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象渐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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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道:“她人已不在房中,韩婆婆发现临窗的桌上,用烛台压着一封信,上书上官平掌门人的姓名,故而送到小僧那里来的,请上官掌门人收拆。”

说着送上信封。

上官平说了声:“多谢师父。”

伸手接过书信,只见信封上果然写着:“请转交上官掌门人亲启”字样,急忙撕开封口,抽出一张信笺,只见上面写道:“让贤:我说过要帮你当上泰山派掌门人的,所以一路才和你同来,现在你已经当上掌门人了,我一点忙也没有帮上,我该走了,再见。”

下面没有俱名,但一看就知是老妇人写的了,心头不禁一急,忙着问道:“我姑姑什么时候走的?”

那和尚道:“不知道;小僧听韩婆婆说,令姑母好像是昨晚走的,她床上被褥都没有动过。”

再不稀吃惊的道:“她怎么会无缘无故,一声不响的走了呢?唉,这真是糟糕得很,再迟一天走多好?”

谭玉琴偏头问道:“老哥哥,为什么迟一天才好呢?”

“你不知道的。”再不稀道:“她身上金叶子多得很,老哥哥两坛酒早就喝光了,今天老哥哥正待向她开口,再借一片金叶子买酒去。”

谭玉琴道:“你借了人家金叶子,几时还?”

“嘻嘻!”再不稀耸耸肩,笑道:“借了要还,还借个屁?”

谭玉琴道:“借了自然要还,不然为什么要说借?”

再不稀道:“现在人都走了,还说什么借不借,还不还?”

谭玉琴咭的笑道:“老哥哥,你讲三个故事,我就请你喝酒去。”

再不稀听到有酒喝,不觉眼睛一亮,忙道:“行,行,只要有酒喝,就是要我讲十个,一百个故事都有。”

谭玉琴盈盈一笑道:“那好,我就请老哥哥喝酒去。”

上官平拿着信笺发怔,心想:“姑姑怎么会突然走了呢?这许多天来,她对自己真像亲侄儿一样,照顾得无微不至,自己直到如今连她姓氏来历都一无所知,这一走,自己只怕再也找不着她了。”

谭玉山道:“姑姑也真是的,怎么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

再不稀耸着肩道:“上官小兄弟,你姑姑也许另有事去,这有什么好急的?过几天,老哥哥陪你找她去?”

上官平心中一动,问道:“老哥哥知道姑姑去处吗?”

再不稀道:“去处是不知道,但她是你姑姑,过上几天,你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找你的了。”

谭玉琴道:“老哥哥,你这话不对,方才你说陪上官大哥去找她,现在又说她会找来的,前后不是有矛盾吗?”

“哦,不,这话一点矛盾也没有。”再不稀道:“过几天,老哥哥陪上官小兄弟到处去走走,如果他姑姑找来,不是会在半路上碰上吗?”

谭玉琴目光一溜上官平,说道:“我看上官大哥姑姑走了,他心里很难过,老哥哥,你既然说要陪他到处走走,为什么不吃过早餐就走,还要过几天呢?”

再不稀道:“不,这几天,因为上官小兄弟初当掌门人,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要和他打交道,还有应酬,譬如今天中午,上官小兄弟就和钟大先生约好了,哦,对了,今天中午,上官小兄弟不在这里吃素斋,咱们趁这机会,到山下去走走,小妹子,你不是答应要请我喝酒吗?好极了,谭小兄弟,你去不去?”

谭玉山道:“老哥哥要喝酒,小弟自然奉陪了。”

“妙极!”再不稀拍着手道:“咱们就一言为定,中午到镇上喝酒去。”

这时和尚们送上馒头、稀饭。谭玉琴忽然偏过头问道:“上官大哥,中岳派的冷姑娘,是你表妹么?”

上官平给她突然问得俊睑一红,说道:“是的。”

谭玉琴道:“冷姑娘生得很美,昨天你怎么不给我们介绍呢?”

