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远走高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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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程楚秋顾及三个把兄弟都是青年才俊,不论见识才干,人品武功,皆一时之选。实在不愿意让他们为了自己的私事,卷进无谓的江湖风波当中,而耽误了他们大好前程。

再说他自视亦是甚高,根本没把雷颂德、曹崇,还有他的两个师兄放在眼里,更不用说寄望他们查出真凶了。一想到师父的血海深仇,不知何时能报,还有自己与文君的婚事,也从此遥遥无期,追根究底,都是贪杯好色误事,不禁嗟叹连连。

趁着夜色掩护,他一路直往密林深处奔去,只盼离开兄弟们越远越好。他一边飞奔,一边想着心事,卢昆山出言悬赏的话语便没听进去。只是跑着跑着,背后原本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忽然又跟了上来。程楚秋听音辨人,心想:“这两人是谁?

好俊的轻功啊”知道不是自家兄弟,他也没心情停下来一探究竟,当下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脚下使劲,身子往前急窜而出,将身后两人远远甩开。

程楚秋便这么放开脚步,狂奔一阵,但见四周景物不住往后退去,夜风拂面,消解不少烦忧。更因觉自己的轻功彷佛更有进步,欣慰之余,也让他忘却一些不愉快。

他心情放松,脚步略缓,才一会儿,先前那两人的脚步声,竟又自身后响起。

程楚秋颇感吃惊,再次仔细倾听这两人脚步身法,确定绝对不是自己的两个师兄。

心道:“这两人究竟是谁?为何如此拼命?”

要换作平时,他早就忽然来个回马枪,拦住两人,好好质问一番。可是此刻他实在不愿意再多生事端,只是却也忍不住好胜,暗道:“好,我就看看你们两个能够追到什么时候。”

他故意清啸一声,提醒这两人,自己可不是怕了他们。接着提气而行,跨大步伐,再度向前急奔。这次他专心致志,再不稍停,一来他也正好想趁机试试自己的耐力,于是这一奔去,直出了树林也毫不停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从背后亮起,将他的影子长长地向前拉出。程楚秋忽然哑然失笑,原来地上就他自己一道影子,看样子,那两个追兵,是追不上自己了。

不过他尚不愿停步,仍是不断向前奔去,速度亦不稍缓。不久之后,但听得隐隐有江水声隆隆作响,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来到湘江边上了。

前无去路,程楚秋这才停步休息,回头望去,哪有半个人影?心满意足之余,却也是饥肠辘辘。于是他顺着江水而下,一路寻找吃的东西。不久来到一处小镇市集,摸摸衣袋,却只能找出几个铜钱出来。

原来他啷当入狱,身上的银两早给摸了出来,狱卒让他带着几个铜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程楚秋从未过过如此窘迫的日子,好在他生性豁达,叹一口气,便已释然。花了两个钱买了一只烧饼配了粗茶吃了,剩下的揣在衣袋里,心想:“现在风声正紧,我又从狱中脱出,真凶定会按兵不动,静待时机。我得先把自己安顿下来,从长计议。”

可是剩下的钱,尚不够他粗茶淡饭再撑两天,说到从长计议,那还真的得从长计议。信步走到江边,但见江水滚滚,岸边几个渔家一大清早整理渔具渔网,正要出航,他心中忽然浮现“随遇而安”四字,于是上前与渔家商量,给了几个钱,请人帮忙载他过江。

好心的渔家收他的钱后,还赠了他两只螃蟹。程楚秋提着两只螃蟹上岸,进到湘潭县境,找了一间饭馆,让厨房的帮忙煮了,权作午餐,剩下的钱不够沽酒,便改沏了壶茶。

正吃到一半,饭馆外走进两个人,便在门边的桌旁坐下。饭馆伙计上前招呼。其中一人道:“随便两碗白饭,大鱼大肉,重要的是来壶好酒。”

程楚秋听这人说话中气十足,倒像个会家子。遇到熟人不怕,怕的是人家认得他,他却认不得人家,于是转过身去,省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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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那伙计将饭菜送上。却听得刚刚说话的那人道:“小二,这壶酒请你送去那桌,给那位程大爷。就说是我请客。”

程楚秋闻言一愣,转过身来,却见那两人似笑非笑地正望着自己。便在此时,那伙计依着吩咐,将酒送到程楚秋桌上,说道:“客倌,那两位爷请客。”程楚秋右手一挥,示意伙计退下。

只见那其中一人道:“怎么?这酒劣,入不了程大侠的口?”程楚秋脑中灵光一闪,说道:“是你们两个?”两人中的另一人笑嘻嘻地说道:“不错,就是我们两个。”

