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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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筇叟易南轩见天池钓叟跌落地上,手提竹杖一步掠到青松道长面前,厉声喝道:“青松,是你下的毒手?”

青松道长呛的一声,长剑回鞘,苦笑道:“易老施主总看到了,姜老施主一再抢攻,贫道可曾还手吗?这是贼人有计划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挑起咱们一场火拼,贫道一再要姜老施主住手,他就是不肯,才引发了剧毒。”

银拂叟一身道装,面色红润,右手中指挂着一柄银拂,目光湛然,一摆手道:“老二,你先喂老四一颗辟毒丹再说。”

竹筇叟易南轩依言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倾出一颗药丸,纳入天池钓叟口中。

银拂叟才目视青松道长,徐徐道:“道兄说是误会,此话怎说?”

青松道长缓缓地吁了一口气,道:“咱们赶来碧落山庄,原是救人来的,但庄中贼人,早在二日前已经撤离,只剩下一座空宅。但咱们刚刚赶到,这些人也不约而同的赶来,而且在贫道述说经过时,有人暗中下毒,岂非贼人早就安排的诡计?”

银拂叟目光转动,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青松道长伸手一指,说道:“除了贵派,这是白虎门的人,这是金刀门的人,这是黄龙寺的人,连同贵派,一共是四个门派,也就是说,四拨人应该来自四个不同的地点,何以会不约而同在今晚三更同时赶来?这就很明显是贼人事前分别通知了贵派等四拨人,他再乘贫道说话之时,大家不加注意,暗中下毒,好让向老施主等几位随后赶来的人,一眼就看到许多人中毒,不用说一定是咱们下的毒了。此中情形,十分复杂,还望三位老施主明辨是非,不可让贼人狡计得逞才好。”

南山憔于陶石田道:“老四方才何以会说道友投了碧落山庄?”

青松道长道:“此事说来话长,因为”

他回身指了指老夫人又道:“这位上官夫人,就是从前碧落山庄的主人,贫道和卞药师是随同上官夫人刚从万松山庄赶来,他们才硬指上官夫人是碧落山庄的贼人一伙,连贫道也成了碧落山庄贼人的党羽了。”

银拂叟道:“听来果然复杂得很。”

老夫人固有青松道长和来人答话,她原是碧落山庄的主人,此时自然不开口的好,故而一直没有插口。

现在青松道长煞费唇舌,总算把终南三老给说动了,这才上前一步,裣衽道:“三位前辈请了,老身也是身蒙其害的人,此中原委,一言难尽,是否可以移驾人内,老身自当详细奉告。”

银拂叟道:“老四服了敝门辟毒丹,尚未清醒,还有这些人,究竟身中何毒,是否有救,目前救人要紧,且先替他们救治了再说。”

沈雪姑走到卞药师身边,蹲下身去,问道:“卞伯父,他们中的究竟是什么毒,你老看得出来吗?”

“可能是‘百步散’!”

卞药师双眉紧攒,缓缓站起身,沉吟道:“怎么又扯上了四川唐门,真使人百思不解。”

沈雪姑道:“那一定是唐纪中干的了!”

卞药师微微摇头:“广场上虽有这许多人,但彼此之间。都互相认识,唐纪中如何能混迹其间?唐门‘百步散’,只能在较近距离撒出,闻入鼻孔,方能奏效,唐纪中又如何能近身施展呢?”

银拂叟道:“会是唐门‘百步散’,药师不会看错?”

唐门“百步散”只有他们独门解药可解,终南派的辟毒丹就不管用了。

卞药师道:“万松山庄被贼人潜入,使的也是‘百步散’,在下刚才切过柴昆和侯休两人的脉,决错不了。”

沈雪姑道:“卞伯父,侄女知道了。”

卞药师愕然道:“你知道?”

沈雪姑点点头,霍地转过身去,双手疾发,闪电般点了虎伥夏候前身前几处穴道,才道:“此人嫌疑重大,青松道长、卞伯父、上官伯母请陪终南三位前辈,到里面坐,此事立刻那分晓。”一面回头道:“二妹、三妹、王、刘二位婆婆,和万老大(万点星)率同二十名武士,留在这里,守护中毒的人,不准任何人接近。”接着又朝孙小乙道:“小乙你把夏侯前提进来。”

话声一落,又以“传音人密”向孙小乙说道:“不要任何人碰他身子。”

银佛叟眼看沈雪姑调度得井井有条,忍不住朝青松道长问:“道兄,这位小哥是什么人?”

