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显手(2/2)

谢雨亭道:“大概是黑衣教的人了,据说,凡是到咱们庄上来的人,只准进来,不准出去”

春申君听得脸色微变,问道:“谢良人呢?”

谢雨亭道:“就在外面。”

春申君道:“叫他进来,为师要问问他。”

谢雨亭应了声“是”迅速退出,接着领了谢良走入。

谢良慌忙走上前去,垂着右手,躬身道:“小的谢良,见过庄主。”

春申君问道:“你在庄外,遇到了什么人?”

谢良道:“小的离庄不过三里光景,骑着的马忽然一声悲嘶,前蹄突地一蹶,朝前跪倒下去,小的几乎一个筋斗摔了出去,急忙朝旁跃开,回身看去,那马已经口吐白沫,中毒倒毙。”

春申君怒声道:“黑衣教人惯于使毒,当真可恶!”

谢良续道:“小的正在察看之际,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朋友,是从春华山庄出来的,要到哪里去?’”

小的回身看去,是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这就回道:“在下是回弓箭塘去,朋友有事?”

那人道:“我劝你不用去了,还是赶快回春华山庄的好。”

小的看他口气不对,问道:“为什么?”

那人道:“从现在起,春华山庄这条路,只准有人进去,不准有人出来,你知道么?”

小的道:“朋友是什么人,管得了么?”

那人森笑道:“我只是好意劝告,你若是不信,不妨试着走走看?”

小的怒声道:“原来我这匹马,是你放倒的,那好,你就是不找我,我也要找你呢!”

小的右手一探,去抓他肩头。

那人冷笑道:“凭你还不配和我动手。”

小的就和他动上了手,但没走出三招,就被他一掌击在有后肩上,小的身不由己,往前冲了三步,那人冷笑道:“你右臂已无法再举,赶快回去,告诉陈庄主,要他向教主领罪,否则”

他不敢再往下说。

春申君道:“否则什么,你但说无妨。”

谢良嗫嚅道:“否则春华山庄的鸡犬,就是榜样”

春申君问道:“你右臂怎么了?”

谢良道:“小的右臂确实无法举动,一点力都用不上,所以小的只好赶回来跟庄主禀报了。”

谢雨亭道:“弟子方才给他解穴,却无法解得开。”

春申君站起身道:“他们使的可能是拂穴手法了!”

伸手在谢良肩头轻轻捏了几把,谢良口中啊了一声,一张脸部胀红了,但右手还是垂着无法举动。

春申君噫了一声道:“奇怪,这是什么手法所伤?”

陈康和惊异的道:“春华兄,看来他不是拂穴手法所伤的了。”

任云秋道:“表叔,让小侄来试试看?”

春申君含笑点头。

任云秋走到谢良面前,举手一拂,谢良口中“啊”了一声,右肩登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试一抬手,已能活动,急忙躬身道:“多谢少爷。”

陈康和看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大笑道:“任老弟,你使的这是什么手法?”

任云秋道:“晚辈使的只是普通拂脉舒筋手法罢了。”

春申君含笑道:“云秋,还是你行。”

一面朝谢良道:“谢管家,既然黑衣教封锁了咱们庄外的通路,你就在庄中歇一天再走不迟。”

谢良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春申君虎的站起身道:“康和兄,你去我书房稍歇,雨亭,带八名庄丁,跟着为师出去看看,我倒不信这些不开眼的东西,能在我春华山庄四面封得住咱们出路么?”

陈康和大袖一甩,跟着站起,大笑道:“春华兄这算什么话,兄弟不才,你老哥要出去瞧瞧,兄弟连跟在你老哥后面,摇旗呐喊都不行么?”

春申君笑道:“兄弟不是这个意思,康和兄别误会了,你刚从黑石头来,自该到书房去休息一会,兄弟只是去看看封锁我春华山庄的是些什么人而已,这些人,又不会是黑衣教的主脑,这也不是去正式和他们决战,康和兄自然不用去了。”

任云秋站起身道:“表叔可否听小侄一言?”

春申君含笑道:“你只管说。”

任云秋道:“表叔是一庄之主,在江湖上也是有声望的人,方才表叔也说过,这些封锁春华山庄的人既然不是黑衣教的主脑,表叔亲自赶出去,岂非有失表叔的身份,小侄之意,倒不如由雨亭或雨奎兄和小侄去一趟,一来可以探探他们虚实,二来也可以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表叔以为如何?”