上官平道:“我和表妹已有很多年不曾见面了,还是小时候见过。”

谭玉琴不肯放松,接着问道:“那你们怎么认出来的呢?”

上官平被她问得脸上更红,他又是不会说谎的人,只得说道:“那天我在路上遇到的。”

谭玉琴看他脸都红了,不觉咭的轻笑道:“上官大哥,我知道啦,她一定是你小时候青梅竹马的伴侣了。”

上官平道:“姑娘休得说笑了。”

谭玉琴抿抿嘴笑道:“你还不承认,怎么会睑都红了呢?”

谭玉山早就看出妹子和上官平初次相识,就有了意,如今上官平又当了东岳派的掌门人,妹子一颗心自然更在他身上了,因此只是含笑撕着馒头吃着,没有插口。

再不稀笑嘻嘻的道:“小妹子,你不是叫上官小兄弟上官大哥么?你们五岳剑派,亲如同门,嘻嘻,依老哥哥说,你们比起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可亲近多啦!”

谭玉琴听得心里甜甜的,但粉脸却蓦地红了起来,不依道:“老哥哥,你怎么扯上我来了,我不请你喝酒啦!”

再不稀慌忙道:“好、好,算老哥哥说错了,你和上官小兄弟不亲,是表兄妹亲”

他这话越描越黑,谭玉琴姑娘听得一张粉脸更红,跺跺脚道:“你专会乱嚼舌根,我不来啦!”

大家吃过早餐,再不稀一手拉着谭玉山就走,说道:“小兄弟,老哥哥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谭玉山边走边道:“老哥哥有什么事?”

再不稀道:“咱们出去再说。”

两人出了膳堂,再不稀依然拉着他的手不放,一路往前进走去。

谭玉山道:“老哥哥到底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再不稀一直把他拉到庙外,才放开了手,笑嘻嘻的道:“第一件事是老哥哥酒瘾发了,你小兄弟身边可有银子?”

谭玉山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五两来重,递了过去,说道:“老哥哥,够不够?”

再不稀伸手接过,掂了掂,连忙点头道:“够了、够了。”

谭玉山问道:“第二件呢?”

再不稀把银子揣入怀中,嘻的笑道:“就是你小兄弟太不识相了,这五两银子,就算是罚你的。好了,老哥哥要下山喝酒去了,你就在这庙门前多站一会吧!”

说完,颠着屁股,如飞朝山下而去。

谭玉山给他一说,心中禁不暗“哦”一声,自己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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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玉琴眼看再不稀拉着哥哥就走,她心里自然知道,粉脸红红的,故意说道:“老哥哥鬼鬼祟祟的拉我大哥去做什么?”

上官平道:“老哥哥就是这样,他喜欢逗着玩,其实心地很好。”

谭玉琴瞟了他一眼,问道:“上官大哥,你和老哥哥很热,他武功高不高?”

上官平道:“应该很高,但我从没有看他使出来过。”

谭玉琴点点头道:“我也在想,老哥哥应该是一位游戏风尘的奇人才对!”

上官平惊奇的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呢?”

谭玉琴笑了笑道:“那天余日休门下的张在春刺他一剑被他夹在胁下,后来余日休老羞成怒,劈了他一掌,他转身就跑,掌风竟然没劈上他背后,岂不是有大本领的人,故意深藏不露么?”

上官平道:“姑娘果然心细如发,不是你说,那天我还看不出来呢!”

谭玉琴听他称赞自己,心头一甜,甜笑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看出来的,我大哥也这么说。”

这时候膳堂上僧侣们均已吃过早餐,纷纷离去。上官平道:“我们也该走了。”

谭玉琴飞红着脸,站起身道:“老哥哥和大哥去了这许多时间,怎么还不来呢?”

上官平道:“姑娘请。”

谭玉琴举手掠掠须发,走在前面,回头道:“我和你说过,叫我玉琴就好啦!”

上官平跟在她身后,走出膳堂,轻风吹来,可以闻到她秀发的香脂,心头不觉微微一荡。

谭玉琴回头叫道:“上官大哥,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作声呢?”