青松道长以“传音入密”道:“她是沈雪姑姑娘,千手观音的传人。”

银拂叟听得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千手观音的门人,当然不会和魔教勾结的了。

当下由青松道长、卞药师、老夫人陪同终南五老的老大银拂叟向天伦、老二竹筇叟易南轩及老五南山樵子陶石田三人进人大厅。

罗尚武和顾炎尧等四个终南门人,则留在广场上守护着中毒昏迷的天池钓叟姜超然。

上官靖、沈雪姑、赵之欣、徐水敞四人,和一手提着虎伥夏侯前的孙小乙一起入内,孙小乙把夏侯前放在地上。

老夫人请大家落坐之后,朝沈雪姑问道:“雪姑,唐门‘百步散’真会是夏侯前所下的吗?”

沈雪姑笑笑道:“八九不离十,侄女认为他的嫌疑最大。”

老夫人道:“你要如何问他呢?”

沈雪姑道:“此人老奸巨猾,不给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说到这里,走近夏侯前身边,伸手在他下巴一捏,再在他后颈拍了一掌,她出手迅速,十分利落,但听夏侯前张嘴“喀”了一声,从口中吐出一颗银色小珠。

沈雪姑接到手中,冷笑道:“我早就料到他口中藏有毒珠,一旦泄露身份,就会服毒自杀。”

说着右手轻轻一拂,解开了他身上穴道,喝道:“夏侯前,你苦肉计已经失败了,还不坐起来好好答话?”

“苦肉计”就是说他假装中毒了。

夏侯前依然扑卧如故,一动不动,恍如未闻。

沈雪姑冷笑道:“夏侯前,你在装死,姑娘就不客气了。”

夏侯前还是不言不动,躺卧如故。

沈雪姑柳眉微挑,虽然她手指并未触及夏侯前身子,但五缕指风却无声无息的袭上夏侯前身上五处穴道。

因为她不是用手指点的,所以谁也不知道她指风点的是什么穴道,但大家都可以看到她屈指轻弹之际,夏侯前身躯似乎微微一动。

接着只见夏侯前口中“啊!”了一声,倏地翻身坐起,脸有惊怖之色,张目道:“你点了老夫什么穴道?”

说完,用力咬牙。

沈雪姑冷冷一笑道:“夏侯前,你咬牙也没有用,你们这点伎俩,如何瞒得过我?你看清楚了,毒药已经在本姑娘掌心,想死可没有这么容易?”

夏侯前目光一瞥,果见她掌心托着一颗银色药丸,不觉横上了心,闭目不语。

沈雪姑在椅上坐下,续道:“你此时不说没关系,咱们有的是时间,看你能倔强到几时?”

终南三老自然都看到夏侯前用力咬牙的情形,如果他不是作贼心虚,何用畏罪自杀?因此对青松道长方才说的话,不觉相信了几分。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夏侯前坐着的人,身躯突然起了一阵激烈的颤抖,他一身武功精纯,自然要拼命的强自忍耐;但一个人武功再高,被点了五阴绝脉,全身气血逆转,你就无法运行真气,只有听任逆血攻心。

夏侯前先前还能勉强忍受,但不到一盏热茶工夫,双目通红,头上青筋一根根绽出,黄豆大的汗水一粒粒淌下来,看样子已经支持不住,一下扑倒下去,只是满地乱滚,双手颤抖,五指如爪,向空乱抓,双脚也不住地牵动。

这自然比死还难过,其状令人目不忍睹!

青松道长口中连声说道:“善哉!善哉!”

就是终南三老也不觉有侧然之色。

卞药师道:“沈姑娘,你可以让他安静些么?”

沈雪姑冷笑道:“广场上数十条人命,全系在他一人身上,他若是不肯招供,这几十条人命,岂不都没有救了?”

这两句话的时间,夏侯前匐伏在地上,嘶声叫道:“沈姑娘我说我说说了”

“好像还差一点。”

沈雪姑冷冷的道:“不给你一个厉害,你肯全盘说出吗?”

夏侯前颤声道:“我全说了你快快解开我我穴道”

“好!”沈雪姑依然缓缓地道:“你如果有半句谎言,我会加倍给你厉害的。”

夏侯前张大了口,喘不过气来,只是含含糊糊地道:“快求求你”沈雪姑冷笑一声,连站也没站起来,只是右手衣袖轻轻的朝他身上拂去。

夏侯前伏着的人猛地上身往后一仰,一个筋斗跌了出去,这一跌跌得不轻,夏侯前口中闷哼一声,立即昏了过去。

银拂叟道:“沈姑娘,他”

沈雪姑道:“不要紧,这是他方才忍不住逆血攻心,等到穴道一解,因气血由逆转顺,一口气一时透不过来,才会闭过气去。”

说话之时,又振腕一指凌空点了过去。

夏侯前大叫一声,果然立时睁开眼来,他余悸犹在,垂下头连看都不敢再看沈雪姑一眼。

沈雪姑唱道:“夏侯前,你还不快说,是什么人指使你下的毒?”