谢雨奎喜道:“任兄弟说得对,师父,弟子和任兄弟一起去。”

春申君含笑道:“云秋,你和雨奎两人去,表叔自可放心,只是对方名为黑衣教,是江湖上最诡秘的一伙人,使毒用迷,不择手段,你们可得小心应付。”

任云秋道:“表叔只管放心,小侄决不会给表叔丢人的。”

春申君大笑道:“好,好,雨奎,你和云秋一起去吧,但不可走得太远。”

谢雨奎喜道:“弟子晓得。”

任云秋、谢雨奎两人就相偕走出大厅。

春申君朝陈康和笑了笑道:“江湖后浪推前浪,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咱们都老了。”

陈康和耸着肩笑道:“春华兄,你是咱们的盟主,正当盛年,怎么能说老了呢?”

却说任云秋、谢雨奎出了春华山庄,两人一路上故意谈谈笑笑,从容而行,走到三里光景,果见从左侧林间,闪出一个黑衣汉子拦在大路中间,朝两人冷喝一声道:“呔,你们两个还不站住?”

谢雨奎故作不知,看了他一眼,问道:“朋友是什么人?”

那黑衣汉子道:“你们不用问我是什么人,快快回去。”

任云秋道:“在下是要回去,你拦在路中间作甚?”

黑衣汉子道:“我要你们回春华山庄去。”

任云秋道:“在下早晨是拜年来的,现在要回寒舍去了,还回春华山庄去做什么?”

黑衣汉子不耐烦道:“老子不管你到哪里去,给我回去就对了。”

谢雨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汉子道:“老子告诉你,来到春华山庄的人,只能进,不准出,知道吗?”

任云秋道:“这是谁规定的?”

黑衣汉子道:“是老子说的。”

谢雨奎作色道:“不长眼睛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此撒野。”

黑衣汉子怒笑道:“好小子,你是春华山庄的人了,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谢雨奎道:“再走一步,就再走一步,看你又能怎样?”

随着话声,果然又跨上了一步。

黑衣汉子口中嘿了一声,右手疾发,朝谢雨奎肩头拍来,只要看他出手这一拍,手法十分奇特,而且快捷绝伦,可见一身武功,大非庸手。

谢雨奎岂肯让人?左手朝外一格,右手一举冲着他面门击去。

任云秋心中暗道:“果然是‘斩脉手法’!若是给他拍上,谢雨奎就得吃了大亏。”

他不慌不忙跨上一步,口中说道:“新年新岁,大家怎好认真?快请住手!”

说话之时,左手轻拂,抢在谢雨奎格出的左手前面,拂在对方右腕之上。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任云秋这一拂,黑衣汉子突觉右腕一麻,整条右臂顿时失去了劲力,再被谢雨奎一格,格得朝外荡开,但听“砰”的一声,谢雨奎右手一拳,不偏不倚打在他鼻梁上。

黑衣汉子被打得两眼发黑,鼻血如注,口中“啊”了一声,几乎往后栽倒。

谢雨奎得理不让人,格出的左手划了半个弧形,由下翻起,又是一拳,击在对方腹部。

黑衣汉子一个人被击得连退了两步,弯着腰再也直不起来。

谢雨奎冷笑道:“如此不中用的东西,也敢口出狂言!”

话声甫落,突听有人沉嘿一声道:“是什么人伤了老夫徒儿,还在此口发狂言?”

随着话声,从林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个黑衣人来。

前面一个身穿黑袍,面情冷肃,颏下留着一部花白胡子,目光炯炯,看去已有六十出头。

他身后紧随着一个黑衣汉子,差不多约有二十七八岁。

谢雨奎应声道:“阁下是什么人?你们在春华山庄前面,阻拦出庄的人,这不算狂妄么?”

黑袍老者看了谢雨奎一眼,炯炯双目却落在任云秋身上,心中暗道:“这少年渊停岳峙,气度不凡,看来倒有些来历。”

一面朝那黑衣汉子问道:“徒儿,你伤在哪里?”

