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宁胜天手拂长髯,颔首道:“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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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就在此时,只听郑玄通洪声喝道:“什么人在这里大声吆喝?”

从长廊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的灰白头发老婆子。这老婆子又瘦又高,狭长脸,双颧突出,看去一副男人样子。

这时已快走近厅前,听到郑玄通的喝声,脚下不觉一停,一双三角眼不由的朝郑玄通投来,冷声道:“你是什么人,黑夜里跑到咱们宅院里,跟谁大声吆喝?”

话声未落,秋香、冬香两人已从大厅奔出,拥然掠到老婆子身边,齐声叫道:“戚嬷嬷。”

戚嬷嬷眨着眼睛。问道:“你们不去伺候小姐,到那里去了?”

秋香道:“小婢两人是厅上的教主老伯伯叫我们进去的。”

戚嬷嬷问道:“厅上那来的什么教主老伯伯?”

冬香道:“戚嬷嬷,你老还不知道呢,厅上好像有人在请客,好多客人。”

戚嬷嬷哼道:“又是王老爹收了人家的钱,擅作主张,把咱们宅院借给人家请客,他现在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这种事,也不禀告小姐一声,就是不好跟小姐说,至少也要跟老婆子说上一说,现在倒好,老婆子不问他们是谁?他们的下人倒居然向老婆子大声吼叫起来了。”

这话是把堂堂的神灯教首席香主郑玄通看作了下人!

郑玄通听得勃然大怒,沉声道:“老夫郑玄通,并不是下人。”

戚嬷嬷道:“老婆子管你什么通不通,你主人在厅上请客,你为什么不到厅上去坐,却站在这里?”

郑玄通被她说得几乎气破胸膛,沉声道:“厅上咱们教主正有客人。”

戚嬷嬷呷呷尖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好啦,以后借别人的地方,别狗眼看人低,王老爹收你的银子,只是贪小,惹怒了老婆子,一样叫你们滚,看他作得了主?还是老婆子作得了主?”说完,冷然道:“秋香、冬香,咱们走!”

她不但把郑玄通看作下人,还说什么“狗眼看人低”这话,郑玄通如何受得了?口中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大喝,声音洪大,恍如焦雷!

戚嬷嬷翻着三角眼冷然道:“你吼什么?老婆子各式各样的人看得多了,凭你还唬不倒人。”

郑玄通大笑道:“老夫何用唬你?尔等行迹可疑,老夫要把尔等拿下。”右手一挥,喝道:“还不把她们拿下。”

他突有此举,是听到大厅上教主以“传音入密”的授意,要试试这三个人会不会武?

他喝声甫出,这回就有四个神灯教的武士举步走下石阶,由其中一人喝道:“郑香主要咱们把你拿下,你愿意束手就缚呢?还是意图顽抗?”戚嬷嬷眯起三角眼,呷呷笑道:

“要把老婆子拿下姓郑的,你没说错吧?你们不过是一个什么邪教,又不是官府”

四名神灯教武士可没待她说完,就出手了,左右两个探手就朝戚嬷嬷抓来。

秋香、冬香看得大怒、齐声娇叱:“你们敢对嬷嬷她出手”

戚嬷嬷发出尖沙的笑声,说道:“不要紧,让他们来好了,老婆子还练过几年拳脚,上来几个蛮汉,老婆子还不在乎。”

她话说得不快,出手却快得很,双手一分,也没什么招式,却“砰”、“砰”两声,右手一拳,击中右首一个的鼻梁,左手一拳,击中左首一个的下巴。

两人没防她会突然出手,口中闷哼了一声,两个人各自被击得后退三步,几乎仰跌下去。

另外两名武士眼看同伴一招就被击退,不待吩咐,立即一下抽出扑刀;一步跨上,挥刀就砍。

戚嬷嬷朝冲上来的两人看也不看,尖哼道:“你们也要来试试?”

身形一侧,呼的一拳,直捣过去。这一拳依然只是笔发出拳,毫无花招,但这一拳却出得十分精确,正好在对方一刀斫出的空隙中间袭人。砰的一声,打在这人的左颊颧骨之上,把那人击了出去。

戚嬷嬷可没闲着,在右拳出手的同时,左脚也一记侧踹,向左下方踹出,这名武士堪堪掠近,右膝侧面被蹬,几乎脱臼,口中“啊”一声,身子一倾,跌扑在地。

嬷嬷她拍拍手掌,转过头,朝秋香、冬香得意的尖笑道:“你们看到了,老婆子这两手还不错吧?”

秋香咭的笑道:“戚嬷嬷,你本领真好!”冬香道:“戚嬷嬷你老几时教我们儿手咯!”

