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以真代假(2/2)

上的“北字二号”究竟是谁?如今唯一的线索,是二日之后,在关帝庙前卖馒头的人,可能他就是贼党的连络,会给自己带来较多的消息。

二日时光,恍眼过去。

等到快近黄昏,银拂道人就飘然出了柳家庄,直向城西而来。

这座关帝庙,就座落在城门口,庙前一片广场上,则是摊贩聚集之地。

此时正当黄昏,华灯初上,庙前还是相当热闹,行人往来,男女摩肩,加上摊贩的大声叫卖,互相呼应,嚷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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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拂道人走了一转,不见有卖馒头的人,心头暗暗嘀咕,不知自己来的迟了?还是卖馒头的人尚未过去?信步走到庙前栏干前面,刚一住脚,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卖馒头!”

银拂道人心头一动,暗道:“来了。”

正待循声寻去!

“卖馒头!”那声音已然愈来愈近,似是朝庙前而来,声音是由东首传来。

银拂道人转过身去,耳中又听到那人高叫了一声道:“卖馒头。”

他边走边叫,脚下似是跑的甚快。

此刻银拂道人已可看清那人,是个瘦高个子,肩头背着一只木桶,正朝庙前行来。

银拂道人叫道:“卖馒头的。”

卖馒头的听到有人招呼,就奔了过来,问道:“道长要买馒头?”

银拂道人举目望去,但见这人头戴一顶毡帽,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他面目,只觉他是个瘦削脸,这就点头问道:“你这馒头如何买法?”

卖馒头的答道:“一文两个。”

银拂道人笑了笑,道:“贫道买一个,只要半文钱吧?”

卖馒头的怔了一怔,问道:“钱呢?”

银拂道人探怀摸出一文制钱,两个手指轻轻一夹,便把制钱夹成两半,一手递了过去,说道:“钱在这里。”

卖馒头的慌忙接过,笑道:“道长舍不得买两个馒头,还要留下半文,那就留着吧!”

取起一个馒头,随手递来,忽然低声音说道:“东西就在关王爷袖里。”

说完,背起木桶,高声喊道:“卖馒头。”

自顾自朝前行去。

银拂道人不知他随手递来的馒头里面,是否另有文章?赶忙藏入大袖之中。

一面仔细的回想了想卖馒头的说过的每一句话。

从自己问他:“贫道买一个,只要半文钱吧?他怔的一怔说:钱呢?”这只是为了向自己试探,自是并不重要。

等自己把半文钱递给他后,他迅快接过,曾说:“道长舍不得买两个馒头,还要留下半文,那就留着吧。”

这句话就有了文章,好像要自己把余下的半文钱留着,否则根本不用说这句话了。

最后的:“东西在关王爷袖里”不知是什么东西?藏在关王爷袖里,那是要自己去取了。

银拂道人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心念一转,已经决定了两点:那是余下的半文钱,必须妥为保存,关王爷袖里的东西,该由自己去取。

当下立即转身,朝关王庙大门走去。

这时正当上灯时候,尽管庙前十分热闹,但庙内却是冷清清的,一片黝黑,不见一个人影。

银拂道人跨上大殿,四顾无人,迅即纵身跃上神龛,伸手往关王爷左手袖里一摸,果然摸到一个约有三寸来长,拇指粗细的铜管,立即取出,揣入怀中。

心中暗想:“不知关王爷右手袍袖里,还有没有东西?”

当下再探手往右边大袖中摸去,果然也摸到了一个寸许长的竹管,也没多看,便自收入怀中。

飞身落地,不再停留,出了关王庙,就向柳家庄而来。

刚到门口,只见总管那如山站在门前,一眼看到银拂道人,立即趋了上来,含笑问道:“老道长那里去了?盟主已在花厅等候,道长快请吧!”

银拂道人问道:“耿大侠找贫道有什么事么?”

那如山陪笑道:“几位大侠大概是等你喝酒呢。”

银拂道人也不多说,进入大门,就飘然朝花厅而来。

只听铜脚道人尖声道:“老杂毛这时候还不来,来了,先罚他三大碗。”

万镇岳大笑道:“说起曹操,曹操就到,银拂道兄不是已经来了么?”

