说得极谦虚,这在他来说,也是实情。

崆峒余日休心中暗道:“这小子捡来了一个掌门人,武功只怕平平,不敢出手,才宣布退出竞选的了。”

一面呵呵一笑道:“上官掌门人新膺荣命,说得谦虚,但论剑会上,原有表演一项,方才并没有人出场,本会二十年来,两次大会,泰山一派都是由祝大侠代理掌门人,这就是说贵派真正掌门人,已有二十年不曾出席参加了,上官掌门人能获得贵派上代掌门人青睐,指定继承掌门人,可见上官掌门人必然是青出于蓝的少年才隽之士。何不表演一手泰山派绝技,让与会同道一饱眼福,这也是本会创会的初意,切磋与观摩,大概上官掌门人总不好再推辞了吧?”

与会的人,大多数是看热闹来的,自然要看看这位东岳派的少年掌门人究竟有些什么技艺?于是纷纷附和余日休的建议,鼓起掌来。

铁打罗汉站在中间,等大家掌声一落,徐徐说道:“余道长这话,说得甚是有理,上官施主初膺东岳派掌门重任,在会上表演一手,也是应该的了。”

大家又纷纷鼓起掌来。

铁打罗汉续道:“方才第一场是崆峒余道友和七星会楚会主,双方未分胜负,这一场,本来是东岳派对中岳派了,胜的一方还须再和崆峒及七星会连续两场比赛,才能决定本届剑主谁属,不过,这第二场获胜的人,须连续再比两场,未免成了车轮战,太过耗损体力,因此贫衲想征询上官掌门人的意见,如果上官掌门人愿意出场表演,那就可以在第二场比赛之后,由上官掌门人出场表演,让第二场获胜的人,可以藉机称作休息,再比第三、第四两场,不知上官掌门人意下如何?”

老和尚这番话,是和另两位公证人南岳派罗浩天、北岳派杜东藩两人商议之后才当众说出来的,意思要看看上官平使的究竟是不是东岳派武功?

各大门派六十年前吃了魔教的亏,老实说心里还有恐惧的阴影,方才老妇人指挥小白蛇,大家表面虽然误会已解,实际上还是不大放心,故而都想查证一下上官平的武功。

再不稀没待上官平开口,就抢着:“这位铁打大师的话一点没错,小兄弟,你当上了东岳派掌门人,正该露一手绝活给大家瞧瞧,小老儿记得”

他用力搔搔头皮,说道:“记得有—年看过东岳派不知那一位掌门人露过一手斩云剑,那才是真正的飞剑呢!一道白光,直冲上天,把正好从他头顶飞过的一片白云硬生生劈了开来,小老儿当时赶忙两手捧住了脑袋,飞剑可以百步之外,取人首级,小老儿蹲的地方,算起来还不到百步,若是那道白光在小老儿头顶上这么盘旋一下,小老儿的六斤四两岂不要搬了家?这多年来,小老儿跑递大江南北,就从没看到一个会使飞剑的人,你小兄弟既然继承东岳派,这一道白光,取人首级的本领,一定也学会了,待会就使一招飞剑给大家瞧瞧好了。”

天底下那有飞剑?但他说得口沫横飞,煞有其事一般,却也教人不得不信!

老妇人叱道:“你少乱吹了。”

再不稀道:“这是真的。”

铁打罗汉当然不会相信他这番信口开河的话,朝上官平问道:“上官掌门人意下如何?”

上官平躬身道:“大师吩咐,在下自当遵命。”

再不稀立即插口道:“你要表演飞剑才行,普普通通的玩意,大家都会”

老妇人怒声道:“亏你还是老哥哥,怎么尽给你小兄弟出难题?”

再不稀耸着肩道:“小老儿这是给他捧场呀!”

老妇人哼道:“你还是捧场?这是在捣蛋。”

“这怎么会呢?”再不稀嘻的笑道:“我给他捧几句,他练不练都可以,只要把剑丢上去,待下来再伸手接住,就可以了。”

老妇人道:“这是什么飞剑?”

再不稀压低声音道:“本来就是唬唬人的,又作不得真。”

老妇人冷笑道:“照你的说法,唬得住谁?”

这时铁打罗汉已在宣布第二场开场,由西岳派掌门人华清辉对中岳派掌门人钟大先生。

华清辉从容站起,缓步走入场中,朝钟大先生拱拱手道:“兄弟请钟老哥多多指教。”

只听一个又冷又娇的声音叫道:“师父,你老人家说过,今年论剑大会上,要让徒儿们显显身手的,这一场自该让弟子上场来见识见识才是。”

场中众人朝发话之处看去,这说话的正是中岳门下的一个女弟子。

这女弟子看去只有二十二三岁,一身青布窄腰身衣裤,生得眉目如画,体态妖娆,梳着两条乌油油的长辫,垂在鼓腾腾的胸口两旁,腰间悬一口青色剑穗的长剑,模样儿娇美已极。

她正是骑着白额锦毛虎上伏虎寺寻衅的冷雪娥。照说,在座的伏虎寺方丈智通大师应该认识她:但她那晚穿的是一身黄衣,长发披肩,装束和今天大不相同,老和尚看到她又是晚上,相距较远,再说老和尚是出家人,总不能盯着人家姑娘直看,是以认不出她来了。

全场之中,认得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上官平。他看到她师姐妹两人随同假冒中岳派钟大先生而来,心中早已估量到必是有备而来,可能就是为了夺取“剑主”的头衔;但“剑主”只是一项荣誉,并无实权,她们为了要夺取“剑主”不择手段假冒钟大先生,这到底有何企图呢?

