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最后反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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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秋闻言急忙出了船舱,登上船首甲板。

船只此时早已靠岸停泊。放眼望去,但见岸边几十个黑衣人,分着两列站定,手中各执兵刃,都向这边望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贝儿早已下船,远远地比手画脚,不知在与魏庆讲些什么。便在此时,宫月仙因为担心,也急急跟着登上岸去,却见她前脚才走到李贝儿身后,后脚立刻给几个黑衣人抓了起来。

程楚秋见了大惊,问身边的吕妍娇道:“发生了什么事?”

吕妍娇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魏长老带这么多人来接船,却不见其它长老,颇有些不寻常。”

程楚秋皱眉道:“你待在这儿,我下去看看。”言毕,直接从船首一跃而下,直接跳上岸边,跟着几个起落,来到李贝儿身旁。

魏庆远远地便见他过来,未待他开口,抢先便道:“程大侠,此次任务顺利成功吗?”

程楚秋道:“葛剑青这个老贼,出尔反尔,竟然设了陷阱对付我们。原本是打算化敌为友的,现在却已经翻脸了。不过”

魏庆打断他的话,说道:“有句话你说错了。葛剑青设陷阱不是用来对付我们的,他是用来对付你的。因为你的关系,我们不但失去了几名弟兄,更糟的是,我们还放走了十几个鬼谷派的弟子。所谓纵虎归山,恐怕洞庭帮从此后患无穷,永无宁日矣!”

程楚秋知道事情不妙,而且冲着自己而来,便道:“魏长老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拐弯抹角的,好不爽快。”

魏庆不直接回答,反倒向李贝儿道:“启禀帮主:程楚秋失足落湖,伤重濒死,乃为本帮帮众所救。依帮规应为本帮奴仆,贡献一己,他脸上的刺配,即是铁证。”

魏庆不提还好,一提到脸上的刺青,程楚秋不由得火都上来了。只听得李贝儿说道:“可是”

魏庆道:“不错,后来程楚秋为本帮立下大功,帮主特谕还其自由之身,赐奴婢,赏屋宇。所以他此时既非本帮之人,却又拥有本帮屋产,可谓身分尴尬,妾身不明”

程楚秋道:“那又如何?”

魏庆还是面朝李贝儿,续道:“但他此次纵放鬼谷派弟子在先,又与鬼谷派掌门结仇于后,使得本帮进退失据,平白丧失既有优势。所谓前功不抵后过,犯此严重过失,理应按帮规责付议处。然姑念程楚秋并非本帮中人,只好请帮主立即下令逐客,以息众怒。”

李贝儿大惊,说道:“你说什么?”

魏庆咄咄逼人,上前一步,躬身道:“还请帮主秉公处理!”

程楚秋插嘴道:“秉公处理?那你为何抓住仙儿?此事与她何干?”

魏庆这才转面向他,说道:“凡因触犯本帮帮规,放逐在外者,依例要没所有在岛上的财产。宫月仙乃帮主所赐给你的,亦是得自于洞庭帮的财产,现在自然是要充公了!”

宫月仙一听到“充公”两字,不由得全身一震,惊叫:“我不要程大哥!

帮主!救救我!救救我!”因为充公就意味着她将是公有财产,谁晓得哪将会是如何下场?

李贝儿脸色微变,忙道:“魏长老,此事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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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庆道:“二夫人乃一帮之主,若不能以身作则,依帮规行事,只怕不孚众望。”

李贝儿迟疑道:“这”回头看了程楚秋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程楚秋忽地“嘿”一声怪笑,身子一动,手臂暴长,去抓魏庆的肩头。那魏庆知他可能会动手,早有准备,可是一缩一闪,都不能摆脱,百忙中还是伸臂来挡。