一个问得古怪,一个答得奇妙,不过意思都到了。程楚秋见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两人,复将头低下,继续啃着他的螃蟹。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哎哟,咱们程大侠派头大得很,不屑理我们哩!”另一人道:“你忘了自我介绍了,光是一壶酒,好稀罕吗?”两人一搭一唱,相互调侃。

程楚秋完全不予理会,浑然没事人一般。

两人双簧唱了一阵,觉得没趣,便停了下来。相互使个眼色,同时起身,向程楚秋走去,一左一右,与他同桌而坐。程楚秋毫无反应,就好像根本瞧不见两人一般。

两人干笑一声。其中一人道:“算是我们兄弟俩失礼了。在下姓田,这位是我兄弟,姓牛”程楚秋这才停下动作,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原来是江湖人称:”要钱不要脸,犁牛不耕田。‘的田敬容、牛君辅两位仁兄。失敬,失敬!“他口称“失敬”脸上却殊无敬意。不过田牛两人,见程楚秋居然能一言说出两人姓名,倒是颇感意外。那先开口的田敬容道:“没想到我们兄弟俩的贱名,程大侠居然记得这般清楚,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原来这两人差不多在三四十岁年纪,比着程楚秋还要大上十来岁,江湖打滚一二十年,换来的不过是旁人背地里挖苦调侃的外号。而这个程楚秋年纪轻轻,竟然人称“大侠”越想实在越不是滋味。所以他嘴上说“荣幸之至”脸上也是毫无荣幸的表情。

程楚秋迅速地又看了两人一眼,但见两人的样貌都不甚突出,体格身材亦与一般寻常人无异,若不特别记忆,下回在街上碰上,只怕还是认不出他们来。不过这两人的作为名声,程楚秋先前已经听人说过,除了正如他们的外号“要钱不要脸”

之外,为人刻薄寡恩,最是常被人挂在嘴边。

突然在这里遇上这两号人物,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他们两个昨天却追着自己跑了一整晚,其中缘故,只怕不纯粹是为了路见不平,伸张正义那么简单。况且这也与两人性格不符。

程楚秋道:“两位跟了我一整夜,该不会就为了请我喝酒,这么简单吧?”田敬容笑道:“既然程大侠开门见山的问了,那我们俩也照实说了。程大侠大概不知道,令师兄悬赏一千两银子,死活不论,要逮你回去吧?”

程楚秋心中暗道:“该死!”不动声色地道:“一千两银子?我倒有点受宠若惊了。”

田敬容道:“不,不,不。依你的身手,一千两银子太过小气了。不过最近这几个月生意清淡得很,手头上越来越紧,明知这一单风险高,利润薄,却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相视苦笑,似乎觉得十分委屈。

程楚秋心中有气,道:“你们两个把我当成俎上肉了。”说道:“这么说来,我还真的得喝你们一杯,多捞些本了。”

牛君辅道:“你若肯乖乖合作,不但饶你一命,一路上跟着我们吃香喝辣,保证决不亏待。”田敬容听了,哈哈大笑。

程楚秋跟着干笑几声,说道:“两位与我非亲非故,如此便宜的差事,我又为何要便宜你们?”

田敬容道:“程大侠,我们请你喝这壶酒,是有个名堂的。”提起酒壶,满满斟了一杯,递到他的面前,续道:“这杯叫敬酒。”又斟了一杯,重复前面的动作,说道:“这杯呢,就叫罚酒。你爱喝哪一杯,由你选择。”

话才说完,程楚秋忽然一掌拍在桌上,两只酒杯应声从桌面跳了起来。接着只见他倏地伸出手指,朝着酒杯一一弹去。那两只酒杯受力,一前一后,朝着门外激射而去,才刚刚出了门口,后面的那只酒杯追上前面那只“乒乓”一声,撞个粉碎,酒水破片,洒了一地。

要露这一手,无论是内力、巧劲、准头,都要有相当功力才行。尤其那两只酒杯从桌上弹起,到粉碎之前,杯中酒水,更无一滴洒落,田牛两人面面相觑,心中自愧弗如。

尚作没理会处,那程楚秋已然起身,说道:“小二,算帐!”店伙计应了一声,却不敢立即上前。程楚秋把钱摆在桌上,迳行离去。

他一路向北出了城门,回头一望,却见田牛两人仍是远远地跟着。他早知田牛两人绝对不会轻易死心,想来刚才是因为人多,露了那一手又让他们有所忌惮,所以没有下手。易地而处,程楚秋也知道,只要紧紧地跟着猎物,总是能找到机会的。

