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初剑展剑法(2/2)
来复还是一动未动,连头也没回顾一下。
现在,习总管也发觉不对了,他继续嘬口发出咕咕鸟鸣,这回是发了三声。三声敢情是有所行动的暗号了!
右侧暗处立时掠出两道人影,疾如飞鸟,一下跃登屋搪。
阮天华那还怠慢,屈指连弹,那两个黑衣人就这样在屋檐上站停下来。
习总管发出咕咕之声,是命令铁手五煞采取行动的暗号,如今眼看铁手五煞只有右手两个跃出来了,伏在左首的三人却不见动静,不觉暗暗一怔,转脸朝左首喝道:“陆大成,你们怎么了?”
陆大成,正是铁手五煞的老大,但陆大成却一声也不吭。
铁三姑道:“你不会自己去看看?”
习总管疾快的举步朝左首暗处奔了过去。
阮天华和小红就隐身在左首一棵大树之上,这不是他自己送过来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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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吗?
阮天华等他奔近暗处,右手扣着中指,又把一小截树枝弹了出去。
武功一道,当真差不得一着高下,阮天华在六个月之前,不出几招,就被五煞之中的季大海连剑带人一把抓住。
如今阮天华只是折了几小截树枝,随手弹出转瞬之间,把铁手帮五大高手一一铁手五煞,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制住了穴道。
不,连习总管也堪堪奔近小楼左侧的黑处,忽然停住了身形。
小红惊喜的道:“大哥,是你制住了他们?”
阮天华微微一笑,说道:“现在你可以下去了。且慢现身,等铁三姑询问出口,你再出去,还有,你学了剑法,还没试过,可以让铁三姑和你喂喂招,不过赛其邪锋利无比,不可削断长剑,这样不是可以多消磨点时候,但要注童她左手,只要时间稍长,就会把铁若华引来,那时咱们就可以要他们交出竺老丈夫妇,作为交换条件了。”
小红点头欣然道:“我知道。”
刷的一时,飞身飘落,悄悄隐入暗处,
阮天华却悠闲的倚着树干坐了下来。
铁三姑是个急性子的人,眼看习总管奔了过去,过了一阵,依然没见他回来,心中不觉有气,她今晚因铁若华为了两个外人,和她起了争执,心中本来就已有气,这时气就更大了,冷声喝道:“习总管,你给我回来。”
小楼左首,忽然缓步走出一个人来,接口笑道:“回总监的话,是我要习总管去办一件事,还没回来,总监叫他可是有什么事吗?”
这说话的正是小红。
铁三姑一愣,冷喝道:“你是什么人?”
小红含笑抱抱拳道:“铁总监不认识在下,在下倒和铁总监有过一面之缘。”
他腰悬长剑,蓝衫飘忽,故意走得很潇洒,脸含笑容,望着铁三姑走来。
铁三姑身为铁手帮总监,岂会含糊?目光一凝,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掣出了长剑,厉声喝道:“你是于立雪?”
小红望着她依然含笑道:“铁总监认为在下是于立雪?”
铁三姑道:“那你是什么人?”
小红在她一丈多远停了下来,徐徐说道:“铁总监不认识在下,那也没错,在下方才说过,和铁总监只有一面之缘,那是方才在铁帮主书房里,在下看到铁总监,铁总监并未看到在下”
铁三姑眼看习总管,铁手五煞,连同飞天鼠来复(铁手帮轻功最好的一个)都同时受制于人,心头自是怒不可遏,厉笑道:“姓于的小子,你以为制住几个人,铁三姑就拿不下你了?”
喝声甫出,人已一晃而前,刷的一剑兜心刺到。
她果然不愧是铁手帮的总监,几乎是声到、人到、剑到,快同掣电,剑风森然,锐不可当。
如今的小红,可不是半年前的小红了,口中笑道“在下并不姓于。”
等她剑尖快要及身,才左足斜跨了半步,身形一转,一下转到了铁三姑身后,又接着道:“铁总监就是要和在下动手,也应先有个交待,这般乘人不备,连江湖礼数都不顾,岂不有失你铁手帮总监的身份?”
