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终南彩带(2/2)
谷灵子大笑道:“方才你老哥服下的是一颗慢性毒药,要三个月之后,才会发作,这颗却是解毒药丸。”
夏缘楷喜道:“这是解药!”
谷灵子道:“你莫要高兴,这颗如果是你方才服下的慢性毒药的解药,兄弟方才要你吞服毒药,岂非多此一举?”
夏级楷道:“那么这是什么解药?”
谷灵子笑道:“你老哥方才是‘毒人’背进来的,如今‘毒人’已死,就要你自己两条腿走出去了,没有这颗解药,你想活着出去?”
夏缘楷口中“啊”了一声,慌忙接过药丸,吞入口中。
葛无求在屋前站定,拱拱手道:“盟主、夫人,诸位好走,恕老朽不送了。”
岳小龙忙道:“老丈不用客气。”
一行人别过葛无求,穿行花林,出了里谷。
葫芦谷分里外两个山谷,状如葫芦。正行之间,瞥见林中倒卧着五人,其中三个年龄较大,都有四十以上,另外两人,是一对青年男女,敢情都是入林不远,就中毒倒下。
“这五人,大概是无名岛的后援了。”岳小龙走前几步,看了三个老的,并不认识,但一对青年男女,却觉得甚是面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回头朝凌杏仙道:“妹子,你来看看这两人是谁?”
凌杏仙抿抿嘴,笑道:“大哥,你真的忘了?”
岳小龙道:“我觉得他们甚是面善,只是想不起谁来了?”
凌杏仙笑道:“这两人,真的我们没见过面,但假的我们见过。”
岳小龙奇道:“我们见过他们假的?”
凌杏仙道:“看来你真的忘了,他们是终南门下的杨宏勋、姚玉琴。”
岳小龙点点头笑道:“还是妹子记性好。”接着沉吟道:“如此看来,这三个也是终南派的人了。”一面转身朝谷灵子问道:“谷护法,他们中毒昏迷,不知还有救么?”
谷灵子道:“属下在这片林中,布有两种奇毒,性道向异,毒性甚烈,两种解药无法一次喂服,差幸他们入林时间不多,还可有救。”
说完,取出药丸,每人口,纳入一丸,接着说道:“服下第一种解药,至少也要过了半个时辰,才能再给他们服第二种解药,咱们先把他们运到谷外再说。”
话声一落,一手一个,抓起二人,往胁下一夹,大步朝林外走去。
杜影康也夹起两人,跟着就走,剩下一个女的、也由迎春抱起,一同往谷口而来!
谷灵子和杜景康手中夹着中毒的人,自然走在前面,但就在两人匆匆直走出树林,就听到有人大喝一声:“站住!”
各灵子抬目看去,但见林外围着二十几个一式身穿青色劲装,手仗长剑的汉子。这二十几名汉子在谷口布成了扇形阵势,正好围住树林出口,严阵以待!
扇形阵势之前,站着一个身穿蓝绸大褂的老者,此人背负长剑,五十出头,两鬓花白,一张古铜似的脸上,浓眉鹞目,看去极为深沉。此时站在那里,手中不住玩着两颗胡桃大的铁胆,那一声大喝,敢情就是他喝出来的。
谷灵子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蓝褂老者喝道:“我要你们站住,你们就给我站往。”
谷灵子呵呵笑道:“老夫为什么要听你的?”
杜景康道:“谷护法,他是终南派的柯三侠柯景星。”
蓝褂老者洪笑道:“不错,在下正是柯某。”
谷灵子道:“着夫不管你柯三侠、柯四爷,你们快快给我让开!”
柯景星双目寒芒飞闪,厉声道:“你们劫待终南派的人,那是想和终南派为敌了。”
谷灵子怒笑道:“你当真不识好歹,老夫是把他们从林中救出来的。”
柯景星道:“你此话有谁能信?”
