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南宫靖微笑道:“你当他们是什么人?”

李小云低声道:“是什么人?”

南宫靖低声道:“是少林寺的和尚,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少林罗汉堂首席长老智通大师。”

李小云道:“看来他们也是找绿色庄院去了。”

南宫靖道:“我们也该快些走了。”

出了庐州,是一条宽阔的大路,商贾车马,络绎于途。

这条大路,可以直通凤阳,在路上,两人又发现了神灯教的两个香主,三绝手娄通和门神敖六。

他们并没走在一起,同时因为行路的人很多,看不出这两人带了多少手下,但神灯教的两个香主分别出现,显见他们也正在风阳附近,展开搜索工作了。

二天后的傍晚时光,两人抵达凤阳,就在街上找了一家客店落脚。

第二天一早,付过店帐,南宫靖就领着李小云走向城南,遥指一座围着高大围墙的宅院,轻声说道:“这府宅院就是霍家庄院,那天愚兄就是听到霍五也接到了旋风花的帖子,才赶来的。”

李小云看了大宅院一眼,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侦查旋风花到底为了什么事呢?”

南宫靖道:“为什么,连愚兄也不清楚。”

李小云道:“大哥怎么也不清楚呢?”

南宫靖道:“我是奉师傅之命,要我注意旋风花,师傅没有多说,我也不敢多问,就这样来了。”

霍家庄院,在凤阳地方,可是大名鼎鼎,许多年来,没人敢面对国家大院指指点点的,虽然南宫靖和李小云距离还远,但霍家大院经常有人巡逻,给他们撞上了,那就有理也说不清。”

只是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同,庄上两扇黑漆大门紧闭着,也不见巡逻的人,霍家庄院,好像还没睡醒一般!

因此,任由你南宫靖、李小云指点着说话,也没人过来询问了。

南宫靖和她边走边谈,把当日被神灯教的人四面困住,由丁玉郎用长绳把自己救出,就一路朝北奔行

他们随着折而向北,出了城门,依然一路北行,这样足足奔走了几十里路。

南宫靖才脚下一停,打量着附近景物说道:“那晚我们就在这里略为驻足,丁五郎曾说这里距霍家庄不过五十来里,他们随时会追来,后来又奔行了五六十里,丁玉郎舍了大路,朝一条小径上行去,这样又走了盏茶工夫,找到了山坳间的一座三官庙才歇足”

他领着李小云遁着昔日走过的路径,找到三官庙,已是晌午时光,两人就在石阶上坐下休息,吃了准备的干粮。

南宫靖又把少林智通大师和神灯教的人追踪赶来,后来又来了黄龙寺智光率领的八名和尚,为了各执己见,要把自记擒去,终于动上了手,八个黄龙寺和尚列下“罗汉阵”忽然悉数中毒死去,自己右手衣袖,世沾了剧毒,但自己反而因袖角有毒,才能脱身李小云问道:“这毒是谁使的呢?”

南宫靖道:“不知道。”

李小云问道:“后来呢?”

南宫靖站起身道:“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离开三官庙,走了不过几里光景,南宫靖一指路旁树林,说道:“我在这里又遇上缝穷婆和丁玉郎,还有一个是刘媒婆”

李小云哦道:“对了,刘媒婆擅使毒,一定是她使的了,后来呢?”

南宫靖道:“不知道怎的,她忽然走了。”

李小云道:“你就和丁玉郎一同去了绿色庄院?”

南宫靖点点头道:“是的。”

他现在神智已经完全恢复,从前走过的路,自可回忆得起来,两人遁着小径又走了几十里路。

小径尽头,已是一条大江,横亘在面前。

南宫靖脚下一停,说道:“我和丁玉郎就是这里登上渡船的。”

李小云眼看面前大江滚滚,江面极阔,岸旁更无一艘船只,人可不是飞鸟,如何能飞得过去?不禁攒攒眉道:

“大哥,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南宫靖道:“这里不是渡头,咱们过去找找看。”

两人沿着江岸走去。不过走了六七里路,前面有一个港湾,绿柳荫中,隐约可以看到疏疏落落的几户人家。

李小云喜道:“大哥,前面好像是有一个渔村呢!”