铁三姑一剑出手,明明站在面前的人,忽然不见!不,声音突从身后传来,她久经大敌,心中虽然暗自吃惊,但她反应何等快速,小红刚一开口,她长剑闪电后挥,人也随着剑势转了过来。
小红学会了“紫府迷踪”只须跨出半步,又很快的转到铁三姑身后。
铁三姑后挥的一剑出手,依然没看到小红人影,但小红的话声,依然在身后传来,心头又急又怒,右手连挥,人也接连的后转。
只是她转身可没有小红跨出半步的快,因此小红说完这一句话的时间,铁三姑已经连续转了三个身,也挥手向后连劈了三剑,还是没看到小红的影子。
等她第四个转身,才看到小红笑吟吟的站在原处,说道:“在下就在这里站着没动,铁总监这般转法,大概是在练武当派的太极剑了?”
铁三姑铁青了脸色,手中长剑朝前一指,喝道:“你亮剑,咱们好好的较量较量,这般躲躲藏藏算得什么人物?”
小红点头道:“这就对了,在下确实想跟铁总监较量较量,你早该这样说了。”话落,锵的一声抽出剑来。
铁三姑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自然看得出小红手中长剑剑光有异,目光一注,问道:“你手中就是赛干将?”
小红淡淡一笑道:“我早巳说过,我不姓于,对了,你们可是使了什么迷药?我大哥这时候还没出来,你们把他怎样了?”
铁三姑听得不觉心中暗喜,忖道:“原来于立雪没有出来,那是被迷翻了,哼,只有你一个小子,老婆子岂用耽心?”
闻声磔磔笑道:“你小子原来是阮小红,不错,于立雪中了岭南温家的迷魂丹,没有独门解药,是不会醒来的,你小于只要放下长剑,束手就缚,老婆子不会为难你们。”
小红哼道:“你只是为了觊觎我们的宝剑?”
铁三姑道:“不错,你们留下宝剑,老婆子自会给你解药,让你们安然离去。”
小红道:“铁总监不是说得早了点么?”
铁三姑道:“你此话怎说?”
小红笑道:“铁总监不是要和在下较量较量吗?咱们还没分出胜负来,在下岂肯放下长剑,束手就缚?”
铁三姑厉声道:“你不要忘了你大哥中了迷魂丹,解药只有老婆子有。”
小红道:“所以咱们这场动手,可以打个赌,在下败了,咱们没话说,如果在下胜了,还怕铁总监不拿出解药来吗?”
铁三姑因有于立雪中了迷魂丹,心下大定,暗想:“老婆子若是胜不了你,有于立雪作为人质,也不怕你能翻得出我手掌中去。”
这就点首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小红心里暗暗好笑,一面也道:“一言为定,你可以发剑了。”
铁三姑冷哼一声,身形倏然欺近,刷的一剑斜刺过来。
剑势才到中途,又倏然变招,又是一剑急刺而出。
她在剑上确也下过数十年苦功,一个精于剑击的人,看到了好剑,自然会生觊觎之心。
小红一上手不肯就使绝学。她最先跟阮天华学的是“形意剑法”因此长剑挥动,使出来的只是“形意剑法”外势悠然,发如流水。
正因她也学会了玄门上乘剑术“紫云剑法”是以使的虽是“形意剑法”但举手投足,仍然会受“紫云剑法”的影响,剑势出手,好象只是随手挥洒,自有游刃有余之感!
