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天破大师(2/2)

“小丫头,你也给我出来。”

他们因卓玉祥、慕容贞二人是随同西煞毕元上铁棺峡去的,把一股积怨,并到了两人头上。

慕容贞气道:

“出来就出来,谁还会怕了你们两个白骨逐徒不成?卓大哥,咱们上呀!”

当先一闪身,掠了出去。

卓玉祥因对方指名叫阵,岂能示弱,也立即跟着走出。

“白骨逐徒”这四个字,正是齐元宏、张月娇最忌讳的字眼。

齐元宏长剑一抡,厉声道:

“小子亮剑!”他还有些自恃身份,卓玉祥没有亮剑,不肯抢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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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张月娇却因慕容贞骂她“白骨逐徒”恨不得一剑穿心,刺她(慕容贞)两上窟隆,是以一见慕容贞掠出,口中娇叱一声:小丫头看剑!”

唰的一剑,振腕刺出。

慕容贞掠出之时,右手早就按着剑柄,发剑化解,但心中气不过张月娇倏然出手,口中同样娇喝一声:“丫头看针!”左手扬处,三粒穿云珠由掌心激射出去,人却倏然向右闪出。

“穿云珠”出自她师父幻住庵主炼金念珠,可以连珠发射一十八颗之多,专取敌人穴道,使的是“米粒打穴”手法。

但幻住庵主怕徒弟内力不足,是以又在珠中穿上一支绣花针般细的钢针,不但专取敌人穴道,而且还可以破敌人气功,成为暗器中的一绝。

张月娇不防慕容贞一上场就使暗器,心头一怔,长剑疾翻,一下把三颗“空云珠”击落,冷声道:

“好哇,小丫头,你一上场,就使暗器伤人。”

慕容贞“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哼道:

“你才是丫头,你一上场就举剑疾刺,是不是被白骨门逐出门墙,连江湖规矩都不懂了,我要不是打出三粒穿云珠,还有时间抽剑?”

又是一句“被白骨门逐出门墙”在她来说,是有意刺她(张月娇)的,但这句话,可真把张月娇刺痛了,厉叱一声:“丫头找死!”

手中长剑突然左劈三剑,剑光像是扇面般洒开,人随到上,快得如同电闪风飘,匹练飞卷,朝慕容贞攻来。

慕容贞娇喝道:

“来得好,你发什么横,难道你不是白骨门的逐徒?我几时说错了不成?”

她故意要气气对方,口中大声娇喝,其实手底下可丝毫不慢,手腕摇处,漾起一道又一道的剑光,宛如银蛇乱闪,一套“观音千手剑法”使得轻灵快捷,变化层出。

张月娇是白骨门十大弟子中的老八,一身武功剑术,可说已得白骨神君真传,一手“白骨剑法”更是以诡奇多变著称。她在武功上,自然胜过慕容贞甚多,但此时和她敌对的这套剑法——“观音千手剑”却出之于天山派。

天山剑术,为天下之宗,据说连武当、少林、华山、峨嵋的剑法,都是从天山剑法中化出来的。这话当然并无确切的证据,但也可见天山剑法的博大精深了。因此张月娇功力纵然胜过慕容贞“白骨剑法”纵然诡异多变,一时间却也无法占得慕容贞半点便宜。

这时卓玉祥和齐元宏,也已各恃所学,打得难分难解!

齐元宏在白骨门十大弟子中排行第五,武功剑术,自然还在张月娇之上,一柄长剑,使得开阔如风,精光缭绕,剑势诡奇莫测,着着俱是进袭招式,大有把卓玉祥立劈剑下之概。

卓玉祥也并不含糊,他使的是“双剑合壁剑法”右手长剑使的是家传“七修剑法”左手以指代剑,使的是“华山剑法”长剑起处,剑光如织,一排七道剑影,排空而至,一排接一排的涌出。指影划过,同样如快剑长戟,剑光耀眼,凌厉无匹。他虽是一人,但双手使剑,就等于有两人联手。

不,两人联手,不论你配合如何绵密,两个人总算有两颗心,举手投足,自然不能完全如一,但一个人使出来,就不同了,此来彼往,取长补短,可以完全配合,天衣无缝。齐元宏一支长剑,力战两套剑法,没被闹得手忙脚乱,已是大大的不易,哪想占得上风?

