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挟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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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程楚秋拿到洞庭帮的出入腰牌,立刻到船坞码头乘船出岛。林铁儿本来也想跟着出去,但是考虑到目前岛上只剩他一个人略懂配药制剂,为恐有变,必须留下来。

而且再怎么说,林铁儿是木谦的徒弟,两人在一起生活已久,林铁儿不但知道他的脾气,也熟稔他的生活习惯,自然还是由林铁儿来伺候比较适当。于是帮中便另外指派两个人,跟着程楚秋一起出岛。其中一个是带路者,另外一个可以帮忙照料琐事。

站在船头,面对一望无际的洞庭湖水,程楚秋想起当日被人追得走投无路的景况,此刻事过境迁,青山依旧,另有一番滋味。

正自感叹伤怀间,背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瞧,原来是两位同行的伙伴。只听其中一人开口道:“楚大哥,我叫逢安,这个小胖子叫胡瑞昌,能够跟你一起出来办事,我们两个深感荣幸。还请多指教。”言毕拱手作揖,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小胖子也赶紧见礼。

程楚秋连道不敢,主动寒喧几句。只见这个叫逢安的,年纪大概比自己小一些,皮肤黝黑,手长脚长,左额上有处烫伤的伤疤,外表看起来有些阴郁,不过时常未言先笑,看起来很有点狡猾的样子。程楚秋心血来潮,忽然问道:“两位是哪一位长老的手下?”

逢安道:“我们两个都在魏长老手底下做事。”

程楚秋道:“魏长老年轻有为,逢兄在他手底下做事,未来绝对大有可为。”

逢安笑道:“楚大哥可别再在叫小的‘逢兄’了,小弟担待不起。说到大有可为,还是楚大哥厉害,你在大夫人底下做事,只要大夫人随便说几句,那可好过我们苦干三年哩!嘿嘿嘿”程楚秋指着自己颊上刺青,自嘲道:“我终究不过是个奴隶,还说什么大有可为?逢兄真是爱说笑”

逢安道:“楚大哥客气了,这个谁人不知,我们那个嘻嘻,不过楚大哥要是不想提,我们就不说,嘻嘻”说着用手肘碰了碰那个小胖子胡瑞昌,胡瑞昌跟着傻头傻脑笑了起来。

程楚秋心道:“你们笑个什么劲儿?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一样。”顺着说道:

“如此甚好。”

逢安碰了个软钉子,尴尬万分,好在那胡瑞昌傻傻的,没感觉到什么,心下稍宽。见程楚秋说完仍是转头望着湖水发呆,卷土重来,上前说道:“我听说大哥才来不久,不知以前是做什么的?”

程楚秋淡淡地道:“恰好这件事情,我也不想提。”

逢安诡异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是难堪的往事?”

程楚秋道:“我说了,我不想提。”

逢安装着跟他熟稔,说道:“大哥,别这样嘛,谁没有难堪的往事呢?你有,我有,小胖子也有是不是?小胖子?”

胡瑞昌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在说我吗?有什么?”

逢安向他摆了摆手,回过头续道:“英雄不怕出身低,往事越难堪,就代表这个人越努力。你看我,每天嘻皮笑脸,无忧无虑的,为什么?就是我这个人从来只往前看,不往后看。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是窝囊也好,是威风也罢,那些都不重要,人最重要的是现在,你现在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了。你想想看,你上酒楼去喝酒,叫姑娘,你能当场把银子掏出来,你就是大爷,有谁会问你这银子是怎么来的?好,你今天就把银子给花光了,明天没钱,还不是照样给人撵出去,他们会念在你昨天一掷千金,就对你另相看,多招待你一晚吗?少作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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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秋虽然不喜欢他说话的调调,但听他一番胡说,居然也有几分道理,倒是听了进去。

一旁胡瑞昌走近过来,说道:“我没有。”

逢安眉头一皱,道:“说话没头没脑的,你没有什么?”

胡瑞昌道:“你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吗?我没有,我没有去过酒楼,也没有叫过姑娘。”

逢安道:“谁问你这些?”

胡瑞昌道:“我听到了,你去过酒楼,还叫了姑娘。你没意思,不够朋友,这样的事情居然没找我。”

逢安道:“你胡说什么呀?去问船老大,问他什么时候可以靠岸。你别忘了,你这次可以出来,是我向长老推荐的,我说什么?我说你身手俐落,聪明能干。我这样还不够朋友?”