铁三姑使出来的剑法,剑势奇险,每一剑都是侧身进招。因为她左手乃是一只铁手,不用剑诀引剑。(一般使剑的人,都是左手捏剑诀引剑的)
铁手帮的人平常对敌,铁手可以用来锁拿敌人兵刃,但她知道小红手上是一柄专削铁器的利剑,左手自然不好去锁拿她的长剑,所以只是一味的侧身进招。
侧身进招,自是挥剑的右首半边身子在前,着着挥剑进击,一招紧过一招,绵连不断,一气呵成,错落剑花随剑而生,飘洒如雨,飞卷过来。
小红挥动长剑,以攻还攻,不论你铁三姑攻势如何凌厉,她始终剑势悠然,白光缭绕,毫无半点逊色。
有时遇上两剑交击,铁三姑怕被她赛莫邪削断长剑,赶紧回剑变招,后退不迭。
小红就笑着道:“铁总监不用慌张,在下和你较技,不会削断你兵刃的。”
铁三姑听得大怒,刷刷刷三剑抢攻,突然身形一晃,急速转身,左手铁如钩,猛向小红右肩抓来,这一着快速如电,令人防不胜防。
小红身形斜退半步;竖剑当胸,笑道:“铁总监小心铁手被削。”
铁三姑铁手袭出之时,明明可以一把扣住对方肩头的,但小红这半步斜退,就有了极大的变化,好象她长剑着自己凑上去的一般,这一下若是接触上了,五只锐利钢爪至少也会被削断三支,心头一怔,急忙左手一缩,身形往后疾退。
小红轻笑一声,长剑挥动“形意剑法”如江水东流,如行云出岫,一路挥洒而出。
铁三姑急忙挥剑封架,但一着失利,立陷被动,那里还想扳得回来?心头又急又怒,咬牙切齿,加紧施为,依然步步后退,但她仗着多年对敌经验,严密防守,才算渐渐稳定下来,但还是攻少守多,这一轮放手施为,小红当真找到了最好的喂招对手,她把一趟“形意剑法”的精微变化,发挥得淋漓尽致!剑光如轮,银芒流转,几乎扩及一丈,森森剑风,嘶嘶生寒!
坐在树身上的阮天华看得不住暗暗点头,心想:小红这趟剑法,就是四师叔也没有如此凌厉!
这时小红已使到最后一招,剑势突然停顿下来,但阮天华在这一瞬之间,却似有所感,觉得在此时似乎不应该到此为止。
因为这最后一招,使到这里,正是如弓满引,气势最强盛之际,接下来是最有威力的奇招出现,但剑势却倏然终止,心中只是默默的思索着后面剑势,应该如何发挥,右手不住的悬空比划,既有所悟,却又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小红剑势一停,含笑道:“铁总监,你也不过如此,还想要我弃剑就缚吗?”
铁三姑铁青着脸,心头愤怒无比,狞笑道:“你也没有胜得了老婆子,再说你大哥身中迷魂丹,没有老婆子的解药,休想醒得转来,你说,你不弃剑受缚,老婆子会给你解药吗?”
小红道:“这么说,咱们只有再打一场了。”
话声出口,突然注目喝道:“铁三姑,这一场,我虽不会削断你长剑,但没有方才那么便宜了。”
赛莫邪在手中轻轻一振,发出嗡然剑鸣,大有立即出手之意。
铁三姑方才和他交过手,已知这姓阮的不易对付,但也不至于强过自己,此时听小红口气托大,不觉怒笑道:“好,小子,你能胜得了老婆子手中长剑,老婆子就给你解药。”
小红笑道:“我大哥形意门内功,百毒不侵,只要有顿饭工夫,就可自解,何用你的解药?在下要胜你何难之有?
不过在下胜了。铁总监该当何说?”
铁三姑听得大奇,听他口气居然不要解药了,难道形意门内功,真能百毒不侵?自己活了六十几岁,江湖上从没听说过形意门的内功能够百毒不侵。
哼,形意门虽然名列江湖八大门派,实则不过是八大门派中第二流此已,就是掌门人阮松溪,也不过尔尔!
心念转动,忍不住哼道:“老婆子该当何说?只要你胜得老婆子,江湖上从此就没有铁手帮”
小红摇手道:“这话应该由铁若华说,还差不多,你不过是铁手帮的一个总监,这话不是越权了吗?”