银拂道人暗暗点头,忖道:“平跛子这十年来内功修为,果然精进了许多,自己才踏上长廊,就听出来了,看来,连万老大都要逊他一筹。”

心念转动,立即呵呵笑道:“平跛子,你身上不也穿着道袍么?”

随着话声,跨入花厅。

铜脚道人笑道:“你大概听到了兄弟骂你老杂毛,才说兄弟穿的也是道袍,哈哈,兄弟这假道士,只怕连三清都不肯承认我的。”

耿存亮已经站了起来,招呼道:“道兄快请坐下,兄弟正在找你呢!”

银拂道人目光掠过在坐诸人,笑道:“原来不光是为了喝酒?”

莫延年洪声大笑道:“不错,确有一件好差事,就因为平跛子是假道士,挨不上边,才骂你老杂毛的。”

银拂道人在莫延年边上坐下,一面问道:“不知是什么好差事,大概是诸位道兄挑剩了的,才轮到贫道头上。”

铜脚道人大笑:“诸位听听,这老杂毛一开口,就把大家都损上了。”

莫延年道:“看来当真要罚他三大碗酒才成。”

说话之时,柳万春取过了酒杯,替银拂道人面前斟满了一杯酒,含笑道:“来,兄弟先敬老道长一杯。”

银拂道人连说不敢,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朝耿存亮笑问道:“耿大侠!究竟有何差遣,贫道听候将令。”

耿存亮道:“武当云阳兄已经启程,亲自赶来,约在明日中午,可低黄桥铺,柳庄主已经振人前去接待,道兄和云阳兄交谊极厚,因此想请道兄代表大家,前去迎迓。”

银拂道人听的一怔,武当掌门亲自赶来替武林盟主祝寿,并不为奇,但他明天可到,就显到得事情大有蹊跷!

因为明天,就是风火道人竹管中那纸条指示的“三日”之期,莫非云阳子就是“指令”上说的“北字二号”?银拂道人心怀闪电一动,故怍喜容道:“贫道和云阳子已有多年不见,他明天就来了么?”

耿存亮颔首道:“不错,云阳道兄中午可抵黄桥铺,最迟傍晚时分就可到此,兄弟本该亲去迎接,只是此地还有一些琐事待办,只好偏劳道兄一行了。”

银拂道人道;“耿大侠好说,贫道反正无事,自当遵命。”

晚餐之后,银拂道人回转宾舍,心头兀自有着一个疑问。

“指令”上说的“北字二号”三天内可至,恰好武当掌门云阳子明天赶到,这是巧合,还是千面教早已得到了消息?如果“北字二号”确是云阳子,千面教已内定由“左九”接替,这“左九”又是什么人呢?照“指令”上的口气,这件事是由自己负责,盟主又派自己前去代声迎接,正好和“指令”不谋而合,这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于是引起了他两点可怕的推测。

一、云阳子明天可到的消息,自己这边,今天才知道,而千面教却在三天之前已经早有安排,这只有一个道理,是武当派已经潜伏了内奸。

二、盟主在今晚席上,才决定由自己代表迎迓,而千面教已在三天前派定了自己,从坏处想,这不是盟主被千面教左右了么?银拂道人越想可疑,匆匆回房掩上房门,先后袖中取出用半文钱买回来的那个馒头。

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只是一个普通的馒头,并无什么异处之样,用尹对半掐开,里面也不见有任何东西?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忖道:“如果这个馒头中没有什么东西,那指令上何以要自己郑重其事的到关五庙前,用半又钱去把它买来?既要自己去买,其中必有缘故。”

想到这里,再小心翼翼的把馒头一点一点的剥开,─个馒头,被他剥的变成了一堆粉末,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心中又好气,又纳闷,接着又从怀中摸出一个三寸来长的铜管,和一个寸许长的竹管,这个关王爷袖中取来的。

银拂道人取出铜管,一望而知这是一支握在手掌中的小巧暗器,只有拇指粗细,前端有梅花形五个小孔,还有一枚发射的按钮。

他就着灯光,仔细一瞧,发现管身上刻着蝇头小的“化骨针”三字,心头不由暗暗一惊,忖道:“果然是千面教的东西!”