胡瑞昌道:“可是我”

逢安道:“别可是了,你没看到楚大哥已经在生气了?还不快去?”胡瑞昌摸摸鼻子,悻悻离开。

逢安道:“小胖子什么都好,就是常常搞不清楚状况。”话锋一转,续与程楚秋道:“这么吧,你告诉我一件你以前的窝囊事,我也告诉你一件我的。咱们经验交流,可以促进彼此的了解,如何?”

程楚秋道:“是不是我说一件事情,你就可以闭上嘴,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逢安显然不是很赞同,说道:“一个人孤独地面对问题,很容易钻进牛角尖,尤其你又不太爱说话,到时候越想越闷,然后你看着洞庭湖水,感觉到湖水又冷又深,说不定一时想不开”做了一个跳水的姿势,接着语气一转,续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

程楚秋道:“好,那你听着,我这辈子罪窝囊的事情,就是沦落到洞庭帮里,脸上还给人刺了东西,没事还得跟几个笨蛋一起坐船,寄望可以和他们一起顺利达成任务。还有,我这个人再怎么绝望也绝不会自我了断,真的走投无路时,我会想办法抓几个垫背,一个够本,两个有赚,到目前为止我已经赚了好几个了。这样子,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逢安一本正经地道:“就这样?”

程楚秋道:“我漏了什么吗?”

逢安道:“大哥,你真有种,你看,你让我了解之后,我就更佩服你了。不过你就这样敷衍我,我不是很吃亏?”

程楚秋道:“你想说话不算话?”

逢安道:“当然不会。”顿一顿,又道:“不过还好,好像快靠岸了,吃亏不算太多。”

果然过没多久,船只就靠岸了。洞庭帮的人为了隐匿行踪,像这种接驳渡船,航程是越短越好,上岸的地方,也不是一般的码头。

程楚秋下了船,但见横亘在眼前的,是一片不知有几里深的树林。其时云空蔽日,方向不辨,程楚秋不禁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逢安道:“哪里说不出来,会走就行了。跟我来。”

程楚秋跟着走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胡瑞昌也不明白要怎么走出这座林子。闲谈中才知道,洞庭帮有好几个出岛上岸的地点,每次出船都不一样。而要回去的时候,也有几个上船地点,却不是原来上岸的地方。

三人在林间走了三四里路,不久前方水光粼粼,竟又来到湖岸边。程楚秋道:

“怎么又走回来啦?”

逢安道:“稍安勿躁。”沿着湖岸又往前走了里许,只见湖边泊着几艘舢舨。

逢安去找到渔家,花了几个钱,请他们用舢舨载三人到对岸去。程楚秋上了舢舨,一阵摇摇晃晃,终于在一处市集上了岸。

逢安这才解释道:“原本我们出来,不是走这条路的。要绕到后山去再出来,可是这回我们赶时间,所以我就带着你们直接穿出林子,让渔家载我们一程,可以省下不少体力时间。”

程楚秋见他干练,顿时放心不少。三人在市集上买了些干粮,旋即出了市集,往目的地进发。

三人一路向东南,过了正午,刚好来到湘阴县城。程楚秋问:“你们是要去请县城里的大夫吗?”

逢安道:“不是,县城里的大夫胆子很小,一听到要出诊到洞庭湖上的小岛,岂不要吓得肝胆俱裂,自己就要先找大夫了。再说如果这么简单,小胖子一个人自己来就行了,还要我们两个干嘛?”

程楚秋点头称是,却见逢安领着两人去租骡车。程楚秋又忍不住犯疑,说道:

“雇车干嘛?”

逢安道:“我们年轻力壮,可以跑可以跳,当然是没问题了。我们要去请的大夫却是个老头,除非你要背他,否则只好雇车去载。”

程楚秋抱怨道:“你能不能多告诉我一点情况,免得我每个地方都要问。”

逢安道:“你现在知道,两个人彼此之间有什么事,却不互相坦白的痛苦了吧?

放心,跟着我保证没错。”

程楚秋心道:“好小子。”打定主意,再也不开口问他。

逢安出的钱少,雇不了大车,除了车夫之外,最多只能挤上两个人。同样是要走一段路,又花钱雇了车,如果三人都不坐,有点奇怪,于是在兼顾骡力与不要做傻子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便轮流一人上车休息。

出了城门,先往东行,复又转南。渐渐日近黄昏,程楚秋又觉得不安起来,他不想再问逢安,胡瑞昌却一定一问三不知,于是问车夫道:“这条路一直往前是通到哪里?”