谷灵子道:“老夫救人,何用你相不相信?“正说之间,岳小龙、凌杏仙、萧不二等人,均已陆续从林中走出。
柯景星看到萧不二肩头搭着大师兄,心头更是怒恼,突然撤下长剑,振腕向天一圈,大喝道:“拦住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过。”
那二十几名终南门人,同时长剑平举,缓缓向众人包围过来。
岳小龙一摆手道:“谷护法、萧护法,你们先把人放下了。”
谷灵子、萧不二、邋遢道人杜景康等人。依言把挟着的人,一齐放到地上。
杜景康朝岳小龙欠身一礼,道:“盟主,这位是终南派的柯景星柯三侠,人称流星追月的便是。”
岳小龙含笑抱拳道:“柯三侠请了。”
柯景星眼看岳小龙年纪极轻,从容含笑之中,却有一股慑人的气度,不觉多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阁下何人?”
杜景康没待岳小龙回答,说道:“这位是咱们武林盟的岳盟主。”
柯景星道:“柯某孤陋寡闻,没听说过江湖上还有什么武林盟。”
杜景康脸色微变、嘿然道:“武林盟,主持武林正义,乃是天下武林同道的同盟”
柯景星冷笑道:“柯某还没听说武林同道有过同盟,更没听说武林同道选出了一位盟主。”
谷灵子怒声道:“盟主是咱们公举的,你没听过,有何相干?”
岳小龙道:“柯三侠容有误会,在下岳小龙”
柯景星听到“岳小龙”三字:脸色不禁一变,大笑道。
“原来阁下就是彩带门的岳少门主,嘿嘿,柯某久仰得很。”接着说道:“岳少门主率众而来,劫持敝派掌门,那是有意和终南派过不去了?”
他听到岳小龙的名字,就变了脸色,足见对岳小龙、对彩带门成见极深。
这自然是种因在三年前的桐柏大会上,彩带门主揭穿铜沙岛阴谋,钟子期一怒离去,终南派从此和彩带门结下了怨隙,自是意料中事。“岳小龙剑眉微微一皱,依然含笑道:“柯三侠这是误会。”
柯景星左手掌心,兀自滚转着两颗铁胆,冷哼道:“这还是误会么?”
岳小龙道:“岳某从谷内发现贵派掌门中毒昏迷,原待送去贵派,不料在林中又遇到有五位贵派中人中毒倒地,在下要他们把人救出,就”
柯景星不待他说完,冷声道:“岳少门主既无劫持敝派掌门之意,那就把敝派的人,留在此地,岳少门主诸位,可以请了。”
岳小龙听的不觉一怔,暗道:“他这话没错,自己要是不存心和终南派为敌,启该把救出的人留下,但他怎知自己另有打算?”
心念迅快一动,一面抬目道:“柯三侠说的极是,只是贵掌门人和这五位贵派高人。中了林中两种性道不同的奇毒,方才已在林中由谷护法喂过一种解药,那第二种解药,须过了半个时辰,才能再服。”
柯景星冷笑道:“这个不劳费心,终南派的人,从不服用外人炼制的药物。”
岳小龙听的一呆,说道:“但这两种奇毒,只有敝盟谷护法能解。”
柯景星道:“终南派能不能解毒,那是终南派的事。”
谷灵子怒哼道:“此人当真不识好歹,难道老夫的解毒丹,非给你们终南派的人服用不可?”
一面朝岳小龙道:“盟主,他不要咱们多管,咱们就不用管了。”
岳小龙摇头道:“不,人命关天,救人救彻:,咱们既然遇上,就非管不可。”
谷灵子听的一怔,心想:“盟主和这位姓柯的各执一词,好像另有缘故。”
柯景星突然变色,大声道:“看来岳少门主远来终南,是存心和敝派为敌了。”
岳小龙道:“钟掌门人和这五位身中奇毒,贵派真能解救么?”
柯景星不耐的道:“柯某早已说过,能不能解他们身上之毒,乃是终南派的事。”
岳小龙道:“在下觉得柯三侠甚有可疑之处。”
柯景星脸色又是一变,哼道:“柯某有何可疑?”
