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生辰生变 上(2/2)
,睡得香香。
在他们去之前,应该无法挣脱。
这孩子也真重情重义,就有些过于公私分。
万达一行人至今都知道梅千张和梅娘之系,只当他仰慕汪大当家这样英雄豪杰,忍心看他下狱。
“那真可惜,上他和高兄弟来时候,我们还说他和我们小主人长得像呢。”
盘光笑着说道。
说者无,听者有心,杨休羡顿时停下了脚步。
啊……为什么之前他都没有发觉呢?
梅千张虽然皮肤黑黢黢,和雪白可爱汪直截然相反。但他们五官确实隐隐约约有些相似地方……
想起昨晚上梅千张激动模样。
他说什么来……阿直怎么办,汪夫人怎么办?
汪夫人……他为什么要提到汪夫人,而汪大当家。
杨休羡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突然觉得怪异又唐突。
“知道今有没有机会见到汪夫人呢?”
杨休羡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万达肩膀上,扣了扣食指和中指。
这锦衣卫内部一套暗语,思有事发生,注警惕。
万达先一愣,随即也笑着说道,“啊,来汪府那么多次了。都还没有见过夫人。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见上一次。”
“夫人这次恭候多时了。诸位请落座,一会儿他们就出来了。”
盘光将他们领到紧挨着主桌那一桌酒席上坐下,伸手要将汪直抱来。
“要,我要素素。”
汪直勾着万达脖子,背对着盘光,肯离开。
“听话,夫人和多多都在后面等着你呢。一会儿多多可要生气哦。”
盘光哭笑得地说道。
“一会儿夫人将你抱出来,就又可以看到素素了么?阿直乖。”
小汪直将短短小胖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点点头,犹豫地伸出双臂,任由盘光将他抱了起来。
“素素,我一会儿来看你,你要等我哦。”
汪直头,歪着可爱小脑袋,对着万达说道。
万达只觉得一股泪涌上眼底,他点了点头,对着孩子摆了摆手。
“我等你。”
盘光将孩子抱进屋里交给多多照顾。
多多还想走到前头看两眼她杨大哥呢,巧夫人有事叫她,她甘心地撇着嘴,抱着汪直了房。
“大当家,粮草和银两都已经准备好了,装车后都集中在城门北面……”
盘光走书房内,低声对着满脸沉重汪正说道,“这次,真最后一次了么?”
“恐怕我‘最后一次’了……”
汪正疲惫地闭上眼睛,单手扶住额头,“这次剿匪,论胜败……我恐怕都逃过这一劫。”
这次朝廷军队管输赢,卢知府那边肯定会供出他,到时候全家都会灭族。
但如果这次帮忙山上筹集粮草,侯大当家也会绕过他。
早一时晚一时罢了。
据他所知,“家里人”带来那些人,今晚就要对王员外家动手。
这么想来,两位王姑娘逃婚还逃真时候。
王家起码有两个后人能够逃过此劫。
反观他汪家呢?
“大哥,何至于此?之前多少风风雨雨,我们都趟过来了么?”
盘光从十几岁跟着汪正,从来没见过这个像高山一样巍峨男人,做出如此丧气表情,说出这样被动话语。
“大了,我们从头再来啊。实在行……我们也上山落草就了。”
“若十年之前……,若七年之前。我曾有孩儿,曾娶妻生子。遇上今场面,可能还会放手一搏,铤而走险一。”
汪正摇了摇头,“但我现在老了,我有妻子,有儿子,我抛下他们。我也忍心他们跟我风餐露宿受苦。”
“大哥……那,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么?”
盘光看他如此英雄气短,听得都想要流泪,“您要退了,嫂子和阿直怎么办?”
