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奇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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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庙东首,是春申君等人被指定的营地,任云秋掠出围墙,就看到九环金刀邱荣率领的四庄人手已在一片柏树林前列成了队形,作出要向南岳庙进攻的模样。
任云秋足尖一点,腾空从众人头上掠过,正待朝林中射去。
突觉一道劲风迎面袭到,耳中听到有人洪喝一声:“什么人?”
任云秋身在空中,已经听出这声大喝的正是九环金刀邱荣,急忙飘地,低声道:“邱老,是在下。”一面迅速的伸手从脸上揭下面具。
邱荣发现来的是任云秋,急忙低声道:“任少侠,此时不宜进去。”
任云秋道:“为什么?”
邱荣声音压得更低,说道:“黑衣教因副总护法无垢没有亲来,似乎已起了疑窦,派了一名使者前来,名为向导,实则是监视咱们行动来的了。”
任云秋道:“在下若是不进去,如何向表叔覆命?”
正说之间,只听林下有人问道:“可是有什么情况么?”
任云秋听出是陈康和的声音,忙道:“陈大叔,是小侄。”
陈康和问道:“任老弟,你去了哪里?”
任云秋道:“小侄奉命,每隔顿饭时光,就要巡视这片树林一周,没去什么地方。”
陈康和道:“来,任老弟还没见过章使者,快随我来。”
任云秋正要向表叔报告此行经过,这就随在他身后,来至林下,只见表叔和沈仝、谢公愚、金赞廷等人都坐在林下的大石上,在表叔右首,还坐着一个黑衣青年,瘦削脸,肤色黝黑,两道八字眉,又粗又浓,此刻仰着脸,神色倨傲,大有不可一世之概。
看他年龄,最多不过三十出头,和方才茅芦外三个人中的瘦削脸青年,差不多年纪。陈康和含笑道:“任老弟这位是章使者,你快来见过。”一面朝那神色倨傲的黑衣青年谄笑道:“这是任云秋任老弟,他”
任云秋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陈大叔,好了,不用说得太多。”
一面朝春申君抱拳道:“小侄奉命巡视这片树林,并未发现什么,特来覆令。”
一面又朝沈仝、谢公愚、金赞廷三人一一抱拳道:“小侄见过沈大叔、谢大叔、金大叔。”
然后才朝黑衣青年略一抱拳道:“章使者请了。”
黑衣青年有不豫之色,傲然道:“你叫任云秋?”
任云秋看得心中有气,暗道:“这小子大概仗着教匪势力,狂妄自大,我倒要折折你的威风。”
这就顺着道:“不错,在下正是任云秋,章使者呢,叫什么名字?”
黑衣青年浓眉微攒,不耐的道:“你问本座名字?”
任云秋道:“在下和章使者初次见面,问你名字,有何不对?”
黑衣青年道:“你对本座这样说话?”
任云秋道:“那要在下怎么说法?”
黑衣青年倨傲的道:“你和本座说话,应该自称属下。”
“是么?”任云秋微笑道:“据在下所知,教中最高是教主,其次是副教主,下面有总护法、副总护法、护法,副护法,请问王使者,使者这一职务,排在哪里?”
黑衣青年道:“使者是教主的侍从,不在这些职位之内。”
任云秋道:“使者既然是教主的侍从,算不得职位,也非正式职位,那么在场之人,在教中都是有正式职位的人,阁下依仗是教主近臣,狂妄自大,这是本教那一条规定的?”
黑衣青年道:“你反了。”
陈康和眼看两人言词上说僵,连忙摇手道:“任老弟,你不要说了。”
任云秋道:“小侄为什么不说,他仗着是教主侍从,就可如此目中无人了?”
金赞廷方才也受了这黑衣青年的气,大声道:“任老弟说得不错,咱们都是教中护法,这姓章的小子藐视咱们这些护法,你把他拿下了,送到教中去治罪,看他还敢不敢狂妄?”
春申君只是微笑不语。
黑衣青年已经一手按剑,霍地站起,怒声道:“姓任的小子,我先劈了你。”
陈康和急道:“春华兄怎么不拦阻他呢?”
春申君含笑道:“咱们是应本教敦聘,才担任护法职务的,这位章使者年纪轻轻,确有狂妄自大之嫌,把他拿下,送到教中去,对本教风气,有很大的帮助,何用阻拦?”