岳小龙道:“柯三侠好像对他们的生死,漠不关心。”
柯景星大笑道:“柯某也早已告诉过你,终南派的人,就是死,也不准服用外人炼制之药。”
岳小龙道:“这是贵派明文规定的么?”
柯景星道:“不错。”
萧不二插口道:“终南派这一规定,小老儿倒是知道一些。”
岳小龙道:“萧护法请说。”
萧不二道:“因为终南山盛产药材,他们派中另有丹药司,专门督促门人弟子,采药炼丹,因此终南派的人,除了一身武功之外,个个都精歧黄之术,行走江湖,随身都带着药囊,备有各种丹药,他们认为终南派出来的人,对任何病症都能自己治疗,以服用外人炼制的丹药,是玷辱师门之事。”
柯景星道:“萧老哥说的极是。”
岳小龙道:“原来如此。”
柯景星道:“岳门主既已知道,那就可以走了。”
岳小龙道:“此事只不过是贵派代代相传的一种荣誉感,并非一成不可改变之事。”
柯景星变色道:“岳少门主以武林盟主自居:想改变终南派代代相传的规定么?”
岳小龙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
柯景星道:“只是什么?”
岳小龙道:“在下纵然不遇上贵派有人中毒;也要前往贵派一行。”
柯景星冷声道:“岳少门主有何见教么?”
岳小龙道:“在下想找贵派两位长老。”
柯景星道:“二老久已不间尘事,你有什么事?”
岳小龙道:“此事十分重要,终南二老既已不问尘事,那也要当着贵派五侠,才能说出。”
萧不二嘻嘻一笑道:“终南五侠,不是全在这里了么?”
岳小龙回顾了林下昏迷的几人一眼,问道:“这几位就是终南五侠么?”
萧不二伸手指指钟子期道:“这位钟掌门人,盟主是认识的。”接着又指指黑髯老者道:“这位是五侠中的老二陆连生陆二侠。”
然后又指指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和一个三十五六的汉子,说道:“这时老四杨永泰杨四侠,这是老五万少夫万五侠。”
岳小龙点头道:“为了贵派,在下更有理由,坚持非把这几位救醒不可了。”
柯景星怒声道:“阁下一定要和终南派为敌,柯某只好不客气了。”目光一转,朝身侧两个汉子喝道:“你们给我把此人拿下了。”
那两个汉子答应了一声,分由柯景星身侧跃出,直向岳小龙欺来。
唐绳武突然短剑一摆,喝道:“你们还不站住?”
那两个汉子奉命去拿岳小龙,撇开唐绳武,直向岳小龙扑去:
唐绳武大喝一声,手中短剑一振,划出一朵剑花,刺向左首一人,左手同时使了一记“灵猿探爪”攻向右首一人。
左首汉子长剑推出,硬砸唐绳武短剑,口中冷冷喝道:”
“滚开去。”
喝声出口,陡觉自己推出一剑,砸了个空。但听“嘶”的一声,寒锋划过,自己胸前衣衫,已被划破了数寸长一条,差幸尚未伤及肌肤,心头大吃一惊,急急向旁侧横跃开去。
唐绳武一剑逼退左首汉子,左手一掌,也同时拍到了右首汉子肩头。
右首汉子眼看唐绳武剑掌并施;出手奇快,心知遇上了劲敌,左肩一沉,迅快避开唐绳武的掌势。
唐绳武一招得手,短剑施展开来,刷刷两剑,银虹盘空飞舞,业已拦住了两个汉子前冲之势。
那两个汉子在终南派中,武功也非弱手,只因一上场,就被唐绳武先声夺人,抢了上风,心头大是愤怒,双双大喝一声,抡剑扑攻,两柄长剑联上了手,和唐绳武的短剑,战在一起。
柯景星目中寒光飞闪,冷嘿道:“看来岳少门主果然有备而来!”