钟大先生呵呵一笑道:“你们姐妹两个,虽已尽得为师传授,但要和华掌门人较量,还差得远呢!”

冷雪娥娇声道:“你老人家说过,本来这次是不准备报名参加竞选剑主的,就是为了徒儿们来开开眼界,会会天下英雄,才报的名,所以师父不该出场,该由弟子出场才对,你老人家说过:胜败都无所谓,你老人家也并不想真的当剑主,现在你老人家怎么跟弟子抢起来了?”

在场群雄心中部暗暗忖道:“钟人先生本来就是个好好先生,敢情他平日对这两个如花如玉的女弟子,百依百顺,纵容惯了,不然,她怎敢在大庭广众,对师父如此说话?”

钟大先生听得一手捻须,呵呵笑道:“好,好,你要代为师出场,也未尝不可,这也是机会,平时你们想请华掌门人指点几招,都不容易呢!”

冷雪娥听到师父已有允意,喜孜孜的道:“多谢师父。”

随着话声,俏生生的越众而出,朝场中走去。

上官平心中暗道:“是了,这姓祁的虽然假冒了钟大先生,但他武功没有冷雪娥高,所以要由冷雪娥代他出场了。”

场中的人,都被冷雪娥婀娜身材,款段步法,看得出了神,直等她走到场中,先朝三位公证人裣衽为礼,再朝华清辉盈盈一福,说道:“华师伯多多指点,小女子使得不好,更要华师伯剑下留情。”

大家才一起鼓起掌来。

华清辉身为西岳派掌门人,为人旷达,钟大先生临时换了一个女弟子出场,他也不以为侮,竞选“剑主”本来各大门派门下弟子可以代师出场,有例在先。这就含笑点点头道:

“姑娘不用客气,钟老哥强将手中无弱兵,姑娘只管施为好了。”

冷雪娥皓腕拾处,刷的一声从腰间剑鞘中拔出长剑,抱剑欠身道:“华师伯请赐招了。”

华清辉看她年龄只此女儿大上两三岁,居然要当着天下英雄和自己动手,不觉莞尔一笑,随手抽出长剑,说道:“姑娘只管请先。”

冷雪娥抱剑直竖,目视剑尖,缓缓吸气,然后竖剑朝前推出。

这一招正是中岳派剑法的起手式“朝天一柱香”剑术练到上乘境界,这吸气推剑,便有一股内劲从剑刀朝前涌出。

须知一般使剑的人,贯注内力,从剑尖透出,已是十分难能可贵,但内力从剑尖透出,还较容易,因为从握剑掌心,运力催动内力,由剑身直达剑尖,再由剑尖透出,只是一股直劲“朝天一柱香”竖剑当胸,手臂朝前平推而出,内力须从整柄剑身横的透射出去,自然要比从剑尖直射,难得多了。

中岳派一向以内家剑法自居,为了要使对方未战无馁,这起手一剑上,就要贯注内力,直逼对方;但这句话谈何容易?要真正做到这一步,非有数十年苦练不克臻此,所以一般中岳派弟子功力尚浅,只是把这一招尚作起手式使出,从来也没有人去认真贯注真力的。

“朝天一柱香”虽是起手式,也含有尊祟对方之意,华清辉自然知道,对方使出这招剑法来,自己必须答礼,因此他长剑紧贴手腕,左手搭在握剑右手之上,算是答礼。

那知左手五指刚刚搭上右手,突觉一道内劲好像竖立门板一般,朝自己直撞过来,这道内劲居然森冷无比!

华清辉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竟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不!内劲之中隐含森森寒气,莫非此女使出来的竟然会是剑气?他左手搭着右手,急忙运起“太白真气”向外推出,才算把冷雪娥推来的一道劲气挡住。

这一段话,说来较长,但两人推出内劲,无声无形,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华清辉心里明白,莫看这青衣少女年事极轻,竟是自己从未遇见过的劲敌,一时之间,不敢丝毫轻视对方,右腕翻处,长剑在胸前划起一个圆圈,静以待敌。

冷雪娥第一招推出,立即展开剑势,身随剑走,朝华清辉左首欺进,斜刺一剑,指向左肩,去势奇快,但才到中途,身形已转,剑尖一振,改刺为挑,一点银光直奔眉心。

华清辉练剑数十年,剑上造诣极深,深懂得使剑诀要在敌未动,我不动,敌将动,我先动,因此冷雪娥剑势乍展,他同样身形挪动,长剑一使,展开华山“太白剑法”刷刷两剑,随手发出,以攻还攻,使得从容不迫,轻灵快捷,不愧西岳派一代掌门,从他使剑时神态,就可以看他剑术如何炉火纯青了。

冷雪娥剑走中锋,施展开中岳剑法,剑势绵密,一路和华清辉抢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