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金鸠婆婆(2/2)

金鸠婆婆道:“你要老婆子不动用兵刃?”

桑南施道:“那也不是,只是屋内地方不大,婆婆鸠杖展开来,这里没有足够的地方,可以闪避,本来我们不会伤在你杖下的,但限于地势,我们也非伤不可,岂不是吃亏的是我们?”

金鸠婆婆想了想道:“这话有些道理,老婆子不能叫你再吃亏,这样吧,咱们到屋外动手去,你们总可以有地方躲闪了。”

话声一落,不见她身形晃动,已然疾快的悄出屋去。口中喝道:“你们可以出来了!”

桑南施心中暗喜,一面回头问道:“大哥,我们接得下她九招么?”

尹天骐摇头道:“这很难说,金鸠婆婆成名多年,她身上的金饰,都是暗器,中人必死”

桑南施道:“这不要紧,问题是我们能否接得下她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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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尹天骐道:“我们勉力施为,也许接得下来,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

桑南施道:“什么事?”

尹天骐道:“我们动手之后,不可和她硬拚,如若遇上险招,无法破解,你就赶快后退。”

桑南施目光之中,流露出无限情意,低声道:“那么你呢?”

尹天骐道:“我自会化解”

只听金鸠婆婆在门外尖声叫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桑南施道:“我们快出去吧!”

两人并肩走出茅屋,只见金鸠婆婆一手拄杖,站在三丈开外,似是等的不耐。

桑南施道:“金鸠婆婆,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金鸠婆婆冷声道:“老婆子用不着知道。”

桑南施道:“我听大哥说,你身上金饰,都是暗器,对不对?”

金鸠婆婆呷呷尖笑道:“你和你们两个娃儿动手,老婆子还用暗器么?”

桑南施道:“就是咯,以你金鸠婆婆的名气,自然不肯自失身份,但我们话可不能不说在前面。”

金鸠婆婆道:“现在你们可以出手了。”

尹天骐道:“在下有僭。”

判官笔一起,突然间洒出点点寒芒,直向金鸠婆婆攻去。

金鸠婆婆动也没动,回头道:“小丫头,你怎么还不上?”

她虽在回头和桑南施说话,但直等尹天骐的点点笔影快要近身之际,才提起鸠杖“拍”的一声,把尹天骐判官笔荡了开去。

这一招随手而发,平常已极,但在金坞婆婆手上使出,却把尹天骐的一招奇奥攻势化解无遗!

不,鸠杖一昂,那金鸠锐利的长喙,顺势朝尹天骐胸口啄去。

尹天骐吃了一惊,急急缩手撤招,向后跃退。

桑南施叫道:“还有八摺。”

身形一侧,疾欺而上,金错刀指向了金鸠婆婆咽喉,这一招,她使的正是新近才学会的“掌中剑”剑招。

她原是趁金鸠婆婆举杖向尹天骐攻出之时,才欺身攻去,那知金鸠婆婆的鸠尾部,轻轻的一摆,但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桑南施攻出的金错刀,竟然砍在铁杖之上。

这下直震得她手腕发麻,向后连退了两步,接着说道:“还有七招。”

尹天骐向后跃退之际,眼看桑南施挥刀欺了上去,一时怕她有失,慌忙跃身掠上,判官笔一振,一片笔影,急袭而至!

金鸠婆婆鸠杖一翻,已把判官笔压到一侧,口中喝道“住手。”

桑南施叫道:“还有六招。”

金鸠婆婆沉喝道:“胡说,怎能这样算法?”

桑南施道:“这有什么不对?我大哥攻你一招,你还了一招,算不算是一招?我攻你一刀,你也还了一杖,算不算第二招?我大哥又攻了你一招,你举起鸠杖,把大哥判官笔压了下去,难道不是第三招么?”

她说的又快又脆,理直气壮,金鸠婆婆望着她竟然无话可说,哼道:“好吧就算还有六招。”

桑南施咕的笑道:“原来你还讲理。”

金鸠婆婆道:“老身几时不讲理了。”

桑南施道:“讲理就好,还有六招,咱们快些打完了再说。”

原来她和大哥一进一退,就算了两招,占着便宜,想速战速决。

金鸠婆婆道:“且慢,老婆子有话要问你们。”

桑南施道:“你要问什么?”

金鸠婆婆道:“你们两人究是何人门下?”

桑南施道:“依你看呢?”

金鸠婆婆道:“他攻了老身两招,使的是天龙三十六式。”

桑南施道:“我呢?”

金鸠婆婆道:“你攻了老婆子一招,使的是司徒老儿的掌中剑,只是火候还差得很!”