要知他昔年参与九大门派围剿千面教,自然知道千面教有三种极为歹毒的暗器,称为教中三宝。

第一种就是“化骨针”针上淬的是化骨毒草,一经打中人身,不出顿饭工夫,就全身溃烂,化作一滩黄水。

第二种是玉面妖龙少祝少游的“夺命金蝗”

第三种则是“千毒针”当年千面教当香主的人,每人都有一管,据说系用数十种毒药练制而成,因为毒性各异,打中人身,无药可救。

他放下“化骨针筒”再取起那个小竹管,不用说,竹管里面,定然又是“指令”无疑。

因为这竹管的形式,和上次在风火道人身上搜到的竹管,完全一样,当下轻轻一倒果然倒出一个纸卷。

银拂道人急于要解开心听疑团,立即打开纸卷,只里面还附有一颗白色药丸,再看纸上写着的是:“随令附发白色药丸一粒,明日接待北字二号,可放入他茶酒或饭茶之中均可,此药无色无味,不致为彼发觉,服后不过盏茶工夫,真气痪散,功力尽失,为防万一,再赐汝化骨针一管,左九即持汝半文制钱为记,必须核对无误,始可由彼接充,汝大功告成矣。”

卖馒头的说的没错,这半枚制钱,果然留着另有用途。

再看下面另有一行小字:“中秋月圆之夜,妆可独自立在中庭,听候命。”

银拂道人看完密令,暗想:“北字二号,果然是武当掌门云阳子了,但不知北字一号是谁?会不会是少林方丈弘一大师?”想到这里,不觉心头一凛,又忖:“他们既然对武当掌门云阳子下手,自然也会以同样方法对少林方丈或其他九大门派掌门人下手,此事倒是不可不防。”

心念转动,但觉兹事体大,自己一人,已经无法对付全局。

尤其此人在暗中指挥,安排的如此周密,只怕盟主借寿辰为由,准备一网打尽千面教的计划,业已外泄!

再想这一计划,十分机密,参与的人,寥寥可数,莫非此中还有对方奸细不成?一时但觉千思万念,纷至沓来,细数自己这边的人,实在想不出有谁可疑?最后,他只好把所有的人,全都打上一个问号。

算来算去,除了自己,只剩下莫延年和铜脚道人两人,可以商量,其余的人已是全不可靠。

本来已经胜算在握的计划,至此已危机暗伏,敌我难分!

他仰首长长吸了口气,心头既是感叹,又是惊凛,迅快收起针筒、密令,揣入怀中。

这一瞬工夫,心中已经有了主张,当下了一口吹熄灯火,回身走近右首石壁,伸手按了两按,木榻缓缓移开,露出一个窟窿,钻身往地道中走去。黄桥铺属湖北阳新县界,和江西瑞昌的界首,同为两省交界之处。

黄桥铺只是一个百多户人家的小村落,近邻幕阜山脉,地僻民穷,村西有一座龙图殿,有着两进院子。

龙图殿,顾名思意,供奉的当是龙图阁大学士包老爷,但龙图殿庙宇虽小,却是诸神俱全。

只要你叫的出名,在关老爷、文昌帝君、观音大士、三官菩萨、我佛如来、弥勒尊者、伽蓝尊神、送子娘娘、当方土地,应有尽有。

大家不分尊卑、凑伙凑伙,局处一殿,局在一块,倒也各有香火,有求必应。

正因为黄桥铺居民,家里只是竹篱泥垣,地方不大,遇上喜庆婚丧,和一般亲友集会,都假龙图殿举行。

龙图殿也就成了黄桥铺居民的公共集合场所。

这一天早晨,黄桥铺来了十几名衣着鲜明的汉子,还有许多骡马,拖载着不少箱笼一齐在龙图殿下马,把东西一件件的往庙里运。

这是黄桥铺从来没有过的事,大家一打听,才知是九江的柳大善人,要在这里设宴款待一个从武当出来打这里过境的老道士。

老道士值得九江城里的柳大善人如此铺张,郊迎三十里,这老道士,不是活神仙,也该是个半仙无疑!