南宫靖道:“那就快些走。”

两人放开脚步,奔了出去。

这处港湾,极为隐僻,看去最多也不过五六户人家,每一家相距最近也有一箭来遥,各自依着港湾形势,搭建的茅舍。

两人走进第一家茅舍门口,静悄悄的不闻一点人声,两扇门板,只是虚掩着。

南宫靖在门口站停下来,叫道:“里面有人吗?”

里面并没有人答应。

南宫靖举手在门上轻轻拍了两下,提高声音叫道:

“里面有人吗?”

屋中还是没有人答应,但两扇虚掩的门板却因南宫靖这一拍呀然往里开启。板门甫启,一股浓重的血腥昧就朝门外涌了出来!

不,就是没有这股扑鼻的血腥昧,南宫靖也看到了茅舍的堂屋里,正有两人倒卧在血泊之中,口中不觉咦了一声,举步朝茅舍中走人。

这一瞬间,李小云也看到了,吃惊的道:“大哥,这两人是遭人杀害的,已经死了吗?”

南宫靖走近两具尸体,只看了一眼,就嘿然道:“这凶手好快的刀法,只一刀就结果了这对夫妇的性命。”

倒卧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乃是一男一女,一望而知是一对中年夫妇,从两人倒卧的姿势看去,凶手只是一刀横扫,就把两人胸腹切开,死于非命。

南宫靖目光抬处,发现里首靠有的房门口,也有一具尸体,那只是一个七八岁的村童,刀从他右肩砍落,几乎把半个身子斜劈开去。

这一情形,分明是那凶手杀中年夫妻,看到房门口有人,又一纵身挥刀就劈,杀死了童子。

这份令人发指的惨状,看得南宫靖心头不觉大怒,沉声道:“此人也太以心狠手辣,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

李小云道:“这对夫妻不过是渔村中人,看来不像会武的人,那就不是仇杀,这人下手如此毒辣,究是为了什么呢?”

南宫靖气愤的道:“这凶手若是让我逮到,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李小云道:“地上血都凝结住了,看来至少还是上午发生的事,时间不早,我们快些走吧!”

南宫靖回身退出,就从屋旁一条小径朝前走去,不过一箭来路,就走近第二家茅舍。只要看门前还晒着渔网,那么一定有人在家了。

南宫靖当前跨上一步,叩着门道:“里面有人吗?”

两扇板门原来也只是虚掩着,应手开启!

这一情形和方才完全一样,板门开启,就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冲出。堂屋中倒卧着一具尸体,看情形这人刚刚迎出堂屋,就中了刀,左厢门口,倒卧的是一妇人,和两个孩子。

南宫靖看得几乎目皆欲裂,沉声的道:“这厮连续杀害无辜渔民两家,这是为了什么?”

李小云忽然心中一动,忖道:

“自己两人这一路行米,曾连续看到少林寺的人和神灯教的人,那座绿色庄院中人,自然也会有眼线报讯,听大哥说,从这里渡江,就接近那座绿色庄院了,莫非是庄院中人干的?既是渔村,自然也有捕鱼的渔船,那是他们不让有人渡江过去了。

心中想着,回身走进港湾岸边,举目看去,果然看到一柳树下正有一条渔船,有一半已沉人水中。

那是被人用刀斧劈碎的,心中不觉恍然!

只听南宫靖的声音在身边说道:“兄弟,你在看什么?”

李小云伸手一指岸边半沉半浮的渔船,说道:“你看这条船是被人劈碎了才会沉在水里的。”

南宫靖道:“什么人会跟船出气呢?”

李小云道:“自然是杀人的凶手了,他们杀人的目的是不让有人知道他们,沉船的目的是不让有人渡江过去找他们”

南宫靖望然道:“你说杀人、沉船都是那座绿色庄院中人干的?,这些都是渔民,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秘密呢?”

李小云道:“渔民当然不会知道他们秘密,但既住在附近,这些渔民总会知道他们确实的地址吧,让这些人泄漏他们的地方,自然不让这些人说话的好。”

南宫靖道:“你说这个渔村的人,都遭他们杀害了?”