先前那黑衣汉子举起左手,抹了一把鼻血,躬身道:“启禀师父,弟子右臂若废,无法举起。”

黑袍老者伸手在他肩上捏了一把,神色微变,抬目道:“你们两人之中,是谁使了截经手法?”

任云秋朗笑一声道:“这叫做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令高足能使拂脉手法伤人,难道就不许别人使截经手法么?”

谢雨奎昕得暗暗奇怪,忖道:“任兄几时使了截经手法,自己怎么没有看到他出手呢?”

黑袍老者目光如电,盯注着任云秋徐徐说道:“年轻人,你是何人门下,叫什么名字?”

任云秋道:“阁下要问我是谁?似乎应该先说说你是谁才对,纵容门下,阻拦春华山庄出路,这是什么道理了。”

黑袍老者深沉一笑道:“年轻人,老夫只是因你会使截经手法,可能是故人门下,才要问清楚”

任云秋不待他说下去,大笑道:“这个阁下大可放心,在下师从未在江湖上走动,也没有江湖下五门的朋友!”

跟在黑袍老者身后的黑衣汉子听得大怒,口中暴喝一声:“小子找死!”

欺身而上,一掌朝任云秋当胸劈来。

谢雨奎要待出手,任云秋右手一拦,笑道:“雨奎兄,你不值得和他动手。”

一面朝黑衣汉子叱道:“在下正在和你师父说话,你怎可如此莽撞?”

左手随着话声,轻描淡写的朝前拂去。

黑衣汉子一掌堪堪拍到任云秋胸前,突然“啊”了一声,往后疾退,一条右臂已经软软的垂了下来。

黑袍老者目中寒芒飞闪,喝道:“徒儿快退下来。”

伸手在黑衣汉子肩膀捏了一把,替他解开被截经穴,仰首厉笑一声道:“年轻人,你仗着一手截经手法,竟敢当着老夫面前出手伤人,不肯说出师门来历,就莫怪老夫出手无情。”

任云秋大笑道:“阁下难道没有看见令徒先出手伤人么?在下若是没有准备,当胸这一掌,被他击中了,伤的岂非在下了吗?阁下若要出手,但请出手,若是要找借口,大可不必,因为阁下师徒,仗着区区拂脉手法,在此阻拦行人出入,已是无理可说了。”

黑袍老者微嘿一声道:“好,年轻人,那你就接老夫一掌试试。”

右手一举,凌空拍了过来。

他这一掌居然出手不带丝毫风声,好像只是装模作样的做了一个手势。

任云秋但觉一股森寒暗劲,朝身前涌来,心中暗暗冷笑,同时右手直竖,朝前推了出去。

两人这一掌都没有带劲急风声,但两股无形暗劲骤然一接,黑袍老者一身黑袍突然无风自动,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目芒飞闪,沉声道:“你是衡山门下?”

他练的“玄阴掌”掌风之中具有阴寒之气,只有衡山派练“离火神功”的人可破,他拍向任云秋的这一掌,和任云秋掌势乍接,阴寒之气立被化去,是以认定任云秋是衡山派的传人了。

任云秋微哂道:“在下不是衡山门下。”

黑袍老者心头怀疑,忖道:“自己这一掌虽然只使了五六成力道,但对方也只是随手推来,好像也未用全力,以自己的修为,衡山派中,除了青云老道,谁能破解我的玄阴掌力?

对方年仅弱冠,哪来如此深厚的功力?”

心念一动,兀自有些不信,不觉嘿然道:“好,那么你再接老夫一掌。”

喝声出口,右手又是一掌,拍了过来。

这一掌,他已凝聚了九成力道,掌势出手,虽然还是不带呼啸掌风,但一道无形的阴寒之气,已如潮水般无声无息的涌撞而出,朝任云秋身前席卷过来。

谢雨奎站在任云秋身边,都已感觉到阴冷之气袭骨,袭到身上,令人如入冰窖!

任云秋依然含笑而立,口中说道:“在下当得奉陪。”

右手抬处,缓缓推了出去。

他掌势甫出,就把身前的寒气全挡住了,不,随着他手掌推出,阴寒之气立即如汤沃雪,随着化去。

黑袍老者不禁脸色大变,喝道:“你”任云秋掌势一收,淡淡一笑道:“阁下技止此了,在下不为已甚,你们可以走了。春华山庄庄前,不容有人拦路,也不是什么人拦阻得了的!”