上官平哦了一声,说道:“是、是。”

谭玉琴噗嗤一笑,回眸道:“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在想什么心事?”

上官平脸上一红,说道:“没有。”

谭玉琴等他走上一步,和他并肩而行,说道:“中午你要到碧霞宫去?”

上官平点头道:“是的。”

谭玉琴又道:“你表妹姓冷,那个胜了华掌门人和七星会主的女的,不是也姓冷么?她们是不是姐妹?”

上官平道:“不是,她们是师姐妹。”

谭玉琴道:“这就奇了,师姐妹都会姓冷?”

上官平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谭玉琴道:“你是不是为了想去看看表妹,才答应钟大先生的?”

上官平道:“今天中午是钟大先生约我去的。”

谭玉琴忽然低着头道:“上官大哥,我们回去了,你是不是会来看我呢?”

上官平不敢去看她,只是含笑道:“我有空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谭玉琴幽怨的瞥了他一眼,低低的道:“不,我要你来看我。”

上官平道:“看你,自然也就是看谭兄了。”

谭玉琴羞涩的摇着头,低声道:“不一样,看我,是专程为了看我才去的,当然也会看到大哥,但”

她忽然不说下去。

上官平道:“但什么呢?”

谭玉琴忽然转身来,晕红着脸道:“你如果心里有我,就会会去看我了。”

说完,娇羞满脸,低着头急步朝女客宾舍而去。

上官平心头一阵激动,要待追上去,她已经匆匆忙忙的转入回廊去了,只好独自往庙外行去,只见谭玉山一个人负手站在山前,这就叫道:“谭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看山,老哥哥呢?”

谭玉山回头看到上官平走出,就迎着走来,说道:“老哥哥到山下喝酒去了,舍妹呢?

没和上官兄一起出来么?”

上官平脸色微红,说道:“谭姑娘回房去了。”

谭玉山道:“我们过去走走。”

上官平和他一路走在山道上,谭玉山四顾无人,说道:“上官兄,你剑术精深,又是东岳派的掌门人,兄弟很想和你结为异姓兄弟,不知是不是高攀了?”

上官平道:“谭兄怎么说得如此客气,我们在不知对方身分之时,已经结交了,何况五岳剑派,亲如同门,谭兄说的,小弟怎么会不同意呢?”

谭玉山喜道:“上官兄那是答应了?”

上官平道:“兄弟今年二十一,不知谭兄贵庚多少?”

谭玉山道:“我比你大两岁。”

上官平立即朝他作了个揖,说道:“谭兄是大哥,我是小弟,小弟那就拜见大哥。”

谭玉山神情激动,一把握住上官平的手,说道:“我们结为口盟兄弟,那就是自己人了,愚兄久居北岳,很少朋友,贤弟也是我第一个交的朋友,我有一件心事,积压心头,两年来无人可以倾诉,在江湖上也不认识一个人,无人可以援助”

说话之时,忽然从眼角挂下两行泪来。

上官平道:“大哥有什么事,可以说与小弟听么?”

谭玉山拭去泪水,目光左右一瞥,低声道:“这件事十分机密,我连舍妹都不敢告知,这次论剑大会,愚兄禀明家母,随同敝师叔而来,就是想结交几个知心朋友,他日好劝我复仇”

上官平听得奇道:“大哥有仇人?不知是谁?”

谭玉山微微摇头道:“目前还没有证据,无法确定。”

上官平问道:“大哥怎么会和人结仇的呢?”

谭玉山忽然压低声音道:“无父是被人害死的,我想这可能和先父当上剑主有关”

上官平惊哦了一声。

谭玉山叮嘱道:“此事连家母和舍妹都并不知道,贤弟切勿在舍妹面前提起。”

上官平点头道:“兄弟不会说的。”一面问道:“那么大哥怎么会知道的呢?”

谭玉山道:“先父有人来了。”

上官平和他并肩走着,好像是在山林间散步一般,回眼看去,果有四五个人沿着山径走来,看去像是游山的人。

谭玉山道:“贤弟,我们回去吧!”

