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魔女如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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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浪终于决定放弃没有答案的思绪,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开口道:“向兄救我时施展的是什么功夫?为何我会像是突然变成瞎子一般?”

向邪真笑道:“此时时刻还有心思关心这种问题,萧兄确是非同凡人,那是六欲天魔功中的‘天魔幻’的其中一技——‘天魔音黑’,能使一定范围内的敌人暂时失去视力,萧兄的朋友敌人也同时受到音黑空间的‘招待’,所以我才能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将萧兄带来此地。”

萧浪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发现确如向邪真所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六欲天魔功果然是神乎其技!”

直到此时,他才有余暇去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

向邪真似乎把他带来一间几近荒废的山神庙。

此处想必是人迹罕至,不论向邪真想要对他做什么,都不愁被人打扰。

不论想要做什么——这咱体会让萧浪不由自主的再暗叹了一口气,向邪真不知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直到现在,他丹田内的真气仍是微若游丝,无法凝聚。

向邪真以一种看穿萧浪意图的微笑道:“萧兄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你救来这里吗?”

“终于要问我这个我最不想面对的问题了。”萧浪叹气道:“向兄有何用意,直接说吧!”

向邪真失笑道:“萧兄何必一副肉在珐上的样子,我带萧兄来此也不过是要为你引见一个人而已!”

萧浪一愕道:“什么人?”

向邪真微微一笑道:“如男,出来吧!”

语声甫落,一条纤细的白衣人影从向邪真背后走出,立时让萧浪看目瞪口呆,不能自己。

在未见过冰儿前,萧浪绝难想像到世间还有这么气质动人的美女。

她的一头秀发如最高级的黑缎般柔软亮丽,瓜子脸儿轮廊分明,星眸朱唇配上粉藕雪白的肌肤,体态更是有如灵峰秀峦般引人暇思,当真配得上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的称赞。

最特别的是此女在难以言喻的美丽中还透着几分使人屏息的诡艳,有如倩女幽魂,芳踪似不属于人世。

萧浪愈看愈觉得此女像是一泓深不可测的旋涡,能把观者拉入毁灭的深渊,脑子里警告自己应该移开视线,但双目却不听使唤。

向邪真见到萧浪的反应,魔角勾起一个诡异难明的笑容道:“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妹——如雾,如雾,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萧浪萧公子。”

被称为“如雾”的女子以她那一双似能勾起任何梦想的美目飘向萧浪,檀口轻启道:

“见过萧公于。”声音轻雅动听,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萧浪全身一阵轻颤,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回复平常的道:“如雾姑娘客气了。”

向邪真与如雾眼中同时掠过讶色。

却不知萧浪终于警觉到自己因为受伤后功力大减,致被无孔不入的天魔大法侵入心志,才会一再失态,于是暗咬舌头,藉着痛楚使自己涣散的精神再度集中起来,才能以无畏无惧的态度面对两人。

与魔门中人瀚旋,确是半点也大意不得。

向邪真脸上讶色只是一闪即逝,微微一笑道:“我这个师妹的魔功出类拔卒,已不在我之下,故获得大天魔的恩宠,得以行走江湖,但还是须经过门中‘血祭’的仪式,才能正式出道,经过我的大力推荐,如雾已选中萧兄成为她血祭的对象,从今天算起六日以内,你两人的命运即将纠缠在一起,不是你死,便是她亡,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如雾像是在听着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微微一礼道:“就是如此,请萧公子多多指教。”

萧浪头皮发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事实。

也是他定力超人,换成别人说不定早已吓昏过去。

这么一个千娇百媚,柔若无骨的美女,却与自己订下生死之约,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萧浪尺是作梦都想像不到,但事实又偏偏发生在自己面前。

萧浪吞了一口苦水,搔着自己的头发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如雾以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声调道:“萧公子一是杀了我;一是被我杀,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萧浪看着如雾苦笑道:“魔门中人都是这么没有道理可讲的吗?”

向邪真失笑道:“若要讲道理,就不会成为武林中人,不如去应考求取功名算了,好啦,我先走一步,师妹你留下来和萧兄聊聊吧!”