车夫心里当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大概再四五里路,就可以到高家坊了。”

程楚秋心道:“高家坊?”印象中高家庄距离云霄山也不过一两百里来路,怎么从没听过有什么高明的大夫住在这里。他心里嘀咕,却不愿逢安求证目的地是不是高家坊。

走着走着,天色渐黑。逢安从车舆里掀开车帷,探头跟程楚秋道:“楚大哥,换你上来休息了。”

程楚秋道:“不用了,就快到了。”

逢安道:“谁跟你说快到了?”

程楚秋自觉已经很小心防范了,没想到又让他抢了一顿白,心中老大没趣,便摸着鼻子,上车休息。

也不知又走了多久,但觉车外除了骡子喘息与车轮声之外,忽地一阵寂静。程楚秋有点像找回之前行走江湖时,那种对四周环境敏锐的感觉,心里微感奇怪,身子一侧,正想探出头去,突然“飕”地一声,一枝羽箭从车帷外掼了进来,正好从他脑后掠过。

程楚秋大惊,大叫:“发生什么事了?”便在同时,骡声嘶鸣,车子停了下来,接连飕飕声响,羽箭接二连三不断射进车来。

既然知道外面有人放箭,想要再伤他已经不容易了。程楚秋听音辨位,一连闪开几枝羽箭,到后来躲得烦了,身子往上一跃,顶开车盖,扯下车帷,双手拉着车帷像抖棉被一样,不断朝着飞箭来处,来回舞动。一瞥眼,只见那胡瑞昌跟车夫躲在骡子的后面,便大喊道:“逢安呢?”

胡瑞昌指着他的前方道:“他冲进去了。”

程楚秋道:“好”舞动车帷,向前挺进道旁的林子,一边喊道:“逢安!

逢安!”

也许是对方的羽箭告罄,不一会儿,林中不再射箭出来。程楚秋既找不到逢安,也没瞧见偷袭的人,于是继续四处追去。未久,便见逢安神色慌张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程楚秋迎向前去,问道:“怎么样?对方是谁?什么来头?”

逢安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没追到人,连面都没照上。”

程楚秋一愣,闪过逢安,便要追去。逢安叫住他,说道:“别追了,我看只是想拦路打劫的土匪,我们办正事要紧。”

想起木谦,程楚秋也没什么心思追人了。跟着逢安回到车旁,安抚了一下车夫,还赔了弄坏的车顶,这才又往前进发。

当夜三人便在高家坊找客栈投宿。那逢安大剌剌地走进客栈,给每个人都要了一间房,竟连车夫都有。程楚秋心想,大概是此次出来,帮中把三人所有食衣住行的费用都放在他身上,而既然是由他来负责料理这一切事情,程楚秋受之无愧,也就理所当然地住了进去。

这一觉睡到中夜,程楚秋一个翻身,忽然醒了过来。脑海中想起傍晚时,莫名其妙的遭到埋伏,其中甚有些奇怪的地方。可是他什么人也没看到,自然也就毫无头绪。

他想着想着,正想翻个身继续睡时,忽然听得头顶上轻轻“喀啦”一响,程楚秋立刻转醒。因为这声音颇为沉重,绝对不是半夜爬上屋顶上的猫,如果是人,那半夜爬上屋顶,就非奸即盗了。

程楚秋没有随即起身,只是静静听着这声音的去处,不久,却听得两边、四面,三个、四个人陆续出现,一直到八人之数,蹑手蹑脚地都爬上了屋顶。程楚秋心中窃笑道:“你们偷偷摸摸地干嘛?发出这么大的声音,除非是聋子才听不到。”

他本来还暗觉好笑,可是待听得这些人都往自己这边围过来时,这才恍然心道:“好啊,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程楚秋有了傍晚的经验,更加相信这些人就是针对自己而来的。他偷偷溜下床,把棉被隆起成人形状,悄悄躲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得屋顶窗外都是人,还有人低声谈论。接着“劈哩啪啦”

一阵乱响,几道寒光破窗而入,全部打在床上。

程楚秋心道:“这些人是胆小鬼,不中用的家伙。”

才想着,几道人影破窗而入,各执兵刃,刀起刀落,全部砍在棉被上面。霎时间棉被破露,棉花纷飞。

一团混乱中,余人纷纷从窗口跃进。忽然有人说道:“等等会儿大家住手”众人砍得兴起,一时停不下来。那人越喊越大声:“我说住手啊!”众人纷纷停手,说话那人将棉被一掀,大叫:“没人!”