上官平道:“大哥请先回,小弟还要去一趟碧霞宫。”

谭玉山道:“好,那我就在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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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霞宫又名碧霞元君祠,是泰山最大的一座庙宇,院落空旷,覆盖千间,大殿更是雄壮无比,红漆大柱,彩绘栋梁,上面覆以紫铜瓦顶,气象万千。

传说中的碧霞元君,是玉皇大帝敕封的“泰山玉女”殿中供奉的碧霞元君神像,雕塑得栩栩如生,仙姿美艳,服饰华丽,使人不敢仰视。

上官平刚走近宫前,只见一名秀发披肩的青衣少女站在宫门口,似在等人,看到上官平,就飞快的迎上来,娇声叫道:“表哥!”

她晕红的脸上,笑靥如花,抬起了一双柔荑,扑奔过来,她,正是冷雪芬。

“表妹。”上官平不得不叫她“表妹”而且人家伸手迎来,他也不得不伸手去接,握住了她一双玉手。

这情形正是一双青梅竹马的小情人,已有好久不见了,出于情不白禁。

上官平握住她柔荑之时,发觉她在手掌心塞过来一个很小的纸团,心中暗暗一动,这就问道:“表妹怎么一个人站在门口?”

说话之时,缓缓放开了他的手。

冷雪芬掠掠须发,甜甜一笑道:“我是奉家师之命,在这里等候表哥的。”

上官平道:“你一定站得很久了?”

冷雪芬道:“还好,不过等了半个时辰。”

上官平歉然道:“真对不起,要你站了这许多时光,早知这样,我就提早半个时辰来了。”

冷雪芬心里甜甜的,却抿抿嘴道:“说得好听。”一面低低的道:“我们进去吧!”

上官平道:“表妹请。”

冷雪芬道:“你是掌门人咯,我是奉师命来恭候东岳派掌门人的,自然该你先请了。”

上官平低低的道:“在你的面前,我只是你的表哥,还说什么掌门人?”

冷雪芬娇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快些走吧!”

两人并肩走入大门,穿过大天井,冷雪芬道:“家师是在东首客堂里,表哥快随我来。”

上官平看到大殿深广,却不见有人,这就说道:“表妹,慢点,既然来了,我先上殿上拜过神像再进去。”

说完,举步跨进大殿,走到蒲团前面,恭恭敬敬的跪拜下去,把右手掌心的纸团打开,只见小纸条包着一颗朱红的药丸,纸条上写着:“解迷,快吞了。”

上官平心中暗暗感激,心想:“这假钟大先生果然不怀好意!”

当在下跪之时,暗中把药丸纳入口中吞了下去,然后右手暗运内功,把小纸条揑成粉碎,就站了起来。

冷雪芬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表哥进去拜神,就是为了看自己的字团,她就站在大殿前面等候,并没跟进去。

上官平走出之时,含笑看了她一眼,四目相投,她也甜甜一笑,说道:“表哥可是在碧霞娘娘面前许什么心愿吗?”

上官平低声道:“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就是”

他说了两个“就是”自己一张脸却胀红了。

冷雪芬急道:“不用说啦,我”

她迅即转过身去,催道:“快进去了,家师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正说之间,只见左道回廊上人影一闪,冷雪娥笑吟吟的迎了出来,说道:“你们话说完了没有呀?我听说上官掌门人早已来了,怎么还站在这里说话呢?”

上官平连忙抱拳道:“冷姑娘。”

冷雪娥娇唷一声道:“上官掌门人,我也是你表妹呀!”

上官平笑了笑道:“冷姑娘真会说笑,在下如何敢当?”

冷雪娥风情万千的道:“我们是姐妹咯,我妹子是你表妹,我怎么会不是你的表妹呢?”