“我打算,把他们交付给万掌柜。”
汪正转过头,严肃地看着盘光,“万掌柜京城来人,万一起了战火,他一定会到北京。阿直和梅娘可以跟着他,到京城避难。”
这几,汪正已经想明白了。
己可以死,但儿子和妻子必须活下来。
虽然门下食客几百人,但想来想去,唯一值得托付人,居然真只有刚结拜久万兄弟了。
“今酒席过后,你把万掌柜叫到我书房来。”
“我之前,在桂林府‘胜票庄’存了大约五十万两银子。就等有朝一,金盆洗手后,和兄弟们退隐山林花用。”汪大当家拍了拍椅背,“到时候,你护送阿直,夫人和多多,跟着万掌柜北上。这些钱,够你们一辈子花费了。”
江湖路险,他汪正从一个名一文,连汉话都会说山民,成为如今一代枭雄,早就预料到了终究会有这样一。
他这样靠着吃人肉,喝人血,发难财得步步高升人,若真能富贵终老,未免也太瞧起老爷了些。
只这一,未免来太早了点。阿直还那么小,还未能长成一个大好男儿。
“大哥,那你怎么办?”
盘光在汪正话里听他安排了夫人,安排了小主人,甚至安排了他和多多,但他己呢?
“我能走,我离开浔州城……只要我在这里,他们就会在你们。你们才能有机会趁着战火真正烧起来之前逃出去。”
汪正抬手,握着盘光宽阔肩膀,“要说什么生共死傻话。活着才有希望。”
道“男人有泪轻弹,只未到伤心时”,此情此景,即便盘光这样铁骨铮铮男人,都禁泪流满面。
盘光奉了命,从书房中退了出来。
当家如此看重万掌柜,已然决定托孤于他。
他内心对万达那些疑虑,也只好悄悄放下。
“杨大人,卫所兵什么时候能到?”
万达拿着酒杯,看着往来道贺宾客,轻声问道。
“按照昨与千户约定,差多过了午时他们就会带兵杀入。”
杨休羡也拿着酒杯,警觉地望着人群,“但前提,我们要在这些人中找出贼寇……然就算抓住了汪正,也没多大用处。”
昨夜,他们一行人直接来到浔州千户所,凭着邱子晋两广巡检官印,见到了浔州卫所两位正副千户大人。
两位大人都听了手下禀告,匆匆从家中赶到衙门。
本来以为巡检微服私访,没想到这行人先后又出示了锦衣卫镇抚防和东厂掌刑千户令牌,简直就神仙集体下凡,把这两人吓得当场就趴下了。
卫所里倒有几个士兵曾经到过“似锦酒楼”用过餐,见过万达他们一行人,突然脸色就变得很好了……
这几个士兵似乎记得酒楼刚开业没多久,他们曾经下了值时候去过。想要像往常对待来店家一样,讹诈这位万镇抚,说他鱼很鲜,然后就被这位高小旗给拉出去打了一顿。
他们本来想要再拉几个兄弟过去抖抖威风,结果听说这位城里汪大当家“义弟”才打消了主……
幸好那时没干傻事!
然听听,这位锦衣卫大人要他们做什么——去抄他义兄汪大当家家!
锦衣卫实在太冷血,太可怕了……
摄于万达“冷酷”、“残暴”卫所士兵们,当晚就把卫所隔壁州府宅子给抄灭了。
卢老爷被高会从被窝里拖出来时候,还搂着他那个年轻“阿弟”。
为了打草惊蛇,卢家人都被塞上了嘴巴,悄无声息地拖进了团营牢房里。
他们约定好了,今中午,就在汪直生宴会上,由万达等人先找出那些从山上进入汪府叛贼。
然后两位千户大人带兵,从正面杀进来,前后夹击,将贼人剿灭。
如今看看头,该来客人们都来差多了,但到底他们中哪接,才叛贼呢?
反正以万达眼光看来,这些瑶人打扮都差多,实在难以分辨出哪个与众。
哎,都怪梅千张键时刻掉链子,然他一定能够指认得出来。
“多多姑娘应该知道。”
杨休羡灵光一闪。
他站了起来,找来一个仆人,说想要见多多,让她到后院和前院连接走廊那边等己。
那仆人应该也听说了多多倾心于这位杨管事事情,热情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叫人了。
“我们这样利用多多姑娘,好么?”