三元会的人眼看自己这边出场了三个人,还未能胜得对方,大家都有跃跃欲试之心。右护卫田横一下跃到薄一刀面前,洪声道:

“薄老哥,咱们也莫要闲着,田某想讨教你几手如何?”

薄一刀洪笑道:

“好啊,你使什么兵刃。”

田横双手一摊,说道:

“田某从不使用兵刃,就以这双手向薄老哥领教。”

薄一刀双目精光四射,大笑一声道:

“薄某久闻你‘青煞掌”是天下几种最霸道,最恶毒的功夫,我有幸领教,当真缘份不浅,薄某也以双掌接你几招好了。”

田横也大笑道:

“薄老哥好说,你精擅的‘通臂功’,也是武林一绝,咱们谁也用不着自谦!”

薄一刀拱手道:“那么田老哥请。”

田横也一抱拳道:“请!”挥手一掌,斜劈过去。

这一掌只是起手式,是以只用了三成力道,当然并不是真正对敌的招式。薄一刀因对方出手存有礼让,右手一拍,同样使了三成力道,算是引开对方的手势,也并未真的出手。

百剑堡三堡主简三峰眼看两人打得斯文,心中大是不耐,沉声一笑道“咱们是来拿人的,何用和他们讲什么江湖礼数,你们给我上去拿人,谁要抗拒,就一律格杀勿论。”说话之时,左手朝前一挥,八名白穗剑士一阵锵锵剑呜,一齐拔剑在手,朝前逼来。

紫面阎罗盖世豪看出对方大有发动群攻之势,不禁暗暗皱了下眉头,朝消魂妃子苏飞娘道:“飞娘,你去保护白姑娘。”

一面又朝白衣秀士文成章、神行太保王不留行,花花太岁花见笑、黑魔勒高飞四人低声道:

“你们去迎敌八名白衣剑士,务必不让他们逼进过来!”

消魂妃子苏飞娘娇笑一声道:

“奴家遵命。”俏生生朝白玉霜身边走去。

白衣秀士文成章摺扇嗖的一声,朝外展开,口中朗喝一声:“你们还不站住?”

一道白光,朝当前跃来的两上白穗剑士身前横扫过去。

他一出手王不留行掣狭长缅刀,花见笑抽出长剑,黑魔勒高飞从腰间取出两柄解手刀,同时朝其余六个白穗剑士迎了上去。

白穗剑士在百剑堡是第一等的剑士,每人剑上造诣极深,在江湖上数得上一流高手之列,但他们遇上的却是江湖上称雄了一二十年的八大凶人。

要知八大凶人各有所技,他们昔年在龙头手下,地位仅次于四方煞神,号称八大使者,武功也仅次于四方煞神。

因此这一战,虽是以一敌二,对白衣秀士等四人来说,打得并不轻松,八个白穗剑士,也同样感到十分吃紧。

简三峰平日在百剑堡身为三堡头,自然目空一切,除了他大哥、二哥、天下武林,全都不在他眼里,此时一见自己带来的八名剑士,被人家四人挡住,以二敌一,兀自未能取胜,百剑堡岂不丢人?

一时心头更觉怒不可遏,他看紫面阎罗盖世豪似是几人之首,这时依然腰悬阔剑,巍然站在那里督战,大有顾盼自豪,丝毫不把百剑堡白穗剑士放在眼里,心中暗自忖道:

“我先把此人除去,正好杀杀他们威风!”