冷雪芬道:“表哥是老实人,大师姐不可和他开玩笑了。”

冷雪娥格的一声娇笑,说道:“唷,瞧你,有了表哥,连大师姐都不要了,这也要帮着他说话,我又不会真的抢了你表哥的。”

口中说着,秋水般亮晶晶的眼睛却向上官平瞟来,说道:“好啦,上官掌门人,快请进去了,家师虽然还不知道你来了,但今天一个下午,都在盼望你呢!”

上官平道:“冷姑娘请先。”

冷雪娥娇笑道:“这我可不敢,你是家师的贵宾,东岳派掌门人,自然是你先请了。”

上官平不再客气,举步转出回廊,跨进一道腰门,又是一重殿宇,再从东首绕着回廊,进入一道月洞门,但见院落间花木扶疏,曲径通幽,迎面一排三间精舍,极为清幽。

冷雪娥抢在前面,走近阶梯,就娇声叫道:“启禀师父,上官掌门人来了。”

精舍中有人“哦”了一声,接着呵呵笑道:“你们两个丫头,也不早些来通知为师一声。”

随着话声,钟大先生急步迎出,连连拱手道:“上官老弟这时候才来,老夫已经恭候久矣,只是未曾远迎,老弟可不要见怪。”

上官平赶紧迎了上去,作揖道:“怎敢劳动钟前辈。”

钟大先生一把握住了上官平的手,两人并肩而行,呵呵笑道:“上官老弟这前辈的称呼,万万不敢,你老弟是东岳掌门,老夫忝掌中岳,应该是平辈的,更何况五岳剑派,谊若兄弟,老夫不过痴长老弟几岁,上官老弟如果不嫌弃,就称老夫一声钟老哥哥就是了。”

两人进入精舍,钟大先生拉着上官平一起在上首落座。

上官平如果不知这位钟大先生是冒名的西贝货,他这份诚挚的口气,当真使人会觉得前辈的风范,何等谦虚?一面惶恐的道:“前辈说的,在下万万不敢当。”

冷雪娥格的笑道:“是啊,上官掌门人如果叫师父老哥哥,我那师妹不是要叫表哥师叔了么?”

钟大先生又是呵呵一笑道:“这不可一概而论,在五岳剑派中,掌门人都是平起平坐的同辈,至于上官老弟和雪芬是表兄妹,那是亲戚,师门和亲戚怎好混为一谈?”

一名青衣少女送上香茗。

钟大先生道:“你们师姐妹也坐下来,陪陪上官老弟。”

冷雪芬、冷雪娥依言在下首坐下。

钟大先生一手捻须,望着上官平道:“上官老弟,轻轻年纪,剑术造诣,居然如此精纯,老夫无任钦佩。”

上官平道:“前辈夸奖了,在下今后还要前辈多多指点呢!”

钟大先生摇着手道:“老弟这前辈两字,千万称呼不得,老夫已经说过,五岳剑派掌门人都是同辈,你称我一声钟老哥哥,已经够了,再要推辞,那就见外了。”

冷雪娥秋波一转,轻笑道:“家师是个直性子的人,上官掌门人,你就不可再和家师客气了。”

冷雪芬道:“表哥,家师这么说了,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官平站起身,朝钟大先生拱拱手道:“钟老哥哥既然如此吩咐,小弟只好遵命。”

钟大先生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说道:“这样才对。”

冷雪娥轻笑道:“师父,你没听到这是师妹说的,上官掌门人才从命的呀!”

上官平、冷雪芬两人都被她说得脸上一红。

钟大先生大笑道:“这叫做疏不间亲,他们是表兄妹咯!”

说罢,呵呵笑了起来,他不待上官平开口,笑声一落,又接着道:“老实说,为师这次当选剑主,乃是上官老弟所赐,老夫应该向老弟致谢才是。”

上官平道:“钟老哥哥这么说,小弟更不敢当了,老哥哥德隆望重,中岳剑法博大精深,老哥哥当选剑主,乃是名至实归,大家都觉得应该是老哥哥的。”

“哈哈,这是老弟过奖之言。”钟大先生道:“老夫这话,可一点不假,此次论剑,你老弟如果参加竞选,这剑主的头街,就非老弟莫属了。”

上官平道:“小弟年轻识浅,初出江湖,怎敢有此非份之想?老哥哥当选,真是最恰尚的人选了。”

钟大先生双目神光一注,问道:“这是老弟的真心话?”