左手一挥,他身后又有四名青衣汉子,跃了出来。
柯景星朝岳小龙一指,喝道:“围住他们。”
那四个汉子突然散开。分四个方向,朝岳小龙逼上。
和凌杏仙并肩站着的梁秀芬忽然飞身而出,叫道:“盟主,这四个人让给我了。”
岳小龙看了四人一眼,心想:“这四个分作四个方向逼来,想必是精干合搏之力了。”
心念方动,立即低声道:“梁姑娘,小心他们联手合击。”
那四个汉子突然口发唿哨,四柄长剑,同时从四个方向攻击。
梁秀芬低低说道:“盟主只管退出去,我会应付的。”
话声出口,长剑已经扫了出去。但听一阵锵锵剑鸣,刺来的三柄长剑,已被她一剑震了开去,回手一剑,又把身后一人,逼退出去。
岳小龙知她已得朱衣教主齐天宸的真传,自己身为盟主,不愿和终南门下动手,身形一晃,便自退了出去。
梁秀芬一剑出手,左手纤掌,也跟着出击!
须知齐天宸的“剑掌十二式”变化莫测,无一不是精奇之学,对方四人。纵是终南派门下高弟,如何能是梁秀芬的对手?
她连出三剑,分攻四人,竟然把对方四人逼的各自后退了两步,手中空自握着长剑,竟是无法招架,但岳小龙说的不错,他们显然精于合搏之术,在武功上纵非梁秀芬的敌手,只是他们此退彼进,倏而分刺,倏而合击,依然把梁秀芬围在中间。
就是和唐绳武动手的两个汉子,也是如此,他们明明不是唐绳武的对手,但两柄长剑却互相配合,却也并未落败;
柯景星没想到对方只出场了两个少年男女,就截住自己六人,心头又急又怒,突然长剑向空一挥,大喝道:“大家一齐上,咱们非把掌门人,和二师兄他们抢回来不可!”
他这一挥长剑,正是发动阵势的暗号!但见二十来个青衣汉子,突然分散开去,有的两人一组,有的四人一组,扇形般展开,朝岳小龙等人分别围了上来。
岳小龙回头朝邋遢道士杜景康道:“杜堂主,你率迎春等四人,阻挡攻势,不让他们冲过来就好,但不可伤了终南弟子。
杜景康躬身道:“属下省得。”
话声出口,锵的一声,抽出长剑,大步朝外迎去。
迎春、迎紫、迎风、迎月四蝉,也各自从身边抽出双剑,身形闪动,迅快排成一行、并肩则立。正好把林前半片空地,拦在里面。杜景康却按剑站在四婢身后。
对方二十来个青衣汉子,扇形扑来,仅凭四名使女,守成一排,在人数上,该说单薄到不能再单薄了!
岳小龙却高声叫道:“唐兄弟、梁姑娘,你们可以回来了。”
唐绳武和梁秀芬原已占了上风,只是对方倏进倏退,找不到真正对手,正待施展杀手,听到盟主呼唤,只好连发两剑,把敌人逼退两步,一齐收剑后跃,退了下来。
那和唐、梁动手的六名汉子,没了对手,及时加入扇形阵势之中,扑攻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对方冲来的汉子,挥动长剑,飞扑四婢,双方剑势,一触即发,立时响起一片连珠般的金铁交鸣。
唐绳武还怕四婢敌不住对方人多,手中短剑一挥,正待纵身加入。
岳小龙微笑道:“唐兄弟,你不用上去,她们还应付得了。”
那迎春等四婢,每人相距一丈,此刻双剑展开,八支长剑,剑光迸发,登时联成一道长虹。有如防波堤一般,把二十几个青衣汉子,拦在堤外,任他们攻势如何猛烈,也休想越得雷池一步。
杜景康站在四婢身后,手中虽握着长剑,但却并未使剑,只是在四婢遇上险招时,振腕发指,把对方刺来的长剑震出。
谷灵子看了一阵,大笑道:“四位姑娘和杜堂主何用这等费事?这些人,只要老朽抓上一把跳蚤,管教他们一齐躺下来了。”
岳小龙道:“不然,咱们不能和终南为敌。”
萧不二搔搔头皮问道:“盟主究竟有何打算?”