“这”陈康和吃惊道:“这样做,教主万一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春申君大笑道:“康和兄,纵是教主怪罪下来,自有陈某负责,和康兄无关。”
任云秋听了表叔的话,心知表叔业已有把他拿下之心,这就朗笑一声道:“姓章的,乖乖放下长剑,束手就缚吧,这里没你好逞强的。”
那黑衣青年听得大怒,右手抬处“锵”的一声掣剑在手,抡剑就劈。
任云秋站着没动,直等他长剑劈落,才上身半旋,右手倏出,一掌切在他握剑腕脉之上。
黑衣青年一剑落空,但觉右腕骤麻,五指一松,长剑蹭的一声落到地上,心头猛吃一惊,左手一探,要待俯身拾取。
任云秋举足跨上一步,脚尖踏住了长剑,不屑的道:“很好,剑已经放下了,现在就乖乖的束手就缚了。”
黑衣青年怒吼一声,双手骤然提胸,十指直伸,快如闪电朝任云秋当胸插来。
这一记双方相距不过一二尺远,突起发难,令人防不胜防,要是给他插中了,任云秋前腑就被截上十个窟窿。
任云秋好像毫不在意,双手一翻,己经一把扣住了对方两只手腕,含笑道:“这就是束手就缚了,阁下倒是合作得很!”
黑衣青年双手被拿,一时急怒攻心,口中大喝一声:“老子和你拼了。”
飞起一脚,朝任云秋小腹踢来。
任云秋冷笑一声道:“你真不识好歹,在下和你客气,还当是俱怕了你么?”
双手一抖,把黑衣青年一个人朝地上摔去。
黑衣青年身手原也不弱,只是任云秋比他棋高一着,处处就受制于人了。
此刻任云秋双手一松,把他摔出,这是好机会,急忙腰骨一挺,才算从半路里跃起,哪知任云秋用的力道,恰到好处,你想挺身跃起,突觉全身经穴在这一刹那间全被封住,竟然使不出半点力道来“啪哒”一声,背脊着地,跌得他眼冒金垦,四肢百骸像散了一般,委顿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任云秋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这位使者,大概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吧?”俯身朝他脸上抓去。
春申君道:“他脸上还戴着面具?”
任云秋抬起头含笑道:“因为小侄今晚看到了两位使者,面貌都差不多。”
说话之时,已从那黑衣青年脸上揭起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来。
黑衣青年被揭开面目,当然还是一个青年,只不过脸色稍见苍白,那是他平日一直戴着面具,很少照到阳光之故。他目中射出凶芒,厉声道:“小子,你触犯了本教的禁忌,你是死定了!”
任云秋朝他笑了笑道:“死定的不是我,是你”话声出口,一指朝他胸口点了下去。
陈康和骇然道:“任老弟,你”“陈大叔,你急什么?”任云秋抬头道:“他死不了的。”
陈康和神色大变,说道:“你点了他死穴。”
任云秋笑道:“小侄并没有点他死穴呀!”
随着话声,伸手在黑衣青年怀中掏摸,取出一支三寸长黑黝黝的铁管和一方金牌,然后迅速的从他身上剥下黑色长衫,自己脱下了青衫,换上黑衫,拾起长剑,归入剑鞘,挂到了自己腰间然后又把面具戴到脸上,用手轻轻贴着。这一来,任云秋立时变成了黑衣青年。
春申君已经明白任云秋的心意,朝沈全等人看了一眼,没有作声。
陈康和当然也想得到,朝春申君道:“春华兄,任老弟这样做,会出大乱子。”
任云秋不待表叔开口,笑道:“小侄不妨告诉陈大叔,大乱子早就出了呢!”
春申君点头笑道:“云秋说得不错,咱们今晚就希望乱子出得越大越好。”
陈康和吃惊道:“你们”
春申君脸色一沉,正容道:“康和兄,咱们交往了二、三十年,你应该知道我陈春华的为人,也应该了解沈兄、谢兄、金兄三位的为人,岂是区区黑衣教恶势力所能屈服?康和兄今晚你只有一个抉择,愿意和咱们为友,这是正大光明之路,愿意投靠黑衣教,和正义为敌,咱们愿念多年交谊,也不会为难你,你可以自由离去,但不能泄漏半句机密,否则后果就该由你自己去衡量了。”
陈康和听得汗流浃背,说道:“春华兄,咱们几十年交情,你老哥还信不过兄弟么?”