心念一转,脚下就大步迎着盖世豪走去,洪喝一声道:

“阁下亮剑。”

盖世豪看了他银色剑穗一眼,冷然道:

“阁下大概是百剑堡的副堡主了?”

简三峰道:

“不错,老夫简三峰!”

盖世豪道:

“老夫盖世豪。”

简三峰道:

“老夫从未听人说过。”

盖世豪大笑道:

“百剑堡在剑门山关起门来称雄,自然不知道江湖之大,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简三峰怒道:

“你敢小看百剑堡?”

盖世豪平静的道:

“阁下不是也小看八大使者么?”

简三峰是经不起人家激的人,右腕一抬“锵”的一声抽出银穗长剑,怒目喝道:

“老夫倒要伸量伸量你配不配佩剑?”

盖世豪缓缓从匣中掣出阔剑,侧目道:

“老夫也要看看阁下身佩银穗长剑的百剑堡三堡主,是不是银穗蜡剑头,徒有虚名之辈。”

他把银样蜡枪头,改作了银穗蜡剑头,倒真是改得十分恰当,也把三堡主给挖苦透了。

他自然知道百剑堡名动江湖,三位堡主在剑术上,不会浪得虚名,这一点,只要看八名白穗剑士的剑法,就可知道,但盖世豪是何等人物,他早已看出简三峰傲气凌人,是个十分骄狂的人。

一个练剑的人,首要条件是心平气和,专心一志,如果生性骄狂,经不得人家儿句一激,就怒从心生,心浮气燥,他纵然练成上乘剑术,也要大打折如,是以故意一再拿话激他。果然,简三峰目射凶光,脸色被气得阵红阵白,怒笑道:

“姓盖的,你可以出手了。”

盖世豪一手轻抚剑脊,缓缓抬头道:

“老夫对第二流人物,从不先行发招?”

其实他手抚剑脊,早已暗中有了戒备,这是一式“看剑引杯长”

正是他的起手式,但因外貌轻松,对手都不易看出来罢了。

简三峰简直要气疯了心,长剑欲发未发,嘿然道:

“谁是第二流人物?”

盖世豪微晒道:

“老夫是八大使者之首,自然是武林中的第一流人物,至于阁下,只是百剑堡一个三堡主,次之又次,老夫说你第二流人物,已算是抬举你了。”

“次之又次”岂不把三堡主看作了第三流人物?

简三峰是可忍,孰不可忍,口中大喝一声:“狂徒看剑!”

挥手一剑,劈了过去。一剑出手,嗡然有声,一道银虹,直破天门,势道十分凌厉。

盖世豪看的暗暗点头,忖道:

“此人剑势之猛,果然不愧是百剑堡三堡主!”心中想着,陡然大笑一声,阔剑挥起一道剑光,横封出去。

盖世豪一向自负内力雄浑,因此他使的长剑,比一般剑刃,阔了三分之一,这一招,硬打硬砸,就是存心要掂掂你百剑堡三堡主的剑上内力如何?

双剑乍接,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狂鸣!简三峰只觉对方阔剑,势道奇重,直震得自己执剑虎口微微发热,同时脚下也跟着浮动,要待竭力站住,还是身不由已,被震退了一步。

盖世豪身上晃动,只斜退了一半步,口中大笑一声道:

“你在老夫剑下,只被震退一步,在江湖二流人物中,也可以说是佼佼者了。”

他究是对敌经验,比简三峰丰富得多,因为他生在双剑交击之后,往斜退出,暗中已卸去了不少震力,如果是直往后退,就和简三峰一样,要退出一大步了。

最使简三峰气炸心肺的,是他一口咬定简三峰只是江湖第二流人物。江湖上人,谁不好名,简三蜂一直把自己看作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特级高手,偏偏盖世豪硬把他排列第二流去。

他简直恨不得把盖世豪一剑穿心,碎尸万段,没待盖世豪说完,口中狂吼一声,纵身扑起,当头直劈而下。

他身为百剑堡三堡主,这回因为怒火进顶,当真落了下乘!