嬷嬷道:“老婆子几十年没练了,对付对付蛮汉可以,真要遇上高手,老婆于只怕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下来呢?”

她两次说到“蛮汉”其实神灯教这四个武土一点也不是蛮汉。

蛮汉就是只有蛮力,没练过武功的人;但这四个武士极为了得,在神灯教中,可是百中挑一之选,却连戚嬷嬷一拳都接不下。

郑玄通看得不禁凛然变色,口中沉喝一声道:“你们退下。”

四名武士才攻了一招,就闹得鼻青脸肿,心头自然极不服气,但香主命他们退下,只得敛手而退。

郑玄通目光如雷,直逼戚嬷嬷,沉笑道:“看来你果非等闲之辈,郑某不才,倒想讨教几招。”

随着话声,举步朝阶下走来。

戚嬷嬷回头朝两个小鬟尖笑道:“他把老婆子看作不是等闲之辈,呷呷,老婆子居然一下变成不是等闲之辈了,这话传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老婆子只是小姐的奶妈而已,他要向我讨教”忽然三角眼一抬,望着郑玄通尖声道:“怎么,你要和老婆子动手?”

话声甫落,突听催命符柴一桂的声音说道:“郑老大,你要和什么人动手?”

三绝手娄通接口道:“若要和人动手,也该让给兄弟先上!”

两条人影随着话声,从前面走来。

原来他们两人本来是守在大门前的,忽然听到有人在大天井和神灯教弟兄动手才赶来的。

戚嬷嬷目光一掠,哼道:“你们人手倒是不少。”

三绝手娄通道:“神灯教四大香主,你没听人说过?”

嬷嬷哼道:“老婆子只知道侍候小姐,你们是什么四大香主,四小香主,和老婆子何关?”

嬷嬷怒笑道:“这么说,你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成嬷嬷尖笑道:“老婆子连听都没听说过,如何放到眼里去?”

娄通道:“很好,娄某先让你见识见识!”

举步迎了上来。

戚嬷嬷道:“你要找老婆子动手,老婆子怕过谁来了。”

秋香急忙叫道:“戚嬷嬷,慢点!”

戚嬷嬷回头道:“你有什么事?”

秋香伸手指指郑玄通等三人,说道:“他们一共有三个人,我们也正好三个人,咱们正好一对一,戚嬷嬷该把他让给小婢才是。”

她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居然要和名动江湖的神灯教四大香主中的三绝手娄通动手!

戚嬷嬷一双三角眼斜睨了娄通一眼,居然点点头,尖笑道:“你们大概看老婆子跟四个蛮汉动手,也手痒了,这人可没四个蛮汉好斗,你可得小心应付!”

秋香欣然道:“小婢省得,小婢不会败在他手下的。”

不会败在他(指娄通)手下,那是说她有把握胜得了娄通。

冬香看戚嬷嬷答应了秋香,心中一喜,纤纤嫩指朝柴一桂指了指,撒娇的道:“戚嬷嬷,那一个就该让给小婢了。”

戚嬷嬷笑道:“小蹄子,你们若是败在人家手下,辱没了小姐的颜面,看你们怎么办?”

冬香道:“不会的,戚嬷嬷,你老只管放心好了。”

她们说话之时,秋香早已迫不及待的朝娄通迎了上去,叫道:“喂,我来和你动手,你要怎么打法?”

三绝手娄通眼看迎上来的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他成名数十年,怎肯和一个丫鬟动手?不觉攒攒眉道:“小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快去叫那老婆子上来。”

秋香听他说话的口气,分明瞧不起自己,心中不禁有气,小腮一鼓,双手叉腰,挺了挺胸,哼道:“你才不是我对手呢,不信你来试试!我们是分好了的,你该和我动手,你要和戚嬷嬷动手,就得先把我打败了。”

娄通看她模样,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小姑娘,你真要和我动手?”

“这还会假的?”秋香气他瞧不起自己,披披嘴,哼道:“你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

突然双肩一晃,欺身而上,右手一只纤纤玉手忽然扬起,用手背朝前拂出。

这一记手势奇快,毫无花招,直拂娄通左肩!

娄通看她说打就打,身法手法均极快速,虽然只是举手一拂,自己居然无法化解,好像除了后退,别无躲闪封解的余地,心头不期一楞,只得往后斜退了一步。

以三绝手娄通的武功,第一招上居然被人地得后退,这当真是从未有过之事!

秋香只当他还是不愿和自己动手,心中更气,冷笑道:“你可是不愿和我动手?哼,看你退到那里去?”