程楚秋便是不想再多惹事端,也只怕有所不能了。心生一计,趁着四下无人,忽然发足狂奔,然后躲在道旁的长草当中。待两人急急忙忙追赶上来,突然从背后杀出。

他这一下固然算是偷袭,却也是俗谚双拳难敌四手的因应之策。只是田牛两人也不是毫无准备,吃惊之余,连忙拉开战圈,让他无法同时应付两人。数招一过,两人十几年的默契逐渐占了上风,彼此既相互支援,亦相互掩护,程楚秋左右开弓虽然威风凛凛,但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堪堪又是数十招拆过。那田敬容手上不停,嘴上笑道:“还好程大侠手边上没有酒杯,否则给我们两个弹上一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程楚秋经他这么一提醒,心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可是此刻莫说没有酒杯了,地上黄土一片,连个石子也没有。身上只剩两个铜钱,要是当暗器扔了,下一顿只好到山中打猎。

但见田牛两人绕着自己不住打转,打持久消耗战的意图明显。程楚秋对自己的武功虽然一向深具信心,但也不是自大狂,一念及此,脚下步伐错动,也跟着绕圈子急奔。

那田牛两人轻功不比程楚秋好,如此一来,便再也不能以程楚秋为中心绕圈打转,一时阵势大乱。程楚秋便趁此时反客为主,换他绕着牛君辅打转,不断趁隙攻击。田敬容几次飞身来救,他都刻意闪避,不予理会,只紧紧咬着牛君辅不放。

牛君辅这下让程楚秋紧紧缠上,感觉相当困扰。他与田敬容两人并非同门师兄弟,只因个性相投,相知相惜,进而结伴闯荡江湖,因缘际会之下,两人更成了江湖上知名的赏金杀手。

当然,要吃这行饭并不容易,赏格越高,对手就越难缠,风险也就越大。重练功夫是来不及了,不过两人倒是开诚布公地相互研究过两家功夫,去芜存菁后,练好几套招式阵法,这十几年来再加上两人临敌实战经验,越练越精,颇有把两门截然不同的武功融合在一起的味道,威力高出不只一倍,因此占了不少便宜。

可是这会儿程楚秋的速度比田敬容还快,不但如此,他还好像从刚刚的交手中,抓到了几处两人合作的要领似的,每回总是比田敬容抢先一步,占到他该站的地方。

牛君辅从未见过头脑这么好,悟性这般高的人,由于久久等不到田敬容的援手,他渐渐难以支持,于是将心一横,舍掉两人所研究出来的阵法,以单纯的本家功夫应对。

虽然牛君辅用的还是自己的武功,程楚秋还是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几乎便在同时停步,双掌一探,便往牛君辅身上按去。牛君辅闪避不及,连忙招架“碰”

地一声,两人各退一步。

程楚秋大喝一声:“再来!”足尖一点,又是两掌拍去。牛君辅无奈,只好硬接。这回两人出力更大“碰”地一声,程楚秋退出一步,牛君辅则退了三步。

程楚秋猛吸一口气,还是喝道:“再来!”仍是双掌拍去。牛君辅大吃一惊,他刚刚那一掌已出了八成功力,虽然不敌,也是接了下来,但若想再度发劲,也得有个喘息的时间。程楚秋竟然一吸气,就能再度发掌,还出声说话,其中高下,不言可喻。他脑筋才这么一转,程楚秋双掌已至,连忙摒住呼吸,再次硬接。

四掌相抵,这回发出的声音较为沉闷“波”地一声,牛君辅倒退连连,程楚秋则反而向前进了一步。

那牛君辅勉强接这第二掌,眼前一黑,霎时但觉天旋地转,还来不及运气察探自己有没有受伤,耳边又响起他此时最害怕的声音:“再来!”但见程楚秋迎面而来,使得还是那一招,但掌上内劲了得,不得不应。

牛君辅吓出一身冷汗,但还是得硬着头皮上。连忙拿桩站定后,奋力向前一挡。

他这一下使出全身吃奶力气,只怕给程楚秋不知何时方尽的无穷内力震死。

忽地眼前一花,程楚秋居然不见了。牛君辅这一挡挡了个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进了两步。便在此时,只听得田敬容大叫:“让开!”却是不知何时,田敬容已经来到他面前。

牛君辅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他与田敬容心意相通,一听到“让开”两字,身子随即往旁边一让。便在同时,只听得“碰”地一声巨响,田敬容的身子应声往后飞了出去。

