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西来(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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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萧弭没有特别明显的派系划分,所以与薛王穰在即位后仍然保留了他原来的官位,仍然重用他,还把他的食邑也多增加了五百户。现在萧弭在郸平郡好几年,已经把郸平郡治理得有声有色,武备也比以前好了多,郸平郡武库里新铸造的武器也多得塞不下,薛王穰对萧弭也十分满意。
薛王穰喜欢宗室,这是薛武安早就注意到的。萧安平曾经是吕肆的人,他却依然重用,自己也曾是公子平的死党,就因为薛王穰发现自己是他堂弟,便也十分信任。薛武安感激这种信任,但也总觉得这种信任隐隐地让他不安。
萧弭倒是没来拜访自己,薛武安当然也不在意。虽然自己和萧弭也合作过,但关系总是很一般。萧弭似乎一直躲着自己般,不愿意和自己有太多私人交集。
罗鸿则是拖到了一月二十九才姗姗来迟,薛武安邀请他到自己的宅子里喝酒,把杜明章、杨益、莫臼、公孙章、张犁、飞爵都叫上,开了一场盛大的酒宴。
安西君的众多门客,已经有四年的时间没这样好好相聚过了。
薛武安在酒宴上一杯又一杯喝着酒,虽然他没有喝醉,但其实第一杯下肚他的眼神就开始迷离了。他从来都不是安西君门客的一员,只是白白顶了一个安西君门客的头衔,但是看着他们开怀畅饮,大笑大叫的样子,他却无比希望自己真的是。
至少自己曾经会拥有很多美好的时光。
酒宴刚开始的时候还很正常,后来就越来越欢闹。莫臼好久没有喝酒,一口气喝了好几坛,抓着张犁一直说要跟他比武功。张犁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现在喝醉了之后却也是个快言快语的人,笑着嘲讽莫臼武功太差,气得莫臼一直要给他表演自己新学的武功,但醉到连路都走不好的他怎么舞得动长矛,差点被自己的铁矛给摔了个大跟头,引起满堂大笑。
杜明章和飞爵坐在一起,他们两个喝得都不多,杜明章的借口是商贾是专门卖酒的,多喝一樽他就会觉得多赔了一樽。但莫臼和罗鸿不断起哄,逼得他不得不多喝了一些,他的酒量反而出奇得好,莫臼喝醉了他都没有,脸上甚至都没什么异样。唯一的表现就是他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杨益,在这酒宴上都喝得酩酊大醉,醉倒之后就不断趴在案几上哭,一时让酒宴的气氛非常沉重。但是在杨益哭得疲劳之后,他却一下子睡倒在地上,惹得众人大笑不止,杨益却仍睡得香甜。欢乐的氛围这才得以延续。
罗鸿一直抓着飞爵灌酒,其实谁都知道他给飞爵灌酒是为了让飞爵把面甲摘下来,让众人都看看他的真面目。刚开始飞爵一直避让,甚至使用轻功来逃酒,张犁看得气不过,冲出来用轻功追飞爵。两个人就这样围着薛宅追了五六圈,最后飞爵实在是挡不住众多人的围追堵截,摘下面具喝了一口。摘下面具的那一刻,众人几乎想把面前的案几给砸了,始作俑者罗鸿更是一边笑骂一边摔酒樽。原来在飞爵的面甲下面竟然还有一个皮质面具,把他的脸堵得死死的,就漏出两个眼睛、两个鼻孔和一张嘴。
"飞爵,你难道夏天不热吗?"莫臼大着舌头问。
"不……不热……"飞爵打了个酒嗝,也大着舌头回答道。
薛武安倒是一直在喝,有什么高兴的事儿他也跟着起哄,但说的话也不多,因为他旁边坐着的是公孙章,现任安西君。薛武安有点不敢和他说话,不仅仅是因为公孙章的父亲,更因为公孙章自己。
公孙章没喝多少,也没有谁敢灌公孙章的酒,再加上公孙章的年龄确实太小,不适宜喝酒。但公孙章还是喝了好几樽,在杨益痛哭的时候,公孙章举起手中的一樽酒,指着天空。
"敬安西君!"
"敬安西君!"
每个人都跟着公孙章叫道,每个人都眼中都饱含热泪。
他们是多么爱戴安西君啊,而现在,安西君是公孙章。虽然薛武安不愿意在这个场合多想,但这些与自己关系很好的人未必真的愿意一心侍奉自己,如果他们老主人的儿子与自己坐在一起,自己会在某种程度上被忽视掉。
他感觉到了这种忽视,但是他不愿意表现出来。
因为他也爱戴安西君。
喝到最后,杯盘狼藉,一片混乱,绝大部分人要么不省人事要么神智不清。飞爵看着周围的环境,走到薛武安身边,低声问道:"主人,把他们送到内屋睡觉吧?"
薛武安点点头,又喝了一樽。
刚刚放下酒樽,忽然听到旁边的公孙章笑道:"薛将军的酒量可真是好。"
"我没喝多少。"薛武安笑了一声,他其实已经喝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并没有出现太多醉酒的反应,"今天大家都很高兴,我也就跟着多喝一点。"
"可是杨益将军就很难过。"公孙章轻轻地叹一声,薛武安听不出那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在叹息。
"他很敬爱你的父亲。"薛武安给自己的酒樽倒满酒,"我也一样。"
"我知道。"公孙章淡淡地道。
"安西君。"薛武安正准备给自己把那一樽酒喂下去,忽然又停住了手,"你是怎么看待你父亲的呢?"
公孙章也拿起了他的酒樽,和薛武安对视一眼,他不动声色地把那一樽酒喝下去,轻轻地咳嗽一声,将酒樽缓缓放下。
"仅仅是父亲而已。"公孙章微微一笑,"就像任何人的父亲一样,就像薛将军你的父亲一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薛武安心跳猛地慢了一拍,公孙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提到薛武安的父亲?
他只是简单地做一个类比,还是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薛武安无法证实,公孙章没有再多说什么,薛武安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樽酒,一饮而尽。就算没有别的意思,公孙章刚才那句话也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他似乎并不在意安西君的成就。要么他愚蠢至极,要么他聪明至极……
自己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安西君余党对自己的帮助是无可取代的。但是如果有一天,安西君的门客们跟着另外一个主人离开自己,自己会怎样呢?
这个问题薛武安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现在也该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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