夏侯前低着头道:“是令使指示在下做的。”

沈雪姑问道:“令使?是什么人?”

夏侯前道:“在下不知道他是谁?每次和他见面他都以黑布蒙面。”

沈雪姑道:“唐门‘百步散’也是他交给你的?”

夏侯前道:“是的。”

沈雪姑道:“今晚有没有同党?”

夏侯前迟疑了下,才点头道:“有。”

卞药师道:“他还有同党?”

沈雪姑道:“他一直站在前面,如何能把广场中的人全数毒倒?再说他一个人能把广场中的人全数毒倒,岂不也可以把我们一起毒翻了?”

银拂叟道:“姑娘高见!”

沈雪姑道:“你有几个同党,快说?”

“三个。”

夏侯前到了此时不得不说,接着道:“虎头庄、黄龙寺、金刀门各有一个。”

沈雪姑问道:“他们怎么会听你的?”

夏侯前道:“在下早已在他们身上下了毒,他们只好听在下的了。”

沈雪姑哼道:“今晚这场阴谋也是你策划的了?”

“不是,不是在下。”

夏侯前极口否认道:“那也是令使安排的,他最先通知的好像是金刀门,再由金刀门分别通知黄龙寺、永胜镖局,和虎头庄。”

沈雪姑问道:“通知怎么说的?”

夏侯前道:“那是派人去口头传说的,大意是碧落山庄老夫人今晚会回到碧落山庄,大家为了救人,约定三更时分在碧落山庄会合。”

银拂叟道:“不错,老夫听罗尚武是这么说的。”

沈雪姑道:“好,解药呢厂

夏侯前道:“解药不在在下身上。”

“那个令使交给你可以毒翻数十人的‘百步散’,不会不给你解药?”

沈雪姑又道:“解药不在你身上,你放在哪里?”

夏侯前似是被沈雪姑说穿了,只得点头道:“令使确实交给在下一瓶解药,在下不敢带在身上,所以把它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就不肯再说下去了。

沈雪姑冷声道:“你还不快快说出来!”夏侯前道:“你们可以派人跟在下去拿,只是取得解药之后,就得释放在下,这是在下唯一的条件了。”

沈雪姑道:“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说出解药在哪里了。”

夏侯前道:“离这里并不远,沈姑娘派谁去,在下可以领他去,因为那个令使在下不知道他是谁,在下说出地点来,万一他先一步把解药取走,在下岂不交不出解药来了?”

这是老江湖说的话,说得极为合理。

沈雪姑道:“好!我先解开你双足的穴道,你可以奔走,双手穴道,等取到解药,我自会给你解开的。现在我把话说在前头,我这点穴手法,没有人可解,也无法运气冲穴,你若有什么诡计,那么你这双手就会永远残废,无法复原了。”

夏侯前道:“在下省得。”

沈雪姑站起身,衣袖一拂,替他解开了双足穴道,说道:“你可以站起来了。”

夏侯前站起身说道:“沈姑娘派谁跟我下去呢?”

沈雪姑道:“我跟你去拿。”

上官靖道:“沈姐姐,小弟跟你一起去。”

沈雪姑道:“你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好。”

老夫人及时道:“这里不会有事的,还是让靖儿同你一起去吧!”

卞药师也站了起来,说道:“老朽在这里也没事可做,陪你们一同走一趟。”

沈雪姑道:“本来由侄女一个人去就够了,上官伯母要靖弟去,已足可对付任何强敌,伯父还是留在这里,不用再劳动你老了。”

老夫人笑道:“药师,你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卞药师点点头,道:“好吧!”

说着,他就回身坐下。

沈雪姑朝夏侯前道:“好!你走在前面领路。”

夏侯前吃了一次苦头,自然十分合作,垂着双手,举步朝外走去,上官靖、沈雪姑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大门。

李小云迎着问道:“大哥、大姐,你们要去那里?”