试想剑以轻灵为主,重刺不重劈,这般纵身劈击,把手中剑,当作刀使,那里还像剑中高手?

但他究竟不愧是百剑堡的三堡主,这一剑,纵身扑起,人如大鹏展翼,剑似匹练田挂,纵然心浮气燥,剑势仍是十分威猛。

盖世豪看得暗暗好笑,忖道:

“够了!”

身形倏然闪出“嗡”的一声,阔剑使了一招“回头望月”避开简三蜂一剑,等他扑空落地,横扫过去。

但简三峰岂真是浪得虚名之人,一剑落空,口中沉“嘿”一声,身形将落未落,忽然一个急旋,身若柁螺,飞一般旋了出去,斜落到盖世豪身后,倏然一剑,直刺后心。

盖世豪急忙转身,挥剑封出,但听“锵”然大鸣,他接是接住了,但吃亏在临时发剑,一个人被震得斜退了两步。简三峰大笑一声:“原来阁下也不过如此。”

他笑的虽然得意,但人却乘势追上,挥剑急攻过来。这回他乘胜追击,使出了看家本领,一时剑光大盛,势道奇厉。盖世豪在没和他动手以前,就没有轻估了对方,此刻一柄阔剑,也以全力相搏。

两道剑光,矫若神龙,剑来剑往,快得无以复加,使人目耀神眩!

现在只有白玉霜和消魂妃子苏飞娘两人,尚未动手。

但对方没有出手的,除了三元会主何文秀,左护卫田纵,大门外还有百剑堡总管丁日盛,和数十名红穗剑士。

另有天还上人,毒龙唐思恭、唐老七、邛崃老道,以及伏虎寺附贼的百余名僧人,都虎视耽耽的注视着双方形势。

只要我方稍露败象,他们也势必抢着出手,攻击卓玉祥和白玉霜,生擒固然好,杀之灭口,也未尝不可。

说到我方“稍露败象”那么以目前情形,加以衡量,卓玉祥、慕容贞两人只要时间稍长,就决非白骨门下齐元宏、张月娇的对手。

吕琼瑶的武功,本来比闻桂香就要逊上一筹,此时只是豁出命击,才支打成平手,时间一长,也必然落败。

白衣秀士文成章四人,力敌对方八名白穗剑士,也显得非常吃力。

只有薄一刀尚未使刀,和田横四掌翻飞,各不相让,紫面阎罗盖世豪阔剑开阔生风,和简三峰也打得不分胜负。

白玉霜综观全局,我方在形势上,极明显已经屈居下风,她平日何等高傲之人,这回也不禁黛眉微蹙,心头大是感到为难。

三元会主何文秀已经面含微笑,潇洒的迎着走来,说道:

“白姑娘可曾看出形势对你们大大的不利么?”

白玉霜道:

“你待怎的?”

何文秀道:

“你我是双方的主帅,你敢和在下再战么?”

消魂妃子苏飞娘咯的一声轻笑,双手图着锦套索,俏生生移步上前,说道:

“何会主,咱们只要擒住你,不是什么都解决了么?”

何文秀淡淡一笑道:

“只要擒住在下,自然都解了,但问题是你们要如何擒得下在下?”

苏飞娘咯的笑道:

“这有何难之右,奴家出手把你拿下就是了。”

何文秀道:“在下要找白姑娘一战。”

苏飞娘道:“嗯,你这是说奴家不配和你动手么?你试试就知道了。”

何文秀在她说话之时,暗以“传音入密”朝白玉霜道:

“白姑娘,在下奉命行事,情非得已,今日之局,你自然也看得出来,我方可能还会有后援赶来,此时在下还能控制全局,时机稍纵即逝,再迟就来不及了,据在下看来,姑娘仗着内功,已把伤毒逼住,只有你出手才成,切勿自错。”

一面朗朗一笑道:

“怎么,白姑娘可是不敢和在下动手么?”