如雾身子一欠道:“恭送师兄。”

“不必客气。”向邪真再扫了两人一眼,嘴角再浮现那种莫测高深的微笑:“师妹你好自为之。”

身子一晃,人已去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萧浪如雾这对孤男寡女,在山神庙内面面相觑。

空气里流动的气氛是难堪的尴尬。

萧浪定神打量如雾那无懈可击的完美身段,怎么也无法把此女跟人间仇杀、魔道邪人联想在一起。

但她却亲口说了要在六日内杀死自己。

而此女和自己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世事之荒谬莫过于此!萧浪忽然很有一种仰天大笑的冲动。

就在此时,如雾低声道:“萧公子没有话与如雾说吗?”

萧浪摇头苦笑,他的天性就是不容许他对异性口出恶言。

“到底为什么如雾小姐会选上我成为什么血祭的对象?我与小姐根本未谋面。”

如雾浅浅一笑道:“选萧公子成为如雾出道第一个血祭的对象,一开始只是师兄的推荐,但待如雾今日亲见过萧公子的风度气质之后,也深觉师兄未选错人,萧公子确是万中无一的人中龙凤。”

萧浪生平还是第一次听到令他这么沮丧的“称赞”又忍不住好奇之心的问道:

“所谓血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雾淡淡道:“那是天魔门人欲在江湖中行走的一个必经仪式,其间经由不能与萧公子说明,只能告诉公于若如雾不能在六日之内杀死血祭的对象,将过着永不见天日的惨淡余生。”

这么一件骇人听闻的事,在她口中道来却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萧浪苦笑道:“既是如此,小姐何需等到六日之后,现在便可以下手了。”

如雾幽怨地憋了他一眼,柔声道:“公子多虑了,如雾纵要动手,也会待会子伤势完全痊愈之后。”

萧浪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像赶鸭子上架般的被迫与眼前美女成为死敌,但对方又给足他“江湖道义”的待他恢复元气再战,将来就算兵戎相见,你叫他萧大浪子怎么下得了辣手?

何况他虽然没见过如雾的武功,但想来比起向邪真应也差不到那里去了。

他几乎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抱头痛哭一场,又觉得这种想法太过窝囊而让他苦恼不已。

如雾露出一个娇媚诱人的表情,瞟了萧浪一眼道:“公子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萧浪苦笑道:“小姐用这种表情款待萧某,会让我误会的。”他并非是自作多情,而是实在想不到话呆讲。

如雾“噗嗤”一笑道:“公子说笑了,公子想是因为伤势未复,致使气色失常,公子可需要如雾护送你一程?”

萧浪苦笑耸肩道:“好意心领了,萧某自己有脚能走出此地。”

如雾笑得更甜更美道:“据我所知,外头想杀公子的人可不少呢?”

“你不也是其中之一吗?”萧浪在心里苦笑道:“而且还是难缠的一个!”

萧浪慢慢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挺直背脊,动作慵懒中不失潇洒,俊脸换上舒适好看的微笑道:“想杀萧某的人一直也没有少过,萧某还是照撅活下来了。”

如雾盯着萧浪的每一个动作,双眸异采连连,其中蕴含的感情就像是浪打潮岸般地绵延不绝,轻轻道:“既是如此,公子多多珍重,如雾当择日再来拜访公于。”

萧浪苦笑道:“来杀我?”

如雾玉容第一次出现幽怨无奈的表情,轻轻一叹道:“这也并非如雾所愿,只能怪造化弄人。”

萧浪洒然耸肩道:“怎么也好,小姐如无其他要事,萧某想先告辞了。”

如雾美目射出复杂无比的奇光,首次对眼前的男人生起无法捉摸的感觉。

她的美貌气质非只是丽质天生那么简单,更经过六欲天魔功的淬炼,无论是一颦一笑,均具有使人神魂颠倒、心醉意迷的磁性魔力。

但萧浪却像能完全不被她的美丽所吸引,即使在神魔两派中,也少有人可以作到此点。

他的男性魅力,更留给如雾一种奇异的感觉。

如雾浓吸了一口气,试着把盘踞脑海的异样情绪排出体外,魔门之人讲求绝情绝性,更别提她今天动情的对象是她非杀不可之人了。

她的“血祭”仪式非只是杀死对手那么容易,而是须要被选中者身心两方面无条件的臣服,才能算是功德圆满。

萧浪无异是一个最富挑战性的对手。

想到这里,如雾浅浅一笑,凄迷难测的美目似要看透萧浪的灵魂深处般道:“如雾怎敢勉强公子,公于一路顺风。”