岳小龙道:“咱们等过半个时辰,谷护法解了这几个人身上之毒,再和他们说理。”
萧不二道:“终南派门下,不服外人炼制之药,这些人就算清醒过来。和他们讲的通么?”
岳小龙道:“不服外人之药事小,终南派灭亡事大,我想只要他们不是无名岛羽党,自然可以讲得通的了。”
萧不二憬然道:“盟主是说这柯景星是无名岛的羽党了?”
岳小龙道:“目前还不确定,我想大有可能。”
萧不二突然想到谷外发现的两处暗记,和柯景星的言行,一经推敲,顿觉岳小龙的推测不错。这似乎是一记借刀杀人,柯景星明明想利用葫芦谷林中布下剧毒,一举毒死终南四侠,但想不通的,只有一点,他如果是无名岛的人,但钟子期也是,何以他要把钟子期也毒死在内?
二十六名终南门人,本来精于合搏之术,二人以上,就可以联手对敌。他们冲上来的时候,原想二个或三个人,对付一个,把大家全困住了,才能抢救掌门人和二师叔等人。
焉知人家四个婢女八把长剑,联合起来,化作了一道剑墙,自己这边二十几个人,就一个也冲不过去,他们虽精合搏之术,但遇到的是一道剑墙,并不是个别的对手,合搏之术,也就失去了作用。
柯景星看自己带来的终南精英,竟然连对方四个年轻使女都对付不了,心头也着实惊骇无比!手握长剑,目中隐隐射出狞厉之色,只是不住的举目向后盼望,好像他们还有后援可待!
双方攻守,已有一顿饭的时间,终南派已有五六个门人,也许是武功较强的吧,因为逼近四婢,手中长剑,悉被邋遢道士杜景康的指凤,震飞出去,攻势也似稍遏。
柯景星愈看愈怒,猛地大喝一声:“你们统通给我退下。”
二十六名汉子,听到三师叔的喝声,依言住手,一起退下。
柯景星目光狞厉,长剑朝邋遢道士一指,喝道:“你就是邋遢道士杜景康吧?”
邋遢道士缓步走出,笑道:“贫道正是杜某,柯三侠有何见教?”
柯景星怒声道:“杜朋友连伤本门弟子,柯某倒要伸量伸量你究有多少能耐?”
邋遢道士摇摇头,笑道:“柯三侠这话就不对了,贫道奉盟主之令,不得伤了贵派门人,贫道几时伤过人来?”
柯景星道:“终南派有一项规定,门下弟子授剑出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杜朋友震飞他们宝剑,与伤人何异?”
邋遢道士笑道:“你们终南派规矩倒是不少。”
柯景星喝道:“杜朋友不用多说,接招!”
突然长剑一振,闪起三朵剑花,朝邋遢道士刺去。这一招说打就打,出手十分恶毒。
邋遢道士一仰身,疾快的从横里闪了出去。
柯景星长剑再振,欺身而上,人随剑进,白光一闪,追踪刺到。
邋遢道士使了一记“移步换位”又向旁侧闪开数尺。
柯景星看他一味闪避;心头更怒,冷笑道:“彩带门左护法,原来也是徒有虚招。”
邋遢道士道:“柯三侠这话可错了,贫道现在是武林盟的总巡察。”他笑了笑,又道:
“再说,贫道奉盟主之命,既不能伤人,你们终南派又连剑都碰不起的,万一把你长剑震出,柯三侠又要说震飞长剑,与伤人何异,还能和你动手?”