白玉霜看他神情,不像有假,这就冷然道:

“今日之局,由我和你一决胜负也好。”

说罢,举步走了出去。苏飞娘看得大惊,心想:“你伤毒未愈,怎好如此逞强?”

急忙大叫道:“白姑娘”

白玉霜在这一瞬之间,看去简直丝毫不像负伤之人,傲然道:

“不要紧,我会小心的。”

一面目注何文秀,冷冷说道:

“何会主要动兵刃,还是用拳掌?”

何文秀微微一笑道:

“全由白姑娘决定就是。”

白玉霜略一沉吟,才道:

“咱们就用拳掌如何厂

何文秀道:“好,姑娘请出手吧!”

白玉霜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话声出口,身躯倏进,挥手拂去。

她这一拂,看去平淡无奇,但玉指舒展之间,似掌非掌,似指非指,似拍非拍,似拿非拿,手法奇奥莫测,很快就触及何文秀的肩头。

何文秀从未见过这等奇幻手法,心头暗暗一惊,急切之间,双手在胸前接连划起,脚下也随着变动了三种步法,才算把对方这一招化解开去。

白玉霜冷笑一声,随如形影而上,双手连发,忽掌忽指。连攻四招。

何文秀化解的很吃力,连退三步,才勉强封住,但白玉霜这四招抢攻之后,已经感觉到吸气不畅,胸口一直喘息!

何文秀大笑一声道:

“白姑娘,你还能抢攻几招?”

口中说着,挥手一掌,直向白玉霜右肩切来。

这一掌他出手极快,大有和白玉霜抢攻之意。

白玉霜听的暗自一愣,忖道:

“他说的不错,自己只是仗着内功,逼住伤毒,此时已经感觉到气喘,确实无力再和他抢攻了,唉,自己这回竟然上了他的恶当,哼,自己就算无法再战,也要和你拼个两败俱伤”心念一动,正待出手。

突见何文秀打来的手掌,到得身前不远,忽然来势一缓!

不!突听何文秀“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

“白姑娘还不出手擒住在下,更待何时?”这是他自己送上来的!

白玉霜探手之间,就一把扣住何文秀的腕脉。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双方过招,动手之间,何异电光石火?

白玉霜右手扣住何文秀脉门,左手随着一拂,封闭了他肩头脉穴。

何文秀道:“白姑娘要把在下如何处置?”

一面却以“传音”说道:

“姑娘可以要在下喝住他们,然后以在下为人质,送诸位下山!”

白玉霜现在相信他说的不假,缓缓吸了一口气道:

“何会主要他们一齐住手。”

何文秀似是身落人手,无可奈何的大声喝道:

“大家住手。”

所有动手的人,果然依言停下手来。

白玉霜道:“你要他们一起退出伏虎寺去。”

何文秀只得挥挥手道:“大家都退出去。”

简三峰脸有怒色,率先领着八名白穗剑士,退出山门。

齐元宏、张月娇、闻桂香也相继走了出去。

田纵、田横同时叫了声:“会主”

何文秀不待他们说下去,微笑道:

“不要紧,你们只管出去好了。”

田纵、田横不敢违抗,只好退出寺门外去。

白玉霜道:“好,现在该咱们走了,何会主请吧!”

何文秀正待举步。

突听天还上人沉喝一声道:

“且慢。”

他“且慢”二字堪堪出众,一尘率领的一百二十名僧侣,手持戒刀,人影闪动,迅快的拦住了去路。

白玉霜目光一横,冷声道:

“你待怎的?”

天还上人微笑道:

“老衲不在何会主属下之列,白施主擒住何会主,似乎威胁不住老衲。”

白王霜“哼”了一声。

天还上人合十一礼道:

“但老衲也并无和白施主作对之意,只要白施主要卓施主留下本派掌门玉符,老衲也不愿多事。”

卓玉祥冷哂道:

“贼秃,你以为区区百十来个贼和尚,就能拦得住咱们么?”