别转娇躯,袅袅婷婷的走出山神庙外,只留下醉人的芳香。

萧浪愕然以对,完全没想到对方竞真的说走就走。

直到他肯定如雾已走得影踪全无之时,才叹了一口气,跌坐回地上。

他并没有立即离去,反而盘膝运功,治疗内伤,如男说得不错,外面想杀和要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要是就这样子走出去,实与送死没多大差别。

他起初运功时百味杂陈,思绪如潮,无法专心,但不一会后便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浑然不知周遭时间之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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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他再度睁开双眼,天色大白,方知竞已过去一夜。

萧浪暗叫糟糕,连忙寻得路途,赶回海宁码头,却不料该处竟已船去人空,原本停泊丐帮船支的地方早已空无一物,仅留江水悠悠,江杰和花公于都不见人影。

正自发怔间,背后忽响起叫声:“浪子!”

萧浪猛然回头,见到花公于一张掩饰不住喜悦的脸,往他奔来。

花公于行到萧浪尺许处停步,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喜道:“好小于,你竟然没事啊!”萧浪苦笑道:“‘竟然’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花公子拍着萧浪的肩膀道:“没事就好,你一夜没回来,可知我们为你担心死了!”

萧浪问道:“说来话长,江杰人呢?他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花公子摇头道:“他没事,只是丐帮发出紧急密令。江老帮主病危,所有丐帮弟子均得动身赶回总舵,他才不能留下来等你。

萧浪听了一愕,心想原本是这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才让江杰在这紧要关头上舍同伴而去,也真难为他了。

花公子目光投往江面,以大有感触的语调道:“若是江老帮主过不了这一关,江杰恐怕就得提前接下这个他不愿接下的重担,这对他而言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萧浪眼睛眨了几下,哑然失笑道:“今天夫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啊,就我所知这么富有情味的说话,还是第一次从阁下的嘴里听到。”

花公于又好气又好笑道:“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萧浪微微一笑,又正色道:“不必为江杰担心.以他的能力,担任丐帮帮主绝对绰绰有余。”

花公于挑眉道:“你对江杰倒是信心十足。”

萧浪道:“我对阁下也是一样。”

花公于哼道:“别拍马屁2快把别后经过详细道来,否则定斩不饶!”

萧浪苦笑道:“听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救我的人是天魔门的向邪真!”

花公子一震道:“什么?”

萧浪把被向邪真带至山神庙的经过略约说了一遍,那真的是很“略约”把向邪真救他的真正原因和如雾要杀他的事全都略过不提。

江杰不在,他再也不愿意让花公于卷入神魔两派的浑水之中,因为随时都有被杀的可能。

浪子并不是一个会让朋友牺牲的人。

这危机只能由他自己一人面对。

花公子听完萧浪所述,沉默下来,两道剑眉蹙在一起,沉吟着道:“为什么天魔门人肯出手救你,表面上看来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啊?”

萧浪轻描淡写的道:“或许想留着我与武神宫作对也说不定。”

花公于看了萧浪一眼,目中闪动着怀疑,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萧浪干笑道:“那有可能。”急忙岔开话题道:“你还没告诉我卧虎坪后来的状况如何?”

花公子没好气的道:“你这正主儿既然被人劫走了,杀手王和各大门派的人马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当然是通通撤兵了。”

萧浪讶道:“难道没抓到活口?”

花公子闷哼道:“依卧虎坪那时的情况,被放一马的一方是我们而不是杀手王。”

萧浪道:“至少我们退出杀手王背后的人马了。”

花公于道:“你是指那个蒙面人?”

萧浪耸肩道:“不是他还有谁,你既然知道他用的武功是‘波纹疾走’,可能猜得出对方的身分?”

花公子用手摸了摸脸,以犹豫不决的语气道:“不能肯定至少目前不能肯定。”

萧浪以作贼喊捉贼的口气道:“听你的口气,似乎瞒着什么东西没有说出来?”

