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一网打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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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任云秋道:“阁下呢?”

船家道:“独角蛟万里飘。”

任云秋笑了笑道:“好外号,好名字,独角蛟应该翻江倒海,不应该飘浮万里。”

飘浮万里,岂不成了死蛇?

独角蛟听得勃然大怒,洪喝道:“好小子,你大概还不知道老夫的厉害!”

“呼”的一声,一道铁桨挟着凌厉劲风像泰山压顶般朝任云秋当头砸来。

任云秋心想:“此人力道倒是不小!”

身形一侧,便已避开铁桨,右手抬处“呛”然龙吟,软剑出鞘,闪电般朝着铁桨削了过去。

两人这么一动手,船身就晃动起来,瘦小黑人生长苗疆,不识水性,不由骇然道:“你们怎好在船上动手,不要把小船打翻了?”

独角蛟铁桨一抖“呼”的横扫敌腰。

小船只有这么一点地方,这一记铁桨横扫,可说避无可避!

任云秋忽然足尖一点,身子往上跃起,抖手一剑凌空刺下。

独角蛟看得大喜,心想:“小子,这是船上,又不是陆地,你纵身跃起,老子就把你逼落水里去。”

心念一动,右手挥处,呼呼两桨,向空击去。

任云秋长剑疾划,剑光过处“当”的一声,把他铁桨头上削落了一片,他借着长剑和铁桨交击之势,一提真气,人又往上跃起一丈来高,然后剑先人后,抖手又是一剑往独角蛟当头刺下。

独角蛟并不知道铁桨头上已被他削去了一片,心中还想:“看你小子能在空中熬得多久?”又举桨往上撩去。

任云秋往下刺落的长剑原式不变,剑、桨交击,又是“当”的一声,削落了他一片桨头,身形忽然一屈再伸“呼”的一声,在半空中划着弧形斜飞出去,姿势甚是美妙!

但他这一斜飞,就飞出船外六、七尺远,紧接着又“嘶”的一声平飞回来,右手连挥,一连划出四、五道剑光,朝独角蛟侧面攻到。

独角蛟看得一惊,喝道:“云龙三折!”急忙后退一步,挥桨攻出。

任云秋足尖已经落到船上,大笑道:“阁下还算识货。”

剑光连闪,唰唰唰,接连攻出了九剑,刹那之间,一支长剑幻起九道剑光,矫若九龙抢珠,朝独角蛟身前攻去。

独角蛟空自握着一支八十斤重的铁桨,居然对方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支兵刃量轻的软剑都奈何不了,心头自是极为愤怒,详想:“你小子仗着云龙三折轻身功夫,老夫和你硬拼,看看你能接得下老子几招?”

这就双脚站椿,挥舞起铁桨,朝任云秋九道剑光中硬打硬砸奋力击来。

他可不知道任云秋这柄软剑削铁如泥,但听一阵急骤得如连珠般“当当当”九声金铁交鸣,他一支铁桨,被接连不断的削去了九截,越舞越短,越舞越轻,等他发觉不对,已经只剩了一尺长铁柄!

任云秋也并不追击,含笑道:“阁下现在服输了么?”

这下直把独角蛟惊出了一身冷汗,厉笑一声道:“咱们走着瞧!”

右手一扬,掷去铁柄,纵身往水中翻落。

任云秋道:“糟了,给他逃走了。”

瘦小黑人裂嘴笑道:“他飘浮万里去了。”

任云秋举目看去,只见独角蛟潜入水中,忽然冒了起来,又往下沉去。此时虽在黑夜,但任云秋目能夜视,但见他沉下去之后,从水中冒起无数水泡,显然是一路沉了下去。心中不禁大奇,他既称独角蛟,水性定然极好,怎会一沉不起?抬目望了瘦小黑人一眼,问道:

“是你放了毒蛊?”

瘦小黑人得意笑道:“他说不放过我,你在帮我,我自然也要帮你,只是你们打得太快了,我看不清,只好等你们停下手来再出手了。”

任云秋道:“这下你做对了,你们养蛊,就应该帮助好人,向坏人下手去!”

刚说到这里,瞥见岸上银虹飞闪,似是有人动上了手,只因相距较远,看不清人影,但这道银虹,他可认得正是叶菁菁新月刀!