毒龙唐思恭阴侧侧一笑道:

“大概卓少侠没把老夫几人估计在内吧?”

卓玉祥大声道:

“加上你们几个,又能如何?”

何文秀突然低声道:

“卓兄不必和他多说,还是由在下来说吧。”

一面大声道:

“天还大师,你可知在下来历么?”

天还上人合十道:

“老衲并不详细,愿何会主见示。”

何文秀哼了一声道:

“你可曾听说过三千六百大川之长么?”

白玉霜、卓玉祥等人听得暗暗奇怪,不知他说的什么?

盖世豪忽然脸有喜色,暗以“传音入密”说道:

“何文秀说他是大川之长,那就是龙头手下,四州地方的总会主了。”

天还上人面上忽然有了惶恐之色,连连合十道:

“原来是总令主,老老请念属下不知不罪。”

他说了两个“老”字,忽然自称“属下”

何文秀岂肯放过,追问道:

“大师属下二字,愧不敢当,但大师也该报个字号吧?”

天还上人惶恐的道:

“属下属下只是咳,唉,蛰居污泥,自惭无足”

盖世豪又以“传音”说道:

“他是副令主,每一门派的掌门人都是副令主。”

白玉霜微微颔首。

何文秀朗声一笑道:

“咱仍平日很少亲近,原来大师果然也是自己人。”

口气一顿,忽然沉笑道:

“现在大师还要拦阻兄弟么?”

天还上人连连合十道:

“属下不敢。”

何文秀道:

“那就要他们让开去。”

天还上人唯唯应是,一手拨着念珠,抬抬手道:“一尘,你们退下。”

“哈哈!”毒龙唐恭忽然打了个哈哈,说道:

“白玉霜,今日之局,你们制住一个何文秀,想走可没这般容易。”

天还上人听得暗暗焦急,拦道:

“唐老施主”

毒龙唐思恭神色一正,沉声说道:

“上人是西路三位副令主之一,自然听总令主的,原也没错,但兄弟似乎不用听总令主的命令行事。”

天还上人望望他道:“唐老施主,但你是”

唐思恭淡然一笑,缓缓说道:

“大师当了这么多年的副令主,直到今天才认识总令主,可见副令主和总令主,只是名义不同,事实上却是各有各的所辖,并无多大隶属关系,已极明显,你自然可以不听他的了。”

天还上人为难的道:

“但但”

唐思恭豁然大笑道:

“何文秀身为总令主,自是以上面交下来的职务为重,一旦为人所制,岂可因私废公,总令主如果私下放了白玉霜等人,就有叛令之罪,已失去他总令主之职了,大师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何文秀目光中光芒飞闪,冷然道:

“听阁下口气,似乎对神龙十分熟悉,阁下究是何人?”

天还上人也暗自觉得奇怪,忍不住朝毒龙唐思恭望去。

唐思恭微微一笑,道:“你不用问我是谁,你且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缓缓从大袖中取出尺许长一个竹筒,再缓缓的从竹筒中取出一面三角小旗,展了开来。

那是一面白绫为底,中绣一条四爪黑龙的小旗。

“黑龙令!”何文秀看得一怔,说道:

“你是黑龙令主,哈哈,毒龙就是黑龙,兄弟应该早就想到是你了。”

唐思恭嘿然道:

“现在想也并不晚吧!”

天还上人惊诧得不知所云,本来属于自己辖下的唐思恭,竟然一变而为黑龙令主,比自己还高了二级。

何文秀突然以“传音入密”朝白玉霜说道:

“白姑娘快解开在下穴道,我必须先发制人,把他拿下再说。”

白玉霜微微摇头道:“何会主不用。”

这时慕容贞悄悄走到盖世豪身边,低声问道:

“盖老大,他们又是总令主、副令主,又是黑龙令主,到底谁大呢?”