花公子叹道:“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没有证据之前,本公子不愿妄下定论。”

听到花公于如此说,一向喜欢追根究底的萧浪也难得的肃然不语。

换成是他,也会一样把心里的疑问束之高阁,直到有肯定的证据出现为止。

萧浪和花公子两人最相像的一点,便是两人的日常举止虽然看来轻挑,却绝对不是不分轻重之人。

萧浪想了一想,又问道:“司徒不空有否和你们一样全身而退?”

花公于没好气的道:“你还记得他啊!这家伙认为你耍了他,把你恨之入骨,差点就要把气出在我和江杰身上,要不是江杰拉着我就跑——哼哼!”说着犹自忿忿。

萧浪苦笑道:“都是误会,你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形,我根本是身不由已。”

花公子两手一雄道:“这句话你去跟司徒不空说吧,不过或者你现在离他远一点是明智之举,这老小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解释也听不进去。”

萧浪耸肩道:“再说吧!”

花公子忽然换上一副认真十足的口吻道:“本公于说真格的,你这小子出道不久,但树敌之多之快,可能连十个老江湖加起来都比不上,值此四面环敌之际,实在不宜再得罪像司徒不空那样的强手了。”

萧浪征了一下道:“你这花痴今日是转性了不成?怎地说起话来越来越像是老学究了。”

花公于叹道:“因为我也像江杰那样,要在这紧要关头舍你而去,愧咎之余,才希望留下一点有用的建言给你。”

萧浪一愕道:“你也要走?”

花公于语带歉意的道:“我和你俩在一起鬼混的事,被我那神通广大却又不通人情的老爹知道了,下了重话要本公子即刻返回花家堡,否则定斩不饶,杀头本公于是不伯,但却不能不守堡规,希望浪子你能谅解。”

花公于的老爹便是八大奇门之一“服脂堡”花家的堡主“花王”花非花,花王以一堡之主的身分命花公于回堡,就算花公子的个性再不羁,也不能自侍身分就带头挑战堡主的威严,所以无论他如何不愿,也得回堡向乃父报到才可。

再往深一点想,花非花在这个节骨眼上召花公子回堡,至少表示了服脂堡暂时仍无意与杀手王或神魔两派正面冲突的打算。

萧浪谅解的一笑道:“我明白了,你安心的去吧!”

花公子知道萧浪是真的“明白”但这并没有稍减他自己的愧咎,在这时候,萧浪骂他一顿或许还会让他来得好受点。

萧浪不只在语言上安慰他,还以行动表示,双手搭上花公子的肩膀,摇头他笑道:

“振作点!又不是世界末日到了,只不过是回家挨老爹刮一顿,过没几天不就又是一尾活龙了吗?”

花公子也振奋道:“对,就算堡里不给我出来,本公子溜也要溜出来和你们会合,再来大闹一场!”

萧浪笑道:“这才像话,我和江杰就在丐帮总舵等你,你务必要尽速赶来。”

花公子毅然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花公子道:“要多小心向邪真,据我所知,天魔门人行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

萧浪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花公于再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哈哈一笑,转身迳自去了。

萧浪目送花公子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吁出一口长气,肩膀垂下来苦笑道:“终于还是剩下我一个人了,浪子传奇是千古传颂或是县花一现,就看接下来的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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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浪回到海宁,就那么以大摇大摆之姿理所当然地住回秋水楼,还一副惟恐天下人不知的样子。

他日下所要应付的对手,有杀手王、司徒不空和天魔门的魔女如雾,这三方人马无一不是消息灵通、神通广大之辈,如果这些人要刻意寻找一个人,只怕躲到天涯海角,那人也会被揪出来。

既然如此,那干脆就不躲不藏,何况遮遮掩掩本来就不合萧浪的本性。

萧浪住在秋水楼内,白天就在大厅独坐喝酒,晚上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大睡,鼾声远近可闻,全然是一派毫无防范之姿。

如此过了两日,竟然仍然没有人找上门来生事。

这下连萧浪也不禁感到纳闷,敌人们当然不可能同时突发善心放他一马,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拖得愈久,对他们只会愈不利。