口中说着,左足倏地跟上,左手扬处,又用手背朝娄通当胸直拂过来。

三绝手娄通先前只是骤不及防,才被她逼退的,此时早已有备,岂会再被你逼退?而且第一招上被一小丫鬟逼退,心头也不是滋味,口中哼了一声,右掌从胸前举起,迎着秋香拂来的手背,食、中、无名、小指四指连续弹出。

他因第一招就被秋香逼退,是以第二招上,就用出他成名绝技“三绝手”中的“琵琶指”

四指弹出,迅若掣电,四缕指风,嘶然有声,劲直如矢,但怎知和秋香拂来的手背要接未接,她玉掌忽然一翻,纤纤五指由下而上,一下就避开“琵琶指”的四缕尖风“啪“的一声轻响,拍落在娄通腕骨之上。

娄通骤觉手腕一麻,整条手臂几乎酸麻得再也举不起来,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一时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口中大喝一声,左掌直竖,闪电般朝前击出。

这一掌,他含怒出手,使出来的乃是他不肯轻易施展的“绝户掌”了。

秋香左手一下拍中娄通手腕,心头方是一喜,陡觉一股令人窒息的掌风扑上身来,急忙身形闪动,一个轻旋,转到了娄通左侧,身法奇妙,任你娄通久经大敌,竟然还没发觉秋香已经转到他左侧。

秋香也毫不怠慢,身形堪堪飘闪出去,右手业已随手反拂而出,又是“啪”的一声,她纤小的手背已经拂上娄通手肘关节。

娄通的“绝户掌”纵然厉害,但手肘关节被人拂上了“绝户掌”再厉害,也使不出劲来,一只左手软软的垂了下去。

娄通做梦也想不到三招之中,已使出两种成名绝技,还是会被人所制,他究是临敌经验较丰,发现不时,立即一吸真气,双脚离去,一个人倒退出去一丈开外,暗自运气,逼向左臂。

他先前还以为被秋香拂中穴道,才会手臂软软下垂,使不出力道来,那知这一运气,竟然发现左臂之间,似是被一缕阴气渗人,并非穴道受制,心中更觉惊诧,忖道:“这小丫头练的是什么阴功不成?

秋香看到娄通飞退出去,不觉咭的笑出声来,叫道:“戚嬷嬷,我赢啦!”

冬香柳眉一挑,喜孜孜的道:“现在该轮到我了。”

双肩晃动,迅快的朝柴一桂掠了过去,在他面前七八尺远近,站定下来,扬眉道:

“喂,现在我们动手啦!你要怎么打法?”

柴一桂已经看到第一阵三绝手娄通出手不过三招,就败在人家一个小丫鬟的手下,这回冬香闪身而出,向自己挑战,他自然不敢再轻视这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了。

口中呵呵一笑,右手一提旱烟管,左手指抬背在肩头的铁牌,才道:“小姑娘,你既然问了,柴某不妨告诉你,柴某和人动手,一向拳掌兵刃同使,这旱烟管和铁牌,郁是柴某的兵刃,你兵刃呢?”

他因冬香身边似乎并未携带兵刃,故而说旱烟管和铁牌都是兵刃,而且和人动手拳掌兵刃同使,万一掌上无法取胜,(三绝手娄通是一个例子)就顺理成章的可以使用兵刃了。

冬香点头道:“这么说,你是要使用兵刃了?”

柴一桂道:“不错,柴某一向都是如此。”

冬香道:“好,那么我们就在兵刃上比划比划好了。”

话声一落,忽然翻起上衣下摆,喇的一声,抽出一柄一尺八寸长的短剑来,左手食中二指轻轻拭着剑锋,抬目道:“你可以出手了。”

柴一桂身为神灯教四大香主之一,香主在教中地位极高,对付人家一个小丫鬟,纵然明知对方并不易与,也不肯有失他的身份,闻言呵呵笑道:“小姑娘,你只管出手,柴某接着就是了。”

冬香早就跃跃欲试,口中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短剑一指,侧身进招,唰的一剑朝柴一桂肋下刺出。

柴一桂右手提着旱烟管,故示从容,缓缓吸了一口烟,直等剑尖快要近身,才用烟斗朝她剑尖上磕去。

冬香一剑出手,可丝毫不慢,左足跨进,剑尖忽然一昂,闪电刺向柴一桂左肩,但柴一桂岂是等闲之人?你剑尖一昂,他已知你这一招所取部位,旱烟管中途变招,早已在等候着你。

冬香剑尖堪堪刺到,就“叮”的一声,刺在他纯钢铸制的烟斗之上!

不,这声“叮”是柴一桂的烟斗迎着剑尖磕上了!