李小云道:“这里一共也只有五户渔家,已有两家遭到灭口,其余的三家也就可想而知了。”

南宫靖道:“走,我们去看看。”

这个港湾,一共只有五家渔家,他们又去看了其他三家,情形也和前两家一样,都是全家遇害,死在一个快刀手的刀下。每家渔户门前,差不多都有一条渔船,也全被利斧劈碎了,沉入水中。

南宫靖看得咬牙切齿的道:“这些人真是丧失天良,把这些渔民一家大小赶尽杀绝,难道我们就找不出他们了?”

李小云道:“至少我们目前无法渡过这条大河了。”

这一阵耽搁,天色已经渐渐接近黄昏南宫靖目光四顾,为难的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李小云道:“现在天都快黑了,只有等明天,看看有没有船只经过”

南宫靖突然一摆手道:“有人来了!”

接着道:“我们且躲上一躲,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这时天色已暗,两人同时一闪身跳落岸边低洼之处,这里正好有一人来高的芦苇,可以隐蔽住身形。

就在两人堪堪隐好身子,一条人影飞快地奔掠而来!

南宫靖目光一注,低低的哼了一声,回头朝李小云悄声道:“我们出去。”

那人反应也相当灵敏,倏地转过身来,喝道:“什么人?”

南宫靖一下落到他面前四五尺远近,说道:“丁兄没想到是我d巴?”

原来来人正是被易容成侯元的丁玉郎。

他看清南宫靖的面貌,(南宫靖脸上易了容)面上不觉微露一丝诧异之色,但瞬即隐去,含笑道:

“原来是宫兄”

李小云也一下掠到他身边,说道:“还有我呢!”

丁玉郎后退一步,望着两人道:“二位宫兄怎么会在这里的?”

南宫靖冷冷的道:“我们要想渡江,但这一带却找不到一条船只。”

丁玉郎又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二位宫兄渡江要到哪里去?”

南宫靖目光盯注着他,说道:“难道丁兄到这里来,不是要渡江的吗?”

丁玉郎发觉一向沉默寡言的宫飞鹏,今晚好像变了一个人,不由望着南宫靖,笑了笑道:“兄弟确是为了想渡江才到这里来的,但兄弟家在五铺,从这里渡江,是回家去的,两位宫兄要到哪里去呢?”

南宫靖冷声道:“丁兄这是盘问我吗?”

丁玉郎心中暗笑道:“你一路装傻,原来是故意在人前装作的。”

一面看看李小云,忽然正容道:“兄弟并元盘问二位之意,宫二兄对兄弟有过救命之恩,兄弟有一句,不知二位肯不肯听?”

李小云道:“丁兄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玉郎道:“兄弟对二位宫兄,原也只是初识,因宫二兄救过兄弟,所以兄弟有一句交浅言深的话,就是二位宫兄如若没有必要,最好还是回去,不用渡江了。”

南宫靖道:“为什么?”

丁玉郎道:“因为渡江过去,并无大路可通,也并非商旅必经之途,二位还是不去的好。”

南宫靖道:“听丁兄的口气,那里好像出了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吗?”

丁玉郎脸色微微一变,勉强笑道:“那倒不是,因为纵然渡过江去,走不多远,又会遇上横直去路的大河,荒僻之处,既无桥梁,又无渡船,去了也走不通,到时岂不进退两难吗?”

南宫靖道:“下兄既然家在五铺,那这一带的地理一定极熟了?”

丁玉郎笑道:“兄弟从小生长的地方,自然极熟。”

“那就好?”南宫靖道:“那里有一座大庄院,四周围着绿色高大围墙,丁兄不会不知道吧?”

丁玉郎听得脸色大变,目光一寒,凛然道:“二位宫兄到底是什么人?”

他有此一问,乃是因李小云既能替他易容,乔装成侯元,看不出一丝破绽,那么他们(南宫靖和李小云)也有可能易了容。

丁玉郎忽然冷笑一声,转脸朝李小云道:“宫二兄,我不想被人把我丁玉郎说成以怨报德的小人,我也不想再问二位来历,你救过兄弟,兄弟更不想和二位翻脸成仇,二位快些走吧!”

南宫靖冷笑道:“丁玉郎,咱们既然在这里遇上了,你是生长在五铺的人,在下之意,正想请你丁兄带路呢!”