黑袍老者拱拱手道:“年轻人,老夫自承技不如人,但老夫颇想听听你的尊姓大名,不知可肯见告吗?”

任云秋大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在下任云秋。”

黑袍老者颔首道:“好,任公子,咱们后会有期,但老夫有一句话:烦请任公子转告陈庄主,和黑衣教为敌,乃是不智之举。”

说完,回身朝两个黑衣汉子挥了挥手,飘然而去。

谢雨奎看得大为惊异,问道:“任兄弟,方才那老儿使的是什么功夫,竟有这般寒冷?”

任云秋道:“他练的是旁门阴功,兄弟也不知他是什么掌?”

谢雨奎由衷的佩服,说道:“任兄弟,你真了不起,他这一阵寒风,兄弟别说和他对掌,方才站在你边上,都冷得快打抖嗦了呢!”

任云秋笑道:“这是各人练的功力不同罢了,兄弟练的是纯阳功夫,所以不惧他阴寒之气。”

接着问道:“雨奎兄,春华山庄除了这条大路,还有几处小路,不知有没有人阻拦,我们也去看看。”

谢雨奎现在对这位任兄弟可说信心倍增,笑道:“有,咱们庄院西北首,还有一条路,通往路口畲、高桥,一直通向平江,也算是大路了,兄弟这就陪你去。”

两人这就转而向北,走没多远,只见两个黑衣人站在石板路中间,拦住了去路。

谢雨奎怒声道:“这里果然还有人拦路!”

任云秋低声道:“雨奎兄你莫开口,让兄弟来说。”

谢雨奎点点头。任云秋轻咳一声,故意回头道:“这就奇了,前面有人拦路,这里也有人拦路。”

那左首一个冷喝道:“前面不准通行,此地自然也不准通!”

任云秋道:“谁说前面不准通行?那穿黑袍的师徒三人,早已走了,你们还拦在这里做什么?”

右首一个道:“前面的殷老护法既然走了,你们怎么不从前面去,到这里来作甚?”

任云秋含笑道:“我们特地赶来通知你们的,快些回去,别给你们教主丢人现眼了。”

右首汉子冷喝道:“小子,你说什么?”

任云秋回头道:“雨奎兄,他们两个不肯走,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去,让庄主发落?”

谢雨奎道:“任兄弟说得有理,咱们如果不带一二个回去,庄主还不相信真有不开眼的东西,在咱们庄前庄后拦着路呢!”

左首汉子听得大怒,刷的一声掣出刀来,喝道:“你们说什么要把谁带回庄去?”

任云秋伸手朝他一指,笑道:“就是你吧,你们有两个人,总得留一个给你们教主去报信,朋友那就跟我们走了!”

左首汉子怒喝道:“你们是在做春秋大梦,老子要把你们两人都留下呢!”

刷的一刀,朝任云秋伸出去朝他指点的手腕上砍下。

任云秋手腕没收,直待他刀势砍下,轻轻一翻,五指已经抓住了刀背,再往下一拉,那汉子不知怎的突然身子前扑,跌了个狗吃屎。

任云秋举足一点,踏在他背脊上,回头笑道:“雨奎兄,他愿意跟我们回庄上去了呢!”

右首汉子早已掣刀在手,眼看同伴朝前扑倒,口中大喝一声,抡刀朝任云秋急攻过来。

任云秋含笑道:“你们只要跟我们去一个就好,你不用去了。”

左手一探,又抓住了对方的刀背,轻轻朝前一送,刀柄点在那汉子右肩窝上。

右首汉子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往后仰跌出去,他翻了一个筋斗,站起身来,但一柄单刀已落在人家手中,赤手空拳,自然不敢再扑过来。

任云秋一抖碗,单刀随手飞出,喝道:“这柄刀是你的,快接住了,给我滚吧!”

单刀化作一道银虹,直向右首汉子当头飞去。

右首汉子哪敢伸手去接,急忙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滚了开去,单刀呼的一声,从他头顶飞掠而过,笔直射入右首一片密林之中。

谢雨奎从小就跟师父练武,春申君名满三湘,他——直随侍师父,也自以为在江湖上足可算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此时眼看任云秋伸手之间,随手就把人家单刀夺下,好像轻而易举,丝毫不费力气,但黑衣教派出来拦路的人,岂会如此窝囊?心里暗暗忖道:“看来任兄弟一身武功,难道会比师父都高明么?”