想起黑衣教既会要独角蛟乔扮船家守在船中,自然也会在岸上埋伏人手。一时心头不禁大急,说道:“不好,岸上也动上了手,我们快赶回去。”

口中说着,急忙一个箭步掠到船梢,低头一看,还好,那独角蛟使的兵刃是一支铁桨,是他自己带来的,这船上原有的一支木桨,依然横搁在船蓬之间,他无暇多说,抽出木桨,用力朝岸上划去。

瘦小黑人道:“岸上是什么人?”

任云秋道:“是我的朋友,他和我一路护送你出来的,只是他没下船来,在岸上被黑衣教的人截住了。”

瘦小黑人道:“黑衣教果然不是好人,他们一定是来追我的,哼,我武功固然不如他们,但他们这样对我,就怪不得我给他们一个厉害。”

任云秋运起神功,只是拼命的划桨,连他说些什么也没有听见,水声哗哗,小船像箭一般冲浪前进,往岸上飞驰过去。

叶菁菁刚刚逼退韩自元,又有四、五条人影,在叱喝声中,扑攻过来。

这五条人影有三个是湘西七怪中的老大羊东山、老二祁辛、老五来得顺,另外两个则是殷长风和矮路神令狐宣。

这五个人中以殷长风、令狐宣和羊东山三人武功较高,使的都是长剑。殷长风是昔年玄阴教的护法,精擅玄阴掌,令狐宣的阔剑和羊东山的七星剑,在江湖上均是极有名的剑术名家,祁辛的双环,来得顺的双叉,也极为懔悍。

这五人同时攻上,威势自是非同小可。

韩自元检查之下,自己长剑只被削去了一截剑尖,也立即回身扑来,口中喝道:“大家小心,这小子手上是一柄利器。”

长剑挥动,加入了战圈。

叶菁菁看清了扑上来五人的面貌,心下不禁暗暗攒眉,心道:“看来黑衣教中晏天机带来的一批高手,几乎全在这里了,今晚之局,自己若要突围,也许不难,但自己突围之后,又不能立即回去,这一来岂非给凤姨带去麻烦,如果不回去,这些人若在身后穷追不舍,又怎么办呢?”

最使她耽心的还是任云秋,不知他识不识水性?要是不识水性,翻了船,岂不糟了?

她心中有事,但一柄新月刀却舞得一片刀光,层层寒锋,独斗六大高手,依然毫无逊色。

大家虽然把她围在六人之中,但因她刀光像银虹般耀目,谁都识得厉害,自己的兵刃不敢和她刀锋接触,心存顾忌。

何况人数纵然众多,围着一个人动手,左右闪避和进袭,处处都感到缚手缚脚,他人妨碍了自己,不如单打独斗,可以放手施展。

这一来就变成了困斗,但一时虽然无法得手,人总是被他们困住了,时间稍长,一个人的体力消耗,总比六个人消耗得多,何况他们后面,还会有援手赴来,只要困住了,就不怕他插翅飞走。

叶菁菁越打越觉得焦急,右手迅快的把刀交到左手,正待施展师门杀手,突听有人沉喝一声:“住手!”

这人声音不响,但却有威重之气!

韩自元立即闻声住了手,纷纷往后跃退,却依然各占一方,把叶菁菁围在中间。

叶菁菁听到喝声,心头止不住“咚”的一跳,暗暗叫了声“糟了,副教主晏天机到了。”

晏天机果然在黑暗中现身,跟着他同来的还有刀杖双绝铁杖翁和铁刀婆婆。

晏天机目光如炬,朝叶菁菁手中新月钩投来,口中喝道:“朋友是什么人?”

叶菁菁心头大急,身后是大江,前面又给他们截住了,如今又有援手到来,今晚要想突围,已是大难,不觉横上了心,喝道:“你管我是谁?”

突然跃起,挥刀朝晏天机面前冲了过去。

这一刀势凌厉已极,是她拼上了命,但见一道银虻挟着森森的刀风猛扑上去。

铁刀婆婆口中不觉“咦”了一声。

在这一瞬间,只听韩自元等人暴喝一声,六人挥动兵刃,合围截上,但闻一阵铮铮挡挡之声,韩自元、令狐宣、殷长风、羊东山四支长剑同时被新月钩削断。

殷长风怒喝一声,右手劈出一掌,朝叶菁菁击来。

他这一记玄阴掌掌风之中,挟着一股森寒阴气,宛如一道无形波澜,无声无息的涌到叶菁菁身前。

叶菁菁一举削断四支长剑,精神一振,正待朝前冲去,突觉一道寒风涌了过来,她事先毫无准备,此时再待后退,已是不及,只得挥刀朝寒风劈去,立时身向后跃。

只听晏天机沉笑一声:“你还往哪里走?”