魏庆这一临时变招不算太慢,然而挡是挡到了,也还扣住了程楚秋的手腕。但程楚秋却根本不予理会,五根手指持续向前“啪”地一声,牢牢抓住他的肩头。

魏庆扣着他的手腕的手,显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似的。

这下突如其来,众人都吓了一跳,待到惊觉,魏庆已经落入程楚秋的手中。所谓投鼠忌器,众人只能不住吆喝。拿住宫月仙的那两人同样吃惊,拉着她的身子往后退出几步。

魏庆强做镇定,道:“你想做什么?你现在人站在哪里,你可想清楚了。”

程楚秋道:“你说得对,我的命是洞庭帮救的,所以现在就是还给你,我也多赚了一个垫背。”

李贝儿惊道:“不要啊”魏庆道:“你想死不要紧,但你不想看看,这个岛上还有很多你关心的人,难道你不怕他们跟着出事吗?”

魏庆说的,其实泛指着宫月仙、李宝儿、木谦等人,但程楚秋听在耳里,却只想到李贝儿。他这一抓,原本只想到以他为人质,救出宫月仙后,代着里贝儿离开。

这时却忖道:“不错,贝儿对我虽非无意,但此刻若要她选择,只怕她还是会留在这里的机会居多。”

脑袋一转,复又想道:“再说木师父也还在这岛上,我若是这么离开了,还要再偷溜回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想到这里,心中已有计较,说道:“若依帮规,我可以得到什么公平的机会?”

魏庆没听清楚,问道:“什什么?”

程楚秋又说了一遍。魏庆皱眉道:“你的的意思是,你想留下来接受帮规的处分?”

程楚秋道:“不错。此事与仙儿无关,你先放开她。”说着马上放脱魏庆,以表示诚意。

魏庆脱出掌握,急忙退出几步,冷笑道:“没想到我们的程大侠,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不过一想到你最后居然杀了自己的师父,我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程楚秋道:“有人告诉我,这岛上到处都是魏长老的耳目,我原本不太相信,不过看今天这个样子,魏长老消息灵通,果然非比寻常。”原来不知何时,那逢安也已经下船来到两人左近,程楚秋一见到他,忽然想起他原本就是魏庆的人,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有此次在岳阳所发生的事情,自然都逃不过魏庆的耳目。

魏庆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程大侠回到住居安歇,在开香堂会审之前,不要随意离开。”与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押着宫月仙的两个大汉点头,将她更往外拉。

宫月仙再度呼救。程楚秋道:“慢着!为何不先放开仙儿?”

魏庆道:“程大侠放心,在这件事情告一个段落之前,宫月仙与吕妍娇暂时不会有事,不过她们得另外居住,不能与你相见。”

言谈中,吕妍娇也让人从船上押了下来,经过程楚秋身边的时候,吕妍娇也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程大哥!”

程楚秋看了她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眼光安慰她。不久,两女即被带离他视线之内。

李贝儿初时颇有些手足无措,但静下心来,亦有计较,便道:“程公子请放心,仙儿与阿娇,我会另外让人留心照顾,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复与魏庆说道:“回大义堂,叫所有长老过来见我!”

魏庆应诺,回头与从人朗声道:“帮主回来了!还不备轿?”

一语双关,李贝儿只当作听不懂,只道:“不必!”径自走了。

程楚秋目送李贝儿离去,却目迎了魏庆前来请他。程楚秋无奈,只得跟着回到住所。魏庆派人将他所居住的屋子,团团围住,更令闲杂人等,不得接近后,这才离去。而这些看守他的人,倒也不必真的需要关着他。只要他一有轻举妄动,立刻飞鸽回报,宫月仙与吕妍娇的命运,就决定了。

因此虽然只是形式上的软禁,程楚秋也只有乖乖待着,心甘情愿地接受。

屋子里就他一人,时日也就漫长起来了。只见他一会儿端坐练内功,一会儿练拳脚功夫,正是百般无聊。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外头人声响起,接着一阵靴声橐橐,有人来到了门外。

程楚秋肚子忽地一阵咕噜噜地叫,心道:“有人送饭来了,唉,我现在还真是囚犯了。”

才想着,门外来人果真说道:“我给你送饭来了,帮忙开个门吧?”

程楚秋一听这声音,心道:“是李宝儿?”说道:“怎么是你帮忙送饭?其它人呢?”