桑南施笑道:“你眼光不错,全说对了。”

金鸠婆婆目注尹天骐,问道:“小子,天龙三十六式你从那里学来的?”

桑南施接口道:“这还用问,自然是大哥的师傅教的了。”

金鸠婆婆道:“你师傅是谁?”

尹天骐道:“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了,婆婆不信,在下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金鸠婆婆面露诧异,问道:“你真是盟主门下?”

桑南施在旁道:“这还有假的不成?”

金鸠婆婆目注尹天骐,疑惑的道:“你既是盟主门下,自然是奉盟主之命来的,怎么反帮起罗老头来了?’桑南施咭的笑道“这道理你不会懂的。”

金鸠婆婆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了桑南施一眼,喝道:“老婆子如何不懂?”桑南施抿抿嘴笑道:“因为你是假冒耿伯伯之名来的。”

尹天骐听她说出金坞婆婆假冒师傅之名,心中暗道:“是啊,除了是她假冒师傅之名,师傅那会如此?”

金鸠婆婆怒声道:“胡说,老婆子是什么人?难道还有假传圣旨不成?”

突听罗霞天的声音道:“你不是假传圣旨,他们也没假。”

金鸠婆婆回头看去,只见罗霞天不知何时,已负手站在门口,心中不禁暗暗一惊,忖道:“他方才劈出一掌,明明功力尽散,怎会好的如此快法?”

一面冷哼道:“罗老头,你功力是恢复的很快!”

桑南施大喜过望,忖道:“终于给自己拖到时光了,只要罗老前辈功力尽复,金鸠婆婆就不足畏!”

罗霞天淡淡一笑道:“老夫一时不察,才为逆徒所乘,其实区区一点毒药,还难不倒老夫。”

话声一落,接着回头朝尹天骐两人说道:“你们只管退下来,老夫要伸量伸量金鸠婆婆,这二十年来,练了些什么出奇的功夫,敢找上老夫来?”

金鸠婆婆冷哼道:“动手就动手,老婆子难道怕了你不成?”

罗霞天微哂道:“自然不怕,怕,你也不上九顶山来了。”

突然转过身去,伸手一招,但见留在屋内地上的一柄长剑,忽然飞起,化作一道银虹,朝罗霞天手中投来!

这一下,直看的尹天骐,桑南施两人,暗暗咋舌!

尹天骐心中忖道:“罗老前辈和那长剑的距离,少说也有四五丈远近,这手隔空摄物的功夫,只怕师傅也办不到。”

罗霞天一剑在手,脸上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双目冷电暴射,沉喝道:“金鸠婆婆,老夫让你先出手。”

尹天骐眼看两位昔年名列十太高手的奇人,即将展开一场生死搏斗,心中突然一动,急急叫道:“罗老前辈且慢。”

罗霞天含笑道:“小兄弟有什么事?”

尹天骐道:“晚辈有一件事,想请教金鸠婆婆。”

金鸠婆婆哼道:“你们两个娃儿,真有些噜唆,什么话,还不快说?”

尹天骐拱拱手道:“婆婆自称奉盟主之命而来,这武林盟主,应该就是家师了?”

金鸠婆婆道:“废话,不是耿盟主,难道还有第二个人?”

话声出口,抬头望望天色,突然神情狞厉,喝道:“我没有很多时间了,罗老头,咱们速战速决,老婆子要出手了!”

呼的一杖,直向罗霞天劈了过去。

尹天骐道:“罗老前辈,她决不是家师派来的。”

罗霞天身形轻轻一闪,避开金鸠婆婆杖势,喝道:“你听到了么?”

金鸠婆婆厉声道:“你不接受我的聘书,那只有和我一决胜负了。”

又是一杖击了过去。

桑南施看她在这一瞬之间,好像甚是急躁,心中不觉一动,暗以“传音入密”向罗霞天道:“金鸠婆婆似有极大隐情,老前辈最好和她多拖时间,也许会有所发现。”

罗霞天身形闪动,又避开了金鸠婆婆一杖,朝桑南施点点头,一面呵呵笑道:“如此甚好,咱们不分胜负,就打上三天三夜。”

金鸠婆婆冷声道:“用不着这么多时间。”

鸠杖急挥,一道金光,横扫而出。

罗霞天哈哈大笑道:“老夫还手了。”

长剑一起,突然间,泛起一片剑光,点点寒芒,攻向了金鸠婆婆。

金鸠婆婆挥杖还击,两人立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

尹天骐,桑南施退到边上,并肩而立。

只见罗霞天剑势展开,宛如一道银虹,挥洒之间,剑芒长露寻丈,真是罕见罕闻!