沈雪姑道:“我们跟他去取解药,你们守在这里,千万小心。”

说完,急步跟了上去。三人越过了场,夏侯前忽然转身朝左首一条小径行去;他双足穴道已解,是以奔行得极快。

不过盏茶光景,已奔出五里来路,到了一座庙宇前面。

庙上横额写着“文武殿”三个金字。

沈雪姑心头不禁暗暗一动,忖道:“看这座庙宇,最多不过盖了三五年光景,这里和碧落山庄近在咫尺;岂容外人在这里盖庙?今晚自己等人连夜赶来,碧落山庄已只剩下一座空宅,贼人一个不见,试想他们经营多年的老巢,岂肯弃之而去?如今看到这里有一座庙宇,那么碧落山庄的人很可能就是藏匿在这里了。”

心中想着,立即以“传音入密”朝上官靖道:“这座庙宇邻近碧落山庄,很可能是贼人的另一巢点,我们进去,务必小心。”

上官靖道:“小弟也是这么想。”

夏侯前脚下一停,回头道:“到了,你们跟我进去。”

说完,大步走上,举起右足轻轻一蹬,原来两扇山门只是虚掩的,立即呀然洞开。

夏侯前当先走人,两人紧跟在他身后,越过天井,走上大殿,夏侯前脚下没停,从神龛左首绕到龛后,那是通向第二进的门户,再穿过一座天井,笔直朗第二进大殿上行去,两人紧随他走入,只见殿上供的是观音大士,夏侯前已在神龛前面站停下来。

沈雪姑问道:“你把解药放在哪里?”

夏侯前抬目望着神宪里面的供案,说道:“就在供案上那只插杨枝的水瓶里面。”

他双手被制住穴道,只好用目光来表示了。

神龛里面是一尊丈许高的白衣大士神像,神像前面有一张供案,案上左首果然有一只两尺高的描金水瓶,插着一支杨枝,那是观音大士普救众生用来洒甘露的。

上官靖道:“小弟上去!”

沈雪姑道:“你小心些。”

神直离地约有三尺来高,上官靖纵身跃上神塞,走到供案前面,先把瓶中杨枝取出,放到供案之上,然后掳起袖管,把手伸了进去。

沈雪姑仰面问道:“里面有没有药瓶?”

上官靖道:“有。”

他伸手抓起药瓶,突觉手背上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急忙把手退了出来。

沈雪姑听到他无故发出这声惊“啊!”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上官靖道:“解药取到了,只是小弟手背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沈雪姑急道:“你快下来!”

就在她这一分神之际,耳中突听到一声轻响,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夏侯前双脚—顿,一个人迅快地朝地下钻去,要待出手,一块石板已经翻了上来。

原来他早已踏在一方翻板之上,这时乘沈雪姑不注意,就双足一顿,逃了下去。

上官靖跃落神龛,沈雪姑忙道:“你快给我看看,被什么东西咬了?”

上官靖举起手来,只见手背上有两个极细的齿印,在齿印四周,已有铜钱大一圈,呈乌黑色。

沈雪姑吃了一惊,说道:“这是什么毒物咬的?快闭住穴道。”

突听夏侯前的声音说道:“老夫怕人家窃取了解药,所以在水瓶里放了一条苗疆最毒的乌金丝。因为它正在冬眠时期,没人动它,是不会咬人的,但这位上官老弟拨出杨枝,已经把它惊醒,再取起药瓶,触及它身子,自然把它触怒了,老夫真是抱歉得很。”

沈雪姑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上官靖的左手,暗中以“传音入密”道:“快运‘太素神功’,把剧毒从太素脉逼出,不可说话。”

一面冷冷地道:“夏侯前,你不要忘了双手穴道被我‘无极神指’所制,除了我,无人能解。”

夏侯前深沉地道:“老夫并没有忘记,但这位上官老弟被苗疆乌金丝咬了一口,解药也只有老夫才有。”

沈雪姑哼道:“你想怎样?”

夏侯前阴笑道:“沈姑娘聪明过人,老夫的意思,你还会想不到吗?”

沈雪姑道:“你不说出来,我如何知道。”

“好?老夫就照直说了。”

夏侯前道:“只要沈姑娘说出如何解穴,老夫就立时给你乌金丝的解药。”

沈雪姑心头突然一动,暗忖:“自己答应取到解药,就会替他解开穴道的,如此说来,难道水瓶中的那瓶解药竟然是假的不成?”

一面哼道:“我本来就答应过你,取到解药,就会给你解穴的,你何用多此一举呢?”

“不然!”

夏侯前深沉一笑道:“老夫若不趁此脱身,你们还会把老夫押回去,现在你们已经取到解药了,老夫也不需你代劳,你只要说出解穴方法来就好,至于被乌金丝咬到的解药,只能算是老夫的赠品罢了。”

沈雪姑道:“你藏在水瓶中的这瓶药是真是假?”