一边说着,一边帮忙将门拉开。只见李宝儿两手端着木盘,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程楚秋赶紧两手接过,李宝儿反身将门带上。

程楚秋看着木盘里的饭菜,说道:“没想到这儿的犯人伙食这么好,只差没有酒喝而已。”

李宝儿招呼他坐,自将饭菜都从盘子上拿了出来,说道:“现在才过了正午,要喝酒,晚上我给你带过来。”

程楚秋饥肠辘辘,有酒没酒不是重点,当下三扒两扒,便将李宝儿带来的东西吃个精光。李宝儿只是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语。一见他用膳完毕,主动收拾碗筷,拉开了屋门,反身回来拿碗盘时,程楚秋轻轻挽着她,略带歉意地说道:“阿娇给人抓了,你知不知道?”

李宝儿道:“我知道,你安心地待着,我妹妹会想办法。”

程楚秋见她不愿多话,想她也许有难言之隐,点了点头,便放开了她。李宝儿走到门边,回头说道:“晚上我再给你送饭来。”

程楚秋送到门边,说道:“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不用了。”

李宝儿笑道:“方便,方便。”径自走了。

虚晃到晚上,那李宝儿果然又送饭来,这次多了一壶酒。程楚秋一样草草饭饱,说道:“没有酒杯,要不然就跟你对饮一杯。”

李宝儿右手托腮,媚眼如丝,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说道:“你别喝完,留一口给我就行了。”

程楚秋想起之前与她几度春宵的景况,微微一哂,当真留了一些酒给她。只见那李宝儿小嘴就着壶口,轻轻啜了几下,啧啧有声,两只眼睛则直盯着自己瞧,柔情无限。

程楚秋轻咳一声,说道:“外头现在怎么样了?”

李宝儿放下酒壶,收起神态,说道:“长老们说,明天日落之前会有个答案,到时候也许会带你去公审也说不定。”

程楚秋道:“如此最好,我就怕他们来阴,莫名其妙就给我定了罪。”

李宝儿淡淡说道:“有我妹妹在,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程楚秋见她有点恍神,想来是这阵子以来的遭遇变化太大,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所致。当即转移话题,闲话家常。两人谈谈说说,到了初更方休。

李宝儿告辞回去,第二天正午复来。程楚秋追问目前情况的发展如何。李宝儿支吾其词,只说大伙儿还有些争议,还没做最后的决定。

程楚秋摇头道:“真不知在搞什么鬼?”饭正好吃到一半,忽然觉得没胃口,便即放下筷子,意思是不吃了。

李宝儿见状,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说道:“别这样来,我敬你一杯。”

程楚秋伸手去拿,见李宝儿虽也同时伸出手去,竟不将手指放在杯缘,而是将食指伸进了杯子里。程楚秋微觉奇怪,正要开口,李宝儿左手食指摆在唇边,示意禁声,一边右手食指已蘸杯中酒水,在桌上写字。

程楚秋歪着头看去,却是写着:“有变,计划中,稍安勿躁。”九个字。

程楚秋已明其意,一样用手指蘸水写字,一边说道:“林师父伤好了吗?一直没机会去看他,我想跟他讨论我的肩伤。”手上写的却是:“林万全。”说到“跟他讨论”四字时,用手指点了点“林万全”

李宝儿道:“有高大夫照顾他,应该没事了。”

程楚秋道:“高大夫还没走?”