右手突然凌空拍出。

叶菁菁劈出的一片刀光堪堪把殷长风玄阴掌一道寒光挡住,晏天机又是一掌拍了过来,他这一记掌力,竟然重逾千钧,正是佛门般若掌。

叶菁菁只觉一道令人窒息的掌力压上身来,心头大吃一椋,急忙左手一挥,把挡住玄阴掌的新月钩撤回,挥起银刀,朝压力奇重的般若掌挡封回去。

殷长风看她撤回刀去,手掌朝前一送,催动掌力,加强势道推出。

叶菁菁挥起一片刀光,本已迟了一步,虽然勉强把般若掌一道掌风挡住,一个人却被震得往后连退了四、五步。

就在她后退之际,只觉一阵极阴极寒之气,透体而过,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心知中了殷长风一记玄阴掌,暗暗切齿,骂了声:“该死的殷长风。”但此时强敌环伺,她不敢运气,只好又退后了两步。

她往后退,那是退向江边,晏天机等人当然不用逼进,因为那是绝路,你除了跳下大江,无路可通。

就在此时,一条小船飞快的冲浪而至,任云秋喝道:“兄弟,快下船来。”

他不好叫叶姑娘,就只好叫“兄弟”了。

叶菁菁听到是任云秋的声音,惊喜的道:“是任兄”

任云秋道:“你快下来。”

他们说话之时,晏天机等人全听到了,韩自元大喝一声:“快截住他。”

叶菁菁新月钩使了一招横澜千里,划出一道银虹,朝身后横扫过去,双足一点,凌空跃上小船。

任云秋还没划桨掉头,已有四、五条人影掠到岸边,但他们堪堪掠到,就身子一晃,一下倒了下去。

任云秋说了声:“兄弟,快坐下来。”

运起全力,呼呼两桨,小船就像箭一般离岸朝江心飞一般驶了出去。

岸上叱喝的人声,渐渐远了。

叶菁菁收起新月钩,在舱中坐下,喘息着道:“任兄,你怎么会回来的呢?”

任云秋一面划桨,一面说道:“这条船是黑衣教故意派人埋伏的,总算我发觉得早,把独角蛟逼下水里,那时才发觉岸上有你的刀光,就急忙划了回来,方才有四、五个人掠近江岸,一下就倒了下去,是这位老哥出手相助的了。”

瘦小黑人道:“小人放出去了六只毒蛛,他们只要走近,都会被毒蛛螫伤,只可惜小人花了八、九年工夫,才调养了七只毒蜘蛛,今晚一只也收不回来了。”(有一只是给任云秋九阳神功炙死的,此次放出去六只,共为七只也)

任云秋一面划桨,一面说道:“我们真该谢谢你。”

瘦小黑人道:“不用谢,小人蒙你们放我回去,已经是大大的恩人了。”

叶菁菁坐在舱中,只觉身上越来越冷,不住的打着冷噤,才知刚才被人玄阴掌击中,阴寒之气侵袭体内,这就坐着暗暗运功抵抗。

任云秋不知她中了玄阴掌,他从没划过船,但总看人划过,不用学也自然会划。

但划船大有技巧,会划的人,不用很大的力,也可以运桨如飞,不会划的人就会笨手笨脚,划起来力气用得比别人多。

任云秋就是不会划船的人,他能把小船划得冲浪如飞,完全仗着内力精纯,方才冲向岸边,又由岸边飞快的划向江心,只为了心急叶菁菁的安危,现在要他充作船家,划到对岸去,夜色之中,大江上茫茫如雾,看不到对岸一点景物,划船的人如无经验,就会茫无目标。

任云秋只好全神贯注,船头对着对岸笔直朝前划去,不敢说话分心,这一趟水程,当真划得他满头大汗,连拭一把汗的工夫也没有。

如果每一个划船的人,每一划都要贯注真力,那么划船的人,就个个都成为武林高手了。

在任云秋来说,觉得划桨比使剑还要花力气,真正事倍功半,他足足划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划到了对岸,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船靠江岸停下来了,他长长吁了口气,放下木桨,说道:“咱们上去吧!”