冬香总究不过十六七岁,腕力如何能和柴一桂相比?

剑尖被震得直荡开去,人世跟着被震退了三步。

柴一桂得理不饶人,倏地跨上一步,他这一步跨得和冬香后退的三步差不多,左手也在跨上之际,竖掌直印而出。他以“阴手”成名,外号催命符,这一举自然使出了看家本领。

冬梅被震后退,手中短剑几乎被震脱手,心头大为惊慌失措,此时忽见对方直逼而上,一只手举已经经快到身前三尺光景,一时无暇多想,右手化掌,迅速朝前推出,这在她来说,只是忙乱之际的本能反应,你手掌推来,我闪避不及,只好举掌推出。

这一记,两人左手一个推来,一个推出,自然很快就接触上了。

柴一桂心中暗暗哼道:“小丫头,你居然敢和柴某硬接!”

思念未已,只听“啪”的一声,一大一小两只手举已接个正着。

柴一桂的“阴手”顾名思义,就该是毫无半点强烈掌风,但冬香推出的手掌,也丝毫不带风声,就像一个不会武的人推出来的一般。因此除了双掌接实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没有丝毫劲气。

既然双方掌势都不带内劲掌风,冬香自然也没有再被震退。

架一桂却在此时,突然感到不对,他使出来的“阴手”原是旁门阴功,手掌不论拍上敌人任何部位,掌心所凝聚的阴气,就会在无形之中渗入对方经络,但这回和冬香手掌乍接,只觉从对方手中传过来一缕阴寒之气,反而由掌心透入,沿臂直上,自己“阴手”竟以失去了效用!

这下直把柴一桂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练的是“阴手”除非对方练的阴功,胜过自己,否则绝不会有此现象!

同样是旁门阴功,如果对方胜过自己的话,那么自己的“阴手”就可能被对方一举破去!

这就是说“阴手”一旦被破,自己所练的阴功,就会完全被对方所用,乘机反噬,这是练旁门功夫的大忌。

柴一桂一念及此,急忙往后跃退,一条左臂几乎已完全用不上力,赶紧吸了口气,默默运功一试,差幸自己苦练数十年,功力要比冬香深厚得多。

虽已证明冬香练的阴功,在本质上胜过自己“阴手”因她功力尚浅,还不至于被对方破去。

譬如水固然可以灭火,但对方只有一杯水,而且自己却有一车薪,虽然一经接触,立有反应,还不至于遭到克制。

冬香似乎并不知道她练的阴功,可以克制柴一桂的“阴手”她甚至连柴一桂使出来的是“阴手”都不知道。

看他忽然身往后跃,她依然站在原地?一手提剑,在等他发招,一面眨动眼波,催道:

“要打就快点下,你还不发招,这多没意思?”

柴一桂已知自己武功受制于人,不宜再和她动手,就举起旱烟管吸了一口,含笑道:

“柴某不想和你动手,就算你胜好了。”

冬香只觉对方旱烟管上力道刚猛无伦,方才自己就被他震退了三步,怎么会是自己胜了呢?怔了怔神,才收起短剑,回过身去,朝戚嬷嬷问道:“戚嬷嬷,小婢胜了吗?”

戚嬷嬷尖笑道:“他说你胜了,自然是你胜了。”

冬香喜形于色的道:“真的?”

戚嬷嬷道:“老婆子骗你作甚?好了,你且退下,现在该老婆子上场了。”一面朝郑玄通招招手道:“姓郑的,该你了吧?”

却说厅上诸人眼看娄通、柴一桂两人,和人家两个绿衣小鬟动手,都没走出三招,不禁都傻了眼!

要知今晚在厅上的都是江湖上的武学宗匠,居然谁也没看出两人是如何落败的?

苍龙宁胜天一手摸着垂胸长髯,攒攒眉道:“各位道兄可曾看出这两个小丫髯的路数来吗?”

万青峰微微摇头,沉吟道:“娄、柴二位香主,一身所学,在江湖上,足可列名一流高手,居然会在人家手下走不出三招,可见并非技不如人,其中只怕另有古怪!”

智通大师道:“依老衲看来,你们都是和两个小姑娘对掌之后才落败的,奇怪也就在此,娄、柴二位施主一个练的是‘绝户掌’,一个练的是‘阴手’,这两种武功,虽非正宗武学,但江湖上已极少对手,更何况他们都有数十年修为,岂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所能抗衡?莫非这两个小姑娘练的某种功夫,恰好有克制他们之功”

宁胜天矍然道:“这会是什么功夫呢?”

智通大师道:“这个老衲一时也说不上来,非亲身经历,很难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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