铁三姑气得白发飞扬,厉声道:“依你呢?”
小红笑道:“很简单,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们把竺老丈夫妇放出来就好。”
“办不到。”铁三姑脸色变得极为狞厉,喝声道“小子,你有多少能耐,只管使出来。”
小红也气道:“我把你制住了,你铁三姑生死都在我掌握之中,还怕你不放人吗?”
铁三姑厉喝道:“你来试试?”
小红长剑一挥,轻哼道:“你小心了!”
这回她长剑一挥之际,铁三姑立时感到不对!
方才他使的一套“形意剑法”也相当凌厉,但并不使人有剑势奇幻之感,这下他不过随手一挥,自己竟有一种压迫的感觉,测不定他从那里发剑?自己该如何防守才好?
还没交手,就使敌人有被逼之感,这是铁三姑数十年从来未有过之事,心头暗暗惊凛,自然不敢丝毫大意,目注对方长剑,功凝右手,长剑也缓缓竖了起来。
小红刚才已经使过“形意剑法”这回自然要使“紫云剑法”了,眼看铁三姑目光凝注,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她不知自己长剑一挥,铁三姑已经受到压迫之情,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还以为自己刚才说了一番大话。已把铁三姑唬住了呢,口中突然一声清叱,长剑左右一挥,身子翩然飞起,使了一招“紫云出岫”朝铁三姑攻去。
铁三姑耳中听到他的叱声,她本已全神贯注,严加戒备,只要小红一出手,她立可发剑还击。
那知叱声入耳,眼睛看到的只是一片象天空浮云,渐渐舒展,冉冉而来,根本看不清姓阮的小于这剑是如何发的?
更茫无所措,不知道如何封解才好?心头一惊非同小可,连方才想好的对策,竟然一招也用不上了,急忙猛吸一口气,身形往后疾退!
小红看她不战而退,岂肯放过?长剑刷刷展开。剑光象春云乍展,夏云奇峰突起,云气弥漫,流光四卷,已把铁三姑一个人卷入在一片寒芒锋镝之中。
铁三姑糊里糊涂的但觉四面俱是飞卷而来的剑光,森寒剑气直砭肌骨,手中空自有剑,竟然一招也递不出去,前有锋镝,后无退路。左右均是白茫茫的剑光,要想躲闪都无处可闪,心头惊骇欲绝!
一时存了拚死之心,口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大喝,奋起全力,不管招不招架得住,长剑连挥,朝外疾发,但听一阵叮叮轻响,自己发出的长剑,和人家剑光乍换,立被寸寸削断,手中只剩了一个剑柄。
就在此时,只听铁若华的声音大叫道:“于大哥手下留情,快请住手。”
声音传来,一条人影从远处急奔而来。
小红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紫云剑法”出手刚使到第三招,就把铁三姑连人带剑都圈在自己剑光之中,她好象连一招剑法都没使得出来。
铁若华既然赶来了,她已出声叫停,小红就不得不停下手来。
剑光乍敛,铁若华也及时赶到,只见铁三姑一头白发,至少已有三分之一被剑光削落,一件黑衣右手衣袖无存,身上也有八九处破碎。
铁三姑呆若木鸡,几乎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利害的剑法。
铁若华看到使剑的乃是阮小红,也不由为之一怔,他也想不到小红会有如此精奇的剑法,远远望来,只是一幢银光流转的剑光,一面急急问道:“于兄呢?”
她关心的只是于立雪。
铁三姑疾快的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尽力往地上摔去“拍”的一声轻响,瓷瓶被摔得粉碎,面色狞厉如同恶鬼,口中磔磔尖笑道:“这就是迷魂丹的解药,姓于的小子中了迷魂丹,十二时辰不解,就会变成白痴,你剑法厉害,杀了我也没有用。”
说罢,一阵磔磔尖笑,声同夜鸟,使人听得不寒而栗!