她是故意藉着问话,来拖延时间“太素脉诀”原是治病灵诀,阴阳合渗,练成“太素玄功”可以水火不侵,百毒不伤。上官靖虽被苗疆乌金丝咬伤,运起神功,自可把蛇毒从伤口退出。

夏侯前阴沉地笑道:“这瓶解药,乃是令使交给老夫的,是真是假,老夫也不得而知,这要服用之后,才能知道。”

这话说得很含糊,解药分明是假的了。

他不待沈雪姑开口,又道:“但乌金丝是老夫豢养之物,它的解药却是千真万确,药到毒消,这位上官老弟被乌金丝咬伤,不出顿饭工夫,剧毒就会随血行散,不及早施救,一个时辰,毒血攻心、那时纵有仙丹,只怕也为时已晚,因此老夫认为沈姑娘还是及早把解穴方法说出来,免得误人误已。”

沈雪姑用右手握着上官靖左手,就是以真气助上官靖运功,把两人真气合而为一,气息相通,不用上官靖告诉她,也会知道他此刻已经把蛇毒经太素脉从伤口退出,只是为了怕余毒未清,仍须再继续运功一周。冷冷地道:“这是交换条件,你先把解药交出来,我自会告诉你解穴之法。”

“呵呵!”夏侯前阴笑道:“这个咱们只怕谈不拢了,上官老弟蛇毒即将发作,就算你助他以真气逼住剧毒,只怕也未必管用,老夫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用姑娘的一句话,老夫有的是时间,上官老弟的时间却不多,老夫认为姑娘就先说出解穴之法,才是上策。”

沈雪姑在他说话之时,暗以“传音入密”说道:“靖弟!你快装作支持不住,席地坐下。”

上官靖此时已把蛇毒逼出体外,手背上先前流出来的还是黑血,如今流出来的血色,也业已正常,闻言故意脚下打了一个踉跄。

沈雪姑和他依然双手互握,装作大吃一惊,失声道:“你怎么了,快坐下来。”

上官靖没有作声,依言缓缓地在地上坐下。

夏侯前笑道:“如何?老夫没说错吧,姑娘纵然运气助他逼住剧毒,上官老弟还是支持不住了?”

“好!我先告诉你解穴之法。”沈雪姑似是下了决心,道:“但你必须遵守诺言,交出蛇毒解药来。”

“这个当然,夏侯前催道:“时间宝贵,姑娘请快说吧!”

沈雪姑随口念道:“意存‘紫宫’,鼓气上‘天突’、‘百会’,再分左右下‘巨骨’,直贯五指,你双手就可以动了。”

她说的“紫宫”在胸前,属任脉:“百会”在头顶,属督脉:“巨骨”在双肩,属阳脐,这是奇经八脉的穴道。任脉起于“中极”循腹里,上“关元”沈雪姑说的,正是顺行的路线,夏侯前当然不疑她。

但沈雪姑以“无极神指”点他奇经四处穴道,要冲开禁制,应该反其道而行。穴道本已受制,只有逆冲,才能冲得开,顺行,岂不是加重禁制的力量了。

夏侯前也是大行家,只是“无极神指”制穴是无形的,他如何识得透?当下立即依言意存“紫宫”鼓起全身真气,上“天突”、“百会”分左右下“巨骨”直贯五指。

这一运气,果然如洪水暴发,沛然直上,但觉“紫宫”、“天突”、“百会”、“巨骨”四处穴道一齐震动,发出极其轻微的“比”“比”细响,旁人虽然听不到,但自己却可听得十分清楚。

先前还以为穴道已经冲开,那知这般真气直贯双手五指之际,顿觉五指有肿胀之感,双手依然下垂,还是无法举列。

沈雪姑却在此时,冷声问道:“夏侯前,你运气得如何了?”

夏侯前道:“老夫已经依法运气,只是双手还是举不起来。”

他做梦也想不到,沈雪姑怒他用苗疆毒蛇害人,这一运气,四处经穴悉被他自己强大真气震伤,不但双手从此再也举不起来,而且此后再也不能练功了。

沈雪姑并没说破,只是冷冷地道:“你练的不是本门的‘太素玄功’,我纵然传你解法,又有何用,你现在明白了吗?”

口中说着,左手扬处,骈起食中二指,朝供案上的水瓶凌空点去,只听“啪”的一声,把一只二尺高的青瓷水瓶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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