盖世豪低声道:

“神龙令下,就是数黑白双龙身份最高,下辖东、南、西、北四路总令主,何文秀是西路总令主,四川境内的各门各派都有一个副令主,归总令主节制。”

慕容贞嗯了一声,问道:

“这么说来,峨嵋派、百剑堡、白骨门、都和贼党有勾结了。”

他说声未落,突听唐思恭喝道:

“盖世豪,尔等背叛神龙令,可知该当何罪?此时倒有一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们及时悔悟,把白玉霜、卓玉祥一干人拿下,本座可以一力承担,恢复你们使者的身份。”

白玉霜冷笑道:

“唐思恭,你以为他们几个,还会听你的么?”

唐思恭阴侧侧笑道:

“违反老夫命令,那只有一个字——死,须知老夫只是不愿多加杀伤,否则尔等焉有命在?”

何文秀暗以“传音”说道:

“白姑娘,此人和唐老七均精于用毒,他说的话,不可不防。”

白玉霜也以“传音”说道:

“我解开你的穴道,你去制住唐老七。”

一面又以“传音”朝卓玉祥道:

“卓兄弟,在我出手之时,你和薄老大务必拦住天还贼秃。”

白玉霜目注唐思恭,凛然道:

“唐思恭,你想用毒?”

话声出口,突然右手一抖,扣住脉门的何文秀朝唐老七摔去,身形疾发,化作一道白光,朝唐思恭当头射落!

这一下,说时迟,那时快,唐思恭不防她会突然朝自己扑来,口中沉笑一声:“找死”

二字堪堪出口,突然闷哼一声“砰”的往后倒去。

何文秀在白玉霜抖腕之间,只觉身上穴道,已被一股震力拂开,心中不禁暗暗佩服白玉霜身负伤毒,犹有如此功力,一举震开了自己穴道。

一时那还怠慢,身子随着摔出之势,一个筋斗,快要落到唐老七面前之时,突然双足用力朝唐老七胸口上猛力蹬去。

他这一下何等快速,唐老七做梦也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突兀,只觉眼前人影一晃,胸口如中千斤巨石,口中“吭”了一声,喷出一道血箭,倒地死去。

他双手戴了鹿皮手套,还分握着两把歹毒无比的“化血神砂”

都没来得及撒出来。

卓玉祥早已暗中知会了薄一刀,就在白玉霜飞身化作一道白光,射向唐思恭的同时,两人也随着一跃而出,拦到了天还上人面前。

天还上人眼看变起怆猝,一时之间,来不及出手,只得往后跃退,薄一刀哪还容他逃出手去,口中暴喝一声,人随声进,右手抬处,呛的一声,刀光乍现,化作一道耀目银虹,像匹练横卷,朝他身前电射卷去。

薄一刀的“出鞘一刀”果然威势奇强,刀光之中,含蕴着凛人寒锋,森严杀气,锐不可当!天还上人仗着深厚功力,架住了薄一刀的“出鞘一刀”但两人都被震得脚下浮动,各自后退了一步。

但薄一刀后退一步,并不打紧,他只是“出鞘一刀”被人架住而已,天还上人这一步后退,可就不同了!

因为和薄一刀同时期上来的还有一个卓玉祥,天还上人架住薄一刀的“出鞘一刀”再后退一步,至少也得耽搁了一招的时间,这一招耽搁,正好给卓玉祥一个大好的机会。

因为卓玉祥要施展天破大师传给他的峨嵋镇山绝学——“佛光普照”必须先正身而立,再行发掌。他欺身过去的人,哪有先正身而立的时间?(那是因为他没有练到纯熟,故必先正身而立,运集真气,如果使熟了,就不需要如此矣)因为薄一刀先发了一招“出鞘一刀”两人虽然同样震退一步,但有这点时间,卓玉祥也已准备好了,右掌高举,对准天还上人劈去。

卓玉祥自然知道,以天还上人的武功,当时在龙宫石窟,和天破大师还几乎打成平手。

自己如果不是一出手就施展可以克制他的武学,凭自己这点功力,决不是天还上人的对手,要想制住他,又岂是易事?