铁若华脸色大变,着急叫了声:“三姑”
铁三姑尖笑道:“没有用,就是神仙也没有用,这是岭南温家特制的迷魂药,你们就是长了翅膀会飞,赶去岭南,也来不及了,磔磔磔磔”
小红心中暗道:“这老妇人好歹毒的心肠!”
要不是碍着铁若华,真该给她一剑。
“哈哈,”一声清朗的长笑,起自半空,一条人影自天而降,飞落到铁三姑面前,含笑道:“在下并不需要解药。”
这人当然是阮天华,他身中迷魂丹,只是小红说说而已。
铁若华骤睹阮天华安然无恙,心头在极度惊骇无措之中,转变而为惊喜交集,一时之间忘了她身是女子,一下伸过手去,紧紧握住阮天华的手,说道:“于大哥,你真的没事?”
这是真情流露,最难得的一份关切,连站在一旁的小红,也看得大为感动,毫不觉得捻酸。
铁三姑笑声凝注了,苦涩的道:“形意门内功,真会有百毒不侵!”
小红道:“你现在承认落败了吧?”
铁三姑重重的哼了一声,回身朝铁若华道:“从现在起,我不再过问铁手帮的事,你爱怎么做,都随你的便。”
说完,顿顿足,转身就走。
铁若华回头叫了声:“三姑。”
铁三姑连头也不回的纵身疾掠而去。
铁若华拱拱手道:“于大哥,阮兄,真对不起,家姑就是脾气不好,二位幸勿见怪才好。”
阮天华含笑道:“事情已经过去,铁兄也不用再提了,只是竺老丈夫妇请铁兄把他们释放了。”
铁若华歉然道:“这件事,兄弟也是今晚才知道的,兄弟要他们立刻放人。”
回头叫道:“青儿。”
青儿答应了一声:“小的在。”一条人影从树林中闪了出来。
铁若华道:“你去叫习总管来。”
青儿应了声“是”正待转身。
阮天华含笑道:“青儿不用去找了,习总管就在左首暗处被我制住了,你替他们解开身上穴道就好,还有铁手五煞和姓来的朋友,也麻烦你去替他们解了穴道。”
青儿答应一声,迅快飞身过去。
铁若华目中星芒飞动,惊奇的道:“原来他们都被于大哥制住了穴道,唉,敝帮高手,全在这里了,兄弟平日还以为敝帮人手,足可和江湖各大门派一较短长,有了这批人,足可大大的有一番作为,但如今看来,敝帮平日没有出事,实在是侥幸得很!”
他是说于立雪不过是形意门的一个弟子。就把他铁手帮的高手全制住了,心中不无惘然若失之感!
一阵功夫,青儿领着总管习文星,飞天鼠来复和铁手五煞走了过来。
习文星双手下垂,躬着身道:“属下见过帮主。”
其余的人也一齐躬着身道:“属下见过帮主。”
铁若华脸色沉了下来,哼道:“习总管,今晚要来复去于兄房中施放迷魂,还要五位护法一同包围宾舍,这是谁的主意?”
习文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低头道:“属下该死,这是属下不好”铁若华道:“于兄、阮兄是我贵宾,你身为总管,难道不知道吗?”
习文星低下头嗫嚅的道:“是是总监的意思。”
铁若华目中寒星飞闪,冷笑一声,回头问道:“青儿,你听到习总管怎么和三姑说的?”
青儿在旁道:“帮主走后,习总管跟总监言道,帮主年纪轻,你老是本帮总监,总监就是本帮的总监督,和朝廷的摄政王一样,有什么事,总监吩咐下来,帮主就是不同意,也只有同意的了。小的只听到这几句。”
铁若华沉哼一声、问道:“习总管,这几句话,是你说的,没有错吧?”
习文星脸如死灰,扑的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属下一时糊涂,求帮主恕罪”
“恕罪?习文星,你知道犯了什么罪吗?”