金鸠婆婆杖势沉稳,纵击横扫,声挟风雷,也是凶猛无比!

这两位昔年号称十大高手的奇人,这一动上了招,当真是非同小可,剑光杖影,盘空匝地!

数丈方圆,罡风逼人,吹的两人衣袂猎猎有声,几乎站立不住!

桑南施拉着尹天骐,后退了两步,悄声道:“好厉害!”

尹天骐目注场战,一面说道:“这两位老人家,三十年前就名列武林十大高手,算起来比桑师伯和家师都要长上半辈,自然非同寻常了。”

说到这里,忽然回头道:“妹子,你看金鸠婆婆口口声声说是奉盟主之命而来,究竟有何阴谋?”

桑南施笑道:“自然是想请罗老前辈出山咯!”

尹天骐道:“我是说什么人假冒了师傅之名?”

桑南施咬着朱唇,微微摇头道:“这很难说,以金鸠婆婆这样成名多年的人,说出来的话,决不会有假”

尹天骐凛然道:“你说她真会是师傅派来的?这不可能。”

桑南施笑了笑道:“自然不是,但很快就会揭晓了。”

尹天骐道:“你说他们很快不会分出胜负来么?”

桑南施嫣然一笑道:“方才我要罗老前辈尽可能和她多拖延时光,那有这么快就会分出胜负来?”

尹天骐怔道:“那如何就会揭晓?”

桑南施道:“你方才段听金鸠婆婆说,她没有很多的时间?”

尹天骐道:“这和很快揭晓,有什么关系?”

桑南施咭的笑道:“自然有关,再过一会,你就会知道。”

这几句话的工夫,场中两人,已被剑光杖影交织成的一片光幢所掩没,那里还看的见人影?崇山峻岭之间,冷月疏星之下,剑气腾霄,罡风呼啸,一幢耀目光影,海立云垂,滚滚飞旋!

如电光,如晶球,如泡如幻,使人分不清它是金是银,是剑是杖?尹天骐看的目怵心惊,暗暗忖道:“他们就是打上一千招,只怕也分不出胜负来!”

只听桑南施咦道:“大哥,那戚少轩呢?”

尹天骐回头看去,方才被自己点了穴道的戚少轩,果然业已不见,敢情他趁大家都不注意,自解穴道,偷偷的跑了。

就在此时,猛听金鸠婆婆厉声喝道:“罗老头,我和你拚了!”

一片光影之中,突然飞射出十几道金光,温天呼啸,朝罗霞天急袭而去!

尹天骐低咦道:“快看,金鸠婆婆暗器出手了!”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金鸠婆婆暗器出手,鸠杖一点,一边人影如灰鹤一般,腾空飞起,去势如电,直向山下投去!

罗霞天大笑一声,长剑连挥,但听一阵急如骤雨的“锵”“锵”“锵”剑鸣,金鸠婆婆打出的金钗、金环、金镯,已然悉数被他击落,口中吁了口气道:“好个老虔婆,这些纯金暗器,果然厉害!”

桑南施急叫道:“这些金饰,都是她成名多年的随身之物,但她出手之后,忽然弃之不顾,匆匆而去,必有缘故,老前辈快追!”

罗霞天听的一呆,点头道:“不错,她并未落败,只是在老夫剑下,无法脱身”

话声未落,突听山下传来金鸠婆婆的喊声:“金姑娘金姑娘”

声音凄厉,俨如鬼哭,黑夜之中,听得人毛骨惊然!

桑南施心头一动,忙道:“老前辈,这金姑娘,定然是她幕后之人,我们截住她才好!”罗霞天颔首道:“不错!”

话声出口,突然双足一顿,化作了一道灰影,朝山下急射而去。

这时但听金鸠婆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金姑娘”

桑南施道:“大哥,我们快跟下去。”

尹天骐点点头,两人急起直追,一路朝山下奔去,但前面两人功力奇高,等两人追到山下,那里还有金鸠婆婆和罗霞天的踪影?这一阵工夫,连金鸠婆婆的喊声,都已听不见了。

尹天骐正待停步,桑南施拉着他的手,叫道:“大哥,快走,方才她的喊声像是朝西去的。”

两人一路施展轻功,急纵疾掠,一口气奔出四五里路,依然不见前面两人影子。

尹天骐心中暗道:“莫非自己两人,追错了方向?”

正在思忖之间,忽听左侧松林问,传出罗霞天的声音,说道:“两位现在才来么,金鸠婆婆就在这里了。”

桑南施道:“老前辈追到了么?”

