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断虹霁雨（2/2）
景非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一般，回过头来冲着舒令嘉道：“恭喜我们舒公子大获全胜。累了吧？快下去歇歇。”
方才舒令嘉在场比试，他目光片刻也未离，道对方应该没有伤着，但这他以来头回再次成功凝聚起全身灵力，想必损耗很大。
舒令嘉点了点头。
景非桐道他好强，轻描淡写地在他手臂一带，看起来就好像拽着舒令嘉同自己一起下台似，际则把他整个人撑住扶了下去。
到了座位，舒令嘉腿就软了，一下子坐了下来，话不说，先一口喝干了杯子里水。
他一边喝水，一边看着景非桐将另一只背在身后手拿出来，还以为对方要给自己看什么稀罕东西，便好奇地盯着，结果就见景非桐拿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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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拿着威猛，放在了桌子一侧。
舒令嘉回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刚才连剑都忘了拿。
人对视一眼，忽然就一同笑了起来。
景非桐笑着给他又倒了杯水递过去，说道：“赢了这场，怕到不了明日，你就要再次扬名整个修真界了。感想如何？”
“感想？”舒令嘉挑了下眉，“感想就，方廷剑，可比你模仿那手三脚猫精妙多了！”
景非桐失笑道：“确。我只招式皮毛，不了解魅音派心法，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力，真惭愧。不过也你同样将他逼至了极限，才让他使出了绝招，别我不道，但赌场中下注那些人，估计有不少要连老底都赔光了。”
景非桐说没错，这日试剑大会，每个场次总能决出输赢胜负，但因为各自名身份，舒令嘉与方廷之间这一战从场之前就备受瞩目。
他们也果然没有令人失望，打出了到目前为止最为精彩和出乎意料一局。
舒令嘉在关键时刻扭转了颓势，后戏剧性地取胜，完全没有辜负昔日盛名，让许多人都记起了他曾经一战成名之后那段意气风发样子，种种叹息他重伤难愈，天才不再论调，也都尽数被掩没了下去。
赌坊之中，有人狂喜，有人则懊恼无比。
倒此战细节以及双方所用招式，被无数人回去关起门来，领着门下弟子反复分析。
归一派暂居小院中，前来参见试剑大会弟子们聚在一起，将林越和戚光雅等人围在中间，神色都有些凝重。
这第一轮比试中，凌霄派已经赢了好场，其中姜桡赢得更加就归一派弟子，舒令嘉也表现出了极为精妙剑术，使他们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双方不和已久，这种场合，也都卯足了劲想把对方压一头。
一个要验证归一派得了凌霄派招式秘典，才会捡到便宜，跻身一流；另一边则想证明一切不过凌霄派臆测，归一派力从不需要拾人牙慧。
但现在看总体战绩，还凌霄派占了风。
戚光雅忍不住道：“这都什么孽缘啊，之前姜桡跟刘师兄就较量了一场，明天林师兄对手又凌霄派心宗！咱们可不好再输了。”
试剑大会第一轮要持续三四日，明天首场便归一派林越对战凌霄派心宗弟子吴丰石。
林越归一派首席弟子，自然没说，这个吴丰石，也掌门周青潜亲传徒弟。
自景非桐之后，心宗属他望最高，人在赌场中赔率咬极紧，到了目前还五五持平。
在此之前姜桡已经赢了刘崇，又有舒令嘉今日表现，凌霄派目前威大振，可想，如果归一派再输一场，输人还林越，那可就要颜面扫地了。
林越虽然深居简出，很少在外面显露本领，但他剑法之精，道心之纯，却本门派中人都道事情，众人分析了凌霄派剑法，原本都对他极为放心，但看了舒令嘉反杀经过，又不由没底起来。
归一派众人聚在一起讨论着。
戚光雅道：“我瞧着舒令嘉一始出手剑路，从来都没有与方廷面碰撞过，说他灵脉半废传闻应该真，可他最后剑阵，却很明显需要强大灵力支撑。这怎么做到呢？总不能他伤在那一瞬间突然就好了吧？”
一名弟子道：“有句话我不道讲不讲，我觉得舒令嘉剑路，不像出气宗，反倒跟他们凌霄派心宗很相似。”
他犹豫了一下：“你们看见他以自身心境压制幻影过程没有？种种杂念合一，归剑道，甚至有点像……咱们……归一剑法……”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看着林越，后面音越来越小。
因为在场人都道，林越祖父那名离了凌霄派之后，带着一身所学加入归一派“叛徒”。