李宝儿道:“他年纪大了,来一趟不容易,要回去,也不太容易。”说到“不太容易”四字,也用手指点了点“林万全”

程楚秋点了点头,一时无话。李宝儿便道:“那我走了,晚上再来。”

到了晚上,李宝儿一如往常,仍送饭过来,随侍在旁闲聊。待程楚秋吃完,这回直接塞给他一个纸团。

等到李宝儿离开,程楚秋在烛光下摊开一看,只见上头写道:“情况恶劣,妹妹要你带着我们离开这里,今晚午夜,在我屋后院门外等候。不见不散。”

程楚秋大吃一惊,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竟让贝儿萌生离岛之意?”又想:“约在李宝儿住的地方附近,那不是挺危险的吗?不过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既然贝儿已经开口,无论如何,也得一试。”

心中算计已定,便早早就寝。他半睡半醒,未到中夜,即已和衣起床,收拾好东西,一个翻身,跃上屋梁,穿到屋后,从房檐屋椽间的空隙钻了出去。

其时时序已渐渐进入秋末,入夜后气温更是寒冷。所有守在外头的人都瑟缩着身子,几个几个生着火,围在火堆旁取暖。程楚秋这下钻出屋子,攀上屋顶,众人毫无知觉。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人更已在三里之外了。

程楚秋一狂奔,来到李宝儿住所附近,这才缓下脚步。

他先绕着屋子,远远地走了一圈,确定安全无虞,才到后院门外指定的地方等候。

才站定,门内一个人探出头来,低声道:“楚秋,你来了吗?”

程楚秋赶紧去开门,伸手扶着李宝儿走了出来。

程楚秋更往门里望去,一边问道:“贝帮主呢?”

李宝儿道:“她只是要你先来接我,她直接到岸边去等。如果她要到我这边来,还得绕路,多增危险。”

程楚秋想想,点头称是,便由李宝儿带路,直往前去。

那李宝儿带着他东弯西拐,不久便穿进一片林子。林中山道崎岖难行,加上天色又黑,为了赶紧与李贝儿会合,程楚秋只得背起李宝儿,运起轻功,在林中高飞低窜。

如此又过了不久,两人便穿出了林子。只是星月黯淡,寒风凛冽,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只隐隐听得有水声,根本搞不清楚东南西北。

程楚秋道:“现在呢?到哪儿去?”

李宝儿东张西望,指了一个方向。程楚秋发足奔去,果然便在湖岸边,发现了一艘小船。程楚秋大喜,直往船边奔去。

但一到了那儿,还是不见李贝儿的踪影。程楚秋把李宝儿放下,跃上船头甲板,钻进船舱。不一会儿出来,问道:“帮主呢?”

李宝儿不悦,道:“你就只记得我妹妹。你都忘了我还站在这里。”

程楚秋下船扶她上船进舱坐好,接着还是问道:“帮主是怎么说的?她怎么现在还没到?”

李宝儿将嘴一噘,道:“她还没到就是有事耽搁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早到了,就在这儿等她就是了。”

程楚秋讪讪说道:“对不起,我太紧张了。”不敢再看她,当即盘膝端坐,闭目养神。

他刻意装做轻松,于是干脆练起功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忽然听得“哗啦”

一声,船身跟着一动。程楚秋两眼一张,随即钻出床舱,只见李宝儿站在船头,撑着竹篙,正将船身推离湖岸。

程楚秋心中起疑,连忙钻到船尾查看,哪里有李贝儿的踪影?赶紧回到船头,与李宝儿道:“贝儿呢?”情急之下,贝儿都出口了。

李宝儿道:“再一个对时,天就要亮了。我们船靠在岸边,很容易被发现的。

我先将船身荡开,以防万一。”

程楚秋忙道:“不行!要是贝儿到了,我们还得要把船摇回去。那时她身后说不定有追兵,多延一刻,就多一刻危险。要是她走不了,我们也都不走就是了。”

李宝儿手上毫不暂停,只续道:“贝儿交代了,要是天亮前她还没出现,就要我们先走。她已经跟我约好了时间地点会合,我们还能见到她的。”

程楚秋不谙水性,就是撑篙,也没把握不把船弄翻,见李宝儿把船越荡越远,心中大急,说道:“要是她这个时候还没出现,那就表示已经出事了。要是她出事了,日后又怎么逃得出来?”