两人循声寻入林中,但觉眼前一片黝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桑南施探怀取出千里火筒,随手晃亮,举目瞧去,只见罗霞天负手站在那里,怔怔出神!

地上躺着一人,那不是金鸠婆婆还有谁来?桑南施喜道:“老前辈把她制住了,可曾见到那金姑娘么?”

罗霞天回道:“老夫追到此地,金鸠婆婆已经中毒倒卧地上,井未发现金姑娘其人。”

这句话的时间,两人脚下加快,已然奔到树下。

桑南施举起火筒,朝金鸠婆婆脸上一照,但见她一张布满皱纹的鸠脸,宛如涂上了一层绿色,火光之下,惨绿的怕人。

此时睁着一双绿阴阴的眼睛,流露出乞怜之色,身躯不住的抖颤,只是张口喘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桑南施总究是女孩儿家,几曾见过这等狰狞可怕的面貌,忍不住惊啊一声,脚下连退了两步,手中火筒,几乎跌落。

尹天骐看到金鸠婆婆中毒模样,和峨嵋上人如出一辙,不禁怒声道:“果然又是他们下的毒!”

桑南施道:“大哥,金鸠婆婆还没有死,我这里有解药。”

尹天骐想起自己身上,也有铜脚道人的“辟毒丹”这就说道:“你身边的解毒药,桑师伯也许有用,还是留着吧,我身边也有。”

说着立即掏出磁瓶,倒了两粒药丸,俯下身去,纳入金鸠婆婆口中。

罗霞天双眉微拢,沉思道:“以金鸠婆婆一身功力,何人能在她身上下毒?”桑南施道:“这人一定是金姑娘了,据晚辈推测,此中必然有着极大隐情。”

罗霞天似是对桑南施巳极为信服,闻言颔首道:“姑娘说的不错,此人在两年之前,就要李彪前来卧底,还买通了两个逆徒,可见早有周密布置,像老夫息隐已久之人,尚且不肯放过,武林中受他毒害的人,只怕更不在少数了。”

尹天骐想起这一路上亲眼目睹,就有峨嵋长眉上人和唐家堡老堡主唐宗尧等人,为贼人所乘,心头不觉暗暗一凛,忖道:“武林中果然暗潮汹涌,情势日非,师傅当上这届盟主,真是多事之秋,自己青城事了。还得赶快赶去江南,禀报师傅才好。”

只听桑南施道:“大哥快看,金鸠婆婆脸上绿色已经消失!”

又过了顿饭工夫,只见金鸠婆婆长长吁了一口气,突然翻身坐起,目光转动,朝尹天骐,桑南施说道:“是你们两个娃儿救了老婆子么?”

尹天骐道:“老婆婆身上奇毒初解,快请调息一回。”

金鸠婆婆一手取过鸠杖,倏地站起来,尖声道:“不用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尹天骐还没开口,桑南施抢着道:“我叫尹南英,他是我大哥尹琦。”

金鸠婆婆点点头道:“很好,老婆婆会记得。”

说完,转身胡林外走去。

罗霞天喝道:“金鸠婆婆,你就这样要走了么?”

金鸠婆婆倏然回身,哼道:“罗霞天,你还想和老婆子打上一场么?”

罗霞天大笑道:“老夫并无和你动手之意,只是想听听你到九顶山来的前后经过。”

金鸠婆婆道:“老婆子没工夫和你多说。”

尹天骐叫道:“老婆婆请留步。”

金鸠婆婆沉声道:“小娃儿,你救我一命,老婆子日后必有所报,此刻我有要事待办,没工夫和你们多说。”

说完又待要走。

尹天骐大喝道:“站住。”

金鸠婆婆白发飞扬,重重哼了一声道:“老婆子耐心有限,你别惹了我。”

尹天骐神色一正,朗声道:“在下救你,并不望报,但你假借恩师之名而来,此事必须说清楚了再走。”

金鸠婆婆三角眼中,突射凶光,笑道:“你”桑南施连忙接口道:“老婆婆,你昔年名列十大高手,也算得是身份极高之人,但你的受人利用,差点连性命都葬送了,这明明是一石二鸟之计,你何用再替人家隐讳?”

金鸠婆婆望望着她,微微发怔道:“老婆子从不说谎,此行确是受盟主差遣则来。”

尹天骐愤然道:“家师为人耿直,岂肯派人卧底,暗施剧毒?明明是有人假冒了思师之名,再说家师膺选盟主,只是月前之事。但此人早在两年之前,就振李彪到罗老前辈处卧底,即此─点,就可证明他并不是家师了。”

罗霞天微微微颌首,一面说道:“小兄弟说的虽是实情,但老夫相信金鸠婆婆说的也不是谎言,因此,咱们必须把它弄个明白,金鸠婆婆,你说如何?”