金赞廷哼道:“春华兄就是相信你,差点就被你出卖了,你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春华兄不知道么?春华兄只是宅心仁厚,不愿戳穿你罢了。”
陈康和一张灰脸,不禁胀得通红,嚅嗫道:“那是黑衣教的但无忌胁迫兄弟,兄弟有苦难言。”
谢公愚道:“康和兄,春华兄方才已经说过了,今晚你只有一个抉择,是友是敌悉凭一言,你如果不愿留此,那就请吧!”
沈仝道:“康和兄受人胁迫,情有可原,以兄弟想来,康和兄不至于不辨邪正,不明是非,咱们究是几十年朋友了,也不忍他弃明投暗,不过康和兄,去留只在一念之间,你应该慎重考虑才好!”陈康和矢口道:“兄弟不用抉择,自然要留下来追随四位老哥之后,稍尽我一己的棉薄,为武林正义效劳,若有贰心,天诛地灭。”
春申君点头道:“兄弟自然希望康和兄留下来,也很高兴听到康和兄这句话,不过康和兄,兄弟希望你记着今晚说过的话,如若言不由衷,天不会诛你,地也不会灭你,是你自己会走向毁灭之路。”
陈康和连连点头道:“兄弟记得,兄弟一定牢记在心。”
谢公愚回头看了那黑衣青年的尸体一眼,说道:“这人怎么办,咱们要尽快把他处理了才是。”
任云秋笑道:“这个不劳谢大叔费心,小侄自有办法。”
说完,大拇指按了一下手中的一支铁管,但听“嗤”的一声细响,一缕细芒朝黑衣青年尸体上一闪而没。
春申君问道:“云秋,这是什么?”
任云秋道:“化血针。”
春申君道:“云秋,这种歹毒的东西,不可留着,把它毁了吧!”
任云秋道:“表叔,这东西对我们很有用,黑衣教匪徒用它残害武林中人,我们也可以用它来对付黑衣教匪徒,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毁了岂不可惜?”
金赞廷道:“对,任老弟说得一点不错,对付匪类,就要用非常手段,我们要去多找几管来才好,岂可把它毁了?”
春申君转脸看去,这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地上黑衣青年那具尸体,已被化血针化去,只剩了一滩黄水,也渐渐渗入泥土之中,不觉摇摇头道:“真是歹毒之至!”
接着朝任云秋问道:“云秋,你此行情形如何,现在可以说了。”
任云秋就把自己进入南岳庙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了一遍。
春申君听说但无忌锻羽,青云道长一战拿住了矮路神令狐宣和湘西四怪,自然可以说大获全胜,这就点头道:“如此就好。”
沈仝道:“原来任老弟和另一个黑衣青年动过手,所以知道他们脸上戴着人皮面具。”
任云秋道:“是小侄看他们面貌差不多,而且说话之时,神情倨傲,一点没有表情,才想到的。”
沈仝问道:“春华兄,现在咱们该如何?”
春申君沉吟道:“刚才南岳庙传出一阵云板声,敢情是青云道长正在召集全庙弟子,咱们不妨待机而动,看看黑衣教有何举动再作定夺。”
话声甫落,突听南首响起“嗤”的一声破空之声,一道红色火花,冲宵直上,接着又是“叭”“叭”两声,爆出一天花雨!
陈康和道:“这是黑衣教发出总攻击令了,咱们也该点燃起信号,表示响应才对。”
春申君点点头,左手挥了挥。陈福立即点起信号,嗤的一声,破空直上,这时南岳庙西首,也在同时射起了一支火花。
春申君心头不禁一动,西首的一路人马,莫非是青松道兄不成?一面朝任云秋道:“表叔又有一件事,要派你去一趟了。”
任云秋道:“表叔只管吩咐。”
春申君道:“你穿了这身服装,行动必须特别小心,愚叔是因青松道兄不见赶来,可能独挡西首一路,因此想到要你前去看看,西首一路,是不是青松道长?如果是他,一定是被黑衣教迷失了神智,你相机行事,给他服下解药,告知咱们这里的情况,只待衡山派迎出,咱们再左右夹击,自可一举把黑衣教匪徒击溃。”
任云秋道:“小侄得令,小侄这就走了。”
春申君道:“你要小心应忖。”
任云秋道:“小侄省得。”
话声一落,立即长身拔起,掠空电射而去。
陈康和攒着眉道:“春华兄,上面派这使者来此,是来督战的,如今任老弟一走,万一给他们发现,怎么办?”