于是好事之徒,就以讹传讹,添油加醋,把武当山来的这位老道士,说成了汉钟离、吕洞宾。

不但能除妖降怪,起死回生,而且还能腾云驾雾,法力无边,于是黄桥铺的居民,家有都准备了香烛、鲜花,要在夹道迎接这位老神仙,好替全村祥福。

巳牌进光,又有五匹马从九江赶来,那是四个鲜衣大汉,陪同一位貌相清癯,银髯飘胸,手执一柄银拂的道人,在龙图殿下马,簇拥着入庙而去。

龙图殿周围早已围满了村中老幼,大家再一打听,才知这银拂老道长,也是一位半仙,是代表柳大善人迎接武当山老神仙来的。

快近中午,黄桥铺村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鞭炮之声,这可不是柳大善人的管家们燃放的,而是黄桥铺居民迎接老神仙入村!

于是村人们互相走告“来了!来了!”

于是每一家门口,都迅快的搬出香案,夹道顶礼。

武当山老神仙终于到了!

前面是四对身穿天蓝道袍,背负长剑的道人,看去都不过(此处缺少12页)云阳子脸色连变,搓搓手,为难的道:“那还有谁可信?”

银拂道人道:“所以什么人也不能相信,要打这场烂仗,只能相信一个人。”

云阳子急急问道:“谁?”

银拂道人笑道:“自己。”

云阳子道:“道兄说的是不错,但对方既有周密行动,咱们却各行其是,不能联合一致,岂非取败之道?”

银拂道人笑道:“方才那道密令上不是说的很明白么?道兄在今后半月,听贫道的就不会错了。”

云阳子道:“道兄之意,真是贫道权充左字九号么?”

他身为武当门一派之尊,在江湖九大门派中,也是望重一时的人物,要他去充当千面教一个卧底之人,自是大感犹豫了。

银拂道人正容道:“自然是真的了,譬如贫道真是右字柒号,道兄此刻,早巳神形俱灭多时了,贵派千秋基业和数百弟子的生死,不是全落到赃党手中了么?”云阳子脸色连变,银拂道人却不让他开口,接道:“这是挽救武林危机的唯一办法,千面教匪徒精制人皮面具,一贯以伪乱真,咱们只有给他来个以真乱伪,才能打入他们里面,才能知道他们的么谋阴活动,咱们才能设法将汁就计,予以消灭,这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口气说到这里,略微一顿,续道:“譬如这次,若非贫道大难不死,从千丈深谷中爬了上来,就只好任由风火道人代替了贫道,也就只好任由左九代替了道兄。这样一个个由假代真,到后来九大门派无一不假,天下武林,也就等于到了他们囊中,这后果何堪设想?”

云阳子听的悚然动容,稽首道:“道兄高见极是,贫道愿听道兄差遣。”

银拂道人大笑说道:“差遣倒是不敢,只要道兄委屈一时,如有密令到来,咱们临时扮演一下就成了。”

云阳子道:“贫道悉听道兄安排就是了。”

银拂道人道:“如此就好。”

话声一落,立即嘴皮微动,以“传音入密”和他低低说了一阵。

云阳子清癯的脸上,色然动容,连连点头道:“善哉,善哉,道兄怎不早说?”

银拂道人笑了笑,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动身了吧?”

云阳子忽然间好似想起了什么,沉吟道:“贫道今晚想在此地暂留一宵,看看这出没伤人的恶兽,究是何物,顺手把它除去,为民除害,不知道兄意下如何?”银拂道人道:“区区恶兽,要武当掌教亲自出马,也未免小题大做了,道兄只管动身,这件事自有贫道料理,哈哈,老实说,连贫道出手,都嫌牛刀割鸡了。”

云阳子道:“那就要修明他们,留几个人在此,除了恶兽再走。”

银拂道人笑道:“贫道是说着玩的,此事还是由贫道办吧。”

一面低低说了两句。

云阳子双目神光闪动,点点头道:“道兄顾虑极是,那就偏劳道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