这一段话,真是说来话长,其实只是薄一刀挥刀进击,双方一接即被震退,前后也只不过转眼工夫的事。

天还上人禅杖架住薄一刀的刀势。后退出去的人,脚下还未站稳,陡觉一股千钧巨力,像泰山压顶般过来!

这股力道,不但压顶而下,令人感到窒息,甚至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以自己的临敌经验,和毕生所学的武功中,竟然没有一招,可以破解。不,就是要想护住要穴,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他对这一记掌法,依稀似曾相识!对了!那不是大师兄的那一招峨嵋派镇山绝学么?“凭姓卓的小子,初学乍练,能有多大的功夫?”心念闪电一动,急忙放弃禅杖,口中大喝一声,双掌当胸,平推而出。

他这一推之力,几乎用出了毕生修为之力,如果是另一个人,使的是一种掌法,和他对敌,就算两人功力悉敌。

但他拼上了老命的一击,也会把敌人震退出去,何况卓玉祥在内功修为上,远不如他。

但天下之事,一物必有一制,天还上人纵然修为功深,掌力惊人,焉知卓玉祥这一招“佛光普照”却是他的克星!

天还上人双掌堪堪推出,陡觉四周压力,忽然转强,自己推出去的力道,竟被悉数反震回来,口中闷哼一声,眼前一黑,砰然一声,往后栽倒!

卓玉祥没想到这一招“佛光普照”竟有如此威力,一击奏功,心头不禁大喜,立即一跃而上,不管天还上人是昏是死,双手疾发,一连点了他几处大穴,才行住手。

那守住山门的一尘,眼看白玉霜、何文秀、卓玉祥、薄一刀四人,突然出手,也立即戒刀一挥,沉喝道:

“大家上!”

一百二十余名僧人,正待蜂拥而上,早被盖世豪、文成章等人拦住。

盖世豪手横阔剑,洪喝道:

“谁敢过来?”

白玉霜勉强运气取剑,一下制住唐思恭,突然真气痪散,身子摇了两摇“铮”的一声,握住手掌中的一柄白玉短剑,落到地上,人也跟着一个踉跄,往地上倒去。

苏飞娘看得大惊,急忙伸手把她扶住,急急问道:

“白姑娘,你怎么?”

白玉霜脸色煞白,双目紧闭,早巳昏迷不省人事。何文秀一下掠近过去。

苏飞娘急忙左手扬处,打出锦套索,一面半抱半扶,后退了一大步。

慕容贞、吕琼瑶同时闪到,帮着她扶住了白玉霜。

薄一刀也在此时抢到身边,横刀喝道:

“何会主,你最好莫要过来。”

何文秀搓搓手,脸上一片焦急之色,苦笑道:

“诸位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苏飞姑娘咯的一声娇笑,说道:

“啊,防人之心不可无,何会主总听人说过吧?”

何文秀道:

“目前救伤要紧,白姑娘只是仗着内功逼住伤毒,方才这一记以气驭剑,最耗真气,只怕是伤毒全发作了。”

慕容贞愁苦的道:

“那该怎么办呢?”

何文秀道:“辟毒珠可解散功之毒,至于白姑娘的伤势,只好等散功之毒解去之后,再行设法了。”

卓玉祥伸手朝天还上人怀中一阵掏摸,果然摸到一颗辟毒珠,心中不觉大喜,急忙叫道:

“贞儿,快把辟毒珠拿去,替白姊姊疗毒。”

说话之时,迅快把辟毒珠递了过去。

慕容贞答应一声,接过辟毒珠,就放到白玉霜右手掌心,自己伸手紧紧的握住了白姊姊的右拳,暗运内功,把真气度了过去。

薄一刀提起唐思恭,走到卓玉祥身边,低声问道:

“怎么,你把天还贼秃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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