上官平道:“句句出自小弟肺腑,小弟纵然年轻识浅,但以此次论剑大会几位竞选剑主的人看来,只有钟老哥哥和华掌门人当选为适合,若以华掌门人和你老哥哥两位来说,自是你老哥哥较华掌门人更适合了。”

“哈哈!”钟大先生得意的抓髯大笑一声,说道:“无怪贵派上代掌门要指定老弟为东岳派的传人,老弟初出江湖,就有此识见,果然高人一等,十年之后,不但剑主是你老弟的,就是整个武林,你老弟也可能领袖群伦了。”

上官平道:“这是钟老哥哥的谬奖,小弟”

冷雪娥接口娇笑道:“我知道你下面的话,又是愧不敢当了,家师从不称可别人,只有对上官掌门人称赞不绝于口。”

钟大先生点着头道:“小徒这话不错,老夫数十年来在江湖上阅历人多矣,但很少有老夫称可之人,这就是孔老夫人说的才难,自从昨天见了你老弟,真使老夫对你们东岳派好生嫉妒,怎么这样一位出类拔萃的青年人才,竟然出在东岳派的门下,老夫所以要约你老弟前来一晤,就是要和老弟订个忘年之交”

上官平脸上故意流露出极为感动的神色,拱手道:“承蒙老哥哥如此看得起小弟,小弟深感荣宠。”

钟大先生徐徐说道:“咱们同是江湖人,你老弟初入江湖,还看不出什么来,老夫在江湖上行走了数十年,看到的,听到的事情,每使老夫不胜浩叹”

上官平心中一动,故意说道:“听钟老哥哥的口气,好像感慨良深?”

“唉”钟大先生长长叹息一声道:“岂止感慨良深?简直使老夫看得痛心疾首,譬如官府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譬如茌苻遍地,掳掠奸淫,打家劫舍,这些且不去说他,江湖上分为黑白两道,黑道是指绿林响马,杀人放火,果然无日无之,白道是指正派名门,那应该是以行侠仗义,诛暴安良为己任,怎奈江湖上名门正派虽多,年代久远了,当初开创门派时的正义感,渐渐消失,变成了处处怕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乡愿,且又各存门户之争,对江湖正义之事,没有一个人肯挺身而出”

上官平心中暗道:“自己也常听师父说,清廷腐败,要自己切记,不许学了武功去做鹰犬。他这番话,对目前的江湖情形,倒也确实如此,如果自己不知道他是假冒钟大先生,夺得剑主,可能别俱用心,真要为他大大的喝彩,认为他是个有正义的人了。”

一面故作矍然动容,说道:“钟老哥哥这番话,确是切中时弊,小弟虽然阅历不深,年轻识浅,却觉得老哥哥的话对极了。”

“哈哈!”钟大先生得意的大笑一声道:“老弟也是有心人,年轻人都是富于正义感的,不瞒老弟说,老夫这些年来,也曾与当代领袖武林的少林、武当两派掌教,谈起过这些事情,希望他们登高一呼,各大门派团结起来,做些有益江湖的事,他们听了只是摇头,认为江湖武林像一盘散沙,要想团结起来,谈何容易?唉,少林、武当,不是老夫批评他们,都已经老大了。老夫也寄望于咱们的论剑大会选出来的剑主,几年前曾和北岳谭昆仑也谈起过,他说剑主只是一项荣誉,并无实权,老夫曾说:事在人为,他还是直摇头,因此老夫这次不甘寂寞,出来竞选剑主,就是希望用这点虚名,连络各大门派,替江湖武林做些应该做的事,老夫一生一不为名,二不为利,这是江湖同道都知道的,也许大家看了我是剑主,卖个面子,只要大家肯支持合作,那这出戏可以唱起来了,你老弟是东岳派一派之主,老夫请你来,就是为了商量此事,不知你老弟意下如何?”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圈可点!