柯景星听的大怒道:“杜朋友有多少绝活,只管使来。”
口中说着,突然剑势暴张,朵朵剑花,疾卷而出,一下就笼罩了五尺方圆。
邋遢道士接口道:“既是如此,贫道恭敬不如从命。”
右腕一扬,但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柯景星刺出的长剑,突被震荡开去。柯景星剑势飞旋,被震开的长剑,突出奇招,朝邋遢道士当面直劈而下。
邋遢道士大笑一声:“来得好。”挥剑硬架,又是“当”的一声。
两人剑上,都用了全力,这一记硬打硬架,两人都感到手臂一震,不由自主的各自后退了一步。
两人一退即合,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但见剑光闪动,两条人影盘旋交锗,身外匹练缭绕,已无法分辩敌我、
岳小龙全神贯注在两人搏斗之上,似是要从柯景星的剑法上,找出他的破绽来。
凌杏仙站在他边本,低低问道:“大哥看出来了么?”
岳小龙道:“他使的剑路很杂,不纯是终南剑法。”
凌杏仙嫣然笑道:“终南派的人,不以终南剑法为主,那还是终南派的人么?”
岳小龙道:“妹子说的是。”
梁秀芬问道:“那他会是什么人呢?”
凌杏仙道:“自然是无名岛的人了。”
梁秀芬奇道:“他使的不是终南剑法么?”
凌杏仙道:“是终南剑法,只是在剑法中,渗杂了其他门派的剑法,这因为遇上的是杜老,逼的他无法单独使用终南剑法,只有把平日所学的,全使出来,方能应付。”
梁秀芬奇道:“无名岛的人,居然精通各大门派的剑法?”
凌杏仙笑道:“这有什么知罕,九大门派的剑法,已不算什么秘密,彩带门也有一套,你有兴趣,几时我就拿给你看。
一派有一派的精绝招数,咱们要和无名岛为敌,九大门派的剑法,不可不熟。”
梁秀芬听得大喜过望,说道:“凌姐姐,你真好”话声未落,但听锵然剑鸣,人影倏地分开,邋遢道士肩头的道袍划破了数寸长一条,一缕殷红的鲜血,缓缓从臂上流下!
岳小龙吃了一惊道:“杜堂主负了伤。”
邋遢道士一身武学,在当今下林中,数得上一流高手之列,在岳小龙想来,他决不至败在柯景星剑下,但他却竟然负了伤!
突听邀遏道士仰天一声长笑道:“柯三侠终于露出马脚来了。”
柯景星哼道:“什么马脚?”
邋遢道士道:“柯三侠刺了贫道一剑,这手剑招,不大像是终南派的武功吧?”
柯景星冷笑道:“天下武功,异派同源,不是一成不变的,方才这一招,正是兄弟从敝派剑法中变化而来;杜朋友要是不眼,不妨再在兄弟剑卞,走上几招。”
邋遢道士大笑道:“贫道正有此意,想看看柯三侠,除了终南剑法,还会几手旁门左道的剑招?”
柯景星脸色一变,目射凶光,厉喝一声道:“很好!”长剑一摆,正待发剑!
岳小龙朗喝道:“住手。”
柯景星横剑当胸,冷冷的看了岳小龙一眼,哼道:“岳少门主有何见教?”
岳小龙回头朝邋遢道士道:“杜堂主请退。”
邋遢道士长剑一收,躬身道:“属下遵命。”
柯景星冷冷的道:“怎么?岳少门主大概想亲自出手了么?”
梁秀芬披披嘴道:“凭你也配和盟主动手?”
岳小龙潇洒一笑道:“柯三侠,咱们不用再动手了。”
柯景星道:“为什么?”
岳小龙抬手一指,道:“几位令师兄已快要清醒了。”
原来柯景星和邋遢道士动手之际,谷灵子已经给中毒昏迷的陆连生等人,喂了第二种解药。
柯景星脸色微变,冷笑道:“岳少门主派人在林中布下奇毒,又以解药示意,终南派未必领你的情。”
岳小龙剑眉轩动,朗声笑道:“岳某毋须贵派领情。”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陆连生、杨永泰、万少夫和杨宏勋、姚王琴五人,已经先后醒转,揉揉眼睛,翻身坐起。
只有掌门人钟子期,依然昏睡如故。陆连生目光一抬,微露诧异,朝柯景星问道:“柯师弟,这几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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