任云秋掷出单刀,拍拍手,然后左脚一提,笑道:“雨奎兄我们带他回去吧!”

谢雨奎看那汉子躺在地上,要待伸手去抓。

任云秋道:“让他自己走。”

一面喝道:“朋友穴道已解,可以起来了。”

那汉子手足动了一下,果然已能活动,一下跳了起来,双目通红,想要朝任云秋扑来。

任云秋朝他笑了笑道:“朋友一身功力已被我禁制住了,此刻只能走路,使不出武来了,还是乖乖的走吧!”

那汉子瞪着凶睛,切齿道:“你废了我武功?”

任云秋道:“我只是用手法暂时禁制了你的武功,并末废去你的武功,你只要乖乖的走在前面,见了陈庄主,他若答应放你,我自会替你解开禁制的了。”

谢雨奎喝道:“你识相点快自己走吧!再敢倔强,我就砍下你两条脚来,还是会把你擒回去的。”

那汉子果然不敢多说,独自走在前面。

谢雨奎、任云秋跟在他身后,回转春华山庄。

陈福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看到两人回转,急忙迎上来道:“这人”

谢雨奎笑道:“是任兄弟带回来的,福大叔,这人就交给你了,你把他押到书房里去,我们要跟师父去覆命呢。”

陈福点点头道:“你们只管进去好了。”

谢雨奎道:“任兄弟请呀!”

任云秋笑道:“雨奎兄怎么和兄弟也客气起来了?”

谢雨奎笑道:“这次出征,你任兄弟是主将,兄弟只是个副将,胜利凯旋,自该主将先请了。”

两人并肩急步走进书房,只听春申君在里面笑着问道:“云秋、雨奎你们遇上了什么人?”

任云秋走在前面,跨进门道:“表叔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春申君含笑道:“表叔若是连你们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还是春申君么?”

谢雨奎早已一脸得意的说道:“启禀师父,任兄弟把前庄后庄的人,都打发了,还要跟师父献俘呢!”

春申君含笑道:“为师听雨奎的脚步声,走得又轻又快,显然是心头很高兴,出去探敌,很高兴的回来,你不说为师也知道你们获胜而回,只不知遇上的是些什么人?”

谢雨奎就把刚才在前面遇上黑袍老者和他两个徒弟,任云秋如何施展截经手法,制住了他两个徒弟,后来又接了黑袍老者两掌,那黑袍老者掌风奇冷澈骨,他还把任兄弟当作衡山门下

春申君听得面情渐渐凝重,朝陈康和问道:“康和兄,掌风奇冷澈骨,那是寒冰掌一类功夫,你看此人会是谁呢?”

谢雨奎道:“听拦在庄后面的两个黑衣汉子口气,这人是他们的殷护法。”

“殷护法?”陈康和耸着肩道:“莫非会是昔年玄阴教硕果仅存的殷长风?他是玄阴叟阴古虚的关门弟子,凡是被玄阴掌掌风扫中的人,立时会血脉凝结,不出十二个时辰”

春申君听得耸然动容,忙道:“云秋,你快运气试试,有没有”

任云秋含笑道:“表叔,小侄没什么。”

谢雨奎道:“师父,任兄弟的掌风带着一股暖气,早把他拍来的奇冷掌风都化去了,黑袍老者自己认输,还要任兄弟给师父捎了口信来呢!”

春申君几乎不信这位表侄从师不过三年,居然连殷长风的‘玄阴掌’都会被他掌风化去,不禁看了任云秋一眼,问道:“他怎么说?”

任云秋道:“他说和黑衣教作对是不智之举。”

春申君点点头道:“他这话也许说得不错,像殷长风这样一位著名人物,都当上了他们护法,可见黑衣教的声势确然非同小可!”

说话之时,目光一注,问道:“你们又去了庄后么?”