丁玉郎道:“宫兄最好探明白了,丁某劝你们回转,乃是一片好心,丁某可不是替人带路的人。”

南宫靖跨上一步,嘿然道:“丁兄又不是第一次替人带路,既能替别人带路,替他们兄弟带带路又有何妨?”

丁玉郎作色道:“你此话怎讲?丁某几时替人带路了。”

“南官靖”南宫靖目光逼视,冷然道:“难道南宫靖不是你把他骗去的吗?”

丁玉郎像是被人在胸头上扎了一针,斜退一步去,目注着南宫靖问道:“你听谁说的?”

南宫靖因他后退又逼上一步,怪笑道:

“丁玉郎,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难道南宫靖不是你出卖的吗?南宫靖如若不交你这个朋友,会被人用阴手封点‘脑户穴’,落个终身白痴?咱们兄弟就是要找那座庄院中人去算帐的,你现在明白了吗?”

丁玉郎听得一呆,身躯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说道:“我没有害他,我正找他,我会替他设法的,请你们相信我你们找去也没有用的,何况只要那是死路,你们既是南宫靖的朋友,我不想看你们去送死,你们快些走吧!”

李小云看他说得不像有假,问道:“丁兄总该告诉我们那是什么地方吧?”

丁玉郎为难的道:“我不能说,你们”

话声未落,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四五条人影扑扑扑扑泻落在南宫靖等三人四周。

只听一卜阴恻恻的声音说道:“你们三个小子一个也走不了的,还不乖乖的束手就缚?”

南宫靖凝目看去,围着自己的四个黑衣大汉,每人手上持着一柄厚背扑刀,看去极为剽悍,那说话的是一个黑衣中年人,敢情乃是这几人的领头,腰间扑刀,尚未出鞘。

丁玉郎缓缓转身去道:“胡叔达,在我面前,你敢如此放肆?”

那黑衣中年人听得一怔,目注丁玉郎,迟疑的道:

“你会是二公子?”

丁玉郎冷声道:“你以为我是谁?”

黑衣中年人现在听出来了,连忙惶恐的抱抱拳道:

“属下胡叔达不知是二公子,属下该死”

那四名黑衣汉子听说是“二公子”也连忙收刀人鞘,一齐躬下身去。

丁玉郎道:“这二位宫兄,是我朋友,他们是送我来的。”一面朝南宫靖、李小云二人拱拱手道:“古人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位宫兄后会有期,咱们就此别过,二位请吧。”

南宫靖目光一动,就已看到河边停席了一条船,不用说,就是这五人乘来的了,这一机会岂肯放过,口中长笑一声道:“丁兄不用客气,兄弟,咱们一起上船吧!”

一拉李小云衣袖就朝船上走去。

胡叔达和他四个手下,自然不敢阻拦。

丁玉郎却在此时,身形一晃,飞快的往后跃退数步,一下拦住在南宫靖面前,冷喝道:

“宫兄二位再不客气,莫怪兄弟出手无情。”

南宫靖大笑道:“丁兄能拦得住我吗?”

右手疾发朝丁玉郎手腕抓去。这一记他使的是“拈花手”三个指头闪电般扣住了丁玉郎右腕。

丁玉郎心头一急,叱道:“放开!”

右手五指舒展如兰,往上翻起,一下挣脱南宫靖的三指,左手挥手一掌,朝南宫靖脸上掴来:

南宫靖身子一侧,就避了开去。

丁玉郎满脸怒容,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喝道:“宫飞鹏,你亮剑。”

胡叔达没待南宫靖开口,就谄笑道:“二公子且请退下,这人交给属下就是了。”

丁玉郎怒道:“你给我站到边上去。”

胡叔达碰了一鼻子灰,唯唯应是,连忙后退了几步。

丁玉郎一手横剑,抬目朝南宫靖喝道:“你还不亮剑?”

南宫靖含笑道:“丁兄要和在下比剑吗?”

丁玉郎道:“不错,你胜得了我手上长剑,就可以下船去了。”

南宫靖大笑一声道:“要胜丁兄,何难之有?”

右手抬处,缓缓抽出长剑——

drzhao扫校,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