铁若华目中射出两道精芒,焰焰慑人,沉声道:“咱们第一条是什么?犯上作乱,就该五刀分尸,习文星,因为你是爹的人,从小看我长大的,你目无帮主,我看在爹的份上,可以饶你一次,但你记住了,只有这一次,你起来。”
习文星连连叩头道:“多谢帮主不杀之恩。”说着依言站起。
铁若华明朗而严肃的目光缓缓朝来复和铁手五煞身上投去,徐声道:“你们是由习总管下达的命令,我连习总管都不追究了,当然也不用再追究你们了,不过从今以后,所有命令,都由本座直接指挥,总管负责本帮内务,不负传达命令之职,五位护法请退。”
铁手五煞一齐抱拳道:“属下遵命,属下告退。”迅速转身退去。
铁若华回头道:“于大哥二位请到兄弟书房里坐。”
一面朝习文星道:“习总管,你去把竺嘏夫妇释放了,请他们到书房里来。”
习文星连忙答应一声:“属下遵命。”
也飞快的走去。
铁若华道:“来复。”
来复垂手道:“属下在。”
铁若华道:“从今晚起,本座调你到书房外面值勤,随时听候本座差遣。”
来复躬身道:“属下遵命。”
铁若华,挥手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来复答应一声退了下去。
铁若华抬手道:“于大哥二位请吧!”
阮天华看她处理事情,气概慑人,一派帮主风度。
如果事先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子,又有谁会相信?一面由衷的道:“兄弟先前不知道铁兄原来还是铁手帮一帮之主,如今看来,铁兄果然雄才大略,处事有条不紊,兄弟佩服得很。”
铁若华忽然幽幽一叹,说道:“不瞒于大哥说,铁手帮只是江湖一个狙杀组织,一共也有十人之众,小弟自从接任帮主以来,总觉得咱们有这些人手,应该好好的干一番,就算不能利国利民,也不应该再赚这种血腥钱,但一向习惯了的事,所谓积重难返,要想一下改过来,实在不容易,家姑又是个固执守旧的人,我也劝过她不知多少次,如果依我性子,早就把铁手帮解散了,但想到解散之后,这些人当然不会息隐林泉,一旦没有了束缚,江湖上岂不又多了数十个为非作歹的人,所以只好逐步加以改善,无法脱御责任,小弟那想干什么帮主?”
阮天华点头道:“贤弟有这份向善之心,事在人为,我想铁手帮在贤弟领导之下,自可成为维护江湖正义的一股力量。”
铁若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但愿如此。”
忽然回头朝小红道:“阮兄方才使的剑法,博大奇幻,兄弟真想不到阮兄竟有如此高明。”
小红脸上一红,说道:“铁兄夸奖。”
铁若华道:“家姑一向自恃剑法,但在阮兄剑下,竟会落得如此惨败,只怕她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三人边说边走,不多一会儿,就已跨进书房。
铁若华请两人落坐,青儿赶紧沏了三盏茶送上。
没过多久,习文星领着竺嘏夫妇两人走入。
习文里—指铁若华道:“这是敝帮帮主。”
铁若华和阮天华,小红都站起身采。铁若华首先抱拳道:“竺老丈,竺婆婆快来请坐,兄弟惭愧,敝帮手下得罪二位之处,还请二位多多原谅。”
竺嘏看到有阮天华,小红二人在座,心中已经明白十之七八,铁手帮忽然前伺倨后恭,自然是败在两人手下,才会把自己放出来的。
这就拱拱手道:“帮主不用客气,老朽年迈力衰,不能再为贵帮效劳,不得已才不告而别,能得帮主谅察,让老朽夫妇返回故里,于愿已足。”
铁若华含笑抬抬手道:“二位请坐,在下也是今晚才知道老丈二位居然被敝帮囚禁了起来,事前在下竟然一无所知,在下要习总管把老丈请来,就是要向二位深致歉疚之意,老丈五年来对敝帮赐助良多,在下可以向老丈保证,今后老丈要去那里,在何处定居,悉凭老丈自由,铁手帮绝不会再有一人敢去骚扰了。”
竺嘏拱手道:“如此多谢帮主了。”
说话之时,青儿已经端上两盏茶来。
竺嘏又朝阮天华二人拱拱手道:“老朽夫妇多蒙于相公二位援手。”
阮天华忙道:“竺老丈好说,在下兄弟蒙竺老丈赐剑之德,永难报答,今晚是蒙铁帮主宠邀,在此作客,听说老丈和婆婆又被帮中兄弟请来,顺便向铁帮主提及,铁帮主听得极为震怒,要习总管立即放人,这是铁帮主高义,卖在下一个薄面而已!”