考虑过后,他仍是决定一动不如一静,继续过着目前守株待兔的日子方是明智之举。

果然等到第三日,麻烦终于如愿以偿的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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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早上,萧浪仍一如往常的在大厅内要了一张桌于,低头默默独酌。

他选的位置是刻意面对大门,这样一来只要有人进楼,均可一眼发现到他的存在。

刚饮完一壶女儿红时,一阵熟悉的幽香传入鼻中。

萧浪愕然抬头,东方明珠轻巧优美的身段正好映入眼帘。

数日不见,东方明珠明显地消瘦了一些,但仍无损其国色天香之姿。

萧浪先是一怔,但很快又恢复常态,指着自己面前的座位道:“东方姑娘请坐。”

东方明珠面无表情的坐入萧浪对面。

萧浪殷勤的为东方明珠摆上酒杯,笑道:“这还是萧某第一次有荣幸与东方姑娘共饮呢!”

东方明珠美目闪过复杂无比的异采,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浪子你还记得欠我一份人情吗?”

萧浪根去笑容,换上无奈而苦涩的表情道:“当然记得,所以如非万不得已,萧某也不愿意与姑娘正面为敌。”

东方明珠一震道:“那么说你是知道了?”

萧浪淡淡道:“东方姑娘根本没打算瞒过我,不是吗?”

东方明珠垂下螺首,幽幽道:“我希望你能够叫我的名字。”

萧浪身躯一震,低声喃喃道:“明珠”

两人四目交会,都是百感交集。

对萧浪来说,眼前这个自他出道以来第一个结识的异性,无论她对萧浪做了什么事,都很难让他真正的恨她。

他俩由彼此的互相欣赏,到如今的誓为死敌,又是否是造化弄人的一例呢?

东方明珠望着酒被注入两人的杯内,黯然开口道:“我本有多次下手杀你的机会,但最后却都手下留情,你知道吗?”

萧浪表面淡然,内心却早已掀起涛天巨浪。

东方明珠终于亲口承认,她就是令江湖人闻之色变的杀手王本尊。

由此可见证明江杰的情报无误,东方明珠确是东方世家一手泡制出来,欲在武林道上翻云覆雨的新一代超卓传人。

能以一名区区弱龄女子掀起如此大的腥风血雨,可知东方世家手段之精明狠辣,绝不会在神魔两派之下。

萧浪对着自己心里的镜子苦笑了一下,出道以来,他所认识的异性似乎总是一个强过一个。这算是什么样的孽绿呢?

萧浪不禁想到,如果自己的父亲不要那么早去世就好了,以“风流刀客”著称的萧一刀,应该是可以给自己儿子在应付感情上一些实用的对策吧?

萧浪所以会作如此想,其实与他这两日偷偷全心钻研萧家神传的“多情刀法”有很大的关系。

“多情刀法”的精华,在于其四句口诀:

多情自古空余恨,

情到深处无怨尤;

天若有情天亦老,

此情绵绵无绝期。

但是这至情至性的刀法,却须以一颗八风不动的心来使出,方能发挥刀招的真正精粹。

其中的道理就好比像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真正不为水性所苦,只有自己成为“水”而不是只能随波逐流的轻舟。

这道理萧浪以前虽然懂得,但要待他真正见识过六欲天魔功那中偏重精神层面的绝技之后,才算是豁然开朗。

六欲天魔功正是以魔之无情,来诱发人类天性中的七情六欲,迷惑人心。

多情刀法与六欲天魔功正如一体的两面,殊途同归,前者看似无情却有情;后者则看似有情其实无情。

无情而有情,多情刀法,正是萧浪想出来对付如雾六欲天魔功的最佳法门。

再延伸下去,战场之刀法用于情场亦一样的有效。

以无情之心,倘佯于有情天地,方能无入而不自得。

二十多年前萧一刀之所以能纵横情场,令无数异性为之倾倒迷惑,除了他举世无双的英俊相貌外,更因为他有着对男女之情毫不执着与毫不在乎的心胸。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讽刺,常常你越不在乎的,反而越是容易得到。

但萧一刀之所以对异性有着先天的轻蔑与厌恶,其实与其成长环境有绝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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