瘦小黑人当先跃上岸去。

任云秋看到叶菁菁坐着没动,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叶菁菁牙齿打颤,说道:“任兄我好冷”

任云秋吃惊的道:“你”叶菁菁道:“我中了殷长风的玄阴掌身上好冷”

任云秋道:“这怎么办?我先扶你上去。”

叶菁菁点点头,她身子冷得直是发抖,任云秋扶着她站起,跨上岸去,瘦小黑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任云秋看她身子软软的,不住打着冷颤,心头更急,说道:“菁菁,我们情同兄妹,你说是么?”

叶菁菁望着他,不知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来是什么意思?但是点了点头。

任云秋道:“那么我就是你的大哥了,对么?”

叶菁菁又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我早就叫你大哥了。”

任云秋道:“那就好,我既然是你大哥,你是我的小妹,现在你负伤,身上又冷又颤,我们又急着赶回岳麓山去,你跑不动,做大哥背你走,总可以吧?”

叶菁菁胀红了脸,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任云秋道:“妹子,对大哥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赶到岳麓山去,才好想法替你治疔,快些伏到我肩上,别再迟疑了。”

说话之时,就蹲下身来,不迭的催着她。

叶菁菁冷得业已无法忍受,只了依言伏到他背上。

任云秋直起身,反手把她身子托上了一些,就展开脚程,一路奔去。

好在时已夜深,路上并无行人,不会被人看了不好意思,叶菁菁双手搂着他颈子,只觉从他身上传来一股阳和之气,胸腹之间就暖和了许多,不再冷得发抖,心头更觉得暧洋洋的,这就闭上眼睛,任由他背着飞奔。

任云秋先前不知道这是何处?但没走多远,就已经认出路径来了。

这样奔行了不过一刻工夫,便已超到白云观,这一路上,竟然没遇到巡山和岗哨,有如进入无人之境,心中大感惊异,一直奔入大厅。

厅上一片漆黑,但他目能夜视,这一注目,只见表叔和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陈康和、陆浩川夫妇、邱荣、江翠烟等人,都静悄悄的坐在厅上,身边还放着兵刃,但个个神色委顿,似是正在运功一般。

他堪堪跨入大厅,只见邱荣双目乍睁,一手抄起九环金刀,正待站起。

任云秋看到这番情形,心头登时恍然大悟,敢情大家中了蛊毒,正在发作,是以一路都没人站岗巡逻了,表叔等人齐聚一处,是防备敌人万一来袭,准备集众人之力,孤注一拼了。

想到这里,瞥见邱荣手持金刀,正待站起,急叫道:“邱老哥,是我回来了。”

他这一开口,春申君等人都立即睁开眼来。

春申君道:“云秋,是你回来了。”

任云秋应道:“表叔,小侄已经取到解药了。”

他在说话之时,蹲下身子,放下叶菁菁,一面低声道:“你先在这里坐着等一等,我看表叔等人蛊毒业已发作,先给他们服了解药。”

叶菁菁点点头道:“你快去找一个大水缸,化了解药,我比方才好得多了。”

任云秋急忙走出大厅,在大天井左首墙角边,找到了只大水缸,里面还贮满了清水,这就从贴身取出牛角小瓶,打开瓶塞,把瓶中药粉,倒入缸中,用手搅和了几下,再返身走入大厅,找到一把茶壶,奔出天井,装了一壶水,回到厅上,倒出一碗,送到春申君面前说道:“表叔,快把这碗水喝了。”

春申君接过,一口气喝干,任云秋又倒了一碗,送给沈仝,他依次让大家喝了解药,壶中喝完了,再到大水缸中去舀,一会工夫,大家都已喝过。

春申君道:“云秋,雨亭他们都在后面,你去给他们也喝了。”

云秋答应一声,又去舀了一壶水,走到厅后的休息室,谢雨亭、雨奎、陈少华、陈福等人果然都坐在里面,只是他们功力较差,看去已无法支持,这就叫道:“雨亭兄,兄弟给你们送解药来了,快每人喝一碗就好。”

一面倒了一碗,先送给谢雨亭,然后雨奎他们也依次喝了,才行退出。

这时大厅上喝下解药的人,一个个腹痛如绞!

金赞廷双手捧着肚子,叫道:“任老弟,这解药只怕不对!”