金鸠婆婆沉吟了一阵,道:“这话有些道理。”

桑南施道:“老婆婆,武林盟主请你担任最高护法,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金鸠婆婆道:“半月之前。”

桑南施道:“是什么人送聘书给你的呢?”

金鸠婆婆道:“老婆子的小孙女。”

桑南施道:“那总有人送给令孙女的咯!”

金鸠婆婆脸上神色渐见沉郁,说道:“老婆子隐居武陵山,早已不在江湖走动,半个月前,那是中午时光,忽然发现我们客堂中间一张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一个泥金大红封套。老婆子觉得这大红封套来得突兀,就要小孙女打开来看看,她说那是武林盟主的聘书,要敦请老婆子出山担任最高护法,十几年来,江湖上好些帮会,想请老婆子出山,也不止一次了,老身原也并不觉的奇怪,但奇怪的是山中只有我们婆孙两人。这天老身─直呆在家里,照说,凭老身的耳目,只要有人走近我们小山脚,老身就该发觉,但这人居然登堂入室,放下聘书,老身竟会一无所知”

她轻轻叹息一声,续道:“当时老婆子虽觉奇怪,但也不疑有他,直到晚餐之后,老婆子已经要睡了,小孙女忽然走了进来,向我问道:“奶奶你打算不打算应盟主之聘?”

老婆子笑着道:“奶奶快八十岁的人了,还去当什么最高护法?”

我那小孙女道:“这恐怕不妥吧?”

老婆子道:“这有什么不妥?”

小孙女道:“奶奶最好仔细考虑。”

老婆子道:“不用考虑,这种聘书,奶奶见的多了,不理他就是。”

小孙女道:“我怕奶奶不答应,他们会对我不利。”

老婆子笑道:“天上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对金鸠婆婆的孙女不利。”

小孙女道:“这可难说。”

桑南施突然失声道:“她不是你小孙女了?”

金鸠婆婆望了桑南施一眼,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桑南施道:“她如果是你小孙女,就不会有这等口气。”

金鸠婆婆叹了口气道:“不错,老婆子也觉得小孙女的口气不对,登时想到那聘书来的蹊跷,这就问道:“那聘书是你拿进来的么?”

小孙女点头应是。

老婆子心头生疑,接着问道:“是不是那人送来聘书,对你说了什么恐吓的话?”

小孙女笑了笑道:“是啊,他说奶奶要是不答应,只怕你小孙女就回不来了。”

老婆婆听的一怔,道:“你说什么?”

小孙女格格笑道:“奶奶,你真的连小孙女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她这一笑,老婆子不禁猛然一惊,急急喝道:“你不是珠珠?”

小孙女笑道:“早就不是了。”

老婆子听的又急又怒问道:“你们把珠珠怎样了?”

小孙女道:“奶奶只管放心,你小孙女很好,她已经拜在盟主门下,盟主怕你寂寞,才要我服侍你老人家来的,只要奶奶答应担任最高护法,你们婆孙俩不是朝夕可以见面了么?”

尹天骐听到那里,不由的俊目放光,愤愤说道:“此人假冒家师,不知究竟是谁?”

罗霞天捋须道:“他们把你小孙女留作人质,威逼你就范,你就答应了么?”金鸠婆婆叹息道:“老身只有这么一个小孙女,婆孙相依为命,老婆子不答应成么?”

桑南施道:“老婆婆,你既然答应了,有没有见过盟主的面?”

金鸠婆婆道:“耿存亮老身早就认识,只是这次还未见面。”

桑南施道:“那假扮你小孙女的,就是金姑娘了?”

金鸠婆婆气恼的道:“姓金的是老婆子,谁知道那小丫头姓什么?”

桑南施眨眨眼睛,又道:“老婆婆从武陵山出来,未曾和盟主见面,就到这里来了么?”

金鸠婆婆道:“不错,因为盟主去了江南,要老身先来找罗老头。”

尹天骐听的一呆,付道:“师傅确是去了江南,这贼人故弄玄虚,真真假假,可恶巳极!”

桑南施道:“老婆婆已经答应他们担任最高护法,他们怎么还要在你身上下毒呢?”

金鸠婆婆铁杖往山石上猛然一顿,厉声道:“这小丫头不知几时在老婆子身上下了剧毒,直到山下之时,她才告诉老婆子,说我已服下一种剧毒药物,必须在二更之前,吞服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