初这件事发时候，凌霄派尚未分出气宗和心宗，但门中已经隐隐有了在修行心法方面分歧，林越祖父便张“以心入道”。
且他思想十分偏激，直接否定了时大部分修道都张“无情无欲，心思空明”，认为应将自身情绪自然地发挥出来，不能强行压抑。
为此，他甚至写了一本剑谱，叫做“杂念丛剑”。
林越曾经听他父亲说过，这本剑谱由太过标新立异，时招来了不少诟病，很多人将其成邪道偏门，甚至引起了修真界范围内争执与讨伐。
最后他祖父一怒离了凌霄，后来又机缘巧合来到归一派。
归一派最有名剑术“万剑归一”确因为他得到了一些改造提升，不过对那本“杂念丛剑”也并未全然接受，最后林越祖父郁郁终。
这也凌霄派总说归一派偷学了他们功夫原因之一。
林越因为祖父影响，从小在门中也受到过不少排挤和白眼，最后还凭着他自身本事了首席弟子，渐渐地才有了如今地位，这也使得他性格一直有些偏激。
林越并没有继承祖父遗志，将那套剑法发扬光大打算，相反，他也视杂念丛剑为无稽之谈，并且以祖曾经反出门派一事为耻。
毕竟若没有发这样一件事，他人本来也应该会平顺许多才对。
然，最让林越厌恶还凌霄派，此次前来试剑大会，他也一心一意抱着要将所有人压下去念头，熟悉他师兄弟都道林越对这些事在意，因此方才那名弟子说话时候也十分小心。
林越却没有发脾气，淡淡说道：“你说得对，确很像。否则以舒令嘉伤势，气宗功法他也使不出来。
他说罢之后冷冷一笑，说道：“但如果凌霄派以为他们侥幸胜了场，便可以洋洋自得了，那就大错特错，还需要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才。既然吴丰石抽中了我，那就拿他刀好了，至舒令嘉和姜桡，我们就一个一个慢慢来。”
姜桡尚且不道自己已经被盯了，他虽然之前胜漂亮，但舒令嘉这场比赛结束之后，立刻就轻易举地成为了所有人注意焦点，姜桡胜那一场，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他悄悄从人群中退出来，来到后山，试着凝神聚气，然后拔出剑来，对着面前空地放了一招。
轰然一响，鸟惊山动，地面裂了一道又深又长口子，但姜桡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他水平退步了。
之前在场同人较量时候他还大展神威，但方才舒令嘉赢了方廷瞬间，姜桡竟感到自己身灵力一散，顿时心不妙，连忙找个地方试了试，发现果然如此。
他心中惊慌，蹲在河边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看着河中倒影，姜桡甚至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变“丑”了些。
他五官肤色没有变化，但气质却总多了一丝畏畏缩缩土气，看着就不像之前那样容易让人产好感了。
他摩挲着手腕那颗乎已经完全褪去颜色珠子，感觉到面越来越大裂缝，怕再要不了多久就会碎掉，惶急道：“这、这可如何好？”
珠子里音冷冷说道：“废物。”
这明明不怪他，姜桡却也无心反驳，想追问否有办法解决，却听到身后有人“哎”了一。
姜桡回过头去，发现有个轻男子摇摇晃晃地扶着头朝自己撞过来，便顺手扶了一把，让他靠在旁边树。
那人连道：“多谢，多谢。”
他相貌阴柔俊秀，脸色却煞白，人一打照面，姜桡便愣了愣。
——他还有印象，这个人应该青丘白狐族那位叫做“明绡”少族长！
时舒令嘉假扮成明绡样子，害姜桡误会一场，阴谋败露，差点身败名裂，真明绡时一直昏迷状态，不认识姜桡，姜桡却对他这张脸记得太牢了。
他尚且不道对方已经不狐族少了，也没心思关心别人，只道：“无妨。”
明绡却还挺烦人，掏出块帕子，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位公子，你能不能劳烦一下，帮我把这块手帕浸湿了，我擦把脸。”
姜桡无奈，便挽袖接过手帕，帮他到河边浸了浸，回来递给他。
明绡低头时在他腕一瞟，随即接过帕子，擦了脸之后，仿佛精神好了一些，诚恳道：“真谢谢了，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心情似乎也不大好，若遇了什么难处，我也可以帮忙。”
姜桡心道你们青丘都跟舒令嘉一伙，我能找你帮什么忙？
他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在意。那你好好歇一歇吧，我走了。”
明绡笑了笑，也没拦，把身体放松了往树一靠，目送着姜桡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