谢公愚接口道:“解药没错,咱们中的是蛊毒,服下解药必须把蛊毒泻清方无事。”

众人听他一说,就急着去上毛厕,他们经过一阵大泻,把腹中蛊毒全数泻清,就觉得精神清爽,方才痛苦不堪的情形,果然爽然若失。

叶菁菁坐着的人,这时又渐渐感到全身发冷,不住的颤抖起来。

原来她伏在任云秋的身上,任云秋练的是九阳神功,阳气传到她胸腹之间,暂时使她得到温暖,一经离开任云秋的身子,体内附寒之气又渐渐当作了。

任云秋看她身子又在颤抖,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又发冷了么?”

叶菁菁道:“方才觉得好了一些,现在现在又冷起来了。”

春申君刚从厕所回来,身上蛊毒一清,步履也轻快了,一面问道:“云秋,这位是”

任云秋道:“表叔,你老人家觉得如何了?”

春申君笑道:“这解药很灵效,我体内蛊毒已经全清了。”

任云秋这才放下心来,指着叶菁菁道:“表叔,她就是叶姑娘,中了殷长风一记玄阴掌”

春申君吃惊道:“叶姑娘中了殷长风的玄阴掌!”

他想起那天青云道长也中了他一掌,以青云道长数十年的功力,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算把阴寒之气逼出体外,叶姑娘年龄不大,自然也无法自己运功逼出寒气了,不觉攒拙眉道:“中他玄阴掌的人,除了他特制的解药,只有功力深厚人,才能运功把体内寒毒逼出体外,目前大家都是蛊毒刚清,就算没中蛊毒,咱们这些人只怕也无法替叶姑娘逼出体内的寒毒了”

任云秋道:“小侄可以试试。”

春申君微微摇头道:“你练的虽是九阳神功,原可克制旁门阴功,只是你练功日浅,替人运功逼出寒毒,非有数十年修为不可。”

任云秋道:“目前除了小侄给她试试,已别无办法了。”

接着又道:“表叔,大天井左首大水缸中,一缸清水,就是解药,表叔等陈福蛊毒泻清之后,就要他去舀了解药,给大家喝一碗就可以了,小侄这就运功给叶姑娘逼出寒毒了。”

春申君道:“且慢,运功替人逼毒,非同小可,只要一个疏忽,就会走火入魔,你就是要替叶姑娘运功逼毒,也要等沈兄、谢兄等人来了,大家可以守在旁边,万一你内力不继之时,咱们几个人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正说之时,沈仝、谢公愚、金赞廷、陈康和、陆浩川夫妇、邱荣、江翠烟等人陆续回来。

金赞廷大笑道:“任老弟,你这解药如何弄到手的?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春申君道:“咱们全体中了蛊毒,目前咱们几个总算好了,四庄的弟兄所受痛苦,只怕比咱们更严重,兄弟想请赞廷兄、康和兄、邱荣兄、江姑娘,以及里面的陈福等人,分头去给大家喂服解药。”

金赞廷道:“总令主吩咐,咱们自当遵命,只是解药在哪里呢?”

春申君道:“大天井左首那一大缸清水,就是解药,每人喝一碗就好。”

金赞廷奇道:“大水缸里一缸清水,就是解药?”

任云秋道:“小侄因咱们中毒的人,为数极众,所以把取来的解药,化入清水之中,那一缸清水,即是解药了。”

金赞廷道:“原来如此,咱们快些走吧。”

陈康和、邱荣、江翠烟三人跟着往厅外行去。

沈仝已在厅上点起了灯烛。

春申君道:“沈仝兄、公愚兄、陆老哥和兄弟四人,要替云秋护法,陆老嫂子请负责守护厅门,不得让任何人入内。”

沈仝道:“咱们替任老弟护法?任老弟怎么了?”

春申君一指叶菁菁道:“这就是叶姑娘,她中了殷长风的玄阴掌,云秋要以九阳神功替她运功逼出体内阴毒,兄弟怕云秋功力尚浅,万一内力不继,后果就不堪设想,但此时此地,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试,如果云秋内力不继,合咱们之力,大概就不成问题了,届时,咱们只要各人以掌抵住另一个人后心灵台穴,徐徐把内力输入,合咱们四人几十年的修为,加起来大概总也超过百年以上了。”

谢公愚点点头道:“不错,咱们把内力输给任老弟,他练的九阳神功,正是天下阴毒功夫的克星,这办法可以一试。”

春申君道:“云秋,你和叶姑娘要面对面盘膝坐下,然后伸出双手,手掌互助抵住,由云秋运功从掌心输出,叶姑娘用心导引他输入的真气,要和平时运气行功一样,循行经络一小周天。”

任云秋答应一声,说道:“叶姑娘,你快坐下来。”