原来那程楚秋接二连三地找牛君辅单挑,田敬容瞧在眼里,心中颇是焦急。及至程楚秋想以内力高下速战速决,更知不妙。自己这一边明明是以二敌一,放着这样的优势不用,大是不智。于是身形一动,朝着程楚秋背后发出一掌。既是以腹背之势夹击,亦是围魏救赵之计。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程楚秋早就在等他出手。因为那牛君辅接了程楚秋两掌,样子已经十分勉强,这第三掌打不打在他身上,牛君辅都无力反抗。程楚秋虽然不喜欢这两人,但彼此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没什么兴趣对他赶尽杀绝,脑筋一转,已经动到田敬容身上。

这故这第三掌是虚,为的只是引诱田敬容上来解救。程楚秋待得他来到背后,倏地矮身,躲到牛君辅背后。田敬容只怕自己这一掌不够快,不够狠,不能逼得程楚秋撤掌回救,哪里料得到他会躲到牛君辅背后?眼见自己这一掌就要拍中牛君辅,百忙中上臂一歪,手掌斜引,只盼别扫中自己人,口里同时出声警告:“让开!”

那程楚秋也在等他这一句。一见牛君辅依言闪开,立刻发出一掌,迳往田敬容胁下拍去。田敬容为了闪避牛君辅,右掌斜拍用老,根本无法回救,此时别无选择,只得伸出左掌来相抵挡。

一个仓皇应付,一个以逸代劳,结果那就不用说了。更何况程楚秋的武功,原就比他们两人都高。

那牛君辅见田敬容的身子像纸鹞般飞了出去,大叫一声,急窜向前,伸臂抱住。

田敬容“哇”地一声,鲜血吐得他满襟都是。

牛君辅大骇,不敢稍有停留,头也不回地趁势往前急奔,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程楚秋假意追了几步,以威吓两人别再回来。随即复行向北。他原本就往北走,如果田牛两人还不死心,也许会猜他往其他方向,自己偏偏继续向北,来个实者实之,虚者虚之。

这天下午,来到岳麓山下。他早听说山上有座建于晋代的慧光寺,至今已七八百年的历史,称得上是一座千年古刹。他身边没钱,本来正好可以借宿寺庙。可是如此闻名的寺院,各方投单人马亦多,说不定会遇上熟人。

正自为难,忽见山边有群土木工人从山坳边弯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抱怨。经过身边时,程楚秋仔细一听,原来都在埋怨工头只知道催促赶工,休息时间越来越少。

程楚秋赶上众人,询问他们正在赶什么工作。几人见他面生,纷纷走避,其中只有一人回答:因为朝廷下令要重建岳麓书院,期限在即,所以不断赶工。他们几个因为住在附近,回去吃完晚饭后,还要回来赶夜工。

告别众人,程楚秋心想:“既然在赶工,一定正缺人手,而且这书院与江湖武林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绝对不会有碰到熟人之虞。”

一般武林人士日常的经济来源,不外乎是由帮会门派所供给。练武的人生活要求并不高,况且过于优渥的生活,有碍于练武修行。所以若有门派归属,日常生活不虞匮乏。

而如果不属任何门派,本身又没有家业家产的话,武功便几乎成了他们的唯一专长。所以成为像田敬容、牛君辅的赏金猎人者有之,成为职业杀手者有之,成为走镳护院亦有之。

至于偷蒙拐抢,一般来说,是这些练武者所不屑为的,武功越高,越是如此。

尤其以武力加诸在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身上,更将为所有同道所不耻。因此就算沦落到偷蒙拐抢一途,大都也能谨守上面的分际,甚至发展出一些个人的做案原则,而且这些人也以惯犯居多。

所以程楚秋虽然身无分文,三餐无以为继,却从没想到要去偷抢。一听到有工作的机会,就代表有吃饭的机会。于是便循着众工人所来的路上,找到重建中的岳麓书院。经过询问找到工头,表达了工作的意愿。

那工头见他人模人样,不似奸邪之辈,第一关面试就算过了。最重要的是工地正在赶工,正是需要人力。要技术的细工也许做不来,挑砖担土的粗活倒是可以试试。谈好条件,程楚秋当晚就上工。当然,他跟寻常工人混在一起,也就尽量表现与一般寻常人无异,未敢太过招摇。

几天下来,大家只知道这个年轻人来历不明,但是工作认真,人也相当和善,从来没人把脑筋动到“武林高手”上面来。

这天下午,工头忽然差人把他找去。迎面劈头便问:“你识字吗?”程楚秋不知他会有此一问,愣了一下。

那工头道:“我瞧你身体虽然结实,但长得倒也斯文,猜想应该念过几个字吧?”

程楚秋释然,道:“百家姓、千字文,背得挺熟。”

工头拍掌道:“那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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