万达有些忍。
“大人,如果之后你觉得无法出面,接下来事情就由属下来处吧。”
一会儿两边若真兵戎相向,杨休羡也想看到万达左右为难样子
万达张了张嘴,很想说要顾忌我。
但一想到汪大哥信赖神情和阿直可爱模样,他本来就谈上有多少底气一下子全泄了。
“那谁?梅千张?”
就在此时,杨休羡惊讶地看到有个人,贴着院子角落,偷偷摸摸地想要往里头走。
那家伙虽然穿着瑶人衣服,用黑布裹着脑袋,但杨休羡还一眼认出了他。
“迷香都弄晕他?”
万达也大吃一惊。
“糟了,他应该想要到后头去透风报信!拦住他!”
万达话音刚落,高会飞快地窜了出去。
“一种迷-药,还想干翻小爷两,开玩笑了。”
梅千张贴着墙壁,按照记忆中路线,往汪夫人卧室方向走去。
从上在小港被万达迷-药弄晕过一次后,他就时刻提防着万达这一招,免得再重蹈覆辙。
果其然,昨本来都能翻墙出去报信了,结果又被他们给抓了来。梅千张眼看万达伸手掏兜,就立马屏住一口呼吸,装作被迷晕了后绑了起来。
今他们离开酒店没有多久,他就解开了绳索。先去一家土人家里偷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就翻=墙进了汪府。
他要在万大人他们动手之前,告诉汪大当家和汪夫人这个消息,让他们快点离开,然就灭顶之灾!
“你想去哪儿?”
高会伸出手,拦在了梅千张面前。
“让开!”
梅千张没想到一进来就被发现了,暗骂都怪时够,己来及易容。
“跟我去。”
高会想对梅千张动手,他知道这个小贼也就脚下功夫比较厉害,真动起手来,跟己差地远。
“你才让开!”
梅千张救母心切,抬手向高会攻去。
高会微微侧身,轻松地解了他进攻。
没想到这小子步步紧逼,一拳跟着一拳,仗着高会念在“僚之情”,会对他吓死手,每每攻击到他要害之处。
“我可要反击了啊。”
泥人也有三分土,何况高会毕竟做了那么多年锦衣卫。
他握起拳头,一张直冲梅千张胸口,势大力沉,威猛无比。
梅千张没料到这家伙真下狠手了,被他打连退了好几步,直到背部靠上了走廊柱子,才堪堪停了下来。
“怎么了?”
这时候,两个身穿蓝黑色瑶人服饰男人正好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一个瑶人打扮小伙子被一个汉人模样给打了,顿时围了过来。
“为什么打人!知道这里什么地方么?”
其中一个男人冲着高会厉声喝道。
“你没事吧?”
另一个用瑶话对着梅千张问道。
“没事……啊,你……”
梅千张之前蹲在汪家房顶监视时候,就看到过这两个人。
当时汪大当家很慎重地将他们迎入了书房,态度无比恭敬。他那时候就觉得对,这两人行动鬼鬼祟祟,一直都在警戒提防这什么。
再定睛一看,发现他们似乎易了容。
现在在光下看过去,那黏贴在下巴上假胡须就更加明显了。
就在此时,万达和杨休羡也双双赶到。
梅千张诧异表情然也被他们看在眼里。
杨休羡眼疾手快,窜到了扶着梅千张男人身边,一把扯下了他胡子。
“你!”
止杨休羡,这连高会和万达都认出来了。
这个人画像,早就遍布了两广和湖南所有州府,正叛军二号人物,地位仅次于侯大狗蓝叁。
终于找到了!
没先到得来全费工夫。
万达等人精神为之一振,高会和杨休羡一人拦住一个,就要将他们擒获。
远处邱子晋听到了外头传来呼啸声——正他们昨和千户约定动手讯号。
他跺了跺脚,转身朝着大门方向跑去。
梅千张眼看大势已去,正要高喊求助,万达伸手,一把捂住了他嘴。
“梅千张,你忘记了你说过话么?你说过,你要做个好人!你忘记了你对蓝大娘子承诺了嘛!”
面对着万达逼问,看着远处正从房里雀跃地走出来多多姑娘。梅千张只觉得己站在悬崖中,往哪里走一步,都万丈深渊。
!
有谁能来帮一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