一旁有人搭腔道:“不就是没人吗?”

那人道:“你知道啦?你知道了还继续砍?”

搭腔那人道:“是你自己说的,一冲进来,就朝着棉被砍。所以我就砍啦!”

众人纷纷答应:“是啊,我们怎么知道?是你没说清楚”

那人气极,道:“你们疯啦?我要你们砍棉被干什么?我要砍棉被,我不会

”脑筋一转,大叫:“糟了,我们中计了快走!”

他话才说完,扭头就往窗边走。忽然一个不小心,与人撞个满怀,身子往后跌出几步。那人大叫:“你没长眼睛,挡着路干嘛?”定眼一瞧,忽地傻眼,惊道:

“是是你”原来那程楚秋不知何时,已经挡在窗边,阻住众人去路。他一听到这人居然说“是你”两字,疑道:“你认识我。”

那人哪里还管得了他的疑问,急忙大叫:“快给我上啊”程楚秋冷笑一声,倏地伸出左手,便往他脸上按去。那人伸手格挡,没两下给扭了过来,痛得哇哇大叫。程楚秋讥道:“脓包!”伸腿一扫,将他绊倒在地。

众人见状,吆喝着纷纷围了上来。但带头的身手尚且只有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在程楚秋眼里,他们有兵刃在手,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个累赘,但听得乒乒碰碰一阵,众人兵刃纷纷脱手,一个一个摔倒在地,扭动挣扎,哼哼唧唧。

程楚秋算了一下人数,发现只有七个人,便喝问那带头的道:“怎么只有七个人?还有一个呢?”

忽然听得头顶冬冬一阵声响,接着听到一声:“妈呀”有人从屋顶上摔了下去。这人大概是留下来把风的,听到屋内大势已去,想要偷偷溜走,没想到给程楚秋这么一喝,太过紧张,失足跌了下去。

程楚秋觉得好气又好笑,一脚踩住那带头的胸口,喝问道:“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知道我是谁?”

那人心中害怕,求饶道:“楚爷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程楚秋道:“胡说八道,你明明知道我姓楚,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把你的胸骨一根根踩断。”说着,脚上力道一分一分地往上加,逐渐往下踩落。

那人但觉胸里的气息只出不进,一直被挤压出来,别说踩断胸骨了,在那之前,只怕就要窒息而死。这下可吓得他魂飞魄散,连忙哀嚎求饶道:“楚爷饶命啊小的真的真的是奉命行事”众人听他叫得凄惨,噤若寒蝉,连呻吟也不敢呻吟出声。

程楚秋厉声道:“好,既然你不说实话,饶你一命又有何用?这里还有六个,我去问别人好了。”说罢脚上用力,作势要用力踹下。

那人“妈呀”一声,叫了出来,连忙道:“我说,我说,我照实说,我照实说”

程楚秋放轻力道,喝道:“说!”

那人面有豫色,嗫嚅道:“说说什么?”

程楚秋道:“好,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小的叫张大宝。”

此言一出,旁边忽然有人窃窃私语,笑道:“嘻嘻,张大宝”

程楚秋将脸一拉,怒道:“我才问第一句,你就说谎!”

那人大惊失色,急忙道:“我没有说谎,我怎么敢说谎呢!我真的叫张大宝。”

转头说道:“死旺丁,你笑什么笑?我真的叫张大宝。”

程楚秋顺着他的眼光瞧过去,问道:“旺丁,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那个叫旺丁的,掩不住脸上笑意,说道:“我们都管他叫张老大,从不知他叫这什么张大宝的,这么好笑的名字。”话一说完,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窃笑。说也奇怪,明明大家身上伤痛,情况也不怎么好过,可是一见到还有人比自己更惨,该笑的时候,还是笑得出来。

程楚秋道:“好了,大家别笑了。”续与张大宝道:“张大宝,我问你,是谁告诉你我姓楚?还有你怎么知道我走哪一条路?住哪间客栈?”