李宝儿道:“楚秋,你别急,贝儿再怎么说也是帮主,绝对不会有事的。更何况她人既聪明,又能干,就算有事,也能逢凶化吉。”

程楚秋方寸大乱,哪里听得下她的滔滔大论,忽地大喝一声:“要不你先走吧,出去之后,我和贝儿再去找你!”才说完,身子跃起,伸足在船首一踏,整个人就如一只夜枭一般,笔直地往前飞去。

李宝儿追到船首,大叫:“楚秋”叫声未歇,程楚秋人已在船前六七丈外落下“哗啦”一声,在这天色将明未明的夜幕之中,溅起点点白色水花。

还好那时他人距离岸边已不到一丈远,水深不及胸口,只在水中走了几步,就已经上了岸边。只见他回头向李宝儿挥了挥手,随即隐身在夜色当中。

李宝儿瞧着他的背影,忽地坐倒在甲板上,脸上不知何时,已满是泪痕,口中喃喃自语道:“程楚秋,你这个浑蛋!王八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搥胸顿足,掩面大哭。

却说那程楚秋一头钻进林子,循着原路急奔回去。他担心真的出了事,所以更是卯足全劲,全力施为,速度还要比来时还来得快。因为实在也不知从何找起,便一路直奔总堂,天还没亮,就来到了李贝儿所住的地方。

上回打破窗户后,所遗留下来修补的痕迹,至今犹新。程楚秋矮身从窗外行过,侧耳倾听屋内所有可能的动静。

只是过好一会儿,都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见天色就要逐渐亮起,程楚秋于是转到门前,伸掌按在门板上,运起内劲“喀啦”一声,震断了门闩,随即闪身入内,复将门板关上。

便在此时,内堂忽然有人声说道:“谁?是谁?”程楚秋一听,分明是李贝儿的声音,连忙应声道:“是我”提起内劲,急急奔进内堂。

进得闺房,程楚秋不禁一愣。原本若是有人趁着他踏进房门,忽然挺刀向他砍来;还是二话不说,朝着他就是一阵飞镖、铁莲子,他都不会像目前这般愕然。因为放眼所及,房间里就只有李贝儿坐在床上,一脸惺忪地瞧着他,四周安安静静,什么事情也没有。

李贝儿揉着眼睛,奇道:“程大程公子?你怎么来了?”

程楚秋四处张望,同时慢慢走到牙床边,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两人各问各的,都是一头雾水。

李贝儿一脸愕然,道:“那么我该去哪里?”

程楚秋轻轻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把窗户打开一个隙缝,从窗缝向外扫视一遍,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这才回到床边,压低声音,神情紧张地与李贝儿说道:“我们不是约好了今天晚上离开吗?”把李宝儿跟他说的话,大概说了一遍。

李贝儿大惊,说道:“哪有这回事?我自从岳阳回来,到现在还没见过宝儿一面呢!”

程楚秋闻言亦是大惊,脑袋一转,说道:“糟了,有人要设计我。”

李贝儿一凛,道:“那你快回去。”程楚秋点头,正要动身,忽地门外有人高声唱道:“启禀帮主:魏长老求见。”

程楚秋低声道:“来不及了”

李贝儿高声回道:“我才刚起床,服装仪容都还来不及整理,请魏长老到大义堂上等候。”作手势要程楚秋从窗子走。可是程楚秋一听到是魏庆前来,两只脚像是钉在地上,动也不动。

门外脚步声响,同时有人说道:“不劳帮主费心,我已经进来了。”

李贝儿怒道:“魏庆,你好大的胆子,没我的吩咐,你居然敢闯进来!”程楚秋跟她作手势,指了指床铺。李贝儿还在迟疑,程楚秋身子一动,已躲上床铺,将床帷放下。

门外那人正是魏庆。只听得他淡淡说道:“你们都下去了,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靠近这里。”门外几个人应诺,窸窸窣窣地离去。听声音,除了魏庆的手下之外,连服侍李贝儿的丫鬟也给摒退了。

李贝儿道:“魏庆,你你做什么?”她初时虽不欲程楚秋躲在床上,可是这会儿有他在自己身后,不知不觉地却是安心许多,就连说话都不自觉地大声起来。

魏庆隔着门板说道:“请恕属下无礼,实乃有要事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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