上官平不假思索说道:“钟老哥哥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你说的自然不会有错,小弟举双手赞成,只是小弟虽是担任了东岳派掌门人,但却初入江湖,人轻言微,只有追随老哥哥,摇旗呐喊的份儿。”

“哈哈!”钟大先生十分高兴的道:“你老弟同意了就好,有你老弟和老夫合作,胜过其他门派多多了。”

冷雪芬坐在边上,一直没有开口,听了上官平一口答应下来,心头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只见一名青衣使女走进来欠身道:“启禀掌门人,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请上官掌门人入席了。”

钟大先生点点头,站起身道:“上官老弟请入席了。”

上官平道:“怎好叨扰?”

钟大先生牵着他的手,笑道:“今后咱们中岳、东岳两派,联手合作的事多着呢!老夫和你是忘年兄弟,小徒雪芬和你老弟又是表兄妹,咱们两派就如一家人一样,何分彼此?”

精舍左首一间,是精致的餐室,钟大先生和上官平牵手而入,冷雪娥、冷雪芬也跟着身后走入。

钟大先生要上官平坐了上首一位,自己坐了主位,冷雪娥、冷雪芬坐在下首作陪。

桌上早已放满了佳肴,一名青衣使女手执银壶,给四人面前斟满了酒。

钟大先生举起酒杯,说道:“上官老弟,老夫先敬你一杯。”

上官平道:“不敢,应该小弟敬你老哥哥的。”

两人对干一杯,青衣使女斟满了酒,冷雪娥站起身道:“上官掌门人,现在该我敬你了。”

冷雪芬也跟着站起道:“表哥,我也敬你一杯。”

上官平赶忙站起,还没开口。

冷雪娥道:“师妹,你慢一点再敬,咱们一个一个的来。”

冷雪芬道:“这是我们师姐妹敬他的,自然该一起敬了。”

冷雪娥道:“哦!你怕灌醉他是不是?好,这一杯是咱们师姐妹敬上官掌门人的,那么下一杯,才是表妹敬表哥的了。”

上官平忙道:“一样的”

“不一样。”冷雪娥媚眼瞟着他说道:“方才我也要做你表妹,你怎么不答应呢?”

正说之间,只见另一名青衣仗女匆匆走入,躬身说道:“启禀掌门人,形意门宋掌门人、八卦门许掌门人、五行门侯掌门人前来拜访。”

“哦!”钟大先生点点头道:“你请他们到西厅去坐,我马上就去。”

那使女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钟大先生道:“上官老弟,你请随便用菜,宋景阳他们来了,老夫不得不出去应酬一番,雪芬,你代为师陪陪你表哥,雪娥,这次论剑大会你胜了华掌门人和楚会主,三位掌门人来了,你随为师去见见他们吧!”

上官平起身道:“老哥哥只管请便,不用招呼小弟了。”

钟大先生带着冷雪娥匆匆往外行去。

冷雪芬举杯道:“表哥,家师要小妹代表他老人家,好好的招待你,小妹再敬你一杯。”

上官平也举起杯来,说道:“我不会喝酒,方才已经喝了几杯,这一杯算是我敬表妹的,只此一杯,就不能再喝了。”说罢一饮而尽。

冷雪芬也和他一起干了,就回头叫道:“春梅,上官掌门人吃惯了面食,很少吃饭,你快叫厨下去做一碗面来。”

说完,朝上官平使了一个眼色。

那青衣使女答应一声,俏生生往外行去。

上官平已知她的心意,忙道:“不用麻烦了,随便就好。”

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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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冷雪芬双颊红晕,娇笑道:“家师说过,咱们两派和一家人一样,你又客气了。”

她看春梅出去,急忙用手沾着酒水,在桌上写道:“你酒中有来复丹,虽已解去,但不可使他们起疑,明天中午,应不请自来,家师说什么,你都要服从,答应越快越好,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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