谢雨奎道:“这是任兄弟的意思,黑衣教人拦住了咱们庄前大路,后面也一定会有人把守”

他又把在庄后路上,擒回来了一个黑衣汉子,详细说了一遍。

春申君当然可以想得到,庄前大路由殷长风师徒负责,那么负责把守庄后大路的,也绝不会是普通人物,任云秋一招之间,就擒了一个回来,决不是对方武功不济,而是表侄的武功高过他们甚多。心头真是惊喜交集,但却没有说出口来,只是问道:“那人呢?”

谢雨奎道:“弟子交给福大叔,大概已押来书房外面了。”

春申君道:“快把他带进来。”

谢雨奎答应一声,转身走到门口,说道:“福大叔,师父要你把人带进来。”

陈福答应一声,押着黑衣汉子走入。

春申君看了黑衣汉子一眼,颔首道:“朋友请坐。”

黑衣汉子也不客气,就在春申君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说道:“你就是春申君么?”

春申君和蔼的道:“不错,正是陈某,朋友如何称呼?”

黑衣汉子傲然道:“在下竺奇。”

春申君问道:“竺朋友尊师是哪一位?”

竺奇道:“竺某是教主第三十一名弟子。”

春申君道:“原来竺朋友还是贵教教主座下的高弟,只不知贵教教主是谁?”

竺奇道:“教主名号,还不到公开的时候,恕在下无可奉告。”

春申君道:“陈某和贵教毫无过节可言,就说陈某没接受贵教的邀请,实因陈某一向都不参加江湖任何组织,贵教怎地封锁敝庄出入,视同仇敌,岂非太过火了?”

竺奇道:“竺某奉命行事,其他的事情,竺某一概不知。”

陈康和道:“贵教崛起江湖,朋友总是越多越好,仇敌也是越少越好,陈庄主是最爱交朋友的人,所以有春申君的雅号,贵教不应和春华山庄为敌。”

竺奇道:“本教揭燹的宗旨,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不扫除敌人,如何能够横扫江湖,惟我独尊?”

“哈哈!”春申君大笑一声道:“贵教口气果然够大,但像贵教这样毫不讲理,到处树敌,够横扫江湖么?好,竺朋友可以回去了,你给我转告贵教主,春华山庄,在江湖上算不了什么,但陈某不是威武所能屈服,是敌是友,悉由贵教去决定好了。”

竺奇大模大样的站起,说了声:“在下告辞。”

横眼朝任云秋道:“竺某拜受阁下之赐,你总该报个万儿吧?”

任云秋微哂道:“凭你还不配问我姓名,要问也该叫你师父来问我才行。”

竺奇哼了一声,大步往外就走。

陈康和攒着两道浓眉,说道:“看来青松道兄和公愚兄二人,也是他们劫持的了。”

春申君道:“不错,兄弟觉得事情大是棘手,本来兄弟认为黑衣教不外只是妖言惑众的旁门左道,但听了这姓竺的口气,黑衣教居然有极大野心,何况连殷长风都被他们罗致了去,其他知名的黑道高手,被他们罗致的想必不在少数,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陈康和耸着肩道:“依春华兄的意见,该当如何呢?”

“这个”春申君沉吟了下才道:“这件事已非春华山庄一家之事,兄弟觉得应该和有关门派商议对策才是。”

刚说到这里,一名使女进来躬身道:“启禀庄主,酒菜已备,可以入席了。”

这时天色业已渐渐昏暗下来,春申君站起身道:“康和兄,云秋,我们去用饭了。”

一面回头朝谢雨奎吩咐道:“黑衣教刚才吃了大亏,只怕未必肯就此罢休,你要雨亭、少华分别在庄前庄后加强戒备,你和陈福,随时策应,不可疏忽了。”

谢雨奎躬身领命,匆匆退出。

春申君引着陈康和、任云秋进入书房左首的一间幽雅餐室,落坐之后,一名使女手捧银壶,给三人面前斟满了酒。

春申君举杯道:“康和兄、云秋,今晚可能有事,咱们喝到适可而止,就可以了。”

“表叔且慢。”

任云秋招手道:“在喝酒之前,小侄另有机密奉告,姑娘,你去把门掩上了。”

任云秋等她回身之昧,振腕一指,凌空点出,立把那使女定住了身形。

陈康和看得暗暗咋舌,忖道:“他使的分明乃是隔空点穴了,江湖上虽然听人说过,却也从未昕说什么人练成了这种功夫,这任云秋的师父到底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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