春申君笑道:“云秋这孩子胆大心细,不会出漏子的。”
陈康和道:“不,兄弟是说咱们这里。”
春申君道:“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使者是黑衣教派来的,他要去哪里,我们管得着么?”
陈康和一怔道:“但现在这使者是任老弟呀?”
春申君道:“兄弟知道,但这是藉口而已,咱们只要联络好青松道兄,左右夹击之势就成了。”
任云秋艺高胆大,从南岳庙东首围墙飞走,凌空掠飞,快若殒星,朝西首围墙飞落,立即隐身暗处,纵目看去。
南岳庙西首的一片空地上,剑气森森,近百个道人,列下了一座十数丈方圆的剑阵。那正是衡山派的“九九离火剑阵”九人一组,四周一圈,合计十组,是为外围,中间一组也是九人,也是剑阵的核心。
这中间的九人,八名青衣道人列成一圈,中间盘膝坐着一个头椎道髻,苍须垂胸的老人,背负长剑,瞑目静坐,敢情就是白云观主青松道人了。
他身边不远坐着一个黑衣青年,脸型瘦削,肤色略见黝黑,正是黑衣教的使者。
这一情形,看得任云秋不禁暗暗攒了下眉,忖道:“自己奉表叔之命而来,主要是让他服下解药,才能和东首联成一气,以收左右呼应之功,但这一情形,自己如何下手?看来只有冒险一试,先设法把这个黑衣教的使者除去,才能替青松道长解毒了。”
心念一转,也就不加思索,双足一点,长身纵起,越过剑阵外围,嗖的一声朝剑阵核心中落去。
就在他身形堪堪飞落之际,眼前寒芒飞闪,登时有四五支长剑朝他身上要害攻到!
任云秋当然不好还手,口中沉喝一声:“住手!”
青松道长是盘膝坐着的人,双目一睁,缓缓喝道:“你们退下。”
那五名发剑的道人剑发得快,收得也快。
任云秋落到地上,一直直立不动,他因不知那黑衣青年如何称呼,所以只好等他先开口了,但这也正好,因为他落地之后,就受到攻击,只好凝立不动了。
果然那黑衣青年看到任云秋飞身落地,立即从地上站起,迎了上来,抱抱拳道:“师兄此时赶来,有知有什么事么?”
任云秋现在知道自己是黑衣教的三弟子,自己是师兄,事情就好办了,这就微微颔首,说道:“我奉副教主密令,你随我来。”
他看到过跟随黑衣中年人一同去南离园茅屋的那个黑衣青年,临时走的身法,因此话声一落,立即纵身朝右首松林中掠去,他使的身法,并不很高,只是仿效着他们的程度,掠出剑阵,在林下停住。
那黑衣青年听说三师兄奉了副教主密令赶来,自然不敢怠慢,紧跟着来至林下,问道:
“三师兄奉副教主密令而来,副教主也来了么?”
任云秋故意装作十分冷模,回目四顾,才低声道:“副教主刚到,他得到的消息,眼下情势已有很大的变化,来,此事关系极大,咱们到林中再说。”
举步朝林中走去。
黑衣青年不虑任云秋有诈,果然紧随身后走了进来,口中吃惊的道:“情势有很大的变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任云秋压低声音道:“本教之中,有了奸细。”
“啊!”黑衣青年吃惊的道:“会是谁?”
任云秋右手早已暗握化血针筒,一面附着他耳朵说道:“你!”
“你”字出口,一缕化血针已经射出。
黑衣青年连哼都没有哼出声,脸色扭曲,身子摇了两摇,就往地上倒去。
任云秋俯身从他怀中取出一面金牌和一个化血针筒,一齐收入怀中,就扬长走出林中,依然连纵带跃,穿剑阵而入,走到剑阵核心,朝青松道长抱抱拳道:“副教主得到可靠消息,这片草地上,可能已被洒上毒粉,因此才要三师兄送来一颗预附剧毒的解药,请道长含在口中,慢慢化去,即可无妨了。”
说着,就把手中解药朝青松道人递了过去。
青松道人接过解药,一面迟疑的道:“据贫道所知,敝派从不使毒”
任云秋道:“听说庙中好像来了一个使毒高手,曾在南岳庙四周布下了奇毒。”
青松道人究是神志受了迷失,听了信以为真,浩然叹道:“掌门人如此倒行逆施,真是南岳派的不幸”抬手把解药纳入嘴中。
任云秋道:“道长最好坐下来休息一会。”
青松道人点点头,依言坐下,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工夫,任云秋计算他迷神药物已解,这就轻声叫道:“道长感觉如何了?”