张大宝吞吞吐吐地道:“我这个那是那是上头告诉我的,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楚爷是谁。”

程楚秋道:“好吧,重点来了,你的上头是谁?”

张大宝面有难色,哀求道:“楚爷,你饶了我吧,我要是说出来,我这条小命就没啦!”

程楚秋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这里还有六个人,我一个一个问过去,总有一个比较怕我的人,肯告诉我。”脚上用劲,再度踏落。

张大宝但觉他的脚一用力,马上乖觉地说:“我知道了,楚爷,我考虑清楚了,我说,我说”

程楚秋将脚从他身上移开,说道:“快说,要是搞鬼骗我,我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大宝伸伸舌头,说道:“是,是,小的没那个胆。”看了同侪一眼,续道:

“我们是奉了我们长老之命,前来帮助逢”

一言未了,程楚秋忽然听得门外有人声急步离去,大叫一声:“哪里走!”身子一窜,破门而出,转头看见有个人影正往长廊尽头急奔,立刻拔腿追去。

才追出几步,程楚秋便觉此人脚步虚浮,身手平庸,与屋中那几人高明不到哪里去,倒是背影颇为熟悉。三两下追到他身后,伸手一探,喝道:“走?走得了吗?”

那人背心被程楚秋抓住,右肘随即往后一拐。程楚秋冷笑一声,掌上出劲,拿住他的灵台穴。那人要穴受制,大叫一声,身子瘫了下来。

程楚秋扳过他的身子,一瞧他的脸,皱眉道:“逢安?”将他身子提了起来,快步走回房门。

程楚秋这一出一进,前后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张大宝与旺丁那班人,原本还打不定主意是否要趁隙逃走,只是这么一迟疑,程楚秋已然转回,屋内七人,竟然没有一个走脱。

程楚秋将逢安摔在地上,与躲在一旁,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张大宝说道:“你刚刚说的什么冯,还是冯什么,就是这个逢安吗?”

张大宝见逢安毫无抵抗能力,只得老实说道:“没错,是逢安。”

那逢安原本就是个滑头人物,他在外面听到功败垂成,兼之事迹败露,只想使那三十六记,却没想到两三下就给拿住。这会儿又给摔在地上,痛得他全身骨头就像快散了一样。不待程楚秋逼问,马上说道:“楚大哥饶命,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程楚秋警告他道:“我可不想再多听你一句废话了,直接说,这是谁的主意?”

逢安道:“是,是,多谢楚大哥不杀之恩,小的这就说了”

程楚秋大怒,一掌拍在桌上“喀啦”一声巨响,四枝桌脚齐断,应声垮了下去。众人见他神勇,挢舌不下。

逢安缩回舌头,咽了口口水,颤声道:“是是魏魏长老”说得惊心动魄,一身冷汗。

程楚秋道:“魏庆?”

逢安大点其头,道:“大大哥英明,一一猜就中,正是魏庆魏长老

都是他,都是他命令小的,小的身不由己,明知道大哥精明能干,是帮之栋梁,却不得不听命对,一定是魏庆长老忌妒大哥,所以才会想出这种毒计来害大哥!”

程楚秋道:“他要你怎么做?”

逢安道:“他嘱咐我这趟带大哥出来,不想再见到大哥你回去,要我自己看情况多带人手,自己想办法解决”

程楚秋道:“所以你先让他们在半路用箭射我,因为没成功,所以就想趁着我睡着了再动手,是不是?”

逢安先点头,后又摇头道:“是,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我逢安早知道大哥武功高强,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怎么奈何得了大哥呢?我一直向魏长老推辞说我做不来,是他告诉我可以这样做的。”

程楚秋道:“哼,是吗?”

逢安道:“千真万确,童叟无欺!天地良心,人神共鉴!”

程楚秋道:“那你带我出来找大夫,是个陷阱,用来骗我的罗?”

逢安道:“不,不,不,请大夫是真的,是真的,魏庆长老只是要我们顺便

顺便这个是他说的,我们这个”

程楚秋不耐烦,道:“好了,你满嘴胡言乱语,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看了众人一眼,续与逢安道:“要不是我还要让你带路去请大夫,我真想一掌打死你。”

逢安大惊,告饶道:“大哥请你相信我,我们这趟真的是要去请大夫。我若不能把大夫请回去,林师父可就糟了。”逢安也不是笨蛋,他知道程楚秋这一趟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林万全请大夫,马上抓住重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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