正说之间,青儿垂手道:“启禀帮主,酒莱已上,可以请四位贵宾入席了。”
铁若华站起身道:“于大哥、阮兄、竺老丈二位,今晚夜色已深,兄弟要厨下做几式酒莱,权作消夜,四位请吧!”
阮天华笑道:“铁贤弟如此客气,咱们那就不客气了,竺老丈二位清。”
竺嘏连连拱手道:“于相公二位怎地和老朽也客气起来了。”
大家互让了一回,还是由阮天华和小红走在前面。进入膳室,自然又互相谦让。
铁若华含笑道:“于大哥,竺老丈在敝帮耽过五年,虽非敝帮之人,也是半个主人,于大哥二位,才是敝帮的贵宾,我看大哥就不用再谦让了。”
大家坐定之后,青儿手执银壶替大家斟满了酒,自有一番酬酢,不必细表,小红问道:“铁帮主,小弟听说你也要去参加君山大会吗?”
铁若华星目含光,奇道:“阮兄怎么知道的?”
小红笑道:“小弟是听铁兄自己说的咯!”
铁若华道:“兄弟几时说的?”
小红道:“你只要说是不是有这回事就好了。”
铁若华点头道:“兄弟本来确有此意,唉,但今晚看了阮兄的剑法,兄弟实在是井底之蛙,平日还自以为十年练剑,年轻的一辈中,兄弟可算得上是使剑的能手了,直到今晚,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兄弟这点微末之技,在君山大会上,不过出乖露丑而已,不去也罢!”
小红失望道:“铁帮主不去,那真太可惜了。”
阮天华道:“铁贤弟,愚兄纵然没有看过你剑。但也可以看得出来,贤弟剑法绝不差到那里去,你不能以红弟作标准来说。”
铁若华道:“于大哥此话怎说?”
阮天华道:“愚兄也不用对贤弟隐瞒了,红弟刚才使的那一路剑法,出之一位前辈奇人所传,红弟其实练了不过三个月。”
铁若华惊异的道:“会有这等事,练了三个月。就把练了几十年的家姑击败了,啊,阮兄有此奇遇,真叫人好不羡慕?”
竺嘏呵呵笑道:“这么说,老朽赠送阮相公赛莫邪,当真没有送错人了。”
小红道:“铁兄,小弟又不想去参加君山大会,只是想去瞧瞧热闹而已,你如果去,咱们就有伴了。”
铁若华星目神采一动,侧脸问道:“原来于大哥也要去了?”
阮天华含笑道:“愚兄只是前几天在洒楼上听人说起,好象各大门派都要参加,愚兄也只是一时好奇,想去看个热闹,其实连这个大会究是什么性质也不知道。”
铁若华道:“小弟也只听说,好象参加的人各大门派和黑白两道都有,是一场公开论技大会,夺得锦标的门派,就会受到武林同道一致的崇敬,祥细情形,小弟也不大清楚。”
竺嘏道:“这个老朽倒略知一二,因为老朽善于铸剑,十年一次的君山大会。每到会期一二年,老朽就成为各门各振罗致的对象,主要就是为了替他们精铸一把上好的宝剑,凡是参加君山大会的各门各派,对此一大会,都是讳莫如深,谁也不肯透露个中详情”
小红道:“听来好象很神秘!”
竺嘏点头道:“是的,参加的门派虽多,但却没有一个人不守口如瓶,不肯说出大会的情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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