青松道人倏地睁开眼来,口中不禁轻“咦”了一声。
任云秋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道长身上奇毒已解,神智自然也恢复清明了,但此刻不可流露出形迹来”
青松道人目光盯注着他,也以传音入密问道:“施主自然不会是黑衣教的人,不知施主究是什么人?”
任云秋仍以传音入密说道:“在下任云秋,奉表叔陈春华之命,给道长送解药来的。”
青松道人喜道:“陈庄主现在何处?”
任云秋道:“表叔和跃龙庄沈大叔,弓箭塘谢大叔,罗汉庄金大叔等都在南岳庙东首,故作被迷失神志,投入黑衣教,目前南岳庙正面黑衣教即将发动攻击,贵派掌门人已经集合弟子,准备和黑衣教一决胜负,表叔之意,希望道长暂时仍装作神志受迷,待会双方交上手之时,咱们也以火花信号为号,左右夹击,才能一举把来犯黑衣教匪徒击溃。”
青松道人点头道:“好,任施主请覆上陈庄主,贫道自当遵办。”
两人这番话,均以传音入密交谈,说到这里,任云秋拱拱手道:“在下那就告退了。”
他任务顺利完成,自然急于赶回去报告表叔,话声一落,就急匆匆穿出剑阵,刚走近围墙暗处,正待纵身跃走。
忽见从暗处闪出一个苗条黑影朝自己这边行来,既然有人过来了,他自然不好再纵身扑起了。
苗条人影渐渐走近,那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少女,乌黑的秀发,梳着两条辫子,垂在鼓腾腾的胸前,乌黑而弯得像新月般的眉毛,乌黑而亮得像星星的美眸,配着一张稍微黑了些的瓜子脸,看去约摸二十来岁,生得很俏,也很甜!
任云秋正朝她看去,黑衣少女已经开口:“三师哥,小妹正在到处找你呢,我看你好像很忙”
任云秋不知如何称呼她才好,只得“唔”了一声,说道:“你找我有事?”
黑衣少女乌溜溜的美眸溜了他一眼,才道:“找你的可不是小妹,小妹只是奉命找三师哥和四师哥来的,是副教主有机密指示,我刚才去了春申君那里,没看到三师哥,是黑石头陈康和说的,三师哥刚走开,没说到哪里去,我想只好先来找四师哥,没想到却在这里反而遇上三师哥了。”
任云秋问道:“不知副教主有何指示?”
黑衣少女道:“副教主刚到,他因副总护法无垢突然失踪,事有可疑,据说副总护法的令牌是在春申君手上,怀疑春申君这一夥人不稳,要三师哥多加注意,现在三更已过,咱们决定四更发动攻击,要左右两翼的人马,配合发动攻势,三师哥认为哪一个不稳,可以便宜行事”
任云秋点头道:“好,那我立时赶回去。”
黑衣少女忽然朝他展齿一笑,露出雪白的一排贝齿,她肤色虽然黑了些,但这一笑,却笑得极为妩媚,说道:“那也不忙,现在距离四更,还有半个时辰呢,三师哥,我看你今晚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任云秋道:“我哪里变了?”
“人呀!”黑衣少女俏皮的道:“本来见了师姐妹,总有说不完的话,缠着人家不肯放,今怎么急着要走了呢?”
任云秋笑了笑道:“今晚有正经事儿,我怕耽误了事。”
黑衣少女有意无意的瞟了他一眼,披披嘴道:“好,那你就走吧,不过我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不知你要不要听?”
有重要消息,任云秋岂肯放过?忙道:“那你快告诉我,是什么重要消息?”
黑衣少女道:“大师哥方才在庙里,败在衡山派一个小道士手里,你当那道士是谁?”
任云秋心头微微一震,问道:“是谁?”
黑衣少女低声道:“他并不是衡山派的人!”
任云秋道:“是谁说的?”