叶菁菁冷得直是抖索,闻言就席地盘膝坐下,任云秋跟着她面对面坐下。

春申君含笑道:“云秋,你和叶姑娘都没取下面具来,快把面具取下来了,表叔才能看到你的脸色。”

任云秋、叶菁菁各自取下了面具,陆大娘赶快走到厅门口当门而立。

春申君道:“好,云秋,你们可以开始了。”

任云秋、叶菁菁依言伸出双手,掌心互抵,云秋缓缓运起了九阳神功,从掌心度了过去。

春申君、沈仝、谢公愚、陆浩川四人脸色凝重,一言不发的站在任云秋身后,只要发现任云秋内力不继,四人就会立时出手,由春申君用手掌抵住任云秋后心灵台穴,陆浩川抵谢公愚的灵台穴,各自运功转出真气。

时间渐渐过去,任云秋运起九阳神功,真气源源从掌心透入叶菁菁的掌心。

叶菁菁运气导引着任云秋的真气,运遍全身经络,但觉他炙热的气流所到之处,玄阴掌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如汤沃雪,立即消失,不过片刻工夫,体内到处都充满了阳和之气,本来冻得发紫的脸上,此时也如春花一般,呈露出娇艳的色彩来!

又过了一回,叶菁菁已把真气运行全身,这就低声道:“任大哥,好啦!”伸着的双手缓缓收了回去,任云秋也收回了双手。

春申君空自替他耽心,眼看两人都已收回手去,春申君为人谨慎,忙道:“叶姑娘、云秋,你们两人不可立即站起,还需各自再运一回功,才能起来。”

两人听了他的话,只好坐着不动,又运了一回功,才行站起。

任云秋关切的问道:“叶姑娘,你是不是完全好了?”

叶菁菁粉脸一阵红晕,点点头道:“谢谢你,我已经完全好了。”一面又朝任云秋等人裣衽道:“多谢四位庄主了。”

春申君含笑道:“姑娘不用客气,快请坐下来好说。”

一面朝任云秋道:“云秋,愚叔还替你耽心功力不够,没想你功力又精进了。”

任云秋道:“谢谢表叔。”

大家都坐了下来。陆大娘笑着走入,说道:“你们都坐下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任云秋站起身道:“大婶请坐。”

叶菁菁也跟着站了起来。

陆大娘笑道:“老婆子是开开玩笑的,任老弟、叶姑娘快坐下了。”

沈仝问道:“任老弟,这次解药,又是凤副教主帮的忙了?”

任云秋应了声“是”就把自己此行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春申君感形于色,说道:“凤副教主如此大力相助,咱们不知如何谢她才好。”

任云秋道:“表叔,上次救表叔和救小侄的”

叶菁菁急忙低低的叫了声:“任大哥”

任云秋道:“凤姨虽然不肯说,但这话我自然要告诉表叔的了。”

春申君眼看任云秋说到一半,叶菁菁叫了他一声,似有阻止之意,这就含笑道:“上次救愚表叔和你的两个蒙面人,大概就是凤副教主和叶姑娘了?”

任云秋道:“是的。”

春申君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黑衣教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危害武林的勾当,凤副教主怎不脱离黑衣教呢?”

任云秋道:“这话小侄和凤姨也说过,凤姨说她留在那里的好,当时凤姨的意思,就要叶姑娘随小侄先到白云观来,叶姑娘还不肯呢!”

春申君道:“愚叔先前还以为叶姑娘还要回去,直到云秋说出叶姑娘负伤经过,才知叶姑娘不回去了,叶姑娘投入咱们的行列,无异给咱们平添了一位得力高手。”

叶菁菁粉脸一红,欠身道:“陈庄主太夸奖了,小女子以后还要陈庄主多多指导。”

春申君大笑道:“叶姑娘,云秋叫凤副教主凤姨了,你如不嫌弃,就跟着云秋也叫我表叔就好。”

叶菁菁心里十分愿意,但粉脸不觉骤红了,低下头,低低的应了声“是”

谢公愚道:“任老弟,他们在谷山招待所看到的那个长发怪人,定是桑老妖无疑,那个头披棉袄的人不知又是什么人?”

叶菁菁道:“就是桑老妖,他是追踪凤姨出来的,半路上被头披棉袄的人截住了。”

陆浩川道:“此人头披棉袄,显然不欲以真面目示人,但能截得住桑老妖,此人决非等闲之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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