“还有谁说的?”黑衣少女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是有人看见他脱下道袍,偷偷的溜出庙来了。”
任云秋心头咚的一跳,问道:“是谁看见的?”
黑衣少女抿嘴一笑道:“三师哥,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任云秋道:“你说。”
黑衣少女又抿抿嘴,笑道:“我不说啦,说出来三师哥一定会生气。”
任云秋道:“我绝不生气,你只管说好了。”
黑衣少女眨着眼睛说道:“真的?”
任云秋道:“自然是真的了。”
“好,那个妹子就直说了。”
黑衣少女笑盈盈的道:“据说那个人也和三师哥交了手,他把三师哥摔在地上,有没有这回事?”
任云秋听得心头大凛,急急问道:“这到底是谁说的?”
黑衣少女道:“看你,还说不生气的,现在不是生气了么?”
任云秋道:“我不是生气,我只是奇怪,是谁造的谣?”
“这可不是造谣!”黑衣少女接着道:“造谣,就是把不实的事情,去告诉别人,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何况,我除了告诉你,又没跟第三个人说过,怎么能说我造谣呢?”
任云秋道:“是你”黑衣少女点点头道:“是我亲眼看见的了,三师哥信不信?”
任云秋一把抓住她手腕,喝道:“你还看见了什么?”
“啊,你把我手腕弄痛了。”
黑衣少女一面说道:“我是奉命去探听青石、青藜被困在哪里,才躲在南离园竹林子里,所以看到大师哥被小道士打败,后来我回出来,副教主要我来找三师哥和四师哥,我到的时候,三师哥刚被他摔在地上,我不敢多留,悄悄退出,就来找四师哥你快放手,小妹看到你被人摔了一跤的事,小妹不说也就是了,三师哥难道还要杀了小妹灭口吗?”
她越说越露骨了!
任云秋心里大感为难,听她口气,好像一直跟在自己身后,自己的行藏,她全都看到了,她也一再的说,她并没有告诉第二个人,但她总是黑衣教的人,如果一旦混出去,岂不误了大事?自己岂能放过她?但当自己朝她看去时候,她那无邪的眼光,也正好望着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已经惹下了杀身之祸,自己又怎么忍心对一个如花少女辣手摧花?心念转动之际,忽然五指一松,点点头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黑衣少女也点着头道:“你是我三师哥,我自然知道咯!”
任云秋道:“万一不是呢?”
黑衣少女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嗤的一声轻笑说道:“三师哥真会说笑,你是我三师哥,本名叫做章一虎,是大师哥王其石的表弟,我说得没错吧?”
她没待任云秋开口,接着偏了下头,撒娇的道:“三师哥,我也要考考你,你平常都一直叫我九师妹,我叫什么名字,你忘了没有?”
任云秋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扮演的人叫做章一虎,大师兄还是自己的表兄,叫做王其石,一面故意说道:“我要是忘记了,你会不会生气?”
黑衣少女道:“我当然会生气了,三师哥连人家名字都会忘记,那还算是有心人么?好嘛,我再告诉你一遍,三师哥如果再忘记的话,我再也不理你了,我叫江翠烟。”
任云秋低笑道:“我真的怎么会忘记九师妹的芳名呢?”
江翠烟(黑衣少女)有意无意的又瞟了他一眼,披披嘴道:“我要是不说呀,只怕你早就忘了呢!”
她忽然低低的道:“这次我们六个人奉派出来,你的记性最差了。”
任云秋心中忽的一动,暗道:“她这些话,不是故意在告诉自已么?她”
突然“嘶”的一声,一道人影飞泻而下,那是一个面色黝黑的瘦削脸黑衣青年,他两道目光逼视着两人,冷声道:“这是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却躲在这里说个没完。”
这人任云秋在南离园茅屋前面见过。
江翠烟赶忙躬身叫道:“大师哥,小妹就是奉命来找三师哥的!”
任云秋听说这黑瘦青年就是大师哥王其石,也连忙躬下身叫了声:“大师兄。”
王其石(黑瘦青年)哼了一声道:“你们还不快随我见副教主去。”
说完,双脚一顿,长身纵走。
江翠烟朝任云秋吐吐舌头,低声道:“快走。”
任云秋和她一同纵身掠走,跟在大师哥身后奔去。
不大工夫,就奔到南岳庙南首,只见二十几名黑衣佩刀汉子,雁翅般站立。
王其石也没说话,只是急步朝路旁一间民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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